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董寧更適合跟你同桌�！�
方楚熙眨眨眼:“那我就要換嗎？”
陸云川一時沉默。難道不是嗎？
“我想和你做同桌，不可以嗎？”方楚熙笑了起來，“如果覺得跟我同桌學習不舒服，你也可以去跟老師提出換位�！�
陸云川:“我不是……”
“不是什么？”方楚熙看著他。
陸云川的聲音一時堵在了喉嚨里。是啊，不是什么？
他明明就很煩方楚熙之前的存在，但一想到他選擇主動遠離方楚熙，這種煩躁感卻又強烈了幾分。
沉默片刻后，他轉(zhuǎn)過頭:“隨你�！�
方楚熙笑意依舊:“哦�！�
他繼續(xù)低頭做數(shù)學，陸云川卻在旁邊開始了思緒翻飛。他忽而想起，那天方楚熙對他說，出自個人意愿，他也很關(guān)心他。
現(xiàn)在拒絕換位，也是“個人意愿”。
方楚熙為什么對他有這種情感，他想做什么？難道……他跟陸云明有關(guān)？
陸云川心中微凜，下意識看向旁邊的方楚熙，卻見少年正認真地跟后座的董寧講一道語文題，在教室白色燈光的籠罩下，他睫毛低垂，瓷白色的臉龐上落下兩道柔和的陰影。
……不可能的。
陸云川心想，這么干凈的人，不可能跟陰溝里的爛泥有關(guān)系。
而且，這么為他人著想的性格，也不會只對一個人好。方楚熙或許是對別人好習慣了，才會關(guān)注他的一舉一動。
一定是這樣的。
陸云川如是想著，然后不動聲色地把手里的英語單詞翻了一頁。
方楚熙瞥到了一眼什么，好心提醒道：“你的詞書拿反了�！�
陸云川：“……”
陸云川：“哦�！�
-
半個月后，是一中校慶。
這是高三最后一次參加活動的機會，盡管表演節(jié)目是俗氣無比的合唱，但一班上下還是昂首以盼，每天都期望著下一節(jié)課就去活動室排練摸魚，從能把人淹沒的卷子里暫時逃離片刻。
方楚熙提前來了排練的禮堂，并且組織著其他幾個班干部幫忙搬來了幾箱水，準備一會兒分發(fā)給排練的同學。
這種群體活動基本都是強制全員參加，陸云川再孤僻，也得不情不愿跟過來，站在最后排充當一個莫得感情的湊數(shù)背景板。
方楚熙作為一班門面擔當，跟文藝委員并排站在最前方，萬眾矚目。陸云川在排練時閑來無事，目光就不自覺地落在那道挺拔的身影上。
白襯衫把他瘦削的身影勾勒出棱角，腰部扎入下方的西服褲里，勒出纖細的腰部，稱不上跟女生一樣細，卻也像是一抱就能握住。
陸云川忽而被自己的這個想法驚了一瞬，隨即收回目光，皺了皺眉。
排練半小時后，暫時休息。方楚熙領(lǐng)著兩個班干部，割開旁邊的箱裝礦泉水，一瓶瓶分發(fā)給其他同學。
陸云川默不作聲地跟在了方楚熙發(fā)的那一排后面，來找方楚熙領(lǐng)水的人明顯更多，前面的人頭攢動，一聲聲“謝謝班長”此起彼伏。
他看見方楚熙面前逐漸變得空落落的箱子，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當前方最后一個人離開，輪到他時，方楚熙的手探入箱子里，摸索兩下，隨即有些抱歉的一笑：“我這里沒有了，你找體委拿吧�！�
體委就在旁邊兩三米的地方，按說一轉(zhuǎn)身的功夫就能到，但陸云川的胸口里卻莫名涌現(xiàn)出一股不悅來。
他沉默幾秒，轉(zhuǎn)過身：“嗯�！�
從體委那里拿到水，陸云川擰開瓶蓋灌了幾口，卻怎么都覺得這水難喝的要死。
他一回眸，看見方楚熙正在跟別人說笑著，同時拿起一瓶礦泉水，“咕咚咕咚”灌了小半瓶下去。一滴水沿著他紅潤的唇畔滑落，似乎滾到了突起的喉結(jié)上，又立即順著脖頸的曲線隱沒在白襯衫的領(lǐng)口里。
陸云川恍惚一瞬，隨即反應過來什么，移開了目光。
不遠處，方楚熙擰緊了瓶蓋，余光不動聲色地在陸云川身上路過，隨即彎起眼角。
看什么呢，小孩兒。
排練結(jié)束的時候，恰好也到了晚飯的點，一班人三三兩兩準備去食堂吃飯。方楚熙臨時被趙老師委托了個事情，但之前的水還剩了大半瓶沒喝完。
本著不浪費原則，方楚熙抬眸看見人群最后的陸云川，想起他基本不在飯點去食堂，便叫住他：“陸云川，你能幫我把水帶回去嗎？”
這是這么多天以來，方楚熙頭一次對他提出請求。
陸云川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的董寧已經(jīng)舉起胳膊：“班長我回教室啊，我?guī)湍銕О��！?br />
說著他就伸出手，準備去接方楚熙手里的礦泉水瓶。
但還沒等他的手指觸碰到，一只修長有力的手就已經(jīng)先一步抓住了瓶身，毫不猶豫地接了過去。
“我?guī)湍�。”陸云川道，順帶冷冷瞥了一眼旁邊的董寧，轉(zhuǎn)身就走。
董寧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這是什么情況？
方楚熙笑了笑，沒說話，轉(zhuǎn)身去趙老師的辦公室。等他辦完事情，又在食堂吃完飯回到教室，已經(jīng)接近晚自習的時間。
陸云川在桌前戴著耳機看物理題，方楚熙看見他面前的桌上擺著兩瓶水，想也不想拿起其中一瓶：“謝了�！�
“等……”陸云川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見方楚熙已經(jīng)擰開瓶蓋，緋紅瑩潤的嘴唇含著瓶口，喝下去了好幾口。
白皙的脖頸上，喉結(jié)上下滾動，陸云川想說的話頓時重新咽回肚中，腦海嗡嗡作響。
方楚熙喝的，是他的那瓶水。
等方楚熙重新放下瓶子，才注意到他的神色，頓時明白了什么：“這是你的？”
陸云川抿了下唇，便見方楚熙問：“你介意這個嗎？”
大家都是男的，有什么介意的。
陸云川本想這么回復，可看見方楚熙的眼睛，他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滿腦子都是少年微張的、紅潤潤的唇。
幾秒后，他嗓子微啞：“沒事�！�
方楚熙應了一聲，隨即在他身旁坐下：“回來賠你一瓶水，我不知道你介意，抱歉啊。”
陸云川皺起眉：“我不介意�！�
方楚熙愣了愣，隨即笑道：“那最好。”
陸云川的神色微頓。
什么最好？為什么不介意最好？
可方楚熙已經(jīng)低頭翻開了課本，他知道這個話題已經(jīng)揭過去了，只能獨自陷入百思不得其解的頭緒之中。
平生第一次，陸云川體會到了對一個人摸索不透的滋味。
-
次日傍晚，方楚熙在食堂吃飯的時間，一個人提著一小袋東西，去了教學樓后面。
他是這兩天才注意到這里有一只看起來只有三四個月大的小白貓，不知道是不是從校外跑來的，虎頭虎腦的樣子像極了湯圓。
他那天見這只小貓餓得面黃肌瘦，順手喂了點小賣鋪買來的小魚干。小貓很親人，他便趁著昨天放學，專門在校外買了點貓糧和貓條凍干，今天拿來喂給小貓。
教學樓后是荒草叢生的泥土地，基本沒有人會過來，最里面還零散著有點舊沙發(fā)之類的雜物，小貓就躲在舊沙發(fā)下面。方楚熙把貓糧撒在舊沙發(fā)前，又把貓條拆開擠在地上，沒過一會兒，小貓就探頭探腦地跑了出來，搖搖晃晃跑到大餐面前，埋頭猛吃。
方楚熙不知道這個夢什么時候能醒，但他還是按照自己的習慣，在夢里也對路過遇見的小動物施以援手。
“要不給你找一個領(lǐng)養(yǎng)吧，風吹日曬的，小可憐，”方楚熙撓撓他的腦袋，小貓就抬頭去蹭他的掌心，“順便給你準備一套絕育套餐……進東廠以后，榮華富貴在等著你呢。”
小貓：“喵喵？”你說中國人不騙中國貓。
“……你都是這么騙貓的？”
一道聲音從背后傳來，方楚熙一愣，抬起頭：“陸云川？”
陸云川的目光落在他面前的小白貓上，頓了頓，隨即轉(zhuǎn)過頭：“我在這里背書�！�
方楚熙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一處能攀爬上去的墻頭，頓時不知該說些什么。跑到這里背書，陸云川也是會找地方。
他忽而想起陸云川當初的應激反應，心思一動，試著問：“既然遇見了，要不要也試試喂一下？”
陸云川面色一凝，立即轉(zhuǎn)了身：“回了。”
“陸云川！”方楚熙在他身后喊，“明天來喂貓嗎？”
陸云川沒說話，步伐逐漸加快。
第二天，方楚熙按時來到小貓的窩前，果不其然沒有看見陸云川。
但當他起身準備離開時，忽而看見不遠處的墻角下，有一本小小的單詞冊子。
似乎是誰急著離開，不小心落在這里的。
他愣了愣，隨即彎起眼睛。
第三天，方楚熙繼續(xù)來喂貓，還在手心里剩了根貓條。
在拆開之前，他忽而轉(zhuǎn)過頭，猝不及防地跟墻頭上的陸云川對上視線。
“要不要試試？”
他晃晃手里的貓條。
偷看被抓包的陸云川：“……”
僵持幾秒，陸云川扭過頭，跳下墻：“算了�！�
方楚熙望著他的背影：“小白很親人的，你喂了貓條，它還會舔你的手心�！�
片刻后。
別扭的男高中生拿著拆開的貓條，蹲在舊沙發(fā)前，看著狼吞虎咽的小白貓，一時就有些想不明白。
事情怎么會發(fā)展成現(xiàn)在這種狀況呢。
第78章
番外一·穿回高中（3）
喂貓的第七天，
方楚熙終于不是一個人前來。
陸云川從一開始的別別扭扭，到后來的光明正大，現(xiàn)在已經(jīng)會在晚飯前的最后一節(jié)課下課時，主動幫他提起裝著貓條的袋子。
“我對貓沒什么感覺，
”陸同學皺著眉，
“就是餓死了挺麻煩的�！�
方楚熙：“幫我把貓條剪開。”
陸云川行云流水地從袋子里摸出剪刀，
咔嚓打開一個貓條遞給他，又自己打開一個擠在小貓咪面前。
方楚熙眼底含笑，
嗯，
對貓沒什么感覺。
現(xiàn)在是秋天，京城的溫度還算適宜，
但下個月開始就要降溫了。方楚熙決定在降溫之前，替小白貓找到領(lǐng)養(yǎng)，
并且提前聯(lián)系寵物店，把貓貓拐過去做了驅(qū)蟲和身體檢查，一切都健康。
寵物店的寄養(yǎng)費用還是挺高昂的，方楚熙有點奇怪為什么夢里不能想什么有什么，還要找借口跟家里多要些零花錢。但陸云川在他打電話之前，直接掏出一張卡，
刷了小貓打疫苗和暫時寄養(yǎng)的所有費用。
“之前的貓條都是你買的，
”他淡淡道，
“這次我來�！�
方楚熙看了他幾秒，隨即彎起眼眸：“同桌，你人還是挺好的嘛�！�
陸云川沒說話，扭頭看向旁邊，卻莫名因為方楚熙這一句夸而有點心頭滾燙。
他們是趁著傍晚吃飯的功夫把小貓送去了寵物店，回學校時，
晚自習已經(jīng)開始半節(jié)課。
傍晚時分，校園里只有教學樓亮著光。去高三樓的路上要經(jīng)過一片籃球場，按說這種時候應該沒有什么在，但不遠處黑漆漆的籃球場之中，卻有幾道身影正湊在一起，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方楚熙無心關(guān)注，腦海里想的都是今晚的學習任務。但在經(jīng)過那里時，他忽而聽見一道顫巍巍的聲音：“我……我真的沒錢了……”
是學委的聲音。
方楚熙的腳步驟然停住，陸云川跟在他身側(cè)轉(zhuǎn)身，皺了下眉：“你要過去？”
“幫我去喊老師，”方楚熙低聲道，輕輕推了一下他的后背，接著便一路走上前，站在了那群人身前，“學委？怎么在這兒呢，今天輪到你幫忙看紀律吧？”
籃球場晚上的燈一般都關(guān)著，方楚熙只能借著遠處的一盞路燈光，勉強看清另外幾個人似乎是外班臭名昭著的混混。
“一班的班長？”對方立即認出了他，然后笑著摟住了學委的肩膀，“不好意思啊班長，你這同學欠了我們點兒錢，所以才過來單獨找他聊聊……班長應該不介意吧？”
“聊天可以找沒有課的時間，大家都高三了，晚自習的每分鐘都很珍貴，”方楚熙淡淡笑道，“不如先讓我同學回去，有事我們放學再說�！�
見他勸不走，對方的語氣冷了下來：“班長，你最好還是回去學你的習�！�
“我說了，要跟我的同學一起回去。”方楚熙紋絲不動。
幾秒鐘的安靜后，對方忽而拽起方楚熙的領(lǐng)子，抬起拳頭。
電光火石間，一道黑影猛地踹到了他的肚子上，那人踉蹌兩步坐倒在地，方楚熙則被一道有力的臂膀護住腰間，穩(wěn)穩(wěn)站住了。
陸云川在不遠處看得心火直冒——這人讓他去叫老師，還以為渾身上下有多大的能耐，結(jié)果就這？
風一吹就倒的體質(zhì)，怎么敢來挑釁小混混的。
方楚熙一站穩(wěn)，不等其他幾個混混回神，猛地推了一把學委：“跑！”
學委頓時原地起飛，方楚熙也反手拉住陸云川的手，拔腿就跑。
陸云川都被他這眼疾手快的速度看懵了，他本來還想借著機會發(fā)泄一下最近心中無名的憋屈，誰知卻一轉(zhuǎn)頭就加入了逃亡大軍。
身后幾個混混一下子被拉開幾米遠，對方頓時回過神來：“我草，追�。 �
耳邊是呼呼的風聲，唇齒間蔓延出淡淡的血腥氣，方楚熙記得高中時自己確實不太擅長體育，卻沒想到跑了一段路就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他忽而看見操場邊緣有一道開著門的房間，想也沒想，拽著陸云川就悶頭沖了進去，反手關(guān)門鎖門一氣呵成。沒過幾秒，外面?zhèn)鱽硖唛T叫罵的聲音，過了好半天才逐漸消失。
方楚熙猛地松了口氣，回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這是學校的體育器材室，借著月光能看見周圍零散堆著的深綠色墊子與一框框的籃球。他隨便拽了個墊子坐下來，氣息依舊斷斷續(xù)續(xù)：“我們……就在這里，待一會兒吧。他們肯定不會一直等下去的。”
陸云川摸索到了器材室的燈。暖黃色燈一打開，四周頓時明亮起來，方楚熙的模樣也驟然清晰。
膚色白皙的少年半張著唇，胸口上下起伏，輕微的喘息聲在靜寂的空氣里像是小貓的爪子，一下下?lián)显陉懺拼ǖ亩ど稀?br />
片刻后，他收回視線，道：“剛剛不用跑的�！�
方楚熙直接躺在了墊子上，聞言笑了笑：“知道你打架厲害，但這種時候不是用來逞英雄的，還有不到一年就高考了，萬一你出了什么事情，怎么辦�！�
陸云川皺了下眉：“那你自己呢？”
方楚熙愣了愣，他自己……無所謂呀，畢竟這只是他的一個夢，他肯定不會出事的吧。
這種話他當然不能對陸云川說出來，于是他的沉默引起了陸云川的不滿：“你連躲拳頭都不會，就敢沖上去跟那幾個人對線？你是不是覺得什么人都比你自己重要？”
“不是啊……”方楚熙有點郁悶地揉了揉鼻尖，“但這種校園暴力，肯定不能直接無視啊。”
“那你沖上去的時候，考慮過你自己的安全嗎？”陸云川冷冷盯著他，“你明明也是高三，明年就高考�！�
方楚熙眨眨眼睛，忽而明白了什么：“哦�！�
“你在關(guān)心我�！�
陸云川頓時啞火。
少年下意識后退一步，背脊抵在了器材室的墻上，還不自在地轉(zhuǎn)過了頭：“關(guān)心？誰關(guān)心你？”
方楚熙從墊子上坐起來，笑瞇瞇地看著他：“你啊。”
陸云川咬咬牙：“……我就是看不慣你這種樣子。”
方楚熙唇角噙著笑意，盤腿坐在墊子上，點頭：“我收到你的關(guān)心了。”
陸云川：“……”
陸同學的耳朵尖莫名有點燥得發(fā)燙，他立即轉(zhuǎn)過身，抬手摸向器材室的門：“外面沒動靜了，我看一眼……”
他以極快的速度開鎖推門，然而推了好幾下，鐵門依舊紋絲不動。
沉默幾秒后，陸云川轉(zhuǎn)過身：“這扇門……是可以從外面鎖上的？”
方楚熙的笑意頓時僵住——該死，被那幾個人擺了一道。
器材室除了折扇鐵門，就只有兩道高高的窗戶，然而位置很高，并不利于攀爬。陸云川低低罵了一聲，后退兩步肌肉繃緊，猛地向前助跑，像頭矯健的小獵豹一般跳了起來，雙手攀住了窗臺沿。
然而下一秒他就不得不落回原地，窗臺沿太窄，還不到成年人半個手掌大小，根本無處借力。
方楚熙想試著找找四周能夠墊腳的東西，然而看了一圈都沒有合適的，器材室的墊子似乎被借出去了不少，只剩了兩三個，完全不夠用。
他正冥思苦想著，陸云川卻直接走到了他身邊：“你來。”
方楚熙：“嗯？”
幾分鐘的討論后，方楚熙看著蹲在自己面前的陸云川，不禁有些緊張。
他走上前，小心翼翼地跨坐到了陸云川的肩頭，被他抱著兩條腿扛了起來。
方楚熙的心神一晃，下意識抓緊了陸云川的手。他從五歲后就沒嘗試過這種舉高高的游戲，突然被扛起來時，幾乎是手足無措的，但一想到下方的人是陸云川，他的心情又莫名安定了幾分。
陸云川毫不猶豫地起身，即使扛著一個人，少年的身形也穩(wěn)穩(wěn)當當，看起來沒有絲毫的費力感。他甚至還有空吐槽：“平時零食也沒少吃，怎么這么輕�！�
方楚熙：“……”
他干脆無視下方的男高中生，專心致志地去摸頭頂?shù)拇皯簟?br />
兩個人疊起來的高度，距離窗戶還是有接近十厘米距離，方楚熙不得不將身體全部壓在上半身，手指才勉強碰到了一點點窗戶邊緣，又費力地一點點地被他用指尖的力量推開，最終穩(wěn)定在了二十厘米寬的一道缺口。
有了外面的窗沿，陸云川這次就能攀上窗臺，然后從窗戶爬出去開門了。
他頓時松了口氣，興高采烈地猛地直起身：“好……哎！”
他的身體重心都放在了上半身，此時突然往后一仰，帶來的慣性是陸云川都把握不住的，兩道身影頓時都往后倒去，方楚熙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胳膊碰到了墊子，但緊接著，兩道胳膊忽而摟住了他的腰，將他整個人翻了過來。下一秒，他便懵懂地砸在了另一具少年的身體上，鼻尖磕到對方堅硬的胸膛，差點淚花都砸出來。
緩了兩三秒，方楚熙才發(fā)覺自己是被陸云川換了個位置。整個過程幾乎只發(fā)生在瞬息間，如果后面的不是軟墊，那陸云川就會直接倒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
他的側(cè)臉壓在陸云川胸前，一時有些失神。
而片刻后，將他的意識喚回來的，是一聲聲劇烈如擂鼓的心跳。
咚咚，咚咚。
落在耳邊，無比清晰。
方楚熙的唇動了動，他微微抬起頭，剛想說話，忽而感受到了什么。
器材室里是死一般的安靜。
方楚熙眨眨眼睛，小聲道：
“陸云川，你頂?shù)轿伊�。�?br />
陸云川沒說話，抬起一只手臂，擋住了自己的眼睛。
第79章
番外一·穿回高中（完）
整整兩分鐘的沉默后，
方楚熙開口道：“你……”
“別說話�！�
陸云川低低道，小臂擋住了臉，看不清表情。
方楚熙頓時有些好笑，撐著胳膊起身，
準備等陸云川自己消下去。
他等了挺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