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很快的,他帶回來一只玉枕。
“用這個,只要做夢都會是美夢�!�
廖停雁抱著那只玉枕,想起童年看過的某部火熱穿越劇,里面也有個玉枕,忘記叫什么名了。當天晚上她就試了試這個玉枕,沒有她想的那么硌人,枕著還挺舒適的,果然也很見效。
司馬焦這晚上在她的靈府里沒再聽到殺豬叫聲了,只發(fā)現(xiàn)那些花香變成了濃濃的甜香,像是什么甜食的味道,熏得他感覺自己的神魂都是甜味。
廖停雁夢到自己生日,和久違的親戚朋友們在一起,吃了一大堆奶油蛋糕。她醒過來之后就感嘆,“好久沒吃過奶油蛋糕了�!币埠镁脹]見過親人朋友們了。
“做了好夢開心嗎?”司馬焦問她。
廖停雁回味了一下自己的夢,夢里她想念的朋友和親人都在朝她笑,大家吵吵鬧鬧,催她切了蛋糕。特別大特別好吃的一個蛋糕,所有的一切都很和諧——夢里顯然有美化,她媽才舍不得給她買那么大的蛋糕,她爸也不會笑的那么和藹,妹妹更不會乖巧叫她姐姐,朋友們天南海北,更不會聚的那么齊。
她還是點了頭,“挺開心的�!本褪窍氲揭痪湓姡敃r只道是尋常。
“這個枕頭這么有用,你怎么自己不用?”廖停雁摸著玉枕上雕刻的紋樣,覺得那看上去有點像是長鼻子大野豬。
司馬焦看她恢復了精神,也放松了些,從鼻子里哼了聲出來,“對我沒用�!�
他擁有特殊的能力和強大的力量,相對的,有不少法寶靈藥都對他無用。
廖停雁現(xiàn)在看什么都感覺像豬,看司馬焦也是�!盀槭裁匆谶@個玉枕上雕野豬?”
司馬焦:“是夢貘�!�
廖停雁:“傳說中的夢貘,就長這個樣子?”
司馬焦:“區(qū)區(qū)夢貘,也能稱傳說?”
兩人大眼瞪小眼看了陣,司馬焦坐起來,“走,帶你去看夢貘�!�
他雷厲風行,拉著廖停雁就掠了出去。廖停雁在發(fā)呆,她都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還有夢貘這種生物存活的,一下子沒能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都已經(jīng)被司馬焦拽出幾里地了。
廖停雁:“等等等——”
她攏著自己的頭發(fā):“我還沒梳頭!我還沒換衣服!”
司馬焦停下來看她一眼,很是奇怪,“你往常不就是這樣�!�
廖停雁:在家和出門能一樣嗎,在家我還不洗頭不穿內(nèi)衣呢。
她好歹是把頭發(fā)梳了梳,加了件外袍。
夢貘并不多見,庚辰仙府里僅有的幾只養(yǎng)在掌門師千縷私人的一座山里。聽說那幾只夢貘養(yǎng)在師千縷的地盤,廖停雁不由得問了句:“我們就這么去?”
司馬焦:“空手去就行了,你那個燒烤架就不用帶,夢貘皮厚肉糙不好吃。”
廖停雁覺得自己白問的這句話。就沒有司馬焦不敢去的地方,也沒他不敢做的事。
廖停雁久沒有關(guān)注外界,這回出門,她發(fā)現(xiàn)越是靠近內(nèi)府中心,就越是熱鬧�!白罱惺裁创笫�?怎么這么熱鬧?”
司馬焦扯了扯嘴角,“庚辰仙府每隔百年有一次仙府祭禮,尤為隆重。在其他大小仙山靈地看來,庚辰仙府的師祖,也就是我今年出關(guān),恰巧遇上這次祭禮,自然更該大辦。”
庚辰仙府的宮主們還不敢將他的事公之于眾,只能緊緊扯著臉皮忍下,這祭禮他們大約會告訴所有人,他仍需要閉關(guān),繼續(xù)瞞著這件事。但是,他為他們準備的禮物都已經(jīng)放置完了,到時候也好多添一份熱鬧。
廖停雁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但聽到司馬焦的話,再看他神情,她心里也猜到了。估計他之前說要搞的事情,就是和這個祭禮有關(guān)了。
司馬焦說了兩句,也沒說更多,掠過那些說說笑笑滿臉喜氣的弟子。這些弟子看不到這巍峨仙府下的深淵,仍是自豪而期待地討論著不久后的仙府祭禮。
“我們是第一仙府,哪個門派敢不給我們面子,上一個百年祭禮,我還記得步云宗送的禮物,是一只箜鳳,不知今年會送什么……”
廖停雁回頭看了眼,見到那些弟子臉上的優(yōu)越。
第一仙府,實在已經(jīng)站在頂點太久了,所有人都理所當然覺得自己比‘外面’那些人高貴。不分天地四方,只分庚辰仙府內(nèi)外。
畢竟是掌門師千縷的地盤,哪怕他們要去的不是主峰太玄,而是次峰太微,廖停雁還是有些擔心。司馬焦就不,他和逛自家園子沒兩樣,一邊走著,還偶爾和她介紹幾句。
“師千縷喜歡些珍稀靈獸仙獸,特地開辟了一座次峰專門飼養(yǎng)�!�
“聽說他偶爾會過來看看,只是這里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守衛(wèi)稀松。”
就像司馬焦說的,他們輕輕松松就進了太微山。山底下的守衛(wèi)沒幾個,還都懶懶散散,甚至比不上他們之前去摸魚的魚池子守衛(wèi)森嚴。
也對,畢竟就是個動物園,放松心情用的,和花園也一樣,要不是有幾只特殊點的仙獸,估計連守衛(wèi)都沒有。
這座山看上去并不稀罕,只是靈氣格外充裕,劃分了各個區(qū)域,每一個區(qū)域里都養(yǎng)著不同的獸類。廖停雁要看的夢貘在這里不算什么很珍貴的靈獸,棲息地就在一片湖澤邊。
果然長的就像長鼻子的小野豬,身上的毛是黑色的,在水澤邊咕嚕嚕喝水。
廖停雁看了會兒,懷疑道:“它們能食夢?”
司馬焦抱著胳膊:“聽說能,我不清楚。抓兩只回去看看?”
廖停雁拒絕了。
司馬焦:“你怕什么,兩只小東西而已,被發(fā)現(xiàn)了也沒事�!�
廖停雁耿直說:“不了,我只是覺得,它們長得不可愛所以不想養(yǎng)。”真是人間真實。
司馬焦哦了聲,“長得好看的,這里很多,你選幾只帶回去。”
廖停雁感覺祖宗就像是帶人來逛商場,就算她不想買,也要帶點東西走。盛情難卻,還是那句話,來都來了,她也有點想養(yǎng)只毛茸茸的寵物解壓,就默認了,跟著司馬焦一路往太微山深處走。
司馬焦看了幾處地方都不太滿意,忽然問:“這里沒有水獺?不如養(yǎng)幾只水獺�!�
廖停雁一秒鐘拒絕:“不。”
兩人看到了一只羽翅金黃璀璨的鳳鳥,落在一樹白色的繁花里,廖停雁感興趣地問:“這就是箜鳳?”
司馬焦對這個高貴優(yōu)雅的大鳥沒有絲毫興趣,眼睛四處看,想找長得像水獺的,隨口說:“鳳族后裔,死得差不多了,大概也就剩這一只�!�
廖停雁:“看它獨占這一大片山頭就知道,它肯定是這里最珍貴的�!�
司馬焦:“不管是人還是畜生,就剩一兩個的時候自然就珍貴了�!�
廖停雁:“……”你說這話我沒法接。
兩人順著山道繼續(xù)走,到了一片山崖邊,這邊的山崖長了瀑布似得一片垂藤,開著尋常的五瓣黃花。廖停雁隨手摘了一朵,山風一吹,把她手里那花吹向了一側(cè)的深林山澗。
司馬焦的目光順著那花落下,原本懶散的目光忽而凝住了。
廖停雁半天沒聽見他說話,扭頭看去,發(fā)現(xiàn)他的神情很奇怪。
“怎么……”
司馬焦伸出手做了讓她站在原地的手勢,他向著山澗走出去,走得很慢,走過去十幾步后停了下來。廖停雁見他伸出手往前虛虛一探,指尖突然痙攣。與此同時,周圍的風好像停了,鳥鳴也消失了。
空氣里莫名有種緊繃。
司馬焦退了一步,他轉(zhuǎn)身走了回來。
廖停雁站在原地不知發(fā)生了什么,聽到司馬焦說:“你先回去,這幾日都不要出門,不論發(fā)生什么都不要踏進內(nèi)府中心一步,等我回去。”
廖停雁問也沒問,直接點頭:“行,我等你�!�
司馬焦難看的神情終于軟和了一點,他拉過廖停雁的手,在她手腕內(nèi)側(cè)吻了一下,放開她道:“去吧�!�
廖停雁離開后,司馬焦的神情再次冷了下來。他舉目望向四周,這個地方有一個隱藏起來的結(jié)界,幾乎不輸于當初困住三圣山的那個結(jié)界。要布下這樣一個結(jié)界很不簡單,所以在這里想要隱藏的東西肯定不會簡單。
這是師千縷的地盤,他在這藏的東西,他當然要翻出來看看。
算著廖停雁現(xiàn)在大概已經(jīng)離得遠了,司馬焦再度有了動作,這次他往前踏出一步,再也沒有控制力量,腳下發(fā)出喀嚓的破裂聲。
青翠的山澗之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架橋,通向另一座更小的山峰。
司馬焦走了上去,這一架橋并不簡單,他每走出一步周身就是一陣靈氣涌動,霧氣沸騰著試圖鉆進他的身體里,仿佛有生命一般。走在空中,就好像不會水的人走在水底,想要動彈都十分艱難。
司馬焦周身覆蓋起一片赤色火焰,白色的霧嵐在碰到火焰時,瑟縮著退去,發(fā)出尖細的嘯聲。
霧里有能吞吃人靈力和血肉的蟲子,這是一種修真界沒有,只有魔域才有的魔蟲。
第50章
這樣的魔蟲,
不論在哪里都是十分棘手的東西,但司馬焦不同,
他的靈火是這種東西的克星,
他走了一路,腳邊已經(jīng)鋪了一層黑灰,
那些敢靠近他的魔蟲,
尸體都被燒成了灰燼。
這橋上不僅有魔蟲,還有陣法,
連套的陣法,每踩一步身邊的景色都在變幻,
若是一下踩錯,
身前就不是長橋,
而是另一個交錯的陣法空間,連環(huán)殺陣。
障眼法、魔蟲和陣法,只這三樣,
幾乎就能攔下所有的不速之客,換了廖停雁,
她都發(fā)現(xiàn)不了被人隱藏起來的長橋。
可惜這些都攔不住司馬焦,他動作極快,修長的黑色身影乘了風一般飄過長橋,
落進另一個山間。
一腳踩到那山的山石階上,司馬焦眉頭一動,這里不像方才看到的那個尋常小山峰,從踏進這里他就發(fā)現(xiàn),
這里竟然是被人憑空造了一個空間,實際上并不在原處。
這一處狹窄的空間里,連天都是與外面截然不同的赤色,山間的霧嵐也是淡淡的紅,似乎染了一層血腥氣。
師千縷那個老東西,或者說師氏,究竟在這里藏了什么東西?
司馬焦只看了兩眼,腳下忽然張開了一張血盆大口,那張巨口出現(xiàn)的悄無聲息,一張一合只在瞬間,就要將司馬焦吞進去。
咔一聲,是巨口閉合發(fā)出的震顫聲。但是那個本該被巨口咬下去的人卻出現(xiàn)在了空中。
“看門狗?”司馬焦冷笑一聲。
這樣的兇獸很難得,只看它的體型和身上的煞氣就知道,定是從極北深淵里帶出來的。這樣的兇獸大多喜歡吞吃人肉,養(yǎng)這么一頭畜生在這里,難怪血腥氣這么重。
對別人來說是兇獸,對司馬焦來說,也不過就是只看門狗。
巨大丑陋的兇獸現(xiàn)出身形,它判斷出眼前的人是闖入者,發(fā)出陣陣咆哮,口中腥臭氣息都變成黑云籠罩在天空。
司馬焦站在空中,抬起手,反手從虛空中抽出了一把兩指寬,通身烏黑的長刀。刀刃平直,刃長三尺,柄長二尺,與一般長刀模樣不太一樣,長的有些邪性。
司馬焦慣常殺人只用手,用兩根白皙的手指就能奪人性命,可面前這畜生實在丑陋又龐大,他懶得用手。而且最近廖停雁總囑咐他手不要用力,他固然可以用手捏碎這畜生腦殼,但總要給在家等他的人一點面子。
烏黑長刀在他手中顯得輕巧,揮下的時候刀光像是電光,有種刺目的白。
兇獸堅硬的背甲在刀光下裂開,它的怒號聲響徹整個獨立起來的空間。司馬焦提著久未用過的長刀,把這條叫聲兇狠的看門狗切了個十幾塊,最后一刀剁爛了它的大腦袋。
兇獸的血是紅色的,這么大一只,血流的像小河,噴涌出來的時候難免濺上,司馬焦的刀刃上不沾血,但他的衣擺在往下淅淅瀝瀝滴血。他看了眼,把長刀拍回虛空中,自己踩著剛鋪就的鮮血長河,走近那一座籠在結(jié)界下的山。
這最后一道結(jié)界,才是最為棘手的,他就算有所掩飾收斂,弄出來的動靜恐怕也已經(jīng)驚動師千縷了,但這一道結(jié)界他想打開還需要一段時間。
既然這樣,那就不打開結(jié)界了。不管里面是什么,直接毀了就是。
司馬焦理所當然地想。
“進……來……”
一道虛弱的聲音從山中飄來,這聲音實在太飄渺,被風一吹,宛如樹葉沙沙的響聲,反而不像人聲了。
“……來……”
隨著那聲音,司馬焦面前的結(jié)界溶解,留下一道可供他進入的缺口。那幽深的洞口像是誘惑人進去送死的怪物巨口,避過兇獸巨口的司馬焦這一次主動走了進去。
他并不怕里面有什么陷阱在等自己,到了他這種修為,對自己的絕對自信和對死亡的毫無畏懼,讓他只會隨心而為。就如師千縷對他的判詞——狂妄且自我。
山間結(jié)界內(nèi),大如宮殿的黑玉形狀似蓮花,或者說像是奉山血凝花。這朵巨大的黑蓮落于一片血河中。
血河赤紅帶著點碎金,有溫熱的溫度。
司馬焦的神情晦暗,這血河里的血,有著司馬氏血脈的氣息。他忽然明白,之前自己在百鳳山看到的那些牲畜般被圈養(yǎng)的人,那么多并不純粹的血液,究竟有什么用了,大約多半都匯集在了這里。
這么多的血,哪怕不純,也有著足夠的能量澆灌出血凝花。甚至,不只是血凝花。
司馬焦渾身的戾氣翻涌起來,就如同他最開始去到百鳳山時一樣,他迫不及待想要毀掉這里,將這熱氣騰騰的血河全部燒干。
他走過血河,走向河中那座黑玉石蓮,踩著光滑的石蓮瓣走上去,見到蓮心的石臺上躺著一個人。
石臺凹陷,里面盛滿了血液,這里的血液顯然比外面血河中的更接近于純粹的司馬氏血脈。
第一眼,司馬焦看到的不是那個石臺血水里躺著的男人模樣,而是他被剖開的心口,那里長了一朵血凝花,血凝花之上,是一朵小小的火焰。
司馬焦的瞳孔縮緊。
那是奉山靈火,世間本該只有一朵的奉山靈火。他與靈火合二為一,自然能感覺到現(xiàn)在這朵并不大的火苗,不屬于自己的靈火,只有一絲隱約的聯(lián)系。
他們竟然又生生養(yǎng)出了一朵靈火。
這絕不是一代兩代,或者幾百年能做到的事,恐怕從很久之前,他們就已經(jīng)在做這件事。
司馬焦終于將目光投向那人的臉。那是一張很熟悉的臉,因為與他自己的容貌格外相似,只是容貌相似,氣質(zhì)卻不太相同,這男人的氣質(zhì)要更沉穩(wěn)些。
男人睜開眼睛看著他,緩緩露出一個笑,“你終于……來了,我一直在……等你……”
司馬焦看了他一會兒,神情沒有什么變化,問道:“司馬蒔?”
司馬蒔,是司馬萼的哥哥,司馬焦的生父。
這個多年前據(jù)說突然瘋了自殺而亡的男人,沒想到并沒有死。
司馬蒔望著他的目光很溫和,是一種長輩看小輩的目光,但司馬焦看他的眼神和看其他路人沒什么區(qū)別。
“萼兒……聽了我的話,將靈火……與你……相融了……你能堅持下來……我很欣慰……”司馬蒔的話斷斷續(xù)續(xù),“我要告訴……你……一些事……將手放在……我額心……”
司馬氏有一種特殊血脈能力,可以以神思交流。
司馬焦明白他想做什么,他雖然聽不到司馬蒔的心聲,但他能辯他人喜惡,也感覺得到司馬蒔對他沒有惡意。沉吟片刻,他還是將手放在司馬蒔額心。
很快,司馬焦的神思與司馬蒔的神思便落在一片純白的世界里,面對面而立。
司馬蒔的神思比他的肉體和神魂更加凝實。在這里片特殊的傳承空間里,時間被無限拉長,對于外面而言,可能就是一眨眼的時間,所以這樣在司馬氏血脈里流傳的能力,就是用作長輩對晚輩的傳承教導。
這一對父子并不像是父子,相比司馬蒔‘父親’的身份,司馬焦對他身上那朵新生靈火更加感興趣。
“說吧,你是怎么回事?”
司馬蒔一笑,并不在意他的態(tài)度。
“我并非只是司馬蒔,更是上一代的司馬顏,多年前,司馬氏日漸衰敗,我察覺到了師氏一族的野心,與他們暗地里在做的事,可作為司馬顏,我當時沒有更多時間去阻止,因為我天生有疾,壽數(shù)短暫,所以最后選擇了寄魂托生,用了特殊的辦法留存記憶,托生于司馬蒔身上,并且瞞過了所有人。”
“我一直在試圖挽救司馬氏,可惜……我做不到�!�
司馬蒔嘆息了一聲:“我發(fā)現(xiàn)師氏一族試圖培育出新的靈火,也發(fā)現(xiàn)他們暗中搜集了不少司馬氏后代血脈,我甚至潛入過這片血河黑蓮,看到了當時用來培育靈火的一個司馬氏族人。”
他的神色冷沉下來,與司馬焦才有了幾分相似,“當初師氏一族是我們最信任的忠誠仆人,可是,人終究是會變的。因為我們一族的信任,師氏暗中害了不少我們的族人,有好些人都以失蹤或死亡的名義,被帶來這里培育靈火�!�
“我想出了一個辦法,與奉山靈火融合,毀去師氏的陰謀。然而,靈火威力強大,我無法與之融合,嘗試之后,我承受不了那么巨大的痛苦,只能選擇放棄,轉(zhuǎn)而有了另一個計劃�!�
司馬焦了然:“你裝瘋自殺,果然如愿被他們送來了這里?”
“是。”司馬蒔笑了:“我告訴萼兒與靈火融合的事,她是個聽話的好孩子,果然成功了。”
司馬焦一生下來,司馬蒔就欣喜若狂,因為他發(fā)現(xiàn)這個孩子是個罕見的返祖血脈,如果他不能承受靈火,這個孩子一定能。
只是連他也不知道的是,司馬萼最開始并不想讓這個孩子與靈火融合,甚至想殺了他。只是后來走到絕境,不得不為,她最終還是選擇用自己的生命凈化了靈火,讓那威力強大的靈火湮滅重生,讓它更容易被司馬焦融合。
司馬蒔:“這么多年,他們并不知道我的意識還在,對我沒有防備,讓我可以做一些準備。我等待了很久,等到了你的成功,所以控制了一個前來送血的人,讓他把百鳳山的事送到你面前�!�
司馬焦挑了一下眉。
原來那個被他搜了魂的師家人,是被司馬蒔安排過來的。
司馬蒔朝他伸出手,眼中有灼熱的光:“我知道你會來,當你來到這里,就是一切終結(jié)的時候�!�
司馬焦也笑了聲,“你倒是自信�!�
司馬蒔神情中有司馬氏的傲然,“自然,我們是奉山一族,與天地同壽的長生之族�!�
司馬焦嗤笑:“醒醒,司馬一族死的就剩我一個了,哦,還有半個你�!�
司馬蒔搖頭,眼中狂熱越發(fā)明顯,“就剩你一個又如何,只要你千萬年的活下去,只要你不死,奉山一族就永遠都在。”
司馬焦沒有他這種對種族血脈的執(zhí)著,聞言只是輕輕嗤笑,懶得和他多說。
“他們快要來了�!彼抉R蒔閉了閉眼,“他們還不知道我能控制這片結(jié)界……在他們來之前,你要將我身上那朵靈火吞噬�!�
……
師千縷帶著人匆匆趕來的時候,看到司馬焦站在那座山的結(jié)界外,似乎還無法進去。
司馬焦轉(zhuǎn)身看了他一眼,“來的比我想象的要慢�!�
師千縷這回徹底撕碎了那張端莊儒雅的仙府掌門面孔,他的神情沉沉,死死盯著司馬焦,“你現(xiàn)在住手,還能當你的師祖,不然,我不會再任由你繼續(xù)囂張下去�!�
顯然,面前結(jié)界里的東西就是他的底線。
司馬焦:“我不住手,你又能拿我怎么樣……再送一批人給我殺著玩?”他話音剛落,腳下鋪開赤色火焰。
第51章
司馬焦一早就知道師千縷這人沒那么簡單,
之前與他交手,他就察覺到,
師千縷并沒有用出全力。
或許是因為從前幾次除了師家人,
還有其他宮宮主與長老們在一旁,師千縷能對付司馬氏,
自然也會防備其他宮的勢力,
因此沒有顯露出自己全部的能力。
而且那時候司馬焦并沒有踩到他的底線,他還覺得有可以平衡的點,
才沒有動全力。
可現(xiàn)在不同了。師氏一族多年心血都在這結(jié)界中,若是真被司馬焦發(fā)瘋毀去,
師千縷無論如何也承受不住。
他不再隱藏后,
司馬焦對他如今的真實修為也感到了一絲驚訝。師千縷,
還真是藏得很深,他的修為恐怕已至大乘。
大乘一過,到了渡劫就要飛升,
不論過是不過,都只是一個死罷了。
司馬焦明了一向沉得住氣的師千縷為何如此怒形于色,
終歸是為了一個長生。師千縷知曉飛升的秘密,也知曉靈火的作用,他還看到了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當然也想像司馬焦一樣,長留于此世萬萬年。
師千縷帶來的十幾人都是師氏的直系血脈,也是他最信任的人。兩人打斗起來,那些其余的師家人只能躲避,
順帶守著結(jié)界,而后敬畏而恐懼地看向天空的風卷雷云,那已經(jīng)完全不是他們能卷入的爭斗。
司馬焦終究更勝一籌,只是他也沒有辦法一下子殺死師千縷,師千縷比他想的更加難纏。不過司馬焦也不急,與他周旋著,兩人的戰(zhàn)斗時不時會波及下方,沖擊結(jié)界。
司馬焦似乎有意識要借著他的攻擊一同沖擊下方結(jié)界,師千縷則千方百計想要轉(zhuǎn)移戰(zhàn)圈,以免結(jié)界被波及。
兩人一時僵持不下。
……
廖停雁回到師余香的風花城,她有些心緒不寧。修仙人士的心緒不寧,往往就預示著有關(guān)系到自身的事情會發(fā)生。
莫非,司馬焦這一遭會發(fā)生什么意外?她剛才沒有多問,可是看司馬焦神色也知道那地方不簡單,肯定有秘密。探尋秘密的人,就注定要承受危險。
廖停雁又轉(zhuǎn)念一想,司馬焦那樣的修為,這世界上能殺他的人恐怕還沒出生,所以哪怕受點傷,他應該不會有大事。
想到這她稍稍放心,坐在了雕刻花鳥的玉窗前,正對著外面的大片花圃。師余香喜愛花鳥,宮殿回廊都身處繁花中。
往常這時候,她會靠在這里看看直播鏡子,吃點小零食,翻翻那本術(shù)法大全找兩個感興趣的學一學,不會的還有司馬焦能求助,反正就沒他不會的。小黑蛇這個時候會過來搖頭擺尾,從她的小零食堆里翻一點東西出去喂鳥。小黑蛇到一個地方就喜歡養(yǎng)不同的寵物,尤其熱愛喂食。
說到這,小黑蛇去哪了?
她回來后一直在想司馬焦的事,都沒注意到小黑蛇,它雖然貪玩,可性格真的和狗沒兩樣,他們回來的時候,小黑蛇總會現(xiàn)身搖著尾巴和他們打招呼的。
“小黑?”
“蛇蛇?”
廖停雁叫了兩聲,感覺不對。周圍有緊繃的氣氛,什么東西慢慢縮緊。如果要形容的話,她感覺有什么東西在抽這里的空氣,想把這里抽成真空。
她站在原地,捏了一把胸前掛著的瓔珞項圈,心想,不慌,說不定是我疑神疑鬼。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