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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周圍一片嘩然,尖叫聲驚嘆聲響徹整個藝術(shù)館。

    “Wow,they

    are

    lover!”

    我的腦子嗡嗡作響,徘徊著逃離他之前,他那句“否則”。

    “秦染老師,你的這位新繆斯和你是戀人關(guān)系嗎?”

    近處有好奇的聲音詢問。

    “您已經(jīng)放下明先生了嗎,那位您的前任繆斯?據(jù)我所知,您和他曾經(jīng)是戀人,您為他去世消沉了整整一年�!�

    腰后的五指驀然緊縮。

    我魂不守舍的朝旁邊瞥了一眼,想看是誰在提這個要命的問題,那竟然發(fā)現(xiàn)是個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年輕記者,手里的話筒都舉了吞赦那林的鬢邊,而她的身后,還跟著舉著攝像機的攝影師。

    “我們是什么關(guān)系,染染?”

    吞赦那林渾不在意媒體的關(guān)注,也顯然不知道那話筒和攝像機是什么,可他低沉而冷冽的聲音,卻被話筒擴大了數(shù)倍,足以讓整個人藝術(shù)展乃至網(wǎng)絡(luò)上的人全都聽得一清二楚。

    我不喜歡媒體,但媒體卻很關(guān)注我,明洛去世的時候上了熱搜,我不敢想今天這一出,會對我的藝術(shù)生涯造成什么影響。

    尖銳的耳鳴卷土重來,我的腦子麻了,嘴也木了,不知該怎樣應(yīng)對這樣尋常人一生也不會遭遇的情況我竟然被一個非人的恐怖存在,在媒體面前逼問著,和他的關(guān)系。

    我發(fā)著抖,搖著頭,腰后的手順脊柱而上,扣住了我的后頸。冰冷的唇自我耳畔離開,我看見吞赦那林系著蒙眼布的臉微側(cè)。

    對著身后,一字一句道:“我們成婚了,是夫妻�!�

    喧嘩聲爆炸。

    吞赦那林是個瘋子。

    不,他不是人,根本不能以常人的理智評判。

    “你們聽見了嗎!國內(nèi)同性婚姻法一年前才剛剛通過,但還未被社會廣泛接受,作為國內(nèi)藝術(shù)界的頂尖青年畫家,秦染老師超然大膽,敢于突破傳統(tǒng)觀念,可謂是走在了時代前沿!”

    “前任才剛死沒多久就結(jié)婚了,有點渣吧.....”

    “你懂什么,有些搞藝術(shù)的背后也有金主,瞧瞧門外那輛車!”

    我要瘋了。這一切超過了我能承受的極限。

    “是我抱著你,還是你自己跟我走?”他耳語低問。

    “去,去哪?”

    “你說不作數(shù),那在你們城里,我們也成一次婚。我雖不懂你們的許多規(guī)矩,但卻聽說,這外邊城里,男子間亦可成婚�!�

    “你.....你瘋了.....”

    “你若不允,我便不寬赦這些冒犯我的人,全都罰成尸奴,到了今晚,他們便會乖乖的自行赴死,沒人能發(fā)現(xiàn)異狀。”

    他語氣平淡,卻透著可怕的篤定與威懾。

    我相信,這絕非恐嚇。

    畢竟我親眼見過,那些林海里的尸奴,也親眼見過,他是在怎樣在瞬息之間,吃盡了那診所里數(shù)十個荷槍實彈的人。

    該怎么辦?

    我忽然想起家中床底那莫唯寄給我的土壇。

    雷擊木,離火土,萬邪不侵,能幫到我嗎?

    “那,回,回我的家.....城里結(jié)婚,需,需要戶口本。”

    “好。”

    “你,你放開我,我不跑,我跟你走�!�

    吞赦那林放開我的腰,牽起我一手,側(cè)仰起頭,似乎望向了那幅畫。

    停駐片刻后,他才沉聲道:“我很喜歡�!�

    我像個傻子一樣被他牽著,在無數(shù)人的矚目中走下樓梯。

    到了門外,我便一眼瞧見了一輛嶄新的黑色保時捷,毫無規(guī)矩的停在藝術(shù)館廣場的中心,這才明白那些人議論的來由。

    “你....你哪來的車?”我牙關(guān)打戰(zhàn)。

    他搖了搖頭,牽著我來到車前:“我不懂,遣渡官找人去換的。我的貢品,過去很值錢,如今在你們城里,也很值錢。”

    透過擋風(fēng)玻璃,我看見駕駛座上直挺挺坐著個臉容慘白,面無表情的男人,顯然是個尸奴,好端端一輛保時捷,頓時就像了靈車。

    吞赦那林拉開后車門,眼前一片璀璨,我瞪大了眼后座上,竟然大剌剌的擺著一大箱子未經(jīng)打磨的珍稀礦石,紅瑪瑙、青金石、蜜蠟、孔雀石這些便不提了,可里邊還混著大塊大塊的翡翠和碎金。

    我雖也能掙錢,從小也算是錦衣玉食,可也沒見過這種陣仗,頓時呆在了那兒。這一箱子,足夠一家子一輩子不愁吃喝了。他是把他的那些貢品,他的全副身家都搬過來了嗎?

    “我聽說你們城里,成婚也要彩禮。之前,我沒備,現(xiàn)在補。”

    被他推進車里,我像個傻子一樣看著那箱貢品。我原以為他是山高路遠,找不到這兒,原來這幾天,是去準備這些去了。

    “你若不喜歡,我去換成顏料和畫材,或是銀票,自己買也可以�!�

    身子一輕,吞赦那林將我抱到腿上,摘下了蒙眼布,露出他那雙血紅的眼眸。我被他看得一瑟縮,便被扣住了后頸。

    “這城很大,路途遙遠,我找你,也費了些時間�!北涞氖致涞轿业奈覆浚斑@幾日,吃了藥嗎?還疼不疼?”

    我發(fā)著抖,點了點頭。

    “這處,也好些了嗎?”

    臀后一涼。我彈跳起來,被死死按在他懷中,又撥浪鼓似的搖頭。

    “沒,沒好�!�

    “那日,是我惱了,沖動。以后,我會注意些。”

    還有以后?我又羞恥又恐懼,抖得愈發(fā)厲害了。

    臉頰被他手背摩挲了一下:“那日我說了,要你等我。你膽子倒大,出門便跑,如今見了我,又嚇成這樣,真是只小狐貍�!彼曇粑�,在我耳邊輕聲問,“就沒想過,我日后.....會怎樣罰你?”

    我打了個哆嗦,又被他抱緊了些。

    “無事,左右我們成了婚,來日方長。”

    車一路開到我家樓下,進了電梯,我老老實實按了11樓,沒打電話叫保鏢叫了保鏢也沒用,無非只是送人頭。可電梯門一開,還是有個魁梧的保鏢迎上來:“少爺,您回來了?”

    我靠,別來送人頭��!

    我沒來得及開口,便見吞赦那林摘下了剛系上的蒙眼布,只與他對視了一眼,那保鏢便瞳孔放大,僵立在了那兒。

    “去。”

    只這一聲,保鏢像丟了魂一樣,面無表情地朝電梯里走去。

    我這次意識到,為何村寨里那些人不敢看吞赦那林的臉只看一眼便能攝魂,可為何.....為何對我不起效?

    難道是什么傳說中的瞳術(shù),他要刻意施用,才能控制人心神嗎?

    用指紋開了鎖,我看向臥室:“你,你在這我等我,我去換身衣服,拿戶口本,和你去結(jié)婚。家里,我跑不了�!�

    手一松。

    我走進臥室,把門一鎖,就立馬爬進了床底,摸向那裝著雷擊木人偶的泥壇子,可摸到樹枝一般的東西,我打開手機,一眼看到那壇子的狀態(tài),登時一愣

    才一天時間,那壇中人偶便如同盆栽一樣生出了枝椏,壇身已經(jīng)四分五裂,里面露出的粗壯根莖深深扎入了木地板里。

    “咔噠”,門開了。

    我抖抖索索地縮到床底最深處,希冀這雷擊木人偶能庇護我。

    “嗒”,“嗒”,鑲著孔雀石的靴子來到床的側(cè)面。

    42

    ?

    同居之始

    ◎紅艷的嫁身映入他紅瞳里,灼如野火◎

    我抖抖索索地縮到床底最深處,希冀這雷擊木人偶能庇護我。

    “嗒”,“嗒”,靴子來到床的側(cè)面。

    “我警告你,我這里有道士送的雷擊木人偶,鎮(zhèn)鬼驅(qū)魔,萬邪不侵,我不想傷你,可,可是我們?nèi)四馔荆菦]有結(jié)果的!”我揚高聲音,壯著膽子,“快走吧,吞赦那林!”

    話音未落,腳踝猛然一緊,我就被拖了出去。

    “啊啊啊”我魂飛魄散地大喊著,下一瞬,人就落到了床上,吞赦那林雙臂將我鎖在身軀下方,宛如兀鷲將獵物捕獲。

    “雷擊木人偶?”他在我耳畔低道,“那是我的另一份彩禮�!�

    我心里咯噔一下,徹底愣住了,臉頰被他捏了捏。

    “染染......本來,我還沒那么容易找到你在哪�!�

    我又傻了。

    “怎么會”

    把這樹根人偶寄給我的是他?

    可是明明是莫唯找我要的地址難道前幾天是他在假裝莫唯和我聊天?可明明莫唯和我視頻過我不可置信地睜大眼,呼吸凝滯,該不會莫唯也被他控制,成了尸奴吧?我把他害死了?

    恐懼與愧疚涌上心頭,我呼吸都局促起來:“莫,莫唯呢?你把他怎么了?”

    捏著我腮肉的手指緊了一緊:“分離數(shù)日,才見到你新婚夫郎,你開口就是問他人如何?倒是真的一點也不想我?”

    他一提夫郎這個詞,那一夜不堪回首的記憶頓時卷土重來,我渾身緊繃,蜷成一團,往后縮去,背抵上床板,退無可退。他要是個人,我有千百種法子治他和自衛(wèi),可他偏偏不是,壓根不受人類法規(guī)的制約,人類的兵器力量也無法與他對抗。落到了這樣的存在手里,誰能幫我,誰能救我?報警有用嗎?警察能對付得了他嗎?

    我無助地心想著,抖抖索索地摸出大衣兜里的手機,開始胡說八道:“我警告你,吞赦那林,我已經(jīng)報警了,超自然現(xiàn)象特別行動組聽說過沒有,別以為,你不是人,就能在人類社會橫行霸盜為所欲為,我們的人民警察里也有專門斬妖的,他們可都是道行高深的道士!”

    “是嗎?”他淡淡道,“那我倒真想會會,我的尸奴中,若能多幾個道士,也是件十分長臉的事,正好,我亦有些餓了�!�

    我掃了眼手機,有十來個未接來電,調(diào)到撥號頁面,我卻遲遲不敢按下去,抬眼看去,那雙紅瞳眼神沉靜地盯著我的手機屏幕他是真的無所忌憚,一點也不怕我報警。我要是報了警,可能就相當(dāng)于給他點了個外賣。遲疑間,連手機帶手都被他不輕不重地握�。骸拔业娜救�,真是心善,不敢叫人上門來給我投食,那我便只好吃你了�!�

    我知道他說的此“吃”非彼“吃”,但于我也是一般的恐怖。

    我又羞又懼,攥著腰間皮帶和襯衫前襟:“你放過我好不好.....我不該冒犯你,不該招惹你,我要知道您老人家是誰,絕對不敢糾纏.....”

    “晚了�!彼茏∥业南掳�,“你對我說的話,我都記住了。”

    “忘,忘掉,也,也不是很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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