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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祁霽若有所思。

    難不成,這土撥鼠,就是契約獸之一?

    如果契約獸現(xiàn)身的話,是不是也就意味著,十二神護(hù)官即將現(xiàn)世?

    亦或,只是巧合而已?

    “嘿嘿嘿,帥哥�!蓖翐苁罅髦樱安恢缼浉绲膿衽紭�(biāo)準(zhǔn)是什么?”

    不等姜燭反應(yīng)過來,土撥鼠就已經(jīng)伸出爪子,扒拉著要撲向祁霽。

    姜燭翻了個(gè)白眼,直接抬手,將土撥鼠摁了回去:

    “給老子安穩(wěn)點(diǎn)!”

    她好兇。

    土撥鼠瞬間清醒,滿臉不甘,罵罵咧咧地又窩回了她的懷里。

    祁霽看了一眼土撥鼠,并沒有問什么,只是拿出濕紙巾,替姜燭擦了擦額頭上的泥土。

    “剛才摔倒了?”

    土撥鼠:“!”

    他好溫柔!

    姜燭努努嘴:“唔,算是吧。”

    地太滑,她一個(gè)沒注意,摔了一吧唧。

    別說,還怪疼。

    祁霽握住她的手腕,帶她來到車旁,拿出藥箱,簡單替她上了藥。

    姜燭揉了揉額頭,擺了擺手:

    “就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不用上藥的……”

    反正很快就好了。

    祁霽堅(jiān)持上藥,沉默良久才說道:

    “如果能少疼一會(huì)兒,也是好的�!�

    姜燭錯(cuò)愕抬頭,對(duì)上祁霽溫柔又復(fù)雜的目光,微微一愣。

    這話,她怎么好像在哪兒聽過?

    但仔細(xì)想,卻又想不起來。

    姜燭別過臉:“其實(shí)也不疼�!�

    “嗯�!�

    他一邊應(yīng)聲,手上的動(dòng)作卻沒停。

    等上完藥,他才說道:“以后再遇到這種事情,第一時(shí)間給我打電話,不要等到事后再打,知道嗎?”

    第一時(shí)間打電話?

    那把對(duì)方嚇跑了怎么辦?

    被跟蹤一次,可比天天都被跟蹤要強(qiáng)得多。

    “嗯嗯�!苯獱T乖巧應(yīng)聲。

    祁霽卻知道,她根本沒聽進(jìn)去,有些無奈:

    “姜小姐,其實(shí),你可以信我。”

    姜燭一頓,垂下眼眸,卻沒應(yīng)聲。

    祁霽見此,拍了拍她的腦袋,聲音溫和:

    “好了,我讓人送你回家吧�!�

    *

    剛把姜燭送走,朱懷就拿著一個(gè)吊墜走了上來:

    “七爺,有點(diǎn)不太對(duì)勁�!�

    祁霽收回目光:“怎么說?”

    “這幾個(gè)小子我們都問過了,他們的嘴倒沒有上一次那個(gè)嚴(yán)�!敝鞈颜f道,“不過和上一次一樣,他們都是收錢辦事�!�

    “不一樣的是,這一次的事情,似乎跟白家有關(guān)�!�

    祁霽:“白家?”

    “沒錯(cuò),白家�!敝鞈腰c(diǎn)了點(diǎn)頭,將吊墜送到祁霽手里,“這是白家的信物,聽他們的意思,派他們來的,應(yīng)該就是白家的人�!�

    祁霽若有所思:“是嗎?”

    什么樣的人,才會(huì)在買兇殺人的時(shí)候,將信物給出去?

    是生怕事后不會(huì)敗露?

    “對(duì)了,上一次那個(gè)人的嘴撬開了�!敝鞈涯樕亮讼聛�,“他說……”

    “什么?”

    “七爺,他說,派他來的人,袖口上有一個(gè)北極星的標(biāo)志�!�

    祁霽眉頭微蹙:“北極星?”

    “對(duì)�!敝鞈巡恢氲搅耸裁�,深吸了一口氣,有些畏懼道,“你說姜小姐這一次,是不是惹到了……”

    祁霽將吊墜捏在手中:“去查清楚。”

    “好。”

    *

    齊瑾的身體恢復(fù)得越來越好。

    精神也逐漸越來越清醒。

    除了依舊走不出門以外,其他的,看上去和普通人沒什么兩樣了。

    徐醫(yī)生便將他的藥,又減半了。

    齊瑾看著送過來的藥,眼神微微暗了暗:

    “現(xiàn)在就減少藥量,會(huì)不會(huì)太快了?”

    徐醫(yī)生立馬表示不快。

    可齊瑾卻依舊抱有懷疑的態(tài)度。

    與其說是懷疑,倒不如說是,他不想這么快就減輕藥量。

    總歸,還是有些不舍的。

    徐醫(yī)生嘆了口氣:“少爺,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小姐�!�

    齊瑾抿緊唇,終于還是答應(yīng)了。

    只是他垂著眼,看不清在想什么。

    徐醫(yī)生給他做了個(gè)簡單的檢查后,剛要離開,卻不想,收輸液瓶的動(dòng)作太大,導(dǎo)致放在兜里的請(qǐng)?zhí)o掉了出來。

    那是他來的時(shí)候,在門口信箱里看到的。

    見是給姜燭的,就順便帶了進(jìn)來,打算待會(huì)兒給姜燭。

    卻不想,現(xiàn)在給掉出來了。

    “這是什么?”

    請(qǐng)?zhí)x齊瑾太近,他順手就撿了起來,卻不想,一眼就看到上面的‘姜燭’兩個(gè)字。

    他微微皺眉:“給阿燭的?”

    徐醫(yī)生撓頭:“嗯,好像是白老爺子壽宴,所以專程發(fā)的請(qǐng)?zhí)^來。”

    “是嗎?”

    可請(qǐng)?zhí)铮夾著一封信。

    齊瑾只是瞥了一眼,剛要還給徐醫(yī)生,卻在目光觸及封面上‘霍江北’三個(gè)字時(shí),頓住了。

    他收回手,將信封取了出來。

    “這是什么?”他聲音冷了下來。

    徐醫(yī)生暗道一聲不好,卻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我也不太清楚,我拿的時(shí)候,就夾在里面了�!�

    齊瑾半瞇起眼:“所以,這請(qǐng)?zhí)�,不是白家派人送來的,而是霍江北?�?br />
    徐醫(yī)生生怕刺激到他,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么說。

    好在齊瑾并沒有追問,只是將信和請(qǐng)?zhí)徊⑷拥搅死袄铩?br />
    不管是幻境也好,真實(shí)也罷。

    這請(qǐng)?zhí)�,都不能送到姜燭手里。

    齊瑾面色陰沉:“不要將這件事情告訴阿燭。”

    徐醫(yī)生只得應(yīng)下:“好。”

    齊瑾本來打算,裝作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過。

    卻不想,這天晚上,他等了很久,都不見姜燭回家。

    “她不愿回來了?”

    本來減了藥物,病情就容易失控,再加上姜燭遲遲不回家,齊瑾以為她逃走,狂躁癥終于還是發(fā)作了。

    徐醫(yī)生立馬給他注射了鎮(zhèn)靜劑,這才控制住病情。

    齊瑾看上去平靜了,實(shí)則半垂著眼簾,眼神陰冷偏執(zhí)地看著角落的某處。

    他就知道,不該心軟放她走的!

    第162章

    齊瑾的失控

    于是,徐醫(yī)生一回頭,就對(duì)上齊瑾極致陰冷恐怖的目光,不由得身形一顫。

    他照顧齊瑾也有一年左右了。

    對(duì)他,他自以為也算是了解的。

    但現(xiàn)在,他在和齊瑾單獨(dú)待在一起的時(shí)候,總會(huì)有些莫名的驚恐感。

    就像是,在面對(duì)一頭即將蘇醒的猛獸。

    徐醫(yī)生擦了擦額頭的汗,安慰自己不要多想,隨即出言安撫齊瑾:

    “少爺,你誤會(huì)了,小姐只是有點(diǎn)事情耽擱了,并不是不回來了�!�

    可齊瑾已經(jīng)不信他了。

    他沒說話,只是依舊盯著角落,眼底的冷意,越來越刺骨。

    徐醫(yī)生沒意識(shí)到這點(diǎn),只以為他是被打了鎮(zhèn)靜劑,疲憊虛弱得不想說話,所以說道:

    “要不你先睡一會(huì)兒,等小姐回來,我再告訴你?”

    聽到這話,齊瑾閉上了眼。

    徐醫(yī)生松了口氣,關(guān)上燈,走出了門。

    殊不知,他剛關(guān)上門,齊瑾的眼睛便再次睜開了。

    只是那雙眼睛里,再?zèng)]有憤怒,沒有冰冷,只有死一般的沉寂。

    沉寂中,又透著一絲癲狂。

    宛若下定了什么決心一般。

    那抹癲狂,逐漸深沉,越來越失控。

    就在他心里的某樣?xùn)|西,即將崩塌時(shí),門,突然被打開了。

    他原以為是徐醫(yī)生查房。

    卻不想,走進(jìn)來的,是個(gè)小小的身影。

    她逆光站在門口,一眼看去,只能看到一團(tuán)黑影子,但那小小的黑影子、頭上的馬尾以及渾身上下透出的肆意張揚(yáng)……

    是姜燭。

    “阿……燭……”

    齊瑾眼中的癲狂愈發(fā)明顯,他死死盯著門口的影子,張了張嘴,卻什么聲音都沒發(fā)出來。

    鎮(zhèn)靜劑,叫他對(duì)身體幾乎沒有了把控。

    只能極力睜著完全睜不開的眼睛,死死盯著門口。

    “咦,小哥睡著了嗎?”姜燭小聲道。

    換作以往,齊瑾若是睡著了,姜燭便會(huì)立馬離開。

    不可以!

    她好不容易才回來的!

    他艱難地動(dòng)了動(dòng)手,想要伸手示意,奈何手怎么都抬不起來。

    “別……”

    “走……”

    他拼了命想要叫住她,可根本發(fā)不出聲音。

    絕望之余,他眼底的癲狂,又濃重了幾分。

    卻不想,姜燭沒走,而是抱著土撥鼠,走到他床邊。

    齊瑾半垂著眼,看上去像是睡著了。

    “小哥——”她輕輕喊道。

    齊瑾費(fèi)力想要睜開眼,卻根本睜不開。

    “別……”

    “走……”

    他伸手想要拽住她。

    指尖卻從她的校服衣袖上滑了過去。

    齊瑾眼底的癲狂愈發(fā)明顯,就在即將失控的前夕,一張軟乎乎的臉,卻蹭了蹭他的臉。

    像只小獸一樣。

    軟乎乎的。

    只一瞬,齊瑾眼底的癲狂之色便消散無蹤,只余下極致的柔軟。

    一如他軟到一塌糊涂的心。

    “小哥——”她聲音也軟乎乎的。

    “嗯�!�

    齊瑾想應(yīng)聲,奈何還是發(fā)不出聲音。

    姜燭又蹭了蹭他的臉。

    當(dāng)初,她剛回到齊家,他第一次送給她綠豆糕時(shí),她就是這樣,歡喜的蹭了蹭他的臉。

    她那時(shí),一直是像小獸一樣,直白地表達(dá)喜歡的。

    “小哥,我們?nèi)ド缴峡慈粘霭�?�?br />
    看日出?

    今天?

    可他根本動(dòng)不了。

    現(xiàn)下,他除了意識(shí)還在外,身體的一切,他都失去了掌控。

    “好嗎?小哥?”

    齊瑾無法應(yīng)聲。

    姜燭卻笑了:“小哥如果不說話,那我就當(dāng)你是答應(yīng)了�!�

    她扶起他,背在背上。

    “小哥再睡一會(huì)兒吧,等你醒了,就能看日出了�!�

    不等齊瑾反應(yīng),姜燭已經(jīng)背著他,朝門外走去。

    土撥鼠則坐在地上沒動(dòng)。

    “今天可累死咱了!”

    作勢(shì)就要休息。

    嘿嘿嘿。

    沒想到這兇巴巴的惡女,家里還挺有錢。

    不錯(cuò)不錯(cuò)。

    這落腳的地方,它還挺滿意的。

    只是,這地方似乎有點(diǎn)古怪,一進(jìn)來,它就覺得渾身不適。

    渾身不適該怎么辦?

    當(dāng)然是休息啦!

    卻不想,它剛躺下,姜燭就一腳踹了過來:

    “起來,跟我一起走�!�

    土撥鼠:“啊——!”

    “你要我走路?”

    “你看我這體形,我適合走路嗎我!”

    她以為它這么胖,是怎么長出來的?

    當(dāng)然全靠它的懶惰啦!

    走路?

    呵。

    這輩子都是不可能走路的!

    土撥鼠揚(yáng)起腦袋,開口就要反抗。

    但一抬頭,就對(duì)上姜燭陰森森的目光。

    土撥鼠圓滾滾的身體一抖,立馬晃了晃小爪子:

    “走!當(dāng)然得走路!”

    “我這輩子,最喜歡的就是走路了!”

    說著,連忙跟了上去。

    齊瑾掃了土撥鼠一眼。

    會(huì)說話的土撥鼠?

    他無奈自嘲一笑。

    果然,是幻覺啊。

    *

    姜燭背著齊瑾下樓,沒坐車,似乎是打算,背著他徒步上山。

    齊瑾抿唇。

    這里是市中心。

    想要上山,起碼得到市郊才行。

    就這樣走,得走到猴年馬月去?

    更何況,她還背著他。

    “阿燭——”

    他想告訴她,這么遠(yuǎn)的路,是走不過去的。

    更何況,還背著他。

    即使是幻覺,他也不想她這么累。

    可他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shí),姜燭環(huán)顧四周,見沒人,便踹了一腳旁邊圓鼓鼓的土撥鼠:

    “抓住我的腿�!�

    土撥鼠:“��?”

    “抓緊點(diǎn)�!�

    土撥鼠礙于淫威,只能死死抓住她的小腿。

    卻不想,下一秒,姜燭直接閃現(xiàn)起飛。

    土撥鼠瞪大眼睛:“啊——!”

    “媽媽,救命!”

    這一幕,過于玄幻,齊瑾頓了頓,隨即笑了。

    此刻他想的,不是這多荒謬。

    他想的只是:會(huì)飛的話,阿燭就不會(huì)累了吧?

    下一瞬,他便徹底昏睡過去。

    *

    齊瑾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小哥——”

    他是被姜燭喚醒的。

    一睜開眼,姜燭那笑吟吟的小臉蛋,就猝不及防地闖進(jìn)了他的視野。

    他眼神瞬間柔了下來。

    “這是哪兒?”

    他們似乎是在山頂,四周泥土混著花草的氣息,撲鼻而來。

    清新,又自然。

    姜燭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指向天邊:

    “小哥,你看!”

    天邊,初日破曉,萬物朝陽,勃勃生機(jī)。

    透出一股難言的力量。

    一回頭,便見光落在姜燭身上,宛若籠上一層光暈。

    齊瑾心尖微動(dòng)。

    原來。

    那股難言的力量。

    叫做,新生。

    第163章

    姜燭的親人,能是什么好人?

    恰在此時(shí),姜燭回頭,四目相對(duì)。

    她眉眼彎彎,笑了。

    “漂亮吧!”

    齊瑾頓了頓,目光落在她圓乎乎的臉頰上,愣了一瞬,隨即笑了:

    “嗯,漂亮。”

    陽光很好。

    大山很好。

    她也很好。

    他話音剛落,面前的小姑娘就往前一湊,湊到他跟前,眼睛忽閃忽閃的:

    “小哥,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

    齊瑾一愣。

    原來今天,是他生日嗎?

    他其實(shí)已經(jīng)很久,沒注意過日期了。

    “小哥,你這樣看著我干什么?難不成是在等生日禮物?”

    姜燭挑眉,做出一副無奈的模樣:

    “不會(huì)吧?這世上,該不會(huì)還有人,在過生日的時(shí)候,以為會(huì)收到生日禮物吧?”

    不等齊瑾反應(yīng),姜燭就抱起土撥鼠,笑吟吟地再次撲到他跟前。

    她嘿嘿嘿地笑:“當(dāng)然得有呀!”

    “小哥的生日,當(dāng)然得有生日禮物呀!”

    “別人有的,小哥都得有!”

    “這是生日禮物!”

    “小哥,生日快樂!”

    一邊說,一邊將土撥鼠送到他懷里。

    胖乎乎的土撥鼠,叫齊瑾抱了個(gè)滿懷。

    齊瑾一怔,隨即笑了,眼底似有星辰大海,好看極了。

    “阿燭�!�

    “嗯�!�

    “你的禮物,我很喜歡�!�

    不是喜歡土撥鼠。

    而是,只要是她送的,他都喜歡。

    “是吧是吧!很可愛吧!”姜燭笑得傻乎乎的,“我就知道小哥會(huì)喜歡的�!�

    被一路帶飛,還暈暈乎乎的土撥鼠,終于是回過了神。

    回神的第一秒,它張大嘴巴,瘋狂大叫:

    “啊——!”

    “啊——!”

    “你居然把我當(dāng)禮物送給別人!”

    “啊——!”

    “我可是鼠王��!”

    “你知道什么是鼠王嗎?”

    “你知道什么是鼠王的尊嚴(yán)嗎!”

    “我要?dú)⒘四�!�?br />
    “啊——!”

    齊瑾:“?”

    這土撥鼠,居然,真的,會(huì)說話?

    所以,現(xiàn)在還是幻覺么?

    齊瑾眼神復(fù)雜地看了一眼姜燭。

    良久,他眸光再次柔了下來,伸手揉了揉姜燭的腦袋。

    許是自救,才能幻想她的存在吧?

    這么久,也該夠了。

    他,是時(shí)候該醒過來了。

    “阿燭。”

    “嗯?”

    “我很高興�!�

    姜燭見他高興,也樂呵呵地笑了。

    一邊笑,一邊把土撥鼠的腦袋往下摁了摁。

    “啊——!”

    “你摁我!”

    “你居然敢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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