第5章

    梵檀就做出了選擇......

    他重重推開我拉著他的手，任由我摔在地上，磕破了手肘。

    他用手握住劍，擋住了刺向蕭姝的劍鋒。

    血從他指縫滴落，隔得很遠(yuǎn)，也燙痛了我的眼睛。

    一顆顆墜在他純白的袈裟上。

    滿地的狼藉，鮮血......都由那道挺拔的身影擋住。

    沒有弄臟，他的白月光分毫。

    是蕭貴妃最先反應(yīng)過來，她壓下眉黛間的焦急，還要裝出和梵檀的不熟。

    蕭姝磕磕絆絆，忍著哭腔的嗓音傳入我的耳中：「佛子不必救本宮。」

    「你該先去救桑姑娘。」

    梵檀沒有往我這里看一眼，嗓音透著疏冷：

    「貴妃娘娘的性命，比她更重要�！�

    藥粉弄在肩頭傷疤上，我痛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原來在乎一個人，根本騙不了人，會忍不住用命去保護(hù)她！

    回憶起獵場上的那一幕，哪怕我決定離開，心口還泛起酸楚。

    不過也沒關(guān)系了。

    離開這個時代，我也會徹底忘掉他吧？

    7

    我從袖子里拿出最后一樣，屬于梵檀的東西。

    是一串血菩提的佛珠。

    我剛被系統(tǒng)送入這個時代，從天而降，還穿著奇裝異服。

    百姓們議論紛紛，報了官府，要把我抓去審問。

    我東躲西藏，卻見到了蓮臺上，不染塵煙講經(jīng)祈福的梵檀。

    等到他準(zhǔn)備回佛寺，我才出現(xiàn)在他面前。

    「佛子大人，能不能救我一回？」

    「我會報答你！」

    梵檀什么也沒說，讓我躲入了他的轎輦。

    轎輦不大，我和他緊緊挨在一起。

    他冰涼，染著檀香的袈裟，拂過我的臉，就把我心底的小鹿勾得神魂顛倒。

    離開的時候，梵檀將他手腕上的佛珠褪下送給我。

    「這是我的信物。官府的人見到它，就不會為難你。」

    「......」

    我摩挲著手中溫潤的佛珠，再多的留戀，也該斬斷了。

    離開的前一天，我找到了梵檀。

    把這串曾經(jīng)寸步不離戴在身上的佛珠，遞到了他的面前。

    我本想一起鎖入箱子里，但這串佛珠，據(jù)說是他師父傳給他的遺物。

    想了想，還是親自還給他的好。

    「這串佛珠太貴重了，我已經(jīng)用不上了，還是還給你�！�

    梵檀正在入定，聞言，他倏忽睜開清冷深沉的眸子。

    「你不要了？」他聲音似乎急促了一分。

    我覺得應(yīng)是自己聽錯了。

    笑著點頭：「是呀，你師父傳給你的佛珠，我一直戴著也不合適�！�

    「等你以后遇到更重要的人，再交給她吧。」

    這是我最后一次，向他道別。

    系統(tǒng)說過，不要留下遺憾。

    我以為他會對我說什么，哪怕問一句。

    他一句話也沒問，冷淡頷首之后，從我手中接過了佛珠。

    史書上記載他身懷佛骨，天生是要入佛的。

    我最后細(xì)看了一眼梵檀清寒如刀刻的眉眼，他還真像是坐在蓮臺上的活佛，沒有七情六欲。

    這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