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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最后,鏡頭落在大約一指長的疤痕上。

    這是寧培言生女兒留下的疤,傷口早已愈合,只留下一道顏色很淺的疤,再過幾個月,那道疤就會消失不見。

    寧培言雜亂的思緒被扯回來,看著那倆東西,男人頓時呼吸一顫。好在邢暮選的東西他認(rèn)識,上次逛論壇恰好看見過,要不他真的豁不下臉去問要怎么用。

    同為指揮官,身旁的人自然知道這種滋味有多難受,勸道:“邢指揮,你最近太累了,歇幾天喝些補充劑吧,這段時間我們能撐過去。”

    強行克制著羞恥,寧培言等了一會,忍不住擋了擋,“小暮,好了嗎?”

    看見自己父親下來,寶寶還咯咯的笑。

    是那套東西的主人端,邢暮可以隨意在終端上調(diào)節(jié),讓寧培言措手不及。剛才的一切,都是最低的默認(rèn)檔。

    “…………”

    “乖�!毙夏和nD幾秒。

    男人瞪大眼眸,神情不可置信,邢暮則唇角含笑看向他,“隨便挑個你喜歡的�!�

    隔著浴室門,寧培言的聲音模糊而沙啞,南念動作頓了頓,放在浴室把手上的手輕輕松開,唇瓣動了動,只體貼囑咐道。

    邢暮點頭,任由軍醫(yī)把她關(guān)進(jìn)治療倉,只是闔眸時,女人難免想到小時候所見的,那些因為藥劑,或死或瘋的alpha們。

    邢暮勾唇,笑而不語,他怎么可能不會呢。

    頓了頓,男人輕聲道:“給我注射,我去誘導(dǎo)她進(jìn)入易感期,她深度標(biāo)記我后,我就能反向安撫她的精神域�!�

    寧培言把手中的一疊資料放在趙諾身前,聲音很輕,似在極力克制什么,“小暮陷入易感期后,精神域的狀態(tài)明顯穩(wěn)定過,她在此之前只和邱泉見過面。要是我沒猜錯,這四種藥劑里,肯定有一種能讓她再陷入易感期�!�

    “還有它旁邊那個拉z,這倆好不好�!迸丝此圃儐�,語氣卻沒有讓對方拒絕的意思。

    寧培言試圖找個好看的角度,身為一個Omega,他總不想讓alpha看見奇奇怪怪的視頻。

    南念關(guān)切了他幾句,叫他注意休息,只是飯后寧培言想把女兒抱回屋時,南念朝他搖搖頭。

    “浴室第二個抽屜,你打開,隨便拿一個。”她溫聲道。

    小暮竟然讓他……

    等寧培言收拾好下樓時,距離他洗澡已經(jīng)過去一個多小時,廚房給他溫著飯,南念正抱著小孫女在地毯上做游戲,祖孫倆十分融洽。

    “就是這樣�!�

    半個月前,前線傳來邢暮陷入枯竭期的消息,趙諾知道時間等不下去了,她只能拿著四支藥劑做點程序外的實驗,畢竟邢暮的狀態(tài)穩(wěn)定最重要。

    “對,做的很好�!�

    “我要去前線,身份我已經(jīng)偽造好了�!睂幣嘌缘曋貜�(fù),七天沒怎么休息,他臉色異樣蒼白。

    整整三十二頁。

    對面短暫沉默一會,“怎么不往下了。”

    寧培言整整早出晚歸了一個禮拜,南念有時候抱著小孫女起身時,男人的身影早已不見,晚上臨睡前也沒回來。

    寧培言忙不迭拿起來,熱氣熏的他臉色滾燙,眼尾泛紅含淚,唇委屈抿起,眉梢染著不自知的春情,瞧起來極為惹人疼。

    趙諾被寧培言的推演震撼失語,這些她不是沒想過,只是軍方明令禁止這種私下實驗的行為,事關(guān)重大,她收起平日不著調(diào)的樣子,語氣異常嚴(yán)肅。

    第二個抽屜隨便拿一個?他記得里面就是一些洗發(fā)水沐浴露來著,拿它們做什么,再洗一遍澡嗎?

    沒等兩分鐘,屏幕開始變得晃動。

    “再重些。”

    趙諾拿起桌上的紙,愕然看著寧培言,“你從哪拿到的記錄?”

    寧培言沒帶眼鏡,隔得有些遠(yuǎn),根本看不清對方的表情,只能聽她說,“還沒有,很好看�!�

    “是這次戰(zhàn)爭造成的嗎?”寧培言顫顫問。

    *

    寧培言不知道,邢暮還有更過分的沒有做。

    “后續(xù)軍資藥劑什么時候到?”邢暮出聲。

    “小草哥哥,可是我好想你�!�

    好在尸體名單上并沒有她母親的名字。

    偏偏她還嘴欠,和項目組的藥劑師探討了幾句,恰好被維修技術(shù)面板的寧培言聽見,于是就被攔下。

    一個月后,第一波獸潮被絞殺清退,負(fù)傷的軍人被送回后方治療。那幫星盜的速度沒有星獸快,目前還沒有登錄荒星,中央很重視這件事,派了一批新援軍來。

    “小暮,我不會……”寧培言的聲音傳來,聽起來快哭了。

    中央的醫(yī)療大樓里。

    邢暮溫聲哄了幾句,并沒有告訴寧培言,剛才隔著屏幕與浴巾,她都能聽見男人曖昧沙啞的語調(diào),她父親大概也能聽出來。

    “我盡快做出安撫藥劑隨軍資送到前線,讓她別陷入狂躁狀態(tài),比什么都重要�!壁w諾也顧不得寧培言也跟進(jìn)來,她在設(shè)備上登錄,然后將自己帶來的四種藥劑挨個調(diào)配。

    寧培言覺得夠了,又把鏡頭移回來,濕漉漉的黑眸隔著屏幕,瞧起來極為無辜,“小暮,好了嗎?”

    寧培言呼吸亂了幾分,低語道:“小暮,不能再往下了�!�

    女人緩了一會,收拾好后將指揮室解鎖,屋外等待匯報的人神情嚴(yán)肅,邢暮聽完后面色也變得凝重,快步走了出去。

    鏡頭終于不晃了,被緩緩安置在架臺上,寧培言的眉眼也變得清晰,他又拿毛巾擦了擦屏幕,這才緩緩后退,讓自己整個出現(xiàn)在屏幕里。

    后勤專員不知道邢暮為什么忽然問這個,但還是認(rèn)真道:“上次的實驗進(jìn)程被打斷,中央軍方那邊已經(jīng)在加急了,最快也要兩個月。”

    “我這不是在想辦法嗎!”趙諾忍不住加重語氣,“你快把藥劑室打開,放我進(jìn)去�!�

    再往下……他哪里還有臉。

    浴室燈亮著,但沒有淅瀝水聲,這孩子干什么呢,南念忍不住憂心,別是近日工作太拼命,低血糖累暈在浴室。

    床頭亮著昏暗的燈,寧培言將臉埋進(jìn)軟枕里,懷里依舊抱著邢暮那件睡袍,想著想著,就這么沉沉睡了過去。

    空氣靜默一會,女人那邊的光線亮了亮,似乎在調(diào)動儀器,還有幾聲模糊的滴滴聲,邢暮的視線移開,側(cè)身似乎在工作。

    “真的不行嗎。相信我,很快的�!迸颂ы扑�,那雙淺色眼眸隔著屏幕,看向?qū)幣嘌匝鄣咨钐帯?br />
    她只是來醫(yī)療大樓借用一下藥劑室,結(jié)果竟然碰見了寧培言。

    “別那么直接,會受傷,你要先……”邢暮貼心叮囑了幾句。

    “我……”寧培言看著都覺得燙手,想趕緊塞回去才好,“小暮,我沒有喜歡的。”

    “小暮�!睂幣嘌哉酒鹕碜�,剛欲說什么,邢暮那邊便響起敲門聲,似乎有什么要緊事。

    趙諾曾登錄藥劑室的技術(shù)臺,寧培言利用權(quán)限與技術(shù),花了五天時間將技術(shù)臺破解。然后,他得到了邢暮這么多年來,所有的診療記錄與趙諾記錄的實驗推斷。

    邢暮當(dāng)時一怔,身旁的同僚也想起什么,尷尬的看了眼邢暮,默默閉上了嘴。

    送到前線?

    再看向屏幕時,邢暮輕嘆一聲,透著濃濃思念,“小草哥哥,還有一個半小時,我的休息時間就到了,下次和你通視頻,可能又是幾個月后了�!�

    初次聽見這個消息時,邢暮剛經(jīng)歷一場精神力消耗,隨軍醫(yī)生正在診斷她的精神狀態(tài),而身旁的人則憤恨控訴著這幫越獄的星盜。

    安林公爵不在,邢暮的級別是指揮官里最高的,她強悍的精神力能在戰(zhàn)場上最快做出有利指揮,減少不必要的傷亡。

    前幾個月寶寶夜里經(jīng)�?摁[,寧培言每晚都要起來喂奶,后來上了班,又忙的腳不沾地,他確實很久沒好好休息過了。

    這里是帝國軍部駐扎點,物資與軍艦最充足的地方。

    寧培言頓時心軟,一個視頻而已,小暮一個人在星際外那么苦,要是能讓對方輕松些,他羞些就羞些吧。

    寧培言混亂的腦子一動,問道:“軍資什么時候動身?”

    南念蹙眉,心間有些不安。

    邢暮溫聲誘著,慢慢教著他該如何做,偶爾頓頓,呼吸急促,語調(diào)很輕,帶著一絲沙啞。

    原來一直在騙他。

    險些被長輩發(fā)現(xiàn)。

    屏幕對面的邢暮沒忍住勾起唇。

    但再強悍的alpha也禁不住長時間消耗精神力,邢暮的身體情況不再適合第一戰(zhàn)場,軍醫(yī)強行把她扣在治療室。

    Omega會徹底恢復(fù)較好身段,以吸引alpha的目光。

    “你瘋了嗎�!壁w諾見鬼一樣盯著他,“寧培言,那是戰(zhàn)場,不是過家家,你一個Omega去那里,知道會引起多大麻煩嗎!”

    奈何她還沒開始,短暫的休息就被迫停止。

    “你做的已經(jīng)很棒了�!�

    寧培言看著身前的女人,神情萬分嚴(yán)肅,語氣更是前所未有的焦急,甚至顫抖,“你告訴我,小暮她到底怎么了,她是不是受傷了?”

    高階Omega的安撫,是比藥劑管用許多的存在。

    至于那些東西,他當(dāng)然是洗凈擦干后才塞回抽屜里,似乎有些心虛,寧培言把整個紅盒子都往里藏了藏。

    鏡頭晃來晃去的,快把人晃暈,邢暮終于忍不住出聲提醒,“你把鏡頭放在架子上,別用手拿著。”

    寧培言只好獨自回屋,蜷在床上的時候,男人臉頰紅韻還未消退。想了想還是覺得太過了,怎么能答應(yīng)在視頻里做那種事,比某些不良網(wǎng)站的視頻還過分。

    趙諾忙著自己的事,隨口應(yīng)了,“28號。”

    好不容易結(jié)束,寧培言繃不住,直接跪在地上嗚咽出聲,肩身顫抖且無助。他抬手去夠終端,結(jié)果不小心被摔在地上,恰好落在那戶。

    寧培言閉上嘴,叮囑邢暮要照顧好身體的話被咽下,獨自沉默了良久。隨后又洗了個澡,將狼藉收拾好。

    男人聽后忙在控制面板上按下指紋,藥劑室的門這才開啟,剛才趙諾如何都不肯說邢暮的消息,寧培言沒辦法,才用自身權(quán)限威脅她。

    趙諾一愣,“你說什么?”

    “好,言言,那我和寶寶就不等你了�!�

    “那要怎么辦……”

    alpha陷入精神域枯竭是什么狀態(tài),寧培言搜索相關(guān),出現(xiàn)的不是癥狀,而是紅字提醒,請alpha盡快去相關(guān)醫(yī)院治療。

    “多吃些飯,有時間我再聯(lián)系你�!迸酥淮掖覈诟�,下一瞬,視頻便結(jié)束。

    邢暮的母親也在那所監(jiān)獄。

    在第八天,寧培言拿著一沓紙張進(jìn)入藥劑室,對趙諾直言道。

    “藥劑給我一份,我要去前線�!�

    兩個月而已,她還可以撐。

    小丫頭揮揮手,似乎也在認(rèn)同姥爺?shù)脑挕?br />
    寧培言忙走過去拿起終端,語氣急切拒絕,“不行,小暮,真的不行!父親和寶寶還在樓下等我�!�

    藥劑最好的結(jié)果就是讓邢暮的精神域暫時陷入平靜,而他比藥劑有用。

    第二波星獸潮比預(yù)計提前了。

    嚴(yán)重者甚至?xí)<吧?br />
    “你留下過痕跡,我自己找的�!睂幣嘌缘暬兀z毫不覺得自己干了什么重大的事。

    “言言,今晚寶寶和我睡,夜里我照顧。你平時上班就忙,明天好不容易周末,你多休息一會兒吧�!�

    那畢竟是她的母親,邢暮離開后還是聯(lián)系了駐軍在那里的長官,私下詢問了這件事。

    在結(jié)束通話后,邢暮仍保持著舉著終端的姿勢,終端從視頻跳到另一個界面。很簡潔的易懂的頁面,只有四個操控臺,可以調(diào)節(jié)模式與頻率強度等。

    這些東西,好像也沒他想象中難熬。

    在聽見南念下樓的動靜后,寧培言才松了口氣,把藏在浴巾里的終端拿出來,再看邢暮時,目光似帶著委屈嗔怪。

    在進(jìn)入指揮室之前,邢暮又注射了一支針劑,看著盒子里僅剩的三支藥劑,女人還是蹙起眉。

    中年男人嘆了口氣,他是知道邢暮的精神域真實狀況的,“趙諾聯(lián)系過我,中央星的那四種藥劑已經(jīng)加急進(jìn)入臨床階段,最多三個月,至少有一種藥劑能起作用,你先在這里修養(yǎng)一周�!�

    只是起身時,邢暮步伐一頓,精神域一瞬翻涌的劇烈疼痛令她險些跪在地上,喉腔克制不住涌上股腥咸。

    這太過了……他又悄悄看了眼屏幕,和女人對視后又移開。

    身旁同僚連忙扶住她,“邢指揮,你怎么了?”

    寧培言看著這行小字,怔怔出神,而后忽然清醒過來,呼吸變得急促。

    趙諾真不知道,醫(yī)療大樓的最新項目技術(shù)負(fù)責(zé)人竟然是寧培言。她也很疑惑,那男人不是剛生完孩子的Omega嗎,怎么不在家?guī)Ш⒆�,跑這來當(dāng)技術(shù)首席來了。

    故意的嗎……女人瞇了瞇眸子,他不會,她就幫幫他好了。

    最后的最后,當(dāng)然還是寧培言妥協(xié),他一向都拒絕不了邢暮,何況女人軟下聲音哄他說。

    聽到這話,寧培言唰的一下,覺得身上都開始發(fā)燙冒煙,看著視頻里女人眼眸,寧培言害羞的別過臉去。

    還有十四天……

    在軍校兩年,也算帶出一個好苗子,剛進(jìn)軍部就能爭取到來前線的名額,伊洛的成長速度比她預(yù)計的快。

    寧培言正想著,拉開抽屜,在看見那個熟悉的紅盒子后,動作頓時一滯。

    趙諾搖頭,“不是這次造成的,她的精神域幾年前就陷入了枯竭邊緣,要不也不會從軍部離開,來中央星修養(yǎng)�!�

    但這次的形式不容樂觀,剛經(jīng)歷過高強度的戰(zhàn)爭與獸潮,許多人還沒緩過氣,就又要面對一次。不止有星獸,還有從阿雷諾監(jiān)獄越獄的星盜。

    邢暮指尖輕移,氣息曖昧,“那你把鏡頭轉(zhuǎn)過去,我?guī)湍闾��!?br />
    只是她靠藥劑支撐的精神域,終于到了枯竭邊緣。

    寧培言還是聽話照做,強忍著羞恥,他也是這時才看清,盒子里大大小小竟然有十幾種,好幾個他都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往哪里放的。

    終端不斷傳來震動,邢暮沒顧得上理會。

    上次的星獸潮路過阿雷諾,毀滅了一小半監(jiān)獄建筑,僥幸活下來的,許多都順著獸潮的方向來到這片荒星。

    寧培言緊緊咬著唇,好看的眉頭擰緊,他沒再說拒絕的話,邢暮就知道有戲。

    邢暮點點頭,沒再追問。

    寧培言還沒來得及害羞,接下來一句話,才令男人徹底僵在原地,連呼吸都在發(fā)抖。

    寧培言思緒如亂麻,還在思考要怎么說,行動卻下意識跟著邢暮的指令走。

    直到組員來找寧培言,男人才離開藥劑室,可一整天都渾渾噩噩,回到家里時才強撐著勾起笑意。

    南念也沒等寧培言點頭,自己抱起小丫頭就回了房間,只說讓他放松些,好好休息。

    再穿上睡衣時,寧培言望著鏡子里明顯的地方,又不可遏的紅了臉,找了身稍微厚點的上衣穿上。

    太明顯了,小暮一直讓他自己揉,現(xiàn)在還有些疼。

    可是手持著終端,無論怎么擺弄,角度都很奇怪。

    常年在前線的軍人,精神域多少都會受到干擾,用來穩(wěn)定精神力的藥劑一直是常年軍需,對身體并無副作用。

    他不能什么都不做,他要去見邢暮。

    “沒事,就像我平時那樣�!毙夏貉T導(dǎo),“我說,你跟著做就好。”

    何況屏幕對面是他的愛人,他再難堪的一面,對方都見過。

    許是憂慮的心情被安撫,也可能是在浴室累的,寧培言難得一夜好眠,夢里還夢見了小暮,睡著的男人唇角微勾。

    暖陽透過玻璃窗,灑在大理石桌面上,烤的暖洋洋的,難得的好天氣,可屋子里的氛圍卻不太友好。

    寧培言唇瓣翕動,心臟仿佛被無形的手攥住,喘不過氣來,他當(dāng)年竟然單純以為,邢暮只是軍部的特派教官,不曾想中間還有這層原因。

    寧培言還含著,他深呼吸了幾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些,“我馬上好了,您和寶寶先吃吧。”

    那幫窮兇極惡的嗜血惡徒,才不會管你是不是正規(guī)帝國軍,只會搶走有用的物資,再逃往別的星系。

    南念看出些不對,詢問后卻寧培言卻只說是什么不舒服。

    語調(diào)聽起來和他哄女兒一樣,寧培言就快要直接哭出來。

    *

    “言言?”浴室門外,南念擔(dān)憂的聲音響起,“你還好嗎?怎么這么久還沒出來?”

    有個鑲紅鉆的蝴蝶夾子很好看,中間帶著銀鏈,像是某種高檔裝飾品,沒等寧培言研究明白是做什么的,邢暮已經(jīng)把東西選好了。

    這不是衛(wèi)林送他的新婚禮物嗎。

    寧培言不是瞎胡鬧,他兩夜未眠,按照邢暮的診療記錄推斷了所有結(jié)果,制訂了最嚴(yán)苛的計劃。

    誰承想下一瞬,浴室門被敲響,男人瞬間繃緊身子,心跳加速,終端被慌亂藏起來,活像嚇炸毛的小白。

    “你先別激動�!壁w諾見寧培言情緒實在不對,只能嘆了口氣,將原委說出來。

    趙諾,也就是趙醫(yī)生死死捂著藥箱,表情難以言喻。

    邢暮看了眼名單,竟然發(fā)現(xiàn)了伊洛的名字,還是第二小隊的首位�?粗倥甋級別的精神力測試等級,女人眼里露出絲欣慰。

    女人聞言一笑,“小草哥哥,你還有哪里不能給我看嗎?”

    邢遇安足有半歲了,也可以逐漸接觸些輔食,不用時刻黏在寧培言身邊。

    說好沖個澡就下樓吃飯的,這寧培言這孩子上去快有四十分鐘,南念擔(dān)心出事,這才來看一眼。

    他翻了一夜才看完,看到最后,有淚打濕紙張。

    寧培言怔怔瞪大眼,他是知道邢暮的精神域偶爾波動,但女人一直告訴他,這是alpha的正�,F(xiàn)象,沒那么嚴(yán)重。

    補充劑對邢暮沒用,她的精神域掀起腥咸血海,一波又一波的巨大浪潮撲來,什么傳統(tǒng)的安撫藥劑都沒有用。

    邢暮掌心緊攥,眉頭擰緊,緩了良久才啞聲開口,“沒事�!�

    這倒是實話,孩子都給生了,他還有哪里見不得人呢。要是邢暮本人在他旁邊,叫他干什么都好,只是如今隔著屏幕,寧培言下意識覺得羞赧。

    “寧培言,就算你是邢暮的伴侶,也不能這么瞎胡鬧,你當(dāng)軍令是死的嗎�!�

    趙諾拿著紙張,忍不住蹙眉看向身前這個男人,“還有,你這屬于軍事竊密你知道嗎。”

    寧培言沒理會趙諾的話,他抬眸看向那四種藥劑,熒光色映在他臉上,使面色看起來更加慘白。

    鏡片后的黑眸安靜盯著,有股過分的平靜。

    趙諾心間升起怪異感。

    第四十七章

    趙諾心覺不妙,起身擋在實驗臺前,隔絕了對方的視線。

    Omega體力和身手都沒那么靈敏,她在這里,寧培言總不可能硬搶吧。

    趙諾蹙眉,“寧培言,你到底要干什么,藥劑我不可能給你�!�

    這四種藥劑都沒經(jīng)過臨床試驗,就算有邱泉在先,趙諾也絕不可能讓寧培言私自注射,雖然她也做了流程外的事——把這四種藥劑和其他藥劑混合,用來治療alpha的精神域。

    但她能保證藥劑不會對alpha的身體造成任何損傷。寧培言一個Omega,誰也不能保證注射后果是什么。

    萬一有事,誰都擔(dān)不起責(zé)。

    寧培言依舊沒什么神情,視線越過趙諾,仍落在實驗臺上。

    他是真的想要那四種藥劑。

    拿著發(fā)放的盒飯,寧培言坐在最末尾靠窗的位置,他怔怔看向窗外,黑眸中倒映著無垠星海,分明是一副美景,可男人情緒看起來很落寞。

    “小暮�!蹦腥寺曇羯硢《澏�,“我好想你。”

    邢暮從治療倉醒來時,前線已經(jīng)短暫進(jìn)入休整期。

    “有些忙�!睂幣嘌灾讣怛槠穑糁铝�,無意識摩挲那幾支針劑,同時抿起唇角,似在思考怎么開口。

    “別緊張。”身前女人似乎看出他的心情,溫聲曖昧道,“我只是想請你單獨吃個晚飯而已,在小食堂,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

    寧培言點點頭,轉(zhuǎn)身離開,就在他邁出藥劑室前,趙諾的話響在身后。

    南念目光掃過,又收回視線,將廚房溫好的牛奶端過來。

    除了變不回來的容貌。

    后勤運輸是個錢少事多的累活,一般不是家境貧寒,都不會來干這個。

    這可是荒星前線。

    此刻,黏膩的目光粘著自己,寧培言頓時升起惡心的反胃感,一陣惡寒。

    原來是找萊格去了,邢暮挑了挑眉,道謝后轉(zhuǎn)身離開。

    她喝了兩袋營養(yǎng)劑,干涸幾日的嗓子潤了潤,感受了一下自己平靜的精神領(lǐng)域,又垂眸看了眼治療倉旁邊的針劑,知道是趙醫(yī)生調(diào)配的針劑運到了。

    以往這個時間,南念應(yīng)該早回房間了,寧培言下意識看了眼鐘表,心間計算著時間。

    “是,邢教。”伊洛不聽萊格的話,卻很聽邢暮的話。

    女人抬眼,淡聲道:“到阿雷諾一來一回要一個月,總不能來一波送一波,打肌肉松弛劑,先扣押著吧。”

    *

    再看女人的表情,寧培言終于懂了對方的意思,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會在星艦上被人搭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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