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憂心忡忡,太后亦是急得不行,口中直言:冤孽��!
我瞧著太后身子實在太過虛弱,遂讓她安心養(yǎng)病,另尋他法。
那晚之后,葉修遠派了顧堇彥為主將,婉貴妃的兄長為副將,前去邊關(guān)迎戰(zhàn)。如此一來他眼下的態(tài)度已是十分明顯,他信不過顧堇彥,自然也是懷疑了我。
從那以后,葉修遠頻頻召景宸去御書房,宮里私下皆議論紛紛,說是葉修遠要另立太子。
兄長偷偷遣人修書與我,信中提及此事,問我做何打算。我將信紙燒掉,既然我百般忍讓也換不來一時安寧,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今日沈氏帶著長女來長樂宮請安,我讓昭華帶著姐姐去玩,與她說了幾句體己話。
無非便是顧堇彥家書里寫到,目前一切順利,讓我無需憂心,他會找個時機除掉婉貴妃的兄長。
我點點頭,望向一旁默默跟在湛兒身旁的小知薇,她也不過才八九歲的年紀(jì),已出落得十分水靈,是個美人坯子。
「如此一瞧,知薇這個做姐姐的,還沒有公主高呢�!�
沈氏溫柔賢惠,將一雙兒女照顧得十分好。知薇小小年紀(jì),已是十分知書達理,不似昭華還淘氣得緊。
不知為何,知薇立在湛兒身側(cè),竟讓我心生歡喜,兩人竟有種舉案齊眉、歲月靜好的感覺。于是我轉(zhuǎn)過頭,卻碰巧迎上沈氏的目光,兩人相視一笑,心中之言不言而喻。
婉貴妃兄長戰(zhàn)死邊關(guān)的消息傳來時,宮里已經(jīng)下起了雪。
密密匝匝的,積壓成山。
而院中寒梅傲雪怒放,銀白之中又添幾分濃色。
她不顧儀態(tài)沖進長樂宮,指著我的鼻子便開始大罵。
「是你做的!是你讓顧堇彥做的,是你殺死了我兄長!」
我淡笑著,望著她高挺的孕肚,如今已近臨產(chǎn),若是不小心一尸兩命,可該如何是好?
「是啊,是本宮命人做的,那妹妹又該如何呢?是靠你那扶不上墻的父親,還是你手底下那些沒用的狗奴才?」
她的身子抖如篩糠,面容扭曲,下一秒便朝我沖過來,嘴里喊著要殺了我,卻被如意給攔住了。
「本宮奉勸你最好安分守己,我尚且留你一命,若是再不知好歹,那就別怪本宮翻臉不認(rèn)人!」
我走近她,捏過她的臉,看著她神色慌張,我笑得更加猖狂。
「殺你,跟捏死一只螞蟻般簡單,你以為你是個什么東西?你認(rèn)為皇上真的愛你嗎?」
「你什么意思?」
我松開手,不再與她多言,吩咐如意送客。
34.
婉貴妃從長樂宮回去后,便腹痛難忍,遂召了太醫(yī)、穩(wěn)婆催生,歷經(jīng)整整一晚,誕下了三公主。
陳太醫(yī)來宮里請脈時,他告知我婉貴妃如今已是油盡燈枯之兆,怕是不得長久了。
我點點頭,自作孽不可活,她想逆天改命,服用大量丹藥想以皇嗣爭寵,而又加上她長期服用藥物維持美貌,如此一來,已是耗盡氣力,命不久矣了。
景皓前來請安,我見他憂心忡忡,心知他心里擔(dān)心著婉貴妃,遂讓他去長春宮瞧瞧。
到底是親生的,不論如何也是骨肉之親。
「二皇子一到秋冬就易咳嗽,陳太醫(yī)可找到根治之法?」
陳太醫(yī)搖搖頭,景皓從娘胎里帶出來的毛病,體虛多病,能盡力而為做到如此,已是最好的情況了。
景皓體虛,無法去爭奪皇位,所以婉貴妃從頭到尾,就沒記起過自己這個兒子。不僅如此還時常罵他,說他沒良心,竟為害他之人的女兒求情。
他實在可憐,但這樣也好,以后做一個清閑王爺,富貴榮華一生,不比在這人吃人的皇宮里強嗎?
婉貴妃自生產(chǎn)后,便一直在葉修遠面前提起當(dāng)日之事,她一口咬定是我派顧堇彥殺了她兄長,并且指控我與顧堇彥有私情,否則他的子女為何字中含著我的名。
假話說得多了,自然也就讓人懷疑真假。
葉修遠來了長樂宮,一把掐住我的脖子,他似乎是在極力隱忍,額頭青筋凸起,手不受控制的發(fā)抖。
「你老實告訴朕,你與顧堇彥是什么時候的事?」
我眉眼含笑,望著眼前的人,他的臉讓我無比陌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呢?大概我也記不得了,但我心里清楚地知道,是在他拒絕提親的時候,我就心如死灰了。
那時我以為嫁給葉修遠也并非一件壞事,我們志趣相投,也曾有過一段美好的時光。我天真以為或許這也是一個好的歸宿,但卻沒想到自始至終,葉修遠都從未將我放在心上。
不過沒關(guān)系了,一切都該結(jié)束了。
屋里焚的香愈來愈濃,這是杜氏死后留給我的,催人性命。而葉修遠掐著我脖子的手開始松動,他的眼神飄忽不定,似乎十分難受,搖搖晃晃地倒在了地上。
我見狀大哭著撲到他跟前,將他抱著懷里,不停地叫著他的名字,哭喊著快傳太醫(yī)。
葉修遠這病來得急,經(jīng)太醫(yī)院會診之后,皆搖頭嘆息,我心里十分明了,葉修遠是活不到來年春天了。
婉貴妃在殿外大聲哭喊,求著要見葉修遠一面,我吩咐了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放她進來。
她日日守在冰天雪地里,倒是十分深情。太后傳我去過一次壽康宮,當(dāng)我趕到時太后又睡下了。我瞧著伺候在一旁的云樂,叮囑她不必?fù)?dān)心,我不會讓她去和親的,她眼紅著點點頭說謝謝母后。
我剛出壽康宮,就遠遠瞧見婉貴妃等在殿外,她面色蒼白,身子羸弱不堪,似是要隨風(fēng)歸去。
「你究竟對皇上做了什么?你憑什么不讓我見皇上!」
她雙目紅腫,顯然是日日夜夜都在哭,我冷臉相對,她見我這般模樣,害怕得退了幾步。
「這不是婉貴妃想看到的嗎?你大費周章地在皇上面前說了本宮如此多壞話,如今卻反倒問起本宮來?擅長裝傻的功夫,后宮中還真是無人能及妹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