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將藥草嚼碎敷在傷處，又喂她吃了些半枝蓮。

    她總算緩了過來，有了力氣開口說話：「你是何人？」

    我擦擦汗：「我是崔府沈聽晚，你剛中了毒，雖然我已經(jīng)將毒清除了大半，但你還需連服七日解毒湯藥，才能確保無虞�！�

    我又問她：「你一個人嗎？若你是一個人出來的，還請告訴我家住何方，我雇車送你回去，你現(xiàn)在不能自己走路�！�

    她有些詫異：「你不認識我？」

    我搖搖頭：「不認識�！�

    身后卻突然出現(xiàn)了一群人，口中驚呼著長公主，將女子圍在了中間。

    原來她是長公主，怪不得氣度沉靜，遇事不慌不亂。

    我默默退到人群之外，長公主卻叫住了我。

    「沈姑娘，請留步。」

    「長公主有何吩咐？」

    長公主聲音虛弱，語氣卻堅定：

    「今日你救本宮一命，本宮允你一諾�！�

    「凡本宮力所能及，皆可應(yīng)你所求。」

    這便是長公主對我千金一諾的由來。

    39

    長公主走到我面前，親自為我斟上一杯酒。

    「收到你的信后，我便寫了奏折遞上去�！�

    「圣上已經(jīng)答應(yīng)，在全國各地推行女子醫(yī)學�！�

    「女子不僅可以免費學醫(yī)，學成后還能行醫(yī)坐診，開設(shè)醫(yī)館藥堂�！�

    「太醫(yī)院兼設(shè)女醫(yī)席位，醫(yī)術(shù)高超的女子，亦可入朝為官，開我朝先河。」

    我朝著長公主深深一拜：「多謝殿下�！�

    這天下道路萬千，偏偏女子的路格外難走。

    醫(yī)女地位低下，不被世人所接受。

    空有一身醫(yī)術(shù)，也只能抓藥煎藥，連行醫(yī)問診的資格都沒有。

    很多女子身患婦科病癥，往往羞于啟齒。

    日日將病拖著，積小成大，積少成多。

    個中苦楚，只有自己知曉。

    并非女病難醫(yī)，而是這世俗的教條和規(guī)訓，將她們困在籠中。

    民間更有「寧治十男子，不治一女人」的說法。

    荒謬不已，卻被人奉為圭臬。

    所以，我向長公主去信，向她闡述我的想法。

    幸而，她也能夠感同身受。

    也愿意為這全天下的女子，開出一條新的道路來。

    長公主扶我起來，又指著謝玄清和楚淵道：

    「至于他們二人，你若有心重修舊好，今日亦能破鏡重圓。」

    我對上長公主戲謔的目光，淡淡道：

    「破鏡重圓不算圓，殿下不必再來試我�！�

    長公主笑道：「謝世子，楚將軍，本宮言盡于此，你二人自便吧�！�

    40

    謝玄清面色慘白，語帶哀求：

    「聽晚，我愿放棄世子之位，陪你回蘇州，不，不只是蘇州，這天下任何地方都可以……」

    我輕聲打斷他：「世子應(yīng)當知曉，你我的婚約從何而來�！�

    「當年侯爺行軍在外，途中感染了時疫，為求我阿爹的藥方，

    才定下我與你的婚事。」

    「可醫(yī)者仁心，縱使不攀這潑天的富貴，我阿爹也不會藏私�！�

    「后來我才知曉，

    侯爺并未將治療時疫的藥方上交給朝廷，

    而是據(jù)為私有，以便多掙軍功�！�

    「所幸家傳醫(yī)書上面仍有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