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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祝英臺依舊每天去玄圃園抄書,太子和三皇子大概是擔(dān)心她又遭遇之前的事情,每日都派了玄圃園的牛車接送,讓祝英臺一邊受寵若驚,一邊感慨這太子果然是個好領(lǐng)導(dǎo)。

    只是自她回了玄圃園后,太子似乎終于開始注意到這座私園了,經(jīng)常邀請朋友來這里小會一番,做做詩、聊聊人生,偶爾還會點她和袁為之一起點評點評、為他們記錄詩作。

    每每一到讓祝英臺點評的時候她就卡想死,小時候做理解的噩夢又一次降臨,更別說太子和幾位皇子的態(tài)度都很“謙遜”,就是一副期待的表情希望她能說出些什么不同的見解。

    多來幾次后,祝英臺大喊吃不消,她本來就要負(fù)責(zé)抄書,這次曠工幾天,回來后發(fā)現(xiàn)要抄的書更多,好多殘本斷篇全堆在了她的案頭,抄的她只想罷工。

    要不是為了躲臨川王的風(fēng)頭,她說不定真要學(xué)袁為之告病在家了。

    梁山伯也沒好到哪里去,在陳慶之那里走了明路之后,他就進(jìn)了御史臺,從監(jiān)察御史做起,每日都要去御史臺點卯。

    因為他的“喬裝”,在幾乎沒有士人的御史臺幾乎是個異類,根本沒有交到任何朋友,提起“裴山”都用“那個怪人”來稱呼。

    不過也得益于他的喬扮,御史臺里大部分人都記住了裴山這個人,在剛?cè)胗放_時得了不少方便。

    就在一切都似乎平靜向前的時候,出使北方的使團(tuán)終于要上路了,一個新來的消息震的馬文才幾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因為褚向腿傷未愈,徐之敬向使團(tuán)自薦,以書吏和醫(yī)者的身份,隨團(tuán)前往北方,并得到了主使謝舉的批準(zhǔn)。

    “你瘋了!好生生的為什么要出使北方?”

    馬文才和傅歧像是看瘋子一樣看著面前的徐之敬。

    此時他已經(jīng)瞞著所有人自薦成功,并正式得到了使團(tuán)的委任書。

    莫說馬文才和傅歧,就連褚向都懵了。

    “徐兄……”

    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聲音已經(jīng)有些顫抖。

    “……你不必做到如此地步的�!�

    ***

    臨川王府。

    送走了臨川王的江無畏在侍女的服侍下嬌弱無力地起身,臉上滿是饜足的表情。

    江無畏的弟弟死了,為了不讓自己寵愛的這個女人太過傷心,這一段日子他幾乎都是宿在她的游仙園里,日日哄她開心,在床笫之事上也十分賣力。

    好在他的賣力并不是沒有用處的,現(xiàn)在她的臉上已經(jīng)很少再出現(xiàn)之前的凄楚之意,也會投桃報李地伺候他。

    他有這么多女人,唯有江無畏能讓他時時刻刻得到滿足,所謂“鴛鴦交頸舞,翡翠合歡籠。眉黛羞頻聚,唇朱暖更融”,這樣的尤物如果一天到晚愁眉苦臉的,就算再美他也只能不舍地放棄了。

    江無畏饜足了,便去內(nèi)室后方的浴池里沐浴整理,蕭宏方才有些累了,懶得出門,干脆就讓人在門外匯報府里的事情。

    “我等派人去查了,那件官服并不是特意量體裁衣的,只是做了些修改,之前是太子府上派人去領(lǐng)的�!�

    那門客在門前匯報著:“由此我們推測,應(yīng)當(dāng)是太子府的屬官�!�

    太子的屬官?

    蕭宏皺著眉頭聽著。

    “太子的人怎么在馬文才的塘坊里?”

    在屋內(nèi)沐浴的江無畏看似假寐,其實閉著眼仔細(xì)聽著外面的動靜。

    “馬文才在建康的親友中,唯有祝家的祝英臺任東宮的書令史,協(xié)助太子編修《文選》……”

    那門客調(diào)查的很清楚,一板一眼道:“祝英臺的妹妹是馬文才的未婚妻,只是沒過門就出事了。他們是同窗好友,所以才定下了這門親事�!�

    蕭宏這下表情更僵了。

    “祝家?那不是蕭綜的人?”

    門客大約知道點什么,但知道的內(nèi)情也不多,只能點頭。

    “是,是那個祝家�!�

    聽說自己看上的人即是太子的屬官,又是蕭綜底下的人,蕭宏立刻懂了。

    “那幾個小兔崽子!”

    什么看上了他樓里的絕色,分明就是沖著祝英臺來的!

    門客看了蕭宏一眼,沒敢說話。

    “那祝英臺現(xiàn)在身在何處?府里的人手要是想劫他,可容易?”

    蕭宏還是忘不了祝英臺。

    “王爺,我們?nèi)フ易S⑴_落腳之處時發(fā)現(xiàn)……”那門客有些可惜地說,“那祝英臺住在裴家的地方。”

    “怎么又跟裴家惹到一起了?”

    蕭宏愛財又怕死,聽到裴家就頭痛。

    “祝家也算是豪族,可能請了裴家游俠做家中嫡子的護(hù)衛(wèi);也有可能是其他什么人委托了,但既然惹上了裴家,王爺最好先觀望一陣子�!�

    那門客謹(jǐn)慎道:“既然這祝英臺靠山不少,還是從長計議吧�!�

    蕭宏又是怒又是悔,但最終還是只能同意暫時歇了自己的想法。

    江無畏心頭一松,仰著頭任由自己滑入池中。

    等到傍晚時分,蕭宏出門赴宴,江無畏的游仙園里這才安靜了下來。

    她換了一身常服,靜靜地坐在房中,等候著來人的消息。

    沒一會兒,一個不起眼的小太監(jiān)悄悄地入了院子,在江無畏侍女的指引下進(jìn)了房間。

    “我讓你盯著吳先生看他這幾天都和誰接觸,可有結(jié)果了?”

    吳先生便是那天懷疑是馬文才的門客。

    “吳先生深受王爺器重,這幾日一直跟在王爺身邊,并沒有出門。不過……”

    小太監(jiān)頓了頓。

    “不過什么?”

    江無畏柳眉一豎。

    見江無畏要發(fā)火,那小太監(jiān)才硬著頭皮說:

    “不過吳先生沒有出門的時候,常往大王子那去。”

    第303章

    振翅高飛

    臨川王不愛聽人說教,

    又貪財小氣,

    他的王府里不養(yǎng)閑人,

    能經(jīng)常在他身邊出現(xiàn)的先生,

    往往都知道他的性格,

    不是善于“變通”,就是會拍馬屁。

    吳先生是前一種。

    江無畏收買的小太監(jiān)一直盯著這位吳先生,發(fā)現(xiàn)他在府里并沒有多少朋友,

    但經(jīng)常往蕭正德那去,

    這讓江無畏心里生出了不太好的猜測。

    王爺追責(zé)的時候,

    蕭正德很輕易的就把黑鍋甩給了他弟弟,

    將責(zé)任推得一干二凈,與其說他是下意識的推卸責(zé)任,倒不如說是一點都不但擔(dān)心弟弟因此生怨。

    之前他還明明希望討好自己,

    甚至不惜去搶糖坊,

    為的就是讓自己在王爺面前美言幾句……

    事出反常必有妖。

    接下來的日子里,江無畏小心的打探弟弟死那一天蕭正德的行蹤,

    但王府里沒人能說得清他去了哪兒。

    臨川王府匆匆收到消息,

    王爺讓蕭正德先躲起來,

    她收到消息時,弟弟也已經(jīng)得到消息離開了王府。

    連她都不知,

    弟弟的消息從哪兒來的?

    如果只是躲避皇子們的搜捕,

    怎么會誰都說不清蕭正德那日的行蹤?

    一個個不合常理之處的出現(xiàn),

    讓江無畏心頭對蕭正德的懷疑升到了最高點。

    蕭正德并不知道自己被江無畏盯上了,

    在府中依舊大搖大擺的過日子,

    渾似沒有之前來抓他的那件事一般。

    他本就是殘暴貪婪的性子,憋在臨川王府不能出去,就使勁糟踐府里的女子,江無畏不時聽到有姿色不錯的侍女消失不見,府里女仆人人自危,心中對他厭惡更甚。

    就在江無畏以為是自己猜測錯了的時候,那幾個盯著蕭正德的下人又給她帶回來一個消息。

    他弟弟死的那天,蕭正德扔了一雙鞋。

    貼身伺候他的太監(jiān)舍不得那雙好鞋子,沒有依命扔掉,而是拿出去賣了,被盯著蕭正德的人發(fā)現(xiàn),悄悄買了回來。

    江無畏賞了買鞋的人一筆錢財,那人識相地獻(xiàn)上了那雙鞋。

    那絲履面上有血,血漬紅褐,雖然被清理過,但滴落在鞋上的血漬依舊還能看到一些痕跡。

    吳法壽是正面中刀,家醫(yī)說沒有反抗過,應(yīng)是來不及反應(yīng)便被刺中了要害。如果蕭正德是兇手,拔刀時血沿著兵刃滴到他的鞋上,合情合理。

    “抓到你了�!�

    江無畏握緊了那雙鞋,臉色陰沉。

    ***

    六月十七是欽天監(jiān)挑出的好日子,也是出使北方的使團(tuán)出發(fā)的日子。

    那一日確實無風(fēng)無雨,可天氣十分炎熱,褚向腿傷未愈只能暫時坐在車?yán)�,徐之敬則和宮中的醫(yī)正一起準(zhǔn)備了不少避暑驅(qū)蟲的草藥,以免路上有人因為天熱而中暑。

    在這樣的日子出發(fā)也是沒辦法,元澄不能在邊境等候他們太久,沒有這位任城王的保護(hù),那些魏國的主戰(zhàn)派很可能在魏國國境內(nèi)讓他們無聲無息的消失,以挑起兩國的戰(zhàn)事。

    雖然已經(jīng)從簡再從簡,但從謝舉到褚向,幾乎出使的主要使臣都是士族,這些人光吃穿用器就準(zhǔn)備了幾車,再加上國禮,車隊幾乎一眼望不到頭。

    一路上光安排水路路線、在哪里補給、在哪里換車,就已經(jīng)耗光了不少人的耐心。

    聽聞其中的種種,馬文才更加不覺得徐之敬去是個好主意。

    徐之敬雖是擔(dān)心褚向的安危,但更多的原因是為了解決他祖父的一個心結(jié)。

    他有一個族伯,名為徐謇,曾是徐家最杰出的醫(yī)者,在隨軍任軍醫(yī)的時候被北魏俘虜,聽說現(xiàn)在出仕北魏,在洛陽為官。

    當(dāng)年徐謇被俘虜時家小還在南方,北魏愛惜他的醫(yī)才不愿放他南下,他的妻兒也就被留在了南齊。

    為了保護(hù)妻兒,徐謇托人帶信回家,希望家中將他逐出家門,以免他出仕魏國的事情牽累到徐家。

    因為這個,徐謇的母親一病不起,徐之敬的祖父不得不在接管家族后將他從家譜中除名,卻依舊在家中的祖墳里為他留了一塊墓地。

    這么多年過去了,徐謇和南邊的東海徐氏幾乎斷了消息,直到十幾年前,那邊托商人帶來了徐謇已逝的消息。

    徐謇臨死前依然懷念家鄉(xiāng)的父母兄弟,反復(fù)叮囑自己在北魏后來娶的妻妾子女一定要保護(hù)好他的尸骨,日后要葬回祖墳里,葬回她父母的身邊。

    徐謇在北魏的三個子女并沒有繼承其父的醫(yī)術(shù),卻有為官的才能,也十分孝順。他們在父親死后想方設(shè)法托人送信來了南梁,希望徐家有人能北上接回徐謇的尸骨,扶靈回鄉(xiāng)。

    可那時梁武帝剛剛登位,野心勃勃,于是自徐謇死后這十幾年來戰(zhàn)事不斷,斷絕了之前一直保持著的來往。

    徐家名義上已經(jīng)將徐謇驅(qū)逐出族,并不能光明正大的北上,這件事就這么一直拖了下去,成為了徐家一個心結(jié)。

    徐之敬此次申請出使,一是實在放心不下褚向,二便是要迎回伯祖的骨灰,將他送回祖墳。

    他和當(dāng)年的徐謇一樣,都是為了保護(hù)家族而被家族除族之人,徐之敬對他頗有“物傷其類”之感,更別說徐謇雖然已經(jīng)不算東海徐氏的人,可在北魏官至大鴻臚寺卿,并不算辱沒了祖宗。

    更別說徐謇留在南梁的妻兒幾乎就是在他家的庇護(hù)下活下來的,他的孫子是他父親的弟子,不是外人。

    徐謇的后人現(xiàn)在是金鄉(xiāng)縣伯,亦是齊州刺史。因為有這層關(guān)系,徐之敬并不擔(dān)心到了洛陽會人生地不熟,畢竟有同族照拂。

    褚家的姑母派人到國子學(xué)來找過幾次褚向,但褚向都稱病避而不見,徐之敬擔(dān)心他心軟會回去,臨走前配了十幾副藥送去了褚家,只要褚皇后好好吃藥,半年之內(nèi)性命無憂。

    他知道褚向雖性子溫和,卻不愿別人瞧不起他,并沒有宣揚他的腳踝是怎么賞的,只是被謝舉詢問情況時隱晦地提了下他這么多年一直在被姑母虐待。

    謝舉本就對褚向頗有好感,聽說他的遭遇后對他更是同情,有了他的庇護(hù),褚家再沒有辦法接觸到褚向。

    六月十七那日,百官送行,馬文才和梁山伯、傅歧、祝英臺四人也站在在圍觀的人群里,目送著兩位同窗離開。

    “你說,褚向還會回來嗎?”

    梁山伯問身邊的馬文才。

    “我不知道。”

    馬文才思忖了一會兒,才說,“我們只能推斷出褚家在幫二皇子,并在二皇子和蕭寶夤之間牽線搭橋,卻不知道褚向在其中起到什么樣的作用。他其實才思敏捷、胸有大志,但卻有志不能伸張,陛下頗為忌憚褚家,不會讓他如愿出仕……”

    他頓了頓,“要是我,我會選擇逃往北魏,在魏國出仕�!�

    蕭寶夤如今是北魏的“齊王”,又是車騎大將軍,褚向投奔蕭寶夤就算得不到北魏重用,在王府里也更有用處。

    畢竟二皇子在明面上并沒有對褚向有什么優(yōu)待。

    “那徐之敬怎么辦?”

    祝英臺脫口而出。

    馬文才和梁山伯露出迷茫的表情。

    “什么……怎么辦?”

    褚向若一心留在魏國,就算徐之敬勸說也沒有用。現(xiàn)在魏強梁弱,梁國也不會為了一個褚向開罪魏國。

    沒人聽懂,祝英臺有些惆悵。

    “不說這些。”

    馬文才看著喧囂的人群,并沒有和其他人一般選擇看完熱鬧就離開,而是耐著性子站在城門前繼續(xù)等候。

    直到遠(yuǎn)處傳來馬聲嘶鳴、車輪咿呀之聲時,馬文才嘴角一揚。

    “來了!”

    人人都在關(guān)注著使團(tuán)北上的事情,幾位皇子更是率領(lǐng)百官十里相送,于是倒疏忽了一支進(jìn)城的隊伍。

    若是平時,建康城中來了這么一支馬隊必定要成為一筆談資,畢竟馬在南方不多見,如今也沒有多少士族會騎馬趕路。

    聽馬文才說“來了”,幾人心頭都是一凜,紛紛抬頭眺望。

    只見那嘶鳴聲越來越近,亦能聽到騎士控馬的吁聲,畢竟已經(jīng)到了城邊,不能再縱馬奔馳。

    為首一人虬髯滿面、身材健碩,騎著高大的北方馬,身后跟著十幾個健兒,遠(yuǎn)處還能看到車隊的蹤影。

    那人遠(yuǎn)遠(yuǎn)看見馬文才,伸手嘬唇打了個唿哨,忽聽得幾聲鷹唳乍然響起,半空中有兩道黑影向著馬文才的方向劈頭襲來!

    旁邊的梁山伯和傅歧已經(jīng)變了臉色,大喊著“馬兄小心”,祝英臺更是拉著馬文才要躲,卻見馬文才避都不避,昂首向天。

    看見徒弟沒躲,虬髯之人哈哈大笑,又打了個唿哨,剛剛還做飛撲之勢的雙鷹一左一右在馬文才身邊盤旋而過,復(fù)又振翅高飛。

    “裴公又捉弄我!”

    眼見著裴公翻身下馬,馬文才露出只有見到長輩時才會露出的欣喜表情,高呼出聲。

    他不忘梁山伯現(xiàn)在是裴家庶出子弟的身份,也拉著他一起上前拜見。

    “總算把您盼來了!”

    第304章

    風(fēng)云再起

    一年后,

    建康。

    玄圃園中,歡聲笑語。

    如今太子在玄圃園中舉行的詩會,已經(jīng)是文人士子最想要參加的集會。

    這據(jù)說是受到玄圃園中各書令史的啟發(fā),

    起初只是當(dāng)殘章攢的多了后,太子召來大儒名士就各家獻(xiàn)上來的殘章斷句進(jìn)行討論、并嘗試“補缺”,

    并為此設(shè)置了彩頭。

    而后,

    對此感興趣的人便越來越多,最后發(fā)展為每月一次的“固定活動”。

    因為“補缺”考驗的是過人的想象力和不同的風(fēng)格,

    太子便沒有拘著必須要士人參加,漸漸的,將太子這處“玄圃會”當(dāng)做敲門磚的人也越來越多。

    有時候哪家送來的殘章有些來歷,

    連皇帝和官員都會跑來湊熱鬧。

    每次到這樣的詩會時,

    祝英臺就想跑。

    自去年從臨川王府被救回來后,

    她一下子就成了玄圃園里的香餑餑,

    就好像玄圃園發(fā)現(xiàn)沒了她就不能轉(zhuǎn)一樣,越來越多的詩篇堆在她的案前,

    有些甚至讓祝英臺懷疑他們是不是放低了標(biāo)準(zhǔn)。

    除此之外,

    二皇子和三皇子也經(jīng)常來園里玩,

    他們無所不用其極的希望她能作詩,常常說話間說得好好的就伸手一指枝頭或是什么地方:

    “這花天氣不錯,

    英臺不來一首?”

    英臺和馬文才討論過這個問題,最后馬文才猜測應(yīng)該是三皇子搶了她為自己作詩的帕子后,

    覺得英臺應(yīng)當(dāng)有這樣的實力,

    偏偏她又不愛作詩,

    便只能想盡辦法希望她能乘興來一首。

    對此,祝英臺只覺得是自己剽竊了后人詩句遭了報應(yīng),除了在抄寫詩賦時看見上輩子背過的詩會補一補以外,再也不在外人面前作詩。

    大概是她這樣的“怪癖”引起了太子的注意,她偷偷“填補”殘句以今托古的事情終于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

    好在太子沒有責(zé)罰她,只是順勢令她對玄圃園中精妙的殘章進(jìn)行“完形填空”。

    這就要了祝英臺小命了,有原身的學(xué)識打底做兩首詩還可以,讓她補全那么多殘章斷句,哪里是她做的到的?

    無奈之下,她選擇了“禍水東引”,索性建議太子召集名士大儒一起“研討”這些殘章斷句,一來這些人文風(fēng)各有所長,二來這樣做一首詩就有好多種填法,比較有趣。

    就是沒想到她為了不累死自己隨口提出的建議,如今成為了玄圃園里一月一度的盛事,也因為這樣的緣故,各方送來的詩文更多了。

    最后還是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說起來都是淚。

    “山際見來煙……這只有一句,如何填?”

    捻起殘簡的文士眉頭緊蹙,“為何到了我,就只有一句?”

    “吳老,就因為你水平高,所以才把這個留給你啊。”

    其他幾個文士齊齊笑了起來。

    叫吳均的文士年紀(jì)已經(jīng)很大了,他是負(fù)責(zé)修史的,自己也長得像是出土文物一樣,須發(fā)都已經(jīng)花白。

    他身體不好,平日里很少出門,只有玄圃園開詩會的時候會來看看,他對古物頗有研究,有時候。倒不是為了作詩,而是為這些載體斷代。

    “這簡,看起來就幾十年,有點像是家里小孩練詩作的小簡啊�!�

    吳均翻了下竹簡,仔細(xì)摩挲。

    “吳老,我們還等你填詩呢!”

    幾人紛紛起哄。

    太子坐在軒中,看著軒外廊下的文士們起哄,笑著慫恿。

    來這里的都是對自己實力有信心的,吳老被人一哄,握著竹簡填了一首:“山際見來煙,竹中窺落日。鳥向檐上飛,云從窗里出�!�

    他詩一念完,大家齊齊向著握筆的祝英臺看去。

    “點評!”

    太子對祝英臺一頷首。

    又來了。

    這是看中了她在應(yīng)試教育下訓(xùn)練出來的理解、不理解瞎掰的能力嗎?

    “好詩!”

    祝英臺肅容道:“此詩精煉簡潔,隨意而傳神地表達(dá)了吳老愜意閑適的心情。殘句里本只有一句‘山際’,于是全詩切合第一句的山際,表現(xiàn)出煙嵐彌漫著山谷,在山峰間飄來蕩去,落日西沉,只能在竹林的間隙中窺見其脈脈的斜暉,由此可見竹林的茂密青蔥,山間的幽趣已曲曲傳出�!�

    聽到祝英臺點評到了點子上,吳老自得地點頭。

    “同時,全詩景物動靜結(jié)合,構(gòu)成山居特有的景物環(huán)境氛圍。吳老又運用景中有人、景中含情、情景交融的手法來觀察寫出景物,寄托自己的情志于景物環(huán)境之中,體現(xiàn)了山居的清靜超脫,遠(yuǎn)離塵囂,表達(dá)了他安貧樂道的思想,實在是辭藻與立意極佳的作品�!�

    她一點評完,眾人紛紛鼓掌。

    感謝作文賞析、文言文鑒賞以及自己瞎謅的能力!

    要是以后還能回到現(xiàn)代,她一定去考公務(wù)員!

    “無論聽多少次,都覺得英臺你對詩詞的了解實在是過人。旁人只能說好,卻很少能像你一般將為什么這么好也能說出來。”

    太子嘆息道:“既然這是首好詩,你就將它抄下來,就提名《山中雜詩》,作為本月玄圃會的入選詩詞吧。”

    “是,太子殿下�!�

    祝英臺拿人俸祿,老老實實地寫下《山中雜詩》。

    “那且聽聽我這首�!�

    另一個文士拿起手中的殘卷,讀道:

    “今夕已歡別,合會在何時。明燈照空局,悠然未有期……”

    他明顯是個庶人,雖是一介白衣卻毫無拘束之感,只稍微思索了會兒,吟誦出一大篇來:“落日出前門,瞻矚見子度。冶容多姿鬢,芳香已盈路。芳是香所為,冶容不敢當(dāng)。天不絕人愿,故使儂見郎……”

    “……今夕已歡別,合會在何時?明燈照空局,悠然未有期。自從別郎來,何日不咨嗟。黃檗郁成林,當(dāng)奈苦心多……”

    “……恃愛如欲進(jìn),含羞未肯前。口朱發(fā)艷歌,玉指弄嬌弦。朝日照綺錢,光風(fēng)動紈素。巧笑蒨兩犀,美目揚雙蛾。”

    他負(fù)手閉眼誦完這首詩,滿臉期待地看向祝英臺。

    “我這首如何?”

    ……

    會抄死吧。

    祝英臺滿臉不爽地看著他,沒有立刻點評。

    “你一定是提早拿到“殘卷”了才能一口氣背出來的吧?曹植七步成詩也沒你這么快啊!”

    他用了《子夜歌》的樂府格式,雖說有固定格式,但創(chuàng)作周期一般都很長,很少能這樣一氣呵成。

    她上下打量著這人,記得他姓方名奉,按理說有這樣詩才的人后世不會沒有名聲,她卻聽都沒有聽過。

    顯然其他人也是一樣的想法,看向此人的表情明顯有些變化。

    但此人似乎絲毫不知,一心一意等著祝英臺點評。只是祝英臺確實被他這一大串震撼住了,一時沒有開口。

    “李兄,既然是《子夜歌》,又有這么多吳語,你就該用吳語來唱才是�!币慌缘脑瑸橹姎夥沼行┚o張,突然開口結(jié)尾:“而且英臺年紀(jì)小,你這又是“芳香”,又是“玉指”、“美目”的,他怕是聽不懂�!�

    這話就有些狹促之意了,于是一時間,眾人哄堂大笑。

    祝英臺沒有跟著笑,她怕他們一群人說著說著就替她做媒。

    “好一個沽名釣譽之徒!”

    好在事情沒有按祝英臺擔(dān)心的這么發(fā)展,原本坐在廊下并沒有出聲的一人高聲斥道:

    “你竟敢訛稱這詩是你寫的!”

    那做出《子夜歌》的人臉色一白,而后堅決地否認(rèn):“你血口噴人!”

    “這首《子夜歌》是晉朝一女郎‘子夜’所作。她一腔愛意卻未得到良人,于是做此怨詩,世上知道的人雖少,但也不是沒人聽過�!�

    那青年冷笑著。

    “昔年傳王軻府中有鬼魂吟唱此曲,遂無人敢再提,漸漸失傳�!�

    “你是何人,居然這樣污蔑與我!”

    方奉臉色又紅又白。

    “他乃劉宋中書舍人東海鮑照之后,鮑涯�!�

    噗。

    袁為之是他的引見人,伸手一指:“他的先人鮑參軍乃是樂府大家,家學(xué)淵源尚在我等之上,他既然說這詩不是你寫的,那必定就不是你寫的。”

    太子雖然寬厚,但素來最恨這種文壇大盜,立刻命人將他押了。

    那邊鮑涯向眾人拱了拱手,“此詩雖然散軼,但烏衣巷謝家和傳出過鬼曲的瑯琊王氏應(yīng)該都有收錄……”

    他怕眾人不信,又指了指祝英臺。

    “何況這位郎君剛剛不愿為他點評,又蹙眉不語,顯然也是因為如此�!�

    祝英臺一愣,沒反應(yīng)過來。

    那方奉本就是想借著這偶爾得來的《子夜歌》博得太子注意的,而太子身邊多得是能讓人說實話的人,沒一會兒,此人就對訛稱此詩為自己所做之詩供認(rèn)不諱。

    “怎么有這么蠢的人,行騙到太子面前了。”

    一群文士見了這樣的鬧劇,紛紛竊竊私語。

    剛剛沒有點評的祝英臺,雖然年紀(jì)輕輕,在眾人眼里卻也變得越發(fā)高深莫測起來。

    “好險,這樣一來,這么長的樂府詩應(yīng)該不用抄了吧?”

    祝英臺在心里松了口氣。

    “雖然被這俗人壞了心情,但這《子夜歌》卻不錯……”

    她正這么想著,被眾人簇?fù)碇奶訁s向她遞過一個眼色,“祝小郎,將此詩記下。”

    記,記下……

    就在她掙扎著要承認(rèn)自己沒記住時,蕭統(tǒng)已經(jīng)閉上眼,將剛剛那人吟誦過的《子夜歌》背了出來。

    “……落日出前門,瞻矚見子度。冶容多姿鬢,芳香已盈路……巧笑蒨兩犀,美目揚雙蛾�!�

    “聽聞殿下記憶超群,過目不忘,想不到竟然過耳亦不忘!”祝英臺旁站著的鮑涯激動道:“殿下,您背的一字未錯!”

    在這沒有百度沒有電腦沒有印刷本沒有錄音筆的年代,一個人記憶力超群,那真是老天爺給的最好技能了!

    媽媽問我為什么跪著抄書。

    混入學(xué)霸隊伍里的祝英臺,一邊壓力山大地同步抄寫著蕭統(tǒng)背出的詩,一邊在心中第一萬次腹誹自己一個工科生為什么會落得這樣的地步。

    這時代太子有異于常人之處,大多昭示著天命所歸,鮑涯的激動成功掀起了又一輪追捧的熱潮,祝英臺素來對這種場合不怎么適應(yīng),抄完那首《子夜歌》就到一邊去了。

    沒一會兒,同樣閑散的袁為之也摸到了她這邊,從懷中掏出一個小酒壺喝了一口,露出怡然自得地表情。

    看著那熟悉的酒壺樣式,祝英臺不由得多瞟了兩眼。

    “想要?裴家新出的‘春露’,要不要嘗嘗?”

    袁為之將酒壺遞了過來。

    見祝英臺搖頭,他又勸道:“這酒不像燒春,口味清淡,你喝喝看。”

    她還能不知道這酒酒味清淡?她聞著這味兒都快吐了好嗎。

    袁為之發(fā)現(xiàn)祝英臺確實是不感興趣,便將那扁扁的方壺又放回了懷中,像是不經(jīng)意般問她:

    “你知不知道今天為什么來了這么多人,甚至還有許多庶人也被允許入園參加這詩會?”

    “不知道啊。”

    祝英臺很誠實地?fù)u頭。

    “因為北魏送親的使團(tuán)就快入京了�!�

    袁為之分享著自己得來的消息。

    “兩國來使,歷來有‘斗詩’和‘談玄’的慣例……”

    “太子是國之儲君不便下場,這是在找有詩才的能人呢�!�

    第305章

    天工造物

    “魏國送嫁,

    聽說帶了三百匹好馬來,

    裴公希望我們能想辦法弄到這批馬�!�

    梁山伯笑著打趣馬文才。

    “裴公怎么了,

    是要養(yǎng)騎兵了嗎?進(jìn)貢的馬要搞到手不容易啊�!�

    “他一直想要養(yǎng)一支騎兵,

    有時候速度太慢做什么都不方便。”

    馬文才皺著眉頭,

    “但是那么點馬能做什么?送來的馬說不定都是騸過的�!�

    兩國斷了幾十年的聯(liá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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