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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凌霄挑眉:“真的?”

    江苜點頭,若有所思地說:“而且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感覺抽你抽得特別順手。”

    凌霄:“。。。。。�!�

    到了工作人員送午飯的時候,江苜故技重施,依然和早上一樣,和凌霄蒙在被子里。

    工作人員表面平靜,心里都震驚了,江先生還挺持久。

    江苜照舊給他喂飯,午飯要比早飯豐盛一些,有魚,有牛肉。

    凌霄見他毫無障礙地吃著牛肉,突然意識到,眼前的江苜,是還不知道林蔦已經(jīng)死了的江苜。

    凌霄想到這一點,心里突然生出一種很心酸的感覺。

    凌霄心情不好,沒吃多少。

    江苜抬頭看了他一眼,說:“你這么大塊頭,就吃這么點?”

    凌霄點點頭。

    吃完飯,兩人又閑坐一會兒。

    這時凌霄突然說:“我想上廁所�!�

    江苜抬頭看他,片刻后方問:“大的小的?”

    凌霄無語:“。。。。。。小的�!�

    江苜松了口氣,陪他進來洗手間。凌霄身上穿的是睡褲,江苜幫他把褲子扒下來就站到一旁等著。

    “。。。。。�!�

    凌霄站了一會兒,說:“幫我扶著啊,我弄到外面怎么辦?”

    江苜似乎很嫌棄,他在浴室里掃視了一周,然后把視線停到了牙刷上。

    凌霄心里突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果然,江苜拿了牙刷過來,用牙刷柄幫他。。。挑了起來?

    “。。。。。�!�

    凌霄要不是手被捆著,他真的很想給江苜鼓鼓掌,真是個善于利用工具的小天才。

    凌霄問:“你就用這玩意兒幫我?”

    江苜冷冷道:“別逼我出去拿筷子�!�

    “。。。。。�!�

    等他尿完,江苜還非常貼心地往上挑了幾下牙刷,幫他。。。甩?

    “。。。。。�!�

    “手酸嗎?”凌霄問:“這么大的家伙,挑著累人不?”

    “。。。。。。”這回換江苜無語了。

    他剛才看到了凌霄的家伙,兩個字評價,甚偉。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寫這段的時候好快樂的感覺。

    第124章

    凌霄覺得這個時候的江苜是調(diào)戲起來最爽的,看起來一本正經(jīng),剛正不阿的。他現(xiàn)在算是明白,西游記里那些調(diào)戲唐僧的女妖精的快樂了。

    “誒,你幫我看看�!绷柘龊八�。

    江苜抬頭,問:“看什么?”

    凌霄扭動屁股,問:“看我屁股翹不翹?”

    “。。。。。�!�

    江苜面無表情朝他屁股上不輕不重地踹了一腳,呵斥道:“你能不能別發(fā)騷?”

    凌霄老實了一會兒,又問他:“你知道看一個男人,應(yīng)該看哪里嗎?”

    江苜依舊面無表情看著他,看他又作什么妖。

    凌霄:“就看屁股和腰,我跟你說,我身上這兩樣可都是極品,不信你摸摸�!�

    江苜瞪了他一眼,背過身不搭理他。

    凌霄手被綁了快一天,感覺很不舒服,都麻了,但是他也沒說讓江苜給他解開。他愿意配合江苜,順著江苜,但這不妨礙他在嘴上使勁調(diào)戲。

    凌霄:“你都把我綁起來了,真不打算對我干點什么?”

    “。。。。。。”

    凌霄:“你這捆綁的手藝不怎么樣,我電腦里有片,專門講捆綁的,你要不要看看?”

    江苜冷道:“不必,我不好那個。”

    凌霄:“那你好哪個?我都可以配合的啊�!�

    江苜:“麻煩你現(xiàn)在就配合一下,閉嘴行嗎?”

    凌霄:“哦~你對我的嘴感興趣�。恳残�,你來吧�!�

    江苜:“。。。�。。 �

    他猛得回頭,瞪向凌霄怒道:“你還不閉嘴,別逼我把你嘴巴堵起來�!�

    凌霄望向他兩腿之間,說:“拿那個堵嗎?”

    江苜一愣,被他的厚臉皮震驚了,接著氣急敗壞:“你要點臉行嗎?��!”

    凌霄發(fā)了一下午騷,沒多久就到了晚飯時間。

    工作人員送晚飯進來的時候,江苜再次拎著凌霄鉆進了被窩。

    工作人員進來放下餐盤,心里掀起了驚濤巨浪

    ,整整一天啊。。。

    江苜金槍不倒的人設(shè)算是立住了。

    整個別墅的工作人員現(xiàn)在都知道,江苜干了凌霄整整一天。

    所以,當(dāng)睡前牛奶送進來的時候,工作人員看到裹在被窩里疊羅漢的兩人,心里已經(jīng)麻木了。

    但是到底是心疼自己的老板,托盤上還十分貼心地放了一支藥膏。

    工作人員出去之后,江苜從床上爬下來,看到那支藥膏一臉困惑地問凌霄:“你哪里受傷了嗎?”

    “什么?”凌霄也有些困惑。

    “這藥膏干嘛的?”江苜問。

    凌霄看了兩眼藥膏的功效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他斜了江苜一眼,突然撲到床上,哭道:“完了,我的清白全完了�!�

    “什么?”江苜還是不明所以。

    凌霄哭唧唧用下巴指著那個藥膏,說:“現(xiàn)在大家都覺得我被你干了一整天,怎么辦吧?我的清白全沒了�!�

    江苜反應(yīng)過來那個藥膏是干什么的,一下就扔回桌上。

    “好了,這下我真得懶上你了。”凌霄收起假哭的表情,一本正經(jīng)道:“反正清白沒有了,要不咱們就來真的吧�!�

    江苜想讓他別鬧,結(jié)果一回頭就看到了他升旗的畫面。

    凌霄穿的是單薄的睡褲,所以那個反應(yīng)看起來格外明顯。

    “你。。。�!苯袤@疑了一下,但也沒表現(xiàn)太過激,只是轉(zhuǎn)過身,說:“快收起來�!�

    凌霄無語:“你當(dāng)這是雨傘啊,說收就收�!�

    江苜:“背九九乘法表,消得很快的�!�

    凌霄:“。。。。。。你試過?”

    江苜嗯了一聲。

    凌霄:“你什么時候試的?因為什么起來的?”

    江苜嘆了口氣,說:“早上,正常反應(yīng),急著出門�!�

    凌霄腦海里不禁浮現(xiàn)那個畫面,江苜大早上坐在床上背九九乘法降旗。想著想著他就忍不住笑了起來,完全無法抑制的大笑。

    江苜臉都紅了,咬牙道:“你笑夠了沒有?”

    他這么好心告訴他這個好用的辦法,他不感激就算了,還笑。

    這如同鬧劇一般的一天快要結(jié)束了。

    凌霄手被捆著,江苜也沒什么顧慮,喝完牛奶就和凌霄一起躺下了。

    凌霄看著窗外的樹影和淺淺的燈光,偶爾有飛蟲從窗前飛過。他知道,這個江苜很快就要離開了。

    凌霄:“你真不干我��?我跟你說,我還是個雛兒呢。你不上可吃虧了啊�!�

    江苜:“。。。滾蛋�!�

    凌霄:“我說你堅持什么呢?我這白送上門的你都不要,你還想要什么樣的?”

    江苜:“。。。。。。”

    凌霄:“說真的,藥都送進來了,不用就浪費了。”

    江苜嘆了口氣,問:“你對誰都這樣嗎?”

    凌霄:“哪樣?”

    江苜:“放蕩!”

    凌霄:“我只對你這樣�!�

    江苜不想理他,翻了個身背對他。

    凌霄望著他的背影,喃喃道:“我只對你這樣�!�

    江苜聽他的聲音,不知為何,從中聽到了深情款款和苦澀漣波。

    江苜喝了牛奶很快就昏昏欲睡,睡意朦朧之間,他似乎聽到身后人說了一句話。

    “江苜,很高興認(rèn)識這個時候的你,我叫凌霄�!�

    陷入睡眠前最后一刻,江苜朦朧想道,原來他叫凌霄啊。

    江苜睡著之后,凌霄起身出了臥室,找工作人員把他手上的束縛解開了。

    明天江苜醒來不知道是什么情況,到時候不好解釋。

    這可苦了工作人員了,他們都覺得江苜也太不是個東西了,把人干了整整一天,還捆起來不管。

    這是個人能干得出來的事嗎?真是個禽獸啊。

    可憐的江苜對此一無所知。

    凌霄第二天醒來,睜開眼三秒鐘,就一臉平靜地坐起來。然后望向江苜轉(zhuǎn)生石,哦不,望向椅子。

    果不其然,江苜坐在椅子上,一臉困惑且茫然。

    又到了開盲盒的時間了,凌霄無悲無喜,只剩麻木。

    江苜先開口,問:“你是誰?這是哪兒?”

    凌霄通過這句話可以判斷出,這是認(rèn)識自己之前的江苜。

    只要是那個時期之前的江苜,基本上就不用太擔(dān)心。這意味著眼前的江苜沒有攻擊性,沒有自殺傾向,也沒有對自己的抵觸心。

    凌霄:“這是我的島。你今年多大了?”

    江苜先是為前半句詫異了一下,接著就回答了他的問題,說:“我十六了。”

    啊,這個時候是江苜剛上大學(xué)的時候。

    江苜又問:“我為什么在你的島上?”

    凌霄想了想,說:“你中了我們公司的大獎,所以請你到島上游玩�!�

    江苜皺眉:“我沒有參與過什么抽獎活動,而且我是怎么過來的?我昨晚上還在宿舍睡覺,為什么醒來就到這了?”

    十六歲的江苜不好蒙啊,凌霄又想了想,問:“你認(rèn)識盛老嗎?”

    “盛教授?”江苜審視地看了他一眼,問:“你也認(rèn)識盛教授?”

    凌霄松了口氣,說:“嗯嗯嗯,我認(rèn)識。你等等,我去給他打個電話,讓他跟你說�!�

    凌霄說完,不顧江苜的反應(yīng),就沖出臥室去給盛老打電話了。

    沒一會兒,他回屋把通話中的手機交給江苜,江苜面露遲疑地接過了手機,說:“喂,教授?”

    盛老:“江苜,是我�!�

    江苜聽到熟悉的聲音,抬眼看了凌霄一眼,側(cè)身低聲問:“教授,我為什么在這個地方��?”

    盛老:“是我拜托這個朋友,請你去島上的�!�

    江苜:“為什么?”

    盛老:“我想讓你在島上住一段時間,幫我做一些田野調(diào)查,搜集一些資料�!�

    江苜聞言松了口氣,說:“好的教授,您能詳細說一下嗎?”

    盛老:“具體要求我還沒有整理出來,就這兩天我會發(fā)給你的�!�

    “嗯,好的。”江苜還有疑惑,問:“可是教授,為什么我一覺醒來就到這了?”

    盛老:“哦,是這樣的,島上交通比較閉塞,昨天正好有去的船,我就讓人把你捎上了。我說你啊,睡覺睡得這么沉,一路上都沒醒嗎?”

    江苜聞言有些不好意思,他這時候才十六歲,正是能吃能睡的年紀(jì)。

    掛完電話,江苜坐著思考了一會兒。到底是因為有盛老的緣故,他很快就放下了疑心。

    他問凌霄:“我該怎么稱呼你?”

    凌霄看著他,說:“叫我凌霄哥哥就好�!�

    江苜:“凌霄。。。哥哥�!�

    凌霄:“。。。嗯�!�

    江苜皺了皺眉,他為什么覺得這個人表情一下子變得好奇怪。

    江苜問:“你剛才為什么騙我說我中了獎?”

    凌霄一愣,說:“跟你開個玩笑?”

    江苜猶疑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江苜又坐了一會兒,突然有些著急起來,說:“不行,我晚上還得去打工呢�!�

    凌霄安撫他,說:“你知道老板的電話嗎?我讓盛老幫你請個假。”

    江苜只好把老板娘的電話給他了。

    凌霄假裝發(fā)了個信息,發(fā)完一抬頭,看到江苜有點悶悶不樂,就問:“怎么了?”

    江苜搖搖頭,沒說話。

    凌霄做出了猜想,問:“是不是因為打工請假會扣工資?”

    這個時間段的江苜,應(yīng)該挺缺錢的。

    江苜還是搖頭,說:“不是因為扣工資,盛教授人很好,他讓學(xué)生做事都會給補貼的。”

    凌霄問:“那是為什么?”

    江苜有些不好意思,過了許久才說:“我今天生日,老板娘答應(yīng)了我,晚上要給我煮生日吃的長壽面呢�!�

    凌霄聞言心臟劇痛,他忍著疼說:“你今天生日��?我也可以給你煮長壽面啊�!�

    然后這一整個早上的時間,凌霄就在廚房,拿了面粉和面、醒面,接著搟面條,給江苜做了一碗純手工的長壽面。

    等吃上面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十點了,江苜很有耐心地坐在餐桌前等著。

    這一碗長壽面,是用雞湯煮的,里面放了青菜,看起來樸素,但是香氣十分誘人。

    江苜吃面的時候,戳到了碗底藏的荷包蛋,問:“這個荷包蛋有什么寓意嗎?”

    哪有什么寓意呢?不過就是個普通的荷包蛋。凌霄心里有些發(fā)酸,江苜仿佛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卻連這個都不知道。是因為從來沒有吃過生日的長壽面嗎?

    凌霄想了想,挑了江苜愛聽的話說:“吃了這個荷包蛋,這一年都圓圓滿滿,家人都平安健康�!�

    江苜聽了果然很高興,把一碗面都吃得干干凈凈。

    作者有話要說:

    請問江苜同志,你對凌霄這個人的印象如何?

    江苜一臉嫌棄:“騷死了�!�

    第125章

    吃完面條,江苜起身要去洗碗,被凌霄攔了下來,說:“放在那吧,有人收拾�!�

    江苜不習(xí)慣這么被人伺候,還是要去洗。

    凌霄只好說:“你陪我聊聊天吧,我整天一個人在島上,很少有人能說話�!�

    江苜聞言,同情泛濫,于是坐回桌邊,準(zhǔn)備和他聊天。

    凌霄問:“你在哪里打工?”

    江苜:“小王燒烤�!�

    凌霄想起來了,江苜之前還帶他去過那家燒烤店,當(dāng)他也說了自己在燒烤店打工。當(dāng)時他沒問,這會兒卻有些好奇了。

    于是凌霄問他:“你為什么去燒烤店打工��?”

    江苜蹙眉:“那我能去哪?”

    凌霄說:“大學(xué)生不是都接家教嗎?”

    而且江苜還是燕大的,這種水平應(yīng)該被人搶著要啊。

    江苜表情有些不自在,說:“我接不到家教。”

    凌霄訝異,問:“為什么?”

    江苜抬頭看了他一眼,說:“他們覺得我太小�!�

    “太�。俊�

    江苜有些難為情,還有些委屈,說:“之前我還不滿十六歲。他們覺得我太小教不了,都不要我。”

    凌霄脫口而出:“我要你�!�

    江苜抬頭,問:“什么?”

    凌霄知道,這個時間段的江苜,因為接不到家教的工作而難過,于是他說:“我要你給我當(dāng)家教�!�

    “可是我最多只能教高三�!�

    凌霄:“我就是高三�!�

    江苜細細地打量他一會兒,似乎在猜測他的年紀(jì),最后還是有些不確定地問:“你今年多大了?”

    凌霄:“二十五�!�

    江苜有些驚訝還有些同情,問:“你年紀(jì)都這么大了,還沒考上大學(xué)��?”

    “。。。。。�!�

    江苜覺得自己嘴快了,連忙安慰他:“沒關(guān)系,范進中舉時已經(jīng)54歲了,你還年輕著呢?”

    凌霄表示,并沒有被安慰到。

    江苜又問:“你復(fù)讀幾年了?”

    凌霄算了算時間,說:“七年了。”

    江苜眼里的同情更重了,似乎想不通,為什么世界上還有這么笨蛋的人。

    江苜安慰他:“其實,你可能是不太適合國內(nèi)的教育機制。你家這么有錢,為什么不出國留學(xué)呢?”

    凌霄搖搖頭,說:“不行,我太笨了,出國可能活不下去�!�

    江苜了然般點點頭,說:“那你還是繼續(xù)參加高考吧。我給你補課,你現(xiàn)在的進度是怎么樣的?”

    凌霄不想把這寶貴的一天真的浪費到聽課上,于是說:“明天我們再開始吧,今天我?guī)闶煜な煜きh(huán)境,怎么樣?”

    江苜自然是沒有意見,點頭答應(yīng)了。

    這時,突然聽見窗外一陣震耳欲聾的嗡嗡聲。他們往窗外一看,之間外面起了一陣狂風(fēng),樹葉和碎草都被席卷到半空中。

    凌霄這才想起來,這是昨天叫的直升機到了。他望向一旁的江苜,突然生出一個想法。

    反正來都來了,他帶著江苜上了直升機,在小島上空盤旋了一圈。

    江苜畢竟這時才十來歲的心智,又是男孩子,對這些東西自然是很好奇的。

    從直升機上下來,江苜嘴里的“凌霄哥哥”叫得更加心甘情愿了。

    活動完,轉(zhuǎn)眼到了吃午飯的時間,江苜沒發(fā)現(xiàn),餐桌上的飯菜都是按照自己喜好做的,只覺得廚師手藝好,樣樣他都愛吃。

    吃完飯,江苜說想到房子周圍轉(zhuǎn)一轉(zhuǎn)。

    凌霄說:“我陪你吧�!�

    江苜拒絕了。

    凌霄只好讓他一個人去,然后自己在屋子里隔著窗偷偷瞧他。

    午飯時,島上下了一場不期而至的雨,很快就放了晴。此時藍天空如碧玉,白云絲絲,明媚的陽光照在水珠上,發(fā)出晶瑩剔透的光芒。

    江苜在屋外墻角下的草地上蹲著,彎著腰很認(rèn)真地再找什么東西。

    凌霄沒有驚擾他,只是隔一會兒去看看他。

    過了好大一會兒,江苜才從外面回來。凌霄見他手上拿著什么東西,綠瑩瑩的。

    “凌霄哥哥,送給你�!苯侔咽掷锏男【G葉遞給他。

    凌霄低頭一看,是一片四個葉子的四葉草。原來他蹲在墻角邊,是為了找這種稀有的四葉幸運草,然后送給自己。

    “苜蓿草就是幸運草�!绷柘稣f:“你這是把自己送給我了嗎?”

    江苜聞言一愣,似乎聽懂了他話里的曖昧,卻不知道該如何招架。

    他有些不好意思,坑坑巴巴道:“不是,沒有那個意思�!�

    然而他說這話的時候,耳朵都有些發(fā)紅了。

    凌霄收下了他的四葉草,并且問他:“怎么做能把它保存得最久呢?”

    江苜見他喜歡自己送的小禮物,心里生出了細小的愉悅,提議道:“你可以用它做書簽�!�

    凌霄點點頭,說:“那就做書簽。”

    凌霄領(lǐng)他進了書房,找了一本書,然后小心地把四葉草擦干鋪平,放進了書頁里面。

    任何人看到自己的禮物被如此慎重對待,都會生出感動的,更何況十六歲的江苜。他看著凌霄認(rèn)真的表情和動作,心想,這個人真溫柔啊。

    凌霄也發(fā)現(xiàn),江苜對溫柔的人最沒有抵抗力。這樣簡單的密碼,自己為什么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呢?

    他們度過了非常靜謐又和諧的一天。

    直到夜里,睡覺的時候。江苜問:“沒有別的房間嗎?”

    凌霄聞言一愣,看向他,問:“你不愿意和我一起睡嗎?”

    江苜有些遲疑,說:“我不習(xí)慣�!�

    凌霄說:“你看,這個床這么大,我們兩個睡,中間還有這么寬呢。”

    江苜還是猶豫。

    凌霄突然想起來,關(guān)于在慈烏鎮(zhèn)聽到的觀音誕的事。對于眼前的江苜來說,那件事才過去兩年多,他心里對成年男性仍然有陰影。

    可是凌霄自認(rèn)為自己這一天已經(jīng)取得了他的好感,于是又嘗試著說:“其實,我很怕一個人睡。”

    江苜有些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心想這個人明明這么大了,為什么還怕一個人睡?

    凌霄說:“我膽子特別小,怕鬼還怕黑,一個人睡的時候,老感覺床底下有人。之前都是媽媽陪我睡的,后來是保姆,可是保姆前兩天請假了。我這兩天都沒睡好�!�

    江苜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看著他似乎覺得他在撒謊,可是又覺得怎么會有人撒謊把自己說的這么慫?

    可能是確實對凌霄印象不錯,最后江苜還是答應(yīng)了。

    島上不知年月,時間一天天的過。凌霄和無數(shù)個時空里的江苜相遇,盡量滿足了他們的每一個愿望。

    凌霄有時候忍不住產(chǎn)生一點陰暗的想法,他有些感謝江苜的病。能讓他看到不同時期的江苜,能對這些江苜好。

    大部分時間里,江苜都是很好對付的。

    哪怕是他吵得最厲害要離開小島的時候,凌霄也能讓他冷靜下來。

    他只要對江苜說:“聯(lián)系直升機需要時間,最快明天才能到,我們睡一覺,明天就可以回去了�!�

    江苜一直都是個通情達理的人,他不會為難人。

    只要凌霄這么說了,他便不再吵鬧了。

    這個時候,再給他送上一杯熱牛奶。他一覺醒來之后,就忘記了昨天的事。

    凌霄不知不覺中,給江苜承諾了很多個明天,盡管江苜都不記得了。

    江苜時好時壞,精神碎得不像話,仿佛有人在他的腦子里肆意拼接剪輯他的記憶。凌霄每一天都無法預(yù)測,今天醒來的江苜是什么時候的他。

    有時候,真正的江苜也會回來。他記得林蔦,也記得自己生病了。

    他依然想死。

    在凌霄又一次攔下想要拿刀自殺的江苜后,他把江苜抱著困在床上。

    凌霄問:“江苜,非死不可嗎?”

    江苜無奈地笑了一下,問凌霄:“你知道精神病會遺傳嗎?他們都說我母親是個瘋子,也許我就是遺傳她的�!�

    凌霄抱著他,臉蹭著他的頭發(fā)說:“不是,你才不是,你是因為經(jīng)歷了太多事,一時有點想不開。盛老說可以把你醫(yī)好的,退一萬步講,你就算瘋了,我也要和你在一起過一輩子的。你別瞎想�!�

    “你讓我怎么想呢?凌霄。我們家三個人,一個是投河,一個是跳樓,還有我�!苯倏粗巴猓哉Z:“我最近時常在想,我會是什么死法。割腕沒死成,我還能怎么死呢?投河尸體會泡的好大,好難看的。跳樓的話,尸體太碎,也好難看�!�

    凌霄閉了閉眼。

    江苜轉(zhuǎn)了個身,把臉埋進凌霄的懷里,小聲說:“真的好難看,看的人都會受不了的。”

    凌霄聽到他說的這個話,心里涌上無邊的悲痛和酸楚。

    面對兩次至親的離去的江苜,在看到親人慘死時的尸體時,是怎么樣的心情,那么在乎家人的江苜,可是偏偏又以那樣慘烈的方式失去家人。

    凌霄拼命想讓他生出生的希望,說:“與其想自己怎么死,你為什么不想想自己怎么活呢?你看看我,江苜,我一直都在呢。你也不是萬念俱灰,非死不可不是嗎?”

    江苜沒有回答,只是說:“如果有來生,凌霄,你好好追我吧。不要像現(xiàn)在這樣,直接把我打暈扛回家,太粗暴了。你怎么能那么對我呢?”

    他的臉貼著凌霄的胸口,聽著那沉穩(wěn)的心跳,好像帶著埋怨一樣輕聲說:“你那時候怎么忍心那么對我呢?”

    凌霄心里涌上海水一樣的悲傷,他強忍住窒息的感覺,說:“我這輩子也可以好好追你。等你好起來了,你就當(dāng)不認(rèn)識我。我也像第一次認(rèn)識你一樣,這次我一定會好好的追求你�!�

    凌霄的手在江苜背上輕輕摩挲,不敢用力,仿佛怕把他弄疼弄皺。

    “這個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江苜不知在問誰,聲音悶悶的帶著濕氣。

    凌霄感覺自己胸前好像被打濕了,小小的一片。

    那是江苜的眼睛在凌霄胸口,下了一場潮濕溫?zé)岬男∮辍?br />
    作者有話要說:

    還是要死,怎么辦呢?

    第126章

    江苜再一次忘記了自己生病的事。

    他的主意識大部分時間里都在沉睡,只感覺自己做了好多好多的夢。

    夢里他總會去到一個小島上,島上有一個很溫柔的人陪著他。他一遍遍夢回過去的舊時光,而那個人總是一直陪著他,所有艱難的、痛苦的、恐懼的時刻,一直在他身邊默默陪伴。

    因為那個人,他仿佛覺得自己人生中的缺憾,都被盡數(shù)填平了。

    這就是美夢嗎?

    一直以來只會做噩夢的江苜心想。

    這天,江苜隨著白云浮浮沉沉,晃晃悠悠之間,來到了另一個非常陌生的小島。

    那是一座陽光明媚的小島,空氣清新,土地濕潤。島上野草柔軟,隨著風(fēng)滾出波浪。遠處海浪的聲音節(jié)奏緩慢,適合沉思。

    江苜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來到這個地方,他遲疑著在島上亂逛,他想去找那個很溫柔的人。

    可是他逛了很久都沒有找到。

    不知不覺間,他走到距離海邊不遠的草地上,看到草地上有許多許多的兔子。它們安安靜靜,如同散落在綠布上的珍珠。

    “哥�!�

    江苜回頭,然后他第一次在夢里,看到了完整的林蔦。

    沒有破碎,沒有鮮血。

    完完整整,干干凈凈。

    江苜看著他,沒有任何一個時刻比現(xiàn)在更清楚這是一場夢,可他希望自己不要醒。

    林蔦穿著白襯衣黑褲子,懷里抱著一只雪白的兔子,兔子的毛又白又蓬松,紅寶石一般的眼睛在陽光下熠熠發(fā)光。

    他站在陽光下,臉上掛著溫柔的笑,笑里有細小的光在跳躍,他問:“哥,你從臨江回來了?”

    江苜暫時還沒找到自己的聲音,于是只能點點頭。

    “那些壞人被你抓到了嗎?”林蔦又問。

    “抓到了,全都抓到了�!苯僬f。

    “我就知道�!绷质\還是笑,他抱著兔子沿著鋪滿野花的小路往前走。

    “小蔦,這是哪里��?”江苜跟著他問,眼睛觀察四周。

    這里看起來怪極了,樹上結(jié)出的不是果子,而是金黃焦香的面包。小河里流的也不是水,而是濃郁香甜的牛奶。

    “這是兔子島啊�!绷质\轉(zhuǎn)頭看他,笑著說:“哥,你不記得了嗎?兔子島。”

    一陣風(fēng)吹來,把眼前的畫面吹散了。一個眨眼之后,眼前是一間破敗的房屋。

    江苜認(rèn)得,這是自己的幼年。

    母親沒死,林蔦沒死。

    房屋雖然逼仄又狹小,燈光也昏沉,可是他們?nèi)齻還在一起。

    江苜看過去,覺得也只有這樣的畫面,當(dāng)?shù)闷稹芭蠝刎殹彼膫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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