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好的好的。”經(jīng)理滿臉堆笑地關(guān)上門，又帶著身后幾個N臉失望的年輕男生走了。
第0013章
晚飯
喬澈這種“別人家的孩子”一向讓季千山望而卻步，雖說破鏡重圓不是什么稀罕事，但當(dāng)初兩人碎成那樣還能結(jié)婚確實讓人“刮目相看”。
季千山十分好奇如今落魄以后的學(xué)霸是什么樣，慫恿道：“擇日不如撞日，后天不是有一場慈善拍賣會嗎，正好把人帶過去。”
“再說吧，”霍明緒不甚在意地開口：“他時間也不一定合適�！�
這一晚上的話題幾乎都圍繞喬澈，畢竟這個新聞的沖擊力太強(qiáng)了。回家時經(jīng)理叫了代駕，霍明緒隔著車窗看著燈紅酒綠繁華熱鬧的市中心，口袋里的手機(jī)始終沒響過。
霍明緒心里發(fā)堵，過了一會兒才輕吐一口氣，給喬澈打了個電話。
大半夜還要坐在辦公室開會的恐怕只有殯儀館了，喬澈看了一眼放在桌面上震動個不停地手機(jī)，默默按了靜音。
“小喬啊，年底忙是肯定的，咱們這兒情況你也清楚，”殯儀館的負(fù)責(zé)人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喬澈，好言好語地開口道：“如果平時有什么忙不過來的盡管開口，我一定會優(yōu)先滿足你這邊的需求�！�
宋尚坐在喬澈身邊撇撇嘴，小聲嘟囔：“別人又不會，開口有什么用�！�
他這句話聲音不小，一下就吸引了辦公室里所有人的目光，尷尬得臉都紅了，喬澈用筆桿敲了一下他的本子，笑著說：“您放心王哥，有什么難處我肯定和您說�！�
王濤是殯儀館里除了孟婷之外唯一一個知道喬澈身體情況的人，擔(dān)憂地看向喬澈，遲疑道：“你的身體…最近還好吧？要是想休病假什么的…”
“暫時死不了�！眴坛汉攘艘豢跓崴�，垂眼盯著桌面，又看了看宋尚：“等我有那么一天，就讓小宋…”
“瞎說什么呢！”王濤反應(yīng)特別強(qiáng)烈，氣得一下子站起身：“該干什么干什么去，散會了�！�
民間有句老話叫“老人難過冬”，再加上近幾年年輕人突發(fā)疾病與猝死率的比例陡然增加，每到快過年的這一兩個月殯儀館都是最忙的時候，作為省會城市，安州殯儀館已經(jīng)配置了130個冰格，然而對于這段時間來說卻遠(yuǎn)遠(yuǎn)不夠，為了確保遺體質(zhì)量不發(fā)生變化，入殮師們只好延長工作時間。
對于正常離開的逝者通常不需要喬澈做處理，他上手的遺體，說白了，基本上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見王濤氣急敗壞地離開辦公室，宋尚偷偷拍了拍胸口平復(fù)心跳：“喬老師，你的身體怎么了嗎？”
從他過來實習(xí)見到喬澈第一眼就看得出他身體不怎么樣，三餐后要吃好幾種藥，還要定期去醫(yī)院檢查，可今天王哥在聽到喬澈說的那句玩笑以后看上去那么生氣，就像喬澈的真有什么病似的。
“沒怎么，”喬澈這才想起剛剛霍明緒的那通電話，一邊回?fù)芤贿呺S口解釋：“就是偶爾胃疼，你要是真擔(dān)心以后記得到點提醒我吃飯就行了�！�
宋尚趕緊點頭答應(yīng)，喬澈看他一臉認(rèn)真的樣子覺得挺可愛，還沒等笑出聲，一道低沉的男聲已經(jīng)從手機(jī)里傳出：“知道自己胃不好還要等別人提醒你吃飯？”
喬澈一愣，下意識看了一眼宋尚，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隱約聽到電話那頭不像是家里那么安靜：“在外面？”
“和兩個朋友碰了個面，”霍明緒解釋道：“季千山，還記得么？”
“記得，高中的時候就和你鬼混在一起�！眴坛汉敛豢蜌獾攸c評：“有一次他歷史只得了17分，年級倒數(shù)第一。”
他這聲音聽起來像是一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小孩子，顯得有點幼稚，霍明緒的唇角不自覺地上揚起一個很小的弧度，“嗯”了一聲：“胃怎么樣了。”
“早就沒事了。”辦公室的門被人敲了敲，工作人員指了指走廊，意思很明顯，又要開始忙了。
這么晚打電話過來的人和喬澈什么關(guān)系不用想都知道，宋尚已經(jīng)猜出了對面就是那位袖手旁觀地站在旁邊，眼睜睜看著他差點挨揍，但是卻不允許別人碰喬老師一下的霍總，于是福至心靈地低著頭強(qiáng)行假裝自己不存在。
喬澈站起身：“打電話有事找我？”
霍明緒早就為自己這通電話找到了理由：“后天晚上有一場慈善拍賣會，如果時間方便的話陪我出席�！�
喬澈現(xiàn)在的時間基本上沒法用上白班還是夜班來衡量，去年這個時候他曾連續(xù)一個禮拜泡在殯儀館，犧牲了全部的私人時間。
從辦公室一出來，走廊的風(fēng)就灌了進(jìn)來，喬澈把另一只手揣進(jìn)羽絨服口袋里往樓梯的方向走：“知道了，有時間�！�
如果按照平常算，第二天上午九點半左右交班就結(jié)束了，然而這幾天實在是忙不過來，等喬澈忙完到家已經(jīng)快中午了。
家中沒有人，霍明緒一大早就去公司了，走之前特地把空調(diào)開了適宜的溫度，開門的瞬間溫暖的，夾雜著木質(zhì)香薰氣味的空氣撲面而來，像是將整個人包裹進(jìn)了柔軟蓬松的被子。
浪費這點錢對于霍明緒來說不算什么，喬澈累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換了鞋走進(jìn)門，視線落在餐桌上那份已經(jīng)冷掉了的早餐時，腦子遲緩地轉(zhuǎn)了幾圈，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這些應(yīng)該是霍明緒出門前替他準(zhǔn)備的。
宋尚這孩子像一個忠心耿耿的士兵似的，早上特地跑到食堂給喬澈打了一份早餐，硬是站在旁邊親眼看著喬澈吃下去才又去忙自己的。
嚴(yán)重的缺覺讓喬澈毫無胃口，更何況他現(xiàn)在不太能吃冷了的東西，喬澈看著餐桌上的食物，拿起勺子挖了一點盛在小碗中的果醬，貓似的用舌尖舔了舔。
不上班的時候喬澈都是在家做飯，洗完澡上樓睡了幾個小時，直到下午四點才睡醒。
霍明緒家的冰箱大到離譜，然而里面空空如也，唯一的一瓶牛奶還是前兩天喬澈下班的時候路過超市買的。
雖然已經(jīng)住了幾天，但喬澈始終沒把這兒當(dāng)家，再加上對飲食上本身也沒有什么太強(qiáng)烈的欲望，不是食堂吃飯的時間喬澈基本上都用簡單的面或面包打發(fā)。
四點的天已經(jīng)快黑了，看樣子又要下雪了，天很陰，喬澈倒了一杯水小口抿，坐在溫暖的客廳里透過落地窗看著外面馬路上車子亮起的尾燈，突然萌生起了做頓飯的沖動。
青云闕內(nèi)的配套設(shè)施十分完善，雖然這里的業(yè)主開火做飯的幾率約等于零，但是位于小區(qū)內(nèi)還是有一家進(jìn)口食品超市。
喬澈下了樓，朝超市走的路上抬頭看了一眼，這里住的人大多數(shù)都太忙了，這個時候沒有哪個窗子是亮著燈的，有錢人的世界總是有更多的無奈和冰冷，喬澈深吸了一口氣，鼻腔像被凍住了92楓似的。
他鬼使神差地想起了霍明緒早上留在桌上的那份早餐，讓他這么冷的天感覺到了一點點的暖。
喬澈拿出手機(jī)給霍明緒發(fā)了一條微信，說自己要做晚飯，需不需要帶他那一份。
霍明緒的電話很快打了過來，喬澈剛接起就聽霍明緒直截了當(dāng)?shù)亻_口問道：“你在哪里？”
喬澈瞇著眼看著旁邊的樓：“五棟，正打算去超市買點東西�！�
霍明緒的車剛好拐進(jìn)大門，頓了頓：“在超市門口等我?guī)追昼�，我過來找你。”
售貨員小姐姐都是年輕漂亮的長相，穿著黑色修身連衣裙，站在二十幾度的超市內(nèi)百無聊賴地打哈欠。
超市這個時候過來買東西的基本都是保姆，喬澈從一進(jìn)門就吸引了好幾名售貨員的目光。
這么年輕又出眾的樣貌，看上去像是被包養(yǎng)的小明星，站在門邊不遠(yuǎn)貨架邊的售貨員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喬澈，心里默默把這小區(qū)里幾位愛好男色的大佬都聯(lián)想了一遍。
不出五分鐘，霍明緒從外面闊步走進(jìn)來，因為是直接從車庫過來，他的大衣放在了車上，身上只穿了一身黑色西裝，與穿著羽絨服的喬澈看上去簡直是兩個世界的人。
售貨員微微睜大了眼睛，詫異地看著兩人并肩往超市里走。
“歡迎光臨�！闭驹谶M(jìn)門處的工作人員立刻麻利地推了個手推車，畢恭畢敬地打算跟著兩人身后。
喬澈以為這車是幫自己推的，禮貌地道了聲謝，誰知工作人員卻完全沒有松手把推車讓給他的意思。
喬澈不解，下意識看了一眼霍明緒。
“我來吧�！被裘骶w看出喬澈的疑惑，伸手接過推車，工作人員急忙把車推到霍明緒面前，客氣地看著兩人：“霍先生如果有需要盡管叫我們就是了�！�
“知道了�！被裘骶w推著購物車，跟在喬澈身邊朝里面走去。
“這里每名顧客都會有專門的工作人員負(fù)責(zé)，”霍明緒低聲對喬澈解釋，順著他的腳步往蔬菜的區(qū)域走去：“你也可以直接電話請他們配送�！�
“服務(wù)這么到位，確定有那么多工作人員嗎？”喬澈問。
霍明緒笑了一聲：“你覺得呢，這超市最熱鬧的時候估計也不會超過二十人�！�
喬澈順手拿起一盒番茄，掃了一眼價簽，被上面的99驚住了，立刻放回原處：“看出來了。”
霍明緒伸手一把按住喬澈蔥白的手指，順勢從他手里拿過番茄放在推車?yán)铮骸跋胭I什么直接拿就是了，不是說要做晚飯么�！�
第0014章
霸總都不是這樣的
喬澈平時下廚做的也都是家常便飯，在蔬菜區(qū)買了幾種蔬菜，等霍明緒彎腰從冰柜里拿起一盒398的牛肉時，喬澈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還想買什么�！被裘骶w問。
“差不多了，”購物車?yán)飽|西不多，喬澈心里盤算了一下，轉(zhuǎn)身往收銀臺的方向走去：“我確實接受不了一頓晚飯的食材要超過四位數(shù)�！�
他這話說的一本正經(jīng)，側(cè)著頭掃了一眼旁邊的貨架，只不過是一罐最普通的堅果，竟然要400塊。
“喜歡就拿�！被裘骶w看似在征求他的意見，實則手已經(jīng)越過喬澈拿了一罐下來。
喬澈吸了一口氣，轉(zhuǎn)過頭看著他：“你真的不覺得這里的物價很離譜嗎？”
“還好，我第一次來�！笔聦嵣喜恢惯@里，霍明緒已經(jīng)記不得多久沒進(jìn)過超市了。
“霍先生，這邊請�！笔浙y員面帶微笑地看著兩人走近，動作麻利地取出購物車中的東西。
“上次在你辦公桌上看到一個粉色片狀物，和這個看起來很像。”霍明緒隨手拿起放在收銀臺旁邊的一個藍(lán)色盒子：“是什么？”
喬澈盯著那個藍(lán)色盒子回憶半天：“孟婷給我的暖貼�！�
霍明緒身邊的鋼鐵女強(qiáng)人Lily冬天也絲襪短裙，對暖貼覺得十分陌生。
“工作間溫度低，孟婷有時候會買很多分給我們�！眴坛航忉尩�。
“您好霍先生，一共是1637元�！笔圬泦T把所有的菜裝進(jìn)購物袋中，雙手遞過來：“您看需要給您安排配送嗎？”
“把這個也算上�！被裘骶w拿了兩盒暖貼放在收銀臺上：“不用配送了�！�
收銀員面色不改地掃了碼，心里卻忍不住尖叫連連，在這個超市，買套的比買菜的還多，她見過不少道貌岸然的政客富商，一手擁著懷中的小情人，一手拿著一盒套扔在收銀臺上，滿臉都是急不可耐。
原本她也以為身邊這個年輕的男人是霍先生包養(yǎng)的情人，可是當(dāng)她看到霍明緒陪著男人買菜，聊天，更有甚者關(guān)注人家辦公桌上的暖貼，她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想法是多么該死。
“幫您加好了，”收銀員笑著，忍不住看向喬澈，購物袋被霍明緒接過拎在手里，喬澈站在旁邊穿外套，完全沒有諂媚地想要示好幫霍明緒的意思。
從超市出來，天上已經(jīng)零星地飄起了小雪，喬澈忍不住攤開手心，雪花落在上面眨眼之間就化了。
“你是不是沒付錢？”走了幾步喬澈才想起剛剛在超市，霍明緒似乎沒有付錢的動作，當(dāng)時他下意識覺得霍明緒不會讓他付款，所以壓根沒怎么注意這件事。
霍明緒笑了一聲：“再晚點想起來，超市就要報警抓我們了�！�
他這話嚇不到喬澈，霍明緒這房子物業(yè)費一年就要六位數(shù)，就算真的忘了付錢也不至于報警被抓，對方恐怕是提醒一句都擔(dān)心得罪霍明緒。
喬澈扭頭看了他一眼，霍明緒沒穿外套，西裝里面只有一件襯衫，雪花落在他的肩上，很快就與黑色融為一體看不到了，他單手拎著購物袋，語氣比之前平和了不少，不見了重逢時的那種對立感，好像又和當(dāng)年的霍明緒重疊在了一起。
見他一直盯著自己沒說話，霍明緒以為他真信了，說：“在超市買東西會自動把賬單對應(yīng)到門牌號，每年年底統(tǒng)一收，下次想買什么直接過來買就是了，他們不會漏算的�！�
喬澈掃了一眼他身上的西裝，加快了腳步：“知道，快點回家了�！�
霍明緒的廚藝僅僅停留在煮咖啡以及做一個火腿煎蛋三明治，換了一身衣服出來，喬澈已經(jīng)把買回來的食材逐一放進(jìn)了廚房。
“需要我做什么�！被裘骶w站在喬澈身后問。
超市的食材都是經(jīng)過處理的，洗完切成段就可以直接下鍋炒，喬澈有條不紊地把覆蓋在盒子上的保鮮膜掀開：“晚上做番茄炒蛋，芹菜炒牛肉，再做一個泡菜豆腐湯可以嗎？”
不做飯的人沒資格挑剔，喬澈沒給霍明緒拒絕的余地，拿了兩個番茄放在一旁：“幫我把皮剝掉�！�
面前兩個番茄已經(jīng)熟透了，個頭很大，霍明緒拿著水果刀比劃了半天也不知道該從哪里下手，忍不住看了一眼身邊的喬澈。
喬澈把芹菜理好切成長短均勻的小段，把洗干凈的牛肉裝進(jìn)碗里腌了一會兒，又拿出豆腐切好，一抬眼，正好和霍明緒對視上了。
放在菜板上的番茄剛剛是什么樣現(xiàn)在還是什么樣，霍明緒手中的刀看上去就像是個擺設(shè)，臉上空白的表情十分罕見。
喬澈看他無措的樣子覺得很新鮮，欣賞了幾秒：“這番茄是不是比你的那些合同還棘手？”
霍明緒也笑了，無奈地?fù)u搖頭，自嘲道：“確實，以前覺得人心難測，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是番茄�！�
畢竟人可以向金錢低頭，但是番茄卻不會。
喬澈被霍明緒的話逗笑了，燒了開水淋在番茄上，沒到一分鐘，番茄皮立刻皺了，伸手輕輕一剝皮就掉了。
“沒想到霍總也有不在行的方面�！眴坛喊逊雅e到霍明緒眼前：“電視劇里的霸道總裁不都是很擅長做飯嗎？”
霍明緒拿過番茄切成小塊，頭也不抬：“少看電視劇�！�
這些簡單的飯菜對于喬澈來說不難，不出二十分鐘，餐桌就擺好了三道熱氣騰騰的菜。
霍明緒自覺地舀了兩碗米飯，拿了喬澈湯碗和筷子。
“我突然想起一個笑話，”喬澈坐在霍明緒對面，伸手去夾盤子里的芹菜：“孟婷有一次去相親，結(jié)果一見面男方就點了一份芹菜肉絲，讓孟婷多吃點芹菜，說芹菜吃多了結(jié)婚以后會很勤快�！�
霍明緒哼笑了一聲：“你少吃芹菜�！�
喬澈剛把芹菜含在嘴里，聞言幾口吞下去：“你想多吃？”
霍明緒還看著他：“芹菜纖維素含量高，脾胃虛弱的人吃了不消化，容易胃痛�！�
這些話陸成川提醒過不知道多少次了，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繞來繞去又勸他手術(shù)，喬澈從來沒放在心上過，聽了霍明緒的話很淡地笑了笑：“知道了�！�
他還真的說到做到，霍明緒不知道喬澈究竟是不喜歡吃還是聽話，直到把小半碗米飯全吃光了也沒再碰過芹菜一下。
霍明緒心情不錯，再加上客觀來說喬澈的手藝確實可圈可點，以至于一向?qū)ι聿墓芾矸浅?yán)格的霍總?cè)滩蛔《喑粤税胪腼垺?--安州市的慈善拍賣會每年一次，由政府牽頭舉辦，商人們參加拍賣是假，實則都是打著幌子談生意，談合作，拓寬人脈，畢竟拍賣會上不帶走一樣?xùn)|西恐怕會立刻淪為整個商場茶余飯后的笑話，沒人愿意幾十萬就這么白白打了水漂。
霍明緒的衣物都是固定的品牌，每個季度品牌會將最新款衣物直接配送上門，西裝基本上都是純手工的定制款。
距離慈善拍賣會只有兩天的時間，來不及給喬澈定制，霍明緒只能讓人在店里直接送過來了幾套，勉強(qiáng)與他的定制款配得上。
晚上七點半，安州市大酒店外圍已經(jīng)拉起了警戒線，近百名黑衣保鏢面色沉冷地留意著一切可疑的動靜。
一輛黑色勞斯萊斯幻影由遠(yuǎn)及近駛來，車身在酒店外的燈光下反射出光澤，乍眼一看全是人民幣的樣子。
受邀前來的媒體立刻將所有的鏡頭都對準(zhǔn)了這輛車，車子緩緩聽穩(wěn)，服務(wù)人員立刻上前弓身拉開車門。
霍明緒的出現(xiàn)無疑是今晚最大的爆點，快門聲聽得人耳朵發(fā)麻。他這種人在哪兒都是中心，幾名黑衣保鏢立刻上前圍在車門處。
霍明緒一身藍(lán)色西裝，無視了周圍的閃光燈，下車后反身將手伸向車內(nèi)，緊接著，一只白凈的手搭在他的掌心，從車上又下來一名年輕的男人。
這是霍明緒公開場合第一次帶伴兒，此時顯然比霍總本人更吸睛，喬澈頭一次出席這樣的場合，一下車看到如此壯觀的場景明顯不太適應(yīng)，被霍明緒牽著的手下意識緊了緊。
霍明緒臉上始終沒什么表情，察覺到喬澈的反應(yīng)，將人往自己身邊牽了一下，手扶著喬澈的背，拉人帶進(jìn)了酒店。
拍賣會開始前有一個簡單的晚宴，霍明緒帶著喬澈剛一走進(jìn)宴會廳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季千山正在跟人說話，他的身邊跟著一個女明星，正巧笑嫣兮地挽著他的胳膊，看到霍明緒，立刻和旁邊的人打了個招呼，抬步走了過來。
十年沒見了，走過來這十幾米的功夫，季千山的目光忍不住落在喬澈身上，雖然他從不承認(rèn)霍明緒是個顏控，但是看到喬澈神色淡淡地站在高大的霍明緒身邊，季千山的腦海里只有一個想法。
這樣貌，誰他媽看了不心動！
“來了？”季千山招呼一聲。
霍明緒的手還搭在喬澈的背上，兩人站的位置特別近，緊挨著，有種說不出的親密。
“季千山，前兩天我們還提過�！被裘骶w低聲對喬澈說。
喬澈笑笑：“記得，好久不見�！�
他這么大方倒是把季千山弄得有點尷尬，蹭了蹭鼻尖：“好久不見，前兩天你們兩口子提我干什么了？”
“兩口子”這三個字讓喬澈有點不適應(yīng)，輕咳一聲，霍明緒倒挺坦然：“說你讀書的時候考了17分，年級倒數(shù)第一�！�
“打住，我自己都忘了�！奔厩搅ⅠR打斷霍明緒的調(diào)侃，眼睛瞟了一下不遠(yuǎn)處正看向這邊的男人：“陳瑞民也來了�！�
第0015章
霍總想換伴兒？
陳瑞民剛從門口處走進(jìn)來，一手摟著一名看上去二十歲出頭的男生，他顯然也看到了站在這頭的霍明緒，從侍者的托盤中端了一杯酒，笑著走過來。
季千山一臉嫌棄：“多大歲數(shù)的人了，就算要帶個伴兒過來也不至于領(lǐng)個這么小的吧？看這樣都能當(dāng)他兒子了�！�
說話間，陳瑞民已經(jīng)走到了跟前，笑得滿面春風(fēng)：“沒想到霍總和小季總這么早就到了�！�
霍明緒是陳瑞民的死對頭了，雖然霍明緒從沒把陳家放在眼里，但聯(lián)豐確確實實從陳家搶走了幾單生意。
陳瑞民的目光一轉(zhuǎn)，落在了喬澈身上，方才離得遠(yuǎn)還沒看得很清楚，此時這樣的距離才覺得驚艷--青年的皮膚在燈光之下顯出一種病態(tài)的白，看起來讓人無端心生疼惜，偏偏那一雙漂亮的眼眸帶著淡漠疏離，就好像這富麗堂皇的宴會廳還有這周圍動輒身價上億的商人全都入不了他的眼。
然而他身邊的人是霍明緒，似乎也確實給了他這樣的底氣。
這種尤物從前絕對沒見過，陳瑞民看著他不聲不響地站在霍明緒的身側(cè)，了然地笑笑。
他的眼神帶著赤裸裸的欲望，霍明緒心底騰升起一股煩躁，恨不得立馬把陳瑞民的眼珠子扣下來。
“我先失陪一會兒�！眴坛何⑻е^看向霍明緒，聲音很輕，但是并不顯卑微，聽起來就是告訴霍明緒一聲。
霍明緒看他一眼，點了一下頭，低聲囑咐：“吃點甜品墊墊胃，別拿生冷的。”
“知道了。”喬澈朝正看著自己的陳瑞民禮貌地笑了笑，去拿自助餐了。
陳瑞民的目光一直跟著喬澈，站在他身邊的小男生臉上有點掛不住，打了聲招呼，借口去衛(wèi)生間也轉(zhuǎn)身離開了。
陪在季千山身邊的女明星去樓上的休息室補妝了，身邊沒了其他人，三人都懶得再維持表面上的客套。季千山抿了一口酒，嘲諷道：“令郎看起來有點害羞�！�
陳瑞民隔了好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季千山指的是誰，臉色微妙地變了變，又很快恢復(fù)如常，他知道季千山嘴巴毒，自己說不過他，陷入這種口舌之爭對自己沒好處，陳瑞民轉(zhuǎn)頭看向霍明緒。
“霍總想不想換伴兒？”陳瑞民端著手中的酒杯，意有所指地朝喬澈的方向抬了抬，身體微微前傾靠近霍明緒，聲音很猥瑣：“我?guī)н^來那個是電影學(xué)院的學(xué)生，還是個處，怎么樣？”
霍明緒臉色凜然喝了一口酒，陳瑞民能看出他不怎么高興，但他就是愛膈應(yīng)霍明緒，一臉真誠地補充道：“和你帶來的那個是有了點差距，不過霍總上個月剛從我手上劫走了兩個合同，害得我損失了近千萬，應(yīng)該可以勉強(qiáng)彌補中間的差距吧？”
陳瑞民一邊說一邊笑，然而下一秒就笑不出來了，霍明緒漆黑的瞳孔像是不帶任何溫度的玻璃珠，凝著冰碴，面無表情地看著陳瑞民，讓他莫名打了個寒戰(zhàn)。
“我不介意讓陳總再損失一點，”霍明緒冷聲道：“只要我想，讓陳總負(fù)債幾千萬也是可以的。”
拍賣會前的慈善晚宴只是為來賓提供一個比較輕松的交流氛圍，沒什么人真的過來吃東西，喬澈今天白班，下班以后回去換了身衣服就趕緊陪霍明緒過來了，晚飯沒吃。
自助區(qū)大多是各種精美的小蛋糕，喬澈對吃的不挑。隨便夾了兩塊巧克力蛋糕，一只又瘦又白的手出現(xiàn)在視線中。
方才被陳瑞民摟在懷里的男生看起來像一個矜貴的小少爺，手中端著一杯紅酒站在旁邊。
他的眼神存在感實在是太強(qiáng)了，喬澈無奈地抬眼看著他：“您擋著我夾蛋糕了�！�
男生看了一眼正在和霍明緒說話的陳瑞民，笑笑：“陳總他們那邊兒肯定是在商量換伴兒呢�！�
喬澈皺眉看他一眼：“怎么換？”
男生的語氣稀疏平常：“晚宴上如果看上了誰的伴兒，兩人又都有這個意思的話就可以交換帶走，反正都是帶過來玩兒的�！�
男生的表現(xiàn)與他這張臉截然不同，提到這些齷齪的情色交易時沒有一點扭捏，輕笑一聲，目光輕佻地看向霍明緒：“我還真的很想和霍總試試的，可惜你應(yīng)該看不上陳總，霍總應(yīng)該床上功夫不錯吧？”
喬澈垂眼看著盤子中的巧克力蛋糕，進(jìn)口的巧克力醬淋在蛋糕上，被白色的瓷盤襯得讓人毫無食欲，喬澈用小叉子叉了一小塊蛋糕放進(jìn)嘴里，滿嘴的苦澀，讓喬澈覺得胃里一陣不舒服，伸手撐了一下桌邊，難受地想干嘔。
男生被他這個反應(yīng)嚇了一跳，緊接著抬眼看著留意到這頭的動靜走過來的霍明緒，更覺得惶恐不安。
霍明緒大步走過來，壓根沒看男生一眼，伸手扶了喬澈一把，皺眉低聲問：“不舒服？”
喬澈“嗯”了一聲，霍明緒微微俯身觀察他的臉色，這才皺眉看著站在旁邊的男生：“我不管你和他說了什么，滾回陳瑞民身邊去�！�
男生跟著陳瑞民有一段時間了，在他眼中陳瑞民就是金錢和權(quán)利的象征，然而今天看到霍明緒他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
近距離看霍明緒的五官非常英俊，但是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很不爽，男生只敢偷偷揣摩了一下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急忙結(jié)巴著“哦”了一聲快步朝陳瑞民走去。
“胃疼？”霍明緒皺眉看喬澈：“他和你說什么了？”
盤子里的蛋糕看上去完全不吸引人了，喬澈把盤子放下，侍者很快走過來把盤子端走了。
喬澈看著霍明緒，不管想不想承認(rèn)，他的條件就擺在那里，各方面都無可挑剔，從下車喬澈就能明顯地感覺到霍明緒在這場慈善晚宴舉足輕重的地位。
他很想知道霍明緒究竟有沒有像男生說的那樣，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自己有點好奇的過分了。
“沒說什么，”喬澈看著霍明緒：“拍賣會什么時候開始，我還挺感興趣的�！�
霍明緒知道那男生絕對沒說什么好話，陳瑞民身邊就沒什么好貨色。
“可以過去了。”霍明緒看了一眼手表：“時間差不多了，等下喜歡什么就說，反正肯定要花點錢的。”
喬澈點點頭表示知道了，跟在霍明緒身邊拿了舉手牌步入會場。
霍明緒的位置就在正中間的圓桌，是一個角度極佳的座位，喬澈嘴上說著感興趣，實則面對幾種價值連城的拍賣品都興致缺缺。
“下面這件是今天拍賣會現(xiàn)場的重磅商品，來自緬甸的天然帝王紫吊墜�！敝鞒秩松砗蟮钠聊簧铣霈F(xiàn)一個精美絕倫的鴿子蛋吊墜，周圍全部鑲嵌了鉆石，單是從圖片都不難看出其價值連城，且6厘米大小已經(jīng)15毫米左右的厚度，堪稱翡翠中的極品。
現(xiàn)場不少來賓有收藏翡翠的喜好，見到這件藏品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即便這藏品無需過多介紹，但是主持人還是非常有職業(yè)素養(yǎng)地講解了近十分鐘，頂著大家期待的目光最后緩緩開口：“起拍價980萬。”
“1000萬�！鄙砗蠛芸煊腥伺e牌，短短的十幾分鐘里，價格就已經(jīng)被抬到了1200萬。
喬澈被這價格驚了一下，詫異地抬眼看向主持人身后的照片，除了顏色特別以及確實很大，實在沒覺得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他這一晚上興致缺缺，突然抬起頭來，霍明緒以為他是感興趣，再加上這翡翠確實有收藏價值，舉牌示意：“1250萬�！�
喬澈扭頭看了他一眼，身后的陳瑞民立馬出價：“1300萬�！�
季千山本來也挺喜歡，但是和自己人沒必要搶著花錢做冤大頭，見霍明緒開口，沒說什么，放下手牌專心致志地看熱鬧。
“1350萬�！被裘骶w雙腿交疊，神色放松，像是在買一顆一塊三毛五的白菜。
這游戲陳瑞民很喜歡，手放在身邊男生的屁股上捏了一把：“1400萬�！�
這枚鴿子蛋市面價值絕對在五千萬往上，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這樣的財力將它收入囊中，現(xiàn)場很快就剩下霍明緒和陳瑞民兩人叫價。
喬澈口袋里的手機(jī)震動了幾聲，擔(dān)心是殯儀館有急事急忙摸出看了一眼，怕什么來什么，果然是孟婷的手機(jī)號。
“喬老師，你還在忙嗎？”電話那頭一片嘈雜聲，孟婷知道今晚喬澈和霍明緒在一起，小心翼翼地問。
喬澈壓低聲音：“怎么了？”
孟婷一臉為難地站在操作間外：“今天你下班以后一下子送過來了好幾具遺體，我確實有點忙不過來了，小宋也被我喊回來了，方才又送來一位，家屬特別強(qiáng)調(diào)想見見你，你看你要是方便的話…”
后半句孟婷沒底氣說，以前喬澈單身隨叫隨到，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雖然她還是不太能接受兩人突然已婚的事實，但是喬老師確實整天開著霍總那輛高調(diào)的車上班。
“知道了，我盡快過來。”喬澈在陳瑞民1500萬叫價的背景音中低聲說。
第0016章
可活著的人還活著
掛斷電話，喬澈看了身邊的霍明緒一眼，霍明緒一直留意著他的動作，轉(zhuǎn)頭看了看他：“有工作？”
“嗯，我可能需要馬上過去一趟�！彪m然不懂翡翠，對拍賣會也沒什么興趣，但是從剛剛來賓們的反應(yīng)不難看出這件藏品的價值，喬澈知道霍明緒對這件藏品勢在必得，抱歉道：“我得走了，你不用管我，我出門打個車就行�！�
主持人下意識覺得霍明緒應(yīng)該會繼續(xù)跟，誰知往這頭看了好幾眼，霍總竟然放著這么一件難得一見的藏品不顧而一直低聲與身邊那位交談。
“1500萬第一次。”臺上主持人這句話明顯是對著霍明緒說的。
霍明緒壓低聲音：“酒店附近已經(jīng)全都封鎖了，你自己走恐怕得走半個小時才能打到車�！�
陳瑞民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自己帶來的男生，一臉得意：“霍明緒這是不敢要了。”
主持人又叫：“1500萬第二次。”
霍明緒提到這點喬澈壓根沒想到，皺眉似是在認(rèn)真思考在零度左右的冬天穿著一身西裝徒步半小時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