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這下好了。
和誰都交代不了。
趙曦亭攏眉點?上一支煙，盯著那顆橙子不知在想什么，薄薄吸了一口煙，吐出?來。
“給我號碼。”
邵桐不肯說，“她要是愿意見你，就不會走了�！�
趙曦亭嗑了一下煙，眼睛涼涼挑過去?，臉已經(jīng)完全沉下來，有種恐怖的不滿。
“你有數(shù)沒數(shù)？”
邵桐不知道他怎么突然?發(fā)難，有些捱不住他這個眼神，張了張嘴沒說話。
趙曦亭眼里全是冷色，一個字一個字沉沉地?咬出?來。
“到現(xiàn)在還想這些有的沒的，她一小姑娘，人生地?不熟在外面亂走，遇著事兒怎么辦？嗯？”
“她才來幾天，懂這邊的門道么？她不明白你也不明白？”
“你要真上心，跑了這么多天，一點?察覺沒有？”
“還是說憑你的能力，你覺得自?己能找著她？”
趙曦亭似乎有點?沒耐心了，攏眉又重復(fù)了一遍，“號碼�！�
邵桐意識到自?己確實沒想周全，解釋說：“她關(guān)機了�！�
趙曦亭深吸一口氣，頭往沙發(fā)上仰，滾了滾喉結(jié)，看天花板，緩緩眨動睫毛，問：“除了你之外，她在這邊還有朋友嗎？”
邵桐想起孟秋之前和他聊過的那幾個人，報了名字。
趙曦亭聽完一句廢話沒有，直接給使?館打電話要了這些人的聯(lián)絡(luò)方式，挨個問過去?，都說沒見過人。
他又問了邵桐一些信息。
結(jié)果一無所獲。
趙曦亭是有點?頭疼。
前面他在孟秋面前耍了點?手段。
這招好像被她學(xué)了去?。
她知道不用?證件就留不下生活痕跡，手機關(guān)機，銀行卡消費記錄在幾天前，可?不是把自?己囫圇個藏起來了。
國內(nèi)有個天眼系統(tǒng)還好些，這邊個人信息一斷，找人真像大海撈針。
趙曦亭壓了壓心口煩悶的心緒，坐直，緩緩將煙擰了，看著猩紅的微光一點?點?熄滅，黑眸暗得發(fā)沉。
躲是吧。
安全都不顧了。
那最好這輩子都別讓他找到。
生死都別。
-
孟秋在小鎮(zhèn)呆了一周，意識到一個問題，她帶的現(xiàn)金再?多，也有用?完的一天。
她算了算，現(xiàn)在差不多只能撐兩三個月，房租水電一交，購置生活用?品，錢跟流水一樣?出?去?了。
她有想過再?取一次錢。
但?她擔(dān)心趙曦亭已經(jīng)在英國并且盯上她這張卡了，只要一有動靜，他絕對過來，就沒再?動。
她租的這套房子面積不大，好在什么都有。
房東是名胖得很?可?愛的女士，一頭紅卷短發(fā)，叫蕾娜塔，丈夫在外工作，孩子也在外面上學(xué)，她靠收房租生活，平時住在孟秋對面帶小花園的房子里。
蕾娜塔還是第一次把房子租給中國人，隔兩天就邀孟秋去?吃英式紅茶還有小餅干，說很?喜歡聽她講中國的趣事，好像和想象中不一樣?。
有天下午，孟秋和她聊
銥誮
了一會兒，問：“蕾娜塔，附近有沒有可?以工作的地?方？”
蕾娜塔有點?驚訝：“你要去?干活嗎？”
孟秋點?點?頭。
蕾娜塔看起來有點?苦惱，“這個鎮(zhèn)子太小了，也就餐廳有活干，大多小店鋪不需要工人，可?是餐廳一般都有固定的員工，短期很?難等到空位�！�
“你遇到了什么麻煩嗎？”
孟秋深吸一口氣，坦白道：“是有些麻煩，我……可?不可?以借你的筆記本?電腦用?一用?�！�
蕾娜塔很?大方，揚眉道：“為什么不行。我不怎么用?電腦，那臺還是給孩子買的，他不在好久沒打開過了，你可?以直接拿走�！�
孟秋說了謝謝，想到銀行卡的問題，覺得有些得寸進尺。
但?她實在沒辦法了，厚著臉皮說：“蕾娜塔，要是我找到了工作，可?以把工資先打到你的卡上嗎？”
雷娜塔俏皮地?笑了下，“可?以啊，只要你不怕我私吞，我沒什么不可?以的�！�
孟秋感激得連說幾聲謝謝。
拿到了電腦，孟秋開始在網(wǎng)上找一些兼職信息。
她傾向于?做網(wǎng)絡(luò)授課的中文老師。
這邊找中文老師的雖然?有，都需要面授。
孟秋聯(lián)系了幾個，一聽她不能到學(xué)校或者家里，直接拒絕了。
唯一一個接受網(wǎng)絡(luò)授課的招聘者，上線不太頻繁，資料也是好幾天前發(fā)的，沒有更?新。
孟秋試著和他聯(lián)系，但?對方一次都沒有回復(fù)。
她只能點?了那個人關(guān)注，作為標(biāo)記。
過了兩天，孟秋看到他一個小時前在線，又用?英文給他發(fā)了條消息，問他現(xiàn)在是否還需要中文老師。
到晚上。
他的消息終于?亮起來。
回復(fù)了！
孟秋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飛快地?點?開他的對話框。
對方用?英文問。
——你好，可?以先做個簡短的自?我介紹嗎。
孟秋大概說了下情況，說自?己是留學(xué)生，中國人，在國內(nèi)發(fā)表過一些文章，可?以定制化課程等等。
對方問能不能看一下是在什么地?方發(fā)表的。
孟秋說很?抱歉出?于?隱私，不太方便?。
——你怎么保證網(wǎng)絡(luò)授課的效果呢？
那人又問。
孟秋很?坦誠。
——我沒有辦法現(xiàn)在保證，但?是我們可?以先試試。
——怎么稱呼？
——姓梁。
那人緩緩打來一行字。
——梁老師，或許你現(xiàn)在可?以視頻嗎？我們面試一下。
孟秋猶豫了一下，同意了，如果是網(wǎng)絡(luò)授課，后期應(yīng)該都需要開視頻或者語音。
對方發(fā)來視頻邀請，孟秋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發(fā)，點?了接受。
但?對面畫面是黑的，好像鏡頭沒調(diào)試好，或者沒開攝像頭。
孟秋有點?拘謹(jǐn)，先打了個招呼。
那邊沒出?聲。
孟秋以為他卡了，給他發(fā)文字消息，禮貌詢問能不能聽到她的聲音。
結(jié)果對面突然?把視頻掛了。
再?點?開他資料，已經(jīng)顯示不在線。
孟秋覺得有些莫名。
不知道是網(wǎng)絡(luò)問題，還是他不滿意她。
明明剛開始聊得好好的，難道對方覺得她太年?輕不靠譜嗎？
外面好像突然?下起雨來，孟秋起來關(guān)窗，唯一的希望火苗也熄滅了，她躺在床上想辦法。
晚上十一點?多，有人來敲門。
孟秋以為是蕾娜塔，因為有時候蕾娜塔會在晚上給租客發(fā)自?己做的小點?心。
她邊說來了，邊下床，打開門，看到外面那雙黑得能入侵她心臟的眼睛，一瞬間渾身涼透，驚恐地?要把門關(guān)上。
可?是來不及了。
趙曦亭長腿邁進來，臉色陰沉地?拿膝蓋抵著門。
他不知淋了多久的雨，全身沒一塊干的地?方，徑直把她拉進懷里，雙臂緊得讓她幾乎透不過氣來。
他濕漉漉地?抱著她，低下頭，嗓音一點?一點?冰涼地?鉆進她的耳朵，鬼魅一樣?纏上去?。
“別急著開口，好好想一想，怎么和我解釋。”
第35章
發(fā)酵
怎么解釋呢？
沒有解釋的。
孟秋心尖還在余震，
她很害怕，害怕得想哭，她對他說的最后一句話是什么來著?。
好像是那張字條。
挑釁他的字條。
祝他生日快樂。
她盯著?他的眼睛，
大腦一片空白?。
她開始不受控制地推拒他，
像即將上刑場的囚徒，
要從他懷里掙開，繼續(xù)逃，
逃到他找不到的地方?。
趙曦亭睫上掛著?水，
她清晰得看到自己?剔透惶遽的影。
他眼里的□□近她，
一只手抓住她兩只腕，
緊緊囚在懷里。
“來，我?guī)湍憬忉專?br />
想留學(xué)，
忘了告訴我�！�
“說！”
孟秋聽到最后一個字，
整副身體都在顫，
下意識搖頭。
趙曦亭目光牢牢釘住她。
“那就?是為了給我生日驚喜，
玩一些小游戲�！�
孟秋聽他說起生日，抖得更厲害了，頭一直在搖，沒有停過。
趙曦亭黑眸滲著?雨夜的寒，
嗓音又冷又狠，徐徐吐出來。
“孟秋，你倔成這樣?，
不肯騙我，我怎么放過你，
嗯？”
孟秋幾乎被他的寒意吞沒。
喉嚨吐發(fā)不出一個音節(jié)。
只想從他懷里逃出去。
趙曦亭似乎感受到了她的不甘，眼眸發(fā)戾，
單臂緊壓著?她的蝴蝶骨，像虬蜷雀鳥的粗樹杈，長腿一勾，“砰”地一聲把?門砸上。
孟秋心里在尖叫，她仿佛一只薄殼的雞蛋，被門的聲音震碎了。
心臟的蛋黃液出來，抓不住，一直往外滲，流得到處都是，全?都暴露出來，再沒防御的殼。
趙曦亭抬眸去找她的眼睛，看著?她，用視線撫摸她。
他唇際描上來，拇指拉下她一點唇縫，鼻尖和她相抵，低聲吐息。
“孟秋，還要我么？”
孟秋眼睫輕輕抖著?，縮在他懷里。
趙曦亭垂睨她的睫毛，唇貼上她的，綿長地嘬了一下，嗓音沉磁，像蠱惑她，綿綿的，絨絨的，“要我吧，孟秋，嗯？”
他像在乞憐。
但是乞憐什么呢。
他把?她抵在門上，唇挪上來，吮她的臉頰，像在品嘗一道?美食，發(fā)出“嘖”的響聲，舌尖舔她的眼尾，唇夾住她的睫毛，溫柔地舐著?。
“不要抖�！�
他用唇一遍遍安撫。
“孟秋，不要抖�！�
她有點想流眼淚。
他的唇來到她的眉毛，舌尖跟著?挪移，接著?是鼻梁，他的鼻尖緩慢地蹭她，像進出的情人骨，讓她感知?那個動作。
最后是唇。
又是唇。
他探進去，吮她，一下間隔一下。
“我喜歡你，孟秋�！�
“很喜歡�！�
孟秋心臟像掉進什么洞里，一直往下墜，往下墜。
她骨頭發(fā)涼，側(cè)過臉，想躲過他的表白?，被他虎口掐住面頰，強迫她和他接吻，唇上的力度卻溫柔得出奇。
要她硬接下他的這份喜歡。
孟秋不想要，她一點都不想要。
她突然使出吃奶的勁，想從他手臂里脫出來，失控地掙扎，“我不喜歡你！”
“我一點都不喜歡你！”
趙曦亭抬起頭，眼里突然全?是墟落，像地震后的余波，黑的，沉的，危險的，濃濃罩住她。
“收回去！”
孟秋咽了咽唾沫，倔強地和他對視。
“我不！”
“我就?是不喜歡你！”
“你為什么要來！”
“我為什么要來？”趙曦亭烏眸沉寂地，盯著?她，帶著?一分克制的，壓抑的恐怖，“分手了嗎孟秋？我們分手了？”
“分了分了分了就?是分了！”
孟秋撕破了所有不愿意，不肯被他囚在懷里，鬧起來，用腳踢他，踹他，趙曦亭單臂壓住她的腰，把?她騰空，她的拖鞋就?掉了下來。
孟秋踢得腳指頭踢得發(fā)痛，擠出手胡亂打他的肩膀，胸膛，最后不知?道?從哪里摸來一塊東西，從他脖子旁邊砸過去。
下一秒，白?玉一樣?尊貴的皮囊冒出了血。
孟秋瞪著?的眼皮怔了怔。
聽著?手上的東西掉到地板上咕嚕咕嚕發(fā)出悶響。
銥誮
看著?他脖子上的血，汩汩的，和發(fā)尾的水珠一起，蜿蜒成淡紅色的痕跡。
趙曦亭像感覺不到痛，連動都沒動，但他眼里卷起颶風(fēng)，緩緩?fù)伦郑骸坝憛挸蛇@樣?？”
她不是故意的。
但是也是他的錯不是嗎。
孟秋倔著?眼睛和他對視，不肯說話。
趙曦亭抱著?她，和她一起摔在床上，壓住她，撕開她的衣服。
孟秋意識到他想做什么，奮力坐起來，又被他壓下去。
趙曦亭兩只手和她十指相扣，緊緊抵在床上，洶涌地吻她，不帶任何技巧，牙齒和她磕在一起，不知?道?誰的唇破了，血腥味彌漫出來。
她要張嘴說話。
他就去吮她，銜著?她，堵住她，兇狠地舐她。
她要縮回去，他就?把?她牙齒頂開，和她糾纏在一起，一點避讓他的空間都不給。
瘋了一樣?和她糾纏。
他不允許她躲他。
一點都不行。
孟秋舌尖發(fā)麻，臉是燙的，漲紅著?，窒息地，胡亂從他嘴里獲取氧氣。
趙曦亭眼眸發(fā)冷，“還說不說了！嗯？”
他捏著?她臉又貼上去，孟秋捶打他的胸膛。
他親了她一會兒，埋下頭去吻她的脖子，鼻梁棉質(zhì)睡衣蹭到肩外，連同帶子一起。
孟秋想要拉回來，但兩只手都被他扣在掌心，他的頭發(fā)弄濕了她的鬢角，她臉往外撇，想躲開他，不小心看到他手背暴起青筋。
像他現(xiàn)在的人。
暴怒，強勢，無法抗衡。
他連骨節(jié)比她的大，手指也是，像夾具一樣?鎖住她，一動就?收緊，半分也逃脫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