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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當(dāng)真。”

    他們之間的感情是真的,谷之華也毫不懷疑。但是若真的完顏康另有所愛了,她也不會如那些為情所困的女子一樣癡纏不休,因?yàn)榧幢闶请x開,也得瀟灑的離去。

    可若是完顏康無奈之下,不得不作出這樣的選擇,她也還是會離開他的。只是,曾經(jīng)相愛的那個人會永遠(yuǎn)留在她的心里。

    愛是無法控制的,她做不到在他的面前那樣卑微,委曲求全,所以她會選擇離開,然后放他在她心里一輩子,哪怕是一輩子想著他,念著他都好。

    離開是因?yàn)樗淖饑?yán)和驕傲,愛他是她心之所向,九死不悔。

    黃蓉看出了谷之華眼中的認(rèn)真和她話里的鄭重,這才算是放心下來,便再沒提過這件事。這一日兩人的密談,除了他們之外誰也不知道。

    黃蓉來金國之前,黃藥師已經(jīng)來信問過她和歐陽克的婚事到底是做何打算的了。如今見到了谷之華,黃蓉的心也算是徹底定了,便也打算回去尋個好日子和歐陽克成婚了。

    歐陽克等著成婚的日子也是等了許久,如今好不容易等到黃蓉點(diǎn)頭的時(shí)候,自然是著急回去的了。他這份心急,可是把這一年的好日子都算了個遍,什么都準(zhǔn)備好了,就差一個新娘了。

    武穆遺書也交到了完顏洪烈的手上,歐陽克他們到底不是王府的下人,這點(diǎn)來去的自由還是有的。聽聞,歐陽克回去要準(zhǔn)備成親了,完顏洪烈也是很給面子送了一份昂貴的賀禮給他們。

    黃蓉和歐陽克準(zhǔn)備離開了,可是這一次他們竟打算帶上谷之華一起走。

    “華姐姐,你便答應(yīng)了我吧!好不好?我也沒什么朋友,就你一個好姐姐,如今我要成親了,你難道都不愿意去陪陪我嗎?”

    黃蓉撒嬌裝可憐的模樣,十分嬌俏惹人憐愛,著實(shí)讓谷之華心軟非常,差一點(diǎn)兒就答應(yīng)了。

    只是,谷之華想起完顏康還未回來,一時(shí)猶豫。

    “蓉兒,阿康還沒有回來,我們說好了,要等他的�!�

    黃蓉眼珠子一轉(zhuǎn),甜甜一笑,“華姐姐,小王爺回來了,讓他來找你啊,不就成了?這一回,你們倆來參加我們的婚禮,來日我與阿克再來喝你們的喜酒,這是多好的事啊!姐姐,你就跟我走吧,好不好?”

    要不說黃蓉會說話呢,她這幾句好話一說,本來就不堅(jiān)定的谷之華立時(shí)便松口答應(yīng)了。

    “好,我答應(yīng)你便是�!�

    這邊廂,黃蓉正偷樂呢,自己成功忽悠了谷之華跟她一起回桃花島,她都可以想象出來完顏康回來看不見人是如何氣得牙癢癢又什么都做不了,這場景有些美呢。

    沒錯,她就是故意的,想騙走她的華姐姐,可沒那么容易!

    第374章

    不過,

    黃蓉的如意算盤可沒有那么容易達(dá)成。就在她準(zhǔn)備帶著谷之華開溜的那一天,正好完顏康也回來了,還好巧不巧的被他堵在了王府的大門口。

    黃蓉對此可沒有一點(diǎn)心虛,

    相反還很是挑釁的看了完顏康一眼,叫歐陽克瞧來著實(shí)好笑。因?yàn)橥觐伩档难凵駢焊鶅壕蜎]分給過黃蓉,

    他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谷之華的身上,

    可分不開心神去瞧別人。

    谷之華雖說是被黃蓉說動的,可是在看到完顏康的那一刻,

    她還是有些心虛的。畢竟,谷之華與完顏康分開之前便說好了要在王府里等他回來,這還是她自己主動提出的。誰曾想,他還沒回來呢,

    她就打算跟著黃蓉走了,

    還正好讓人給逮著了。

    這般一來,不僅谷之華沒走成,

    就連黃蓉和歐陽克也都留了下來。只因?yàn)椋?br />
    黃蓉到現(xiàn)在還沒有打消帶谷之華一起回桃花島的心思,怎么能就這么走了呢?

    完顏康一路上還惦念著自己的心上人正在王府里望眼欲穿的等他,這回來的時(shí)候那可是,

    日夜兼程馬不停蹄的。不過就算是他心中想念那也是歡喜,

    他根本就沒想過人還會走。

    好在,他們沒有一直站在王府的門前,不然指不定讓人瞧了笑話去了呢。

    因?yàn)楣戎A打算和黃蓉去桃花島,雖然因?yàn)橥觐伩祷貋淼木壒剩]能走成,

    不過完顏康卻是放心不下了。

    于是,完顏康剛一進(jìn)門,

    便趕緊換了身衣裳,進(jìn)宮去復(fù)命。

    完顏康心里琢磨著,那可真是一刻都不耽擱,開玩笑,他倒是想慢些呢,可真要是慢了,媳婦兒都得飛了。黃蓉那個鬼丫頭,還指不定打什么歪主意呢!

    因?yàn)檫@一趟出使,朝中本就沒有幾個人在意,否則就算完顏康是小王爺,這重任也不至于落到他一個黃毛小子的頭上,他那幾個王叔哪個是省油的燈了?

    不過,也正是因此,才叫完顏康撿了個便宜,畢竟這可是一個既風(fēng)光又輕松的差事,很容易辦好。這辦好了,皇帝的嘉獎自然也是少不了的,更何況完顏康還是他比較疼愛的一個孫子。

    因?yàn)榧敝丶胰タ粗莻隨時(shí)都可能跟黃蓉那鬼丫頭跑了的心上人,完顏康進(jìn)宮復(fù)命時(shí)那可真是干凈利落,沒有一點(diǎn)的拖地帶水。也不說給自己邀功,也不說自己吃了多少苦,就公事公辦且簡明扼要的說明了這一次辦事的過程。

    但是,偏偏是完顏康這樣的態(tài)度,才讓皇帝覺得這孩子是個可造之才�;适易畈蝗钡木褪亲铀�,但是如完顏康這樣一個怎么看都十分出色的孩子可就少了。尤其是這一趟出使回來,皇帝都覺得完顏康成熟穩(wěn)重了許多,心里也想著以后可以委以重任。

    因?yàn)閷ν觐伩凳譂M意,所以皇帝聽了他的匯報(bào)之后,便叫他回府了。不過,等完顏康回府之后,皇帝的賞賜也到了,相當(dāng)豐厚的賞賜也叫不少人眼紅不已。

    完顏康心里可不惦記著什么賞賜,他心里眼里這會兒只有自己的心上人。是以,從皇宮出來以后,完顏康當(dāng)即便騎著一匹快馬回來了。速度之快,以至于跟他去的隨從,在完顏康回府以后還在路上跑著呢,這便能看出完顏康的心情是何等的急切了。

    王府里,因?yàn)橥觐伩档耐蝗换貋�,打斷了黃蓉的計(jì)劃�?墒牵觐伩颠M(jìn)宮復(fù)命去了,黃蓉又想著勸說谷之華了,只是這回黃蓉說什么,谷之華也不答應(yīng)了。

    因?yàn)榇丝坦戎A正滿心想著完顏康的事,好不容易等他回來了,就算是要走,也得跟阿康說清楚才是。

    谷之華是個非常有主意的人,她打定的主意是怎么都不會改變的,這與她柔弱的外表和特別好說話的好脾氣比起來是全然不同的。

    谷之華不松口,黃蓉便只好拉著歐陽克厚著臉皮再在王府里留幾天了,不過完顏洪烈可不會覺得不好,相反他很歡迎有能力的人。黃蓉和歐陽克便是很有能力的人,現(xiàn)在還擺在王府書房里的武穆遺書便是一個很有力的證明。

    完顏康回來的時(shí)候,都沒來得及去見完顏洪烈和包惜弱,便匆匆的趕去見谷之華了,生怕她就那么答應(yīng)跟黃蓉走了。

    “阿康,你這么著急做什么?看你這一頭汗,我還能跑了不成?”

    雖說完顏康有武功在身,可是這一通忙下來還是出了一頭的汗,惹得谷之華心疼不已,立時(shí)掏出了自己身上帶著的手帕遞給他擦汗。誰知,完顏康根本就不打算伸手接過去。

    完顏康狀似小聲的嘀咕,語氣里還帶著一種似有若無的委屈,“若我今日再遲回來便可,你可不是就要跑了嗎?”

    谷之華本就覺得自己理虧,若是完顏康質(zhì)問她還好,可他偏生這般,倒是讓她又是心軟又是心疼。

    谷之華一瞅周圍無人,面頰微紅,咬咬牙便自己掂著腳用手里的帕子給他擦額頭上的汗了。

    當(dāng)一股和谷之華身上的香氣一模一樣的幽蘭香撲面而來的時(shí)候,完顏康的嘴角微勾,但是很快又恢復(fù)了平靜,臉上沒什么表情,可谷之華一看心里就軟成了一灘水,心疼不已。

    “阿康,是我不好,我答應(yīng)了你在王府里等你的。可是,蓉兒與歐陽克要成親了,她沒什么好朋友,便想叫我陪她。你那時(shí)不是還沒有回來嗎?我便答應(yīng)她了,誰知,這還沒走呢,你便回來了�!�

    谷之華替完顏康擦完汗,便要收回手,但是卻被眼疾手快的完顏康給拉住了那只手。于是乎,谷之華便很是老實(shí)的自行認(rèn)錯了,全然不知完顏康是故意套路她的。

    果然,是黃蓉那丫頭的主意,完顏康心里猜得準(zhǔn)準(zhǔn)的,他就說之華怎么可能拋下他就走了呢。

    “那你還要跟她走嗎?”

    頂著完顏康殷切期盼的眼神,谷之華還是硬著頭皮,狠心拒絕了他,“阿康,蓉兒就要成婚了,她就這一個要求。我不能拒絕的。先前你沒回來,我還在猶豫擔(dān)心,可如今你回來了,我便可以放心的跟她走了�!�

    什么?因?yàn)樗貋砹�,所以她就能放心的走了?敢情還是他回來錯了?

    完顏康再也沒想到,竟然是因?yàn)樽约夯貋砹瞬鸥訄?jiān)定了谷之華跟著黃蓉去桃花島的心思,這一時(shí)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好在,谷之華心思細(xì)膩,體貼入微,她瞧出了完顏康的不高興,便將當(dāng)時(shí)黃蓉勸說她的那句話說給了完顏康聽。

    誰知,原本還是十分不樂意的完顏康,一聽完,便換了個心情,“之華,那……你什么時(shí)候準(zhǔn)備嫁給我啊?”

    等會兒,這個是她說的重點(diǎn)嗎?怪道是完顏康登時(shí)變了心情,原來他是想到自己成婚那上頭去了。

    谷之華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剛想好好說說他,忽然腦海中便閃現(xiàn)出當(dāng)時(shí)黃蓉跟她說的話。她當(dāng)時(shí)是怎么回應(yīng)黃蓉的,她說她要跟完顏康問清楚的,只是該如何開口呢?

    谷之華忽然沉默了,完顏康最是會察言觀色,這氣氛一不對,他就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再一看谷之華欲言又止的樣子,他便忍不住主動出聲了。

    完顏康握住了谷之華的肩膀,讓她面對著自己,“之華,我們之間還有什么事是不能說的嗎?”

    完顏康都主動問出來了,谷之華便知道這一茬事始終是該面對的,她輕嘆道:“阿康,我只是想問,你到底把我當(dāng)成你的什么人了?如你這般的身份,多的是三妻四妾的人,而我只是一個一無所有的江湖女子�!�

    對于聰明人來說,話不需要說的太明白。谷之華只這么一說,完顏康便明白了她心中的擔(dān)憂,她是想問他,以后她會成為他的什么人,她這樣的身份能配得上他嗎,以及以后他還會不會有別的女人。

    說實(shí)話,完顏康并不是一個沒有準(zhǔn)備便隨意做決定的人,他決定和谷之華表明心意,便是想要一輩子和她在一起的。

    在遇見谷之華之前,他確實(shí)想過娶一個門當(dāng)戶對的妻子,當(dāng)然了他也并不排斥三妻四妾的生活。完顏康出生在王府之中,有這個想法并不過分,尋常人家只要家里余些銀錢,也多的是三妻四妾的。

    后來,當(dāng)完顏康遇見了谷之華,真正的為谷之華心動的時(shí)候,他才知道這世上什么叫做獨(dú)一無二,什么叫做非她不可。

    以往完顏康并不明白完顏洪烈對包惜弱的執(zhí)著,但是他現(xiàn)在也有愿意為她執(zhí)著的人了。

    之前沒說,不代表完顏康沒考慮過。只是谷之華突然這么問,定是有人跟她說了些什么。完顏康的腦子聰明,一下子便想到了那個準(zhǔn)備帶著谷之華偷溜的黃蓉了,不過眼下不是說這個的時(shí)候。

    完顏康的回答,不快也不慢,顯然是思考過后的冷靜回答。

    “之華,我對你的心意,你該明白的,我想讓你成為我的妻子。至于,三妻四妾不會有的,因?yàn)槲抑幌胍粋你。

    父王和娘親他們都很喜歡你,身份根本就不重要,而我也不是什么名副其實(shí)的小王爺,這你是知道的。父王守了娘親十八年,都未曾有過姬妾,他會明白的。你我兩情相悅,父王也定不會為難我們的。

    這些事,我都會解決的,只要你相信我,愿意嫁給我,咱們兩個在一起一輩子,這樣不好嗎?”

    第375章

    完顏康所言每一字每一句都發(fā)自肺腑,

    他是認(rèn)真考慮過的,想要解決了所有的問題再告訴谷之華。但是,如今不得不提前告訴她了。

    谷之華是信任完顏康的,

    她也能感受到他誠摯熱烈的感情,終是放下心了,

    她到底是沒有看錯人。

    “我信你。”

    完顏康的心也不用再一直提著了,

    有什么事還是說開的好,就算是兩個相愛的人彼此猜疑也會傷害他們的感情的。好在,

    谷之華問了,而完顏康也真心實(shí)意的回答了。

    這邊廂,兩人互訴衷腸,情意更篤,

    谷之華再說起要跟黃蓉一起去桃花島的事,

    完顏康也不再阻攔了,甚至他也要隨她一起去,

    就當(dāng)是去道賀的。谷之華本就有這個想法,

    如今完顏康自己提出來,她更是高興不已,轉(zhuǎn)頭便去找黃蓉說明這件事了。

    兩人分開之后,

    回到王府的完顏洪烈命人前來喚完顏康去書房相見,

    他便一刻也不耽擱的趕緊過去了。

    如今天下,各國之中,屬金國實(shí)力最為強(qiáng)橫,只是再耀眼的太陽也有落日的時(shí)候,金國也不例外。只是,

    金國的皇帝和朝臣們?nèi)匀怀两谕盏妮x煌迷夢之中,不愿意醒來。

    就如這一次完顏康出使大宋和蒙古來說,

    根本就無人重視這其中的過程,只要帶回來的結(jié)果是好的就夠了。唯一對此事算得上關(guān)心,還在出行前對完顏康殷切叮囑的也就只有完顏洪烈了。

    完顏康將自己明里暗里查到的消息告訴了完顏洪烈,父子倆一分析,原來先前的猜測并沒有錯,這暫時(shí)的和平只是為了等待合適的機(jī)會。而如今的金國上下皆不思進(jìn)取,恐怕也難以抵抗來勢洶洶的蒙古騎兵,更不用說大宋是否會與蒙古聯(lián)盟共同對抗金國了。

    只是,如今父子倆即便再怎么憂心,也沒有絲毫辦法去做準(zhǔn)備,只因?yàn)樗麄儾⒎鞘亲谧罡咛幍哪莻人,有心無力。

    完顏康出門歷練了一趟,回來之后更是沉穩(wěn)內(nèi)斂了許多,想法也比以前更深遠(yuǎn)透徹了,這正是完顏洪烈所希望看到的。

    這般一來,完顏洪烈便打定了主意要加快自己奪位的計(jì)劃了,因?yàn)閷m里他母妃那里也傳來消息,皇帝的身子愈發(fā)的不好了。若不再快些,便真的沒有機(jī)會改變金國的危局了。

    完顏洪烈的想法,完顏康是不知道的,他只是將在大宋的經(jīng)歷告訴了完顏洪烈,包括他與楊鐵心相見的事。完顏康身邊帶著的都是完顏洪烈的人,事情是瞞不住的,不過早晚的問題罷了,而他也無心去瞞。

    好在,完顏洪烈對這件事并不在意,也不曾多說什么,確實(shí)讓完顏康放心不少。說完了正事之后,完顏康又同完顏洪烈說起了他和谷之華之間的事,并表示自己只想娶谷之華為妻,旁的女子一概不要。

    完顏洪烈聞言沉默了許久,完顏康的想法與早前跟他說的大不相同了。不過,到底是曾經(jīng)為情執(zhí)著多年的人,完顏洪烈對完顏康的想法并不感到意外,甚至覺得他不愧是他的兒子,父子倆都有過相似的想法。

    可是,若是他以后得到了那個位置,他也沒有兒子,這將來還是要康兒去繼承的,完顏洪烈思及此,還是決定先和完顏康說清楚。

    “康兒,你的決定,只要是合理的,父王是從不會阻攔你的,這一點(diǎn)你是清楚的。

    只是,日后……若你繼承父王的位置,朝中勢力復(fù)雜,若想要拉攏聯(lián)合,聯(lián)姻是最快速的方法。那么多的世家貴女都會因?yàn)槟氵@個人或者你的權(quán)勢迫于家族的要求想要嫁給你,即便是做側(cè)妃做妾室。

    到那時(shí),你還會堅(jiān)定自己此刻的想法嗎?若你拒絕,這以后的路怕是要更加難走了。想想父王,你便該明白了。”

    完顏洪烈沒想著勸說完顏康,只是實(shí)事求是的將完顏康以后會遇到的事說個明白罷了,有些問題是不能逃避的,那么便該早早的想清楚才是。

    完顏洪烈自己就因?yàn)槿⒘税踹@個宋女為妻,還不納姬妾,再加上包惜弱不喜應(yīng)酬交際,趙王府甚少與別的府上有聯(lián)系,不僅得不到一些隱藏的消息,更是因此而被一眾交際圈排擠。若不是完顏洪烈本身有能力,且受皇帝的寵愛,趙王府能不能有今日,還是兩說呢!

    完顏洪烈說的話,完顏康不是沒有考慮過的,他雖不是一個情愛至上的人,但若是能在力所能及的情況擁有一個兩心相許的愛人陪伴終老,他又為什么會不去這么做呢?

    若是為了得到那個位置,便要失去谷之華,完顏康覺得那時(shí)他一個人也是撐不下去的。谷之華對完顏康的意義非凡,并非只是愛人那么簡單,他還是他心里的光,照亮了他的人生。

    人的一生,可以有很多的愛人,也可以愛上很多人。但是,黑暗時(shí)的那一抹光亮,卻只能是唯一的。

    谷之華之于完顏康便是如此,有她在,他才能變得更好,而不是逐漸忘記自己本來的樣子,迷失在權(quán)力的漩渦中。

    “父王,我想好了,還是剛剛那個回答,一輩子都不會變的。”

    完顏康的回答斬釘截鐵,目光堅(jiān)定,對上完顏洪烈凌厲審視的眼神時(shí)無一絲閃躲。這個時(shí)候,完顏洪烈便明白,這個兒子是認(rèn)真的,如他當(dāng)年一樣固執(zhí)。

    既然兒子自己想明白,他又有什么道理阻攔呢?

    完顏洪烈同意了,如完顏康想象的那般順利,他從書房出來之后,便去見了包惜弱。完顏康雖然不是一個急性子,但是有些該做的事若是可以,還是早些做完的好。

    包惜弱是真的很喜歡谷之華,讓谷之華做她的兒媳婦,她又怎么會拒絕呢?完顏康說的時(shí)候,包惜弱當(dāng)即就笑開了眼,這些年來她最高興的就是這件事了。

    說完這件事,完顏康不得不提起了楊鐵心,只因?yàn)樗匆娝镞是住在這個茅屋里固步自封,不愿看向外面的風(fēng)景。

    早前,完顏康以為包惜弱一直住在這個茅屋里,是舍不得家,在懷念家鄉(xiāng)的風(fēng)景,卻原來是在懷念一個人。如今,那個不該懷念的人也不該再繼續(xù)出現(xiàn)在他們的人生里了。

    是以,谷之華之前瞞著沒有對包惜弱說的那件事,完顏康親自說給了包惜弱聽。與丘處機(jī)斷絕師徒關(guān)系,與楊鐵心劃清界限再無瓜葛,還有他當(dāng)初受的傷,樁樁件件完顏康都在包惜弱的面前細(xì)說分明了。

    包惜弱是真的沒有想到過楊康和楊鐵心明明是親父子,怎么就走到這一步了,讓她既心疼又懊悔,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因?yàn)樗鸬�。只是,包惜弱也終于對楊鐵心失望了,因?yàn)樗铧c(diǎn)兒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兒子。

    當(dāng)一個女人成為了母親,她對孩子的愛,會使一個柔弱的女人變得剛強(qiáng)。包惜弱軟弱了這么多年,頭一次狠下心來做這個決定,只希望不會太遲。

    完顏康和包惜弱談完之后的第二天,包惜弱便踏出了那間茅屋,第一次主動命令王府的下人去做一件事,那就是拆掉那間茅屋。

    放下了過去,就該往前看了。

    包惜弱是王府的女主人,她的話自然是不會有人違背的,而回府之后,面對這突如其來改變的完顏洪烈一瞬間竟有些晃神,難道說他真的可以等到固執(zhí)了十八年的人回心轉(zhuǎn)意嗎?

    王府里發(fā)生的事,完顏康和谷之華現(xiàn)在是不知道了,因?yàn)樗麄儍蓚跟著黃蓉和歐陽克一起回到了桃花島。

    黃蓉和歐陽克的婚禮,定了是要辦兩場的,這第一場就放在了桃花島。因?yàn)檫@上頭兩位東邪西毒他們打架都談不攏這件事,最后只得妥協(xié)各辦一場了。畢竟,所有的父母都希望給自己的孩子最好的,沒有人會例外。

    黃藥師是個寵女兒的,恨不得把什么好的都送給黃蓉。雖然東邪西毒在江湖上的名聲都不好,但是他們的兒女要成婚,受到邀請的基本上都來了,不過多是南帝北丐這樣關(guān)系還不錯的高手。

    歐陽鋒也是給足了排場,雖說他不能認(rèn)歐陽克這個親子,但是能給的他也都給了。

    黃蓉和歐陽克的這場婚禮辦的十分盛大,叫一直陪伴著黃蓉的谷之華除了替她感到高興之余,亦是羨慕和激動,甚至動了想早些嫁給完顏康的念頭。

    婚禮結(jié)束之后,完顏康特意送了幾匣宮廷密藏的天香圖給歐陽克,對上歐陽克似笑非笑的眼神,他笑意盈盈,算是為了報(bào)答黃蓉想要帶谷之華偷溜的恩情吧,讓他們二人好好享受這美妙的新婚夜。

    歐陽克進(jìn)了洞房,完顏康在一株桃花樹下找到谷之華。桃花島的桃花常年不敗,此時(shí)月夜朦朧,桃花紛紛,谷之華站在桃花樹下,恍若仙子降塵,完顏康立時(shí)便被晃花了眼。

    “之華,我終是找到你了。”

    谷之華無奈一笑,“……阿康,除了你身邊,我還能去哪里呢?”

    “怎么一個人站在此處,不開心嗎?不應(yīng)該�。∽屛蚁胂�,莫不是……”完顏康勾唇一笑,湊到了谷之華的耳邊輕聲道:“莫不是我的之華終于想要與我成婚了?”

    谷之華粉面如花,低著頭小聲回道:“嗯。”

    “嗯?之華,你說的太小聲了,我聽不見�。 �

    完顏康眼中含笑,歡喜不已,卻故意裝作聽不見的樣子,惹得谷之華惱羞成怒的捶了他一拳,轉(zhuǎn)身欲走。

    完顏康眼疾手快的把人抱進(jìn)懷里,“跑什么?都答應(yīng)嫁給我了!”

    “誰說了?不是我!”

    “之華,我可都聽見了,等回去了,咱們便準(zhǔn)備婚禮,如何?不會教你久等的�!�

    “你……唔……”谷之華剛想說這人的臉皮越發(fā)厚了,誰知還沒來得及說出后面的話便被眼前人的唇堵住了。

    正所謂,桃花樹下結(jié)相思,清月皎皎照同心!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卷正式完結(jié),撒花!為什么不再接著寫呢,因?yàn)樵賹懴氯ゾ鸵駨?fù)官和莫愁一樣搞事業(yè)啦,那可就有的寫了,這一卷就是簡單寫個情感而已,所以到此為止了。朕也知道,朕越寫越渣了,感情還在繼續(xù)追更的小可愛們,愛你們喲!咱們明天開啟下一篇章,猜猜看朕會寫誰和誰?大概率不是文案上剩下的那一個,會是一個新cp,繼續(xù)救贖。

    卷十一:龍女枕夢

    第376章

    秋天下的雨最是冷了,

    這是一場特別大的秋雨,此時(shí)的路上已經(jīng)少有什么行人了�?蛇有毫無防備的人被這陡然澆下來的雨水淋得措手不及,到處在尋找可以躲雨的地方。

    在這樣的時(shí)候,

    就算是廢墟,只要有片瓦可以遮擋這雨水片刻,

    便已經(jīng)算得很好的躲雨之處了。

    是以,

    因著躲雨的緣故,這片無人的廢墟之中,

    此時(shí)已經(jīng)站著兩個青年人了。一人衣著錦繡,面目英俊,玉樹臨風(fēng),瞧來像是個貴公子。而另一人,

    年輕俊秀,

    十分爽朗,有著一雙澄澈干凈的雙眼,

    是個略顯跳脫的少年郎。

    兩人因著皆在這屋檐下躲雨,

    雨勢很大,他們一時(shí)半刻也無法離開,故而在這屋檐下攀談起來。那錦衣公子名喚白愁飛,

    那個俊秀的少年郎的名字叫王小石。

    白愁飛和王小石隨意閑談著,

    兩人皆是感嘆著雨下得太大了,也不知何時(shí)能停。而就在這時(shí),不遠(yuǎn)處的小路上又來了四個人,看那匆匆的腳步聲,想也是來躲雨的。

    兩個人守在入口處,

    不曾進(jìn)來,進(jìn)來的是一個高大威猛的漢子和一個看起來便病怏怏的青年。

    為何說這青年病怏怏的呢,

    只因?yàn)檫@人自進(jìn)來時(shí)便一直咳個不停,那漢子似是奉他為主,一路照應(yīng),見此情形十分著急,恨不得以身相替。

    那漢子欲靠近幫扶著那個青年人,卻被他搖頭阻止了。那青年咳了很久,那種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像是要將自己的五臟都咳出來一般,他的身體應(yīng)當(dāng)很不好了。

    良久,那個一直咳嗽不止的青年停止了咳嗽,他抬起頭來,手中握起的白色絹帕不經(jīng)意間露出了一抹妖艷的紅色,在這樣一個陰雨灰蒙的情形下,讓人難以忘記。

    青年一臉的病容,瞧著年歲并不是多大,那雙眼里如灰燼中的兩朵寒焰,他是孤傲的,同時(shí)又帶著幾分的漫不經(jīng)心。

    滿面病容的青年往前走了兩步,與白愁飛王小石兩人并肩站著,亦是不自覺的出言感嘆今日這雨下得著實(shí)有些大了,聽起來這三人的感慨倒是頗為相似。白愁飛與王小石不禁對視了一眼,很顯然他們對這個青年也很是好奇。

    故而,白愁飛王小石兩人亦是出言搭腔,言道這雨確實(shí)很大。聞言,病青年微微一笑,看了兩人一眼。

    先前跟著那個病青年一道進(jìn)來的那個高大的漢子,此時(shí)正站在一旁,與病青年還有空與白愁飛王小石一同觀雨的閑情逸致不同,他看起來十分的煩躁,似是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就連一旁斷壁殘?jiān)系囊恢晃浵�,都讓那漢子瞧得心煩意亂,恨不得伸手碾死了才好了。

    那漢子如此想著,便要如此做了,那病青年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雨中,可漢子的一舉一動似乎都被他看在眼里。

    病青年阻止了那個高大的漢子,也是這時(shí)白愁飛王小石才知道,原來這個高大威猛的漢子有個與他本人并不相符的名字,茶花。

    “茶花,不過一只螞蟻罷了,同在世間謀求生存,它不曾阻你,你又何苦要?dú)⑺�?我知你是等的不耐煩了,不要著急,很快他們就要來了。�?br />
    茶花很聽這個病青年的話,聞言立時(shí)垂下手,“是,公子�!�

    茶花的神情似乎有些擔(dān)憂和不安,那病公子似乎探詢的看了他兩眼,似乎瞧出了他心中所想。

    “怕他會出事?放心,他一向很能干的,必不會叫我失望的�!�

    病公子的話就像是一劑定心丸,茶花聞言臉上的不安和擔(dān)憂便去了大半,想來他必是很信任這病公子的。

    雨還在下著,并沒有絲毫減弱的趨勢,在這灰蒙的雨中,又來了一個人,是個瘦骨伶仃的老婆婆,身上連件好衣裳都沒有。

    秋風(fēng)苦雨之中,誰人不可憐呢?尤其是這樣一個老人家。

    只聽那病公子喚了聲,“沃夫子�!�

    守在入口的兩人,其中一個打扮如賬房先生一樣的人,便應(yīng)了那病公子的話,隨手便遞出了兩錠銀子,放在了老婆婆的手中。

    恐怕對于這個凄慘的老婆婆來說,她還從未遇到過如此善心吧?

    老婆婆怔在原地,但是無人再理會他,因?yàn)槌鰜戆壮铒w和王小石之外,茶花和那病公子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雨里,他們在等人。

    雨天,或許是個偶遇的好時(shí)候,不管什么樣的人都有可能出現(xiàn)在雨中。

    就在他們以為自己等的人要出現(xiàn)的時(shí)候,雨幕中有一道白色的身影走近了,卻不是他們要等的人。

    茶花并那個病公子的舉動被白愁飛王小石兩人看在眼里,這時(shí)他們也看見了雨中的那個白衣人。

    準(zhǔn)確來說,是一個白衣女子。那女子看起來約莫十六七歲,妍雅絕俗,冰肌玉骨,面色蒼白,少有血色,容顏霞光燦爛,美若天仙。

    美若天仙是世人用來形容美人的詞語,只是世人從不知天仙該是何等美人,只因他們不曾見過。但是,當(dāng)這個女子出現(xiàn)的時(shí)候,世人便知曉何謂天仙了。

    她一身白色衣裙,走在這紛紛秋雨之中,整個人都似籠罩在云中霧里,飄飄然若仙,似真似幻,實(shí)非塵世中人。

    等到那白衣女子走在屋檐下的時(shí)候,眾人才從那一瞬間驚艷的恍惚中清醒過來,就連方才守在入口處的兩人都沒有來得及阻攔她。

    這女子步履輕盈,想是武功不錯,她自站在屋檐下之后,便獨(dú)自站在一個角落里,不言不語,也不與旁人搭話,垂下的發(fā)梢似乎還沾著雨水。

    病公子取了一方干凈的帕子讓茶花給那白衣女子送去,亦不管她收不收,便再不關(guān)心了。

    病公子的目光并未像白愁飛和王小石一樣長時(shí)間的在白衣女子的身上停留,他只是輕輕掃了一眼,他的視線還在雨里,他等的人也該來了。

    白愁飛和王小石因?yàn)轶@艷于眼前女子的美貌,尚未緩過神來,一轉(zhuǎn)頭便聽見了茶花和病公子以及另一個人的交談聲。縱使他們不曾注意到,可是后來的那個人如此突然的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還證明了一點(diǎn),這個人的武功不俗。

    茶花顯得很是高興,他道:“原來花無措已經(jīng)將“古董”擒住了!”

    “古董”不是一個物件,而是一個人,此時(shí)眾人才發(fā)現(xiàn)原來花無措的背上還背著一個人。

    花無措進(jìn)來以后,當(dāng)即便向那病公子下跪稟告,“屬下花無措,向樓主叩安�!�

    那病公子神色淡淡,語氣也很是平淡,“往日我便說過,樓中諸人皆以平輩論處,更何況現(xiàn)在在何處,你不知?可見你是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白愁飛和王小石對視了一眼,滿是震驚之色,原來眼前這個病怏怏的公子竟然就是傳聞中名動天下的“金風(fēng)細(xì)雨樓”樓主,蘇夢枕。

    兩人誰也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樣一個雨天,在這樣一個破敗不堪的地方遇到這么一位傳奇的人物。

    角落里的白衣女子見蘇夢枕不過隨手相助,便收下了手帕,不過她卻對眼前的情形絲毫不感興趣,怕是她連蘇夢枕是誰都不知道,只一心等著雨停了,便要離開此處。

    不過,往往變化都只在一瞬間,任是蘇夢枕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一向看重視為親信的花無措竟然會叛變。花無措背上的“古董”亦是陡然出手,還有那個先前出現(xiàn)的可憐的老婆婆此時(shí)竟然也行動迅速敏捷,武功一點(diǎn)都不弱,可見方才都是裝出來的。

    守在入口處的沃夫子和師無愧,瞬間便與豆子婆婆纏斗起來,茶花更是下意識的便擋在了蘇夢枕的身前。

    若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兄弟為自己拼命卻無動于衷,那么他便不是蘇夢枕了。

    只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蘇夢枕憂心兄弟而出手,卻分身乏術(shù),難以顧及兩頭,一時(shí)分神便叫對方鉆了空子。

    一把泛著幽藍(lán)冷光的暗器向他襲來,蘇夢枕下意識的要抵擋,就在這時(shí),一道白綾卻將所有的暗器全都兜住了,下一刻那些暗器便叮叮當(dāng)?shù)穆淞艘坏亍?br />
    白綾收去,出手的竟然是剛才站在角落里一言不發(fā)的白衣女子,是她救了他的命。

    這時(shí)候,面對這突如其來的針對蘇夢枕的刺殺,白愁飛和王小石也出手幫忙了。

    不過,蘇夢枕已經(jīng)無暇多想了,該出刀了!

    傳聞中,夢枕紅袖第一刀,說的便是蘇夢枕的紅袖刀。

    此時(shí),這刀便忽然出現(xiàn)在了蘇夢枕的手里,他輕震刀身,那刀便發(fā)出了一聲如天籟般的輕吟,亦如美人婉轉(zhuǎn)柔美的歌喉。

    透明的刀鋒,緋紅的刀身,就像是冰肌玉骨的美人裹著緋紅的脊骨,美得驚心動魄,這是一把令人一見鐘情的刀。

    蘇夢枕出手了,那刀鋒利迅疾,“古董”尚未反應(yīng)過來,便被那刀斷了頭顱。隨著頭顱的橫飛,刀色漸漸紅了,那是一種愈發(fā)瑰麗的血色之美。

    “古董”的死相過于慘烈了些,甚至都來不及反抗,便沒了性命。

    花無措曾經(jīng)是蘇夢枕的親信,他自然是知道那是一柄什么刀,一句“紅袖刀”脫口而出的同時(shí),他與豆子婆婆兩人迅速的后退。

    再不走,便來不及了!

    作者有話要說:

    滴!知道這一卷的主角是誰了么?

    第377章

    原以為蘇夢枕會趁勝追擊,

    結(jié)果了花無措和豆子婆婆兩人,誰知他竟眼睜睜的讓暗處那些人掩護(hù)了兩人逃了去,對此白愁飛等人不甚理解。

    其實(shí),

    蘇夢枕這么做,只因?yàn)檠巯掠斜葰⒘四莾扇烁鼮橹匾氖拢?br />
    那就是他手下兄弟的安危。

    方才在暗處還藏了不少的弓箭手,

    茶花受了重傷,沃夫子本也性命堪憂,

    好在蘇夢枕及時(shí)出手,再加上師無愧拼死保護(hù),這才叫他們保全了性命。

    暗處的弓箭手們死傷了大半,如今還剩一些人倒在地上,

    蘇夢枕卻不打算對他們下手了,

    亦沒有管他們。他們之于蘇夢枕毫甚至算不上對手,因?yàn)樗麄兒翢o還手之力,

    而真正的幕后主使才是他要算賬的人

    都是江湖中人,

    受傷不過是家常便飯罷了,只要沒有性命之憂都是無礙的。

    除了蘇夢枕之外,唯有師無愧的傷勢略輕一些,

    蘇夢枕便叮囑師無愧將兩人先行帶回金風(fēng)細(xì)雨樓,

    找了大夫給他們醫(yī)治,以免讓傷勢惡化。

    只是,蘇夢枕的話里并沒有提到他自己,師無愧作為他的得力手下,一片忠心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師無愧看得出來蘇夢枕似乎另有打算,

    但是他不問上一句也不放心,尤其是經(jīng)歷了剛剛那一出之后,

    “公子,那你如今是何打算?”

    蘇夢枕一貫重視兄弟情義,所以對于自家兄弟他很不喜歡那些繁文縟節(jié),這樣便好。

    蘇夢枕面色蒼白,病懨懨的,唯有一雙眼中寒焰重燃,周身氣勢較方才更加冷傲,他看向了茶花和沃夫子,語氣斬釘截鐵,“敢傷我的兄弟,這筆帳我得去算算了�!�

    這話聽得茶花和沃夫子都是激動不已,若非此刻受傷定是要跟蘇夢枕一起去的,能夠身為蘇夢枕的兄弟,雖死無憾。

    蘇夢枕的話很好理解,他是打算去找這次刺殺計(jì)劃的罪魁禍?zhǔn)�,替他們幾人�?bào)仇。師無愧自然也是想去的,但是蘇夢枕交給他的任務(wù)更為重要,他需要先帶茶花和沃夫子回去治傷。

    他們四人之中,唯有蘇夢枕現(xiàn)如今是毫發(fā)無傷的,他既然動了真怒要給兄弟們報(bào)仇。作為最得兄弟們信賴擁護(hù)的樓主,蘇夢枕不管武功還是智慧都讓人十分信服,他說過的話總是能做到的。

    于是,師無愧當(dāng)即領(lǐng)命,帶上茶花和沃夫子迅速離開了這里。

    此時(shí),雨勢漸弱,外面仍是雨霧迷蒙。

    師無愧走后,蘇夢枕站在那里看著他們,白愁飛和王小石對視了一眼,白愁飛揚(yáng)聲道:“好歹我們也救了你,怎么一句道謝的話都沒有?“

    “我從不在口頭上與人道謝。”蘇夢枕淡淡的說道。

    白愁飛一噎,王小石更是按捺不住,嘀咕道:“那你連我二人的姓名也不問問?”

    言外之意,即便不道謝,那么彼此認(rèn)識認(rèn)識也行啊,如此方才不顯得那么敷衍。

    白愁飛和王小石都發(fā)話了,唯有剛剛最先出手的那個白衣女子還站在角落里,一言不發(fā),恍若未聞,好像這些事與她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她方才也什么都沒有做一樣。若是從遠(yuǎn)處瞧來,怕不是得以為眼前人是一座玉做的雕像了。

    蘇夢枕笑道:“我現(xiàn)在要去報(bào)仇,等我回來的時(shí)候,咱們再認(rèn)識認(rèn)識�!�

    白愁飛很聰明,但是他現(xiàn)在卻摸不透蘇夢枕的想法了,“現(xiàn)在?你確定?”

    方才那些人來勢洶洶,什么樣的手段都使出來了,蘇夢枕還因此差點(diǎn)兒損失了幾個兄弟。那些人背后的人肯定不是什么簡單的人物,而蘇夢枕竟然選擇在此刻去報(bào)仇,如此是否也太過不理智了,這看起來可一點(diǎn)都不像是傳聞中的那個蘇樓主啊!

    “現(xiàn)在便是一個很好的機(jī)會,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再好好教教他們一件事�!�

    王小石下意識的開口,“什么事?”

    “我蘇夢枕的人,不是他們說動就動的。所以,我是去討債的。”

    蘇夢枕看起來還是那么的病懨懨的,可是他的話卻是那么的擲地有聲。

    果然,金風(fēng)細(xì)雨樓的樓主不是一般的人。

    “一起去吧,好戲才剛剛開始�!�

    等會兒,蘇夢枕竟然是在邀請白愁飛和王小石加入他的隊(duì)伍,一道去報(bào)仇?

    要知道,夠資格做蘇夢枕仇家的人那可都不是一般的人。就憑他們?nèi)齻人,去對幾十人乃至幾百人,未免也太過托大了,即便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都是難得的好手。

    甚至,他們連彼此的姓名都不知道,為此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當(dāng)真值得嗎?

    白愁飛搖搖頭,“我們與你素不相識,與他們一無仇二無怨,何必趟這趟渾水呢?”

    “方才你們出手的時(shí)候,似乎也沒考慮過這點(diǎn)吧?如今,仇也結(jié)下了,過不了今天咱們便都相識了。如何,這場好戲看得看不得?”

    白愁飛與王小石對視了一眼,看樣子這場好戲還不得不看了,不過方才有緣見識了傳聞的紅袖刀,倒也不虛此行。

    江湖兒女的血液里總是涌動著一些意氣和沖動,那種勇氣讓他們不懼生死。

    “既然是好戲,那可少不了我們這些看官,且跟你走一遭吧!”

    白愁飛和王小石都答應(yīng)了,而蘇夢枕并不為此感到意外。蘇夢枕的目光不禁往角落里掃去,那個白衣姑娘還站在那里,幾乎真的要便成一座雕像了,當(dāng)真是有趣的緊。

    蘇夢枕往前走了兩步,那白衣姑娘抬眸看他,目光清澈如天池里的水一般干凈,方才還說了從不在口頭上與人道謝的蘇夢枕,這會兒對著這個姑娘道謝了。

    原本還熱血上涌想著跟蘇夢枕一道好好看場好戲的白愁飛和王小石怔在了原地,說好的不道謝呢?這蘇樓主怕不是在區(qū)別對待吧?

    “你給了我手帕,我便幫了你,不用道謝的。”

    這姑娘的想法似乎也與常人不同,她的意思分明是將蘇夢枕送她手帕和她幫蘇夢枕擋了一波暗器算作同樣重要的事了。

    換句話來說,就是禮尚往來,大家扯平了。

    王小石沒憋住笑了出來,白愁飛也覺得這姑娘是個有意思的姑娘,而蘇夢枕其實(shí)并不是為了道謝,他是在試探這個姑娘。

    這時(shí)候,忽然出現(xiàn)的一個美貌并且武功高強(qiáng)的姑娘,剛被人算計(jì)了又被自家兄弟背叛了的蘇樓主不得不懷疑。

    然而,他什么都沒有察覺出來,蘇樓主難得有些失落。不過,眼下不是說這件事的時(shí)候,他該去討債了。

    雨還在下著,蘇夢枕卻要去討債了,還帶上了白愁飛與王小石兩人。三人的身影如利箭一般在雨幕之中飛快的穿行,即便逆著風(fēng)雨也無法阻擋他們的熱血。

    殘破的屋檐下,如今只剩下那白衣女子一人了,而她還是靜靜地站著與方才無異,只是她看著蘇夢枕三人離去的方向,眼中似是有些不解和迷惘。

    卻道這白衣女子是誰,她姓龍,自來便沒有個名字,也有人喚她做小龍女。

    小龍女尚在襁褓之中的時(shí)候,便被古墓派的掌門給撿了回去,收做了徒弟。她還有個師姐,名喚李莫愁,因早些年離開了古墓便再沒回去過。

    前些日子,小龍女的師父死了,遺愿便是希望小龍女有一天能再見到她的師姐,確認(rèn)她的安好。

    之后,一向平靜的古墓來了一群不速之客,攆又?jǐn)f不走,著實(shí)煩人的很。于是,小龍女難得的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她要出去把師姐找回來。

    可這個計(jì)劃還沒來得及實(shí)施,小龍女便稀里糊涂的離開了古墓,甚至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來的,只希望孫婆婆不會因?yàn)樗氖й櫠^傷心。

    既然出來了,小龍女便想著要找到師姐李莫愁,只是該去哪里找她也不知道,只好漫無目的的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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