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完結(jié)：第零章
今天天氣不錯，風(fēng)和日麗的，我照常在早上六點(diǎn)醒來去外屋做飯。
繞著灶臺乒乒乓乓地忙活了半個多點(diǎn)，我也沒留意主屋的動靜。直到扛著炕桌推開主屋門時，才一下站那了。
我爺呢？
主屋內(nèi)的擺設(shè)一切照常，甚至睡過的被褥還沒疊，唯獨(dú)該在這個時間點(diǎn)坐炕頭看電視那老頭不見了。而且我剛才一直在外屋做飯，沒見到有人出入房間，恐怕我起床時老頭就已經(jīng)不在主屋了。
那就奇怪了。
像我爺這種奸懶饞滑的老人家，就算屯子里的井丟了，他都不該在早飯時間從主屋炕上消失不見。難不成昨天半夜有愚公來我家，給我爺移走了？
我剛想笑，猛然間卻想到老頭消失的另一種可能性。頓時扔下炕桌，抄起外屋門邊立著的鐵鍬沖出房門。
完了，老頭不會大清早出去上廁所，掉茅坑里沒爬上來吧！
我急忙奔到茅坑邊探頭往里看，還不放心地用鐵鍬扒拉扒拉。確定坑里沒有老頭才長舒一口氣。
真怪了，大早上的人能去哪，上山挖野菜去了？不可能啊，平時懶得屁股都帶不動的人，啥時候這么勤快了。
我拎著鐵鍬走出院子，沖對面那戶正給牛刷屁股的婦女訕笑道：“完了二嬸……我睡一宿覺起來我爺不翼而飛了�！�
對面的女人笑了笑，直起身子指向村口道：“你爺早上四五點(diǎn)鐘就坐劉志家車走啦，說是去接人，這會應(yīng)該快回來了吧……誒，那不回來了嗎？”
我拄著鐵鍬回頭，果然看見劉志家的二手捷達(dá)拐進(jìn)這條土巷。
我爺接人？
……接誰�。孔屛议_蹦蹦去不就完了，特意找別人借轎車干啥？什么人物需要這么尊貴的座駕啊。
在那車離我只剩二三十米時，我渾身一凜，忽然感覺腦子被一種陌生而奇異的感覺抓住。好似冥冥之中，我能感知到那車上有個東西，正隨著汽車行駛漸漸靠近我。
“？”我蹙眉，盯著那輛古怪的車。
不多時，那車停在我面前，同村的劉志率先推開車門，小跑到副駕駛那邊扶爺爺下車。
見老頭好好的，我心里有了底。把鐵鍬往地上一戳，趁他們沒注意只身溜達(dá)到后車門邊，用手比了個望遠(yuǎn)鏡貼在暗色的車窗上往里偷看——
我草。
我草！
我爺靠一輛破捷達(dá)給費(fèi)翔接來了？！
車?yán)锏哪腥艘娢壹拥嘏吭诓Ａ峡此�，就主動將車窗搖到底。
“……”
不是費(fèi)翔。
但比費(fèi)翔還帥。
我拄在窗口上好奇地盯著他看。不知為何，這人、這人的面目、這人坐在車?yán)锏臉幼印P(guān)于他的一切，都讓我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車?yán)锏哪腥艘采钌畹赝�，目光中滿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良久，他先開口道：“表哥�！�
誒，這小動靜還挺好聽……等會？表什么？
我挑眉，意外地看著眼前陌生的男人。
“柯嵐�！彼纸辛艘宦暤�，“好久不見，我好想你�！�
說完，那男人湊過來吻了我一下。
“？！”我剛露出瞠目結(jié)舌的表情，又猝不及防地被他親了第二口，連忙豎起眉毛發(fā)火道，“誒你這人——哎、哎疼！疼疼�。 �
爺爺擰著我的屁股肉，一把將我從車窗里拔出來道：“你鉆進(jìn)去干啥？欠兒欠兒的！”
“我！他、他……我……我去？！”我百口莫辯，氣憤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車?yán)锬悄械�。�?dāng)著同村鄉(xiāng)親的面，半天沒好意思揭露這男人對我耍流氓的惡行。
爺爺見我磕巴半天也沒說出個啥，把手里的五花肉遞給我道：“去把肉切了，給你弟燉個紅燒肉�！�
“我弟？”我揉著屁股納悶道。
那男人拎著背包下車走到我身邊道：“我是杜奉予。還記得我嗎�！�
我驚訝地望向高大的男人。
杜奉予？我姑的兒子？他長這樣嗎？
不對吧。
雖然上次見面是二十三年前，但我清楚地記得杜奉予那小子長著狐貍眼和八字眉。別說男大十八變，就是一百零八變他也變不了這么帥��？這人怕不是是聽說了我家的情況，膽大包天來騙老人錢的啊。
……但他上來就親我兩口是什么意思呢？
難道這人久經(jīng)沙場，一眼就看出這個家里我管錢？
然后他見我是個年輕氣盛的小伙子，決定用美人計勾引我？
等我傻傻地進(jìn)了他的圈套，他就要獅子大開口找我要錢？
待騙走我所有的錢后，他便不顧我的挽留毅然離去？！
我靠……那他得怎么勾引我��？我還是黃花大小伙子呢，他這大塊頭要是脫光了撲上來，我的處男之身可就不保了。
“老大？”爺爺忽然懟我兩下納悶道，“讓你進(jìn)屋燉肉你擱那抿個嘴兒偷樂啥呢？這都幾點(diǎn)了，快去！”
我蹲在灶臺邊，貪婪地嗅著從鍋蓋下溢出的肉香味。心說我跟這老頭混了這么多年，就沒吃過紅燒肉。沒想到這騙子功力如此深厚，一來就給老頭忽悠得五迷三道…………也不知道到時候他得咋忽悠我，咱可沒老頭那么好忽悠。他要不下點(diǎn)狠料，我眼皮都不抬一下。
說曹操曹操到，那自稱杜奉予的騙子從主屋出來款款走到我身邊，用低音炮般磁性的嗓音道：“蹲著不累嗎？”
我一偏頭，不看他。
見狀，他從錢包里抽出張照片遞給我。
我隨意瞟了那照片一眼，發(fā)現(xiàn)那上面印著姑姑一家三口，其中被姑姑姑父簇?fù)碇�、頭頂生日帽的人就是我身邊這家伙。而飯桌上寫著‘祝杜奉予生日快樂’的蛋糕，已足夠證明他的身份。
“？”我連忙搶過照片細(xì)看，不敢相信自己判斷失誤、這男的竟真是杜奉予。
我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失望之余，心底還閃過另一種奇怪的感覺。
我沒有見過這張照片的記憶，卻有見過這張照片的感覺。而這種似曾相識感，在我見到他的第一眼時也曾出現(xiàn)過。這個多年未見的表弟，以及和他相關(guān)的一切，都讓我感到熟悉。
“覺得似曾相識？”杜奉予忽然出聲道，他拄著膝蓋蹲在我身邊低聲道，“別擔(dān)心，不用思想鋼印徹底抹除過去，就會出現(xiàn)這樣的記憶閃回。我不希望你忘記我們經(jīng)歷過的一切，即便它們十分短暫。所以我沒有抹掉你曾經(jīng)的記憶，只是暫時屏蔽了它們�！�
“…………”說啥呢？我莫名其妙地掃了他一眼，隨后默默往邊上挪了挪。
杜奉予見我挪走，就亦步亦趨地貼過來，繼續(xù)用那幽黑而深不可測的眸子盯著我道：“不過只有特別深刻的記憶會閃回。你記得我，我好開心�！�
這人是不是同行啊，怎么說話這么神棍呢。我把照片塞回給他，防備地起身走到菜板前切調(diào)料。
然而他第二次跟過來，依舊從身側(cè)貼著我自言自語道：“你知道當(dāng)你的意識脫出三維牢籠時，那個擬態(tài)世界會發(fā)生什么嗎？”
“……表、表弟是吧？你是不是這里有病��？”我小心翼翼地對他指了指腦子。
杜奉予忽然沉默了，待我將切好的調(diào)料扔進(jìn)大鍋后意味深長道：“紅燒肉要燉很久�！�
“咋的，我還得再給你炒倆快菜解解饞唄？”
“你跟我來�！�
他拉著我的衣服帶我走出房門，來到院子盡頭的苞米地邊上。確定主屋看電視的爺爺沒注意到院子里的動靜后，就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紅著臉將我往苞米地里拖。
這場地，這神態(tài)——
我當(dāng)時就反應(yīng)過來了！連忙左腳絆右腳，直接幸福地摔倒在茂密的苞米地里。
杜奉予也急不可耐，腿一分就跪坐在我身上。他伸手脫了自己的短袖，待將下半身的外褲短褲也褪到大腿中間后，就轉(zhuǎn)手來扒我的衣服。
我偷眼將他結(jié)實(shí)性感的身體看了個遍，仔細(xì)驗過貨后才滿意地閉上眼睛掙扎起來。一邊叫著‘不要啊不要啊’，一邊趁亂將自己的衣服脫了扔到一邊。
可當(dāng)我踹掉自己的短褲、以大字型光溜溜地躺在地上粗喘時，才意識到杜奉予早就沒了動作。
那渾圓挺翹的兩瓣正安靜地貼著我興奮的小弟弟，我期待中‘狂野淫亂的野戰(zhàn)’卻遲遲未發(fā)生。
感受到對方一直面帶微笑地注視我，我不禁燥熱難耐地睜開一只眼偷看他，卻意外地望進(jìn)身上人閃著水光的眼睛里。
“……咋了這是？”我被驚得瞪圓了眼睛，欲火怎么升起來的就怎么降回去了，手足無措地看著身上人一顆顆滴落的淚水道，“不愿意就算了，我又沒勉強(qiáng)你，哭啥��？”
“……”他依舊望著我默默流淚。
我有些難堪，正準(zhǔn)備抓過一旁的衣服穿上逃離這里，身上人卻忽然說話了。
“你這個時候真可愛，但我總是錯過�！彼吐暤溃澳阒绬�。在你身體死亡的瞬間，世界的一切都靜止了。無論是細(xì)雨還是火焰，都會永遠(yuǎn)停留在那一刻的狀態(tài)。降維武器停止了對該世界的一切演算，僅將那個瞬間作為數(shù)據(jù)存檔……除了我。在那個靜止的世界里，只剩下我能自由行動�！�
“？”他剛才是不是夸我可愛？
“一開始我以為我是特殊的，可在世界停轉(zhuǎn)之后，再沒有任何特殊的事為我發(fā)生。當(dāng)我終于被死寂的世界逼瘋時，我靠著瘋子的想象力脫出了世界。我看到了如細(xì)沙般堆疊在一起的所有平行世界，遇到了游蕩在虛空中的其他自己，并與他們合而為一。在調(diào)查過所有異常停擺的世界后，我發(fā)現(xiàn)我的世界停止在那一刻的原因，僅僅是因為你不在了�！�
杜奉予的指尖從我的眉頭緩緩掠至眉尾，像是要把我的臉鐫刻在心上般仔細(xì)。那雙淚眼也溫柔而專注地凝視著我，仿佛我就是這個世界獨(dú)一無二的主角。
我不知他對我的深情從何而來，卻能感到自己的大腦因他的話而轟隆作響。胸膛中，與他同樣厚重激昂的情感在奮力勃發(fā)。如暴烈的火焰般，在他的吻又一次落在我唇上時，企圖沖破冰層以回應(yīng)這份的愛意。
就在我隱約聽到那禁錮我的堅固冰層傳來迸裂聲的同時，杜奉予的聲音在我耳邊輕聲慢語道：
“這次的世界由我來書寫，和你有關(guān)的故事都會有圓滿的結(jié)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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