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蜷縮在后座,雙手被穆特用領(lǐng)帶松松地綁著。
與其說是禁錮,不如說是逗弄。
車窗外的路燈飛速掠過,映在他冷峻的側(cè)臉上,那雙深棕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泛著幽光,像極了捕食前的野獸,帶著幾分危險。
更讓我眼中冒火的是他手中擺弄的一把手槍形狀的打火機,每次按下,就會發(fā)出上膛的「咔吧」聲,然后竄起一簇火苗。
我應(yīng)該對祖國母親的安保有信心的。
怎么能上這個混蛋的當(dāng)呢。
對上我忿忿不平的目光,他戲謔一笑:
「一個小工藝品,喜歡嗎?」
喜歡你##***
我在心里罵罵咧咧。
穆特突然捏住我的臉:
「對,就是這個眼神�!�
「這種寧死不屈的眼神,上次見,還是那個暗算我又被我逮住的叛徒�!�
「我親手碎了他四十幾塊骨頭�!�
我眨巴眨巴眼睛,極力讓自己的眼神純良起來。
車子駛?cè)胍粭澓廊A別墅,鐵門緩緩合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我的心跳隨著那聲音不斷加速,手心早已被冷汗浸透。
我不敢表現(xiàn)出太多恐懼,只能低著頭,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乖順。
識時務(wù)者為俊杰。
現(xiàn)在這種情況,我最好還是夾著尾巴做人。
況且我本來就是個慫蛋。
別墅內(nèi)燈光昏暗,我的神經(jīng)也緊繃著。
他的下頜搭在我的肩膀上,如同毒蛇般,在我的頸側(cè)吐出信子。
「咔」一聲,我的脖子有了冰涼的觸感。
他給我戴了什么?
鋼鐵的頸環(huán),一側(cè)連接著鐵鏈。
比起當(dāng)年在墨爾本我給他戴在手上的那個,這個顯然更具侮辱性,也更具控制性。
但很快我就驚恐地發(fā)現(xiàn),這個東西,好像不止是束縛作用。
因為它,在收緊。
很快,我就感覺自己喘不過氣來。
他不會想就這樣勒死我吧?
他單手拎了個椅子,岔著腿坐了下來。
因為鎖鏈的高度,我只能跪在他面前。
他修長的手指撫過我的臉頰:
「言言,還記得在墨爾本,你讓我說過什么嗎?」
6
我瞳孔驟縮。
「他們就是把你丟在墨爾本的人嗎?」
當(dāng)年我向穆特絮絮叨叨的那些事,如今終于串連在了一起。
四歲那年,我走失了。
被人販子帶著輾轉(zhuǎn),他想賣個好價錢。
可是女孩子沒有男孩子受歡迎,很多家庭只想買男孩子。
所以孩子賣了一個又一個,我永遠是被剩下的那個。
后來人販子煩了,覺得養(yǎng)著我還不夠吃飯錢,就起了壞心。
我那個時候什么都不懂,卻本能地意識到了危險。
于是,在身邊最后一個小男孩被賣掉時,我跪下拼命求著買家,把我也一起帶走。
在養(yǎng)父母家,我只能少說話、多做事,努力去討好每一個人。
他們家地方偏遠,去讀書要翻山越嶺。
但我成績一直很好,因為這個,養(yǎng)父母對我會好些,每次拿了一張橘黃的獎狀回去,就能得到那個男孩才有權(quán)利用的新紙筆或是新衣服。
這樣的日子過了十年,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