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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嗯�!�

    兩個人坐電梯下到三十層,曲逍然帶著謝游站到練習(xí)室門口,低聲問,“就在里面,要不要進去?我隨便找個理由就行�!�

    謝游搖頭。

    他靠墻站著,仔細聽里面?zhèn)鞒鰜淼穆曇簟?br />
    曲逍然站在一邊,心里著急,他第一次覺得,當(dāng)初就不應(yīng)該把這些練習(xí)室的隔音做這么好!

    沒一會兒,有唱歌的聲音隱隱傳出來。曲逍然一聽就聽出來了,是余年在唱。

    他悄悄看了眼謝游,發(fā)現(xiàn)謝游還是之前的站姿,但整個人都像是輕松下來了一樣。

    不知道怎么的,他心里涌起一股澀意。

    要是謝小游的爸爸和哥哥還在多好啊,那他應(yīng)該也會和自己一樣,上班玩游戲打瞌睡,下班想玩兒到后半夜就玩兒到后半夜,出麻煩事了,上面還有大哥幫忙頂著。

    不用連喜歡一個人,都害怕自己的喜歡,會被別人利用,變成刺傷對方的尖刀。

    站了五分鐘,謝游偏頭道,“走吧�!�

    曲逍然回神,“要不……再多聽一會兒?”

    “不用了�!�

    再聽,他會想推門進去,看他一眼。

    第20章

    第二十塊小甜糕

    余年下了聲樂課,先去了一趟孟遠的辦公室,一進門就被塞了一個橘子。他坐下來剝著吃,問孟遠,“孟哥,節(jié)目組的策劃定了嗎?”

    “定了,和之前說的一樣,請了好幾個有資歷的詞曲人,全大佬陣容,現(xiàn)場為你們各自量身打造一首歌,讓你們現(xiàn)場直接唱。”

    孟遠晃了晃手機,“剛剛老何還在跟我聊,說原本想花大價錢請給郁青寫歌的那個思寧,但問了一圈,竟然沒誰有他的聯(lián)系方式,完全找不到人,又聯(lián)系了郁青,結(jié)果郁青直接給拒了,就只能算了�!�

    余年剝橘子的手一頓,沒接話。

    孟遠沒發(fā)現(xiàn)余年片刻的不自然,繼續(xù)說了下去,“我之前特意去問了你的聲樂老師,說你進步很大,就算不排練直接看詞曲唱現(xiàn)場,應(yīng)該也沒問題�!�

    差不多的話,到彩排的時候,何丘柏也說了一遍。

    “現(xiàn)寫現(xiàn)唱這個主意是我出的,我們要的就是真實的效果,你也別緊張,該怎么唱就怎么唱,肯定沒問題!”

    余年正坐在鏡子前上妝,聽見何丘柏說的,小幅度地點頭,“好的何導(dǎo),我會盡量不出差錯的�!�

    等何丘柏走了,坐在一旁的夏明希發(fā)愁地直嘆氣,“年年,我覺得我這一場要完,要是跑調(diào)了破音了大喘氣了怎么辦?我大概會被我爸嘲笑死!”

    余年安慰他,“你別太緊張,詞曲老師應(yīng)該不會寫太難唱的歌的�!�

    夏明希焉焉嗒嗒,“期望吧!這樣好歹不會太車禍……”

    錄制開始,余年五個人依次上了舞臺,觀眾席傳來陣陣尖叫聲,余年還看見了好幾塊寫著自己名字的應(yīng)援牌。接著,主持人提高了聲調(diào),“現(xiàn)在讓我們有請著名詞人姜博老師!著名作曲人苗秋老師!著名……”

    見鏡頭沒掃到自己所在的位置,夏明希隱蔽地和余年小聲說話,“這一大串名字,嘖,節(jié)目組也是撒錢了,來的全都是大佬!”

    余年之前被孟遠補了課,也點頭,“確實是,據(jù)說出場費都特別貴�!�

    夏明希小聲八卦,“之前,說思寧也會來,還傳的有模有樣的,我都差點信了。”這時,鏡頭轉(zhuǎn)了過來,夏明�;鹚匍]嘴,保持住了標(biāo)準(zhǔn)微笑。

    這一場是由請來的詞曲人合作,現(xiàn)場填詞寫曲。而在開始之前,會先由詞曲人選擇要合作的歌手。

    苗秋最先按亮座位前的綠燈,撩了撩燙成大卷的頭發(fā),笑道,“不用花時間考慮,我選擇給夏明希寫曲子�!�

    主持人問道,“請問苗老師可以透露透露原因嗎?”

    苗秋直言,“他爸爸之前連打了四個電話給我,拜托我一定要選他兒子,不然說不定夏明希會成孤兒,到最后也沒人撿走!”

    全場一陣大笑,夏明希更是瞪大了眼睛,一臉震驚。

    詞人肖淡扶了扶黑色的帽檐,也按亮了綠燈,“同一個爸爸同一個套路,夏淵也打了電話拜托我,通話內(nèi)容一模一樣,并且還許諾了好處�!�

    主持人好奇,“可以透露是什么好處嗎?”

    “請我吃三頓烤肉�!�

    苗秋驚訝地接話,“哎呀,我也是!”

    夏明希連退兩步背過身,一點也不想看鏡頭,觀眾席又是一片笑聲。

    現(xiàn)場氣氛炒熱后,按照臺本,各位詞曲人開始思考并做選擇。

    姜博幾乎是在主持人宣布完規(guī)則的一瞬間就按下了綠燈,“我想給余年寫歌�!�

    被點名的余年往前站了一步,握著話筒,得體地笑著道謝,“謝謝姜老師!”

    很快,一旁的江澄也按亮了綠燈,“我十年如一日地想和姜博老師合作寫一首歌,所以,余年,你的曲子我承包了!”

    余年再次道謝。

    鏡頭對準(zhǔn)了姜博,姜博直接開口道,“按照流程,主持人現(xiàn)在會問我為什么選擇余年,我干脆就自覺回答了。”

    他扶了扶襯衫領(lǐng)口的話筒,“我第一次聽余年唱歌,是我朋友安利給我的,跟我講,姜博你快聽聽這個人的聲音!不聽后悔!我點開之后,發(fā)現(xiàn)前奏是遠星,當(dāng)時還覺得,哎怎么是這首歌?太難唱了!”

    他故意賣了個關(guān)子,隔了一會兒才繼續(xù)說道,“結(jié)果我就舍不得關(guān),循環(huán)了一晚上�!�

    “當(dāng)時我就想,要是有機會,我一定要給這個聲音寫歌�!�

    余年沒有說話,誠懇地朝姜博鞠了一躬。

    江澄的選擇理由就一句話,“我相信姜老師的眼光!”

    選擇環(huán)節(jié)很快結(jié)束,余年他們到休息室候場。

    夏明希沒精打采地掛在余年身上,苦著臉抱怨,“我爸怎么這么坑!重點是,他的寶貝兒子竟然就只值三頓烤肉?三頓?我要跟我媽告狀!”

    余年笑道,“知足吧明希,好歹也是三頓。”

    夏明希眼一瞪,“年年你竟然站我爸那邊!友盡了!”

    候場的時候有人過來采訪,問到余年“姜博老師和江澄老師為你寫歌,壓力會不會很大”時,余年點頭,“壓力挺大的,會很擔(dān)心自己是否能將這首歌詮釋好,但我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

    夏明希被問到了差不多的問題,他朝鏡頭做了個鬼臉,“我會加油唱,不讓我爸這三頓烤肉打水漂�!�

    只花了半個小時,完成的詞曲就送到了余年他們的手里。

    夏明�?戳搜圩约旱模皣K,我爸肯定沒少說我唱功差,這首歌難度不大,我差不多能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爻鰜�!�?br />
    他好奇地湊過去看了眼余年的歌單,沒壓住音量,“臥槽,這一大波高音轉(zhuǎn)音——真的能唱?”

    余年也在看,他跟著旋律哼了兩聲,“高潮部分確實很難,”他眼里透出亮色,“但這首歌真的很好聽,寫得特別棒!”

    余年只慶幸自己抽的出場順序是在最后一個,能讓他有時間多熟悉詞曲。他知道自己的短處,歌詞只讀了十幾遍,加深印象,確定不會磕絆就好,更多的是將注意力放在了曲子上。

    要是剛上節(jié)目的時候,他肯定不敢唱這首歌。但現(xiàn)在他天天上聲樂課,也習(xí)慣了舞臺的演唱——可以試試。

    這一次因為加入了詞曲人的點評,候場的時間比以往都要長。輪到余年時,都已經(jīng)是一個多小時之后了。

    他戴好耳返,站到了舞臺的正中央。

    燈光沒有亮起,四周一片漆黑,在光線缺失時,一段短暫的低吟逐漸響起,緊接著,是余年低緩的聲音,“傾一杯濁酒,灑入江湖河流,時光如水是否如舊……”

    隨著歌詞字字推進,余年空靈而幽靜的聲線俘獲了所有人的聽覺,現(xiàn)場安靜無聲。

    “……我等一段長久,妄圖把過去挽留,世事荒謬,連同心鎖也生了銹……”

    最后一個字的余音停止,一段小提琴的弦樂嵌入,十秒后,樂聲全然止歇。現(xiàn)場的觀眾才終于像回過神來一樣,掌聲如潮水般,將整個舞臺包圍。

    余年輕輕吐了一口氣,笑著鞠躬,“謝謝大家,我唱完了�!�

    燈光大亮,主持人大步走上臺,照例采訪詞曲人,“請問兩位老師,余年是否有將你們想要表達的東西詮釋出來?”

    江澄看了看姜博,先說了話,“我很驚喜�!彼J真評價道,“我當(dāng)時和姜博老師一起寫歌的時候,就問,哎姜老師,我們寫個什么樣的?

    姜老師坑人不留余地,直接說,寫個高難度的。然后就有了這首歌。”

    他摸摸鼻子,“我只能說,真的唱得特別特別好,如果以后你要出專輯,我愿意為你免費寫歌!”

    余年鞠躬道謝。

    姜博轉(zhuǎn)了轉(zhuǎn)手里的筆,說話前先自夸,“我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眼光真的很不錯�!�

    觀眾被他話里的得意逗笑了。

    “余年唱我和江澄老師寫的這首歌,唱法跟之前的都不一樣。這一次,他將音色控制到明亮又略帶沙啞,給人一種朦朧的聽覺感受。起音很輕,喉位較低,喉嚨并沒有積極打開,有幾句像是刻意追求那種從嗓子里擠壓出來的感覺。高音部分停留了很久,加上轉(zhuǎn)音,十分厲害,太動聽了!”

    姜博在寫字板上寫下四個字,雙手舉著寫字板轉(zhuǎn)向舞臺,上面清晰地寫著——天籟之音。

    “這就是我想說的�!�

    寫著“天籟之音”四個字的寫字板,也被姜博拍下來,在節(jié)目播出那天發(fā)上了微博,配的文字是,“不虛此行�!�

    與此同時,#余年天籟之音#也在極短的時間里被刷上了熱搜。

    “——一口氣聽了三遍!也太好聽了吧!!真的唱到我心里去了!我媽路過我房間門,也忍不住跟我一起聽,還問我唱歌的是誰!”

    “——第一第一!又是第一!啊啊啊我年年竟然唱了姜博老師和江澄老師寫的歌!這是什么神仙大佬組合!啊啊啊期待以后的專輯!”

    “——真的是天籟之音了!我之前愛我年的顏!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過去的我實在是太膚淺了!”

    “——啊啊啊啊啊我和這個小哥哥鎖了��!啊啊啊他是誰!這聲音也太好聽了叭!”

    “——就我一個人發(fā)現(xiàn),年年從頭到尾視線一直不敢離開提詞器嗎?哈哈哈哈爆笑!太可愛了!愛他一萬年!”

    孟遠正在練習(xí)室刷微博,見余年練完舞,遞了張毛巾過去,“擦擦汗,別感冒了�!彼只瘟嘶问謾C,眼尾的紋路里都是笑意,“我現(xiàn)在都淡定了,節(jié)目每播一次,你要是不上波熱搜,我都不習(xí)慣。而且還不用買,真是太省錢!”

    余年彎著嘴角擦汗,又拎起水杯喝了一口水。這時,孟遠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古怪。

    “年年……你要不看看?”

    余年嘴唇上沾著水跡,聞言偏頭,“看什么?”

    隨后,他的視線落在手機屏幕上,最上面是新發(fā)出的一條

    “謝游:#余年天籟之音#呵,肯定調(diào)音了,怎么可能唱這么好聽。”

    二十分鐘后,#謝游余年#和#誰是余年?#兩個話題,齊上熱搜。

    第21章

    第二十一塊小甜糕

    與此同時,五十一樓,曲逍然一口可樂嗆在了氣管里,咳得驚天動地。等他緩過來之后,抖著手給謝游打了個電話。

    “你好�!�

    “你不好!不對,我不好!”曲逍然又連咳了好幾下,掙扎著嘶啞道,“謝小游你告訴我,你是不是被盜號了!是不是!”

    謝游聲音很淡定,“沒有�!�

    曲逍然重重拍著胸口,覺得自己氣快上不來了,“那你發(fā)的?你不是很在意你那個年年有余嗎?難道是本少爺眼花了?

    不對不對,丁兆先那邊已經(jīng)差不多快糊弄過去了,還是又生了什么波折?不然你怎么跑到——刷……刷存在感?”

    臥槽!

    曲逍然福至心靈,一秒內(nèi)大腦轉(zhuǎn)飛快,干巴巴地問,“你、你之前說的那個認識了三年的、還不熟的、想靠近一點的那個誰,是余年?”

    謝游有幾秒沒回答,隔了一會兒才低低地“嗯”了一聲。

    曲逍然一巴掌拍自己腦門兒上,又瞪大眼,震驚于自己竟然腦補了謝游害羞臉紅的畫面!他猛搖頭,把這種崩壞畫面從腦子里趕出去,努力讓自己理智一點。

    “等等,我們先來理一理,你之前往我這里瞎跑,到底是來干嘛的?”

    謝游:“見他�!�

    曲逍然:“……”

    “艸,虧本少爺還自作多情,以為你是突然關(guān)心我!”

    謝游:“不是�!�

    覺得自己心臟遭受了暴擊的曲逍然努力擺好心態(tài),“那你可不可以跟我說說,你發(fā)這條微博,目的是什么?”他語氣帶了點小心忐忑,即好奇,又生怕揭開謎底后自己會被嚇到。

    然后他聽見謝游回答,“我和他一起上熱搜了�!�

    “啊對,我看見了,”曲逍然心道我又不是瞎子,當(dāng)然看見你們肩并肩手拉手一起上熱搜了,“所以……再等等!”

    曲逍然憑借自己和謝游一起長大培養(yǎng)出來的一點點默契,迅速排除了三年求而不得、因愛生恨的狗血猜測,張了張嘴,

    “那……你、你難道是因為,在解決丁兆先幾個老狐貍之前,一段時間不能接近余年,你又怕他朋友太多,完全忘了你,所以你干脆……獨辟蹊徑,不走尋常路地怒刷一波存在感?”

    謝游沒說話。

    但曲逍然知道,自己這是猜對了!

    他深吸一口氣,繼續(xù)道,“然后,你……你這么明著黑,丁兆先他們摸不準(zhǔn)你到底是不是真的討厭余年,但也沒那么多時間精力再去關(guān)注余年是誰了,還會很放心,畢竟你現(xiàn)在特別不務(wù)正業(yè),不是養(yǎng)黑市拳手、看地下拳賽賭錢,就是懟明星,他們喜聞樂見?”

    “是�!�

    他看著不斷上漲的話題量,結(jié)結(jié)巴巴,“再然后,你……你還舍己為人,勤勤懇懇,幫余年帶了一波熱度?”

    謝游“嗯”了一聲。

    嗯屁啊嗯!

    “他那么好,只要有人注意到他,就肯定會喜歡上他的�!敝x游還用上了最近學(xué)會的專業(yè)術(shù)語,“會被他圈粉,”他接著道,“會喜歡聽他唱歌,會買他的專輯,會去他的演唱會�!�

    曲逍然冷漠,“哦�!�

    曲逍然兩眼發(fā)直地盯著天花板,這么仔細一想,“不過……好像也沒什么毛��!麻痹了對手,保護了余年,幫余年帶了熱度,還讓余年注意到你記住了你,一石四鳥!”

    “對�!�

    “對?”曲逍然扶額,覺得心好累,他有種自己的邏輯岌岌可危,馬上就要被謝游帶偏了的恐懼感!

    “……那你有沒有想過,余年看見你實名黑他,會不開心?”

    謝游沉默了幾秒,認真道,“我會努力�!�

    曲逍然已經(jīng)不知道說什么了。

    他要是余年,怕是要覺得謝游是個精分!

    掛斷電話,他實在憂心謝游一片漆黑的未來,木著臉翻了翻謝游,結(jié)果翻著翻著,發(fā)現(xiàn)謝游好像還注冊了一個小號在回評。

    這什么騷操作?

    “——啊啊啊我老公發(fā)!放煙花慶祝��!這一次的,也不是什么各種線條纏一起的圖表!我竟然看得懂我老公的微博!喜極而泣!”

    “用戶不是你老公�!�

    “——天吶我也在追余年!超喜歡他的聲音!天吶有朝一日我和老公竟然有共同話題了!不過年年真的沒調(diào)音,之前發(fā)的那個彈鋼琴唱歌的小視頻可以聽出來,是真的唱得好!”

    “用戶對�!�

    “——余年是誰?之前總上熱搜那個歌手?謝總為什么要懟他啊?賭一張謝總照片這里面肯定有故事!”

    “用戶有�!�

    “——一人血書求謝總上雜志專訪!求照片!求盛世美顏暴擊!”

    “用戶沒空�!�

    “——好奇我謝總在黑的到底是誰,忍不住點開了話題,臥日這什么神仙小哥哥!三秒被圈粉!對不起謝總,我決定左心房揣你,右心房揣余年!”

    “用戶你可以左右心房都是他。”

    三十樓,練習(xí)室。

    孟遠握著手機,看不懂了,“不是……你怎么瞬間漲了這么多粉?”

    余年捧著喝了一半的礦泉水瓶,也很茫然,“我也不知道。”

    “謝總……”孟遠斟酌著道,“你之前得罪他了?”

    余年仔細回憶,搖頭,“沒有。”他們見過幾面,交流不算很多,但還算友好,不可能得罪。相反,他們交換了聯(lián)系方式,之前還發(fā)了短信互道早安。

    而且,被假粉碰瓷那件事,明明是謝游幫的忙,為什么現(xiàn)在又變成曲逍然拜托謝游做的了?

    孟遠就納悶了,“謝總跟曲總還是發(fā)小,你是曲總公司的藝人,沒道理懟你��!而且這個懟點也不精準(zhǔn),調(diào)音沒調(diào)音,去聽你之前發(fā)的鋼琴彈唱的視頻就知道了……”

    這時,練習(xí)室的門被敲響,施柔探了個腦袋進來,“年年,你的外賣到了�!�

    余年疑惑,“我沒有點外賣啊�!�

    施柔走進來往旁邊讓了讓,指指門口,“可是他們說送過來的糕點簽收人是你�!�

    “糕點?”

    余年仔細看,發(fā)現(xiàn)一共五個人,每個人手里都捧著一個木制的糕點盒。他一眼就認了出來,是青河路上那家糕點鋪的東西。

    心里一動,他轉(zhuǎn)而說道,“對,是我找老師傅買的,之前沒想起來,辛苦你們跑這一趟了�!�

    等人走了,余年看著疊在一起的糕點盒,有些出神。孟遠看明白了,“這不是你買的吧?是誰送的?”

    余年打開其中一個盒子,看著里面泛著甜香的糕點,笑道,“是謝游�!�

    知道他很喜歡這家店的糕點,還會特意買來給他的,只有謝游。

    “謝總?”孟遠突然一把按住糕點盒,“這這這……不會有毒吧?”

    余年好笑道,“不會的。”他拈起一塊精致的小點心放進嘴里,清甜的味道在口腔中彌漫開,“看,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

    孟遠還是不放心,“說不定是什么慢性毒藥!”

    余年合上蓋子,搖頭,“他應(yīng)該是有什么原因�!�

    施柔接話,“才發(fā)那條?”

    “嗯,這么說雖然有些自作多情,但他對我,應(yīng)該沒有惡意�!庇嗄昕粗媲暗奈搴懈恻c,沒把后面一句話說出來——

    在,又馬上送了糕點過來,好像是在……哄我?

    施柔還是有些不放心,皺眉道,“可是這樣一來,年年之后的路會不會不太順?”

    孟遠明白她的意思,“星耀背靠的是曲家,還有曲總在。再有,只是在,又沒封殺,不用太擔(dān)心。”他又轉(zhuǎn)頭跟余年說話,“年年你不要被影響了,好好準(zhǔn)備下一場,舞排得怎么樣了?”

    余年點頭,“孟哥放心,安老師和霍老師幫忙盯著的,動作都排好了,再練練就沒問題�!�

    從星耀回家,余年剛把糕點收好,手機就響了�?匆娖聊簧咸鰜淼拿�,他呼吸都快了兩拍,“榮叔叔您好�!�

    對面的榮岳興奮道,“年年你前段時間拜托我找的幽鳥鳴枝玉樽找到了!是在一個法國收藏家的手里,前段時間他的家族出了變故,不得不變賣一部分收藏換現(xiàn),這才放了出來�!�

    余年向來穩(wěn)當(dāng)?shù)男奶恿怂�,“是要上拍嗎?�?br />
    “嗯,已經(jīng)確定會上拍�!�

    “那就好!只要上拍,就有機會�!庇嗄暧趿丝跉�,又笑道,“那就又要麻煩榮叔叔了,錢我湊夠了,晚些時候就轉(zhuǎn)您賬上。”

    “不說這些見外的話,”榮岳又勸道,“你年紀(jì)還小,別把自己逼這么緊,你外公外婆要是知道,也會心疼的。”

    “嗯,”余年領(lǐng)了對方的心意,溫聲道,“謝謝您,我有數(shù)的�!�

    又說了兩句,電話掛斷。余年屈著長腿坐在地板上,頭靠著沙發(fā),忍不住彎起唇角笑起來。

    想起什么,他重新點開手機,查了查自己銀行卡的余額。之前賣身給星耀的錢,以及天籟節(jié)目組結(jié)的錢他都攢著沒花,一串零看著讓人特別開心。

    不過等把錢打給了榮岳,余年把余額連數(shù)三遍,長嘆一聲——又只剩五百塊錢了!

    他再次看向謝游送來的五盒糕點,開心起來。

    接下來幾天的早餐,有著落了。

    第22章

    第二十二塊小甜糕

    不過余年沒想到,竟然不止早餐有了著落。

    剛和伴舞商量著改了兩個動作,合伴奏合了一遍,余年就看見施柔進了練習(xí)室。

    “年年,你點的外賣到了。”

    外賣?

    一回生二回熟,這次余年很淡定,“快到十二點了,要不把外賣都放到孟哥辦公室去?”

    施柔點頭,“那你快點兒過來吃,涼了就不好了。”

    等施柔離開,余年拿了放在旁邊的手機,打開微博,果然,謝游轉(zhuǎn)發(fā)了他彈鋼琴唱歌的視頻,配字,“鋼琴彈得很一般�!�

    余年忍不住笑起來,和伴舞說好明天的時間,一邊往孟遠的辦公室走,一邊看評論區(qū)。

    “——感謝謝總的建議和指導(dǎo),我們年年現(xiàn)在還有很多不足,但一定會繼續(xù)努力噠!”

    “——呵呵,謝總可都下場了,腦殘粉還在瞎吹,有意思?被嘲也是自找的!謝總在接手家族事業(yè)之前,念的勒托音樂學(xué)院,主修鋼琴,懂?”

    “——��!激動!又是一條我能看懂的微博!不過……又是余年??我老公到底跟這個叫余年的有什么仇什么怨?”

    “——鋼琴專業(yè)的路人小聲嗶嗶,視頻里這個小哥哥鋼琴彈得很不錯的,明顯從小就開始練,謝總是大佬嘲很正常,那些鍵盤俠,有什么資格冷嘲熱諷?”

    余年沒注意一刷新,說謝游主修鋼琴的那條熱評竟然就不見了,不過……勒托音樂學(xué)院?

    余年有些驚訝,但轉(zhuǎn)念一想,孟遠之前提過幾句,說謝游和曲逍然一樣,都是家里的幺子,上面還有個哥哥,原本根本就輪不到他繼承家業(yè)。

    這樣自然不會受到限制,進音樂學(xué)院學(xué)鋼琴也很正常。后來好像是出了變故,謝游才成了繼承人。

    不過,謝游的鋼琴應(yīng)該彈得非常好吧,畢竟勒托是世界三大音樂學(xué)院之一,想被錄取難度極大。

    推開辦公室的門,施柔見余年拿著手機,有些緊張,“年年你——”

    余年一笑,“我刷,還去看了看謝游,沒什么的,我又沒辦法讓所有人喜歡我,而且——”他看到桌面上擺放得整整齊齊的菜品,好一會兒沒說出話來。

    那些菜,都是上次他和郁青、謝游還有曲逍然一起吃飯時,喜歡吃的菜色,掐絲荷絡(luò)糕更是有三盤。

    他自己都沒注意到,可能只是多夾了幾次,但現(xiàn)在,全都擺在了他面前。

    施柔將筷子遞給余年,見他沒接,“怎么了?”

    “沒什么。”余年回過神,接下筷子,先嘗了一塊掐絲荷絡(luò)糕。心里卻在疑惑,謝游他……到底怎么了?

    忙碌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余年早起晚睡,天天泡在練功房,還是覺得時間不夠用。到了錄制那天,連去演播廳的路上都在練歌。

    不過勤奮終歸有成果,并且這次跟余年合作的伴舞都是公司的,舞臺經(jīng)驗比余年豐富許多,走完三遍,何丘柏就打了個手勢,“休息兩分鐘,配著伴奏再來最后一次!”

    余年回了個手勢。

    何丘柏看著鏡頭里邊唱邊跳,跟伴舞配合默契的余年,笑著朝孟遠道,“他成長地非�?欤疫記得第一次彩排的時候,走位不會,看鏡頭也不會,一個不小心就跑到鏡頭外面去了。再看現(xiàn)在,帶著伴舞在臺上,找鏡頭找角度也十分精準(zhǔn),半點失誤都沒有!”

    孟遠“嗯”了一聲,又幽幽地嘆氣,“唉,知道他很快就會大紅大紫的不止是我,這段時間,找上門來的代言廣告雜志多得不得了!”

    何丘柏知道他是在炫耀,沒好氣,“你都沒應(yīng)是吧?”

    “那當(dāng)然!”孟遠揚揚下巴,“人吶,都是相互的。他既然給了我完全的信任,我自然會盡全力,把他的起點墊得再高一點、再牢實一點�!�

    就在這時,坐在塑料凳子上的何丘柏突然起身,朝突然一團亂的舞臺吼道,“怎么回事?”

    孟遠瞳孔微縮,見余年竟然跌在了舞臺上,心臟都快停跳了,趕緊幾步上臺到了余年旁邊。

    “年年你怎么樣?哪兒傷了?”

    余年摔下去時,腳踝的位置痛得眼前一黑,等把勁兒緩過去了,見孟遠一臉焦急,他勉強笑道,“腳扭了。”

    孟遠心下沉了沉,先利索地把人扶了起來,朝何丘柏道,“我送年年去醫(yī)院,你幫我看著點兒。”

    他是清楚的,余年練舞時經(jīng)常摔地上,如果不是疼的厲害,都會穩(wěn)著表情站起來繼續(xù)練。這一次,額頭上冷汗都出來了,說話氣息也在抖,肯定有事。

    何丘柏懂他的意思,知道他可能是懷疑什么,沒多說,只多提醒了一句,“晚上還有錄制。”

    孟遠沉著臉,“我知道,電話聯(lián)系。”

    上了車,余年吸了吸氣,開口第一句就是,“孟哥,我摔倒的地方,很滑�!�

    猜測成了現(xiàn)實,孟遠一拳砸在了椅背上,“我草他祖宗!”

    漸漸習(xí)慣了痛感,余年抬手擦了擦額頭上出的一層汗,眼神有些冷,“晚上我還是照常錄制�!�

    孟遠拳頭微紅,盯著他的腳踝,氣不打一處來,“還錄什么錄?腳不要了啊?”

    “孟哥,”余年雖然還在笑,但語氣少了平日的溫和,“有人想讓我錄不成節(jié)目,我不想如他的愿�!�

    孟遠對上他清清透透的眼神,知道他心里透亮,隔了好幾秒,才重重嘆了聲氣,“你……聽你的�!�

    余年眼里這才真正染了笑意,“謝謝孟哥。”

    去私立醫(yī)院做完檢查,孟遠一手拿檢查報告,一手拍著心口感慨,“還好還好,沒骨折,不用手術(shù),不算太嚴(yán)重。”

    余年心情也松下來,“嗯,我踩下去的時候察覺不太對,摔倒時就調(diào)了調(diào)重心。”他抿抿唇,“要是我沒注意到,應(yīng)該會是膝蓋著地,到時候傷的是膝關(guān)節(jié),碎的就是半月板了�!�

    孟遠狠狠吸了口冷氣,他清楚,余年也清楚,這明顯是有人想廢了他的腿,讓他跳不成舞!

    把心里的火氣壓下去,孟遠拿著檢查結(jié)果,“醫(yī)生說這兩周都盡量少走路,跳舞什么的也——”

    對上余年的眼睛,他還是妥協(xié),“行行行,你跳!艸,怎么就這么倔?”

    余年輕笑,又伸著手指頭發(fā)誓,“謝謝孟哥,等跳完了,我肯定少走路。”

    孟遠倔不過,恨恨道,“我……我我一定多發(fā)幾篇新聞稿!”

    余年忍著沒笑出聲來,眼神明亮,“嗯,那就辛苦孟哥了。”

    回到演播廳,夏明希跑過來,圍著余年急慌慌的。何丘柏特意過來,拉了孟遠說話,擔(dān)憂,“能上嗎?”

    “能上才怪!”孟遠沒好氣,“但死倔死倔地,非要跳舞!”他注意著旁邊沒人,壓低了聲音,“老何,年年說臺上有水�!�

    何丘柏什么臟的污的都見過,“你走之后我親自去看了,沒留多少痕跡。但前兩次跳舞都沒摔,就最后一次摔了,說明那水應(yīng)該是后來灑上去的。放心,我肯定給你個交代。”

    夏明希彩排還沒完,一臉擔(dān)心地被趕回了臺上。施柔看著余年腫得厲害的腳踝,眼眶發(fā)紅,想了想,“我一會兒去買雙拖鞋,等你跳完舞下來,就換上,別穿硬邦邦的靴子了�!�

    “麻煩柔柔姐了,”余年笑著點頭,“不過靴子應(yīng)該穿不進去,柔柔姐能不能幫我去找雙淺口的皮鞋?”

    施柔連忙點頭,“好,我這就去。”

    腳雖然傷了,但余年撐著,錄制時表情也沒露出什么異常,很順利。

    只是唱完結(jié)束時的高音,定在最后一個舞蹈動作,按照設(shè)計,余年應(yīng)該要抬手,很帥氣地撕開衣服。同時,會有“砰”的一聲音效配合。

    然而想象總是美好的,余年大半心思都忍痛去了,手扯著黑色襯衣的衣領(lǐng),用力往下撕拉,沒想到扣子太嚴(yán)實,竟然沒成功!

    余年愣了一下,干脆臨時改了動作,好歹圓了回來。

    一下臺,施柔就過來幫他換上了拖鞋,孟遠將新買好的拐杖遞給他,還念叨,“好好護著你的腳,千萬別用力!”

    余年這次半點沒倔,撐著拐杖慢慢地往休息室走,一邊還問,“孟哥,我剛剛表現(xiàn)地很好吧?”

    孟遠見他跳了全曲下來,疼得全是汗,衣服都濕透了,要是沒上粉底,臉色不知道會有多差。不忍道,“跳得很好,我都沒看出來你腳傷了。”

    余年呼了口氣,眼睛明亮,“那就好。”

    孟遠扶著他,“我已經(jīng)跟老何說好了,下次我們搬一張沙發(fā)到臺上,你就坐上面唱歌,不跳舞了�!�

    “好�!�

    孟遠瞪他,“喲,現(xiàn)在又這么聽話了?”

    余年又只是笑,不答話了。

    節(jié)目播出時,余年坐在沙發(fā)上,接夏明希的視頻電話。

    夏明希先照例問了他腳恢復(fù)地怎么樣了,聽余年說沒那么疼了,他才放了心,又大笑起來,“對了我是來干什么的來著?對了!哈哈哈年年你太搞笑了!我之前還不知道,你最后是想撕衣服的對不對?結(jié)果沒撕開對不對?哈哈哈!快去看彈幕和微博!我都要被笑岔氣了!”

    掛斷視頻,余年掙扎了一下,放棄了看彈幕,遲疑著點開了

    果然,他之前轉(zhuǎn)發(fā)的節(jié)目組的,已經(jīng)哈哈哈一片。

    “——哈哈哈我年年那懵逼的小模樣!笑死我了!停不下我截圖的手!珍藏!”

    “——哎呀都怪衣服質(zhì)量太好了!年年不哭,我們就悄悄笑一笑!hhhhhh”

    “——年年撕不開衣服?讓我來��!我?guī)湍闼�!一人血書求幫忙!�?br />
    “——只差一點!只差一點點!就能看見我年年的xxx了!不過撕衣服沒撕開一臉懵逼什么的,真的巨可愛�。 �

    另一邊,謝游開完跨國視頻會議,夜已經(jīng)深了。他跳過其他人的鏡頭,只看了余年唱歌那一段,特別是最后一個鏡頭,進度條來回拉動,連看了好幾遍。

    鏡頭下,余年站在舞臺上,伴舞都半跪著在他身后。聚光燈令他眉眼燦然,眼尾的淚痣更襯得眸光如水色。

    因為跳舞,他呼吸有些喘,黑色的襯衣質(zhì)地輕薄,被汗水浸濕了些許。額發(fā)濕透,但眼神極亮。襯衣領(lǐng)口敞得很開,露出了雪色的皮膚和精致的鎖骨。

    最后一個舞蹈動作止歇,他應(yīng)該是想把衣服往下扯開,沒想到扯了一下沒成功,表情有瞬間的茫然。但很快,他手上換了個動作接上,放棄了撕衣服。

    彈幕上全在刷“哈哈哈耍帥失��!”“服裝師的鍋!”“可憐的年年,心疼!”

    謝游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看著舞臺上雖然領(lǐng)口凌亂,但好歹衣服完整的余年,很想給這個服裝師打錢。

    第23章

    第二十三塊小甜糕

    不過,在謝游不知道第幾次往回拉進度條時,手突然頓住。他輕輕蹙著眉,將一個并不特殊的畫面反反復(fù)復(fù)看了好幾遍。

    不對勁。

    謝游心里懸著沒著落,他拿了手機,飛快撥通曲逍然的電話,不等對面說話,先道,“余年怎么了?”

    曲逍然顯然沒反應(yīng)過來,茫然反問,“什么怎么了?我哥出國了,我這幾天都沒去公司,”他聽著謝游的語氣不太對,趕緊道,“謝小游你別急別急,我馬上幫你問!很快的!”

    謝游掛斷電話,握著手機,視線落在屏幕里的余年身上,沒有移開。

    他沒有看錯,有那么一幀,余年的臉上露出了痛色,但很快又被笑容蓋過去了。

    沒多久,曲逍然回了電話過來。

    “欸,你是怎么知道的?余年確實出事了。”

    謝游呼吸一窒,沉聲問,“出了什么事?”

    “我直接打給孟遠問的,孟遠說錄節(jié)目那天,就彩排的時候,不知道是哪個黑心黑肺的,往舞臺上余年踩點的位置灑了水,余年沒穩(wěn)住就摔倒了。原本應(yīng)該是膝蓋著地,但余年自己聰明,避開了膝蓋,只扭了腳�!�

    謝游的語速愈加慢了些,“彩排……的時候?”

    “對啊,就是彩排的時候!后來孟遠親自送去了醫(yī)院,沒大事。不過你那個年年有余還真的能忍,錄制的時候,踩著傷腳跳的舞�!鼻腥徽f起來也挺唏噓,“跳舞跳了好幾分鐘呢,硬是撐下來了,想想都覺得疼!”

    肯定很疼。

    謝游又把那一段畫面眼也不眨地看了一遍。

    一定是疼得實在忍不了了,表情才露出了這么一秒的破綻吧?

    “……喂謝小游你在聽沒?”

    “在�!敝x游的聲音有些啞,“有結(jié)果嗎?”

    “快有了,節(jié)目組那邊,說是會給交代。”

    掛斷電話,謝游有幾秒沒動。好一會兒,他點開短信的界面,手指懸在屏幕的按鍵上許久,還是沒有按下去。

    現(xiàn)在,他不能。

    眼里浮起自嘲,隨后又被更深的冷厲所取代。謝游握著手機,點開節(jié)目繼續(xù)看。

    畫面里,余年表情半點看不出異樣,坐在休息室的沙發(fā)上等投票結(jié)果,笑容輕松,時不時會和旁邊的夏明希說兩句。

    掠過的一個遠鏡頭里,能看見余年已經(jīng)換下黑色皮鞋,穿上了淺色的拖鞋。不少觀眾也注意到了,一時間成了彈幕討論的焦點。

    “——余年怎么換上拖鞋了?雖然是在休息室,但也不能這么隨便吧?”

    “——說不定皮鞋磨腳,嬌氣唄!”

    “——呵呵,才出道就這么耍大牌?”

    “——應(yīng)該是有什么原因吧?”

    與此同時,孟遠正在跟余年通電話。

    “新聞稿我撒出去了,砸了大價錢讓他們轉(zhuǎn)!艸,竟然還有些亂七八糟的黑粉說你嬌氣耍大牌,真氣的頭疼!在視頻彈幕上吵一通不算,還把陣地轉(zhuǎn)到!他們這么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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