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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請回來我身邊。

    第95章

    我和你，公開了。

    一路上，

    莊凡心緊抱著箱子，

    回到公寓后仍不愿松開。顧拙言既難過又好笑，

    硬奪下來擱上茶幾，哄道：“別害怕，不會再弄丟了�！�

    他回臥室放行李包，

    換一身家居服，折返客廳，見莊凡心并著雙腿端坐在沙發(fā)上，

    小學(xué)生樣子，

    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視著箱子里的冠冕。

    顧拙言走過去，不合規(guī)矩地往茶幾上一坐，

    和莊凡心面對面�！澳惴潘梢稽c�！彼�握住莊凡心的手，“別瞧它了，

    瞧瞧我�！�

    莊凡心慢慢移動視線，投在顧拙言的臉上，

    陡地，他的眼神變得柔軟、乖順，是寤寐思服后的失而復(fù)得，

    猶如看一件稀世珍寶。

    顧拙言竟有點不好意思，

    攏著那雙手，從指根捋到指尖，分散莊凡心的注意力，然后試探地說：“你不要有任何隱瞞，如實告訴我，

    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盡管問的是“身體”，但莊凡心伶俐地回答：“我沒有不舒服的感覺�！彼�抓著顧拙言的手往自己的胸口上��，“我……很踏實�！�

    顧拙言分辨了幾秒，確認(rèn)莊凡心沒有撒謊唬他，他松口氣，想給對方更多的心安：“我最近會在家陪你，外面刮風(fēng)也好，下雨也罷，你勇敢的話我們就一起面對著看看，你膽怯了也沒關(guān)系，我給你擋著�！�

    莊凡心的神情就如莊顯煬描述的，沙漠瞧見綠洲，又害怕只是海市蜃樓，他憧憬而不自信地望著顧拙言，向前蹭蹭，眷戀地依進(jìn)顧拙言的胸懷。

    顧拙言摟住莊凡心，不輕不重地捏那截后頸，一切難堪的過往被兜底掀起，四處蒼蠅競血，螻蟻聚膻，他不禁心軟了，舍不得讓莊凡心再經(jīng)歷一次。

    而未等他改口，莊凡心先從他胸前抬頭，對他說：“我可以面對，我能做到�！�

    顧拙言喑啞地說了聲“好”，有些慨然，莊凡心很堅強(qiáng)，但這份堅強(qiáng)是在漫長的磨難中淬煉的。他低頭吻莊凡心的前額，給獎勵般，還做作地夸獎：“你真勇敢。”

    莊凡心嗤嗤地笑了：“你這樣……好像醫(yī)生。”

    他指的是治療抑郁癥的醫(yī)生，顧拙言頓了頓，繼續(xù)哄他笑：“我要感謝那些醫(yī)生，改天做幾面錦旗送美國去，還有那位護(hù)工阿姨，謝謝她教你折平安符�！�

    莊凡心吃驚道：“平安符你也知道？我爸連這個都說了？”

    “給我折的，當(dāng)然要告訴我�！鳖欁狙郧耙幻脒�挺穩(wěn)重，忽然像個急于拆禮物的小屁孩兒，“都保存在洛杉磯？既然回國，怎么不拿回來？”

    莊凡心舔舔嘴唇，沒講話，因為過去的一切他沒打算讓顧拙言知道，奈何事與愿違。顧拙言大概猜到，該停住，卻忍不�。骸拔覀兊牧奶煊涗�，你都留著？”

    何止留著，莊凡心背得滾瓜爛熟，他往顧拙言的脖子上噴熱氣：“咱們那個過之后，有一天凌晨，你給我發(fā)消息，說……你那兒不舒服，想要我……你記得么？”

    顧拙言不太記得了：“真的假的？”

    “真的！”莊凡心臉都紅了，“我每次看到那一條，都替你害臊，你當(dāng)時怎么那么色啊……”

    顧拙言被問得沒臉，一不留神說漏了嘴：“我現(xiàn)在也不怎么君子，視頻里連親帶脫的，全國人民都知道了。”

    莊凡心懷疑地問：“什么視頻？”

    既然要面對，隱瞞也沒什么用，顧拙言索性以視頻為切口，告知莊凡心當(dāng)前的情況：“有一晚我去找你，在打樣室，還記得嗎？”

    莊凡心立刻猜到了：“監(jiān)控，是監(jiān)控對么？”他胡亂地擼一把頭發(fā)，是焦躁的表現(xiàn)，“都怨我，我該去監(jiān)控室問問的，我太疏忽了�！�

    顧拙言捉他的肩：“是我主動親你，不是你的錯。”

    莊凡心卻更急：“你也被拍到了，不行，你不能被牽連進(jìn)來�！�

    他完全忽略掉自己的處境，只顧著恨顧拙言被連累，他想，以顧拙言的家世，會否給集團(tuán)造成影響，還有兩位有頭有臉的老爺子會不會受到刺激。

    莊凡心乍然受驚：“快、快回去看看薛爺爺，還有你爺爺，看看他們好不好！”

    顧拙言明白，這份驚懼是莊凡心的陰影和教訓(xùn)，他按著對方的膝蓋，說：“爺爺和姥爺都很好，我全須全尾的，他們還約我事情過了之后回去挨罵�！�

    莊凡心逐漸安定下來，他去找手機(jī)充電器，無論如何要親眼瞧瞧外面的情況。剛開機(jī)，蹦出一連串未讀，裴知，溫麟，齊楠，還有設(shè)計部的同仁紛紛發(fā)來，說相信他。

    莊凡心出乎意料，他從沒奢望過同事們會站他這邊，顧拙言揉揉他的肩頭：“這個世界上，終究是好人多一點，是不是？”

    “……嗯�！鼻f凡心答得很輕，多年的戒備心卻在隱隱動搖。

    他登上網(wǎng)，率先尋找源頭，也就是江回發(fā)布的那篇長文。逐句讀完，他冷靜得眉毛都未皺一下，吞嘗過實實在在的苦果，多年后的文字版只能算不痛不癢。

    然后是那段監(jiān)控視頻，無數(shù)媒體采用非�？鋸埖淖盅圩鰳�(biāo)題，男同志，激吻，深夜辦公室，甚至是更下流和引人遐想的詞匯。

    莊凡心點開看，發(fā)現(xiàn)問題：“我記錯了嗎？不是先脫衣服試穿襯衫，再接吻嗎？”

    顧拙言說：“被剪輯過的�！�

    剪輯完變得好色情，親完脫衣服，仿佛接下來就是做那檔子事兒了，莊凡心來回看了三遍，竟不幸中的萬幸似的：“還好沒有拍到你的臉�！�

    等他點開評論，恒河沙數(shù)般的消息中，充斥著各種不堪入目的調(diào)侃，明晃晃的厭惡，還有偏激的批判。

    有一些網(wǎng)友質(zhì)疑視頻的真實性，因為那件新襯衫沒有縫扣子，顧拙言親吻莊凡心時是敞著懷的，后面脫衣服卻在解扣子。但類似“唱反調(diào)”的評論通通被其他網(wǎng)友攻擊，直接冠上“水軍”、“洗白”等標(biāo)簽。

    秀展出事時，顧拙言沖上臺將莊凡心帶走，那一幕被不少媒體拍下，有網(wǎng)友猜測顧拙言就是視頻中另一個主人公。繼而，顧拙言被扒出身份，GSG集團(tuán)總經(jīng)理，再聯(lián)系到GSG作為秀展的贊助方……這似乎比兩名設(shè)計師之間的恩怨更讓人感興趣。

    還有那一段打人視頻，同樣被剪輯過，幾乎僅剩下莊凡心向江回施暴的畫面，再者是福建工廠老板的爆料，辛勤的經(jīng)營者被欺辱，更引得大眾的同情與憤慨。

    所有的矛頭都指向莊凡心一人。

    “莊凡心”三個字隨處可見，網(wǎng)友們瘋狂地?zé)嶙h，從抄襲，誣陷，被開除，故意傷害被抓，到男男親熱，毆打受害者，與工廠毀約。莊凡心被列出七宗罪，釘在刑架上，承受所有人謾罵侮辱的狂歡。

    一些腌臜的謠言渾水摸魚，說他曾經(jīng)參賽的作品皆有抄襲的嫌疑，說他年少拿獎到淪落至此，是一出卑鄙版的《傷仲永》，說他濫交，靠搭上GSG的少東才拉到贊助，說他心虛不回應(yīng)，其實已經(jīng)逃回了美國。

    凡此種種，層出不窮。

    生長在陽光之下，釀一腔陰溝心思，世界上的蠢貨多著呢，烏泱泱的，看著像個體面的人，實則豬狗都不如。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聽風(fēng)便是雨，張嘴就放屁，愚者殺人，昧者狂歡，用自己的那點臟推墻拆瓦，然后得意到天上去。

    手機(jī)被抽走，雙手離開溫?zé)岬臋C(jī)身，才發(fā)覺又冷又麻，莊凡心還沒看完，怎么看得完呢，流言和議論無窮無盡，每時每刻都在增加。

    他生氣么，當(dāng)然，氣得止不住發(fā)抖，但頭腦出奇地冷靜。網(wǎng)絡(luò)的虛言損害的是名譽，名譽受損，silhouette必然會受影響，估計分銷商的退單電話已經(jīng)打爆了。

    莊凡心說：“silhouette承受的損失財務(wù)部會統(tǒng)計，GSG也做一套損失評估，整合起來，所有賬都要和江回一筆一筆算清楚�！�

    顧拙言微微癔癥，原本擔(dān)憂莊凡心會大受刺激，誰料是他淺薄了，他的目光中包含欣賞，問：“還有呢？”

    莊凡心明白顧拙言的意思，有權(quán)力拿到監(jiān)控視頻的人沒幾個，程嘉瑪是江回的女朋友，所以只能是她。除此之外，他打人的視頻，那個服裝廠老板的爆料，應(yīng)該全部是程嘉瑪安排的。

    他稍作假設(shè)，程嘉瑪會不會是被江回蒙蔽了，以為江回是受害者？

    顧拙言分析道：“如果是那樣，江回的一篇長文就夠了，她移花接木做那么多，已經(jīng)不是正常的維權(quán)手段。何況，那段監(jiān)控錄下的時候，江回還沒出現(xiàn)，不排除她早就計劃過這些�！�

    莊凡心不寒而栗，只為對付他未免有些大費周章，對silhouette造成的損失怎么辦？他猛然想起程嘉樹參與會議的模樣，置身事外，興趣缺缺，并且程嘉樹的工作重心全部在演藝工作上，對silhouette只是甩手掌柜。

    如今silhouette元氣大傷，作為老板之一的程嘉樹必然也被牽連，最好的辦法就是從公司退出�；蛟S，程嘉瑪這么做，還有這份目的在。一旦那樣，裴知和程嘉樹在公事上就沒了關(guān)系，畢竟成年人只要有利益在，就不是說斷能斷的。

    莊凡心沉吟片刻：“我要和裴知商量一下�！�

    身旁沒有反應(yīng)，莊凡心疑惑地扭臉去看，見顧拙言握著手機(jī)一臉凝重，不吭聲，凝重里又隱約透出一絲……感動？

    “怎么了？”莊凡心湊過去看手機(jī)屏。

    他這件事現(xiàn)在是燙手的山芋，扎手的刺猬，無關(guān)的人高高掛起，看熱鬧的人恨不得全都來踩一腳。那些受邀的、和裴知相熟的明星盡量退避三舍，能躲多遠(yuǎn)就躲到多遠(yuǎn)。

    而十分鐘前，陸文，名不見經(jīng)傳的十八線小明星，本就因走秀被揣測和莊凡心存在不正當(dāng)?shù)年P(guān)系，在這個輿論的最高峰發(fā)布一條微博：“莊凡心是清白的，是我多年的朋友，真相一定會大白于天下，壞人一定會受到懲罰�！�

    平時回應(yīng)寥寥，這一條的評論卻迅速飆到成千上萬，自然是攻擊侮辱，什么物以類聚，什么封殺，內(nèi)容每秒都在暴增。

    “他怎么這么傻啊�！鼻f凡心又內(nèi)疚又著急，他一直沒出現(xiàn)過，群眾本就急于尋找發(fā)泄的靶子，這時候豎起來，完全變成眾矢之的。

    突然，那條，顧拙言點開：“我操……”

    裴知轉(zhuǎn)發(fā)了陸文的微博，既是聲援，也是分擔(dān)火力，直接道：“我是凡心最好的朋友，我相信他，時間會證明一切�！�

    顧拙言訥訥地說：“陸文是我兄弟，裴知那兒，完事兒后好好謝謝人家�！�

    “嗯�！鼻f凡心心情錯雜，“公司損失他要料理，還這么幫我，我都不知道怎么謝才夠了�！�

    顧拙言提議：“得貴重點吧，要不送套房？”

    “……我靠�！鼻f凡心驚著了，這時手機(jī)收到信息，裴知全然不似網(wǎng)上那樣堅定，關(guān)切地問他身體恢復(fù)得如何，還騙他情況沒那么壞，讓他好好休養(yǎng)。

    莊凡心默默回消息，涉及到公司，他想和裴知見一面。

    “約在家里吧，叫他過來吃晚飯�！鳖欁狙哉f。

    他起身把海玻璃冠冕放入角柜，設(shè)計圖和掃描圖一并收著，還有銀行出具的存放證明。他是在十年前，莊凡心離開那天撿回來的，一周后帶回來，之后便一直存著。

    顧拙言去打了幾個電話，返回沙發(fā)旁，要和莊凡心聊聊接下來的動作。

    “我們捋一捋手頭的證據(jù)�！彼���，“銀行的存放記錄可以證明海玻璃冠冕比江回設(shè)計的冠冕時間要早，所以他不是原創(chuàng)者，但海玻璃冠冕是我的，所以還需證明你送給了我。”

    換言之，需要證明海玻璃王冠的確是莊凡心創(chuàng)作的，顧拙言問：“你當(dāng)初設(shè)計制作的時候，還有其他人知道嗎？”

    莊凡心說：“有一間工作室，出事后我聯(lián)系過，但當(dāng)時幫我的老師傅已經(jīng)不做了。而且這類東西涉及版權(quán)，工作室從來不留存照片記錄，我的所有稿子也都丟了，無法對證。”

    顧拙言當(dāng)即說道：“現(xiàn)在設(shè)計圖和掃描圖都在，那只袋子是工作室包裝的，還印著他們的logo和地址。我派人過去，齊楠在那邊熟，請他幫忙一起去找，找到老師傅就是人證，工作室證實掃描圖出自他們就是物證�！�

    莊凡心的眼睛燃起亮光：“行嗎？”

    “行，肯定行�！鳖欁狙哉f，“爆料的服裝廠，老板和程嘉瑪?shù)年P(guān)系我已經(jīng)在查了，監(jiān)控的問題會找專業(yè)人士證明被剪輯過，即使接吻又怎么了？我親的是你，又不是別人的男朋友。”

    莊凡心被他說得難為情：“是影響你的聲譽，既然視頻沒拍到你的臉，就不要扯進(jìn)來�！�

    顧拙言道：“我一個十年前就公開出柜的人，會怕這個嗎？”他似乎早想好后招，“第一波證據(jù)收集完成，我來公布，我會承認(rèn)我就是視頻的另一個主人公�！�

    對方要揭開，那他也揭開，對方藏在暗處，他偏要正大光明。

    莊凡心錯愕的：“那就等于……”

    “等于我們公開了，gay，男同志，silhouette的總監(jiān)和GSG的總經(jīng)理，顧拙言和莊凡心。”

    顧拙言一字一句地說：“我和你，公開了�！�

    他帶著三分笑，聲音沉沉得那么好聽：“對我來說不是迫不得已，是水到渠成，你準(zhǔn)備好了么？”

    莊凡心怔忡地點頭，盡管歷經(jīng)種種，依舊覺得無比幸運。

    作者有話要說：　美麗的人已經(jīng)感覺到，快完結(jié)了。

    補個作話。

    關(guān)于程嘉樹這個角色說一些話。

    放44章的作話——目前沒有明確的副cp，搭配隨意，但不要腦補絕戀，以免和我寫的正文不同有落差。

    1，首先，關(guān)于程的夸和罵都很多，在此說明他沒有想象的那么好，也沒有想象的那么糟，每個人都有優(yōu)缺點。

    2，程是裴的cp，但在作話我強(qiáng)調(diào)沒有明確的副cp，因為程和裴的感情設(shè)置本來就存在矛盾，父母間的矛盾，后文妹妹夾在中間的矛盾。程戲份很少，后半部才有幾句正面描寫，是處于裴知蘇望連奕銘陸文齊楠甚至溫麟之后的配角，為情節(jié)服務(wù)，所以我覺得這不算副cp，腦補是自由，所以我也提醒了以防心里落差。

    3，對于程，我沒有任何主觀情緒，我甚至對江回和程嘉瑪也沒情緒。

    4，“作者不喜歡他。”我解釋一下，寫之前，梗概列好的，a這樣，b那樣，因為b是個壞人所以作者對他不喜歡，而不是作者不喜歡所以讓他當(dāng)壞人，因果不要顛倒。對作者來說，a和b不是真人，只是創(chuàng)作的角色。這里b只是舉例，不代表程，

    5，“說了沒戲份還cue他�！蔽医忉屢幌�，他的確沒有正面描寫了，只是在臺詞里，我當(dāng)初作話有歧義，是我表達(dá)不夠周全。但我覺得作者因情節(jié)提到某個角色，是有權(quán)利的吧？真覺得我是經(jīng)紀(jì)公司總經(jīng)理，程是愛豆嗎？這只是啊。

    6，“不給明確答案，吊著讀者。”之前某章評論里我回復(fù)過，再解釋一下，程裴這段有矛盾的愛情是分是合，我其實從來沒考慮過，本文也不會寫到。我回答百年好合，可他們確實會有矛盾，目前就有不是嗎？我說他們半路分手，可是我并不會寫出來，空口拆散嗎？

    7，“往程的身上引戰(zhàn)�！彼�的人物關(guān)系是注定的，因為他妹。而實際上，就95章涉及他的部分，他會怎么做根本還沒有寫，是不是呢？

    8，關(guān)于程的評論褒貶不一，站程裴陸裴的平分秋色，因為這個角色和相關(guān)情節(jié)本來就有沖突在。我都不干涉，發(fā)表任何看法是讀者的自由和權(quán)利，就連那么多章顧莊之間的支持者吵架我都沒干預(yù)過（僅針對無中生有的一次）。

    9，回復(fù)的原因：有人說我因為“討厭程的言論”所以把他寫得不好，我第一次解釋，我不會因為任何人的言論的改變設(shè)計好的情節(jié)。這次回復(fù)，是因為前幾條，吊著讀者，作者不喜歡程，引戰(zhàn)……討論角色是自由，涉及到我本人了，所以回復(fù)解釋。

    10，腦補是不可控的，腦補后對角色喜或惡也是主觀的，我沒有權(quán)力干預(yù)，同時也不想承受我沒做的事，對不對呢？

    11，對程的正面描寫很少，很靠后，并且外貌描寫為主，之前作為裴的情侶提到也是為后面的關(guān)系鋪墊，順便刺激莊。一是因為他真的很配角，二是不想讓沖突發(fā)生時喜歡他的讀者有落差。雖然還是有。

    12，再次強(qiáng)調(diào)，我真的沒考慮過程裴會怎樣，因為不會寫到，所以就沒思考過……而且這種充滿矛盾的感情，我沒寫過，也沒經(jīng)歷過，很難下結(jié)論。說實話，今天看到部分評論時有些情緒，想就分手吧，但是也太隨便了，畢竟我真的沒有不喜歡這個角色。

    13，我是個不太愛回復(fù)解釋的人，因為各抒已見是自由，如果是惡意的爭吵更不會理會，但評論的是一直以來看文支持的讀者，所以啰嗦了這些。不知道解釋是否全面，暫時想到這么多，可能仍有不周的地方。

    14，回復(fù)評論時我是帶著情緒的，語氣不好，在此對感到冒犯的朋友道歉，很感謝你看這篇文，也許看到這里停止，必定有我不可推卸的原因，抱歉。如果因此不快，希望你開心起來。

    以上。

    第96章

    暮色正濃，

    裴知到了。

    莊凡心立在玄關(guān)，

    電梯門一開便迎上去，

    裴知戴著墨鏡口罩，拎著保溫壺，張開手將他一把抱住�！澳翘靽�?biāo)牢伊��！迸嶂�說，

    “怎么這么快就出院了？身體怎么樣？”

    莊凡心答：“沒大礙，醫(yī)院外面有記者，就回來了。”

    裴知理解地點點頭：“記者確實多，

    我家附近也有�！毙断挛溲b，

    露出一張疲倦的面容，這兩天二十四小時被電話催命，

    沒睡過一場好覺。

    莊凡心倍感歉疚，低低地說對不起，

    裴知攬著他走進(jìn)客廳，既像久經(jīng)風(fēng)月的情場高手，

    也像懸壺濟(jì)世的當(dāng)代華佗，哄道，沒關(guān)系，

    我怎么舍得怪你呢，

    這有什么，遲早會過去的。

    二人勾肩搭背，你儂我儂，這時顧拙言從書房里出來，瞧見裴知到了，

    非常中國味兒地迎上去：“來就來吧，怎么還帶東西�！�

    裴知樂道：“不好意思，是給凡心的�！�

    一盅養(yǎng)胃補氣的湯，早上接裴教授回了家，老太太鞋都沒換，奔菜市場買足食材煲了一整天。蓋子掀開，鮮香的熱氣四處飄散，顧拙言吸吸鼻子，眼瞅著莊凡心一勺一勺地喝，美得眼睛都瞇起來了。

    “好喝嗎？”裴知問。

    莊凡心喝得嘴唇水亮：“外婆煲的湯最好喝�！彼�仍惦記網(wǎng)絡(luò)中的狀況，道，“你今天發(fā)那條，本來被攻擊得就夠多了�！�

    裴知不當(dāng)一回事地說：“娛樂圈怕什么攻擊，無所謂，恰好看見陸文發(fā)的那條，我就轉(zhuǎn)了。”他笑起來，有點攀比的意思，“再說了，陸文是顧拙言的兄弟，我作為你的兄弟不能掉鏈子吧？”

    人禁不住念叨，顧拙言的手機(jī)響了，陸文發(fā)給他一封郵件，他用筆記本電腦打開，發(fā)現(xiàn)是一組十年前的老照片。

    三個人圍在餐桌旁盯著屏幕，手機(jī)又響了，顧拙言按下免提，陸文的聲音充斥在餐廳：“看到照片沒有？”

    “正在看�！鳖欁狙哉f，“動作挺快的�！�

    莊凡心霎時想起來：“這是廈門，是鼓浪嶼？”

    照片中，天藍(lán)水湛，鼓浪嶼漂亮的建筑為背景，每一張都是顧拙言和莊凡心的合影。有牽手的，搭肩的，還有幾張在小酒吧里，當(dāng)時顧拙言彈完鋼琴從臺上下來，莊凡心迎上去，兩人在眾目睽睽下接吻。

    陸文說：“我他媽翻了一下午，這幾張能證明你們十年前就好了吧？”

    裴知有點迷茫：“為什么要證明這個？”

    “怎么還有別人？”陸文嚷道，“拙言，你聽沒聽我說話？”

    顧拙言“嗯”了一聲，繼續(xù)瀏覽照片，驀地切入一張沙灘上舊照，莊凡心蹲在海岸線上，顧拙言蹲在他身前，二人腳邊的草帽里盛著大大小小的海玻璃。

    這一幕有或遠(yuǎn)或近的好幾張，而最后，是一張莊凡心的單人照，他捧著一草帽沉甸甸的海玻璃，滿手沙，沖著鏡頭笑得一口白牙。

    記憶翻涌，莊凡心瞪著照片不禁呆住，他離那般快活的日子已經(jīng)太遠(yuǎn)太遠(yuǎn)。手機(jī)里，陸文在叫他：“凡心？我那兒還有你好多張，改天發(fā)給你哈！”

    顧拙言問：“你怎么拍他那么多？”

    陸文說：“他上鏡��！”一陣窸窣的聲響，貌似在穿衣服，“改天把洗出來的拿給你，不說了，翻得我眼睛都瞎了，我吃飯去了啊�！�

    顧拙言說：“謝了哥們兒�！�

    “不用。”陸文最后補一句，“銘子和蘇望說了，打江回的時候喊我們一起。”

    嘟，掛斷了，顧拙言將所有照片保存妥當(dāng)，一邊對莊凡心解釋：“派的人已經(jīng)在榕城找了，但畢竟已經(jīng)十年，如果找不到當(dāng)年的工作室和老師傅就沒辦法證明，所以做兩手準(zhǔn)備�！�

    莊凡心立刻明白：“這些照片能證明我和你十年前的關(guān)系，還有我撿海玻璃的照片，算是輔助說明，海玻璃可能是我設(shè)計制作送給你的�！�

    顧拙言點頭：“對，就是這意思�！�

    裴知方才便一頭霧水，當(dāng)下愈發(fā)不解：“和海玻璃有什么關(guān)系？你們在說什么？”

    顧拙言來講述，把莊顯煬告訴他的，原封不動地告訴裴知，他盡量克制和平靜，然而講到某些細(xì)節(jié)的時候，依然忍不住慍怒和愴然。

    裴知聽完久久沒有反應(yīng)，魔怔住，抑或嚇得呆掉，瞳孔顫顫地看向莊凡心。他握住莊凡心的手，很突然很用力，莊凡心捏著的湯勺掉在碗中，叮的一聲。

    “都是……真的？”裴知不敢置信。

    莊凡心回答：“我現(xiàn)在都好了，真的。”

    “為什么不告訴我？”裴知急切地問，“你說生了病，是抑郁癥？”

    沉默便是答案。裴知抓著那只手不放，摳著表帶往上扒，把莊凡心的手臂都掐紅了，一截粉色的疤痕露出來，他終于停下，別過臉無聲地哭了。

    “你別這樣�！鼻f凡心不知道該怎么辦，“都過去了，我已經(jīng)沒事兒了�！�

    裴知扭回來，在眼下胡亂揩了一把，他從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只U盤：“其實我今天是來送這個的，打開看看吧�！�

    顧拙言把U盤接上電腦，里面是接吻和打人視頻的原版監(jiān)控錄像。這無異于天降驚喜，重點不是視頻的內(nèi)容，而是證明視頻被剪輯過，一旦爆料者撒謊，對方的可信度便大打折扣，也有理由追究對方的法律責(zé)任。

    只是，程嘉瑪不會傻到讓監(jiān)控室留一份，莊凡心問：“你怎么找到的？”

    昨晚視頻曝光，程嘉瑪是江回的女朋友，熟人都猜得到是她所為。裴知根本沒找監(jiān)控室，告訴程嘉樹視頻被剪輯過，讓程嘉樹無論如何找程嘉瑪拿回原件。

    話說到這里，莊凡心順勢提起白天的考慮：“程嘉瑪這么做，對silhouette的傷害太大了。”

    “嗯�！迸嶂�說，“程嘉樹已經(jīng)問過了，程嘉瑪和江回是中學(xué)同窗，年初同學(xué)聚會見到面，后面江回一直在追求她，交往后，她曾向江回抱怨過，說我找來了你，大致是因工廠那件事對你不滿�！�

    莊凡心隱隱猜到：“江回之前就知道是我？”

    “對，他告訴程嘉瑪，他有辦法讓你離開公司。”裴知無奈地嘆氣，“他把當(dāng)年的事告訴程嘉瑪，程嘉瑪聽完更遷怒于你，所以計劃了視頻和爆料來推波助瀾�！�

    莊凡心問：“可她畢竟是silhouette的總經(jīng)理，一點不顧大局么？”

    裴知挑眉笑道：“她沒打算繼續(xù)留在公司，江回哄著她，要她合伙辦珠寶工作室�！�

    顧拙言默默聽著，插話道：“那就沒錯了，我派人調(diào)查江回，他之前在上海的工作室經(jīng)營得不太好，上半年就已經(jīng)是死撐的狀態(tài)了�！�

    裴知說：“當(dāng)年凡心參加ACC比賽，拿獎后進(jìn)入念珠寶設(shè)計的院校會很順利，記不記得？”

    “嗯，記得�！鼻f凡心回憶道，“我還和爸媽開過玩笑，拿獎直接念大學(xué)，就成同學(xué)們的學(xué)長了�！�

    他不知道為什么提起這個，裴知說：“那年咱們都在榕城，江回也報了名，但是沒通過審核，最后公布的名單只有你一個人成功參加珠寶組的比賽。這也是程嘉瑪說的，一開始我不太感冒，現(xiàn)在知道了你在美國的遭遇……所以江回早知道你的名字�！�

    從洛杉磯的畫室相遇，江回就知道。在莊凡心為認(rèn)識榕城的同鄉(xiāng)激動時，江回想的是莊凡心有幸參賽，而自己卻被刷下。莊凡心一次次幫助江回練習(xí)的時候，江回感到的是一個冠軍對被淘汰者的憐憫。莊凡心鼓勵江回申請自己的學(xué)校時，江回只覺莊凡心想看他笑話，他一旦失敗，只能灰溜溜地去念差勁的學(xué)校。

    后來江回順利進(jìn)入莊凡心申請的院校，他不記得莊凡心的援助，也不記得莊顯煬免費的指導(dǎo)，只覺得，他和莊凡心是一樣的，如果當(dāng)年他能參賽，未必不會成功。

    十年后，事業(yè)受挫的江回再度聽見莊凡心的名字，silhouette的設(shè)計總監(jiān)，前程似錦的樣子，被打倒在塵埃中還能爬起來，過得比自己更好。

    初始的妒忌只是小小的火苗，在經(jīng)久的狹隘中滋生、蔓延，燎成難以撲滅的、熊熊的烈焰，燒得莊凡心體無完膚，而江回的良知也已被吞噬。

    莊凡心思忖這一切，冷汗直冒，許久才能說出完整的話：“這樣看來，程嘉瑪一直被江回哄騙？”

    “應(yīng)該是，我會讓程嘉樹告訴她真相的�！迸嶂�說，“對于她的所作所為，你們想怎么辦，不用介意我們的關(guān)系�！�

    顧拙言說：“無論她是否被蒙騙，捏造不實證據(jù)是真的，我會起訴她�！�

    裴知點點頭，在莊凡心詢問之前率先說起：“關(guān)于silhouette，雖然損失很大，但我不會放棄它的，凡心，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

    莊凡心確認(rèn)道：“你的意思是？”

    silhouette是他們一起想的名字，莊凡心這些年在國外，所以裴知獨自創(chuàng)辦。他資金不足，程嘉樹與他合伙，但實際上是出錢幫他辦了這個公司，不管具體事務(wù)。從莊凡心回國以后，裴知就有股份轉(zhuǎn)讓的想法，這樣莊凡心在國內(nèi)的保障更大一點，程嘉樹就專心忙演藝工作，算得上兩全其美。

    裴知說：“原本想秀展結(jié)束跟你商量的，結(jié)果出了這些事�！�

    莊凡心一時沒有回答，顧拙言先開了口：“這件事不急，等處理完這些麻煩你們好好商量�！�

    “也好�！迸嶂�看看時間，“不早了，外婆剛回來，我得陪她，你們也早點休息。”

    顧拙言和莊凡心送裴知離開，電梯合住，他們倆立在玄關(guān)，靠著，一個摟住一個，顧拙言感嘆道：“你們倆感情真好，當(dāng)年怎么沒看對眼兒�。俊�

    莊凡心挺實誠：“我發(fā)現(xiàn)他是gay的時候，他已經(jīng)在和程嘉樹接吻了�！�

    顧拙言不樂意了：“什么意思，他要是和程嘉樹在打乒乓球，你就有機(jī)會了？”

    這人抬杠的時候角度吊詭，支點刁鉆，莊凡心實在是招架不住，他環(huán)著顧拙言的腰回臥室，溫柔地問：“你會打乒乓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