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可是回來之后,經(jīng)過兩位師兄的點(diǎn)醒,殷梨亭才知道自己當(dāng)時做事草率了,只是他也沒想到會那么快遇到木婉清,兩人還有了婚姻之約。
宋遠(yuǎn)橋也愁啊,他不是愁殷梨亭和木婉清,他是愁武當(dāng)��!人都說少林和武當(dāng)是江湖中的兩大支柱,宋遠(yuǎn)橋自然也是希望武當(dāng)能更好的,這事要是鬧起來,別管什么臉面那可都丟光了。
俞蓮舟也在想法子,畢竟當(dāng)事人紀(jì)曉芙跑了,殷梨亭一面之詞,武當(dāng)是相信的,可不代表峨眉和紀(jì)家會相信啊。
至于,殷梨亭提到的當(dāng)時和紀(jì)曉芙吵起來的丁敏君,人家怎么說都是峨眉的人,誰知道她到底站在哪一邊。更何況,依著峨眉和武當(dāng)現(xiàn)在關(guān)系,他們是連人都見不到的,還怎么問清楚。
這邊廂幾人都是一籌莫展的,畢竟已經(jīng)失了先機(jī),殷梨亭早也沒有說明原因,現(xiàn)在那是晚了,人家肯定以為這是后來才想起來的推脫之詞呢。這會兒說了,別是再徹底成了仇家的。
這事算是放在幾人心上了,早晚都是要解決的。
而另一邊,木婉清跟著宋夫人李氏一道熟悉了自己的屋子之后,又把武當(dāng)?shù)膸滋幍胤浇o逛了一遍。宋夫人待人親切,殷梨亭也說了讓木婉清有什么問題只管問宋夫人,木婉清跟宋夫人相處起來更是和諧了。
“大嫂,六郎住在哪里?是在我隔壁嗎?”
經(jīng)過這么半日的相處,宋夫人也算是接受了木婉清的直來直往,不過對于她張口就是大嫂和六郎的,宋夫人還是有些面紅的。
木婉清生的是清麗秀美,人也是天真爛漫,直白坦率,沒有半點(diǎn)小心思,有什么便說什么,很是真誠。宋夫人是真心喜歡她,可她和殷梨亭到底是沒有成親呢,這要是讓別人聽了去,對她的名聲不好。
宋夫人暗示了幾遍,木婉清不知是沒聽懂還是裝的,就是不接這個茬,現(xiàn)在還這么直接的問殷梨亭住哪兒。鬧得宋夫人也不跟她繞彎子了,索性直接了當(dāng)?shù)恼f。
宋夫人耐心勸解,“木姑娘,你和六弟到底還沒有成親,你這么說話,要是叫別人聽了去,人言可畏,對你的名聲不好。”
“人言可畏?我不怕呀!再說,我們不是很快就要成親了嘛!”
木婉清不明白,所以她也不愿意答應(yīng),對自己在意的人親近一些怎么了,沒問題啊。
說起來,之前也是因?yàn)橐罄嫱榱俗屇就袂搴退畏蛉怂麄冇H近一些,介紹的時候,便是喚的嫂嫂兄弟,他們心里也清楚便順著說了。原以為一般的姑娘家會害羞,可木婉清就不是一般的姑娘,害羞是什么,只怕是殷梨亭比木婉清還要害羞吧!
行吧,木婉清性子執(zhí)拗,她愿意聽才會聽,不愿意聽,說多少都沒有用。
宋夫人也算是看明白了,估摸著也就是六弟在她面前說幾句,木婉清才會聽。否則,便是旁人說一百句都沒有用,她也就歇了這份心思。
宋夫人換了個想法,到底是在武當(dāng),都是自家人,回頭讓她夫君和幾個兄弟們約束一下便是了,也傳不了什么閑話。
宋夫人順便解釋了一下各方面住所的問題,因著木婉清現(xiàn)在還沒有和殷梨亭成親,他們安排給她住的也只是最好的客院,而殷梨亭的住所并不在這里。
許是因?yàn)樗畏蛉酥罢f的許多話,木婉清到底聽了一些,也就沒再揪著問,她心里想的很好,大不了等會兒見到六郎問他就是了。
見木婉清乖巧聽話,一心都是殷梨亭的樣子,宋夫人心里也松了一口氣,卻是好巧不巧的提起了紀(jì)曉芙。
宋夫人原話是這么說的,“還是六弟自己的眼光好,瞧中了你這么可人的姑娘,倒是比前頭那個強(qiáng)多了�!�
木婉清本還想著殷梨亭,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宋夫人說話,這怎么突然就多出來前頭那個了,難道還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嗎?
宋夫人原是感慨而已,一個順嘴說出來了,她也不笨,看到木婉清這神色明擺著殷梨亭沒說卻被她捅出來了,她心里也是懊悔的不行。
木婉清只是單純而已,她又不傻,明擺著的問題她難道看不出來。她只管問宋夫人,若是宋夫人不說,她便去問殷梨亭。
這事原本就不是外人好插嘴的,宋夫人也不好說什么,只是告訴木婉清,殷梨亭前頭定過親,只是后來雙方退了親。
這在木婉清看來,只要不是成親,那就都好說,再說不是都退了嗎,也就沒什么了�?墒且罄嫱]把這事告訴木婉清,她心里頭肯定就不高興了。
木婉清覺得兩個人之間就沒有什么好瞞著的,有什么事不能直說呢,她又不是不講理的人。
木婉清也不是個有事喜歡憋著的人,當(dāng)即就要找殷梨亭問清楚,誰知正好殷梨亭跟兩位師兄說完話回來了,兩人在路上就撞見了。
宋夫人還沒來得及跟殷梨亭解釋她說漏嘴的事,就見著木婉清抽劍就沖著殷梨亭過去了,偏生殷梨亭躲都不躲,任由木婉清的劍架在脖子上,嚇得宋夫人這心都快跳出來了。
宋夫人不會武功,這時候她也不能上去勸,因?yàn)槊鲾[著木婉清是個不聽勸的人,她只好在一旁瞧著,準(zhǔn)備形勢不對便喊人來。
要說這里最了解木婉清的人,除了她自己便是殷梨亭了。殷梨亭心知木婉清肯定是知道了什么才會這樣,也有心在宋夫人面前給木婉清賣個好,可不能讓宋夫人對她印象不好。
是以,殷梨亭看似很鎮(zhèn)定其實(shí)心里也很慌的對著宋夫人靦腆一笑,然后輕輕把手搭在木婉清的劍上,木婉清卻是沒有動,只是瞪著他。
“大嫂,婉妹性子急,她是同我鬧著玩呢,你別介意,先回去吧。我陪著她就行了�!�
宋夫人狐疑的看著兩人的模樣,她這劍還在你脖子上呢,這傻孩子還說是兩人鬧著玩?拿命玩嗎?
不過,宋夫人也知道自己就算留下來也勸不住,很給殷梨亭面子就走了,但她這是找救兵去了。若是這兩人�;尠衙即钸M(jìn)去了,那可不行。
作者有話要說:
婉妹過分兇殘,一言不合就動手,大嫂都驚呆了,看似鎮(zhèn)定實(shí)則慌到一批的六哥表示他還有的救!哈哈哈!
第307章
“六郎!”
其實(shí),
自打兩人明確了彼此的關(guān)系之后,木婉清再沒有過之前的蠻橫無理,也不曾冷冰冰的,
更多的是溫柔和少女的嬌俏可人。也是那時開始,她再沒有叫過他的名字,
她都只是叫他做六郎,
她每每一叫出口便似乎帶著一種蜜糖的甜味。
而這一回卻少了那么一股甜味,殷梨亭抬眼望去,
只見木婉清抿著唇,擰著眉,一雙眼直勾勾的看著她,想是在說你快點(diǎn)給我解釋��!
殷梨亭本是有些忐忑的心情,
見了木婉清眼巴巴的瞅著他,
什么忐忑都不見了,心軟的一塌糊涂。
“婉妹,
我正要同你說呢。昔日師父為我和峨眉的紀(jì)師妹定過婚約,
只是在遇見你之前便已經(jīng)解除婚約了。
若說我心中一點(diǎn)都沒有紀(jì)師妹,那也是假的。畢竟,我也等了她幾年�?伤闹兄瞬皇俏�,
我也自然不會再想著念著。只是,
忘記一個人總是需要時間的,在遇見你之前,我便是在忘記她。
婉妹,并非我故意隱瞞,實(shí)在是那些事已經(jīng)不重要了,
我與她也再沒有一絲一毫的瓜葛。我本不想將這些事告訴你煩心,只是我也總該對你坦誠相待才是。
日后亦是如此,
可好?”
木婉清的劍仍舊架在殷梨亭的脖子上,殷梨亭也不動彈,只是慢慢的告訴木婉清,他的神情很平靜,是訴說,而非解釋�?梢罄嫱さ难壑兴硽�,眼角微紅,看得木婉清心里揪著疼。
木婉清毫不懷疑殷梨亭的話,她是心疼也是難過,在木婉清的心中,殷梨亭當(dāng)真是一個很好的人了。
雖說跟她一起時,時常會臉紅害羞,可他從不與別的女子多說一句話。行俠仗義,鋤強(qiáng)扶弱,心腸又軟,為人又暖,即便是有些內(nèi)向,可他很多時候都是站在她的面前的。
就像是你以為眼前的只是一棵小樹苗,而實(shí)際上卻是一棵能為你遮風(fēng)擋雨的大樹。
木婉清想要嫁給殷梨亭最初是因?yàn)槭难院蛯@個人的一些好奇以及救命之恩所帶來的好感。
可是,這份心思漸漸的就變了,是感于他的關(guān)懷體貼,還是感于那份赤子之心的溫暖,木婉清也說不清道不明。
她只知道,殷梨亭在她心中的分量一日重過一日。如果說,認(rèn)定了一個人便是一生,那么這一刻,木婉清便認(rèn)定了殷梨亭就是那個人。
只因?yàn)樗幌胍姷侥请p眼里有水波瀲滟,她只愿意看到那帶著小酒窩的微笑。
是以,木婉清果斷扔掉了手中的劍,兩步并做一步上前一把緊緊抱住了殷梨亭。
這是他們之間的第一次擁抱,是她主動的邁出了那一步,在他的耳邊鄭重道:“六郎,你一直都很好。”
所以,不用再為不喜歡你的人而感到傷心難過,不要再沉湎于那些過往,你是最好的。
殷梨亭的身子僵住了,屬于木婉清身上那種幽幽沉沉的香味縈了他滿懷,他的臉又紅又燙,不知所措。
殷梨亭知道自己應(yīng)該推開木婉清,因?yàn)樗麄冞沒有成親,這樣子叫人瞧見了不好,可是木婉清的那句話叫他心中熨貼,他又怎么能推開她呢?
殷梨亭緩緩伸手回抱住了木婉清,眼中的淚珠還是止不住的掉落了下來。若說剛剛的淚水盈眶是因?yàn)檫^去的悲傷和如今的失落,而現(xiàn)在便是喜極而泣。
總有那么一個人,即使你及不上旁人,但是在她的眼中,你永遠(yuǎn)都是最好的。
枝頭堆滿了白雪似的梨花,一時風(fēng)過,紛紛而落,落滿了他們的肩頭。兩心相印的兩人就在這梨花樹下,定情、相擁,開始了一輩子不變的承諾。
宋夫人離開之后,正巧就遇見了同殷梨亭剛剛分開的宋遠(yuǎn)橋和俞蓮舟兩人。
這兩人還在為了殷梨亭和紀(jì)曉芙的事頭疼呢,便看見宋夫人慌慌張張的過來,著急說道:“夫君,二弟,木姑娘跟六弟打起來了,那劍都架到了六弟脖子上。都怪我一時說漏了,六弟先前跟紀(jì)姑娘定過親的事,誰知六弟根本就沒跟木姑娘說。這可怎么辦?你們快去看看吧!”
宋遠(yuǎn)橋和俞蓮舟對視了一眼,不好,得出事。
是以,這兩人緊趕慢趕。連武當(dāng)?shù)目醇逸p功縱云梯都用上了,就怕遲了一刻便要出人命了。
可是,等他們倆著急上火的趕過來又看見了什么?
看著花樹下兩人緊緊抱在一處,說好的命都快沒的了呢,這又是什么情況?
宋遠(yuǎn)橋和俞蓮舟大眼瞪小眼的頗有些尷尬的看著對方,瞅著這情況,他們倆可能也不適合在這里待了,要不先走吧。
誰曾想,兩人剛準(zhǔn)備走,這后頭宋夫人就趕過來了,因?yàn)樗芜h(yuǎn)橋和俞蓮舟在前頭擋著,她壓根兒就沒瞅見前面是什么情況,正一門心思的擔(dān)心著急呢。
“夫君,六弟他們……”
宋遠(yuǎn)橋看見自家夫人趕過來,還沒來得及攔著她呢,宋夫人便沖了過來,然后那邊的兩人聽到聲音之后,便火速分開了。
殷梨亭面紅耳赤,甚是害羞,低著頭不敢看他們。倒是木婉清雖是一臉茫然,面頰微紅,卻不害羞,那雙玉手還抓著殷梨亭的衣襟,隨著殷梨亭看了過來。
宋夫人也是過來人,雖然不想木婉清這樣大膽熱烈,但是這情況還能看不出貓膩?所以,宋夫人什么話都堵到嗓子眼說不出來了。
“夫君,青書正找你呢,咱們回去吧�!�
宋夫人亦是尷尬不已,但是此時還是趁早走的好,連忙扯了扯宋遠(yuǎn)橋的衣袖,隨口編了個理由。
宋遠(yuǎn)橋正想著青書那小子不是在跟著老三他們練武呢,找他做什么。倒是俞蓮舟反應(yīng)及時,一把拉住宋遠(yuǎn)橋,往出走,一邊對著宋夫人道:“大嫂,我也同大師兄一道去看看青書吧。”
說著,三人就以這種方式自欺欺人的離開了殷梨亭和木婉清的甜蜜氛圍之中。
這般明顯的做法,大約是除了木婉清之外,誰都能明白的。是以,即便是人走了,殷梨亭這頭也是半天都沒能抬起來,臉紅的不行。
“六郎,青書是誰啊?”
木婉清毫無所覺,仍舊拉著殷梨亭的衣衫,歪著頭問他。
得了,他在這里又是害羞又是尷尬,鬧了半天,另一個當(dāng)事人根本就沒弄明白。殷梨亭這心頭又是無奈好笑,又是有種逃過一劫的感慨。
殷梨亭輕咳了一身,眼神仍是不敢看她,只解釋道:“青書是大師兄的兒子,今年正是到了習(xí)武練功的時候了。這小子活潑著呢,等有空,我?guī)闳ヒ娝��!?br />
“哦。”
木婉清對小孩子沒什么感覺,殷梨亭解釋過也就算了。
因著剛剛被自家兩個師兄當(dāng)面撞破了,殷梨亭是再不敢?guī)е就袂逶谕忸^閑逛了,沒辦法,婉妹實(shí)在不是一般的姑娘。再要是被別人撞見了去,殷梨亭怕是要幾天不敢出門了,越是自家人,他越是害羞。
于是,殷梨亭便計(jì)劃帶木婉清回去,因?yàn)樗舱f清楚了,木婉清也不會在那件事上做過多的糾纏。畢竟,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他們更應(yīng)該在乎的是彼此,是現(xiàn)在,不是嗎?
殷梨亭將木婉清送回了她之前住著的屋子,便打算回去了,可木婉清仍舊一副依依不舍的樣子。這叫殷梨亭瞧了,心中又甜蜜又歡喜,只是不舍也是不行的。
未婚男女之間還是該保持距離的才好,殷梨亭登時心中期待起了以后的日子。
“婉妹,師父還在閉關(guān),等過幾日師父出關(guān)了,我?guī)闳ヒ娝�,可好?�?br />
木婉清點(diǎn)點(diǎn)頭,她也是期待這些的。原本她不知道男女之間還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她只愿意跟著自己的心走。可是遇到了殷梨亭之后,木婉清發(fā)現(xiàn)自己也是在乎這些的。
可能是因?yàn)橐粋人,所以才在乎所有與這個人相關(guān)的這一切吧。
兩人依依不舍的分開,而另一邊宋夫人也開始跟宋遠(yuǎn)橋商量起了殷梨亭和木婉清的事了。
“夫君,這位木姑娘與六弟之間如此這般,想來也是離成親的時候不遠(yuǎn)了。這要不要先找人看看日子,提前準(zhǔn)備準(zhǔn)備��?”
宋夫人也是著急,沒辦法,誰叫武當(dāng)上下都不愿意成親呢。難得有個愿意成婚的殷梨亭,可是他前頭又?jǐn)偵狭四敲匆粯痘槭�,宋夫人心里也是著急上火的。好險殷梨亭遇到了木婉清,雖說這姑娘性子烈了些,但是這樣直白單純的人,也沒有人會不喜歡的。
更何況,她方才也是瞄見了兩人抱在一起的樣子,想來六弟自己心里也是歡喜的。所以說,宋夫人才更著急的。
“夫人也太著急了些,我看還是等師父見過他們兩個之后再說吧。”
要說宋遠(yuǎn)橋不盼著殷梨亭成親嗎?他也是盼著的,只是殷梨亭和紀(jì)曉芙前頭那樁事可還沒解決清楚呢,這哪里就是他們成親的好時候了。
宋夫人一聽宋遠(yuǎn)橋這么說,覺得也有道理,畢竟家里頭的長輩還沒看過人呢。不過她可以自己私底下悄悄準(zhǔn)備,到時候不就方便了。
作者有話要說:
嚶嚶嚶,朕想有個喵,可惜又怕麻麻不同意。畢竟朕現(xiàn)在是無業(yè)游民,連自己都養(yǎng)不起,嚶嚶嚶!
第308章
來到武當(dāng)?shù)牡谝粋晚上,
木婉清絲毫沒有因?yàn)橐罄嫱]有住在自己附近而感到不安,因?yàn)樗浪麄兊男氖窃谝惶幍摹?br />
所以,木婉清睡得很好,
一夜好夢。
第二日一早,因著武當(dāng)上下都是道士,
并沒有什么婢女之類的,
所以洗漱用餐之類的都是宋夫人帶著小道童送來的。木婉清本就不是什么講究的人,宋夫人待她溫言軟語,
細(xì)心周到,她再沒有什么不樂意的,歡歡喜喜的接受了,自然也同樣待宋夫人。
只是,
才用了飯菜,
木婉清便坐不住了,她想著去找殷梨亭了。俗話說,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木婉清覺得一晚上沒見到人了,心里想著念著就是要見到殷梨亭。
因著木婉清并不知道殷梨亭住在哪一處,便問了宋夫人。
宋夫人一時感慨這兩人感情深厚,
又覺得像木婉清這樣直白坦率的性子很討人喜歡,
想著自己找人看日子的事也得早早安排上了。
“木姑娘,武當(dāng)?shù)牡茏佣际切枰缙鹁毠Φ�。如今,六弟他們都在演武場呢,我不便過去,不如讓清風(fēng)帶你過去吧�!�
清風(fēng)便是早上跟著宋夫人一道送東西來的道童,
長著雙圓圓的眼睛,憨頭憨腦,
也是可愛。
宋夫人不會武功,是以她素來是很少去演武場的,更何況她還記著要幫殷梨亭和木婉清看日子的事呢,所以這時候便不打算過去了。
木婉清只消能夠找到殷梨亭便好了,其余的她也不在意,她送了宋夫人離開之后,她便跟著清風(fēng)一道去找殷梨亭他們了。
武當(dāng)?shù)难菸鋱龊芎谜遥蟮哪莻是一眾弟子們在練功,小的那個就是張三豐的親傳弟子們?nèi)粘>毼涞牡胤搅�。因�(yàn)闀r間也不早了,故而木婉清到時,除了殷梨亭正在練劍,其余幾個師兄也都練得差不多了。想來之后,便是彼此比試切磋,相互印證,查漏補(bǔ)缺的時候。
殷梨亭的功夫在幾個師兄弟當(dāng)中算不上出眾,只是他一手劍法卻是練得不錯,他也對此很是上心。相信假以時日,他一定會是眾位師兄弟中劍法最出類拔萃的那一個。
木婉清看在眼中,那般玉樹臨風(fēng)的少年郎執(zhí)劍臨風(fēng),神采飛揚(yáng),真真是叫人心動呢。即便殷梨亭的樣貌不是眾位兄弟中最出色的,可在木婉清眼中,只有他才是最好的。正所謂情人眼中出西施,想來便是如此了。
因見著木婉清到了,幾位師兄弟都很默契的悄悄退了幾步,給他們二人留出點(diǎn)地方,只是那眼神自是打量在他們二人身上的。
殷梨亭正專心練劍,卻忽然感覺到耳畔的風(fēng)聲中似乎少了些其他人的動靜,再一轉(zhuǎn)頭便看見木婉清正目光灼灼的看著他,那眼神大膽熱烈,灼的人心口發(fā)燙。
而師兄弟們那些你懂我懂大家都懂的眼神,更是讓殷梨亭的臉蹭的一下就紅了。
殷梨亭方才收了劍,木婉清便歡歡喜喜的提著自己的劍跑過來了,“六郎,我們比劃比劃��?”
殷梨亭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師兄弟們紛紛轉(zhuǎn)頭,要不就是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的,就是堅(jiān)決不看他們倆。很明顯在說,不打擾你們,你們自便。
只是,這是不是也太明顯了,你們要是不看,不是現(xiàn)在就該走了么?都是自家?guī)熜值馨�,所以還是想看戲,對吧?殷梨亭紅著臉,腹誹道。
殷梨亭還沒想好答不答應(yīng),木婉清便又湊了過來,一雙眼直勾勾的看著他,“六郎,你該不是怕打不過我吧?我……”我給你放水�。�
如此直白又明顯的潛臺詞,真是讓人羞窘不已,一眾師兄弟們瞧來也是好笑,只是都假作一副嚴(yán)肅認(rèn)真不明所以的模樣。
婉妹你這也太明顯了,這叫師兄弟們怎么看?
殷梨亭這般內(nèi)斂害羞的性子,這會兒竟也惱羞成怒了,明眸含水,“婉妹,咱們比劃比劃吧!”
分明聽起來沒什么不同,但是木婉清總覺得殷梨亭這是生氣了,想揍她一頓的意思。
她應(yīng)了之后,拿著劍過去擺開了架勢,正巧瞅見了一旁幾雙瞪圓了看著他們倆的大眼睛和殷梨亭那紅透了的臉。
哦,明白了,六郎是害怕在兄弟們面前丟了面子。沒事,幫著找回來就是了。
于是乎,開始是正兒八經(jīng)想見識見識武當(dāng)劍法的木婉清,到了最后跟殷梨亭耍了一出情意綿綿的纏綿劍法,直酸得幾個師兄弟牙都要掉了,真是沒眼看吶!
老七莫聲谷與殷梨亭差不多歲數(shù),卻是更加少年老成,怎么說都比動不動臉紅愛哭的殷梨亭要穩(wěn)重些。只是,他到底是沒經(jīng)歷過情愛,自己年歲也小,竟也沒瞧出不對。
莫聲谷還對著殷梨亭朗聲道:“六哥,你今日這劍法怎么軟綿綿的?”
殷梨亭也想知道自己的劍法為什么是軟綿綿的,可他的對手是木婉清啊,只那雙眼看他兩眼,他便覺得心頭火熱,羞的不行,這會兒能拿穩(wěn)了劍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好不好。
誰曾想,師兄們沒說話,婉妹也沒覺得不對,反倒是自己一貫關(guān)系好的師弟莫聲谷跑過來拆臺了,還是不是好兄弟了!
殷梨亭也是沒好氣的看了莫聲谷一眼,只不過饒是莫聲谷再是老成,畢竟也跟他一般年紀(jì),再說了都是自家人,他也是有些跳脫的性子。
木婉清是真心想比劃比劃的,誰知道殷梨亭這劍法耍的跟鬧著玩似的,她也不能來真的,不然可就真的讓他丟了面子了。只是,這軟綿綿的劍法使起來,木婉清竟還莫名覺得心里頭甜滋滋的,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毛病。
這會兒木婉清心里頭正猶豫著是不是再找個人比劃比劃呢,就瞅見莫聲谷來了這么一出,當(dāng)著她的面欺負(fù)六郎嗎?自家兄弟也不行,先比劃比劃再說!
莫聲谷可不知道木婉清有心要跟他比劃是要給殷梨亭找回場子,她提出來,他也就答應(yīng)了。畢竟是自家未來的六嫂,面子還是得給的。
不過,莫聲谷這個時候可不知道,這所謂的給別人面子,是把自己的面子丟出去,否則他再是不會答應(yīng)的。
因?yàn)槟就袂搴鸵罄嫱で邦^那一出情意綿綿劍法,再加上木婉清本身是個美貌的姑娘家,莫聲谷開始便低估了木婉清的實(shí)力。
這一出手才知道,合著剛剛?cè)藗z一起鬧著玩呢,偏生他腦子不夠,一頭扎坑里了。
如果是剛剛木婉清和殷梨亭的比試是春水逐落花,微風(fēng)拂面過,那么現(xiàn)在她和莫聲谷這一出那就是秋風(fēng)掃落葉,凜冬已至千里冰封了。
那結(jié)果不可想而知了,得了,又有一個人陪著殷梨亭臉紅了。只不過一個是害羞,另一個是羞窘,畢竟自己把面子丟腳底下踩的人還是比較少見的。
一旁圍觀的幾個師兄們,這會兒也都笑開了,得虧了剛剛沒走,否則這可不是少瞧了一出好戲了嗎?
不過,殷梨亭和莫聲谷這倆大男人紅著臉,木婉清可沒點(diǎn)臉紅的意思。
只是比了一場劍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怎的武當(dāng)?shù)娜硕枷矚g臉紅嗎?木婉清默默掃了一圈在場的眾人,腹誹道。
見好就收,大家還是都知道的,戲都看完了還不走,那不是等著人家惱羞成怒嗎?到時候,自家?guī)熜值苣且膊缓檬埂?br />
宋遠(yuǎn)橋帶著幾個師弟一道忙他們自己的事去了,只留下殷梨亭莫聲谷和木婉清三人,左右也沒什么重要的事要他們辦的。
誰知,宋遠(yuǎn)橋才一走,不遠(yuǎn)處的灌木叢里便鉆出個唇紅齒白的小少年,頭上還沾著樹葉呢,想也知道他躲在那里很久了。
莫聲谷當(dāng)即上前把人揪了出來,順便幫他撣了撣身上的樹葉雜草,“青書,你躲在那里干什么?是不是偷懶不想練功?”
“七叔,我沒偷懶,我練完了過來瞧瞧而已�!毙∩倌瓴怀姓J(rèn),只是一雙眼亮晶晶的盯著木婉清看,“原來這個漂亮姐姐的劍法比七叔還厲害,七叔我不要跟你練劍了,我跟這位姐姐學(xué)。”
原來這小少年正是宋遠(yuǎn)橋夫婦的獨(dú)子,宋青書。
莫聲谷被這小崽子一噎,又想起自己剛剛灰頭土臉的那一幕,心中頗有些后悔。人家倆�;�,那可不是真的舞刀弄槍,只可憐他了,這面子丟大發(fā)了!
“叫什么姐姐,這輩分錯啦。木姑娘是你未來的六嬸,知道嗎?小兔崽子!”
宋青書眼珠子一轉(zhuǎn),當(dāng)即改口,沖著木婉清道:“六嬸,你教我練劍吧!不要七叔了,六嬸比七叔還厲害呢!”
這孩子小嘴跟抹了蜜似的,木婉清聽了可是歡喜的。只是,他們這還沒搭上話呢,莫聲谷便一把抱起宋青書的小身子,直接不顧他的掙扎把人扛走了。
“七叔,你放我下來,我不要跟你練劍了。六叔,六嬸……”
“好啊,小青書,你不要跟你七叔學(xué)劍是吧?我叫你爹過來教你,如何?”
方才還精神十足的宋青書,頓時蔫了,垂頭喪氣的趴在莫聲谷的身上,他爹跟他二叔一樣都是個嚴(yán)肅刻板的脾氣,讓他爹來教他,那他還有救嗎,還不如七叔呢!
這叔侄倆笑著鬧著走遠(yuǎn)了,只留下殷梨亭和木婉清對視了一眼,殷梨亭笑著說道:“婉妹,青書這孩子聰明是聰明,就是喜歡偷懶。大師兄為人嚴(yán)謹(jǐn),可不像七弟這般,他啊,機(jī)靈著呢,一會兒準(zhǔn)又討好七弟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武當(dāng)風(fēng)評被害,都喜歡臉紅是個什么鬼?!哈哈哈哈!以及撒狗糧,婉妹是專業(yè)的。
第309章
這是木婉清第一次接觸到這樣年紀(jì)的小少年,
她以往也不是沒看見過,只是隨便掃了一眼便忘記了,她哪兒知道怎么跟小孩子相處呢?
不過,
宋青書長得唇紅齒白的十分可愛,又會說話,
也很機(jī)靈,
更何況還是宋夫人的兒子,宋夫人人很好,
待木婉清更是不錯。所以,木婉清對宋青書這孩子還是很喜歡的。
木婉清也聽得出來,殷梨亭嘴上這么說,可心里還是很喜歡宋青書的。提起宋青書時,
殷梨亭的眉眼之間都帶著笑意,
莫聲谷也是一般,可見他們都很喜歡那個小少年的。
想到這里,
木婉清也回了殷梨亭一個淺笑,
其實(shí)這樣和樂的氛圍,她一直都不曾得到過,她有的只是那座清冷幽靜的深谷而已,
這心里自然也是向往的。而如今,
她自己也身處在這樣一個輕松和諧的環(huán)境里,如冬日置身在暖陽之下那么的溫暖舒服。
木婉清十分的歡喜開心,殷梨亭自然也松了一口氣,沒有人不希望自己喜歡的人能夠和自己的家人和睦相處的,殷梨亭也是一樣。
現(xiàn)在這樣皆大歡喜的場景,
更是讓殷梨亭覺得打心眼里開心。
其實(shí)人和人相處都講究一個緣分,很顯然木婉清和武當(dāng)?shù)木壏植粶\。
得知了自己即將要有個六嬸了,
這么漂亮又厲害的,宋青書歡歡喜喜的也給自己找了個偷懶落跑的借口,去找六嬸學(xué)劍去。只可惜,第二天他還沒來得及跑呢,就叫他爹給捉了個正著,登時苦著一張臉,好幾日都沒找著空溜出來。
不過,這也是后話了。
因?yàn)榍邦^殷梨亭有給武當(dāng)寄信回來,所以張三豐也是知道殷梨亭和木婉清回到武當(dāng)?shù)拇蟾艜r間的。是以,張三豐也是掐著日子閉關(guān)的。
雖說殷梨亭和莫聲谷這兩個親傳弟子,大多時候都是宋遠(yuǎn)橋和俞蓮舟兩個徒弟在幫忙管教,張三豐花費(fèi)的心力很少,可這并不是說張三豐不把自己的兩個徒弟放在心上。
當(dāng)然,張三豐對他們也是很上心的,否則當(dāng)年他為殷梨亭和紀(jì)曉芙定下婚約的時候,也不會問過殷梨亭自己的想法之后,才答應(yīng)的紀(jì)老爺子了。
而這一次退婚,在得知了殷梨亭自己的想法之后,即便是他并不知道殷梨亭和紀(jì)曉芙兩人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張三豐還是直接讓人上門去退婚了。
畢竟是自己的徒弟,又怎么能不在意呢?
雖然張三豐修道多年,已然有些超凡脫俗,不理塵世之意,只是人到底是人,還不是神仙,哪里割舍得下這些世俗塵緣。
殷梨亭在七個徒弟之中,最為害羞靦腆,為人老實(shí)單純,張三豐之前拿到信知道他一時半會兒不會回武當(dāng)之時,心里也不是不擔(dān)心的。他也是怕殷梨亭受到的打擊太大,一個人在外若是遇到什么事就不好了。
好在殷梨亭回來了,還自己給自己尋摸了一個媳婦,這也是讓張三豐老懷安慰了。
至于木婉清到底是個什么身世,張三豐根本就不在意,他覺得殷梨亭是個純善的孩子,他既然相中了木婉清,那就一定是個好姑娘。
而出身如何,張三豐老早就不在乎這些世俗之見了,還是那句話,徒弟自己滿意便好了。
張三豐掐著時間出關(guān)了,在問過之后得知殷梨亭和木婉清已經(jīng)到了有兩天,便連忙把人叫了去見他。
木婉清行走江湖之時,也不是沒聽人提起過武當(dāng)張真人,殷梨亭對自己的師父也是倍加推崇,所以她好奇了許久,這一次終于能見到本人了。
果然,如傳聞一般,張三豐是個道骨仙風(fēng)的老神仙,慈眉善目,和藹可親,至于武功那就更是深不可測了。
原本性子還有些張揚(yáng),天不怕地不怕的木婉清,這會兒也是乖巧的很。正巧木婉清的相貌也是那種清麗脫俗的,說句畫中的小仙女,大約也就是她這樣了吧。
張三豐捻著花白的胡須,很是滿意的看向木婉清。張三豐這么大歲數(shù)的人了,什么樣的人沒見過,但凡是有點(diǎn)小心思的都逃不過他那雙眼。
木婉清眼神清澈,看他時滿是好奇,看向殷梨亭時更是情意綿綿,也是個單純的好姑娘。
張三豐還沒有說話,木婉清不緊張,殷梨亭卻是提著一顆心,像是把他師父和他未來媳婦的份都給用上了。
一向內(nèi)斂少言的殷梨亭自己主動開口了,瞅著張三豐的神色,“師父……”
張三豐眼中閃過一絲笑意,看樣子,他這六徒弟出去之后也長進(jìn)了不少,最重要的是這孩子是真心喜歡這位木姑娘。
“梨亭啊,你前頭寄回來的信我也看了。木姑娘是個好姑娘,既然你有心與木姑娘在一起,這該盡的禮數(shù)還是得盡的。我已經(jīng)讓人去請丐幫幫忙找木姑娘的師父了,想來再有幾天便能有消息了。只是,我行走江湖多年,卻從未聽過幽谷客這樣一號人物,許是我無緣得見啊�!�
張三豐對木婉清還是很滿意的,至于找木婉清師父的這件事,在殷梨亭他們沒有回來之前,他已經(jīng)讓人去打探消息了。畢竟不管兩個孩子之間能不能成,這該幫的忙還是得幫的。
殷梨亭一聽張三豐這么說,瞬間也就放心了。其實(shí)殷梨亭和自己的師父張三豐相處的時間,還不如師兄弟之間相處的時間長呢。也是他運(yùn)氣好,他和莫聲谷幾乎是差不多時間入門的,在那之后,張三豐就再沒有收過親傳弟子。
現(xiàn)如今,武當(dāng)?shù)钠渌茏佣际怯梢罄嫱さ膸讉師兄弟在負(fù)責(zé)教授管理的。
這樁心事一了,殷梨亭就只用等著木婉清師父的消息傳來,就可以安排他們之后成婚的各項(xiàng)事宜了。
很顯然,張三豐也是這么想的。只不過,直接的讓他們離開,也不大好,總也是要給個合適的理由的。
于是乎,張三豐笑瞇瞇的捋著胡子,對木婉清道:“木姑娘,這些日子你便先住在武當(dāng),若是有什么事,只管去找梨亭。咱們這武當(dāng)?shù)木吧彩且唤^,我看你可以讓人陪你去看看。”
這不明擺著暗示,讓殷梨亭帶著木婉清一起去逛武當(dāng)山培養(yǎng)感情么?
殷梨亭也是明白的,不過很顯然,木婉清不明白。
木婉清當(dāng)即便道:“張真人,你可以帶我去看看嗎?”
等會兒,婉妹,你確定要讓師父他老人家親自帶你去看看?
殷梨亭當(dāng)時便怔住了,饒是他自己也沒能想到,他家婉妹會來這么一出。
事實(shí)上,不僅殷梨亭怔住了,張三豐本人也是一愣,他這都多少年沒有聽過這樣的話了。
張三豐的年紀(jì)和身份擺在這里,是德高望重的江湖前輩,江湖上多少人人稱頌的大俠在他面前那也是畢恭畢敬的,人人都對他敬仰不已,更有人恨不得將他供起來。
哪里還有人敢讓他做什么事?
不過,木婉清倒是沒這份自覺,而且她是真心想要請張三豐帶著他們一道逛逛武當(dāng)山的。
殷梨亭怕張三豐不高興,畢竟便是大師兄也不敢讓師父他老人家做事啊,他正要解釋一二,再帶著木婉清先離開。
誰知,張三豐回過神來,竟仍是含笑和藹的問木婉清:“木姑娘怎么想起讓老道一個老頭子帶著你逛武當(dāng)?shù)�,我這老胳膊老腿的,梨亭不是正合適嗎?”
木婉清想了想,很認(rèn)真的回答道:“我想張真人是武當(dāng)?shù)恼崎T,在武當(dāng)?shù)臅r間肯定比六郎還要久,說不定會看到許多我們看不到的風(fēng)景。由張真人帶著,肯定能看到更多更好看的景色。”
聽了木婉清的回答,張三豐當(dāng)時就笑開了,他可沒想到這姑娘竟是這么想的。
殷梨亭也是無奈一笑,他想,若是跟婉妹在一起時間久了,想來以后不論再遇見什么情況他都能處變不驚了,誰讓他的婉妹總是如此出人意料呢?
木婉清一見兩人都笑了,便知曉自己肯定是鬧了什么笑話,一時面頰微紅,卻仍舊直白的不解道:“難道我說錯了什么嗎?”
張三豐樂了,這姑娘真是不同尋常,六徒弟的眼光很不錯了,“沒錯沒錯,既然木姑娘這么想,老道也不好再推辭了。不如,現(xiàn)在便隨我一道去逛逛這武當(dāng)山,如何?”
木婉清連連點(diǎn)頭,很是滿意,“好啊好啊�!�
得了,這一老一少又這么簡單直接的商量好了。
殷梨亭比較內(nèi)斂老實(shí),從來都是乖巧聽話,循規(guī)蹈矩的,偏偏遇上木婉清這個什么都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誰曾想,他師父這么大把年紀(jì)了,竟也是孩子心性,居然同意了婉妹這想法,殷梨亭心中直搖頭。
不過,這兩人商量好了,殷梨亭的想法自然就不重要了。
于是乎,多年不曾在武當(dāng)?shù)教庨e逛的張三豐,破天荒的帶著木婉清跟殷梨亭逛起了武當(dāng)。
張三豐見多識廣,博學(xué)多才,介紹起武當(dāng)來更是好,只惹得木婉清雙目放光,武當(dāng)果然是個好地方,而殷梨亭也是才知道他住了多年的武當(dāng)原來還有這么多故事。
天知道身為張三豐的徒弟,殷梨亭等人可沒有今日這待遇由張三豐親自帶著逛武當(dāng)山。這也是頭一遭了,圍觀的武當(dāng)眾人也是羨慕又稱奇。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婉妹的操作,你們怕了嗎?膽子大,就不慫。唉,麻麻不讓養(yǎng)喵,朕只能云看喵了,嚶嚶嚶。
第310章
亂世之中,
有許多人都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這時的武當(dāng)便猶如一座世外桃源,輕松溫暖,
不受凡塵世俗的侵?jǐn)_。就連武當(dāng)山下的村民,也同樣能夠得到這份來之不易的安全。
木婉清并不喜歡自己生長的那座幽谷,
太過幽深冷清了,
她始終都無法享受那份孤單。可是她卻很喜歡武當(dāng)山,即便同樣也是一座山,
可或許是因?yàn)檫@里是溫暖的而不是冷清的,又或許是因?yàn)槲洚?dāng)有一個住在她心里的人。
木婉清在武當(dāng)?shù)娜兆舆^得很自在,所有人都很喜歡她,她也很喜歡武當(dāng)?shù)娜恕km然也有幾分愛屋及烏,
可是當(dāng)你用一雙不一樣的眼睛去看待這個世界的時候,
你會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其實(shí)還是有美好的。
曾經(jīng)的木婉清恨不得殺光所有的人,她厭惡世上的一切,
她用冷漠對待他人也對待自己。
而如今,
木婉清可以同殷梨亭他們一起練劍,也可以和宋夫人說說話,還可以逗宋青書那個小少年玩,
日子是安靜的也是美好的,
卻不會是冷漠的了。
只是,木婉清心里還是惦記著她的師父,她沒有親人,只有師父,所以師父便是她的親人。在木婉清的認(rèn)識里,
但凡是她將一個人看進(jìn)了心里,那個人就是世上最好的人,
再不會有什么不好。
即便師父待她時而有些冷漠,但是木婉清還是心心念念著自己的師父,把她的話當(dāng)作自己的信念,一刻不忘。
可世上的事,有時候越是期待,越是充滿希望,就越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張三豐的面子不論是哪門哪派都要給的,可是他請丐幫等幾個弟子眾多的門派去幫忙找人,可謂是將整個江湖都翻了個遍,但是幽谷客還是查無此人。
得到消息的那一刻,木婉清似是失落,又似是放下了心頭的巨石,她終是回不去了。木婉清并不懂得隱藏自己的情緒,更何況,她的身旁還有殷梨亭這樣一個心思敏感細(xì)膩的人。
殷梨亭不是個能說會道巧言善辯的人,他不知道該怎么安慰木婉清,只能輕輕握住了木婉清的手,以此來告訴她,還有他在。
回應(yīng)他的除了那雙攥得緊緊的手,還有一雙婆娑淚眼,如微雨打濕了枝頭的綻放的梨花,惹人愛憐。
木婉清的性子過份剛硬,有時候更像是個男子,她行走江湖,流過許多的血卻不曾流過一滴淚。
殷梨亭還記得他們初相見時木婉清冷淡的兇巴巴的模樣,也記得他們之后相處時她甜美嬌俏的溫柔模樣,卻從不曾見到過她的眼淚。
殷梨亭自己是個多愁善感的性子,想哭時便哭,從不會顧及什么。如今,見到木婉清的淚,他方才知道,淚水不只是這世上最無用的東西,還是傷人傷己的利器。
只因?yàn)橐罄嫱ひ姷侥就袂蹇蘖�,便覺得心中空了一大塊,此時也不記得什么男女有別了,只將人攬?jiān)趹牙铮p撫著她的脊背,給予她無聲卻有力的安慰。
這一哭,木婉清像是要流盡這些年不曾流下的淚水,殷梨亭是清瘦的,可是他的懷抱卻給了她無限的溫暖和安心。那是她可以放心流淚的地方。
木婉清哭得久了,也累了,輕輕掙開了殷梨亭的懷抱紅著一雙眼看著他。誰知,她剛一抬頭便破涕為笑了。
沒辦法,因?yàn)檠矍斑@人哭得似乎比她還要慘,這讓木婉清又是心酸又是感動,還有些好笑。
木婉清抬手抹了抹自己的眼淚,又伸手去擦殷梨亭的淚水,語聲還有些哽咽道:“六郎,你哭什么?”
“我不會安慰人,只好陪著你一起哭了�!�
殷梨亭的臉有些微紅,纖長的睫毛上還沾著淚珠,他垂著眼眸有些不大好意思看她,畢竟男子漢流血不流淚,他這樣子是不是有些丟人了。
木婉清噗嗤一聲笑了,水洗過的眸子亮晶晶的看著殷梨亭,其實(shí)她的心里是歡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