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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靠,煩死了!

    干脆棄車直接溜算了,大不了回頭賠人家一輛新倒騎驢……可挨著大雨走三十里夜路,那等到家天都亮了個屁的……

    我不信邪地搜索起潘家院子的各個角落,可合適的金屬絲沒找著,反而意外地在閑置的牛棚里發(fā)現(xiàn)了潘立軍的蹦蹦。

    我去,這不是每個農(nóng)村男人夢寐以求的X風(fēng)牌方向盤式皮帶變速帶副變速百公里油耗一升發(fā)動機(jī)排量一點(diǎn)三升的豪華雙座翻斗蹦蹦車嗎?

    我愛不釋手地摸了摸那車的方向盤和發(fā)動機(jī),簡直越看越喜歡。當(dāng)我發(fā)現(xiàn)車?yán)镉土坎簧贂r,一股熱血直涌上頭。

    ……潘立軍的鑰匙好像就系在他褲腰帶上,要是我能搞到鑰匙,我就是我們村第一個開上新款蹦、不是,我開這個帶杜奉予回家得多快��!

    我越想越興奮,摸到偏屋窗邊一探頭——

    正好和站在窗臺邊回頭往煙灰缸里彈煙灰的潘立軍對上臉了你說巧不巧哈哈哈他奶奶個腿兒的!

    “……”潘立軍一愣,和我大眼瞪小眼了好幾秒都沒反應(yīng)過來。

    我沖他嘿嘿一樂,直接從地上彈起來一陣風(fēng)似的往院門口跑,這才聽到身后屋內(nèi)傳來一聲大喝。

    廢物!

    偷雞不成蝕把米!

    我在心中嚴(yán)厲地批評自己,被身后十幾號拎著家伙的壯丁追得鞋底子都要跑飛了。可我在村子里拐來拐去,不但沒甩掉身后的人,反而發(fā)現(xiàn)前方還有人影奔我過來,頓時嚇得急剎車。

    “柯嵐!”那人見我要轉(zhuǎn)向,遠(yuǎn)遠(yuǎn)地開口大喊道。是杜奉予。

    “你跑回來干什么!”我怒道,一跑一停之間讓潘立軍他們追上五六米,急忙再次跑起來和杜奉予匯合。

    杜奉予依舊拎著我之前遞給他的鐵鍬。我看見那鐵鍬時一愣,但情況危急來不及多想,和他一起撒丫子往村口跑。

    大雨磅礴,心情焦灼。

    潘立軍他們跟在我們屁股后頭跑了快二里地,發(fā)現(xiàn)根本追不上后中途折返了回去。

    杜奉予見狀放緩了腳步喘息道:“慢點(diǎn),歇一歇吧!”

    “累了?”我有些意外,但還是隨著他的速度慢下來。

    杜奉予卻搖頭道:“你傷還沒好,剛才跑太快了�!�

    “我艸你是不是傻?”我一聽簡直無語至極,當(dāng)即拽起他繼續(xù)向前跑,“那幫人肯定回去開車了!這邊全是稻子地,一會讓他們追上躲都沒地方躲!”

    杜奉予不吭聲了,跟著我跑到小石溪附近才再次抗拒地停下腳步。

    看著他心有余悸的表情,我摸了摸兜,意識到那個花里胡哨的手電筒沒帶出來后,連忙看向左臂上的傷口——被雨水泡的發(fā)白,已經(jīng)不出血了。

    我試著將刀口再次扯開,好搞點(diǎn)血出來。卻被杜奉予猛地抓住右手質(zhì)問道:“你要干什么?”

    “給你抹點(diǎn)美容養(yǎng)顏的東西好過橋唄�!蔽野櫭迹瑨昊刈约旱氖�。

    杜奉予又抓住我的手,怒不可遏道:“你瘋了?這么大的雨,你有多少血夠抹?”

    “那怎么辦?咱就在這杵著讓他們抓回去打?我可告訴你,他們潘家村以前真打死過人,因?yàn)榇蛉说奶嘧詈笳l也沒判刑�!蔽曳畔赂觳�,雖然知道杜奉予說得對,卻還是反嗆了他兩句。

    杜奉予驚愕地睜大眼,沉默半晌后忽然道:“你先回去。”

    “�。俊蔽乙汇�。

    他不回答,轉(zhuǎn)身就往路邊的小樹林里跑。

    “我草?!杜奉予?你給我站��!”我大罵一聲,連忙追上去。

    小樹林里黑得嚇人,杜奉予卻敏捷得像只大貓,在林中七拐八拐地要甩開我。要不是我有個小雷達(dá)能一直追蹤他,估計不出五米就得跟丟�?晌夷芸辞逅麉s看不清腳下的草木樹根,磕磕絆絆之間眼瞅著被他越甩越遠(yuǎn)。

    我心里直罵娘,只好出陰招,故意裝出撞到樹的樣子痛呼一聲倒在地上不動。

    “……”雷達(dá)里的杜奉予果然站住不跑了。他回身向我的方向望了望,見我倒在地上一動不動還謹(jǐn)慎地躲在樹后觀察了一會。

    我安詳?shù)靥稍诘厣涎b死。

    杜奉予窺視半天,終于湊過來查看我的狀況。

    等他一湊近,我就猛地起身抓住他胳膊咬牙切齒道:“你知道怎么在山里抓狍子不?就像我抓你這樣!你個大傻狍子!”

    “我就知道你是裝的!”杜奉予氣急。

    或許因?yàn)橹八鲃佑H我,或許因?yàn)樗髦牢沂茄b的也忍不住回來看我,反正我也不知道自己當(dāng)時哪來的勇氣,敢扯著杜奉予的頭發(fā)把他拽過來吻上去。

    他的唇被雨水淋得冰涼,口腔內(nèi)部卻溫?zé)釢窕@锩婺菞l害羞的軟肉幾次推拒忽然上門的陌生來客后,最終還是屈服于入侵者的淫威,乖乖和對方糾纏在一起。

    我著迷地吸吮他柔軟的唇瓣,用自己的舌頭逗弄他的舌頭,直吻到自己都上不來氣才松開他。杜奉予則在我的舌頭離開后,撐著地干噦了兩下。

    “……有這么惡心嗎?”我這邊還意猶未盡地舔嘴呢,見他這樣不禁有些失落。

    他喘了幾口慍怒道:“你舌頭都要懟到我胃里了,我這么弄你試試?”

    “……”他敢作繭自縛我自然話不多說,直接把臉湊過去給他‘試試’。

    可別看杜奉予大話說出口了,一到實(shí)操的時候根本啥也不是。我感到他吐了個舌尖在我唇縫那試探了兩下就要縮回去,還主動吸了那截軟肉讓它別客氣,盡管進(jìn)來‘試試’,沒成想直接給嚇得落荒而逃連家門都不敢出了。

    我收回臉調(diào)侃道:“就這啊?”

    杜奉予扭開臉,轉(zhuǎn)移話題道:“你先回去吧,我等天亮了就回去�!�

    “我可是發(fā)過誓的,要是大晚上把你扔在這,可能沒到家就讓雷劈死了,你也為我考慮一下行不行��?”我調(diào)侃道。

    “這次不算!”杜奉予道。

    “萬一在老天爺那算呢?你可別為難我了,我要自己回家你姥爺能打死我。”我站起身,把上衣脫下來給杜奉予讓他撐在頭上,“鐵鍬扔了吧,咱還是老辦法,你老老實(shí)實(shí)信我的準(zhǔn)沒錯!”

    我扯開傷口,抹了杜奉予一臉血,還強(qiáng)迫他含了一口在嘴里以備不時之需。想到那橋靈就算想抓杜奉予,也沒法先給人脫光了再拽土里,又在杜奉予衣服上蹭了不少血。

    直到我都感覺他身上泛著一股血腥味后,才領(lǐng)著人離開小樹林繼續(xù)前進(jìn)。雖然這里是個不錯的藏身之所,但大雨天躲在樹下這種事,不知道除了杜奉予這種大聰明還有誰敢。

    群

    主

    小

    顏

    第52章

    掉魂25:與村民的對峙

    杜奉予撐著我的衣服,不讓雨水直接澆在臉上沖掉我的血。我則抓著他的胳膊以防出現(xiàn)其他突發(fā)事件。二人這才小心翼翼地邁進(jìn)橋靈的地盤。

    不出我所料,那橋靈見我們二入羅網(wǎng),幾乎迫不及待地就要再次把杜奉予拽下去。好在我早有準(zhǔn)備,在杜奉予的褲腿和襪子上都蹭了血。雖然被雨水沖掉了不少,但殘余的血液仍能防止他被拽進(jìn)土里。

    “咱們一口氣跑過去。”我見杜奉予深一腳淺一腳的,連鞋都被橋靈扯掉了,更擔(dān)心衣服上的血堅(jiān)持不了多久。再加上我已經(jīng)聽見遠(yuǎn)處傳來蹦蹦車突突突的噪聲,估計用不了一分鐘潘立軍他們就能追上來。到時候我和杜奉予要還在這探雷似的慢動作走路,簡直讓人甕中捉鱉啊。

    杜奉予含著我的血不能說話,聞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努力抬腿跑起來。那橋靈也不知是知難而退了還是咋,干脆不捉杜奉予的腳了,放任我們跑到橋上。

    我松了口氣,心想過了橋就好辦了。到時候潘立軍他們要是追上來,大不了就打一宿游擊戰(zhàn)唄。

    然而理想很美好,現(xiàn)實(shí)很骨感。我上了橋才發(fā)現(xiàn)中計了。

    這橋本來就十多米長,即便走路也用不了半分鐘。我和杜奉予卻在橋上大步跑了半天仍無法下橋。

    我停下腳步前后一望,發(fā)現(xiàn)我們就停在橋中央的位置,離橋頭橋尾都只有七八米遠(yuǎn)�?蔁o論腳下怎么走,都無法向橋的任何一端靠近半米。

    ……這鬼打墻的距離也太短小精悍了吧?讓我們原地踏步走是不是太過分了點(diǎn)。

    這下可有意思了。等潘立軍他們到,還得以為我和杜奉予在這跟他們鵲橋相會呢。

    杜奉予前后看了看,隨后喉結(jié)一動咽了口中的東西,用眼皮夾我道:“我老老實(shí)實(shí)信你的準(zhǔn)沒錯�!�

    “……”我捂著臉趴在橋的石欄上簡直想放聲大哭。這人倒起霉來真是喝涼水都塞牙縫。今天到底啥日子啊,老天爺特別為我準(zhǔn)備的諸事不利日嗎?

    “我就知道沒那么容易。這回真要被你害死了,早知道上午就把你丟在這和爺爺一起回去了。”杜奉予背靠在石欄上,顯然也無可奈何。

    我被他說得滿臉通紅,十分硬氣道:“你放心,我們現(xiàn)在在橋上,可謂是二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的絕佳戰(zhàn)略地形。就算他們?nèi)硕啵膊灰欢艽蜻^我們!”

    杜奉予卻搖頭,無奈道:“得跟他們回去,不然我日出前都下不了橋�!�

    “下不了就下不了,大不了咱倆就在橋上站到日出�!蔽液敛辉诤醯馈�

    “……”杜奉予沉默片刻,言簡意賅道:“橋靈在吃我,我還夠它們吃兩個小時左右,站不到日出�!�

    我驚掉了下巴,愣怔地望著他半天沒說出一句話。

    我們在橋上進(jìn)退兩難,很快就被潘立軍帶著一群人圍堵住。

    “你們把二陽帶走藏哪去了?今天不給姆們家二陽交出來,你們哪都別想去!”潘立軍雄赳赳氣昂昂地質(zhì)問我。他身后的十幾個村民手中拿著各類農(nóng)具,看樣只要我們不聽話,今天就沒法善了。

    杜奉予從這幫人下車起,就特意做出那種實(shí)際上很虛弱、卻要在外人面前故作堅(jiān)強(qiáng)的樣子給潘立軍看。

    我不知道他的計劃是什么,只能笑瞇瞇地和對面的人打太極道:“大軍哥,我怎么知道你把你兒子藏哪去了。”

    “你別給我扯淡,就是你們把我兒子抱走了!”潘立軍脖子上的青筋都繃起來了,將人暴怒時的樣子模仿的惟妙惟肖。

    一個兩個的都是影帝。

    我內(nèi)心暗罵,面上卻不動聲色地抹了抹臉上的雨水無辜道:“我真沒抱你兒子。”

    說完,我又眼巴巴地望向潘立軍身后的十來個人,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道:“大家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你們就為了大軍哥那二十塊錢冤枉我,是覺得自己以后都用不上我唄?”

    不就是扣帽子嗎,誰不會呀!

    那群人茫然地看看彼此,其中一個二十來歲的小伙開口問我:“什么二十塊錢?”

    “重點(diǎn)不是二十塊錢!”我故意回避他的問題,反而拍著胸口痛心疾首地強(qiáng)調(diào)道,“而是人的良心不該用錢來衡量!是,二十塊錢能買很多東西。二十塊錢能買三十斤大米,二十塊錢能買一大桶豆油,二十塊錢能買大軍哥家房子外墻上的一塊大理石磚。但二十塊錢,不能買一個人的良心!”

    “到底什么二十塊錢……”那小伙迷茫地望向潘立軍。

    “你胡說八道什么?!都別聽他胡說,沒什么二十塊錢的事!”潘立軍大喝道。

    我一驚,難以置信道:“那兩千塊錢你自己獨(dú)吞了?”

    潘立軍身后的十幾個人聽見兩千塊錢時眼睛都直了,問潘立軍:“大軍,什么兩千塊錢啊?”

    “根本沒有的事!都是他胡扯的!”潘立軍

    “咚!”

    就在潘立軍手忙腳亂地和同村人解釋時,我身后忽然傳來咚的一聲脆響。

    杜奉予的頭重重地磕在石欄上,身體像斷線風(fēng)箏般墜至橋面后一動不動。連潘立軍他們聽到聲音都驚了一跳。

    “杜奉予!”

    我猛撲過去查看他頭部的狀況。發(fā)現(xiàn)他額頭上腫了個大包,還有滲血的擦傷時,頓時心急如焚地要把他抱起來。

    “�!�

    杜奉予忽然用手指悄悄撓了撓我的后背,示意他沒事。

    我一愣,頓時叫得更慘了。

    “表弟!�。 蔽耶�(dāng)著眾人的面把杜奉予的臉拍得啪啪響,還摁了摁他的人中。杜奉予一動不動,像個植物人般任我擺弄。

    潘立軍見狀也湊上來假惺惺道:“哎呀!咋忽然暈了呢?快,快抬上車帶回去看看!”

    四個村民過來勉強(qiáng)拖起杜奉予的胳膊腿兒往橋邊走。我緊張地跟在他們后面,發(fā)現(xiàn)這回橋靈真沒再搞鬼打墻那一套,十分輕易地放我們走了�?赡苁羌芍M這里人太多,怕顯靈后遭人畏懼,日后被處置。

    回潘家村的路上,我摟著裝死的杜奉予坐在蹦蹦的車廂里,由身邊六七個男人死死看守。

    我疲憊地望著夜空中連綿不斷的大雨,心說廢了這么多功夫,兩個人都見了血不說,最后還是被抓回去了。如果這趟我和杜奉予能平安回去,我說什么也要弄死這橋靈……

    潘立軍將我和杜奉予抓回家,一人五元辛苦費(fèi)打發(fā)了其他村民。隨即迫不及待地和他媳婦將杜奉予抬進(jìn)主屋。我則像待宰的豬一樣被他們綁住手腳扔在偏屋地上,脖子也被繩系著拴在窗戶把手上,只能濕淋淋地躺在地上。

    潘立軍捆完我還不忘將我兜里的紙幣全掏出來揣回自己兜,并在我腦袋上狠打了幾下。

    我雙手被縛在身后,側(cè)躺在地上看著他冷笑。他越打我,我越不屑地撇嘴。給潘立軍氣得臨走還踢我兩腳,回主屋后門摔得震天響。

    然而等他一走,我就慌張地豎起耳朵細(xì)聽主屋的動靜,內(nèi)心遠(yuǎn)沒有面上那么波瀾不驚。

    說實(shí)話,主屋里那兩口子在沒有熱武器的情況下,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會被杜奉予一人一腳直接送往西天取經(jīng)。我擔(dān)心的是那個已經(jīng)成了地縛靈的潘家老大。

    杜奉予說橋靈其實(shí)并不想奪舍,只想吃他的魂魄,所以才簡單粗暴地給人活埋了,壓根不在乎肉身的死活。如果杜奉予說的是真的,那潘家人大概率是抱著和橋靈瓜分杜奉予的初衷與鬼合作的。

    普通人肯定沒有憑空感應(yīng)到另一個人的能力。即便是我的小雷達(dá),也會在距離杜奉予超過二十米左右時失效。因此,最先得到消息的必然是那橋靈。

    可由于地縛靈的特殊性,橋靈無法像普通的鬼一樣主動來找我們,只能另尋他法引我們路過它。因此,它將目光投向了自己附近的另一只地縛靈——由人類供奉成靈的潘大力。

    寧愿把家改造成墓穴,也要飼養(yǎng)亡故長子的鬼魂。這不是人靠父愛母愛的驅(qū)使能做出的事,這是瘋子行徑。但對橋靈來說,這樣的瘋子父母正中他的下懷。畢竟在這種人面前,世界上沒有比‘得到另一個人的軀殼讓長子復(fù)活’更誘人的事了。尤其這種機(jī)會萬中無一,那個軀殼還如此完美。

    這些天以來,無論我?guī)Ф欧钣枞ツ�、無論男女,看見他的第一反應(yīng)都是呆滯。我清楚那是什么感覺。是即便用相形見絀來形容自己和對方,都拉低了對方層次的感覺。是根本無可比擬的感覺。

    他就是超塵絕倫,觸不可及的存在。

    所以我十分理解那兩口子初見杜奉予時的愣怔。發(fā)現(xiàn)自己謀求的對象是杜奉予,和跟狐朋狗友約好一起去小偷小摸,結(jié)果同伙把車停在胡夫金字塔前沒什么區(qū)別。

    這種情況下,要么還沒開始就退縮,要么邁出一步后再也無法放棄。

    如今潘家夫妻已經(jīng)邁出了那一步,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這個復(fù)活長子的絕佳機(jī)會。我相信杜奉予能解決兩個人類,卻擔(dān)心那潘家的地縛靈也有心奪舍。橋靈已經(jīng)明明白白地給我上了一課,這種擁有土地的鬼魂力量非凡,無論我還是杜奉予,在它們的地盤都得老老實(shí)實(shí)低頭。

    感到杜奉予依舊在主屋炕上裝死,我不想坐以待斃,便試著對偏屋的虛空開口道:“潘大力,你能不能聽見我說話?”

    室內(nèi)一片寂靜,只有幽藍(lán)的月光從窗戶打進(jìn)來。

    “哥們兒,咱們商量商量。你呢,別跟我表弟搶身體�;仡^……回頭我把你引薦給我家堂口的胡仙,說不定能給你謀個一官半職啥的�!�

    我語重心長地沖看不見的地縛靈道:“你想啊,你就算搶了我表弟的殼子變成人,未來也得留在你爹媽身邊種地吧?可你要是當(dāng)了仙官,光吐口吐沫你家豇豆就能長兩米長,法海來了都得以為那是青蛇。你能保佑你們老潘家好幾輩子,你家祖墳都得因?yàn)槟忝扒酂�!�?br />
    “哈哈哈哈!”

    一陣突兀奇怪、像人卻不是人的笑聲忽然從我身后響起。同時,一個長著尖耳朵的影子打在我面前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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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章

    掉魂26:脫困

    我驚訝地回頭,看見一只像貓、卻比貓大不少的動物站在偏屋外側(cè)窗臺上低頭看我。當(dāng)我發(fā)現(xiàn)它還有一條大尾巴時,頓時意識到那是一只狐貍。

    “……”

    就在我望著窗外被雨淋濕的狐貍不知作何反應(yīng)時,一只又一只的狐貍接連鉆過防盜欄躍上窗臺,密密麻麻地擠在窗臺上盯著我。它們不斷發(fā)出‘啊啊’的叫聲,似乎在交頭接耳地談?wù)撝裁�。期間還有狐貍接連跳下窗臺,再換上另一只狐貍跳上來看我。

    聽窗外此起彼伏的狐貍叫,屋外的院子里至少還有幾十只狐貍。如果不是這些擾人叫聲吸引了潘家隔壁的村民,連潘立軍兩口子也出屋查看情況,最后慌慌張張地進(jìn)偏屋給我松綁,我都懷疑自己在做夢。

    杜奉予一見我進(jìn)主屋接他就知道事情出現(xiàn)了轉(zhuǎn)機(jī),像沒事人一樣睜開眼睛從炕上下來,給潘家兩口子看得一愣一愣的。

    我不明所以地帶著杜奉予出門,當(dāng)看見潘家院子里震撼人心的場景時,也不禁腳下一軟——這是捅狐貍窩了?

    院子里密密麻麻的全是狐貍,連苞米樓子上都站著三只。潘立軍家的雞窩門大開,五六只被啃得血肉模糊的小母雞死不瞑目地躺在地上。被籬笆圈住的小菜園更是被禍害得不成樣。近百只狐貍?cè)琮埦盹L(fēng)般肆意毀壞著潘家院子里的物品糧食。

    我意識到它們可能是來救我的,可看到好好的小蔥被狐貍當(dāng)磨牙棒糟蹋,還是忍不住在手心里捏了一把汗。

    院子外已經(jīng)圍了不少村民,他們打著傘遠(yuǎn)遠(yuǎn)圍觀著不敢湊近,生怕自己家也被這幫祖宗盯上。潘立軍心疼得不行,連連低頭給我道歉,說得罪大仙了,求我原諒他。

    我當(dāng)然不會原諒他。但想到那橋靈還在,我們晚上過不了橋,只能在潘立軍家再湊合一宿,就緩和了臉色道:“二陽是你們藏起來的吧,你先當(dāng)著大家的面說清楚,我可沒偷你家小孩!”

    潘立軍連忙點(diǎn)頭對圍觀村民道:“是!是!二神沒偷姆們家二陽!二陽是自己偷跑出去的,我和鳳蘭找了兩圈沒找到,才誤會二神偷孩子!”

    “……你家二陽老實(shí)得像只兔子似的,他敢大半夜偷跑?”我狐疑地看著潘立軍道。

    “都這時候了,我哪敢騙您��!您發(fā)發(fā)善心讓大仙們消消氣行不?”潘立軍見院里的地磚都讓狐貍刨出來了,急得直拍大腿道,“我就是丟孩子太著急了!對不住您!”

    眾目睽睽之下,我忽然想起之前決定要收二陽為徒的事,就人仗狐勢地抱著胳膊對潘立軍說:“其實(shí)我早知道你們居心不良,但胡仙告訴我你家二陽有仙緣,以后得跟著我爺一起侍奉大仙,我才大老遠(yuǎn)來這趟看看孩子順便接他回去。你們要是識相,趕緊把二陽領(lǐng)出來交給我。等以后他成了大仙的香童,還能少了你們的好處?”

    潘立軍都被我這馬后炮打傻了,極為冤枉道:“二神!姆們真沒藏孩子!你們前腳出去給他叫魂兒,他后腳就跑了!”

    還跟我裝,二陽那小腿能跑過大人?

    我冷笑,不再理會潘立軍,轉(zhuǎn)而對那群狐貍恭敬道:“大仙們,能不能幫忙找找潘二陽?那孩子挺不錯的,以后我?guī)е黄鹦⒕粗T位。”等在潘立軍家找著孩子,我看他怎么解釋。

    狐貍們聞言紛紛扭頭望向一個方向,引得院內(nèi)院外眾人也跟著望去。

    在潘家鋪滿稻草的雞窩頂上,正趴著一只體型直逼家養(yǎng)狼犬的大狐貍。它身段優(yōu)雅,四肢健美勻稱。綢緞般火紅柔順的紅毛外掛著一層霧狀白色針毛,為其平添三分華麗。和院子里其余長得或呆或壞或可愛的狐貍們比,這只大狐貍的臉端莊俊美,愣是讓人從中看出股寶相莊嚴(yán)的氣質(zhì)來。

    此時,那大狐貍面上兩只泛著金光的狐眸漠然地注視著院內(nèi)數(shù)人,見我期待地望向它,竟然如人般搖了搖自己的尖臉。隨后,它起身弓背,抬腿一躍近三米遠(yuǎn)直接從雞窩頂跳到倒騎驢上,用動作明確示意我現(xiàn)在就離開這里。

    杜奉予從剛剛就躲到我身后當(dāng)影子,這讓我直覺那大狐貍不是簡單角色,又求了兩遍找孩子的事都被它拒絕后也不敢逼迫,只得回頭對潘立軍發(fā)話:“還不把我的座駕解開,老子要回家!”

    潘立軍忙不迭掏出鑰匙開了倒騎驢車輪上的鎖頭。

    我看見鑰匙串上他家新款蹦蹦的車鑰匙時心癢癢了一下,但當(dāng)著杜奉予和大狐貍的面拉不下臉硬搶,只得將潘立軍剛奪回去的三百來塊錢又搶了回來補(bǔ)償自己。

    “你們趕緊把孩子找著送我家里去,別讓我難做。否則我、我們大仙饒不了你們!”

    我坐進(jìn)倒騎驢,仗著大狐貍在身邊底氣十足地沖潘立軍叫囂道。等我說完,杜奉予適時地蹬起倒騎驢。我們二人與車上的大狐貍在眾目睽睽之下,伴隨著腳蹬子發(fā)出的嘎吱嘎吱聲,華麗而緩慢地退場了。

    雨慢慢變小,直到最后只剩毛毛細(xì)雨。

    有四只狐貍追著跳上倒騎驢,與我跟大狐貍擠坐在一起。其余狐貍則跟在倒騎驢后面跑,看得出來這幫狐貍間也有等級之分。想到自己至少沒被趕下車跟在后面一起跑步前進(jìn),我心中竟然還有點(diǎn)感激之情。

    我瞄了眼身邊的大狐貍,等車子行駛到小石溪附近才開口道:“大仙,前面橋上有個東西不好對付�!�

    大狐貍聞言也沒看我,簡單一點(diǎn)頭表示知道。

    我說道:“那東西可能會阻攔我們過橋……您一定能讓咱們順利過橋吧?”

    大狐貍又一點(diǎn)頭。

    行吧。

    心驚膽戰(zhàn)之間,我們再次進(jìn)入了橋靈的地盤。

    杜奉予看起來有些緊張,掩耳盜鈴地加快了腳下的動作,似乎以為騎得夠快就能過橋。然后完全不出我所料地再次卡在橋中央,怎么騎都無法前進(jìn)。

    不僅如此,那橋靈似乎也知道這是最后的機(jī)會了,當(dāng)即調(diào)動了更強(qiáng)的力量阻攔我們。我們上橋不過半分鐘的工夫,橋下的河水就靠一浪激一浪,掀起近三米高的巨浪越過橋上石欄沖我們虎視眈眈。連石橋上的我們都能感到橋身正被巨浪拍擊得微顫。想必再過一分鐘不到,橋靈掀起的大浪就足以將我們從橋上拍飛卷入湍急的河水中。

    “大仙!你得動作動作了!”我連忙出聲催促大狐貍。

    大狐貍也不磨嘰,起身向石欄的方向一躍,演雜技般穩(wěn)穩(wěn)地落在狹窄的欄桿條石上。它瞇著金棕色的狐眼,低頭抬起一只前爪,對雨過天晴后澄凈夜空中的彎鉤明月禮節(jié)性地一拜。隨后猛地張口吐出一大團(tuán)狐火,將直奔我們拍來的水浪擊退。

    那是一團(tuán)成年楊樹冠般大小的火球,灼熱明亮得如太陽般在瞬間照亮了一片夜空。橋下巨浪被它擊中的瞬間,就于空氣中汽化了大半,一時間橋面上水霧繚繞,如夢似幻。

    我睜大眼睛望著眼前震撼的一幕,驚訝地幾乎失聲。

    緊接著,大狐貍深吸一口氣,再次向倒騎驢前方的空氣吐出一團(tuán)火焰。那狐火向前飛出幾米后就撞到某種無形的阻礙上,瞬間碎成一面火墻。如點(diǎn)燃了一張看不見的紙般奇異地停在那處反復(fù)燒灼著什么。

    我皺眉觀察著火焰移動的路線,發(fā)現(xiàn)前方似乎有某種無形的東西在重復(fù)被狐火燒毀——再生——再被燒毀的過程。且那東西再生的速度很快,會在焚毀后的兩三秒內(nèi)恢復(fù)如初。

    如果那就是阻攔我們下橋的‘墻壁’,以這種再生速度,即使有大狐貍的火焰助陣我們也很難通呱啊啊啊啊啊啊——�。。�

    我正沉思著,身后的杜奉予卻忽然發(fā)力蹬車。他抓住機(jī)會,飆著一股狠勁兒騎車向前方左側(cè)的火焰缺口處沖去�?翱岸氵^熾熱的火焰后,有驚無險地帶著驚惶失措的我和車上剩下的四只狐貍騎過了阻擋我們一夜的石橋。

    我冷汗涔涔地回頭,發(fā)現(xiàn)大狐貍和之前跟在車后的小狐貍們都站定在橋上,搖著尾巴安靜地目送我遠(yuǎn)去。

    群

    主

    小

    顏

    第54章

    掉魂27:家里多了新成員

    車上的幾只狐貍在陪伴我們度過剩余大半路程后,開始一只接一只的跳車離開。等我們到家時,我身邊只剩下一只有點(diǎn)肥的狐貍賴在車上不走。

    而我看見自己家熟悉的院門,和聽見倒騎驢聲音后跑出來的爺爺時,壓抑了一晚上的疲憊疼痛與擔(dān)憂終于傾瀉而出。整個人虛脫地癱倒在車?yán)�,連動一動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爺爺拽開院門讓杜奉予騎進(jìn)院子,望著躺在倒騎驢里的我沖屋內(nèi)焦急地大喊:“趙老二你快出來給老大看看!”

    我眼前發(fā)黑地趴在杜奉予背上,見二爺陰著臉從屋里走出來,心虛地笑了一下:“……你怎么也在?”

    二爺沒說話,巴掌卻高高揚(yáng)起來。

    我條件反射地緊緊閉上眼睛,緊接著就聽見響亮的耳光聲——

    “啪�。�!”

    ……誒?

    咋一點(diǎn)兒也不疼呢?

    二爺那嘴巴子抽他自己臉上了……?

    我狐疑地瞇眼偷看二爺,看清眼前的情景后猛睜開眼瞪著杜奉予泛紅的側(cè)臉。

    “……”杜奉予抬手碰了碰自己被打過的臉,隨即眉毛揪起一個疑惑的弧度,好像才發(fā)現(xiàn)剛剛挨打的是自己般,抬眉直直地盯著二爺。

    他以往總喜歡將各種數(shù)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藏在目光里,以至于這竟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睜大的眼睛里沒有一點(diǎn)情感,好像只是兩顆用來鎖定獵物的玻璃球般不帶絲毫溫度。

    可二爺毫不畏懼杜奉予森然的目光,反而又鼓掌又豎大拇指地譏諷道:“你可真有本事!他爺養(yǎng)他三十年養(yǎng)得白白胖胖的。你來一個月就快把人給玩死了!厲害��!你可真厲害!”

    “二爺!你說的這是什么話?我累了,有事明天再說吧!”我從杜奉予背上下來,拉著杜奉予就要回偏屋。

    二爺聞言一把擒住我的左臂拉到眼前,讓我手臂上的刀口顯露在所有人面前。爺爺見狀難以置信地張大了嘴,指著那恐怖的傷口半天沒說出話來。

    二爺看看我的刀口,再看看杜奉予衣服上的血污,撇開我的手臂望著天空意有所指地嗤笑道:“唉!有的人,就是傻!又賣力,又放血,活讓人家看笑話!”

    “……”我自顧自地揉揉手腕,無視二爺諷刺我的話,拽著杜奉予往偏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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