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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張大娘一聽,壓低聲音問道:“道長,你也知道他們家人是枉死的?”

    潘筠:“怎么,有人說不是?”

    “唉~”張大娘突然嘆息一聲,“倒也不是,我們剛住到這里一年不到,也是后來才知道的,這家人,還有這邊這家人,那死的可慘了�!�

    潘筠做聆聽狀,“貧道本領(lǐng)不到,只算出兩家是因牢獄之災(zāi)枉死,具體的卻算不出來,難道這其中有什么隱情嗎?”

    張大娘得意的看了潘筠一眼,“難怪道長你只收一文錢呢,我不用算,也全都知道�!�

    她每天都一個人在家做飯、打掃衛(wèi)生,做各種事,早憋得慌,這時候有個人陪自己說話,又是游方道士,不會影響自己在這一片的印象,她當(dāng)即拉著她熱情的討論起來。

    “我也是在這里住了半年后才知道的,這一家的男人原先是個錦衣衛(wèi)百戶,姓楊,他娘子岳氏,哎呦,長得可漂亮了,聽說是這一坊里最好看的娘子,連那些有錢人家的妾都比不過�!�

    潘筠捧場:“這么美?”

    “可不是,就是太美了,叫一個錦衣衛(wèi)校尉看上了,那個校尉姓陳,聽說楊安還活著的時候他就不老實,但岳氏不從,他就沒敢硬來,但誰知道楊安命薄,生病死了,留下岳氏沒著落,那個姓陳的就要強娶她�!�

    潘筠:“竟如此不講理。”

    “正是呢,那岳氏剛烈,就是不答應(yīng),那個姓陳的就惱羞成怒,上告說是楊安是岳氏和她女婿一起毒死的,唉,這不,岳氏和她女婿被砍頭,一家子就這么散了�!�

    “此地傷心,說不定人已經(jīng)搬離京城了,”潘筠搖頭嘆息道:“看來這怨氣是走不掉了�!�

    張大娘一聽,這還了得?

    立即從嗟嘆中回神,風(fēng)風(fēng)火火道:“道長且等一等,我這就去問鄰居,我上次聽誰說起過來著,人還住在京城的�!�

    張大娘拽著潘筠的手就去找鄰居一一的問。

    鄰居一聽她問起楊家的行蹤,就懷疑的打量她們兩個,皺眉問道:“張大娘,宅子是牙行租給你們的,你有事找牙行就是了,找楊家的人干嘛?”

    缺一更,

    第402章

    潘筠靜靜地站在一側(cè),聽張大娘大著嗓門生氣的道:“你以為我想找他們呀,還不是他們爹娘冤魂不散!”

    “道長說了,他們這是找不著家門,這才纏著我家不放的,我得讓他們把冤魂帶走,各回各家,各不相干。”

    鄰居一聽,懷疑地看了潘筠一眼,小聲道:“張大娘,你別是被人給騙了吧?”

    “騙我?誰敢騙我?我兒子可是官!”

    鄰居嘀咕起來,“官怎么了,前兒工部的侍郎不就被人騙了錢嗎?家里都快鬧翻了……”

    潘筠聽了一耳朵,依舊不言不語。

    張大娘才不覺得潘筠能騙到自己呢。

    她拉著鄰居小聲道:“放心,管她是誰,都騙不著我,一來,我沒錢;二來,我舍不得錢!”

    鄰居一想也是,點頭:“也是,憑他是誰,憑他多聰明,這世上只有兩種人不會被騙錢,一是窮人,二就是舍不得花錢的人。”

    她目光上下掃視張大娘,笑道:“張大娘,您兩種都占了,論吝嗇,這整坊的人都比不上你。”

    “去去去,我這是勤儉持家,快說,楊家搬去哪兒了?”

    鄰居沉吟片刻,將張大娘拉到一旁道:“張大娘,你剛來不知道,這岳娘子和郝大娘死得冤枉,但除了我們這幾戶鄰居,沒幾個人知道實情,外頭的人聽了謠言,以訛傳訛,還以為她們真是惡人,他們家日子過不下去了才搬走的,你找上門去……”

    張大娘:“我就是讓他們爹娘的冤魂回去,不會多事。再說了,他們家事發(fā)的時候,我家還沒進京呢,兩家沒恩怨�!�

    鄰居遲疑了一下方道:“要是別人問,我是一定不會說的,但張大娘你問……行吧,中秋那會兒,我在城東的帽兒巷見過他們,說了幾句話,當(dāng)時他們沒說住哪兒,但應(yīng)該就住那一片,你去那里找找�!�

    她道:“你可別告訴別人,雖說現(xiàn)在沒人找他們麻煩,但這頭的消息要是傳到帽兒胡同,他們的日子又要不好過了�!�

    張大娘心滿意足,拍了拍鄰居的手道:“放心,他們知道了也只會感激你,雖然人已經(jīng)死了,但做子女的,總會希望父母的魂魄陪在左右吧?”

    “這也算安息了,不然總留在我家算怎么回事?”張大娘念叨道:“我們?nèi)兆硬缓眠^,冤魂也不得安寧�!�

    鄰居覺得她說的有道理。

    張大娘雖沒問出具體的地址,卻知道去帽兒胡同找不難,于是問潘筠,“道長,我找到了他們家人,那要怎么把這冤魂送回去?”

    潘筠耳尖,剛才鄰居雖然壓低了聲音,但她也聽到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她直接伸手道:“張大娘,一文錢�!�

    張大娘一臉肉疼的模樣,道:“你還沒說怎么把冤魂送走呢�!�

    潘筠第一次見到如此吝嗇的人,勾了勾手指道:“一文錢,是找原因的錢。”

    張大娘瞪著眼看潘筠。

    潘筠目光平視她,巍然不動。

    張大娘瞪著虎眼看她許久,發(fā)現(xiàn)她竟然面色不改,一直靜靜地伸手看她。

    她就不由生氣的念叨起來,“真是人心不古,現(xiàn)在的道士也只向錢看了……”

    張大娘在袖子里掏了半天,終于掏出了一文錢放在潘筠手心上。

    潘筠握住還溫?zé)岬你~板道:“解決的辦法也不難,我免費教你吧。”

    張大娘眼睛大亮,“還是好人多啊,道長您說�!�

    ”你將屋里屋外打掃一遍,院子撒上清水,將側(cè)屋窗下正對著的三塊青板磚起了,重新鋪平,再換掉茅房和廚房的門即可�!�

    張大娘一愣,“為何要撬磚和換門?”

    潘筠:“因為起夜會絆到翹起來的青板磚,茅房的門和廚房的門正對著風(fēng)口,兩個門的門板都開了口子,所以風(fēng)聲會更響,嗚嗚的就像是有人在哭�!�

    “剩下的嗚嗚聲是風(fēng)撞在墻壁、夾巷的聲音,你只要等冬天過去便可�!�

    張大娘還有些懵,但這和冤魂有什么關(guān)系?

    潘筠已經(jīng)扛著幡布轉(zhuǎn)身走了。

    潘筠扛著幡布拔腿就跑,不一會兒就消失在張大娘的眼前。

    張大娘追到巷子口,見她一溜煙混入人群中不見了蹤影,氣得大罵,“臭道士,騙錢騙到老娘身上來了,你等著,別讓我再碰見你……”

    對方罵人聲音太大聲,鄰居也忍不住開門出來,圍觀了一下后忍不住問:“張大娘,她騙了你多少錢?”

    張大娘沉著臉不說話,這在她看來有點丟人。

    鄰居目視她氣勢洶洶的回家,很兇的砰的一下關(guān)上門。

    鄰居跟著拍上門抖了一下,對隔壁也探頭出來看熱鬧的鄰居乙道:“看來沒有錢又小氣的人也不安全啊,一樣被騙�!�

    鄰居乙立刻好奇的問道:“她這是被騙了多少��?”

    “不知道,但看她這么生氣,估計不少�!�

    “哎呦,那她家晚上要翻天了吧?我看她平日挺精明的,怎么就被人騙了?”

    “俗話說得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人家特意來騙你的,又聰明,有心算無心,誰能擋得�。扛揪蛽醪蛔。 �

    潘筠扛著幡布在人群中穿梭,跑著跑著就開心起來,心中郁結(jié)漸消。

    她拋了拋手上的銅錢,蹦蹦跳跳的往前走,“不就是忍嗎?貧道忍得起!”

    潘筠一邊打聽帽兒胡同,一邊買了不少好吃的。

    等人到帽兒胡同時,她肩膀上扛著幡布,一手香油煎餅,一手艾窩窩,手指還掛著兩個紙袋,其中一個紙袋里正往外冒著肉的香味。

    潘筠目光一掃,就找了塊還算干凈的墻角坐下,放下幡布,咬了一口香油煎餅后問潘小黑,“你想吃哪樣?”

    潘小黑指著她手里的艾窩窩。

    潘筠偏頭看了一眼色澤雪白,香甜軟糯的艾窩窩,想到它里面夾有核桃仁、芝麻和瓜子仁,她就舍不得給它。

    于是她咬住手里的香油煎餅,把紙袋放在旁邊,直接把艾窩窩從中間掰開后給它一半。

    潘小黑蹲在地上,用兩只爪握住,一嘴咬上,給了潘筠鄙視的一眼后就低頭認真的用餐了。

    潘筠就兩口咸的香油煎餅,兩口清甜的艾窩窩,吃得高興不已。

    吃完,又拎起紙袋,拿出一只醬紅色鹵豬蹄,當(dāng)街啃起來。

    咕咚幾聲,咽口水的聲音傳來。

    潘筠咬了一口肉才抬頭,前面不遠處就站了四五個小孩,正目光炯炯的盯著潘筠看。

    潘筠很缺德,當(dāng)著他們的面把豬蹄吃完,這才拿起另一個布袋子,打開,從里面拿出一塊棕黃色的糖塊來,當(dāng)著他們的面放進嘴里。

    孩子們咽口水的頻率更高了,潘筠一邊滑動嘴里的糖一邊問道:“想吃嗎?”

    孩子們立即點頭。

    潘筠就沖他們招手。

    幾個孩子立刻沖上來圍住潘筠。

    帽兒胡同里住的人雖沒有城東官坊的居民有錢且清貴,風(fēng)氣卻不錯。

    潘筠缺德,特意當(dāng)著他們的面吃好吃的引誘人,但孩子們卻不哭不鬧,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此時即便被叫到跟前,用糖來誘惑,他們也沒鬧騰,只是靜靜地等待她的條件。

    潘筠道:“你們回答我?guī)讉問題,我就給你們一人一塊糖。”

    “你先說問題�!�

    “這巷子里是不是有剛搬來一兩年的人家?姓楊的�!�

    “我知道,是楊哥哥家。”

    “你找他家干什么?”

    潘筠問:“他家在哪兒?”

    “你是偷兒嗎?專門來踩點的?”

    “也有可能是拍花子,要拍楊哥哥的小外甥走。”

    潘筠見他們七嘴八舌,就是不說人住哪兒,不由打斷他們道:“還想不想吃糖了?快說,他家住哪里?”

    “不能說,萬一她是壞人怎么辦?”

    潘筠:“我不是壞人,我是楊家的故人�!�

    她正在想理由,旁邊一個小孩已經(jīng)快言快語道:“我知道了,你是楊哥哥的青梅竹馬,后來當(dāng)尼姑去了,現(xiàn)在你逃出來,是來投靠楊哥哥的嗎?”

    潘筠摸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無語的糾正道:“我是道士,不是尼姑,不過你這么說也沒錯,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楊家在何處?”

    孩子們立刻伸手朝一處指去,“就在那兒!”

    潘筠就把麥芽糖分給他們,拍拍屁股起身,扛上幡布,叫上潘小黑,“走�!�

    比潘小黑更積極的是一群小孩,他們手里捏著糖,高興的往前沖,嘴里大喊道:“楊哥哥,楊哥哥,你的青梅來找你了!”

    潘筠見他們話都喊出來了,干脆扛著幡布大搖大擺的上前,就好像自己真的是青梅竹馬一樣。

    院門刷的一下打開,一個少年皺著眉走出來,對圍上來的孩子問道:“什么青梅竹馬?”

    他目光朝后一掃,看見潘筠,眉頭皺得更緊了,“道長,你認錯人了吧?我不認識你�!�

    潘筠正要說話,一張皎潔如月的臉從門內(nèi)探出來,皆是一愣。

    “三竹道長?”薛韶走到楊承浩身側(cè),驚訝的看著潘筠……的頭發(fā)。

    “三竹道長,您的頭發(fā)這是?”

    潘筠不在意的揮手道:“從頭開始了而已,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薛公子怎么會在這里?”

    薛韶看了一眼楊承浩后道:“我是奉家中長輩之命來看望楊公子,三竹道長又是為什么而來?”

    潘筠目光就落在另一少年身上,慢悠悠的道:“巧了,我也是奉長輩之命來看望楊公子的�!�

    楊承浩滿眼迷茫,問道:“不知道長輩是誰?”

    潘筠:“可以進去說嗎?”

    楊承浩這才發(fā)現(xiàn)他們一直被小孩們包圍,連忙將另一扇門也打開,側(cè)身讓道:“請。”

    潘筠扛著幡布進去,潘小黑速度更快,已經(jīng)呲溜一下從門邊溜進去了。

    這是一進的宅院,沒有尹松的宅子大。

    尹松一定沒想到,他家成了潘筠衡量人家宅子的標(biāo)準(zhǔn)。

    宅子不大,但很干凈,不管屋里還是院子里皆井井有條。

    楊家有兩個下人,是一對母女,她們正在廚房忙碌,聽到動靜探頭看了一眼,立即給潘筠上茶,然后就退到了廚房里。

    潘筠目光掃視一圈就問,“楊公子的姐姐一家呢?”

    楊承浩道:“貴客來臨,姐姐和大娘出去買菜了�!�

    潘筠就看向薛韶,“貴客?”

    薛韶沖潘筠友好的微笑。

    楊承浩卻沒有介紹薛韶的意思,只是道:“故交,倒是道長,不知你家中長輩是何人?”

    潘筠垂眸思考。

    楊承浩眉頭緊皺,越來越不高興,也越來越懷疑她。

    潘筠就抬頭直視薛韶,“薛公子,你能不能先離開?我有話想和楊公子單獨說�!�

    薛韶看了一眼她后起身,抱拳就要告辭,楊承浩連忙攔住他,“等一等薛公子。”

    他扭頭不高興的道:“這位道長,我和薛公子沒有什么是需要隱瞞的,你要說就說�!�

    潘筠嘆息一聲,就扛著幡布起身,“那今日不巧,我改日再來吧�!�

    說罷就要走。

    “等一等,”薛韶叫住她后和楊承浩道:“楊公子,三竹道長心腸軟,還是個俠義之人,她既然說楊家故舊,那就一定是和楊家有舊,楊公子不妨聽一聽�!�

    扭頭又對潘筠笑道:“難得來一次,總不能空手而回吧?”

    他道:“我先走了,改日再來,說不定到時候我們?nèi)丝梢远汲蔀榕笥��!?br />
    說罷,他按下楊承浩轉(zhuǎn)身就要走,走到門邊他想起來,還是回頭沖潘筠說了一句,“三竹道長,薛瑄是我叔叔�!�

    潘筠:……

    薛韶說完就要開門出去。

    “等一等,”潘筠叫住他,扭頭看向楊承浩,一臉無語的問道:“他說的是真的?”

    “是真的�!睏畛泻泣c頭。

    潘筠就深吸一口氣,和薛韶道:“你留下吧�!�

    薛韶就笑著回身,眼睛晶亮無比,“看來我們是有同一個目標(biāo),若沒有猜錯,三竹道長和我薛家也有舊吧?”

    潘筠嗯了一聲,沉默片刻,還是直言道:“我是潘洪之女�!�

    薛韶聞言大笑起來。

    第403章

    抱歉

    三少年坐在一處,都有些沉默。

    楊承浩是有些懵逼,潘筠則是在心里回味這奇妙的緣分,薛韶笑吟吟的看了看倆人,干脆提起茶壺給倆人倒茶。

    一旁的喜金也是一臉懵逼,但他很快反應(yīng)過來,默默地出去溜達,以免被人趴墻上偷聽都不知道。

    薛韶給倆人推了一杯茶,主動介紹起自己,“家父諱瓊,曾為河北玉田教諭,叔父被罷官之后,他便也辭官回鄉(xiāng),現(xiàn)在和叔父一起在家中教書,我這次來京,一是應(yīng)考,二就是探問當(dāng)年的岳氏、賀氏殺夫案�!�

    薛韶頓了頓后道:“我叔父說,這兩樁案子里,最冤的就是岳氏賀氏兩家,以及被岳氏案牽涉的郝氏和方士沈榮,讓我無論如何都要來看一看,若能翻案自然好,若不能,也當(dāng)盡己所能的幫助一二�!�

    薛韶看向潘筠。

    潘筠道:“我父兄被流放大同,大同并不安寧,且邊關(guān)苦寒,他們又是戴罪之身,在邊關(guān)的日子很難過�!�

    楊承浩聞言眼眶一紅,起身就要朝潘筠跪下。

    潘筠一把扯住他,一臉莫名,“你干嘛?”

    楊承浩哽咽道:“潘大人是因為我家才受牽連的�!�

    “這和你們有什么關(guān)系?”潘筠道:“他是御史,審核查明案件是他的本職,受牽連,那也是受朝中斗爭所牽連。”

    “我家就是要怪,那也是怪陳福林、王振等一干人等,再不濟還能怪一下薛少卿,怎么能怪你家?”

    薛韶也點頭道:“對,若把罪責(zé)推到受害者一家身上,我等也太過卑劣了。你不必歉疚,不管是我叔父,還是潘大人,都從不后悔為你家翻案�!�

    薛韶也拉了一把楊承浩,將人扯到身旁坐下。

    楊承浩心緒激動,眼里都是淚,當(dāng)著倆人的面很不好意思,就低下頭去默默擦拭眼角。

    薛韶知道他難為情,就和潘筠說閑話緩解他的情緒,“你本名不叫三竹吧?”

    潘筠將一張手帕遞給楊承浩,隨口道:“我叫潘筠�!�

    薛韶一笑:“倒真是竹子了,你進京來是為了翻案吧?”

    潘筠:“我來看看,有機會就做�!�

    楊承浩本來擦干了眼淚,這一下眼淚又忍不住下來了,哽咽道:“談何容易?”

    他道:“我母親和姐夫已經(jīng)招供,有供詞在手,他們又都已經(jīng),這個案子根本就翻不了�!�

    潘筠臉色沉凝,“審理案件并不只看口供,何況我父親說了,他們倆人的口供并不一致,錯漏百出,要翻案并不難�!�

    薛韶也道:“我叔父也說過,你們家這個案子很容易便能查出是冤案,大夫的口供、脈案和藥方,這些證據(jù)刑部和大理寺都收著呢�!�

    又道:“何況,你母親和姐夫是被屈打成招,倆人做出的口供都有錯漏,經(jīng)不起深究�!�

    楊承浩卻更加悲傷了,“但錦衣衛(wèi)手眼通天,陳福林現(xiàn)還在錦衣衛(wèi)中任校尉,聽聞他和王振的侄子王山相處得很好,大有升官的趨勢�!�

    “既然證據(jù)不成問題,那就是有人壓著翻不了案了,”楊承浩越說越絕望,“當(dāng)年是有薛少卿和潘大人在,大理寺和都察院才能幫我母親和姐夫翻案,可現(xiàn)在他們兩個不在了,誰還能替他們翻案呢?”

    潘筠和薛韶同時臉色一沉,異口同聲道:“皇帝!”

    倆人對視一眼,潘筠沉默下來等他說。

    薛韶也沉默,見潘筠睜著大眼睛看他,沒有開口的意思,便只能道:“若我能考中進士,我就能面見圣上陳訴冤情�!�

    潘筠冷笑一聲道:“皇帝要是不愿意翻案呢?”

    薛韶就笑道:“那我就被褫奪功名趕出京城,三年后再來,當(dāng)然,也有可能和我叔父一樣,永生都不能再進京城�!�

    楊承浩渾身一震,既欽佩又歉疚的看著他,歉疚很快淹沒其他情緒,他不由的搖頭,抽泣道:“不,我們不翻案了,別牽連進去更多的人�!�

    潘筠:“你不用歉疚,他又不想當(dāng)官,也不想來京城,他只是想無愧于心而已。”

    薛韶點頭,沒想到潘筠懂他,不由笑起來,“你呢?你原先打算怎么翻案?”

    潘筠:“我打算在宮外和皇帝見面,引誘他和我成為朋友,再以朋友之名請他翻案�!�

    楊承浩驚住了,問道:“你怎能在宮外見到皇帝?”

    薛韶則是沉吟了片刻后道:“這倒是一個辦法,叔父也說過,皇帝最大的缺點就是重情義,只是……”

    潘筠:“只是什么?”

    薛韶:“只是以情謀私利,太過無恥�!�

    潘筠嘴角輕挑,皮笑肉不笑道:“沒關(guān)系,此中因果我來承受�!�

    薛韶見狀,心內(nèi)嘆息一聲,知道潘筠不喜皇帝,因此不覺得騙皇帝的情義有什么不對。

    楊承浩已經(jīng)不說話了,默默地坐在一旁聽他們討論,等他們結(jié)束了才問,“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嗎?”

    潘筠:“活著就行�!�

    她來這里,就是確定楊家是否還有人在,是否還有翻案之心。

    薛韶則要溫和許多,他和楊承浩道:“你們?nèi)缤R粯由�,不管是我,還是潘道長,都不確定就能立刻翻案,這個時間可能需要一年、兩年、三年,甚至更長的時間。”

    “我等都不希望它在未成功前過多的影響你們的生活,你就當(dāng)我們是普通的友人,等機會來臨,我們再來請你們出面�!�

    楊承浩應(yīng)下。

    潘筠就看向薛韶。

    薛韶也看向潘筠。

    倆人同時起身,“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楊承浩有些懵,連忙起身道:“廚房已經(jīng)在做飯,我姐姐和大娘也快回來了,你們吃了飯再走吧�!�

    薛韶溫聲道:“今日便算了,改日再來拜會。”

    潘筠:“我剛剛已經(jīng)吃過了,此時還是撐的,下次再來吃�!�

    楊承浩看看薛韶,又看看潘筠,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我送你們出門�!�

    潘筠:“……你知道什么了?”

    楊承浩:“你們是不是有話要私下說?”

    潘筠:“不是�!�

    薛韶:“是。”

    倆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潘筠皺眉,“我事無不可對人言。”

    她連她是潘洪女兒的事都說出來了,還有什么不能說的?

    薛韶微笑,“泉州�!�

    潘筠就扭頭和楊承浩道:“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楊承浩:……

    他默然無語的將倆人送出門。

    薛韶主動找了家飯館,要了一個包間坐下聊。

    潘筠問:“兩件冤案涉及到的其他人家,你也找到了?”

    薛韶頷首,“我應(yīng)該比你們更早進城,認識了幾個一同進京趕考的書生,托他們幫忙把人找到了�!�

    他道:“沈榮是方士,沒有家人,郝氏的丈夫和兒女搬到了城外的老村里,我遠遠的看過,沒有打攪他們�!�

    “至于另一樁案子里賀氏的兒女,他們倒沒有搬家,還在原址�!�

    潘筠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中的茶杯,若有所思的問道:“查的這么細,那當(dāng)年可以證明他們冤屈的證據(jù)……”

    薛韶微微一笑道:“所有畫押的口供和藥方等證據(jù)都被謄抄了一份在我手上�!�

    他道:“除非他們將當(dāng)年牽涉此事的大夫、錦衣衛(wèi)和刑部、都察院官員都殺了,不然都可以追證重審�!�

    潘筠就滿意了,很好,這樣她就不用再一個一個的重新查問一遍了。

    要知道,重新詢問案情,相當(dāng)于把人的傷疤扒拉開,讓它又一次血淋淋的展現(xiàn),然后發(fā)膿再愈合。

    她不喜歡做為難人的事。

    潘筠抬眼看向薛韶,問道:“你剛才說泉州,泉州有什么事?”

    薛韶就對喜金道:“去把伙計叫進來吧,我們先點菜,一會兒聊。”

    潘筠感受了一下肚子,發(fā)現(xiàn)說過話之后她的確是有些餓了,于是點頭。

    薛韶目光就落在一旁坐著的潘小黑身上,問道“這只黑貓想吃什么?”

    潘筠挑眉,也去看潘小黑。

    正在舔貓爪子的潘小黑抬起頭來看了一眼薛韶,就扭頭沖潘筠喵了一聲,“我還要吃那個艾窩窩。”

    潘筠就和薛韶道:“它想吃艾窩窩,還想吃肉,豬肉、羊肉和魚肉,它都愛吃。”

    “這么喜歡吃肉啊~~”薛韶想起他欠潘筠的人情,還是掏出為數(shù)不多的錢和喜金道:“你就照著三竹道長的喜好點吧�!�

    潘筠強調(diào)道:“是潘小黑的喜好�!�

    薛韶點頭,“好,是小貓的,喜金你去吧�!�

    喜金拿了錢退下。

    等門重新關(guān)上,薛韶這才道:“這次見到三竹道長,看你身上的黑煞之氣消失不見,我這才放心,看來我一路說書宣傳還是有效果的�!�

    潘筠握著茶杯的手僵住了,瞪大眼睛看他,“你是說,那個讓潘三竹的名聲傳遍江南和沿海地區(qū)的人是你?”

    薛韶見她好像不是很開心的樣子,不由疑惑,“怎么,不好嗎?”

    潘筠咬牙切齒,“倒也不是,只是,下次你再幫人揚名的時候,是不是要告訴別人一聲?”

    薛韶聞言一頓,歉意道:“抱歉,我是離開時見你印堂發(fā)黑,烏云罩頂?shù)臉幼�,想了一晚上才想出這個辦法替你化解,當(dāng)時你我都在路途中,無法聯(lián)系,所以就沒聯(lián)系你�!�

    “怎么,揚名之后你有困擾嗎?”

    潘筠:“倒還好,就是頭發(fā)沒了,路上遇到了一次刺殺罷了�!�

    薛韶目光就落在她的頭頂上,更歉疚了。

    第404章

    無心插柳

    薛韶不是修道之人,甚至不是江湖人,所以對他們的戰(zhàn)力劃分不了解。

    費了一番功夫他才明白,潘筠是因為修為突飛猛進,所以被雷追著劈了,把頭發(fā)給劈沒了。

    薛韶喃喃:“原來叔父說的是真的,當(dāng)無限接近天道時,其實是在違背作為人的本質(zhì),所以是逆天而行,一定會遭遇雷劫�!�

    潘筠驚訝:“薛少卿還懂得這些?”

    薛韶回神,笑道:“我叔父知道的可多了,他認為理在氣中,以氣為本,所以觀氣便可知本質(zhì),是求真最便捷的方法�!�

    他直直地看著潘筠的眼睛和額頭道:“我正是因為跟他學(xué)習(xí),懂得了觀氣之法,這才能辨吉兇�!�

    潘筠垂眸思索,而后問道:“那是不是也能辨忠奸?”

    薛韶但笑不語。

    潘筠:“難怪你對我這么坦誠,原來是看出我是個好人的本質(zhì)�!�

    薛韶:“……話雖如此,但我并不能百分百分辨忠奸,我只學(xué)到了皮毛,與叔父差距甚大�!�

    潘筠用自己的天賦上下打量他,片刻后點頭:“我看你也是好人。”

    薛韶:“多謝三竹道長。”

    潘筠揮手:“不必這樣客氣,從此以后我們就是同盟了,你可以叫我三竹,也可以叫我潘筠�!�

    薛韶點頭,好奇的問:“你是怎么躲過錦衣衛(wèi)搜查的?”

    一個戶口本上的人,還能就這么逃了,還大搖大擺的回京來。

    潘筠:“假死�!�

    薛韶還想問,伙計便上菜來。

    潘筠握筷道:“剩下的你就別問了,即便你是好人,我也不會再告訴你的�!�

    薛韶就把話咽回去,頷首點頭。

    倆人沉默的吃了一頓午飯。

    潘筠是吃的很開心,潘小黑也很盡興,等薛韶想完事情回神,桌上的飯菜已經(jīng)吃得差不多了。

    不知不覺間,他也吃了不少。

    腹部微撐,超出了自己的習(xí)慣,薛韶感覺有些不舒服,起身道:“我們到街上走走消食吧�!�

    潘筠拒絕了,道:“時間不早,我得回去了,你住哪里,改天我去找你。”

    “我住在狀元樓后門的一條小巷子里,最里面的一家�!�

    喜金補充道:“我們和三個書生租了一間房,比住客棧便宜。”

    “我記下了,有空會去找你的,”潘筠道:“我住在城東的海晏胡同十三號,你有事可以去那兒找我�!�

    薛韶也應(yīng)下。

    潘筠就抱上潘小黑,扛著幡布就高高興興的走了。

    薛韶目送她離開,喜金跟在后面看,等他收回目光就問道:“少爺,咱接下來吃飯怎么辦?”

    薛韶淡然:“再賺就是了,賣字畫、賣文章,還可以幫人寫信,房租已經(jīng)交了三個月的,吃飯的錢還是能掙到的�!�

    喜金嘆息,“老爺給的錢不少,堂老爺也封了一份路費,結(jié)果您全給花了�!�

    薛韶道:“接下來,再有人請客,就全都推了吧�!�

    “是。”

    薛韶背著手回租房,立即就收拾文房四寶,和喜金扛著一張桌子和一張椅子出去。

    正在各自屋里埋頭苦讀的室友們見狀,忍不住從窗口探頭出來看,問道:“薛兄弟,你這是干什么?”

    薛韶道:“屋中煩悶,讀書讀得腦子都僵了,我出去接接人氣�!�

    于是薛韶在巷子口,靠近狀元樓的那頭擺了一個攤位,既賣字畫,也接給人寫信、寫喜帖、取名字等各種雜活。

    可惜,這一條街太繁華了,普通老百姓好像不太喜歡來這里找人寫這些東西,所以半天下來,他沒接到一個客人。

    薛韶也不急,提筆慢悠悠的在掛著的白紙上新添了兩行字,“代寫狀紙,助悟文章”。

    一個十六歲左右的少年書生從他旁邊走過,然后停下腳步,帶著下人倒退回來,盯著那行字看了一會兒后就踱步上前,低頭去看他擺在桌子上的字和畫。

    少年微微點頭,“字畫看上去還不錯,這個助悟文章怎么個助悟法?”

    薛韶抬頭看了他一眼后笑道:“你開題,我寫一篇與你參悟,能悟到多少,就看你自身本事了。”

    少年目光一閃,問道:“我能把文章帶走嗎?”

    “當(dāng)然,你花錢買的,自然可以帶走�!�

    少年就高興地走了兩步,“好,那你以‘克明俊德,以親九族’為題寫一篇策論給我�!�

    薛韶目光掃過他腰間的配飾和身上的衣物,道:“五兩�!�

    少年皺了皺眉,“這也太貴了,不過算了,何時能拿到手?”

    薛韶道:“一會兒�!�

    說罷,他攤開一張白紙,提筆就開始寫,“出題之人是要考你君臣之道,你就往這上面寫就行了�!�

    少年兩眼迷茫,“這和君臣之道有何關(guān)系?不是說的高尚的品德可使九族親睦嗎?這當(dāng)是君王治理天下之要吧?”

    薛韶抬頭看了他一眼后笑道:“這么說也沒錯,那君王治理國家之要是什么?”

    “是克明俊德。”

    薛韶微微搖頭,“是九族親睦�!�

    “什么?”少年迷茫了一瞬,然后有些生氣,“你這人會不會破題做題啊,九族親睦是結(jié)果�!�

    薛韶:“‘九族既睦,平章百姓。百姓昭明,協(xié)和萬邦’,協(xié)和萬邦才是結(jié)果�!�

    他道:“君王克明俊德,但若下臣不愿和睦,也達不到平章百姓,協(xié)和萬邦之效�!�

    少年:“那怎么辦?”

    “那你就要想辦法讓他們九族親睦,克明俊德若不能完成,當(dāng)使其他手段�!�

    少年聽得一愣一愣的,“這,這和先生說的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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