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說起來,之前我問我爸,你這邊進展怎么樣了,我爸都不告訴我,就塞了我一張卡。我哥也是,我一問他正事,他也塞了張卡給我,本少爺像是缺錢了?”
謝游疑惑,“你不是才買了一輛車?”
曲逍然摸摸鼻子,訕訕道,“哈哈,好像、好像是有一點缺……”
謝游倒沒瞞著,“我和曲叔叔商量好了,會從環(huán)海開發(fā)案下手,丁兆先現(xiàn)在暫時動不了,但宋克那一系我有把握,這次能一次削掉九成。”
他說的冷淡簡潔,但曲逍然很清楚這后面會有的兇險,不過還是跟著興奮起來,“等把宋克那邊拆干凈了,丁兆先那老狐貍肯定會安分一段時間!”
“不一定�!敝x游靠坐在椅子上,十指交叉,眉目沉靜,“丁兆先不是被人欺上門了還會看情勢忍著的人,我估計,要是宋克真的被拆分完,他肯定很快就會主動出手對付我�!�
曲逍然見過丁兆先好幾次,想起對方那雙陰鷙的眼睛,心底就發(fā)悚,小聲道,“那你哥哥到底是不是——”
謝游瞳孔微縮,輕聲道,“沒證據(jù)�!�
曲逍然閉了嘴,沒再問。
他看著謝游跟覆了冰霜一樣的側(cè)臉,突然想起小時候,謝游和現(xiàn)在完全不一樣。
他自己小時候鬧騰,爬樹抓螞蟻拔草找蛐蛐兒,天天把保姆嚇得拍心口。但謝游不一樣,謝游從小就安安靜靜的,走路吃飯都很規(guī)矩,臉皮薄,喜歡彈鋼琴,他在上樹掏鳥窩的時候,謝游就已經(jīng)能在琴凳上坐一整天,十分流暢地彈曲子了。
他記得有一天,謝游還站在庭院的樹下面,紅著耳朵,小聲卻很堅定地說,“逍然,我以后想當一個鋼琴家,到世界各地去開巡回演奏會,讓好多好多人聽我彈琴。”
他當時握著從鳥窩里掏出來的鳥蛋,興奮地回答,“好啊謝小游,等你開演奏會了,我就幫你賣票!”
長大了,他自己考了個國外挺有名氣的商學(xué)院,準備拿個漂亮的文憑就了事,反正家里大哥在,輪不上他。謝游很爭氣地被勒托音樂學(xué)院錄取,主修鋼琴,離夢想又近了一步。
但命運總是不按著期望的那個方向走,他們兩個在國外沒多久,就傳來了謝游的大哥意外去世的消息。他陪謝游連夜飛回國,參加了葬禮,又再次回學(xué)校,辦理退學(xué)手續(xù)。
教謝游的老教授很惋惜,說能不能不退學(xué),辦休學(xué)。其實是想問,還有沒有余地。
謝游蒼白著一張臉拒絕了,沉默著深深鞠了一躬,垂眼道別。
等回了國,他看著謝游一字一句堅定地告訴父母,“哥哥走了,還有我�!�
那時候他心里空落落的,很想大聲問,謝小游,那你彈了十幾年的鋼琴怎么辦?你堅持了那么久的夢想怎么辦?
但他心里清楚,鋼琴沒了,夢想只會是夢想。
再后來,他幾乎沒見過謝游再彈鋼琴,才被推上繼承人的位置時,偶爾因為壓力大得實在喘不過氣來,謝游才會悄悄地彈一次。
不過等謝叔叔過世之后,謝游就再沒有碰過鋼琴了。
想起十七八歲,謝游穿著黑色燕尾服,在老師的演奏會上壓軸,被各方記者譽為古典音樂界最受期待的未來新星。
他捧著雜志,大聲把報道念給謝游聽。
謝游手指搭在琴鍵上,臉都紅了,但眼神特別特別亮。
他當時多自豪啊——我兄弟,是未來的鋼琴家!
“發(fā)什么呆?”
曲逍然回神,很快笑道,“在想我那輛超跑要刷什么顏色的漆,你覺得綠的怎么樣?唰一下開過去,哇,眼前一道綠光!”
謝游看他一眼,沒做評價。
曲逍然興致勃勃地,“這顏色多好!你不是也才買了車?要不一起漆了?”
謝游盯著曲逍然,“要是你敢,我就把你之前一個星期沒去上班的事情告訴你哥�!�
曲逍然雙手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咿咿唔唔掙扎著出聲——“好歹是兄弟!”
這時,視頻里傳來現(xiàn)場觀眾的歡呼聲,能辨別出喊的是“余年”。注意力被拉回,曲逍然放下手,琢磨著,“他這一次應(yīng)該不會跳舞了吧?腳肯定受不了,就是不知道——”
他的聲音突然卡住。
漆黑的舞臺上,只有一束光,從上方射落下來,將余年籠罩在里面。
余年站在話筒架后面,一身白,里面是輕透的薄衫,能隱隱看見白瓷一樣的膚色,扣子三顆都沒系上,露出了鎖骨和一小片胸膛。外面搭著同質(zhì)地不規(guī)則剪裁的外衣,布料垂墜感很好,又輕又薄,風(fēng)從側(cè)面吹過來,引得發(fā)絲微晃。讓他顯得身形單薄,整個人像是黑暗里發(fā)著光。
輕輕吸氣,曲逍然再一看,謝游已經(jīng)手快地截了屏。
???
曲逍然在一旁震驚地看著謝游連續(xù)且快速地連續(xù)截屏——臥槽,這手速!
看著屏幕上的畫面,他又感慨,“等這期一播,彈幕肯定刷余年美哭了、絕世神仙小哥哥、天使下凡之類——”
謝游側(cè)過頭,“你有異議?”
“當然沒有!怎么可能有?”曲逍然斬釘截鐵,“這些都是我的肺腑之言!”
臺上,余年雙手握著話筒,“……情真,世人曉我意深,卻不知我心如落葉,滿是陳舊傷痕……失神,在夜雨里逃奔,我不想承認,我已變成你的舊聞,不敢問來人……”
他的聲線本就清透,咬字清楚,音調(diào)里加上了些微的鼻音,顯得多情又哀傷,歌里曲間的情感,像水波一樣,以他為中心,向四周蕩開。
一首唱完,余年尾音落下的同時,舞臺的燈光也歸于黑暗。幾個呼吸后,現(xiàn)場爆發(fā)出大力的歡呼聲。觀眾席上,還有許多寫著“余年”的燈牌熠熠發(fā)光。
曲逍然輕輕吸了口氣,“這嗓子真的好,唱的我心里都酸酸澀澀的,”他又拿手肘撞謝游,“你看看,這么多人喜歡你家年年有余,有什么感覺沒?”
謝游唇角有不明顯的弧度,“他們眼光很好。”
“還有呢?”
“他值得被更多人喜歡。”
曲逍然眨眨眼,“嘖嘖嘖,我之前給你找的那么多霸總你都白看了,難道你這時候不是應(yīng)該說,‘他是我的,其他人都不準看’嗎?”
謝游搖頭,“不是這樣的�!�
他看著站在舞臺上耀眼又奪目的余年,心里嚴密壓著的陰云,終于透出一絲縫隙,令他得以暢快呼吸。
余年兩場唱完后,就沒什么事了。他坐在休息室里,通過屏幕看其他歌手的表現(xiàn)。因為給到這邊的鏡頭不多,倒還算自在。
余年剛將贊助商給的飲料打開喝了一口,休息室的門就從外面被推開,夏明希走了進來。
余年笑道,“你唱完了?”見夏明希額頭脖子都是汗,順手抽了張紙巾遞給他。
夏明希坐到沙發(fā)上,一邊擦汗一邊連著點頭,“唱完了唱完了,不過我媽竟然不是說著玩兒的,還真的做了一個應(yīng)援燈牌,特別閃眼睛!在臺上看見的時候差點沒把我給嚇死!”
他又低頭看,“年年你腳怎么樣了?跳了舞沒事吧?”
余年搖頭,“沒事,就是下來的時候有點疼,現(xiàn)在緩過去了�!�
夏明希放了心,“對了,剛剛我一下來就問我經(jīng)紀人,他說你這場發(fā)揮很不錯,比之前還好些,第一應(yīng)該是穩(wěn)了!”
余年說不擔(dān)心自己的狀態(tài)肯定是假的,不過最終的排名還沒出來,他笑道,“反正我盡了全力,不會留下遺憾�!�
沒過多久,林想和另一個女歌手薛雅林也回了休息室。已經(jīng)是最后一場,沒了淘汰的名額,又各自對自己的排名都有數(shù),四個人之間氣氛很平和。
夏明希小聲念叨,“希望我不要墊底,要是墊底了,我爸媽可能會到,然后我肯定會上頭版頭條,說不定還會承包一個熱搜!”
林想坐在旁邊,也跟著發(fā)愁,“希望我不要墊底,我爸也來了的,要是墊底了,他肯定會跟鄰居講,我不是他親生的,是二十幾年前從樓下花壇邊上撿來的�!�
薛雅林是清冷的性子,一直都不太愛說話,可能是這一場錄制完,幾人各忙各的,也不太能再見得到面,她坐近了些,提議,“一會兒這邊完了,我們約著去吃個宵夜?”
林想一拍大腿,“可以!在臺上跳舞的時候,跳著跳著就餓了!”他又問余年和夏明希,“要不要一起?”
余年和夏明希對視一眼,笑著應(yīng)道,“我們當然也去,之前不敢吃太多,現(xiàn)在也都餓了�!�
很快,前臺的票數(shù)統(tǒng)計已經(jīng)出結(jié)果了。林想站起身,把余年的拐杖遞給他,一邊還在念叨,“我想吃燒烤,我經(jīng)紀人管的賊寬,說吃了燒烤要長痘,上鏡不好看�!�
夏明希小聲接話,“不怕不怕,我們今晚悄悄吃,放心,絕對不告你的密!”
于是去前臺的一路上,夏明希和林想都在討論菜單,半點沒有緊張感,弄得旁邊跟著不能下班的工作人員直咽口水。
書房里,曲逍然打了兩把游戲,見終于開始公布結(jié)果了,趕緊扔開手機湊近,“雖然知道第一名五十萬非你家年年有余莫屬,但我怎么還是緊張地手心出汗?”
謝游從余年一出現(xiàn),視線就沒轉(zhuǎn)開過。
“他會是第一的�!�
這一次,主持人沒有賣關(guān)子,一上來,先報了第三名。
“獲得《天籟》第二季季軍的是——夏明希!”
曲逍然搓了搓手指,“接下來肯定是報亞軍,這個主持人語速能不能快一點?”
現(xiàn)場的主持人報得很慢,等觀眾席的歡呼聲停下來之后,才念出了亞軍獲得者——薛雅林。
曲逍然又緊張兮兮地喝了口冰水,“薛雅林挺厲害的,下面的人前幾天才跟我說,她和老東家的合約快到期了,一直沒續(xù),準備把她簽到星耀來——等等,咦,第二第三都出來了,那余年不就——”
“恭喜余年,獲得《天籟》第二季冠軍!他憑借優(yōu)越的唱功與舞蹈功力,一舉斬下連續(xù)七場第一!同時……”
雖然早就對結(jié)果有底,曲逍然還是激動地一巴掌拍到桌面上,偏頭一看,發(fā)現(xiàn)謝游在擺弄手機,“你在干嘛?”
謝游彎著唇角,“去”
“馬上馬上,我要第一個轉(zhuǎn)發(fā),不知道能不能提高中獎概率!”打開軟件,看了謝游更的微博,曲逍然突然就覺得有點虐,“你……你轉(zhuǎn)發(fā)抽獎是為了慶祝余年拿第一,但別人都不知道啊�!�
謝游輕道,“沒關(guān)系,他知道就好。”
第29章
第二十九塊小甜糕
錄制結(jié)束后,
何丘柏也提議說一起去吃飯慶祝,余年他們就沒有單獨行動,
一群人各自開車往目的地的方向趕。
夏明希蹭了余年的車,
坐進后座的時候在打電話,
“嗯媽我知道我知道,不會喝很多酒,
也不吃高熱量高脂肪的東西……能不能不要叫我寶寶我都二十幾歲了……”
掛斷電話,夏明希抓抓頭發(fā),
一臉憂愁,“啊!我爸說等這一期播了,他要去發(fā)!我就拿了個第三有什么好慶祝的?還要發(fā)微博!等我媽一轉(zhuǎn)發(fā),那些叔叔阿姨也順手一個轉(zhuǎn)發(fā),
他們的粉絲再一轉(zhuǎn)發(fā)——”
他雙眼無神地靠在座椅背上,
“年年,完了,說不定我真的要靠這個上熱搜了……”
余年擰好喝水的杯子,
笑道,“挺好的啊,他們很愛你�!�
他想,
要是外公和外婆還在,肯定也會和夏明希的爸媽一樣,
不管自己拿了第幾,都會把這件事特意跟他們的那些老朋友們通通吹噓一遍吧?
夏明希拍拍自己的臉,“算了不想了,
丟臉就丟臉!我小時候光屁股的照片都被他們發(fā)過微博,祖?zhèn)鞣劢z人手一張,這次慶祝一下算什么?”
說著,他拿了手機出來,想觀察觀察他爸媽的,結(jié)果先看見了,“年年,那個總黑你的謝游在轉(zhuǎn)發(fā)抽獎!”
“謝游?”
“對啊,就是他,”夏明希仔細看了看,“晚上十點過發(fā)的,那時候我們節(jié)目還沒錄完在頒獎呢……哇,竟然發(fā)這么多!這是在撒錢吧?不過發(fā)的內(nèi)容真是夠簡潔的,就兩個字,恭喜。恭喜什么、恭喜誰,都沒寫,他……”
余年微怔。
回憶被這兩個字牽連出來——會所的走廊上偶然遇見,謝游說,“恭喜你拿了第一”。在私菜館碰面,謝游說,“恭喜你�!彼糁照炔铧c摔倒,謝游扶了他一把,聊天時說起比賽結(jié)果,謝游說的也是,“恭喜。”
余年,恭喜你拿了第一。
驀地將頭偏向窗外,余年垂著眼睫,笑了起來。
第二天臨近中午,余年去醫(yī)院做了復(fù)查,孟遠不放心,前后都一步不離地跟著,確定醫(yī)生說沒出問題,才放下心。
從醫(yī)院出來,孟遠一邊開車一邊跟余年說話,“昨天老何喝醉了,拉著我一個勁兒地夸你,說你進步快,說你一個人也撐得住場,說看見你就像看見了熱搜,還說你以后肯定前途無量……”
他口風(fēng)一轉(zhuǎn),“你說你,這次非要跳舞,幸好沒出什么事,要是出事了,有你后悔的!”
見余年應(yīng)是應(yīng)下來了,但孟遠心里有底,要是以后遇見差不多的事情,說不定還是一樣,或者倔上一層樓,“算了算了,不念叨了,我都覺得自己變啰嗦了……”
余年笑道,“當然沒有!”
“信你才有鬼!”孟遠話是這么說,嘴角的笑容是出來了,“對了,徐導(dǎo)那邊聯(lián)系我了,推廣曲的試唱定在十月十一號,在這之前你就給我好好在家養(yǎng)著,別到處蹦跶,把腳養(yǎng)好才是第一要緊的事!懂?”
余年知道輕重,認真點頭,“懂�!�
“嗯,這才對!《天籟》的五十萬獎金已經(jīng)打在你賬戶了,這筆錢曲總親自發(fā)話說公司不抽成,還有星海直播的錢這兩天也會結(jié)過來,你自己注意著賬戶的余額�!�
見余年笑得開心,半點沒掩藏心情,孟遠拍拍方向盤,“心情就這么好?”
余年“嗯”了一聲,“心情特別好!”
孟遠也跟著笑,“行行行,反正我們一步一步走穩(wěn)了,你那個五年賺兩個億的夢想,說不定真的能實現(xiàn)!”
回了家,余年開小火熬上湯,靜下心,一口氣把斟酌了好些天的詞寫了出來,也沒再修改,直接發(fā)給了郁青。
郁青回電話回得很快,聲音不太淡定,驚喜道,“年年你這是吃了什么靈丹妙藥,這詞一填上,老娘恨不得現(xiàn)在就進錄音棚!”
余年被逗笑了,“哪兒有這么夸張?”
郁青笑聲愉悅,“是真的很不錯,比起你之前寫的,確實又有了進步。等排的這兩場戲拍完,我就給制片他們看看,我估計一次能過。”
余年語氣舒暢,“能過就好。”
郁青很敏銳,“聽你這語氣……年年,你是又缺錢了?”
余年誠實道,“還沒缺,《天籟》的獎金和直播平臺的錢這兩天都會結(jié)過來,不過快要缺了�!�
“你又要買東西了?對了我突然想起來,之前有消息說那個什么鳥玉樽出現(xiàn)在國外的拍賣會上,被一個神秘買家買走了,是不是你?”
“幽鳥鳴枝玉樽,”余年把名字念了一遍,回答,“是我,榮叔叔給我的消息,也是他親自過去幫我拍回來的�!�
郁青沉默幾秒,“和星耀簽約的錢、《天籟》給的出場費、攢的詞曲的版稅,是不是都砸進去了?”
余年聲調(diào)輕快,“嗯,有人競價,幸好錢剛好夠,不然說不定還不能順利買回來。”
“東西呢?”
“都在保險庫里放著的�!�
郁青想說什么,吐出來兩個字又頓住,“那幾句話翻來覆去我也說煩了!你自己心里有數(shù)。”她緩了語氣,“一會兒我跟制片聊的時候,爭取把價錢再給你說高點兒。雖然知道你不會開口,但要是沒錢了,記得跟我說�!�
余年笑道,“姐,謝了。”
“謝什么謝,推廣曲那邊你自己好好努力,要是被選上了,價錢我不好插手,得你經(jīng)紀人使力。”
“我明白的�!�
十月五號晚上八點,《天籟》第二季的最后一期即將播出。原本第二季的《天籟》從一開始,不管好的壞的,熱度反正就一直居高不下,周周播出的時候,都會搶占話題度。節(jié)目組又很財大氣粗地買了兩個熱搜,已經(jīng)在榜上駐扎了一兩天了,目測還會堅持下去。官博也發(fā)布了余年四個人的二十秒短視頻,成功在首頁預(yù)熱了一波。
何丘柏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子,問孟遠,“老孟,你就不緊張?”
孟遠正啤酒燒烤配著吃,聞言奇怪道,“我藝人都拿第一了,還是連著八場第一,我現(xiàn)在有什么好緊張的?”
“……”何丘柏腳步一頓,“好像是這個道理!”他坐到沙發(fā)上,也開了罐啤酒,“這期收視率肯定是會往上沖的,就是不知道能沖到多少!”
孟遠遞了兩串烤土豆給他,挑眉,“要是破不了三,孟爸爸叫你三天爸爸!”
何丘柏拍著大腿大笑起來,“行,就沖你這句話,要是沒破三,我也開心!到時候定上十桌酒席,聽你叫爸爸!”
孟遠:“……”
節(jié)目前面幾分鐘都是觀眾又愛看還能湊時間的花絮,收視率不丑,不過也沒什么波動。
抽簽結(jié)束后,主持人上臺,何丘柏一口喝了半罐啤酒,“要是一會兒收視率真破了三,我承包你半年的燒烤!你看——”
“何導(dǎo),漲了!”旁邊一直盯著實時收視率的助理拍桌子道,“第一了!我們現(xiàn)在就沖上第一了!”
何丘柏滿臉喜色,又開了罐啤酒,心里穩(wěn)了,“破三有望��!”
孟遠啃完一串排骨,趁機提要求,“要是真破了三,你得給余年發(fā)紅包。”
何丘柏大手一揮,“發(fā)發(fā)發(fā)!發(fā)個大的!”
另一臺電腦的屏幕上,余年已經(jīng)唱完了開場的高音,鏡頭經(jīng)過剪輯和處理,畫面十分流暢。焰火騰起,配合著節(jié)奏瞬間點燃全場,彈幕也是一秒就爆炸了個徹底。
“——啊啊啊給年年打電話!我他媽要瘋了!我真的好愛他!”
“——小年糕報道!差點錯過開場!這歐式宮廷風(fēng)演出服也太好看了叭!啊啊啊我只會尖叫了!”
“——我要瞎了!年年你長大了都會解扣子了!媽媽命令你迅速趕快扣回去!”
“——哈哈哈這是一雪前恥嗎?把上次撕衣服沒撕下來的恥辱在今天血洗?笑死!”
“——他在發(fā)光!這腰這腿,截圖停不下來!太特么好看了我也要瞎了!”
而旁邊的助理也激動道,“何導(dǎo),破三了破三了!”
孟遠哈哈大笑,“老何,你孟爸爸半年的燒烤就交給你了!”
與此同時,#余年一雪前恥#這個話題也飛快沖上了熱搜,剛好就在節(jié)目組買的兩個熱搜位置的下面,排第五位,熱度還在漲。
孟遠放下燒烤翻看手機,嘖了兩聲,“你說誰能看出來,他腳還傷著?我有時候都覺得,余年對自己是真的狠�!�
何丘柏心情暢快地吃了個雞腿,拿燒烤簽點點桌面,“就是這樣的,以后才會大紅大紫!你就等著看吧,我看人眼光奇準!”
節(jié)目還在繼續(xù)播,不過余年剛下場,助理就實時匯報,“何導(dǎo),收視率在慢慢掉了�!�
孟遠得意地哼了兩聲,“我話說這兒了,一會兒年年再上臺的時候,收視率肯定起來。你這紅包要是發(fā)的不大,孟爸爸轉(zhuǎn)個身就到!”
和孟遠說的一樣,等第二場余年再次上次時,落下去的收視率迅速會漲,彈幕也再次暴增。
“——我年也太適合穿白色了!這畫面真的驚艷到我了!”
“——就站在那里靜靜唱歌,我就能截一百張圖!好美的歌好美的人!”
“——只我一個人覺得,這種真的是又干凈又欲嗎?!年年到底是什么神仙極品!”
“——喜歡聽他唱歌!聲音真的太好了!聽得我要哭了�。∧睦镉幸粼窗““�!”
何丘柏看了會兒彈幕,又打開手機去看微博,結(jié)果沒一會兒就樂了,“我說老孟,謝總不是你們曲總的好兄弟嗎,怎么一心一意地專挑著余年黑?好像還有一幫子黑粉天天守在他,就等著他出來懟余年!”
孟遠眉頭一皺,“他又說什么了?算了我自己看�!�
等孟遠點進謝游的主頁,就發(fā)現(xiàn)謝游幾分鐘前更新了一條,“#余年一雪前恥#呵,有什么可看的?”
下面粉黑路人扎堆,熱火朝天。
“——贊同,靠解扣子來吸人眼球,那不如干脆不穿算了!能不能好好唱歌了?”
“——也就那些沒見過世面的腦殘粉嗷嗷叫,不過現(xiàn)在這些流量,要唱功沒唱功,要跳舞不會跳,也就只能搞這種伎倆來艸熱度了!”
“——臥槽謝總你是不是吃醋了哈哈哈!好好好不看他我們只看你!你最好看!不過,謝總要不要考慮什么時候再抽一次獎?跪求!”
“——路人求問這是誰!跳舞也太好看了!唱歌也賊好聽!兩分鐘,本宮要知道他到底是誰!”
“——前面的小姐姐,他就是和我們謝總相愛(x)相殺(x)的余年,一搜就能出來,這段時間都屠熱搜榜了!”
辦公室里。
謝游發(fā)完微博,開始思考,又有理由送吃的了,那這次要給余年送什么吃的才好。
列了個單子出來,十選七,七選五,五選三,三選二,最后實在選不出來,想了想,謝游決定,干脆兩種都送好了。
他又去翻了翻,把說話難聽的號一律拉黑停止評論,看見張口就罵的,還順手舉報了。
謝游正熟練地操作著,手機忽然響起了信息提示音。
漫不經(jīng)心地點開收到的信息一看,謝游瞳孔微縮,手機差點沒拿穩(wěn),不止耳朵紅了個透徹,連呼吸都無意識地止住了。
信息里,是余年拍的一張照片。
照片上,余年應(yīng)該是在家里,燈光明亮。他站在鏡子前,稍稍低頭,眼尾唇角都彎著。穿著水洗牛仔褲,黑色皮帶圈著窄腰,指節(jié)分明的左手將白色T恤拉了上去,露出了白皙緊實的腹部。
圖片下方是三個字,“有腹肌�!�
第30章
第三十塊小甜糕
余年把茶泡好,
又都喝完了,才收到謝游的回復(fù),
就一個字,
“嗯�!�
意態(tài)疏懶地坐在沙發(fā)上,
余年靠著抱枕,沒注意到自己嘴角都泛起了淺笑。他打出幾個字正想回復(fù),
沒想到又跳了一條信息進來。
“好看。”
這下,余年沒忍住,
笑出聲來。他順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覺得這段時間的形體沒有白練——至少會很有底氣。
把之前想回過去的內(nèi)容刪掉,余年改而問道,“那今天會有外賣嗎?”
這一次回復(fù)來得很快,
“有,
兩種�!�
余年又笑了起來——
很期待。
不過特別外賣還沒送到,孟遠的電話先到了。
“年年,就剛剛,
收視率沖上三點九了!”孟遠的聲音還沒落,何丘柏就在旁邊說話,“哎呀哎呀,
同時段的那些節(jié)目怎么這么不能打呢!”
孟遠笑道,“何導(dǎo)啊你這是膨脹了?行行行,
隨便脹,反正別忘了年年的大紅包就行!”他又轉(zhuǎn)向余年,“還有還有,
三個帶你名字的話題進了前二十,熱搜榜前十五里,《天籟》相關(guān)占了一半還有多!”
“老孟你這人也太嚴格了,這成績還不能讓我膨脹膨脹?”
余年沒插話,眼尾帶笑地旁聽孟遠和何丘柏斗嘴。等兩人爭完了,他才開口道,“這次真的很感謝何導(dǎo)給我這個機會�!�
何丘柏笑呵呵的,“都是互相的,我也要謝你啊,本來用新人風(fēng)險就大,要么節(jié)目爆紅賺翻天,要么就血本無歸賠到底,幸虧有你有夏明希,給我這節(jié)目撐起了半邊天,不然我也沒心思在這里吃燒烤喝啤酒了�!�
孟遠在旁邊哼道,“老何你是不是還應(yīng)該好好謝謝我?好歹人是我拉你面前的!”
“是是是,謝你謝你!”兩人干了啤酒,何丘柏語氣認真了不少,“這個圈子里呢,長得好看的、唱歌好聽的、會跳舞的,從來都只多不少,但你是獨一無二的。余年啊,好好努力,好好跟你孟哥混,以后肯定會大紅大紫的。”
余年懇切地再次道謝,“何導(dǎo),謝謝您。”
掛斷電話,余年看著黑下來的屏幕,忽然就覺得,以前霧茫茫一片的未來,終于清楚了一點,至少隱約能看見路了。
他正出神,手機信息提示音又響了起來。
劃開手機,發(fā)現(xiàn)不是謝游,而是榮岳發(fā)過來的消息,說拍賣會內(nèi)場的入場資格已經(jīng)幫他拿到了。
余年算了算時間,內(nèi)拍的時間就在電影推廣曲試唱的第二天,剛好錯開了,于是回復(fù),“我一定會準時到的,麻煩榮叔叔了�!�
回完消息,想起剛剛孟遠說的,余年又打開,果然,《天籟》熱度大爆,而熱搜第六的位置上,正是夏明希。
余年點進去,發(fā)現(xiàn)二十分鐘前,夏明希更了微博:“#夏明希#球球大家,能不能不要發(fā)我小時候光屁股的照片了?我也是要臉的QAQ”
評論區(qū)是齊刷刷的一大片不能。
余年也壞心思地轉(zhuǎn)發(fā),“不能。:#夏明希#球球大家,能不能不要發(fā)我光屁股的照片了?我也是要臉的QAQ”
剛轉(zhuǎn)完,夏明希的微信就過來了,一連發(fā)了九個傷心欲絕的表情包,余年回了一個叉腰的表情包過去。
“夏明希:還是不是兄弟了?對了,我剛剛知道,我大后天就要進組拍戲了,我媽連行李箱都給我打包好了�。 �
余年打字的手一頓,驚訝,“這么快?”
“夏明希:對啊,挺厲害一個劇組,我媽找朋友好不容易把我塞進去的,肯定要配合人家的時間。我還得提前過去準備準備,差不多后天早上就出發(fā)�!�
余年明白了,打字,“那等你回來了再聚�!�
“夏明希:說好了啊,年年你一定不要忘記我!等我大半個月,回來了一起玩兒��!”
十一號上午,孟遠開車過來接人。
見余年棄了拐杖,穿著第一次見面時穿的白襯衣,眉目清朗,透出干干凈凈的少年氣,孟遠再次意識到,余年也才二十一歲。他回神笑道,“怎么又穿的這件?沒去買點兒貴的衣服鞋子什么的?之前聽說,AJ的球鞋好像又出聯(lián)名款了,各個品牌秋季新款也上了�!�
余年上車系好安全帶,笑著搖頭,“沒買,衣服夠穿就行,我也不太愛買衣服�!�
以前外公外婆還在的時候,家里人的衣服都是一個老裁縫做的。式樣簡單,料子也好,一件能反復(fù)穿很久,所以他沒有經(jīng)常買新衣服的習(xí)慣,都是夠穿就好。
孟遠嘖了一聲,“你真是我見過的最節(jié)約的藝人,不抽好煙不喝好酒,不買房子不買表,不喜歡奢侈品也不愛豪車,連日常穿的衣服都是一打一打批發(fā)的,我要說出去了,肯定沒人信!”
說到這個,余年好奇,“那孟哥你呢,錢一般花在哪兒?”
孟遠挑眉笑道,“前些時候喜歡淘古董古玩,認真鉆研了幾年,但還是架不住假貨實在太多!后來喜歡投資收藏級珠寶,之后愛買房子,現(xiàn)在就喜歡攢錢,看著一大串數(shù)字,我就心情好!”
“對了,說正事,”孟遠想起來,“一會兒你過去,應(yīng)該會和尤優(yōu)還有何俊宇碰面。之前消息說尤優(yōu)的試唱是在下午,不過徐導(dǎo)的行程緊,就全放在上午了�!�
余年點頭,“孟哥你放心,歌詞曲子都記住了,我昨晚還邊唱邊錄,聽了聽,自己倒是挺滿意的。”
孟遠信心足了一點,不過還是先一步勸道,“要是沒被選上我們也不要灰心,你這事業(yè)才剛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成功邁出第一步,以后多得是機會!”
余年知道孟遠是擔(dān)心他的心態(tài),“嗯我知道�!�
“我們慢慢來,放心,跟著你孟哥混,肯定是少不了你肉吃的!”
電梯上到三十層,一跨出電梯門,就有人過來引路。
余年兩人跟著往里走,到了一間錄音室外面。
一眼就認出了站著的人,孟遠笑容滿面地先打招呼,“徐導(dǎo),寧制片,好久不見!”
徐向瀾四五十歲的年紀,穿著隨意,全身只有黑灰兩個顏色,嘴角的紋路很深,顯得有些不好相與,但笑起來時,神情又很溫和。
他跟孟遠握了手,又將視線轉(zhuǎn)向余年,“我聽了你在《天籟》上唱的所有歌,很不錯�!�
余年不卑不亢,“謝謝徐導(dǎo)!”他又笑彎了眼睛,“我很喜歡看您的電影,每一部都不止看過一遍,沒想到竟然有機會能見到您本人。”
徐向瀾挑眉,向旁邊的人笑道,“我拍的片子大多都是些沉沉悶悶的文藝片,沒想到還有小朋友這么喜歡!”他又語氣和緩地問余年,“你最喜歡哪一部?”
余年沒猶豫,“最喜歡《國士》和《求生》,特別是《求生》,最后云來在房子里自殺那一段,印象最深,我連著好幾天一閉上眼睛,就是那個畫面。”
徐向瀾沒想到余年會喜歡《求生》這部片子,這是他很早期的作品,也是他個人最滿意的作品,便又多問了兩句,“那你覺得,云來該自殺嗎?”
余年思忖幾秒,認真道,“沒有應(yīng)該不應(yīng)該,人活著,總得有口氣有股意念撐著,云來就是那口氣散了,意念沒了。”
徐向瀾沒有說對也沒說不對,拍了拍余年的肩膀,“麻煩你們稍微等等,還有兩個歌手要過來,都到了我們再開始�!�
跟孟遠一起到了旁邊的休息室,里面沒人,工作人員端了兩杯茶過來,放下也出去了。
孟遠細心,沒讓余年喝這里的茶水,遞了個保溫杯給他,也不問余年是不是真喜歡徐向瀾的電影,只介紹道,“徐導(dǎo)旁邊那個,是這部電影的制片,寧格,為人很低調(diào)。不過就選個推廣曲的歌手,導(dǎo)演制片都來了,看來他們對這部電影是真的很重視。”
余年把名字和人對上號記下,聊了兩句后,又把歌詞單拿出來鞏固記憶。孟遠就沒吵他,拿手機出來忙自己的。
沒過多久,休息室的門打開,尤優(yōu)跟何俊宇是一起到的。三個人客氣地問了好,不過都是競爭對手,之前也沒見過,誰也沒有故作熱絡(luò),整個休息室都安靜下來。
很快,工作人員進來,將何俊宇帶了出去。十幾分鐘后,尤優(yōu)也出去了。
孟遠收回視線,發(fā)現(xiàn)余年竟然比自己還沉得住氣,“你就不緊張?”
余年把視線從歌詞上移開,“緊張也沒用,還不如多背兩遍歌詞�!�
孟遠思索:“好像是這個道理�!�
又等了快二十分鐘,門再次打開,工作人員客氣道,“徐導(dǎo)讓我來叫你們�!�
余年道了謝。
進到錄音室,所有的聲音都被隔絕在玻璃之外。余年沒去看外面站著的人的表情,戴上了耳機。
徐向瀾跟寧格站在一起,目光研判地打量著站在話筒前的余年,低聲問,“你覺得外形氣質(zhì)行不行?”
寧格抱著手臂,“徐導(dǎo),到底你是導(dǎo)演我是導(dǎo)演?你手下的角色你自己選,問我干嘛?”
“懶地動腦子就直說�!毙煜驗懗烈鳎斑得再看看,我自己再琢磨琢磨�!�
寧格點頭,集中心思仔細聽余年唱歌,等間奏的時候,問,“倒是他唱歌你覺得怎么樣?”
這個問題徐向瀾沒遲疑,“比尤優(yōu)好不少,比何俊宇好很多。”
“是這樣沒錯,但他粉絲沒尤優(yōu)多,雖然前段時間霸占熱搜,熱度是爆了,但人氣基礎(chǔ)還是太薄弱,也不穩(wěn)定�!睂幐袷种冈诒蹚澢昧藘上拢拔疫x尤優(yōu)。”
徐向瀾沒馬上開口,還是之前那句話,“我再琢磨琢磨�!�
結(jié)果不會當場出,要過幾天才通知經(jīng)紀人。唱完之后,余年從錄音室出來,禮貌地打完招呼,之后就跟著孟遠離開了。
電梯里,孟遠沒拐彎,“這次挺懸,我跟尤優(yōu)的經(jīng)紀人聊了兩句,看情況,尤優(yōu)挺被看好的。”
余年聞言神情沒什么變化,“我這次唱歌沒失誤,要是沒能選上,我也盡力了�!�
“盡人事了,”孟遠又嘆氣,“現(xiàn)在電影的前期宣傳越來越重要,就算是名導(dǎo)大制作,為了票房,也不得不流俗。我聽過尤優(yōu)的現(xiàn)場,比不上你,唯一能比得過的,就是他的粉絲基礎(chǔ)比你牢固。”
余年反過去勸孟遠,“我們慢慢來,我以后也會很厲害的。”
孟遠心頭陰云被打散,笑出來,“是是是,你以后肯定會很厲害!”
下午,余年繼續(xù)去公司上專業(yè)課,他的腳傷基本是恢復(fù)了,為了不影響以后跳舞,或者出現(xiàn)習(xí)慣性扭傷等等各種后遺癥,得把腳踝力量訓(xùn)練之類的都跟上。
等晚上回家,余年戴上口罩,先到臨近的商場買了排骨和海帶,經(jīng)過貨架,又選了一個灰色的保溫桶。
細致地處理好食材燉上,開了小火,余年去書房翻了一頁紙出來算賬。
跟星海簽約的錢、直播的結(jié)款,加上《天籟》的獎金和結(jié)的出場費,再加上給郁青的電影寫的主題曲,片方打過來的報酬,算下來也有七位數(shù)了。
把零頭留出來,剩下的都放在賬戶里。余年估了估價——只要不遇上不差錢的那種競價對手,或者惡意競價,把東西買回來應(yīng)該沒問題。
排骨湯燉了快兩個小時,有食物的香氣從廚房揮散出來。余年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正想進廚房,忽然聽見了門鈴聲。
確定來人之后,余年打開門。
還是之前那幾次穿黑色西服的男人,對方把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遞過來,還附著一張卡片。
余年先打開卡片,映入眼里的是有些熟悉的字跡,鐵畫銀鉤,很好看,“吃晚飯時嘗到,很好吃�!�
所以就想給自己也嘗嘗嗎?
余年失笑,抬頭朝來人道,“請稍等兩分鐘,我有東西要麻煩你帶回去。”
進到廚房,余年從柜子里拿出已經(jīng)清洗干凈的新保溫桶,從鍋里取了些排骨湯出來。
將蓋子擰好,確定湯不會漏出來后,余年才提到門口。
對方接下保溫桶,朝他點點頭,轉(zhuǎn)身離開了。
曲逍然從飯局出來,直接開著新買的跑車到了謝家,熟門熟路地進到了謝游的書房。
推開門,暖色的燈光傾瀉,曲逍然踩在淺色的地毯上,手指勾著車鑰匙轉(zhuǎn)了轉(zhuǎn),揚揚下巴,“謝小游,這么火急火燎地連打兩個電話給我,讓我今晚一定要過來一趟,是遇到什么要緊的事了嗎?”
謝游輕輕吸氣,指指手邊好好放著的保溫桶,“你……要不要聽聽它的來歷?”
第31章
第三十一塊小甜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