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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她在族中行九,無論是出入社交還是莊園里走動都是用祝九娘的名字,到了會稽,祝英臺這真名倒是最安全的。

    因為只是來“走個命定過場”加“避難”,祝英臺甚至都沒多帶人,只帶了一個灑掃粗使的丫頭,一個年幼而且心眼比較少的貼身侍女,在這么多求學(xué)的士族學(xué)子中,她帶的人大概是最寒酸的。

    但畢竟出身在那里,那位看起來很嚴(yán)肅的館主還是給她分了間大套間,為了擔(dān)心她抵觸,還和她說明了有可能要和人同住。

    同住什么的,但凡聽過《梁�!范贾览玻S⑴_要不跟梁山伯住,這故事還怎么繼續(xù)下去,你說是不是?

    她就算沒看過什么戲本,梁祝的故事還是知道的,想來那梁山伯三年都沒看出祝英臺是個女人,不是缺心眼就是睜眼瞎,性子應(yīng)該還是逆來順受的,這種人最好搞定,只要混熟了,她說什么就是什么,讓他睡屋子外面都行。

    “命定”的戀人哇,想想還有些小激動呢!

    “主人,剛剛館中的監(jiān)人來了,說是有人要搬進(jìn)來……”祝英臺的貼身侍女半夏急的臉都白了。

    “這和您對主母說的不一樣啊,不是說士族都是單人單舍嗎?”

    說曹操曹操到,半夏話音剛落,舍外便有了些動靜,明顯是有人在抬箱籠之類的行李發(fā)出的叱喝聲,她當(dāng)場驚得差點蹦了起來。

    “來來來來來來了……”

    “你也看到外面那長長的人龍了,兩人一間也不奇怪�!�

    祝英臺不以為意,只是心中有些嘀咕。

    梁山伯不是寒門子弟嗎?

    她還以為他跟沙和尚一樣來讀書行李自己挑個擔(dān)呢,聽這聲音人還不少?

    祝英臺眼前出現(xiàn)了上大學(xué)時舍友們拖家?guī)Э诎职謰寢尃敔斈棠听R上陣去鋪床的畫面……

    也許來的不是奴仆,只是跟這種情況差不多?

    不管了,趁著人沒來,先去刷刷好感度,未來能不能過上混吃等死的日子還得看能不能抱上這個老好人的大腿呢!

    不就是團(tuán)結(jié)同學(xué)嗎?

    難不倒她這曾經(jīng)的優(yōu)秀年級宿舍長!

    打定主意的祝英臺擠出笑容,整整身上的衣冠率先打開了室門,三兩步走了出去。

    出了屋子的祝英臺一抬眼就看見了那個“梁山伯”,沒辦法,在一群忙活的“親戚”(?)中間,施施然站在門外等著他們把箱籠整理好抬進(jìn)去的“未來室友”,簡直就像是個被慣壞了的公子哥。

    就因為這一點,祝英臺的笑容差點有些沒崩住。

    喂,你都是個年幼喪父的寒門人設(shè)了,充什么公子哥的大頭蒜��!

    老老實實自己扛著箱子進(jìn)去不好嗎?

    說好的老實人呢?!

    然而等祝英臺一仔細(xì)看到“梁山伯”的身形相貌,心底的那些不快立刻就飛到九霄云外去了。

    無他,這位未來室友的皮相實在太好。

    畢竟是未來可能要一起談戀愛的命定之人,如果長得很磕磣讓她也很為難是不是?

    祝英臺一面帶著“熱情洋溢”的笑容迎出去,一面將這原身子能想出來的夸人辭藻搜刮了一遍,也只能想起“風(fēng)姿特秀,俊朗清雅,遠(yuǎn)邁不群”這幾個字來。

    沒辦法,離得遠(yuǎn),只能看到氣質(zhì)和身高。

    這好整以暇站在那里的少年明顯是沒有挨過餓的,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目測卻已經(jīng)有了超過一米七的身高,這在這個時代已經(jīng)算得上是“偉岸”的身材了。

    她自己才一米六左右,可在祝家莊的時候,已經(jīng)和大部分莊里的佃戶壯丁差不多高了,這五館生入學(xué)者十四五歲的有之,二十余歲的也有之,和國子學(xué)“十五歲起二十歲出”的年齡限制大有不同,所以很多人進(jìn)來的時候還是個孩子,個子自然不高。

    再加之古代普通百姓不以肉食為主,一日還只吃兩餐,她從學(xué)館上來的時候看見許多求學(xué)的寒門學(xué)子面黃肌瘦個子矮小,乍眼下還以為到了難民營。

    這讓她擔(dān)心死了那梁山伯也是個矮個子蠟黃臉的書生。

    現(xiàn)在,那提起來的心可以妥妥地給它放回去。

    感覺到有人在看他,少年的目光從自己的行李上移開,目光如電般地向著祝英臺的方向射去。

    這時祝英臺已經(jīng)帶著笑容走的極近了,兩人目光一觸,俱是心中一震。

    祝英臺:說好的憨厚老實和藹可親呢?媽媽,這梁山伯的眼神怎么那么可怕?跟冷箭似的!

    馬文才:說好的冷艷自持形容清雅呢?這祝英臺傻兮兮的笑容是什么鬼?

    因為和心目中的想象不同,目光接觸后的兩人一懼一驚,祝英臺那要邁出去的腳頓時邁不出去了,馬文才心中早就演練過無數(shù)回的自我介紹也說不出口了,兩人就這么大眼瞪小眼的互相對視了一會兒,皆是僵硬無比。

    別說,古人大都是單眼皮,這“梁山伯”眼睛單的挺好看的。

    祝英臺尷尬一犯,就愛胡思亂想。

    祝英臺女扮男裝的侍女半夏匆匆趕到,只是看了一眼馬文才便羞得低下頭去,但似乎又像是注意到了什么,又驀地抬起頭來,眼神掃過馬文才額上的額帶,脫口而出:

    “將種?!”

    這學(xué)館居然敢把將種安排和她的主子同�。�!

    這話一出,那少年面色便是一變,半夏心中知道不好,“將種”是指祖上或家中出過將帥的士門,擱在北方,那些野蠻的“胡虜”大概還會覺得這是夸贊他們武勇的話,可擱在他們南邊,說一個人是“將種”便跟罵人粗鄙沒有什么區(qū)別。

    馬文才穿著儒衫,氣質(zhì)也和將門出身的武人完全不同,會被半夏誤會,是因為他額上系著一條武人和北方人才系的額帶。

    少年似乎已經(jīng)被誤會慣了,抬手輕輕取下了自己額間的額帶,露出額中一道紅色的朱砂痕跡,苦笑著說:“在下確實乃漢伏波將軍之后,不過在下家中久未出過行伍之人,系著額帶是為了遮丑,并非因為出身將門。”

    這美人痣一樣的朱砂長在女子額間自然是錦上添花,可他長相并不文弱姣好,這點陰柔的朱砂痣出現(xiàn)在他臉上就顯得有些不倫不類,加之他自己也很討厭這額間原本不屬于他的東西,大部分時候情愿被人誤會是“將種”,也不愿意隨意讓人看到。

    但他實在太重視面前的女子了,生怕讓她對自己產(chǎn)生一絲“粗鄙”的念頭,于是哪怕心中再怎么不情愿,還是將額頭上的額帶拉了下來。

    他想的太多了。

    對祝英臺來說,“將種”不“將種”和什么都聯(lián)系不上,“梁山伯祖上還出過將軍嗎”的念頭一閃而過后,生性開朗的她看著局面有些尷尬,笑呵呵地為自己冒失的“書童”打起了圓場。

    “不就額上有個紅痣嗎?既不是有疤又不是黑痣帶毛,有什么好遮丑的?”

    馬文才看著她語笑嫣然,和前世自己遠(yuǎn)遠(yuǎn)瞥見的冷傲氣質(zhì)完全不同,竟又是一愣。

    但他心思深沉,詫異之后眼神只是暗了暗,臉上卻有禮地輕輕笑開:“這位兄臺說的是,大丈夫不以容貌為重�!�

    說罷,眼神從祝英臺身上上下略過,似是想要記住這個“新朋友”的樣貌,臉上也浮現(xiàn)出溫和的笑意。

    “是是,男人嘛,不看臉�!�

    祝英臺也呵呵地附和著。

    扯咧!

    無論古今,這特么都是個看顏的社會!

    祝英臺腹誹著。

    不是看他長得帥,她何必把臉都笑歪了?

    不管怎么說,未來室友是個大帥哥是件好事,比跟個歪瓜裂棗相看兩相厭好幾年好吧?

    真那樣她今天就卷卷鋪蓋換房間!

    眼見著面前的少年笑的更和煦了,祝英臺膽子更大了點,心想著“梁山伯果然是個好脾氣”,環(huán)顧了下四周說道:

    “這些都是你的家人吧?你怎么帶了這么多東西?我怕屋子里櫥子不夠你放的,早知道我就不急著先安置自己的東西了。”

    這梁山伯家男丁不少啊,怎么跟來的親戚各個都是膀大腰圓的壯漢?

    這時代“家人”大部分時候和“仆人”同義,馬文才以為她說的“家人”指的是這些搬東西的隨扈,便沒有多想,只為兩人第一次見面的“融洽”心中高興。

    雖然祝英臺如此熱情,甚至還迎出門口讓他很是意外,但總體來說并沒有脫離他的預(yù)料之中,而且兩人的開端還算“和睦”。

    馬文才心情大好之下,加之對這些身外之物并不看重,很是隨意地開口:“無妨,實在要放不下,我讓家人們把不緊要的東西帶回去。兄臺既然先來,自然是讓兄臺先得方便。”

    果然是善解人意又不介意吃虧的老好人��!

    已經(jīng)預(yù)感到未來幾年碰上的是個“會稽好舍友”的祝英臺,心中感動的淚流滿面。

    高興之下,祝英臺笑靨如花地抬起臉,真心實意地贊了一聲。

    “梁山伯,你真是個好人!”

    ……咯嘎嘎嘎嘎。

    咦咦咦,她好像聽到了磨牙的聲音?

    第7章

    霸道總裁

    若說這一世的馬文才最討厭的是什么,那肯定是事情不按他“預(yù)計”的發(fā)展。

    已經(jīng)習(xí)慣了步步為營的他,只要一遇見大大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情,心中就會莫名生出煩躁之氣。

    比如說當(dāng)年突然要給他起名“馬人才”的可笑中正;

    比如說天子突然下的,差點打亂他求學(xué)計劃的“門生詔”;

    還有現(xiàn)在,明明對著身姿挺拔卓爾不群的自己卻喊出那個寒門庶人名字的祝英臺。

    原來在沒見到他之前,她就已經(jīng)知道了梁山伯?!

    原來她出乎意料的熱情和體貼的寒暄,都是為了那個梁山伯?!

    原來她從一開始期待的,就是那個梁山伯!

    剎那間,前世遭受到的種種侮辱似乎像是一只怪獸般撕裂了他所有“溫潤如玉”的偽裝,要將他內(nèi)心中最為不甘和血腥的一面都拉扯出來,要讓他猙獰著在祝英臺面前露出他的暴虐。

    想掐死她!

    想用刀捅死這對狗男女!

    想問問她,自己是哪里不如那個庶人,為何要用那樣的方式無情地羞辱他和他的親人!

    僅僅是控制住內(nèi)心的這只猛獸,就讓馬文才生生咬牙切齒到口中幾乎嘗到腥甜的地步。

    而表現(xiàn)在面前的祝英臺眼里,只不過是這未來室友突然不笑了,耳邊也多了一些奇怪的嘎吱嘎吱聲而已。

    但她本能的感覺到了一絲危險,這讓她毫不猶豫地“先發(fā)制人”。

    “那個,兄臺,我哪里說得不對嗎?”

    難道其實你是個壞人?

    有聽不得別人說你好的怪癖?

    馬文才深深吸了口氣,才忍住出口傷人的沖動,似是不知所措地開口:“梁山伯?在下吳興馬文才,扶風(fēng)郡伏波將軍馬援之后,家父吳興太守馬驊,家祖東海太守馬鈞。”

    啥?

    馬馬馬馬馬馬啥?

    聽到面前的少年在說什么,祝英臺的腦海里頓時浮現(xiàn)出迪斯尼動畫中唱著“你不能不知道我”的紈绔子弟,眼前一黑,差點沒厥了過去。

    說好的紈绔子弟呢?

    說好的欺男霸女呢?

    弄個皮相這么好性子這么和善的少年你好意說他是馬文才?

    想起那些抬著箱籠行禮膀大腰圓的“家人”,再想著他一身絹絲儒衫的打扮,她是被“先入為主”坑的多慘,才腦子壞掉了沒意識到他絕對不會是什么寒門書生?

    被“馬文才”三個字驚嚇到幾乎失魂落魄的祝英臺張大了嘴巴傻子一般站在那里,似乎已經(jīng)被這樣無禮的“誤會”弄的尷尬不已。

    不知為何,看著這樣驚訝的祝英臺,馬文才心里的不快稍微褪去了一點。

    總算不是他一個人被意外引得方寸大亂。

    不過“睜著眼睛說瞎話”已經(jīng)是祝英臺曾在的世界里,大部分人都會的一種生存本領(lǐng),在最初的尷尬和意外過去之后,祝英臺居然還能維持著干笑僵硬地將禍水東引:

    “呵呵呵呵,這學(xué)監(jiān)之前來和我們說的同舍明明是叫梁山伯的,沒想到來的居然不是那個梁山伯。是我認(rèn)錯了,抱歉抱歉,萬分抱歉……兄臺原來是吳興馬文才?久仰大名,阿不幸會幸會,在下上虞祝英臺,家父,那個沒仕官……,家祖,那個……好像也沒仕官?”

    到后來,祝英臺已經(jīng)語無倫次到自己都有些尷尬地接不下去,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jìn)去才好。

    一旁的半夏莫名地眨了眨眼睛,她確信學(xué)監(jiān)來的時候什么人名字都沒說,不過她畢竟剛剛差點亂插嘴給主人惹了禍,此時雖然滿頭霧水卻依舊緊緊抿著嘴唇,不發(fā)一言。

    聽到祝英臺胡言亂語的解釋,面前的“紈绔少年”馬文才卻像是釋然了什么一般,又重新露出了笑意。

    剎那間,猶如烏云散去,陽光燦爛,剛剛莫名升起的壓抑和不安也煙消云散,面前這少年重新升起的那份快意似乎能夠感染到身邊的人,不但是馬家跟來的仆役們都暗暗松了口氣,就連差點造成事故的“事主”祝英臺都從那份尷尬中解脫了,莫名其妙地跟著他一起笑了起來。

    “原來是學(xué)監(jiān)通報錯了姓名,既然是誤會一場,自然不怪祝兄�!�

    馬文才自然沒想到祝英臺只是隨便瞎掰,畢竟他也和祝英臺一樣,被“先入為主”了。

    一想到自己“提前撈人”直接破壞了“宿命的相遇”,馬文才心中便升起一股報復(fù)的快意,再看祝英臺似乎也沒那么尷尬不安了,表情越發(fā)意味深長地對她笑了笑。

    “不過如此一來,這讓祝兄誤會的梁山伯是何許人也,倒讓在下好奇的很。若有機(jī)會,在下想好好認(rèn)識認(rèn)識�!�

    在他面前,那凡夫俗子必定被襯的猶如螻蟻一般!

    只希望他這未來的娘子不要眼瘸。

    馬文才笑的高深莫測,原本應(yīng)該讓人生出警惕之心,可不知為何,祝英臺的腦海里卻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出一副詭異的畫面。

    她似乎看到了眼前挺拔的少年捏著同窗梁山伯的下巴,邪魅地說著“很好,你已經(jīng)引起了我的注意”的場景。

    這濃濃的霸道總裁風(fēng)是什么鬼?

    馬文才不應(yīng)該是被祝英臺吸引嗎?為什么會想要認(rèn)識梁山伯?

    難道她走錯了片場,其實這里不是純情梁祝,而是天下大同的世界觀?!

    祝英臺興奮的幾乎戰(zhàn)栗起來。

    這不符合常理的畫風(fēng),實在是……

    太好了!

    ***

    既然之前是誤會一場,馬文才和祝英臺也很容易就過了“自我介紹”的過場,先來兩天的祝英臺甚至自來熟的履行起“好舍友”的義務(wù),幫著馬文才熟悉這間甲等的學(xué)舍和附屬的設(shè)備。

    其實也沒什么好介紹的,會稽學(xué)館的學(xué)舍再怎么好也不會比這些士族學(xué)子家中的條件更好,所謂甲等,不過是地方大一點,案幾大一點,屋子里有屏風(fēng),屋外有單獨的廁房浴房而已。

    要說和乙等相差最大的,就是有幾間供仆人居住的雜房,讓這些公子哥什么事都自己動手顯然絕不可能,仆人便是必備的“伴讀”,他們住的學(xué)舍有三間雜房,祝英臺的隨從只有兩人,馬文才思忖了一會兒,留下身邊疾風(fēng)、細(xì)雨、驚雷、追電四個小廝,讓其他人在屋外等候。

    剩下來的時間,祝英臺便嘆為觀止的看著馬文才如何“登堂入室”,有條不紊地指揮四個小廝將箱籠里的物品一件件分門別類的取出來擺好,其辦事效率,直逼大觀園里的璉二奶奶,簡直一副大家主母的做派。

    只是當(dāng)祝英臺看到那個叫追電的小孩將馬文才的絲被和枕頭并排就放在自己的鋪蓋旁邊時,即便知道這個時代沒有床,更沒有什么上下鋪,還是忍不住臉皮子抽了抽。

    這榻榻米上排成排的畫面感讓她無法抑制地聯(lián)想到新婚妻子.avi或浴場情人.avi什么的,這時代就連真正的夫妻晚上都是分房睡的,能夠抵足而眠的只有至交好友和手足兄弟。

    梁祝能夠日久生情,肯定離不開這些私房夜話的魔力。

    抵足而眠啥的……

    祝英臺使勁甩了甩頭,將那些浴服麗人從腦袋里甩了出去,再看半夏一副眼淚都要下來的樣子,忍住有些頭痛。

    你別哭��!

    你家主子我都要哭了!

    馬文才自然不知道祝英臺心中這些亂七八糟的顏色,他挺直著脊背看似自然的在指揮小廝布置自己的東西,其實只要和他相熟一點的人都能感覺的出那背也實在繃得太緊了一點。

    莫說祝英臺緊張,從未近過女色的馬文才也緊張。

    他家家風(fēng)甚嚴(yán),從小到大母親在他身邊就沒放過女仆,后來十五歲入國子學(xué),接觸的都是灼然士族,等閑女子也看不上眼,一直都是童子。

    等到了要娶妻的時候,偏偏……

    至死,他都沒有怎么接觸過女人,而唯一他看在眼里的女人,卻讓他遭遇了人生中最大的恥辱。

    對于“女人”這種隨便的東西,他已經(jīng)生出了厭惡之心。

    看著祝英臺使勁地甩了甩頭,似乎害怕極了,馬文才的緊張才稍稍減輕了一點點。

    這才對,如果她連和自己同室而眠都毫無顧忌,那他倒真想問問看祝家莊的莊主是如何培養(yǎng)出如此“不拘小節(jié)”的女兒的。

    羞慚吧,掙扎吧……

    馬文才嘴角揚起一抹滿意的微笑。

    怎么能只有他一個人糾結(jié)?!

    “文才兄,文才兄?”

    馬文才正在出神,祝英臺一聲呼喚猛然讓他的思緒抽回。他定了定神,扭過頭露出疑問的表情。

    只見祝英臺微微睜大了眼睛,指著被分為一二三層按相同顏色、相同布料、相同形制放的猶如展示品一般的衣櫥,像是看到了什么怪東西一般猶豫著開口:“文才兄平時里歸類東西都是這樣的?”

    她一邊問,眼神一邊不由自主地往右手邊自己的柜子看去。

    她好像只分了外衣內(nèi)衣,因為只帶了秋衣,也沒分什么厚重顏色之類,全部放在一起……

    馬文才的余光也隨著祝英臺的眼神向右看去,心中有些愉悅。

    她還記得自己是女人,進(jìn)屋子的時候什么東西都放在右邊,將左位的床鋪和柜櫥用具都空了出來,在這一點上,很是懂禮。

    主人在左,婦人在右,想到這層含義,即便知道祝英臺也許對每個“同舍”都是這樣的,馬文才還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是,我習(xí)慣將東西按類別、輕重、用途放好,以便下次取用時方便�!�

    她還懂得尊重他的習(xí)慣,體貼的超過了不少女人。

    除了有些眼瘸看上庶人以外,倒還是不錯。

    祝英臺見馬文才果真點頭承認(rèn),再見到他梳的一絲不茍的發(fā)髻,頸項上微微露出的那一截雪白平整的中衣衣領(lǐng),忍不住吶吶道:“天啊,你,你是幾月生的?”

    馬文才一怔。

    這也未免太快了。

    才剛剛住下,就要合生辰八字嗎?

    馬文才被祝英臺的“大膽”惹得有些不快,但還是耐著性子回答:“在下生于流火之月�!�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

    陰歷的七月,大多是陽歷的八月底到十月初之間。

    祝英臺吞了口唾沫,似乎已經(jīng)看到了自己凄慘的“同居”未來。

    他喵的,這馬文才十有*是個處女座!

    第8章

    不欺暗室

    “住�!睂τ谧S⑴_和曾經(jīng)在國子學(xué)讀書三年的馬文才來說,實在算不上什么新奇的經(jīng)歷。

    不同的是,當(dāng)年的祝英臺是四個女人同住,而過去的馬文才卻因為“門第不顯”而單人住宿,連男性同舍都沒有,更莫提什么“男女混居”。

    如今氣氛有些怪異,自然不必多言。

    這兩人之中,不知道馬文才已經(jīng)知道她是女人的祝英臺,反倒要比明明知道她是女人卻還要裝作不知的馬文才更自在些。

    至少她經(jīng)歷過大食堂、大浴場、大水房、大通鋪,這馬文才以后會娶妻至少還是個直男,料想他對著自己一個女扮男裝的陌生學(xué)子,怎么也做不出半夜夜襲的事情來,所以即便半夏一副“我家主人即將晚節(jié)不�!钡谋砬�,祝英臺還是淡定的在黃昏之后先去浴房洗漱完畢,回了內(nèi)間。

    廢話,不淡定一點,難道要像個小媳婦一樣揪著衣服扭扭捏捏嗎?

    那不如干脆出去大吼一聲我是女人算了!

    所以祝英臺的淡定之程度,就連馬文才都為之側(cè)目。

    但即便馬文才心中有萬般想法,目前也實在沒有心思像是個登徒子一般,緊盯著這祝英臺不放。

    對祝英臺的謀劃,不在朝夕。

    之前他從未沒想過天子會下令從五館中選拔特異良才,只是想要來這里“勾引”走祝英臺,便離開這里另謀大事。

    可現(xiàn)在既然恰逢其會,這“門生”的名額他勢在必得。

    既然總是有人要得的,為什么不能是他馬文才?

    想起國子學(xué)里拼命追趕卻連那些灼然們一個正眼都得不到,馬文才對于能成為“天子門生”表現(xiàn)出了極大的野心。

    就算臨時起了這個變化,但馬文才為了會稽學(xué)館之行早已經(jīng)謀劃許久,其中便包括衣食住行,如今長期住下,倒算不得什么麻煩。

    他早就料到館中留不了多少下人,所以去年便請工匠在會稽山腳離會稽學(xué)館不遠(yuǎn)處建了一座別院,將仆人和平日所需的大件物品、馬匹等都安置在那處私宅。

    馬文才估摸著若他想的不錯,其他準(zhǔn)備爭那“天子門生”資格的仕宦子弟多半沒多久也會去山腳下或買、或建一些別院,到那時他就不算扎眼的了。

    就算被人發(fā)現(xiàn)也沒什么,他在館主那里已經(jīng)“背了書”,說明家中原本就是想送他拜入賀氏門下的,既然早有這個計劃,在會稽山下建座別院也算是順理成章。

    初到書院,馬文才又是個事無鉅細(xì)的性子,待他對風(fēng)雨雷電四個仆役安排好瑣事時,屋外已經(jīng)圓月高懸。

    此時正值七月底,夜晚的山中還是有些寒涼,他在小廝的伺候下沐浴更衣,披上了一件葛袍,散著頭發(fā)赤著足踏入房中。

    內(nèi)間已經(jīng)熄了燈火,馬文才的眼神從分割內(nèi)外的幔帳上一掃而過,身子卻轉(zhuǎn)了個彎,去開了自己的書箱,取了《禮記》在窗邊書案坐下,就著燈盞的光亮看了起來。

    他做什么事向來都是全力以赴,讀書亦然,之前他說自己有心投入賀門之下學(xué)習(xí)三《禮》,賀革又收了他,他便要做到最好,讓人無可指摘。

    這書一讀進(jìn)去,便忘了時間,馬文才正讀到《禮記》的“大學(xué)”篇,忽然聽到一陣細(xì)碎的腳步聲,眉頭頓時皺起。

    他在家讀書時,絕不許閑雜人等靠近。

    但是沒一會兒,他便立刻記起自己身在何處,只是不悅的表情已經(jīng)來不及收回,就這么映入了走出外間的祝英臺眼里。

    祝英臺出來也是沒有法子。

    這屋子內(nèi)外之隔不過一道不遮光的幔帳,她原本想要早點睡下,好化解兩人不熟卻要共處一室的尷尬,可也不知怎么回事怎么閉上眼睛也睡不著,碾轉(zhuǎn)反側(cè)好長時間后,就將自己睡不著的原因歸結(jié)在外間那大亮的燈光上。

    這學(xué)舍本來是“單人高級宿舍”,雖說將讀書和就寢的地方分開,卻沒有太大的私密性,但凡哪個傻子晚上睡覺也不會把外面讀書地方的燈亮著給自己找刺眼不是?

    可現(xiàn)在學(xué)舍不夠只能兩人一間,一人在睡覺時另一人燈光驟亮地在看書,準(zhǔn)備睡覺的自然受到了干擾。

    祝英臺原本也想忍忍,忍到馬文才也睡覺就好了,可是眼見著一個時辰都過去了外面也沒任何動靜,她還是忍不住披上外袍,點起幾上的小燈,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結(jié)果她看到了什么?

    這個打了二更了還不休息、害她也沒辦法睡的罪魁禍?zhǔn)走一副“你打擾到我了”的不爽表情瞪她?!

    新室友第一天就這么不近人情,簡直心累。

    她得把他這臭毛病掰過來,讓他知道后來的人就得遵守宿舍里的規(guī)矩!

    祝英臺空著的手?jǐn)n了攏外袍,努力讓自己的氣勢強(qiáng)悍起來,也皺起眉頭,不悅地開口:“文才兄這么晚還不休息?”

    馬文才揉了揉額心,放下手中的書,嘆了一聲。

    “在下本準(zhǔn)備等英臺兄熟睡后再進(jìn)去的�!�

    卻沒想到倒是她先出來尋他。

    “這么亮誰能睡著?”

    祝英臺因困倦和失眠越發(fā)沙啞的嗓音似乎在指控著什么,手指更惱怒地指著案上馬文才帶來的琉璃燈。

    “就算不是這樣,這木地板走起來帶響,就算我睡熟了,你一進(jìn)內(nèi)間我還是會醒!”

    這時代沒床沒桌沒凳子,貴族家里是木地板上鋪著柔軟的皮毯或毛毯,一入室內(nèi)不是換上軟底絲鞋就是僅著襪子入內(nèi),會稽學(xué)館的甲等學(xué)舍再怎么“甲等”那也只是讀書的地方,地上只是地板,走起來咚咚響,除非睡得像是死豬,否則誰不會醒?

    見祝英臺明顯一幅睡眠不足耐心極差的樣子,馬文才也沒和她爭執(zhí)什么,幾乎是立刻就將手中的書合上放好,熄滅了案上的琉璃燈站起身子。

    “是在下思慮不周,抱歉,下次不會這樣了。”

    這才對嘛!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你不是說明早還要去拜師嗎?賀館主可輕易不收入室弟子,別精神不濟(jì)的去拜師。俗話說,早睡早起,方能養(yǎng)生嘛……”

    祝英臺太困,微微打了個哈欠,率先轉(zhuǎn)身回內(nèi)間。

    馬文才聽到她老氣橫秋的話,忍不住啞然失笑,不過還是一副乖順的樣子,跟著她身后也往內(nèi)間而去。

    祝英臺只聽到自己的腳步聲踢踢踏踏,身后卻悄然無聲,還以為馬文才沒把她的話放在心里還在外間磨蹭,黑著臉回過頭準(zhǔn)備再“提點”他一次。

    “黑燈瞎火的,你不進(jìn)……嘶!你是鬼在飄嗎?走路沒有聲音?嚇?biāo)牢伊耍 ?br />
    祝英臺被自己身后背后靈一樣的馬文才嚇得外袍都差點滑落了,倒吸了幾口氣才回過神來,滿臉驚懼。

    這女人,怎么一驚一乍的!

    對于士族來說,可以長得不夠完美,衣冠也可以并不華麗,但禮儀風(fēng)度卻不能丟卻,任何時候都不能這樣咋咋呼呼,定品評議有時候看的就是平時的容止,你心性輕浮便是再有才華也不見得會有什么好評價。

    祝英臺對他呼喝在前,此時又毫無穩(wěn)重的舉止可言,馬文才不禁生起了不耐之心,伸過手將祝英臺手中的燈拿了過去:

    “你我都沒讓小廝在屋內(nèi)伺候,連個掌燈的人都沒有,也難怪你會嚇到,我拿著燈引路吧�!�

    也免得你把我當(dāng)成孤魂野鬼!

    祝英臺訥訥地看著馬文才將她手中的油燈仔細(xì)地拿了過去,燈盞從她手中到了他手中的那刻,祝英臺的余光瞥到了馬文才赤著的雙足,頓時明白了他走路為什么無聲。

    ‘在下本準(zhǔn)備等英臺兄熟睡后再進(jìn)去的。’

    ‘這木地板走起來帶響,就算我睡熟了,你一進(jìn)內(nèi)間我還是會醒!’

    剎那間,祝英臺為自己對著他無禮呼喝的行為有些赧然。

    他想要等自己睡熟了進(jìn)去也是怕自己和陌生人同住不自在吧?

    雖然是處女座,但脾氣是真好啊……

    ……��?

    她剛剛還在夸他脾氣好涵養(yǎng)佳,這馬文才怎么突然就鐵青了一張臉?

    自己在屋子里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嗎?

    祝英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地回視馬文才,只見手持著燈盞的馬文才臉色鐵青地對著自己看了過來,手指則是指著屋角屏風(fēng)后的位置輕喝出聲。

    “這是怎么回事?難道英臺兄就寢,還要找個鎮(zhèn)邪的嗎?!”

    第9章

    覆水難收

    祝英臺順著馬文才指著的方向看去,角落陰影里的半夏滿是不安但依舊倔強(qiáng)跪在那里的身影頓時顯現(xiàn)了出來。

    這內(nèi)間頗大,作為就寢的地方,除了幾個五斗柜就只有一架素屏風(fēng),祝英臺也沒什么心思布置,燈光照不見的地方黑洞洞的。

    因為南方潮濕,內(nèi)間睡臥的地方是依著最里側(cè)的墻砌出的一方高出地面的地臺,這種臥臺比尋常人家的矮小狹窄的臥榻更寬敞,甚至還能放置小幾在上面讀書抄寫。

    所以這里的館主才能說出讓“兩人一舍”這樣的話,原因是這放置臥具的地臺已經(jīng)比很多寒門學(xué)子家的主房還大了,哪怕睡三個成年男人也是綽綽有余。

    這種房間的格局純粹為讀書而設(shè),雖然都住了兩天了,可祝英臺還是習(xí)慣不了這種空蕩,于是一到天黑就逼著自己睡覺,也不敢四處亂望,生怕自己腦補(bǔ)出哪個黑暗角落里冒出個妖魔鬼怪來。

    “半夏,你這是……你什么時候進(jìn)來的?”

    搞半天她之前睡不著,是因為自己看不見角落里跪著一個人嗎?

    一想到那副真正“背后靈”一般的場景,祝英臺就打了個寒顫。

    “主人,小的得在屋子里伺候啊,萬一主人半夜起夜找不到小的怎么辦?”

    “我一般半夜不起夜,何況屏風(fēng)后面還有恭桶�!�

    她又不尿頻!

    “那小的也得值夜啊,主人還從未跟其他人同居一室過呢,萬一……”

    半夏雙手攥的死緊,在馬文才冷厲的眼神下哆哆嗦嗦欲言又止。

    “萬一如何?我還能把英臺兄怎么了不成?”

    馬文才對祝英臺客氣,那是因為兩人門地相當(dāng),又是同窗同舍,對著這仆役之流,世家子弟的傲氣立刻顯露無疑。

    “你家主人還沒下令,你便貿(mào)然擅闖主室,這便是祝家的規(guī)矩?若是在我家,沒下令便有人擅闖主人的屋子,早已經(jīng)被拖下去了!”

    半夏被訓(xùn)斥得啞口無言,眼淚都要下來了,可還是緊抿著嘴唇死都不動。

    祝英臺知道這丫頭在想什么,無非就是怕兩人同住又沒第三人在,以后毀了她的清譽。

    可她也不想想,自己混在這么多男人之中讀書,她又是自己的仆從,哪里算得了作證的什么證人,這么做,只會讓所有人以為是“做賊心虛”罷了。

    從女扮男裝來這里讀書的那一刻起,已經(jīng)注定只要消息走漏,“祝英臺”就沒有聲譽可言。

    即便如此,但她還是覺得對馬文才突如其來的冷厲有些不安,伸手拽了拽他的袖角,搖頭道:

    “她也是初次跟我離家,關(guān)心則亂罷了,我讓她在外面守著便是�!�

    “可是主人……”

    半夏還欲再言。

    “如果按你的說法,那我應(yīng)該讓風(fēng)雨雷電都進(jìn)來值夜才是�!�

    馬文才輕飄飄一句話,頓時驚得半夏再不敢多言了。

    一個是和一個男人同屋,一個是和五個男人同屋!

    沒辦法,這身形略顯粗壯的小丫頭只能選擇離開。

    她一步三回頭,滿臉擔(dān)心的離開了內(nèi)間,但那表情明顯是準(zhǔn)備一夜不睡,一有不對的聲音就沖進(jìn)來“護(hù)主”的樣子。

    經(jīng)歷了這好幾番波折,內(nèi)室總算是安寧了下來,馬文才放下手中的燈盞,還未鉆入地上已經(jīng)鋪好的床榻,又是一怔。

    祝英臺也怔住了。

    就在那處睡臥的地臺上,兩人鋪好的寢具之間,被人放上了一碗水。

    大概是她出去找馬文才的時候,腦子不太靈光的半夏想不出什么好避嫌的辦法,竟出了這么讓人哭笑不得的昏招。

    就連祝英臺看著那碗水,都單手掩目不忍直視。

    這么古怪的行為放在一般人眼里跟得了癔癥也差不多了,可她的丫鬟不但做了,而且做的連她這個慣于睜著眼睛說瞎話的人都不知道該說什么糊弄過去才好。

    ‘簡直是荒謬!’

    馬文才心中譏笑著,眼神一片陰騭。

    君子不欺暗室,那小侍女把他馬文才當(dāng)成了什么人?

    霎時間,他的腦海里又浮現(xiàn)出過去曾受到的那些羞辱。

    “馬文才尋花問柳,欺男霸女,見色起意……”

    回憶里,那向著眾人描述之人說的繪聲繪色,似乎親眼所見。

    “他啊,卑、鄙、齷、齪!”

    感受到從馬文才身上散發(fā)出來的無形壓力,祝英臺已經(jīng)不知道該怎么開口才好,做這種事來“限制”兩位身為上位者的士族,已經(jīng)是僭越。

    自己帶比較沒心眼的半夏出來,是出于好掩飾自己的考慮,但相對的,在人際交往中的風(fēng)險也定然存在。

    如果是過去,她大概會哈哈一句“小孩子不懂事你別計較”,但在這時代,人們對于禮法和“上下尊卑”的維護(hù)幾乎已經(jīng)刻到骨子里,馬文才出身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會有這樣的憤怒合情合理。

    可還沒有適應(yīng)這種尊卑的她,夾在中間就很尷尬了。

    但很快的,這位新任室友就表現(xiàn)出了“體貼”的一面。

    馬文才沒有再多提這件事讓她為難,只是抖抖手褪下了身上披著的葛袍,將其搭在臺沿,竟好似對這荒誕的一幕視若無睹,甚至都沒把那碗水拿開,就這么徑直鉆進(jìn)了自己的絲被之中。

    他的情緒大概很是不好,既沒有和祝英臺搭話,也沒有發(fā)出什么聲音,身子一落入被中便閉上了雙眼。

    祝英臺的心中卻十分內(nèi)疚不安,雖然知道這個是未來可能會將她害的很慘,甚至有可能“棒打鴛鴦”的主兒,但現(xiàn)在的他畢竟什么也沒有做,從他表現(xiàn)出來的來看,甚至還是個體貼心細(xì)性格和善的好孩子。

    本來嘛,最早的梁祝故事里也沒這馬文才什么事,你看越劇里只有十八相送,也沒蹦出個馬文才不是?

    現(xiàn)在他只是單純來讀書的上進(jìn)少年而已,屋子里被分配的“舍友”是個女人不是他的錯。

    她選擇了這樣的道路,便要承擔(dān)路上有可能發(fā)生的所有危險,哪怕有可能遇見夜襲。

    現(xiàn)在因為自己的選擇而對毫無所覺的人產(chǎn)生了困擾,即便這困擾是她的侍女造成的,她也不能當(dāng)做和她毫不相干。

    也鉆入被褥之中的祝英臺微微側(cè)過身子,猶豫了一會兒,輕輕對身側(cè)的馬文才道了聲:

    “對不起”。

    對不起,她還沒學(xué)會該怎么做好一個這里的“上等”人。

    這不是半夏的錯,也不是你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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