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將目光投向不遠處正在開會的莫槐,原本表情肅冷的他,無意間望見我后,眼底立刻溢滿柔情,隔著會議室的玻璃窗,朝我勾唇一笑。
我立刻移開了視線,手心冒出細細冷汗。
“伯母,請喝茶!”
一個年輕女孩端了杯茶遞向我。
如果說夫人這個頭銜尚且在我接受范圍內,那么伯母這個稱呼則屬于致命打擊。
“伯母,我叫小麥,是莫槐的秘書。我們關系很好,每次出差都是我陪他去的。”女孩活潑又明媚。
我沖她笑,默默握緊手中的茶杯,胸口不受控制地發(fā)悶。
聊了幾句后,小麥便去找莫槐匯報工作了,他在她面前表情舒展,態(tài)度放松,談話間,小麥笑嘻嘻地隨手拍了下莫槐的肩,莫槐毫不在意,顯然已經把她當成了非常信賴的自己人。
我垂眸,一個人坐在會客區(qū),發(fā)了許久的呆后,起身準備離開,手腕卻忽地被握住。
莫槐無比自然地牽起我的手,柔聲道:“抱歉,我剛忙完,現(xiàn)在帶你去參觀一下我的專屬休息室,好不好?”
我迅速抽回手,確認剛才我們牽手的畫面并沒有被任何人看見后,才默默松了口氣。
莫槐愣了一下,關切地問:“怎么了?”
我沒有回答,反問道:“你還有專屬休息室?”
莫槐勾起唇,帶我去了他的辦公室,推開內側一扇門,一間寬敞的休息室映入眼簾。房間里配套很齊全,有一張很大的雙人床。
很適合帶秘書進來膩歪。
莫槐將我拉入房間,低低笑著:“你是除我之外,唯一可以進這個房間的人�!�
仿佛一個向家長炫耀自己秘密基地的小屁孩。
明明剛才還在員工面前一副雷厲風行的領導模樣。
莫槐坐在床上,輕聲說:“以前有段時間我經常不回家,就是留宿在這里,一個人躺在這張床上,整夜整夜地想著你�!�
我注意到床頭貼滿了一整面墻的照片,每一張都是我。
從二十幾歲,到三十幾歲。
懶懶抽著煙的我,對著鏡頭豎中指的我,笑容張揚的我,扮可愛的我。
有些相片我早已忘記是哪一年拍的,卻都被他悉心珍藏著。
我輕嘆:“你真是有毛病�!�
莫槐低笑,將我拉入懷中:“現(xiàn)在是休息時間,陪我躺一會兒好嗎?”
我沒說話。
他將我緩緩壓倒在床上,嘴唇貼上我的脖頸。
屋外的人應該怎么都想不到,在他們心中辛苦撫育繼子長大的我,此刻正躺在繼子身下,被他扯開衣領,解開衣扣,吸吮著我頸部的每一處角落。
我抬手捂住臉,覺得自己無恥極了。
莫槐停下動作,拉開我的手,擰起眉:“告訴我,怎么了?”
我搖搖頭,還是沉默。
莫槐觀察了我一會兒,語氣變柔:“你是不是吃醋了?”
我立刻瞪向他:“怎么可能?”
莫槐專注地盯著我,認真解釋:“小麥只是我一個可靠的秘書以及朋友而已,沒有半點其他關系,她知道你是我最在乎的人,剛才是故意去逗你的,我已經教訓過她了�!�
故意去逗朋友喜歡的人,小孩子才會玩的把戲。
是啊,他們也的確還是孩子,比我小十六歲的孩子。
“不過,我很開心。”莫槐把玩著我領口的扣子,“你會吃醋,說明開始在意我了。”
我望著他,輕聲說:“莫槐,我一直都很在意你。”
莫槐微微一愣,眼底泛起無數(shù)種情緒,驚訝,欣喜,雀躍,期待。
“因為我們是家人�!蔽依^續(xù)說,“你忘了嗎?我們是彼此唯一的家人,是永遠的繼母與兒子。”
欣喜瞬間從他眼中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見底的灰暗。
希望破滅的滋味,痛苦到,讓人寧愿從未擁有過希望。
寧愿,永久地沉溺于絕望中。
吃醋。
我當然有吃醋。
當他與同齡女孩站在一起,看上去是那么般配,那么青春洋溢。
無論如何,都比跟我在一起要般配。
然而比起吃醋,我心中更多的,卻是懊悔。
如果沒有我,莫槐本可以跟小麥那樣的女孩展開一段健康正常的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