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楊菊花趁機(jī)跑進(jìn)西屋,打開柜子,兩眼放光,“曹蘭,曹蘭,快來搬��!”
曹蘭不敢動,反而拉著丈夫和倆孩子躲進(jìn)自己的屋子,她已經(jīng)預(yù)見到了,陸朝顏回來會怎么打柳家一群人。
“啊,別打了,爹,救我啊!”
陸月丹肚子連連挨了幾下,疼的她哭著喊柳之柏。
偏偏柳之柏跟聾了一樣,面對女兒凄慘又絕望的求救聲,沒有一絲反應(yīng)。
柳遠(yuǎn)征踢得更加起勁,“臭婆娘,臟婊子,誰叫你回來的,還敢睡我的床,去死吧你!”
“住手!”
陸朝顏跑進(jìn)院子,望見蜷縮在地上,任由柳遠(yuǎn)征打的陸月丹,怒不可遏的大喝一聲。
柳三斗看到她,氣洶洶的揚起巴掌打過來,“小婆娘,你算個什么東西?敢找我要房租,我先要了你的命!”
陸朝顏眼睫毛都沒有眨一下,飛起一腳,踹的柳三斗直接撞到醫(yī)館后墻上。
接著來到柳遠(yuǎn)征跟前,一個過肩摔,把他打倒在地,學(xué)著他的樣子,狠狠的踢著他的肚子。
“陸朝顏,你這賤人,你敢打我,老子弄死你�!�
柳遠(yuǎn)征滿地打滾的想爬起來,偏偏躲不過陸朝顏的每一腳。
隨后跑進(jìn)來的陸寒青,扶起二姐,使勁甩了自己幾巴掌。
他怕三姐不愿意給三叔一家吃餃子,去了后,支支吾吾半天沒敢說柳三斗回來了。
沒想到這么一耽擱,害了二姐。
“二姐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不怨你,是柳三斗他們太壞了�!�
陸月丹在弟弟的攙扶下起身,沒再對柳三斗一家有任何憐憫。
陸寒青把她扶進(jìn)屋里,楊菊花已經(jīng)拿出里面的奶粉和蜂蜜,口袋里裝著糖果。
“楊菊花,你怎么拿的怎么放下!”
陸寒青眸寒如冰刀,看的楊菊花通體生寒,聽著小兒子哭嚎聲,雙手打顫的把所有東西放了回去。
“寒青,月丹,我沒拿,我什么也沒有拿。”
“滾,滾出我們家!”陸寒青決定今晚請司支書做主,把這些人趕出陸家。
楊菊花被他吼的身子一抖,弓著腰縮著脊梁,跑出去了。
院中,柳三斗見小兒子被陸朝顏打的毫無還手之力,拿起鋤頭,朝陸朝顏后腦打過來。
“去死吧,小騷蹄子�!�
陸朝顏側(cè)身躲開,一把奪下鋤頭,狠狠的砸在柳三斗膝蓋上。
“啊,賤貨,疼死我了,二哥,我的腿,救我��!”
柳三斗抱著腿在院子里打滾。
陸朝顏走向前,對著柳三斗的臭嘴,左右揮拳,打的他鼻青臉腫,眼睛睜不開,軟塌塌的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嘴巴往外面冒著血沫子。
旁邊的柳遠(yuǎn)征趁機(jī)起身,拿起一塊木板砍過來,“賤貨!”
陸朝顏歪著腦袋,冷厲的看著他,等木板砍下來之際,她閃身躲開。
側(cè)躺在地上的柳三斗的胳膊,結(jié)結(jié)實實挨了一下,把他直接打醒了。
“爹,我不是故意打你的,是陸朝顏她跑了�!绷h(yuǎn)征扔掉木板,去扶柳三斗。
陸朝顏來到他跟前,沖著他的腰,飛起一腳,狠狠的踢去,疼的柳遠(yuǎn)征白眼一翻,人也暈了。
“廢物,這么不禁打!”
陸朝顏掐住柳三斗的后腦勺,把人拉到醫(yī)館后窗,對著窗戶青磚沿,一下又一下的磕著。
不一會兒,柳三斗額頭的血,染紅了一片墻。
“柳之柏,是不是這幾天我對你太仁慈了,你忘了我的手段?”
此刻,柳之柏望著她,雙腿發(fā)軟,嘴里喃喃念道:“孽障,你怎么能對你三叔動手?”
現(xiàn)在,他終于意識到,陸朝顏吃軟不吃硬,一旦招惹了她要護(hù)著的人,她就會發(fā)瘋打人。
陸寒青出來了,想到進(jìn)院子時柳遠(yuǎn)征踢二姐的那一幕,他憤恨的來到柳遠(yuǎn)征跟前,對著他胸口一頓踢,直到聽到肋骨斷裂的聲音。
“柳遠(yuǎn)征,你給我滾,我們家再也不給你們住了�!�
他踢夠了,撿起鋤頭,來到曹蘭住的那屋門口,對著里面躲著的曹蘭和柳遠(yuǎn)航大喊,“是你們自己搬走,還是我動手?”
往日里,陽光活潑的大男孩,這一刻跟吃人的惡魔一樣,看的曹蘭遍體生寒。
她哆嗦著喊道:“我搬,我自己搬�!�
柳遠(yuǎn)航被陸朝顏嚇住了,原地打轉(zhuǎn)不知道咋辦。
曹蘭一把拉住他,冷冷的說:“柳遠(yuǎn)航,我現(xiàn)在給你兩個選擇,一,你跟你爹娘回你們柳家洼,孩子跟我回娘家,二,去把你爹娘的錢拿來,你也跟我去我娘家村子,咱們在那建一座屬于我們的房子,一家四口永遠(yuǎn)在一起�!�
“還是先看看吧,二叔肯定不舍得讓我們走的�!绷h(yuǎn)航六神無主的說。
曹蘭揚起手給他一巴掌,“你給我清醒一點,這個家二叔做不了主了,他還得看陸朝顏臉色過日子,你要不跟我走,咱們就離婚�!�
“等,先等等,咱們不能就這么走了,還有糧食呢�!�
柳遠(yuǎn)航還想再看看情況。
第69
章驅(qū)趕柳三斗一家
曹蘭想逃離的心,大于糧食,“咱們帶走家里的錢,糧食就不要了,當(dāng)我們給你爹娘盡的孝�!�
她拿出毯子,麻利的打包她們一家四口的東西。
陸寒青想到上次三姐從陶瑞手里攔下的家具,于是一把推開曹蘭的房門,看著她們打包。
但凡是陸家原有的東西,就不準(zhǔn)他們帶走。
柳宏和柳瑤坐在床里沿的角落里,眼中盈滿淚水,對于大人的矛盾只感覺恐懼,卻無法理解。
明明剛剛還給他們吃餃子的小叔,怎么就拿著鋤頭趕他們走?
還有爺爺和小叔,他們怎么能打二姑姑和三姑姑了?
她們頓頓給他們?nèi)獬�,還給糖和蛋糕,爺爺小叔不跟姑姑們說謝謝,還打她們,為什么?
小孩子的心,大人是不懂的,曹蘭撿完自己的東西,又跑進(jìn)公婆的屋里。
借著幫他們收拾的名義,把楊菊花和柳三斗藏的錢,全部找了出來。
還找到柳三斗藏的一支紫銅煙槍,破衣服裹著,藏在床下面的一個木箱子里。
陸寒青一眼看出,那是陸家祖上行醫(yī)時,患者用來抵藥費的東西。
他一把奪過,送進(jìn)西屋,又跑出來繼續(xù)監(jiān)視曹蘭,讓她快點收拾。
曹蘭也想快一點,趁著公婆沒時間管她,找到他們的錢,好早點離開陸家,回娘家。
醫(yī)館后窗那,楊菊花跪在地上,拉著陸朝顏褲腿,哭著哀求。
“對不起,是我們錯了,是我們錯了,求你放過你三叔吧,朝顏,看在你死去的爺爺奶奶的份上,饒了你三叔這回吧�!�
陸朝顏冷聲道:“楊菊花,我說過一個月后,等你們找好地方再搬,是你們聽不懂人話,還動手打我二姐,這份大仇,不是你跪下就能了事。
你們家的房租,跟后面的谷素儀一樣,三百塊錢,一分都不能少,另外我三姐醫(yī)藥費一百,少一個子,我今天把柳三斗和柳遠(yuǎn)征弄死在這院子里�!�
“可我們沒錢啊,一分錢也沒有,求你饒了我們吧,我們現(xiàn)在就回柳家洼,再也不來陸家了�!�
楊菊花算是徹底怕了,只能不停的求饒。
陸朝顏把已經(jīng)磕暈的柳三斗往地上一扔,來到柳遠(yuǎn)征跟前,抓著他的脖子,把人提起。
望著柳之柏,繼續(xù)磕他的腦袋,“當(dāng)你看著我二姐挨打不管,就該知道我不會放過你,他們沒錢,你給吧�!�
“我,我哪來的錢?”柳之柏這幾天連本帶利,也就存了五十多,根本不夠他自己用。
可剛剛陸朝顏發(fā)狠的那一幕,真的嚇到他了。
他也終于明白一個道理,在這個家,陸朝顏不能惹。
她護(hù)著的人,也不能惹。
陸朝顏往谷素儀的院子瞟去,“你去借,或者我去借�!�
說著,她拉著血淋淋的柳遠(yuǎn)征,往后院走去。
柳之柏嚇的趕緊攔下她,“我去,我去借�!�
谷素儀和陶雨薇那么膽小柔弱,可見不了血腥場面。
一直聽著前院動靜的陶雨薇怎么也沒有想到,她們沒出去看戲,也能惹一身騷氣。
在柳之柏敲第十次門的時候,她才打開門。
柳之柏開門見山,要借四百塊錢,陶雨薇不想借,她的錢是她辛辛苦苦去黑市賣果醬和涼粉賺的。
誰也別想打她錢的主意。
柳之柏低聲勸,“你們放心,到年底了,我還你們雙倍�!�
谷素儀想著今后還指著柳之柏的保護(hù),不然以她和女兒的美貌,在這蠻化不開的農(nóng)村,都難以活下去。
便進(jìn)屋拿出四百,只是淚瑩瑩的,“之柏,我和雨薇的全部家當(dāng)都在這里了,你可不能辜負(fù)我們啊。”
柳之柏被她說的心頭一軟,“素儀,你放心,我寧可跟陸湘離婚,也不負(fù)你。”
他把錢交給陸朝顏,恨恨的說:“可以放過你三叔一家了吧�!�
“簽了這個!”
陸朝顏拿過錢,遞給他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柳之柏每月上交生活費一百,“早前說你每月給我娘五十的事兒,現(xiàn)在不算數(shù)了,你每月給一百五,你的一日三餐,我管了�!�
“我吃什么了一個月要這么多錢?”柳之柏氣的大吼。
一天三頓吃肉,也要不了一百塊。
“你也可以不交,去跟谷素儀吃,”陸朝顏舉起還染著血的拳頭,“要繼續(xù)蹭我做的飯,就簽字吧。”
柳之柏哪怕再想照顧谷素儀母女,也不可能跟她們單獨過日子,尤其是現(xiàn)在柳三斗一家還被趕走了。
他更不能明面上跟谷素儀接觸過密。
他咬咬牙,還是認(rèn)命的簽了字。
陸朝顏拿過紙條,滿意的回過頭,對上陸寒青自責(zé)的眼睛,抬手給他一巴掌。
厲聲警告,“你給我記住這一巴掌,以后再亂發(fā)善心,我打的不是臉,而是抽死你�!�
為了別人來哄騙她這個姐姐,她真不知道說他善良過了頭,還是太愚蠢。
“三姐,我記住了,我再也不會了,永遠(yuǎn)也不會了�!�
陸寒青眼睛通紅,聲音哽咽,堅定的語氣里藏著滿滿的自責(zé)。
要不是他磨磨唧唧不說出三叔一家回來,二姐她不會受傷。
都怨他太仁慈,想著他們是親人。
可柳三斗從來不把他們姐弟當(dāng)親人。
越想越懊悔的陸寒青,又連連甩了自己幾巴掌,直到陸月丹出來勸阻,才停下。
陸朝顏把錢送進(jìn)屋放好,出來后,柳宏和柳瑤跑過來摟住她的腿,嗚嗚哭著,“三姑姑,不要趕我們走,我們不要離開你。”
“姑姑,姑姑�!�
陸朝顏冷著臉,垂眸看向他們,“人貴在自立,以后,不要學(xué)你的父母爺奶不懂感恩,走吧,今后別來了。”
兩個小孩得了她的好,也怕她,松開小胳膊,望向曹蘭。
背著兩個大包裹的曹蘭,見兩個孩子也不能說動陸朝顏留下她們,只好牽上她們的手,頭也沒回的離開了。
如今公公藏的一百多塊私房錢,已經(jīng)到了她的手里。
加上她和柳遠(yuǎn)航存的錢,拿回娘家,蓋個大院子還綽綽有余。
楊菊花趴在醫(yī)館后窗哭著求柳之柏救救丈夫兒子。
回頭,見大兒子把她們屋里的東西往門外搬,瘋一般的跑過來,“你在干啥?不要動我東西!”
第70
章
一下子騰出兩間房子
柳遠(yuǎn)航把手上的東西,往地上一扔,厲色埋怨。
“娘,你要早點給我們錢建房子,不就沒有今天的事了嘛�!�
“哼,我還不是為了你們啊,”楊菊花掐著他胳膊,把人拉到醫(yī)館后窗那,“快,求你二叔給你爹和弟弟治治。”
柳遠(yuǎn)航不情不愿,甕聲甕氣的沖柳之柏喊:“二叔,你就給我爹和二弟看看吧�!�
柳之柏望著昏迷的倆人,怕他們被陸朝顏打死了,他第一個逃不脫牽連。
“把人抬進(jìn)來�!�
“好好�!�
楊菊花高興的和大兒子把丈夫跟小兒子抬進(jìn)醫(yī)館。
院子里,陸朝顏和陸寒青一起把柳三斗和楊菊花睡的那屋里,曹蘭還沒有撿完的東西,全部扔到大門外堆著。
一下子騰出兩間房,陸朝顏心情不錯。
她進(jìn)屋看過陸月丹的傷,腹部有明顯的紅腫和淤青。
她悄悄給她輸入一波異能,“二姐,對不起,讓你受罪了�!�
今天也怨她,疏于防守,讓柳三斗他們鉆了空子。
“我又沒事,你和小弟都別自責(zé)了,”陸月丹撫摸著三妹的臉,“你把他們打的那么狠,他們會不會去派出所告你?”
“這里是我們家,我趕他們走,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兒�!�
陸朝顏敢打他們,就不怕別人來制裁她。
他們強霸陸家房子十多年,全大隊人都能給她做主。
至于所謂的租賃合同,十年前可沒有簽過。
柳之柏給的那四百塊錢,她不承認(rèn)是柳三斗的房租,誰又能奈何她?
“娘怎么沒有回來?”陸月丹就怕陸湘回來給柳三斗一家道歉。
逼著她們留下柳三斗,還要把錢還回去。
“小弟和我說柳三斗回來了,我就猜到他們要生事,我讓她看著司正硯,不等我回去,不能離開,這會兒,她和紅英姨她們應(yīng)該才吃完餃子�!�
陸寒青跟她糾纏要餃子時,她以為他是為了楊菊花和曹蘭。
最后還是答應(yīng)了端去兩碗。
然,陸寒青要端走一篩子,她立馬發(fā)現(xiàn)了問題。
在她的逼迫下,陸寒青才說出柳三斗回來了。
“唉,娘要是能跟紅英姨那樣厲害,我們也不會受人欺負(fù)了�!�
“今后不會了,有我在,誰也欺負(fù)不了你們�!�
姐妹倆聊話間,木紅英一臉緊張的推門進(jìn)來了,“出啥子事了?”
“柳三斗打了我二姐,我把他們趕出去了,”
陸朝顏起身,“紅英姨,你陪我二姐一會兒,我出去看看。”
她出來后,沈南星和他父親及三個姐夫,站在曹蘭睡的那屋門口,跟清理衛(wèi)生的陸寒青打聽發(fā)生了什么事兒。
陸寒青也沒有隱瞞,直白的講了今晚發(fā)生的事兒。
幾人聽完,皆憤憤的瞪著醫(yī)館里已經(jīng)被柳之柏扎醒的柳三斗和柳遠(yuǎn)征。
柳三斗臉腫的跟豬頭似的,瞇著眼睛,扭頭找大兒子,“老大,遠(yuǎn)航,你在哪?”
柳遠(yuǎn)征臉上只有幾處輕傷,腰和胸口子疼的厲害,癱在椅子上,話都說不出。
柳遠(yuǎn)航不想搭理他,只想柳之柏快點說起分糧食。
等他拿到他那一份,就去投靠岳丈家,永遠(yuǎn)不回來了。
陸朝顏走過去,對沈富貴說:“富貴叔,你們幫我把這間房子也重新裝修一下,里面的床就不要了�!�
這間屋里的床是香杉木的,多年過去,破損的厲害,加上不是值錢木材,陸朝顏也懶得留著。
沈富貴擰著眉頭沒有說話,而是擺擺手,讓三個女婿先回去,才拉著陸朝顏到廚房說起木頭的事兒。
“這木頭不好批,先等等吧,等下一個月,我讓陳軍在他們大隊,找你大姐的公公給你批幾棵樹,咱們再做�!�
陸朝顏才買的木頭,又要買,人家肯定不批。
哪怕同大隊的別人去買,都要卡好久。
除非拿著結(jié)婚證去,以此證明是婚房裝修。
陸朝顏聞言,只能答應(yīng),“那我明天去買石灰和水泥回來,你幫我把兩間屋子刮白,先做個圓形餐桌�!�
“行,做一個餐桌的木頭還是有的,你把圖紙畫給我。”
“明早給你。”
兩人聊完,天也大黑了。
沈南星幫著陸寒青把兩間屋子垃圾清理干凈,又把梁上蜘蛛網(wǎng)掃掃,才跟著父母回去。
陸朝顏看看手腕上的表,七點半了,想到司支書應(yīng)該到了。
她換洗一番去了司正硯那邊。
正好遇上司七年回來,她拉著他去了后院,等他吃飽后,才說起她趕走柳三斗一家的事兒。
司七年笑罵,“你這丫頭可真絕,這回柳三斗家的兩個兒媳都要沒了�!�
“那是他們自找的,但凡不動我二姐,我都放過他們。”陸朝顏道。
在廚房收拾的陸湘,驚愕的跑出來,“你把你三叔一家也趕出去了,你爹他……”
陸朝顏打斷她的話,“他還代柳三斗還了我四百房租呢,你現(xiàn)在最好別去找他,省得又挨打�!�
司七年也沒好臉色的說陸湘,“孩子都大了,你不要管他們怎么做,柳之柏那里,你也別去管他,跟著兒女好好過日子,這一輩子都快完了,再過不清醒,你怎么下去見你爹?”
被他這么一訓(xùn)斥,陸湘又紅了眼眶。
回想過去,她帶給兒女的委屈,簡直數(shù)不勝數(shù)。
可很多時候,她不想那樣傷害他們啊,可偏偏不受控制的去做了。
她又回到廚房,收拾起來,直到陸寒青來,陸朝顏扶著她,陪著司七年去了陸家。
司七年對倆人擺擺手,讓她們進(jìn)去休息,他去應(yīng)對柳三斗一家子。
剛進(jìn)醫(yī)館,楊菊花哭著撲過來,“司支書你給我做主啊,陸朝顏那個死丫頭快把三斗打死了,我家遠(yuǎn)征的胸骨都被她打斷了。”
司七年接過柳之柏遞來的茶水,冷聲說:“我早告訴過你們,讓你們搬走,你們不聽,還對月丹一個產(chǎn)婦下毒手,陸朝顏沒有打死你們,算你們命大。
我一會兒跟胡會計說,從大隊借二百塊錢給你們,你們拿回柳家洼,在你們家原來老地基上建兩座院子,一兒一座,別再來陸家了�!�
“不,我們不回去,”柳遠(yuǎn)征想到他們老家那破地方,忍著胸疼,出聲反對,“司支書,你在陸橋小隊給我們批一塊地吧�!�
楊菊花緊跟著說:“我要隔壁那塊自留地,等秋收了我們就建房子。”
陸橋小隊的名字,來源于大隊部前的那座古橋,因橋是陸家祖上修造的,而得名。
以那座橋為圓點,方圓十里地的土地,都屬于陸橋小隊的范圍。
而陸家院子前面是一條寬闊的青石板大路,一頭去縣城,一頭去公社。
又挨著大隊部,對于農(nóng)村人而言,陸家的地理位置十分優(yōu)越。
柳三斗老家在大山里頭,出行沒有路,就算把房子建的再好,也沒有姑娘愿意嫁進(jìn)去。
他們自然不愿意離開。
“不行,那塊自留地太小了,”司七年怎會把他們留在陸家附近膈應(yīng)陸朝顏,“你們戶口在柳家洼,不回去,那就銷戶做流民,離開我們連山大隊�!�
“好,我們回去,我們今晚就回�!�
柳三斗嘴被陸朝顏打的張不開,吐詞不清的說。
心里是濃濃的后悔,不該回來吃餃子,不該跟陸朝顏動手啊。
第
71章
分糧食
楊菊花依舊不死心,“司支書,你看陸朝顏給他們打的,是不是該賠我們醫(yī)藥費?”
“你在人家住了十年,還有臉要醫(yī)藥費?”司七年冷臉質(zhì)問。
“我們給她房租了,三百房租,一百藥費,她打了我丈夫兒子,兩個人,是不是也得給我兩百藥錢?”
楊菊花難得腦子靈光了一次
。
陸朝顏在醫(yī)館后窗戶外,冷呵呵的笑著。
“楊菊花,那錢是你給的嗎?那是柳之柏給的,他拿著我陸家錢給你們交房租,你還有臉跟我討要藥錢?
好啊,正好司支書在這里,給你們家批六百吧,兩百建房錢,剩下四百還我,我再賠你們兩百如何?”
楊菊花愣在當(dāng)場,思索著劃不劃算時,柳之柏一聲厲喝,“都別胡扯了,今天這事到此為止,誰也不欠誰�!�
楊菊花那個蠢婦,一旦應(yīng)下此事,便宜沒占到,他那四百塊錢拿不回來,他們還倒貼兩百塊給陸朝顏。
楊菊花不甘心的閉了嘴,一直沒有說話的柳遠(yuǎn)航,驀然出聲,“地窖里的糧食,我們要分走一半�!�
楊菊花跟著說:“對,糧食是我們掙的,我們要分走一半�!�
柳三斗望向司七年,“司支書,我們家五個人掙工分,每年分的糧食都交到公中,沒道理房子不讓我們住了,還扣著我們的糧食。”
柳之柏眸光閃了閃,其實每年,他都私下補給三弟一百塊錢,算是買下他們交到公中的糧食。
不說了,陸朝顏這個孽女知道了,又要鬧。
“你說的對,糧食肯定要分一分,”司七年抬眸看向陸朝顏,“去喊寒青回來開地窖分糧食�!�
陸朝顏去了司正硯那,喊回陸寒青。
陸寒青臉上腫的老高,眼神也少了柔軟,多了成年人的凌厲。
從打開地窖,到分完糧食,他都沒說什么話。
楊菊花吵著分少了,他也冷言冷語的懟回去,不叫他們占半分便宜。
糧食分好,柳遠(yuǎn)航又提出分母雞和任務(wù)豬。
原本三只雞,上次燉蛇吃了一只,兩只雞分給他一只大的。
豬只有一百多斤,沒法分,陸朝顏給他們?nèi)畨K錢,算是買下他們那一份。
柳遠(yuǎn)航挑著屬于自己的那一份糧食,提著那只雞,看著父母兄弟,有幾分愧疚,但不多。
“爹娘,我們就此分家吧,我跟曹蘭去曹家村建房,就不回柳家洼了�!�
“老大,你啥意思��?”
柳三斗一瘸一拐的走向大兒子,“剛剛我和你弟挨打的時候,你就躲著,現(xiàn)在還想撇下我們是吧?”
“他不僅要撇下你們,還和曹蘭拿了你們存的一百多塊私房錢,”
陸寒青出聲,“柳遠(yuǎn)航,給你爹娘交代清楚,別等你走了,賴上我們家。”
柳遠(yuǎn)航本來不想說,可這么多人看著,特別是司支書也在場,他不敢隱瞞。
“對,爹娘的錢我拿走了,就當(dāng)是他們分給我們的安家費用�!�
說完,他沒有絲毫顧念的走了。
“老天爺哦,我怎么生了這么一個不孝子啊!”
楊菊花氣的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哭嚎。
司支書厭棄的斥責(zé)一聲,“別哭了,快去借牛車,趁著現(xiàn)在有月光,趕緊回去�!�
楊菊花聲音戛然而止,呆愣愣的望著陸家大門。
“我,我不想走,朝顏,我錯了,我對不起你們,你別趕我走,今后你們家撿柴做飯洗衣服打掃衛(wèi)生的活,我全包了�!�
“不好意思,我買了煤爐子,不需要別人撿柴,你那么貪嘴,讓你來做飯,我還怕我那些魚啊,肉啊,都進(jìn)了你肚子呢,至于衣服和衛(wèi)生,我們自己沒有長手嗎?”
陸朝顏說完,望向司支書,“七爺爺,時候不早了,我們先休息了�!�
司支書擺擺手,示意她只管關(guān)門。
楊菊花望著緩緩關(guān)上的陸家大門,終于感受到,她們這是徹徹底底的被趕出陸家了。
只能哭著起身,跑去村里趕牛車的老漢家,用三斤麥子,換老漢送他們回柳家洼。
牛車?yán)怂屑耶?dāng),漸行漸遠(yuǎn),當(dāng)陸家大院子徹底消失在楊菊花的視線里。
她終于忍不住大哭起來,“嗚嗚嗚,柳三斗,你們今晚為什么要回來啊,都怨你們回來,害得我們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
柳三斗踹她一腳,“臭婆娘,還不是你說陸朝顏她們煮餃子不給你們吃,我才動手的。”
“娘,你要不挑撥我們動手,會有今晚的事兒嗎?我媳婦沒了,你賠我�!绷h(yuǎn)征也埋怨起來。
他對象是想到陸家來住青磚大瓦房,才答應(yīng)嫁給他,現(xiàn)在連茅草屋都沒有了,肯定不嫁了。
“哼,我也沒有讓你們對陸月丹動手啊,要不是你們打人,陸朝顏和陸寒青會把我們趕出來嗎?”
“那你怎么不攔著?”
三人吵了一路,趕車大爺聽的煩死,氣的半路停了牛車,把他們東西往路邊一扔,調(diào)轉(zhuǎn)車頭,回了。
徒留三人在明亮的月光下,污言穢語的罵著。
陸家院子里,柳之柏等陸朝顏那屋沒了動靜,端出那盆餃子去了后院。
陶雨薇和谷素儀她們都睡了,聞到餃子香,又都起來了。
兩人吃的津津有味,前面沒有睡的陸朝顏,聽到后院動靜,黑眸里盡是寒意。
凌晨一點,陸朝顏收起畫了半夜的圖紙,沒有睡覺,而是進(jìn)了深山。
這次,換了兩只老鷹,幫她運回四棵直溜溜的香杉樹,還撿了三斤松茸。
楊菊花睡的那屋,她不僅要做一個吃飯的圓桌,還要做一套儲物柜子,用來存放糧食。
廚房那些舊碗柜子,也全部丟掉,換上全新的。
她隔壁那間,等秋收后,好好做一套家具放里面,留著給陸大姐住。
沈富貴和女婿們早上來,瞥了眼那些木頭,都心照不宣的沒有說什么,拿過陸朝顏的新圖紙,繼續(xù)干活。
陸朝顏把陸大姐帶來的母雞殺了一只,和松茸一起燉湯,還去稻田抓了七條大黃鱔。
中午,柳之柏沒了以往看陸朝顏臉色吃飯的局促感。
反正他是給了錢的,就該光明正大的吃,誰也不能說什么。
陸朝顏哪會放過他,他剛坐下椅子,她當(dāng)著眾人的面說:“柳大夫,你只付了一個人的飯菜錢,你自己吃,我沒話說,但你偷著把我包的餃子省下來送給后面那兩位,就過分了�!�
“你你你胡說!”
柳之柏面色漲紅,昨晚,他明明等所有人睡著了,才把餃子送去后院的,陸朝顏怎么知道?
“你如何證明我是胡說的?”
陸朝顏望著他睡的那間房,“要不,你把你屋里的雞蛋提給我,來證明你沒有把餃子給你的大嫂,如何?”
第72
章
訛一筐雞蛋
“我沒有做,就是沒有,憑啥證明給你看!”
柳之柏把筷子一摔,就要走人。
陸朝顏睨著他,“你不敢證明你沒把餃子給你大嫂吃,那就是給了唄,柳之柏,都說好吃不過餃子,好玩不過嫂子,你是覺著給嫂子吃餃子很光彩是吧�!�
一桌子吃飯的人,聽了這話,都先是嗔陸朝顏一眼,不該說這么粗俗的話。
然后望向柳之柏,眼里盡是鄙夷。
想接濟(jì)她們,你就大大方方的給,搞這偷偷摸摸的事,哪能不讓人想歪?
陸湘拉拉陸朝顏胳膊,“顏兒,你別跟你爹較勁,他不是那樣的人�!�
“娘,七爺爺都說了,我們長大了,你不要管我們的事。”
陸寒青冷著臉,小聲的斥一句。
上一次,胡家來搬東西,爹他看著他們欺負(fù)三姐,不吭聲,還躲起來了。
昨晚,又看著二姐挨打,攔都不攔一下。
這樣的父親,要來何用?
陸月丹想到昨天的一幕,對父親那點尊敬也沒了。
“娘,那餃子是你親手煮給他吃的,你還給他調(diào)了醬汁,而他心里只惦記著別人,你還為他說話,值得嗎?”
陸湘被說的啞口無言,看著柳之柏,也想問問他,為什么偷偷把餃子端去后院,而不是正大光明的給?
柳之柏被看的難堪至極,可那些雞蛋,昨晚陶雨薇跟他討要了,他打算今晚給她的。
“陸朝顏,那些雞蛋是病人的藥費,我要拿去賣了買藥的,你別整天沒事找事!”
說完,他大步回了醫(yī)館。
陸朝顏不依不饒,“你要不給我雞蛋,我就出去說,你偷餃子給你大嫂吃�!�
“陸朝顏!”
柳之柏幾乎一字一頓的吼出這三個字。
沈富貴見此,連忙打圓場,“柳大夫,家和萬事興,你就給了吧,省的傳出不好聽的話,你難堪,大倉哥家的嫂子也跟著被人指指點點,多委屈啊�!�
柳之柏氣的好死,這是來勸他嗎?這是幫陸朝顏說話吧。
“你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