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司正硯沒有回來,付建偉便想到肖績和司正硯的關(guān)系最好,回部隊找來肖績引薦。
自從有了孩子,陸朝顏格外憐憫孩子,聽完他們的話,跟著肖績和付建偉去了醫(yī)院。
到了孩子病房后,倪院長也在那,看到她,趕緊遞上各項檢查的資料,然后悲戚的搖搖頭。
他讓付建偉去找陸朝顏,也只是寬慰自己。
實在是孩子病入膏肓,根本沒得救了。
陸朝顏拿過檢查資料看一遍,來到病床邊,入目一個黑瘦的小男孩。
肚子鼓得高高的,很顯然是沒有及時發(fā)現(xiàn)病因,治療晚了。
她摸上孩子的肚子,用異能感受瘤子的位置,這一探,讓她都替孩子絕望。
是腎母細胞瘤,瘤子已經(jīng)破裂,長出兩腎之外,侵犯了腎周圍的器官。
還通過淋巴轉(zhuǎn)移到腹內(nèi)各處,肺和肝里也有少許。
并伴隨著下靜脈血管栓塞,輸尿管移位變形等惡劣癥狀。
她抬頭看向床邊一個瘦小的只有一米五多的婦人,衣服上全是補疤,抓著衣擺的十指骨節(jié)變形,皮膚上全是凍瘡口子。
她的五官清秀,眼睛卻大的很,臉上仿佛上了一層厚厚的黑銹。
嘴唇干燥脫皮,亂糟糟的短發(fā)里面,還夾雜著白發(fā)。
看著明艷照人的陸朝顏,她膽怯懼怕,又滿是卑微祈求。
“醫(yī)生,求你救救我兒子,我就這一個孩子,我不能失去他啊。”
她的家鄉(xiāng)口音很重,陸朝顏連猜帶蒙的也聽明白了。
她語氣溫和的寬慰道:“你別急,你兒子這病可以治好,怎么稱呼你?”
女人一聽這話,高興的擦掉眼淚。
“我叫余巧英,我兒子叫付超越,我男人叫付建偉�!�
陸朝顏又問,“你丈夫一個月給你寄多少錢?”
這孩子不止患了病,還長期營養(yǎng)不良,這女人也是,眼珠子凸出,一看就是嚴重缺乏蛋白質(zhì)所致。
按理說,兩人就一個孩子,以付建偉的津貼,不至于把妻兒餓成這樣啊。
難道家里還有什么吸血鬼父母兄弟或是岳父母小舅子?
這話把女人問的一懵,把付建偉也問了愣一下,而后心虛的別過臉。
肖績則是悄悄的看他一眼,眼里閃過惱怒和鄙夷。
倪院長以為陸朝顏在談診金,他拉拉她胳膊,低聲說:“我們這里軍人看病是不收費的,他們的家屬看病收的也很少,他們的條件不好,給不了你診金�!�
這也是他沒有自己去找陸朝顏來的原因,她要的診金太高,他幫不了。
可他也不能看著孩子死,就告訴了付建偉,陸朝顏是司正硯的媳婦,他能不能請來,就看他的能力了。
一聽診金,余巧英趕忙道:“醫(yī)生,你放心,只要你治好我的孩子,多少錢我都給,孩子他爹在這邊每月存了五十,足夠治病了�!�
她男人以前每月寄來的錢,都在他父母手里,每月只給她兩塊。
她親娘的身體不好,這兩塊錢,她還要偷偷給她娘一塊。
后來她男人每月只寄二十,說剩下的存在這邊,公公婆婆一生氣,兩塊錢也不給了。
孩子的病,就這樣拖著,直到半月前,縣里醫(yī)生告訴她,南方的大醫(yī)院給軍人的家屬治病不要錢,她才帶孩子來到了這里。
陸朝顏繼續(xù)追問,“那你男人每月也能給你寄十塊錢吧,你和孩子為何營養(yǎng)不良?他這病是在母胎里就缺乏營養(yǎng),出生也沒有好好養(yǎng)著,才會患上的,你把錢花到哪里去了?”
她倒不是個愛管閑事的人,只是看到瘦到脫相的孩子,實在覺著可憐。
一聽說缺乏營養(yǎng),肖績不解的問余巧英。
“嫂子,據(jù)我所知,付營長以前的津貼都寄回去了,現(xiàn)在每月給你二十,應該夠你們娘倆吃了�!�
余巧英朝男人望去,面色凄苦,干枯的唇瓣囁嚅半天,才回答。
第302
章診金一分不能少
“他的錢寄給了他爹娘,他們每月只給我兩塊錢,我又給了我娘一塊,后來他寄二十,他爹娘就不給我錢了�!�
她在家里天天種地,村里分到的錢又到不了她手里。
她也無法從別處弄來錢,只能從她和孩子嘴里省了。
她的話簡直讓人震驚,倪院長和肖績都難以置信的看著付建偉。
他是不知道呢?還是假裝不知道?
付建偉垂著頭沒有說話,陸朝顏的目的也達到了,知道了原因,沒再繼續(xù)問下去。
她望著余巧英說:“我的治病方法是針灸,你兒子這病,每天得針灸一次,一個月可以治好,診金嘛,也有點高,一次針灸一千塊,準備好三萬塊錢,我隨時開始。”
雖然手術(shù)會更快,但小朋友的血管里都是瘤子,瘤子不大,細細碎碎的,在腎臟周圍,取起來,極為麻煩。
倒不如用藤蔓一點點取出來,對小朋友的身體沒有什么損傷。
付建偉驚呼出聲,“啥?三萬?”
肖績也瞪大眼睛,“嫂子,你在開玩笑嗎?”
“嗚嗚,我們沒有那么多錢啊,我們一次針灸的錢也拿不出,醫(yī)生,求你救救我兒子,我給你當牛做馬,求你救救我孩子�!�
余巧英忽的跪在地上哀求。
陸朝顏一把拉起她,“你男人一個月存五十,應該存有一千了,你讓他去拿來,余下的錢,你們慢慢給�!�
她總覺著付建偉的錢不像存著,而是用在了別處。
余巧英一聽這話,推著丈夫,“建偉,你快去取錢來救我們兒子啊,快去呀!”
付建偉沒有動彈,錢,他拿不出,因為他根本沒有存錢,他騙了家里。
肖績滿眼憤怒,沖他肩膀打一拳,然后來到陸朝顏跟前,把人拉到一旁。
“嫂子,我知道你在為巧英嫂子打抱不平,那孩子太可憐了,你先救他,等我們回去后,我找首長批評他。”
“什么意思?難道還有什么別的故事?”
陸朝顏蹙眉睨著他,果然,她猜的沒錯,付建偉有問題。
“��?沒,沒事,你快給小孩子治吧�!�
肖績眼神閃躲,一副差一點說漏嘴的表情。
陸朝顏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望向倪院長,“倪院長,你告訴他們,我是不是在說笑�!�
倪院長有時候覺著陸朝顏心地善良,有時候覺著她冷酷無情。
他鄭重的點點頭,“陸大夫針灸收費,一直都是一千塊一次,從來沒有破例過,你們可以在醫(yī)院里找人問,大家都知道�!�
這回肖績麻了,嫂子給他針灸了不少于六十次,那他豈不是欠她六萬?
付建偉沒想到司正硯的媳婦會是這么勢利的人,語氣甚是憤怒。
“病還沒有治,你就提錢,萬一治不好,我們不是白花錢還耽誤了孩子治療,我們不麻煩你了�!�
“不,我要治,醫(yī)生,求你給我兒子治,求求你了。”
余巧英望著亮麗的陸朝顏,莫名的相信她,她再一次跪著去求她。
陸朝顏再一次把人拉起,“我也是軍嫂和媽媽,我既然能治,就不會看著你的孩子死,我會治好他,診金一分不能少,你們慢慢還我吧�!�
說完,陸朝顏把手敷在孩子心窩,給他輸入一波能量,又問余巧英,“你們在家屬院有房子嗎?”
“有的有的,就在肖營長那里,跟他隔著兩家,第一個房子�!�
說起那房子,余巧英有點氣。
家屬院的黃大娘說那房子是橫死的簡公子的,他們住在里面,孩子不但好不了,還會被惡鬼纏著,死的更快。
陸朝顏聞言,抬頭往肖績看去,見他眼中愧疚和暢快交織著,便猜到那房子是分給簡東瀚的。
“我治病不用打針,也不用吃藥,你們一會兒把孩子帶回去,我明天早上去家屬院給孩子針灸。”
“謝謝,醫(yī)生,太謝謝你了�!�
余巧英眼里噙著淚,心里十分感激。
在部隊里,有男人陪著,她并不怕,在這里,她不識字,看什么都感覺怕的慌。
看不懂藥方,也分不清樓層,老是跑錯地方
。
“別客氣,你們付錢我治病,不存在什么恩義�!�
陸朝顏說完,把肖績給喊出來,去了倪院長辦公室。
“說吧,到底怎么回事?”
肖績很為難,“呃,嗯,嫂子,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說,等硯哥回來跟你說吧�!�
陸朝顏抬步就走,“行,我去跟他們說,你說他們沒錢,讓我別治了。”
“嫂子,嫂子,你別害我啊�!�
肖績拉住她,“是這么一回事,邵大哥你聽說過吧,他前年,在和硯哥出事時的那趟任務里犧牲了,他的遺孀一個人帶著三個娃挺不容易的,兄弟們就各自幫她一點,付建偉那傻子,就幫的有點多……”
后面的話,他沒敢說完,實在是他也覺著幫的過了頭。
“他不會一月幫人家五十吧?”
陸朝顏一言難盡,善良總有個度啊。
“呵呵。”
肖績假笑兩聲,不敢說司正硯還有四千在那女人手里拿著呢。
“行了,你也跟著他們回吧,我明早過去�!�
“好勒,你去了先和孩子在我家住著,等房子裝好了,再搬過去,那時候硯哥也回了,你們就可以,嘿嘿�!�
肖績壞笑的說完,先一步跑出去了。
陸朝顏無語的嗔他一眼,看到倪院長進來,又跟他聊了幾句,才回去。
次日,她帶著石海燕和三個孩子,坐著尚利軍的車,去了家屬院。
等在大門外的肖績,拉著一個圓臉大眼的漂亮女孩,看到陸朝顏下車,歡喜的跑過來。
“嫂子,孩子呢?”
“睡著了�!�
陸朝顏朝后座抬抬下巴,看著女孩,“這位是?”
“我媳婦姚雪!”
肖績把女孩拉到陸朝顏跟前,“快喊嫂子!”
女孩看著十五六歲的樣子,細眉大眼的,皮膚白凈,身姿圓潤。
她穿著長袖燈芯絨的連衣裙,腳上穿著小皮鞋,跟剛出校門的初中生一樣。
她沖陸朝顏甜甜一笑,“嫂子好!”
聲音也甜甜軟軟的,眼神清澈。
仿佛肖績從世外桃源里偷出來的,沒有被世俗沾染的桃花仙一樣。
第303
章房子太美啦
陸朝顏忍不住問,“你媳婦多大了?”
“二十歲,我二十三了,比硯哥小兩歲。”
肖績笑嘻嘻的解釋,“我媳婦她小時候腦袋受過傷,看著孩子氣,可她人很好,很純真,很善良。”
“嫂子,我很會干活的,我每天沒事做,我能幫你帶孩子洗衣服做飯,我什么都會做呢。”
姚雪說話時,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生怕陸朝顏會嫌棄她。
“好啊,那我先謝謝你了�!�
陸朝顏笑著摸摸她的腦袋,異能放開,探查到她的“孩子氣”,是腦袋里的神經(jīng)結(jié)節(jié)受過損傷,導致她的智商停在十五六歲的階段。
“不客氣,不客氣,我來幫你拿�。 �
姚雪跟個可愛的孩子似的,一下子跑到剛下車的石海燕那。
“你好啊,我叫姚雪,我來幫你抱寶寶吧�!�
感覺到她不同于常人的天真爛漫,石海燕下意識的望向陸朝顏。
陸朝顏對她點點頭,她才敢把陸泱泱交給她,然后抱起陸澄,拉著醒來的陸湛下車。
尚利軍把車開進了大院,跟著肖績,先去了他家,卸下陸朝顏她們的包裹。
陸朝顏她們走過去的,還未到地方,就聞到了淡雅的紫藤花香。
放眼望去,攀附在圍墻上的紫藤花藤,姿態(tài)優(yōu)美,上面的幾個花穗隨風飄搖,跟紫藍色的鈴鐺一樣。
圍墻口一圈,擠擠挨挨的排列著長長的紫藍色花穗,宛若小姑娘的花裙子,充滿了勃勃生機。
來到深紅色的大鐵門前,打開門,院內(nèi)芝麻白的大瓷磚,潔白如玉。
廚房對面,那長四米寬三米的三角頂長廊上面,掛滿了繁盛的紫藤花。
手臂長的花穗,一串挨著一串,如瀑布,似流蘇,微風吹過,紫藍的花瓣成了翩翩起舞的蝴蝶,帶著風都是香的。
下面還放了兩張兩米長的紅色藤椅,躺在上面,如同睡在紫色花海里的仙子。
“天啊,太美了!”
姚雪和石海燕小心翼翼的走進花棚子里,看著上面的花海,如同進了仙境。
“哎,朝顏,我一個月前來送衣柜,它們只開了幾串,怎么一下子長出這么多?”
尚利軍也進了花棚里,上上下下的看,稀罕不已。
“可能是這段時間天氣太好了吧�!�
陸朝顏也很郁悶,她控制的很好了,它們還是提前開花了。
“也有可能,走,進屋里去看看�!�
一行人進了一樓客廳,地上米黃色的大瓷磚無縫銜接一起,墻面刷了白漆,不再掉粉了。
四方桌太師椅高腳方凳,和上沿的雙層組合柜,陸朝顏還是尊重了這個時代的特色,用了中規(guī)中矩的深紅色,
倆臥房里,高大衣柜占據(jù)了上沿的整面墻,兩米寬的大床上,暫時還沒有鋪床單被子。
靠窗戶的梳妝臺和書架,是連在一起的,上面擺著小盆景,嬌翠可人。
木框窗戶,換成了鋁合金框的推拉厚玻璃窗,防噪音效果特別好。
接著上了二樓,廚房頂和二樓的屋頂,全部上了一層防水漆。
廚房頂又鋪了一層白瓷磚,邊角焊了一米半高的不銹鋼欄桿。
太陽能熱水器固定在廁所頂上,分出兩根管子,一個到廚房,一個到衛(wèi)生間。
二樓走廊的磚頭子欄桿拆了,也換上了手臂粗的不銹鋼,無論孩子怎么走,都掉不下來。
樓上三間房,裝修的要比樓下更為精致,鋪了木質(zhì)地板。
中間的客廳,只有上沿擺了一排矮柜子,用來給孩子們裝玩具。
剩下的地方,全是給他們玩耍的。
兩間臥房,裝成了一藍一粉兩個色,除了床柜子書桌這些,還放了一個小軟塌。
幾人從樓上看到樓下,又到了廚房。
里面全照著陸朝顏圖紙來做的,地面和四面墻,貼了純白的亮色瓷磚。
靠墻一圈砌了九十公分高五十公分寬的灶臺,下面裝了不透光的玻璃柜子。
兩邊沒有窗戶的墻上,做了四個壁柜,放廚房的瑣碎之物。
陸朝顏沒打算用煤球,裝了兩個煤氣灶,買了一大一小兩個電飯煲,一個研磨豆粉的機器。
冰箱放在了客廳里。
隔壁廁所,做的蹲便池,噴灑浴頭和樓頂上的太陽能熱水器連接在一起,隨時都可以取用熱水。
廁所門口和大院門后的一平方空地,砌了一大一小兩個水池,用來洗衣服洗臉刷牙。
水池上方,做了一個造型柜,放置牙刷毛巾肥皂洗衣粉洗發(fā)膏之類的洗漱用品。
看完之后,幾人眼里的喜歡毫不掩飾。
尚利軍最愛的就是太陽能熱水器,不費電也不費煤的,只要有太陽就有熱水,省時間還省金錢。
這在南方?jīng)]那么稀罕,要賣到他們北方去,鐵定家家戶戶都想買。
肖績由衷感嘆,“嫂子,這座房子讓你裝修的,我都不敢下腳了�!�
石海燕也是連連贊道:“姐姐,這房子好漂亮,我將來能住上這么好看的房子,這輩子都值得。”
姚雪也是目不暇接,同樣是房子,怎么人家的跟仙宮一樣,咱的就跟垃圾場似的。
陸朝顏笑道:“等著吧,未來什么都會有的�!�
幾人看完,準備離開,門口出現(xiàn)了七個年輕女子。
其中一人是何璐,盯著陸朝顏看了好久,感覺好熟悉,又不敢確定。
須臾后,才問,“你是嚴朝?”
陸朝顏朝她看去,眼里掠過殺意,沒有搭理她。
對著準備進來的人問,“你們有什么事嗎?”
七人中,最年輕的女孩,小跑進了院子,“肖績哥哥,這是誰家啊?”
“向南啊,你們家搬完了?”
肖績和女孩很熟,熱情的說,“你不知道嗎?這是硯哥家啊,嫂子給裝修的,漂亮吧�!�
“阿硯哥哥家!”
女孩很興奮,燦爛的眸中浮出思念,“我聽爸爸媽媽說,他跟我大哥快回來了,一年多不見,我都想他們了�!�
女孩名叫曲向南,是曲師長和杜主任的女兒。
今年十八歲,在讀高中,額前留著厚重的劉海,后面的長發(fā),分成兩股扎著,垂在胸前。
一身粉嫩嫩的長裙,配上白色高跟鞋,看上去,乖巧又可人。
第304
章跟你借個生兒子的運氣
肖績拍拍她的頭頂,眼里漾著喜愛。
“你啊,就是咱全軍區(qū)的小公主,等他們回來,一定會給你帶禮物的�!�
女孩子背著手,一臉的倔強和心疼。
“我才不要禮物,我只要他們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回來,我舍不得花他們一分血汗錢。”
和她同來的其他女子,全部跑到紫藤花棚下,坐在藤椅上,抬頭望著花穗,贊嘆聲不斷。
尚利軍還要回省城,見狀,低聲和陸朝顏說幾句,先一步離開了。
唯有何璐,一直盯著陸朝顏瞧,眼里充斥著濃濃的敵意。
“你叫什么名字?”
陸朝顏依舊沒有搭理她,發(fā)現(xiàn)那幾個女子,跑上二樓要進客廳。
冷聲喊了一句,“我二樓鋪的木地板,別給我踩壞了。”
正常人都聽得懂,陸朝顏這是不想有人進二樓屋子。
幾個女子紅著臉,趕緊下了樓。
和肖績一直聊著司正硯和自家大哥的曲向南,聞言,抬起無辜又天真的臉。
問陸朝顏,“你怎么能用木頭鋪地呢?你知道現(xiàn)在木頭有多緊缺嗎?你知道別人做一套家具,要得等多久才能批到木頭嗎?”
陸朝顏嗤笑一聲,望向肖績,“她誰��?看著像讀過書的,怎么連未經(jīng)主人準許,不可進別人家的道理都不懂?”
“嫂子,是我迷糊忘了介紹,這是咱軍區(qū)最可愛的小妹妹曲向南,曲師長家的老來女,就住在你們同排的第三家�!�
肖績扶著曲向南的肩膀,繼續(xù)說,“我媳婦剛來那一會兒,沒地方住,就是曲師長和杜主任收留她的,在他們家住了好久呢�!�
在肖績心里,曲向南就跟自家親妹妹一樣。
跟著石海燕一起照看三個寶寶的姚雪,瞥曲向南和肖績一眼,里面藏著委屈。
在曲家住的那些年,她比保姆還累,沒有工錢,每月還付給杜主任飯錢呢。
“哦。”
陸朝顏晃了晃手中鑰匙,“走啦,這邊暫時還不能住人,先去你家叨擾幾天�!�
“小事啦�!�
肖績抱起倆孩子,望向曲向南,“有空去我們家玩��!”
“不啦,我要考大學,才不跟你們這群不識字的糙漢子玩!”
曲向南嬌俏的沖肖績做個鬼臉,和那群女子們出去了。
跟著她們的何璐,深深看陸朝顏一眼,總覺著她就是嚴朝。
她們一群人出去后,遠遠傳來一句。
“阿硯哥哥真可憐,娶了一個亂花錢的村婦,將來有罪受嘍。”
剛走出門的肖績聽了這話,尷尬的看著陸朝顏。
“嫂子,向南她小孩子心性,還不懂事,你別生氣啊�!�
“沒生氣,走吧�!�
陸朝顏鎖了門,去了前面肖績家。
肖績家在前面小樓區(qū)第三排的第四座院子。
房子跟陸朝顏那院子的造型一模一樣。
就是正屋只有一間客廳一間臥房,好在樓上兩間可以用來做孩子臥房。
唯有一點不好的是,一樓臥房和廚房間中間的樓梯,把臥房的窗戶遮去一小半。
屋里暗暗的,白天進屋找個東西都要開燈。
肖績把一樓臥房的東西收撿收撿,準備拿去二樓,讓陸朝顏帶著孩子和他媳婦一起睡在他們的床上。
陸朝顏不愿意,她更喜歡住在亮堂堂的屋子。
“要是因為我們害你們夫妻倆分居,我還是先去自家住著吧�!�
“嫂子,我跟你實話實說,我想借你的寶寶運,讓我媳婦也懷上一個。”
這到底是迷信的話,肖績不敢大聲說。
他想讓陸朝顏和孩子在他媳婦床上睡睡,給他們也帶來一個孩子。
陸朝顏哭笑不得,“你們天天喊口號,這根本沒有喊進心里去嘛,你們結(jié)婚幾年了?”
肖績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十六歲來當?shù)谋谌臧严眿D帶來部隊的。
當初沒得房子,姚雪就住在曲師長家里。
后來分了房,我們就結(jié)婚了。
在一起三年多,一直沒有孩子,去查了,什么病也沒有,大家都說我們可能是缺點子運�!�
陸朝顏拿住他手腕,用異能一探查,嫌棄的睨著他腹部。
“誰說沒病,你精弱,你自己沒有發(fā)現(xiàn)每次的量都很少嘛?”
“什,什么弱?啥少?”
肖績聽的半懂不懂,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樣。
“精子弱,就是種地的時候,你只知道鋤地,不撒種子,怎么可能長出苗?”
陸朝顏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沒事,小毛病,我給你扎幾針就好了�!�
肖績羞愧難當,又高興不已,“嫂子,太感謝你了,等我媳婦懷上,我給你煮一筐紅雞蛋。”
“行,我等著�!�
說完,陸朝顏提著包裹,上了二樓,“海燕,我們住二樓吧,亮堂�!�
“好啊,我也喜歡二樓�!�
石海燕提著衣服被子跟著陸朝顏上了二樓。
上面兩個房間都空著,里面除了一張床,啥也沒有。
兩人麻利的把屋里收拾干凈,鋪上被子。
石海燕知道陸朝顏每次給人治病后,都要休息很久,便到隔壁屋給自己單獨鋪了床鋪。
三個孩子在下面跟著肖績玩,姚雪上來幫她們,望著小孩衣服,眼里全是艷羨。
“哎呦,姚雪啊,你們家來客人啦!”
這時,大門外進來一個老婦人,身后跟著三個大小不一的孩子,正是黃有弟和她的孫子們。
她們一家住在肖績家隔壁,在自家院子,看到陸朝顏她們上二樓,便跑了過來。
姚雪臉上不受控的流出厭煩,“嫂子,黃大娘和她的孫子真的很討厭,只要看到誰家來了客人,或是買了吃食,就往別人家里湊。
給一點還嫌少,大人小孩都舔著臉找別人要,要是不給,她就到處說別人小氣�!�
樓底下的肖績,見到黃有弟她們,也收起笑。
“黃大娘,你又帶著孩子來蹭吃啊�!�
他發(fā)現(xiàn)這家人就是狗鼻子,他每次偷偷摸摸的給媳婦買回吃的,她們保準能聞著味找來。
“肖營長,你這說的啥話,我不是看到你家來客人了,想給你們幫幫忙嘛�!�
黃有弟說著,就上了樓梯。
“黃有弟,你別上去!”
肖績氣的在院子里大喊,反而得到黃有弟小孫子的一個鬼臉。
“略略略,小氣鬼!”
第305
章討厭的黃有弟
今天,陸朝顏穿的是粉色長袖襯衣,搭配高腰黑西褲。
一刀切的中長短發(fā),干練中又不失柔美。
黃有弟沒有認出她,帶著三個孩子進屋后,就去翻陸朝顏的那些包裹。
她還不忘說:“姚雪啊,這是你家什么親戚啊?我來幫你們收拾吧,你下去做飯,中午就在你家吃了哈�!�
“黃大娘,那些是寶寶的衣服,你別亂摸!”
姚雪氣鼓鼓的,一把奪下她手里的包裹。
見她的兩個孫兒一個孫女已經(jīng)翻出陸朝顏帶來的奶粉,忍不住大喊。
“你們都給我放下,這些是小嬰兒吃的,你們不能吃�!�
黃有弟的兒子名叫鐵家武,和孫連枝一共生了五個孩子。
跟著黃有弟來的是老三鐵柱子,老四鐵花花,和老五鐵蛋蛋。
他們還和坐火車的時候一樣,穿的臟兮兮的,衣服補疤摞著補疤,人也黑瘦黑瘦的。
姚雪吼完,最小的鐵蛋蛋,對著姚雪做個鬼臉,“不下蛋的母雞!”
他三哥跟四姐,已經(jīng)打開一袋奶粉,烏黑的小手抓著分食。
三人把姚雪氣的眼睛通紅,又不敢上手打他們。
去年,也有受不了的家屬,打了老三鐵柱子,他倒地不起,沒把那家屬嚇死。
黃有弟來了后,訛了那家屬十塊錢才算完。
陸朝顏抱著胳膊,睨著黃有弟。
“一年多未見,這鐵團長家的親娘和兒女的土匪本質(zhì),越發(fā)凸顯了,肖營長,部隊里不給這些家屬們上政治課嗎?”
跟上來的肖績,正要虎著臉趕人,聽了這話,答道:“上啊,每個月末都要上一次課。”
肖績回答完,黃有弟也從陸朝顏話里反應過來。
她抬頭看向陸朝顏,眼里閃過懼色。
“是你!你不是跟你男人去海島了嗎?怎么又回來了?”
來這里一年多,她已經(jīng)把新舊家屬院里每個人的老底,都摸得清清楚楚了。
這個女人的男人叫司正硯,成殘廢后,又好了,不得領(lǐng)導喜歡,被派去守小島了。
她這個時候回來,不會是她男人要調(diào)回來吧?
那她家的房子是不是也得還給她?
她的三孫子鐵柱子也認出了陸朝顏。
把奶粉袋子往陸朝顏腳下一扔,掉頭就往外跑。
老四鐵花花也跟著跑。
奶粉撒了一地,最小的鐵蛋蛋撲在地上,用手捧著吃。
陸朝顏手臂一薅,把逃跑的鐵柱子和鐵花花給拉了回來。
“給我靠墻站好,不賠我奶粉,不準離開!”
在家屬院待了一年多的黃有弟,已經(jīng)不是過去的她了。
大家都說她兒子這次西南任務結(jié)束,肯定要升到正團,她已經(jīng)不怕陸朝顏了。
她護著孫兒們,大吼道:“你想干嘛?你敢欺負我孫子孫女,我去告你!”
陸朝顏勾起一抹冷笑,“好啊,正好我們一起去問問,鐵家武縱容老娘和孩子入室搶劫,該給他記什么大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