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木紅英聞言,一臉古怪的打量著柳之柏和陶雨薇。
朝顏這話是在暗喻柳之柏和陶雨薇之間不正常?
她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再看向柳之柏,不僅是厭惡,還有盛怒。
院門口那些看客們,也嘀咕起來。
“哎呦,這城里姑娘就是開放,隨便摟男人胳膊,一點也不怕羞。”
“別胡說,她就是柳大夫一手養(yǎng)大的,人家叔侄直接親近點,也沒啥�!�
“你們可別忘了,她和柳大夫沒血緣關(guān)系�!�
木紅英的眸光,和眾人的議論,嚇的柳之柏一把推開陶雨薇,慌亂的想解釋,又緊緊閉了嘴。
農(nóng)人愚昧,他一旦張嘴解釋,只會坐實罪名。
平復(fù)了好久,他的情緒才穩(wěn)定下來。
正色道:“那三百塊錢是我拿的,我想給朝顏存著做嫁妝,還沒來得及說,讓你們誤會了�!�
陸朝顏故作難以置信的樣子,“柳之柏,你剛剛怎么不說?這讓胡會計知道你讓他女兒頂罪,只怕我們一家都跟著遭殃。”
柳之柏氣的吼,“你給我住嘴,我是你父親,你一口一個柳之柏,還有沒有教養(yǎng)?”
“有一個偷女兒錢的父親,我還能有什么教養(yǎng)?快把錢還我,不然公安來了,我讓他們一槍崩了你!”陸朝顏氣憤的喊,“胡麗砸毀的東西,算你一百,四百塊錢,少一分,我明天就去找胡會計評理!”
她今天本意是要陶雨薇出血的,沒想到女主的光環(huán)這么強大,一分錢沒花,還讓柳之柏頂下了所有罪名。
柳之柏氣的想殺人,在眾人的注視下,不得不去拿錢,可陶雨薇舍不得。
她走過來,拉拉陸朝顏,笑的幾分討好,“朝顏,你別跟二叔置氣嘛,錢就放在二叔那里,比你自己拿著安全�!�
她故意瞟了楊菊花一眼。
陸朝顏輕笑,“你想說我拿著,回頭會被三嬸偷去對吧。”
“沒有,我怎么會懷疑三嬸呢?”陶雨薇尷尬笑笑,死賤人,你腦子有病吧,這種話說的那么直白干嘛?
“你不懷疑,我懷疑,”陸朝顏望向楊菊花,“三嬸,快把那三十四塊九毛二分錢拿來,別等公安同志來了請你去喝茶。”
楊菊花悔死了,可她真沒有拿錢啊。
都怨陶雨薇那個小賤蹄子,沒事提這話干啥?
她不想被公安抓,只能進了自己的屋,拿出她的私房錢。
陸朝顏在她身后喊,“還有我的野雞蛋,少一個,你賠我十個�!�
“雞蛋在胡麗睡的那屋,我只拿了錢,”楊菊花拿出三十四塊九毛二分,不情不愿的遞過來,“給你�!�
“三嬸這么識趣,等公安同志來了,我就不告發(fā)你了�!�
陸朝顏把錢放進鐵盒,揣到口袋里后,又望向陶雨薇,“是你打開胡麗的房子拿出雞蛋,還是我打開?”
陶雨薇暗暗瞪她一眼,她大哥屋里還有不少好東西,肯定不能讓外人進去。
她望向谷素儀,“媽,大嫂也真是小家子氣,一點野雞蛋她也能看的上,你把雞蛋提出來吧�!�
谷素儀嗯一聲,打開胡麗住的房間,里面的小方桌上,除了滿滿一籃子雞蛋,還有半罐子紅糖。
陸朝顏先一步走進去,在屋里掃視一圈,挺大的一間房,有六十多個平方,好好裝修一下,足夠她住了。
她提走雞蛋和紅糖,看向陶雨薇,用不容反駁的目光說:“明天晚飯前,請把這間屋子給我騰干凈�!�
陶雨薇暗暗咬碎一口牙,也只能認(rèn)命,現(xiàn)在她還斗不過胡全,“嗯�!�
柳之柏在自己的臥房里,捏著錢手發(fā)顫。
下午,他給了陸朝顏一百八,晚上給了谷素儀一百,這又拿出四百,他只剩下六十多塊了。
他真舍不得給,可他不給,以死丫頭這架勢,還不知道要怎么鬧。
他思索著怎么破局,忽的想到了陸湘。
對啊,怎么把她給忘了。
只要她來哭幾聲,還怕治不住她的孽障女兒?
想通后,柳之柏走出醫(yī)館,正好看到楊菊花的大兒媳婦曹蘭,送蛇湯回來。
“去大隊后院把你二娘喊回來,她要不來,拉也給她拉回來�!�
他的聲音很小,面色卻很嚴(yán)厲,曹蘭怕他,連連點頭,跑向了大隊部。
第
23章
陸湘她是拆臺專業(yè)戶
院子里的人,都等著柳之柏拿錢出來,沒想到陸湘帶著陸寒青來了。
“三姐,你沒事吧?”
“之柏,朝顏她不懂事,你別怪她�!�
曹蘭告訴倆人,是陸朝顏做了錯事,柳之柏正在罰她,讓他們回來救命。
兩人跑進來,團團圍住陸朝顏,緊張不已。
陸朝顏往院子口瞧去,沒有沈南星,暗罵一句不靠譜。
陶雨薇黑眸一閃,笑吟吟的摟住陸湘胳膊。
“二嬸,朝顏沒事,是我大嫂一時腦熱,進了你們睡的那屋,不小心弄破了朝顏的床,她吵著要二叔賠她四百塊呢�!�
陸湘一聽這話,望向陸朝顏,埋怨起來。
“一個床而已,讓你爹賠什么錢,明天讓你弟弟修修就行了�!�
“唉,”木紅英恨鐵不成鋼的推開陶雨薇,抓住陸湘胳膊,憤然道,
“司家給你女兒的三百塊錢,讓胡麗拿去了,我們從她身上沒有搜到,柳之柏說是他拿的,我們現(xiàn)在在讓他還回來,你就別摻和了。”
陸湘一懵,不解的問陸朝顏,“那三百錢你不是拿去給司正楊了嗎?”
她話落,眾人瞬間呆住。
原來是陸朝顏把錢給了對象,又倒打一耙,想騙陶家的錢啊。
陸朝顏后槽牙咬的咯吱響,都說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陸湘她就是拆臺專業(yè)戶啊。
陶雨薇驀然想起白天司正楊跟她哭窮的事,臉色黑沉。
好啊,司正楊,你明明有錢,還騙我說沒錢。
木紅英亦是滿臉狐疑的看向陸朝顏,別人不知道,她最清楚,陸朝顏跟陸湘一樣,為了男人那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來。
楊菊花直接跳出來說:“好啊,陸朝顏,你把錢給司正楊了,非說是胡麗拿的,借此趕她走,你就不怕她七個哥哥來拆了咱們家?”
柳之柏也想起早上陸朝顏帶著布袋子離開的事。
不過,下午陸朝顏回來時,把錢帶回了。
她應(yīng)該沒給司正楊,而是藏在哪里了。
今天這么鬧,就是故意在報復(fù)他沒有趕走胡麗和陶瑞。
他拿起墻角扁擔(dān),就朝陸朝顏身上砍,“孽障,你都跟司正楊退親了,還上趕著給他送錢,你就這么缺男人嗎?”
“不要打我姐!”陸寒青擋在陸朝顏身前,“這里面肯定有誤會,你們先聽我三姐解釋�!�
同一時間,陸湘也擋在陸寒青跟前,“之柏……,��!”
她勸慰的話,還沒有說出,柳之柏那一扁擔(dān),狠狠的打在她胸口上,重重的一下,毫不留情。
痛的陸湘嗷一嗓子,彎腰坐在地上。
“娘!娘!”
陸寒青摟住母親,聲音顫抖,隨后抬起憤怒的黑眸,瞪著柳之柏。
“她是給你生兒育女的結(jié)發(fā)妻子,你為什么這么狠毒?你對得起我外祖父對你柳家的恩情嗎?”
他不說還好,一提陸云歸對柳家的照顧,柳之柏更恨,他揚起手,大巴掌朝陸寒青扇來。
陸朝顏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發(fā)狠的捏著,真想捏斷他,可她不能。
柳之柏他是大夫,還是一個醫(yī)術(shù)很好的大夫。
她即便有醫(yī)術(shù),可在古醫(yī)造詣上,她不如他。
她不能因為陸湘的愚癡,去廢了柳之柏。
陸朝顏一把推開柳之柏,看向被木紅英和陸寒青扶著陸湘,質(zhì)問,“你哪個眼睛看到我把錢給司正楊了?”
“我沒有看見,我以為你給了�!�
陸湘說的有氣無力,反正要是她,肯定會把錢還回去,求司正楊原諒。
“所以,你沒有看見,你就胡說冤枉我?”
陸朝顏這句話里有一大半怨氣。
無論怎樣,她現(xiàn)在是陸湘的女兒,她再戀愛腦,也不該對自己的孩子沒有一點信任啊。
陸湘回的理直氣壯,“我沒有冤枉你,昨晚,我讓你把錢給你爹,你不愿意,我以為你要還給司正楊�!�
“聽到了吧,她沒有看到我把錢給司正楊,那錢就是被你們拿了,”陸朝顏走到陶雨薇和柳之柏跟前,伸出手,“把錢還給我,省的公安來了,把你們都拷了。”
“哼,孽畜,我剛剛那也是被你逼的,我根本沒有拿你的錢,你也不用狡辯,你的錢就是你給司正楊了�!�
柳之柏耍起無賴,還看向痛的直哼哼的陸湘,“你看看你教的好女兒,整天就會撒謊污蔑人,現(xiàn)在連自己親爹都敢污蔑了,還有沒有一點人倫?”
陸湘被他一兇,也顧不得胸口疼,撲通跪在柳之柏跟前。
“之柏你別生氣,是我錯了,是我沒教好女兒,我讓她給你道歉。”
柳之柏陰森森的吼,“陸湘,想我原諒你,那就把你的女兒教育好,不要再來惹我生氣!”
“好,好,我讓顏兒給你道歉,”陸湘跪著往陸朝顏跟前挪動,“顏兒,快跪下給你爹道歉,說你錯了,說你不要錢了,今后你的錢,都給你爹拿著,你不要再忤逆他了�!�
“娘,你不要這樣,這個男人不值得你這樣!”陸寒青哭著去拉陸湘,“你快起來,你進屋去躺著,你別跪了�!�
“孽子,你給我跪下!”陸湘沒有被拉起來,反手給了陸寒青一巴掌,“你三姐不聽話,你跪,一直跪到你爹原諒她為止!”
陸寒青臉頰火辣辣的疼,依言跪在地上,直挺挺的,嘴里重復(fù)著,“爹,我代三姐跪,求你原諒三姐的不懂事,爹,求你原諒……”
木紅英別過臉去,眼里盡是無奈和氣惱。
谷素儀陶雨薇嘴角翹起,眼里是不加掩飾的譏誚和得意。
陸朝顏望著地上倆人,暗暗感嘆劇情的強大。
想把作者賦予陸湘的戀愛腦治好,還真不容易。
她一把拉起陸寒青,把那籃子雞蛋提給他。
“我沒有錯,不需要你代我下跪,把雞蛋帶去你那邊吃,不要再來摻和今晚的事兒,我搞得定!”
望著她黑亮且堅定的眸子,陸寒青看了地上的母親一眼,提著籃子走了。
陶雨薇瞅著雞蛋籃子,覺著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又想不起來了。
陸湘又把目光挪向陸朝顏,“顏兒,你快跪下求你爹原諒,說你不是故意惹他生氣的,快啊�!�
第
24章陸湘,你怎么還跪在地上?
“我沒錯,我不需要他的原諒!”
陸朝顏居高臨下的睨著她,“陸湘,都說活人斗不過死人,不如,你去死吧,這樣柳之柏就會一輩子對你念念不忘了�!�
“朝顏,胡說什么呢?她是你娘!”
木紅英呵斥一聲,要去拉陸湘,被她躲開了。
“紅英你別勸我,是我沒有教好孩子,我活該受罰。”
陸湘說的凄楚可憐,木紅英恨不能扇她。
陸朝顏不為所動,望向柳之柏,“給錢吧,今天不把我那四百塊錢拿出來,我明天請個說書的,坐在醫(yī)館門口把你和谷素儀……”
“哼,又來污蔑我對吧?”柳之柏讀過大學(xué),又活了五十多年,他也不是沒腦子的人。
經(jīng)過和陸朝顏你來我往的較量,他已經(jīng)有了對策。
他冷笑著,繼續(xù)說:“反正這是你看不慣你大娘和雨薇的慣用手段,看我照顧你大娘,就說我跟她不清不楚,見我教雨薇醫(yī)術(shù),你沒有學(xué)醫(yī)天賦嫉妒她,連她也污蔑,以后是不是連來我醫(yī)館看病的所有女人,你都污蔑我跟她們有染啊�!�
果然不愧是書中最強配角啊,這腦子不差,一下子就把局破了。
他主動把他和谷素儀陶雨薇的閑話挑明說,今后陸朝顏怎么說,都是在污蔑他們,讓她再也沒有把柄威脅他了。
那些舍不得離開的看客們,連連點頭。
覺著柳之柏說的沒錯。
“柳之柏,你這張人皮,我遲早給你扯下來,”陸朝顏笑著,“給錢吧�!�
柳之柏愣住,“我沒拿,你還想怎么冤枉我?”
“胡麗翻了我的柜子后,錢丟了,她走時,身上沒有,當(dāng)時院子里只有谷素儀楊菊花和你柳之柏在,而且,楊菊花一口咬定胡麗拿出錢了,所以,你們誰把錢拿去的,誰交出來,別等公安搜出來了,還得坐牢!”
陸朝顏一句話,把所有事情拉回原點。
大家瞬間想起陸朝顏報公安了。
只要公安來查,錢沒有出這個院子,肯定要在這個院子搜。
陶雨薇又慌了,她那里有錢,承認(rèn)了,得交房租,不承認(rèn)有錢,萬一搜到,她就成了偷錢的賊。
看來,她得趕緊離開陸家,嫁給司正楊才行。
到時候不光可以放開手做果醬,還可以去山上摘這里人不認(rèn)識的木蓮果子做涼粉賣,一個夏天,能賺不少呢。
柳之柏不說話,沉思著,是繼續(xù)吼陸湘,還是不承認(rèn)拿錢?
楊菊花悄悄拉著人群最后面,一直沒有出聲的兒媳婦曹蘭,躲到屋里,不想惹上一身騷氣。
“怎么了?這都杵在院子里干什么?陸湘,你怎么還跪在地上?”
一個高大的身影打破一院子沉默,沈南星和陸寒青陪著司七年走進來。
陸朝顏看過去,這是書中為數(shù)不多的正常人,沒有被作者寫的扭曲,在原主記憶里,也是個正派人。
余光里,見陶雨薇要走過去時,陸朝顏率先往司七年走去。
她先把沈南星和陸寒青趕走,才講起院子里發(fā)生的一切。
她沒有偏頗自己,而是實事求是的把胡麗砸了她臥房的經(jīng)過和后來的事,詳細的講一遍。
但也有意無意的透露了柳之柏和谷素儀陶雨薇關(guān)系不清楚。
司七年聽完,蹙眉問起退親,“你什么時候退的親?”
陸朝顏道:“昨天,這事等一下,我單獨跟你解釋,還請你斷一斷今天這事�!�
司七年打量她幾眼,望向柳之柏,“錢你拿了沒有?”
無論之前柳之柏多么硬氣,這會兒在司七年面前,徹底蔫了。
他要說沒拿,那司七年肯定會親自去派出所喊公安來調(diào)查搜找那三百塊錢,到時候陶雨薇做果醬的事,就會敗露。
他想了又想,還是點頭,“她一個孩子拿錢不安全,我就想著給她收著�!�
司七年冷笑,“這陸家院子在云歸大哥活著時,處處都是清雅藥香,從來沒有招過賊,自從你招進來一群閑雜人,天天屁事不斷。
柳之柏你該反思反思,將來死了,拿什么臉去見你岳父陸云歸!”
柳之柏最不想承認(rèn)的就是陸云歸的恩情,那樣會讓他覺著自己這十年來做的是多么無恥。
他陷入自相矛盾的恨意里,愣在那里一動不動。
司七年看的來氣,語氣陡然抬高,“柳之柏,孩子都成年了,還需要你來管錢嗎?快去,把朝顏的錢拿給她�!�
“是!”柳之柏悻悻的進了醫(yī)館。
司七年望向谷素儀,“聽說你上過大學(xué),讀過很多書?”
谷素儀不懂他為何這么問,難道想讓她去大隊小學(xué)當(dāng)老師?
她最討厭小孩,她才不干呢。
“是讀過不少,不過,我身體不好,做不了什么重活�!�
“柳之柏的醫(yī)術(shù)遠近聞名,用了十年,還沒有把你的病治好,想來也是徒有虛名�!�
司七年諷刺完柳之柏,繼續(xù)道,“你既然讀過很多書,那聽過樹大分枝,兒大分家的道理吧?
你帶著孩子寄居在陸家十年,難不成還要你的兒子孫子們繼續(xù)寄人籬下?
我記得陶瑞他爹來到咱們這里時,是個鐵骨錚錚的男人,莫非他的兒女都不是他的種,全是依靠別人活的軟骨頭?”
這不留情面的話,跟大鐵扇一樣,啪啪啪的打在谷素儀跟陶雨薇臉上。
縱使活了兩世的陶雨薇也受不了。
“司支書,我們也正想跟你申請陸家旁邊的那塊地,建個院子。”
再有倆月,她就要離開了,真不想花錢啊。
可司七年出面了,她不花這個錢也得花。
正好,經(jīng)過司七年,要來陸家旁邊的地,不用去跟胡家做鄰居,還能繼續(xù)從柳之柏這里撈點油水。
陸朝顏哪會如她意?
“七爺爺,胡會計給陶瑞和胡麗批了一塊好地,就在胡家隔壁,他說方便他女兒胡麗照顧他,也方便他照顧女兒�!�
“嗯,胡全眼光毒,他家隔壁那塊地的面積大,陽光好,能建個很大的院子,陶瑞帶著他母親妹妹過去住,也不顯擠,就批那塊吧�!�
司七年一錘子定音,陶雨薇臉色一暗,心里盡是怒氣。
繼而想到兩個月后就能過上城里人的好日子,心情又舒坦不少。
第
25章
收房租
谷素儀垂著目光,她才不會去和胡家做鄰居,她就住在陸家,讓柳之柏捧著。
說完谷素儀,司七年在院子扯開嗓子喊楊菊花,“你們也準(zhǔn)備準(zhǔn)備,給遠航和遠征各建一座院子,老在兄弟家待著,像什么樣子!”
楊菊花訕訕的跑出來,“我一個婦道人家做不了主,你去跟三斗說吧�!�
她的錢都沒有了,離開陸家,怎么活?
司七年冷“哼”一聲,“我明天就去說,你們給我準(zhǔn)備著,一個月內(nèi),必須把陸家房子還給寒青�!�
“是是是。”楊菊花點頭應(yīng)著。
這時,柳之柏從屋里拿出四百塊錢,忍了又忍,才舍得遞出去。
陸朝顏就是要他痛苦,笑呵呵的接過錢,“你也一大把年紀(jì)了,要點臉吧,別偷了�!�
一語雙關(guān),聽在司七年耳朵里,當(dāng)即惱了。
他重重的呸一口,“柳之柏,望你好自為之,莫要晚節(jié)不保�!�
這么直白的話,就是傻子也聽得懂。
柳之柏臉青一陣紅一陣,好在是夜晚,看不見。
“司支書,你誤會了,是陸朝顏污蔑我,不存在你想的那樣�!�
“那最好!”司七年滿眼警告,“要是讓我發(fā)現(xiàn)了什么,我這連山大隊,你也別待了�!�
說完,他瞪向被木紅英扶起坐在一旁的陸湘,“我不管你怎么想的,你要再敢傷害朝顏和寒青,我做主,讓你和柳之柏離婚,沒有商量余地。”
離婚兩個字,猶如炮彈,炸的陸湘腦袋嗡嗡的。
“不,我不離,我不離,司支書,我不能離婚,咳咳�!�
木紅英聽到她咳,趕緊勸,“哎呀,你就別哭了,多為孩子想想行嗎?”
陸朝顏望向柳之柏,“陸湘是被你打傷的,我就不找你要醫(yī)藥費了,你給她治好吧�!�
司七年聞言,一下子跳起來,“什么?柳之柏,你還打她了?”
“沒,我不小心失手了,”柳之柏嚇的趕緊把陸湘扶去了醫(yī)館,“我給她治好�!�
陸湘好久沒有這么近的接觸過柳之柏了。
她腿軟的走不動路,只能依靠木紅英托著腰,還不忘說:“司支書,真不關(guān)之柏的事,是我不小心摔倒了,是我沒有走穩(wěn),不怪他。”
陸朝顏正在數(shù)錢,聽了這話,滿眼苦澀笑意,“司支書,你去司正硯那邊坐一會兒,我等下過去�!�
“嗯,錢放好了,別再丟了�!彼酒吣甏蟛诫x開了。
陸朝顏拿著錢,進了臥房。
她的床被砍成兩半,不能睡了,柜里的衣服被子,也全被拉出來扔在地上,踩的全是泥巴。
她撿起來抖抖,扔在破床上。
然后把那四百塊錢包起來,往梁上一拋,送到上面,和那三捆錢放在一起。
院子安靜了,楊菊花跟曹蘭說出自己的錢被陸朝顏拿走的事。
“你說我怎么就這么倒霉啊,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該跟胡麗進陸朝顏那屋了�!�
“我就說把錢攢一塊蓋房子,你們非不愿意,現(xiàn)在好了,啥也落不著�!�
曹蘭是最不想住在這個院子的,一年忙到頭,沒有存到什么錢,也沒有歸屬感。
偏生公公婆婆不讓走,說沒錢建房子。
現(xiàn)在好了,讓陸朝顏拿去那么多,真是活該!
她看兩個孩子已經(jīng)睡著了,臉上還有淚痕,嘴巴時不時砸吧幾下,很顯然晚上沒有吃東西。
氣的跑到廚房看一圈,里面什么吃的也沒有,幸好她送蛇湯的路上,偷偷吃了幾塊。
她回到自己臥房,正欲拿衣服洗澡,陸朝顏站在門口,拿給她一張,她手寫的房屋租賃合同。
“曹蘭,三叔他們沒有回來,你簽個字吧,以前的十年,我看在血緣關(guān)系上,算你們一百,今后每月你們給我兩塊租房錢,廚房的餐具損耗,一年算你們五塊�!�
“什么意思?這怎么還要收房租錢了?”曹蘭認(rèn)識字,看過后,腦子嗡嗡的。
早知這樣,她就不該嫁給柳遠航。
現(xiàn)在連個住處都沒有。
“字面意思,”陸朝顏望著廚房,“以后我們不在一起吃飯了,你們用過廚房,一定要收拾干凈,大熱天的別招些蒼蠅蚊子的�!�
說完,她不給曹蘭反駁之力,又去了后院。
谷素儀和陶雨薇在院子中間,用大鐵鍋熬果醬,旁邊桌子上有七玻璃瓶裝的深紫色桑葚果醬,還冒著若有若無的熱氣。
另外,還有十三個空瓶子,和一罐子蜂蜜。
谷素儀防備的望著她,“你來干什么?”
柳之柏有過交代,不許陸家和柳家人到后院打擾她們。
“自然是被這香味吸引來的,”陸朝顏拿起一瓶果醬,聞了聞,從口袋里掏出一把湯勺,舀著吃,“嗯,手藝不錯,三塊一瓶,倒也值那個價�!�
陶雨薇心頭一緊,她怎么知道她賣三塊錢一瓶?
是司正楊說的?
蠢貨,她叮囑他多次,讓他把嘴關(guān)緊,就是記不住。
要讓外人知道了她們私自生產(chǎn)售賣果醬,是要改造的。
她睨著陸朝顏,“陸朝顏,我和母親哥嫂若是哪里做的不好,得罪你了,你大可直說,沒必要整我們。”
“你想多了,”陸朝顏把桑葚果醬一放,拿出那張租賃合同,“來收租!”
陶雨薇剛才看過,只是垂眸掃一眼后,抬起頭,滿目鄙夷。
“十年三百塊,不貴,只是我現(xiàn)在沒錢,等年底,新賬舊賬,我們一起算�!�
到那時,司正楊已經(jīng)認(rèn)了親,憑借那家的實力,弄死陸朝顏,比捏死一個螞蟻還容易。
望著陶雨薇沒了人前的柔弱,還一身冷厲孤高,陸朝顏輕嗤的勾了勾唇,這才是女主的氣勢嘛。
“不行,先把你們住的這十年的房租給了,不然現(xiàn)在立馬給我滾出去�!�
“陸朝顏,這個家是我說的算,輪不到你來做主!”
剛給陸湘上好傷藥的柳之柏,聽到曹蘭說陸朝顏去后院收租了,趕緊來到后院。
他怒斥完,又一把奪過那張紙,撕的粉碎,“當(dāng)初,她們是我接來的,是我讓她們住在這里,我沒有發(fā)話,誰也沒有權(quán)利趕她們走。
你再鬧,就別想我把醫(yī)術(shù)傳給陸寒青。”
陸朝顏沒理他,拿起桑葚果醬,又吃了幾口,才道:“這么好吃的東西,一定有很多人買吧,不知道被人抓住了,會是什么下場?”
第26
章
關(guān)于司家的事,她只打算跟司七年一個人說
陶雨薇滿眼寒氣,她還就不信了,她一個重生的,斗不過陸朝顏這個土生土長的小蹄子。
“我沒有錢,不過,我可以帶你一起賣果醬,你每賣出去一瓶,我給你一塊錢,你賣多少,我給你多少,決不誆你�!�
“我現(xiàn)在根正苗紅的,割尾巴的事,還是你們資本家小姐擅長的,我沒興趣,不干,給錢,今天這事就算過去了�!�
陸朝顏一副油鹽不進的態(tài)度,快把陶雨薇氣炸了。
她要不答應(yīng),又怕陸朝顏真把她告了,這輩子就完了。
讓她拿錢,她一萬個舍不得。
她望向柳之柏,泫然欲涕,可憐兮兮。
柳之柏看她楚楚可憐的樣子,舉手就想扇陸朝顏,“你想毀了這個家,還是想毀了你娘?”
“又拿陸湘威脅我?”陸朝顏輕嗤,“你是真不怕,我把谷素儀是你大學(xué)同學(xué)兼老情人的事說出去,還是認(rèn)為我不敢把她們在我家后院做果醬的事,告發(fā)給大隊?”
陶雨薇知道自己母親和柳之柏的過往,她沒有想到陸朝顏也知道了。
若是被抖出來,她們就沒臉住在陸家了,那她還如何從柳之柏身上刮出油水?
“陸朝顏,你別再用莫須有的罪名威脅我媽媽和二叔,不就是要錢嗎?我給你�!�
陶雨薇進了自己住的那間房,不一會兒,從里面拿出一百塊,“我只有這么多,你要告發(fā),我們一起受罰�!�
這里是陸家,真要被查,她可以拉著陸家所有人下水。
“威脅我啊,那你可得讓你媽媽看好錢,遭了賊,可沒有人為你們買單。”
陸朝顏拿著錢,掂了掂,也是一臉威脅的笑。
谷素儀想到司支書的態(tài)度,還真有點擔(dān)心陸朝顏偷摸來后院,拿走陶雨薇辛苦掙的錢。
她只得進屋拿出柳之柏給她的那一百塊建房子的錢,哀求道:“朝顏,大娘就這么多錢了,你就行行好,放過我們吧�!�
“好,看在我那死去的大伯份上,那一百,等一個月后,你們再給我吧�!�
陸朝顏說著,拿起她吃的那罐子果醬,還順手帶走了三罐剛做好的,等下送給司支書嘗嘗。
陶雨薇氣的咬牙切齒,明天她就去跟司正楊商量婚事,離開陸家。
陸朝顏回到前院子,拍響了曹蘭的門,“后院的租金已經(jīng)給了,你們也趁早給,別一個院住著鬧得難堪�!�
曹蘭一直在注意后院的動靜,看到她真的要到錢了,心慌起來。
柳之柏就是她喊去的,本以為他會護住后院那兩位,她也能沾光不用給錢的。
哪知,后院那兩位也給了錢。
她和柳遠航一共才存了五十多塊錢,是用來建房子的。
她舍不得給出去。
“三妹,你都說了,咱們是一家人,這租金就算了吧�!�
陸朝顏挑了挑眉,“你沒聽過親兄弟明算賬嗎?你們和后院的一樣,都在我陸家住十年,我收她們?nèi)�,只找你們要一百,很照顧了�!?br />
“可我們沒錢啊�!�
曹蘭委屈的掉了幾滴眼淚,先賴著,等孩子爺爺爸爸回來再說。
“那是你的事,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不給錢,我去派出所告你們強霸我家房子�!�
陸朝顏沒再給她叫苦的機會,冷冷的撂下話,回了屋里。
她把這二百也拋到了房梁上。
今天一共薅來150+400+200=750,收獲頗豐的。
等明天,把二姐陸月丹接回來,再把大姐陸水芝喊回來,把錢分一分。
再把房子修修,她在這個世界,算是安定下來了。
她藏好錢,陸湘還在醫(yī)館沒回來,她也懶得管她了。
把從司家拿回來的錢票,用大布包裝上,又往里面裝上三罐子桑葚果醬,帶去了大隊部。
木紅英在跟司七年聊天,見到她,笑著問,“你娘睡了嗎?”
剛才在藥館,陸湘一個勁的催她回家,不讓她陪著她。
她便來司正硯這,喊兒子回家。
“有柳之柏照顧著,沒多大事,”陸朝顏拿出一瓶果醬給她,“紅英姨,這個果醬味道不錯,你拿回家蘸窩窩頭吃�!�
木紅英第一次聽說果醬,接過后,新奇的看著,“這是啥子做的?黑乎乎的,能吃嗎?”
“桑樹上的桑葚,壓碎和蜂蜜一起熬的,不是啥值錢玩意�!�
陸朝顏又拿出一瓶果醬放在司正硯屋里桌子上,望向司七年,“司支書,咱們?nèi)ツ戕k公室說�!�
關(guān)于司家的事,她只打算跟司七年一個人說。
司七年正在給司正硯翻身捏后背,聞聲,對沈南星和木紅英招招手,“時候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
“行,我們先走了�!蹦炯t英帶著兒子回家了。
司七年領(lǐng)著陸朝顏到了前面,他休息加辦公的地方。
現(xiàn)在天完全黑了,司七年點亮煤油燈,“說吧,怎么退親了?”
“不喜歡司正楊,”陸朝顏把大布包放到桌子上,拿出其中三百,“這是司家補償給我的錢�!�
她又指著剩下的一千二百多塊錢和票,“這是我從司家偷來的,這些錢票都是司正硯拿命從戰(zhàn)場上換來的,司家不配花。”
司七年望著那些錢,溢出幾分訝然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