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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也不算說謊。但這話落在不明真相的人的耳朵里,那可供腦補的空間就多了。

    最后,徐徒然在慈濟院也不是沒人認識。和她熟一些的都知道,她是為了繼續(xù)學(xué)業(yè)和繼承家業(yè)而退出慈濟院的……

    好家伙,最后一個要素,齊全。

    徐徒然對人民群眾的腦補能力嘆為觀止,系統(tǒng)同樣嘖嘖稱奇,還趁機給她上課:

    “看到?jīng)],我希望達成的儀式效果就是這種!哪怕真相十萬八千里,但串起來能解釋得通就行!”

    “那你之前還不讓我給方醒送講義!”徐徒然在內(nèi)心懟了一句,轉(zhuǎn)而看向面前的男人。

    既然八卦的由來都差不多搞清楚了,徐徒然也沒再浪費時間,強忍住內(nèi)心吐槽的沖動,轉(zhuǎn)而拐彎抹角地打聽起了那個“至純之愛”的事——不過說實話,她本來并沒怎么抱希望。

    畢竟原主要在一年后才會遭遇“至純之愛”的襲擊,說明現(xiàn)在,這東西多半還沒出現(xiàn)在能力者的視野里。而且眼前風(fēng)衣男的等級只有燭級,能接觸的情報應(yīng)該也相對較少。

    打聽一句,只是走走過場。徐徒然也留了個心眼,只說這是楊不棄通過預(yù)知能力看到的可憎物——這樣哪怕本尊現(xiàn)在還沒現(xiàn)世,也完全說得過去。

    沒想到風(fēng)衣男聽完后,卻是“誒”了一聲。

    “至純之愛。這個我知道�!憋L(fēng)衣男道,“之前就聽過,那個可憎物不是已經(jīng)被收到仁心院那邊去了嗎?”

    ……

    徐徒然一愣:“……��?”

    風(fēng)衣男點頭:“啊�!�

    系統(tǒng)抓狂了:“啊??!”

    “怎么會已經(jīng)到仁心院去了��!”它急得在徐徒然腦海中狂翻相關(guān)劇情,“這時間也太早了吧?而且按理說仁心院這個時候主力大部分都被梅花公寓和狂蹈之影套牢,也沒空管它……啊�!�

    似是意識到了什么,系統(tǒng)忽然閉了嘴。

    同一時間,徐徒然也想明白了。目光飄忽了一下,掩飾地拿起可樂喝了一口。

    深藏功與名。

    第一百四十七章

    【捉蟲】

    如果將所有事情串起來看,結(jié)論顯而易見。

    按照原定劇情來說,這個時候,仁心院還在將主要力量放在追捕狂蹈之影,以及解救被困梅花公寓的同伴身上。然而現(xiàn)在——

    狂蹈之影已經(jīng)再度被捕,梅花公寓全員得救。雖然相關(guān)可憎物還在追查中,但人力和精力,相比原來都解放了不少。

    被解放的能力者,自然會去對付其他的可憎物。而本該茍到一年后再現(xiàn)世的至純之愛,就這么被提前抓出來了。

    封都已經(jīng)封上了。

    理清這點的系統(tǒng)陷入了一種生無可戀的狀態(tài),徐徒然也有點無奈。好消息是,和風(fēng)衣男這一番對話下來,“得到建議卻無視”和“獲得至純之愛情報”這兩點,都以一種相當(dāng)詭異的形式完成了。

    所謂建議,指的自然是勸徐徒然“不要私奔”這一部分。作死值系統(tǒng)很給面子地給了一點作死值,算她過了。

    本來就沒有的事,除了無視她還能咋樣。

    至于“至純之愛”,因為風(fēng)衣男隸屬慈濟院,所知也有限。徐徒然再沒能打聽出別的東西。她回去之后問了筆仙之筆,也沒得到什么有用的回答——這筆信誓旦旦,是收容處外的防御符文,影響了它的發(fā)揮。

    蒲晗現(xiàn)在自顧不暇,不到萬不得已,徐徒然不想打擾他。略一糾結(jié),她在回去之后聯(lián)系了自己所相信的高階能力者,又匿名將問題發(fā)在了姜家淘寶店的員工專屬論壇。等了兩天,卻始終沒什么消息。

    直到又過幾天,隨著蘇穗兒加進了他們的能力者小群,這事才總算有了進展。

    蘇穗兒是單一戰(zhàn)爭傾向,不過是低階,相對比較安全。不過她能進群,還是因為她自己的行動——因為蘇麥的事,在離開香樟林后,大家和她多有聯(lián)系,這妹子又相當(dāng)機警,結(jié)合楊不棄當(dāng)初公開的行動軌跡以及方可他們和楊不棄有交集的事實,直接鎖定了與香樟林相連的綠地公園,一個人默不作聲地跑了過去。

    獨自查探的結(jié)果,就是她也被困在了香樟林里。好在里面有蘇麥照顧接應(yīng),哭笑不得地將人又給送了出去。如此一來,蘇穗兒也算是經(jīng)過香樟林質(zhì)檢的人,也在一定程度上獲知了真相。大家一合計,索性便讓她也進了小團體。

    蘇穗兒的加入,彌補了他們在仁心院這一方面的情報空缺。再加上她本身對徐徒然好感度也高,在得知徐徒然的需求后,也沒多問,直接說幫她去打聽。打聽了又一個多禮拜,總算給出了結(jié)果。

    當(dāng)然,在等消息的這一個禮拜,徐徒然也沒閑著。蒲晗那邊專注和全知鐵線蟲的分體斗智斗勇,大約隔個兩三天就會有消息傳來,給出一個和分體相關(guān)的信息,有的是名字,有的則是所在的地點或個人特征。徐徒然則會通過筆仙之筆或淘寶店的員工論壇,鎖定更準(zhǔn)確的地點,設(shè)法將人逮住,再交由其他能力者,找借口送到香樟林去。

    其實一開始,徐徒然還想著,如果姜思雨的域現(xiàn)在能進入的話,那里才是最佳的選擇。畢竟可以利用域本身的機制,將寄生的分體剝離。但姜家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將域完全封閉,他們那邊本身的壓力也大,因此最后還是決定,先送到香樟林試試。

    而真正讓徐徒然他們定下這一流程的理由,則是方可在送完第一個寄生對象后,回來轉(zhuǎn)達的話。

    “那里的大黑熊托我告訴你,下次再遇到這樣的,都可以送過去�!狈娇僧�(dāng)時是這么說的,說話的同時面上還有些困惑,“他說那個大小切得正好,那地方可以直接吸收掉……他說你知道這是什么意思。”

    徐徒然:……

    那地方,指的難道是水下的祭壇嗎?

    不管怎樣,能對付分體總是好事。這樣一來,一整條分體處理流水線,也算是布置完成了。

    而直到蘇穗兒給出情報,徐徒然這才將注意力,又轉(zhuǎn)到“至純之愛”上。

    據(jù)蘇穗兒所說,至純之愛目前被收容在一個郊外獨棟寫字樓里——仁心院在那里盤下了一整棟樓,專門用來收容被封印的可憎物。

    那地方除了門衛(wèi)之外,并沒有別的看守,只是會定期派能力者過去檢查——但這并不意味著那邊防御的寬松。

    “你知道狂蹈之影嗎?那本來就是仁心院負責(zé)收容的,后來被能力者監(jiān)守自盜�!碧K穗兒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過來,“從那以后,仁心院就致力開發(fā)新的保管形式。至純之愛就是實踐新收容方式的可憎物之一。”

    新的保管方法,不再依賴能力者的監(jiān)管,而是通過規(guī)則和符文,將可憎物的一部分力量抽取出來,在被封可憎物的周邊,形成一個雙向的防御區(qū)域。

    這個區(qū)域既能防止可憎物逃脫,也能防止外人擅入。最關(guān)鍵的是,這個防御圈是帶有一定的攻擊性的,而如果進入者使用能力抵抗,或者試圖阻斷運行,仁心院那邊就會直接得到示警。

    換言之就是,過去之后,如果不想被人發(fā)現(xiàn),就只能不使用任何能力。

    至于更具體的機制,蘇穗兒不是沒有打聽到,但礙于保密規(guī)則,她無法透露更多——能力者的保密規(guī)則,可不僅僅只是書面協(xié)議而已。

    徐徒然也沒為難她,認真道謝之后,帶著兩根石矛就出了家門——不能用能力自衛(wèi),不代表不能用武器。

    系統(tǒng)幾番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忍不住道:“你應(yīng)該知道,這段劇情要求的是‘你陷入危機’,而不是‘你讓別人陷入危機’,對吧?”

    “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就嚇唬嚇唬它們而已,不會真的鬧出人命的。”徐徒然理所當(dāng)然地說著,叫了輛車,直接趕了過去。

    蘇穗兒所說的那棟寫字樓,位于一個小廠區(qū)內(nèi)部。廠區(qū)大門緊閉,透過門縫,可以感受到內(nèi)部荒涼的氣息——顯然,這里已經(jīng)被閑置了。

    雖說廠區(qū)無人,門衛(wèi)處卻有人在認真看守。徐徒然掏出許久不用的狐貍擺件,利用它的隱身效果,潛到門衛(wèi)處邊上,翻窗而進,直接從門衛(wèi)處,進入了廠區(qū)內(nèi)部。

    溜進之后,更能感覺到里面的死寂。那棟辦公樓孤零零站在廠區(qū)一角,周圍的地面上畫著不少符文。徐徒然提著琴盒踏入,寫字樓中的陰森氣息,幾乎是撲面而來。

    ……但也只是這樣而已了。

    她腦海中的危機預(yù)知,甚至連響都沒有響一下。

    徐徒然心口稍松,提著琴盒,在墻上無數(shù)眼睛好奇地注視下,沿著樓梯,一層一層地往上走——按照蘇穗兒的說法,這里每一層,都專門封著一個可憎物。可憎物的同層,即布置著用它力量形成的防御圈。

    而這個防御圈,會體現(xiàn)出可憎物過去的能力特征,或者說,就是一個個弱化般的域。

    徐徒然很快就體會到了這一點。

    她拾階而上,隨著樓層變換,眼前所見也在不住更迭。一樓的墻上滿是眼珠,二樓的地面上落滿了黑羽。三樓的天花板上懸著巨大的羊頭,四樓則從羊頭改成了漂亮的葡萄藤�,摑欙枬M的葡萄串垂落下來,香氣撲鼻,但如果你真的要伸手去摘了,就會發(fā)現(xiàn),所有的葡萄都在沖你眨眼睛。

    最為別致的是第五樓。地面上落著幾張桌游的卡牌,徐徒然好奇撿起一張,下一秒就看到了一個熟人——

    一個手腳細長的黑色影子,手舞足蹈地從走廊的另一頭奔了過來,速度快得像是開了疾跑。

    ……然后在看清徐徒然的一瞬間,又若無其事地轉(zhuǎn)過了身,繼續(xù)手舞足蹈地往回跑。

    轉(zhuǎn)眼就消失在了走廊盡頭,仿佛開了閃現(xiàn)。

    徐徒然:……

    她也沒多管,轉(zhuǎn)身繼續(xù)往樓上走。

    而再上面一層,正是至純之愛所在的樓層。

    和其他層不同。這里一眼看去,干干凈凈,什么古怪的東西都沒有。徐徒然試著往前走了幾步,卻聽見四周房間里傳來古怪的聲音。

    摩擦聲、黏膩聲、喘息聲。隨著她逐漸深入,原本普通的辦公樓走廊又逐漸變形,抻成了筆直不見盡頭的一條長廊,兩邊又多出了數(shù)扇窗戶,有人從窗戶里面走過,露出或英俊或美艷的容顏。

    他們甚至?xí)鲃哟蜷_門,站在門框里沖徐徒然招手,散發(fā)著奇異香氣的手指,幾乎要擦到她的臉。

    “至純之愛?”徐徒然面不改色往前走,一路走一路吐槽,“這看著可一點都不純啊�!�

    “……釣魚執(zhí)法而已。你別理就是。”系統(tǒng)含糊道,徐徒然似乎聽見,它又咕噥了一句“傷風(fēng)敗俗”。

    徐徒然抿了抿唇,繼續(xù)往前走去。按理說,至純之愛真正的所在,就在走廊盡頭——然而沒走出多遠,她耳朵忽然又是一動。

    “奇怪�!彼嚨赝O履_步,“有開門的聲音�!�

    “不奇怪�!毕到y(tǒng)道,“這么多人開門出來�!�

    “不不,不一樣�!毙焱饺涣⒖痰�,邊說邊四下觀察起來,“那個聲音聽上去像是在撬鎖,而不是直接打開……?”

    話未說完,她口袋忽然一動。小粉花從里面探出頭來,像是感知到什么似地,猛扯起徐徒然的一角,又順著她的衣服爬上,坐在她肩頭,拼命伸手往后指。

    徐徒然:“……?”

    她順著小粉花的指向轉(zhuǎn)過頭去,正見身后又一扇門打開。一個熟悉的人影小心翼翼地推門探頭,在看到徐徒然后,明顯一愣。

    “徐徒然?”那人微張著嘴,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加快動作從門后走出來,露出完整健全的雙腿——筆直修長,只是不知為啥,卻穿著反季的羽絨褲。顯得有些臃腫。

    “呃,你好?”迎著徐徒然安靜的目光,那人有些局促地笑起來,又往后看了看,神情變得有些微妙,“這里是哪里?你是在夜店做任務(wù)嗎?”

    徐徒然:“……”

    她緩緩上前一步,終于開口:“楊不棄?”

    “嗯,是我。我——!”楊不棄話未說完,忽然一個偏頭,險險避開沖著腦袋扎來的石矛。他不解地看向徐徒然,后者卻是一點要解釋的意思都沒有,只沖著他抬了抬下巴,“摸它。”

    “……”楊不棄不明所以,卻還是依言碰了下。徐徒然視線落在他缺少袖子遮蓋的右臂上,眸光微閃,又看向肩頭小花:“確定嗎?真你爹?”

    小粉花立刻點頭,宛如雞啄米。

    徐徒然這才將石矛收了回來,又盯著對面看了會兒,忽然抿了抿唇:“你怎么在這兒?”

    “這個……這個我其實也不是很清楚……”楊不棄揉了揉額角,喃喃道,“我之前,就那天晚上,被一股很強大的力量拉走。之后就一直在各個場景里跳躍……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規(guī)律,但我確實,看到了一些事。而在這過程中,正好我的腿也逐漸恢復(fù)……”

    他扯了扯腿上的羽絨褲,露出有些尷尬的笑容:“這是我在某個場景里拿的。那里沒有夏天的衣服……”

    他似是有些緊張,又或許是憋了太久,說話有些顛三倒四。徐徒然也不急,就那樣安靜地聽著,耐心點頭:“嗯,然后呢?”

    “然后……”楊不棄頓了下,表情忽然靜了下來。

    “然后我想著,我應(yīng)該回來找你了。我必須回來了�!彼p聲說著,“再之后,我就來到了這里�!�

    他甚至還沒來得及給自己找雙鞋。臃腫的羽絨褲下面,是一雙光著的腳。

    他總覺得自己這樣不太像樣,內(nèi)心又有些懊喪,為什么沒有落到一個更好的時間點,至少給自己找一身得體的衣服;懊喪的同時,目光又不由自主地落在徐徒然的身上,哪怕努力冷靜,胸口仍是充滿了鼓噪。

    他想告訴徐徒然自己看到的那些事,關(guān)于星星、關(guān)于相遇、關(guān)于兔子,還有那些更重要的事。大腦卻像是個感染了喜悅病毒的破電腦,難以運行任何程序,只會在屏幕上反復(fù)飄著“徐徒然”三個大字。

    楊不棄閉了閉眼,努力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再睜開眼時,卻看到徐徒然正朝自己走來。

    “你的胳膊。還好嗎?”她輕聲問道。

    楊不棄怔了一下,慌忙點頭,順勢抬起右臂,手腕卻被徐徒然一把抓住。

    下一瞬,在他愕然的目光中,他看到徐徒然朝他靠了過來,額頭輕輕抵在了他的肩膀上。

    “沒事就好�!彼龕灺暤�,“歡迎回來�!�

    楊不棄:……

    這樣想或許有些戀愛腦——但在那一刻,他確實覺得,其他的事,也沒有那么重要。

    起碼沒有重要到現(xiàn)在非說不可……沒有急在這一刻。

    楊不棄默默想著,在震撼耳膜的心跳聲中,緩緩抬起了左手,小心翼翼地朝著徐徒然的肩膀環(huán)了過去。

    而就在他快要接觸到的那一瞬,卻見徐徒然又一下抬起了頭。

    “快。”她言簡意賅,一本正經(jīng),“甩了我。”

    楊不棄:“……?”

    ???!

    大腦瞬間當(dāng)機。然而還沒等他做出反應(yīng),更令他愕然的事發(fā)生了——

    只見他和徐徒然兩人頭部以下的地方,都開始以極快的速度,寸寸消失。

    *

    至純之愛。

    爟級可憎物,永晝傾向。曾棲身于某言情書屋,后依靠網(wǎng)絡(luò)尋找獵物。會將自己偽裝成言情讀物,影響者,獲得她們的情感和鮮血,以滋養(yǎng)自身。因為行事較為低調(diào),所以在原劇情中,直到為了沖擊輝級搞出人命,它才徹底暴露于能力者視野之中。

    而之所以稱其為“至純之愛”,原因也很簡單。因為這個可憎物早在長期的獵食之中,形成了對于“純潔之愛”的概念,并對其深信不疑。

    甚至?xí)虼藢λ胁粔蚣儩嵉男袨�,施以懲罰。

    ……比如抱抱。

    再比如任何近似于“抱抱”的肢體接觸。

    徐徒然:“……”

    徐徒然:“所以,它所謂的懲罰,就是將觸犯者的身體全部抹掉?”

    “準(zhǔn)確來說,是‘屏蔽’。不過這個屏蔽只是心理意義上的。類似那個永晝狐貍的隱身功能。純潔之愛嘛,在它看來,留個腦袋就足夠了�!毕到y(tǒng)道,“不過比起被屏,更糟糕的,其實是關(guān)小黑屋�!�

    發(fā)現(xiàn)了。

    徐徒然抬起眼皮,看了看自身所處的空間,頗為無語地撇了撇嘴。

    現(xiàn)在的她,脖子以下,啥都沒有。整個人就剩一顆連著脖頸的腦袋——從外形來說,像極了傳說中的妖怪飛頭蠻。

    而不久之前,幾乎就在她身體完全消失的瞬間,她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從走廊挪到了這個房間里。

    房間大小適中,四十平左右,光線明亮。從天花板到地板,包括四面墻壁,皆是刺目的純白。盡管如此,徐徒然還是將它和系統(tǒng)所說的“小黑屋”對應(yīng)上了。

    房間并非沒有出口。徐徒然左右兩面墻上,都有一扇純白的門,門的上方還細心地標(biāo)注了“入口”和“出口”標(biāo)志——問題是,她沒法過去。

    徐徒然完全無法感知到自己被強行隱去的身體。碩果僅存的腦袋就像是被人硬按在了一根透明的柱子上,連轉(zhuǎn)動一下都相當(dāng)困難,唯一能做的動作就是眨眼和說話。

    徐徒然:“……這種神經(jīng)病一樣的懲罰機制,你就不知道早點和我說?”

    “我也沒想到你會被關(guān)小黑屋啊。之前也提了,那東西會釣魚執(zhí)法�!毕到y(tǒng)語氣弱了一下,“而且我一看你抱上去就立刻叫你撒手了啊,你也沒聽�!�

    徐徒然:“那不是因為我不知道……”

    “更何況,我有種預(yù)感�!毕到y(tǒng)幽幽道,“哪怕你知道了,在見到楊不棄后,你還是會抱上去�!�

    說不定還要抱得更緊一些,直接把“挑釁”兩個字掛在頭頂?shù)哪欠N緊。

    徐徒然:……

    瞎扯。我是那種人嗎。

    說到楊不棄,他倒是也在這房間內(nèi)。和徐徒然一樣,僅剩光禿禿一顆腦袋。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那個“至純之愛”故意的,楊不棄所在的位置距離她很遠,位于房間的角落。而且還是面朝墻角的——徐徒然眼睜睜地看著他艱難地轉(zhuǎn)著脖子,卻怎么也沒法將腦袋給轉(zhuǎn)過來,忍不住出聲勸了句:

    “好了,先別動了�,F(xiàn)在這情況,腦袋朝向哪兒都差不多�!�

    “你沒事?”聽到她聲音,楊不棄似是松了口氣,又問起徐徒然的狀況。徐徒然隨口應(yīng)了幾句,視線掃過純白的地板,忽然開口:“楊不棄,你能在不動用能力的情況下,讓小粉花感知到你嗎?”

    “?”楊不棄愣了一下,“什么?”

    徐徒然簡單和他說了下這地方的警報機制,又道:“小粉花現(xiàn)在在外面。我想看看能不能讓她進來幫忙。我記得它是可以憑本能找到你的,對吧?”

    她當(dāng)時發(fā)現(xiàn)身體開始消失,第一反應(yīng)就是先操心了一下自己的褲子問題。在發(fā)現(xiàn)衣物是隨身體一起消失之后,就以最快速度,將身上所有東西都打包扔在了地上——包括那朵小粉花。

    在徐徒然的記憶中,脫離身體后的物品確實都沒有消失。然而它們現(xiàn)在也不在這房間內(nèi)。唯一的可能,就是它們被丟在外面了。

    而這個房間是存在出入口的。說不定這兩扇門,正與之前的空間相連。

    “嗯……”楊不棄沉吟片刻,“你等我試試�!�

    說完,就見他用牙用力向下一咬,又將流血的舌頭探了出來。在沒有發(fā)動自愈的情況下,血滲得很快,沒過多久,果然聽見入口那扇門外,傳來了細微的敲打聲。

    徐徒然連忙出聲,叫了幾句,外面敲打聲停止,過了一會兒,又見門把手轉(zhuǎn)動起來,房門朝里蕩開,露出掛在門把上的小粉花,以及被它用兩條根須夾著的手機。

    “聰明孩子�!毙焱饺灰娝尤恢缹⑹謾C帶上,還有點驚訝,可惜并沒有什么用——她現(xiàn)在又沒手。

    小粉花將手機輕輕甩到地上,頗有些開心地晃了晃自己的小花朵,又跳到地上,推著手機,朝徐徒然蹬蹬跑來。

    徐徒然見狀,又趕緊叫停:“別別,不用給我。我現(xiàn)在用不了——你能操作這東西嗎?能不能幫我發(fā)個信息?”

    她剛已經(jīng)問過了,擺脫當(dāng)前困境的方式,連系統(tǒng)也不知道。但這畢竟不是真的域,只是利用可憎物本身力量形成的防護層,不至于是個死局。

    所以徐徒然就打算,遠程求助,先問問蘇穗兒。

    ……然而小粉花聞言,卻是呆住了。

    它停下腳步,低頭看看手機屏幕,又抬頭看看徐徒然,偏了偏頭,陷入了沉默。

    “發(fā)消息,聽得懂嗎?發(fā)給方可——嘿,在聽嗎?”徐徒然望著耷拉著葉片一動不動的小粉花,內(nèi)心涌上不詳?shù)念A(yù)感,“楊不棄,要不你來和它說?”

    “……我說多半也沒用�!泵娉瘔堑臈畈粭壱艘幌�,“我覺得它可能不識字�!�

    徐徒然:“?你沒教它嗎?”

    楊不棄:“……”

    “當(dāng)時我造它時人在香樟林里,而且我本來只是想靠它引開……算了。”楊不棄頓了一下,考慮到當(dāng)事人在場,默默咽下了最后幾個字。

    另一頭,徐徒然已經(jīng)定下心神,開始遠程指揮起來:“這樣,小花你聽我說,你按一下旁邊短的那個鍵……然后點開綠色圖標(biāo)……對……”

    還好她手機開著手套模式,一步一步指揮著,小粉花倒是順利找到了蘇穗兒的聯(lián)系方式。因為對小花而言,敲字的難度太大,徐徒然索性就指揮著給打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面對徐徒然他們目前的尷尬困境,蘇穗兒也響應(yīng)得很爽快。

    “這個機制我知道,但是很抱歉,我不能說。這樣,你等我過來,有外人在的話,很容易破解的�!�

    徐徒然嗯嗯地應(yīng)著,正準(zhǔn)備結(jié)束通話,楊不棄忽然反應(yīng)過來:“等等,你這是在聯(lián)系蘇穗兒嗎?”

    徐徒然:“……啊。”

    楊不棄:“……”

    “那什么,畢竟這里的懲罰機制特殊……要不你再問問,能不能換個人過來?”楊不棄試探著道。因為面朝墻壁,他也不知道這會兒通話還沒掛斷,直接道,“蘇穗兒感覺不是特別適合來這兒……”

    他至今都記得蘇穗兒在梅花公寓內(nèi)開的八百字豪車。這很難不讓他擔(dān)心。

    手機那頭的蘇穗兒聞言卻是怒了。

    “什么意思?你對我是不是有偏見?我知道你在擔(dān)心什么,我告訴你,文學(xué)追求歸文學(xué)追求,我定力可是很強的,才不是那種會被輕易屏蔽的人!”

    楊不棄:……

    行吧。

    *

    于是,又二十分鐘后。

    空白的房間里,三個腦袋面面相覷。

    楊不棄無奈地閉了閉眼:“我就知道�!�

    “……不是,你知道了什么你?”新晉飛頭蠻蘇穗兒對他的發(fā)言表示出極大的不滿,“要不是你我根本不會被屏好嗎!”

    這還真是實話。

    蘇穗兒剛進入房間時,確實沒有受到任何誘惑——或者說,是成功抵御了所有誘惑。

    壞就壞在,她過來救援兩人時,看到了楊不棄本人。

    又很巧。蘇穗兒前兩天剛和慈濟院的人合作過。合作的同時也順便聽了不少八卦。

    包括楊不棄身殘志堅以及徐徒然不離不棄的那部分。

    也因此,她在看到飛頭蠻般的楊不棄后,第一反應(yīng)就是往他下面掃了掃,然后還順口問了句:“你下半身長好啦?”

    ……而不管是她的動作,還是關(guān)于“下半身”這個問候,在至純之愛看來,顯然都是極不純潔的。

    于是,幾秒之后,同樣只剩下一個腦袋的蘇穗兒,被迫在小黑屋中,與另外兩人一同扮起飛頭蠻。

    徐徒然也是無奈,出聲朝兩人勸了勸,順便在意識里又向系統(tǒng)確認了一遍“至純之愛”的機制。系統(tǒng)生無可戀:“就如你所見,基本就是不能碰不能提。你們現(xiàn)在所接觸的力量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被削弱了的,不然光是想一想,就能連大腦都給馬賽克掉。”

    徐徒然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無意中瞟了眼作死值面板,發(fā)現(xiàn)一下又多了快五百作死值。

    對于一個爟級可憎物而言,這個漲幅優(yōu)秀過頭了——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加上之前的。

    “話說你是不是對作死值系統(tǒng)做了什么調(diào)整?”徐徒然問道,“從你回來后,它就不常響了。”

    只有在進行儀式時才會響起提示音,平時的時候,都是悄悄增長,然后在徐徒然看到的瞬間,驚艷她自己。

    系統(tǒng)呵了一聲:“有區(qū)別嗎?不就是以前明目張膽給你塞錢,現(xiàn)在改成偷偷塞而已�!�

    怎么說話呢。我都是憑本事作的死好嗎?

    徐徒然撇了撇嘴,盯著腦海里的作死值數(shù)值條看了一會兒,又將目光轉(zhuǎn)向了對面的楊不棄腦袋上。

    楊不棄似有所察,出聲詢問。徐徒然示意自己沒事,旋即又對系統(tǒng)道:“你剛才說,這地方的‘不純潔’判定方式,只有說和做,對吧?”

    “是啊�!毕到y(tǒng)應(yīng)了一句,忽然覺出不對,“你又想干嘛?你可就剩一個腦袋了啊�!�

    “沒事,就好奇問問。”徐徒然若無其事地移開目光,“不過說真的。最近都沒什么機會撈作死值。難得遇上個大方的……”

    系統(tǒng):“……”

    它不知道徐徒然到底在想什么,但它莫名有種預(yù)感。

    若非這個防御圈里的力量是被削弱過的,徐徒然的腦殼,這會兒多半已經(jīng)沒有了。

    *

    好在最后,這事兒總算解決。

    徐徒然指揮著小粉花又撥打了一個求助電話。上官校長聞訊而來——而就像蘇穗兒說的,想要破解這個懲罰機制,實際很簡單。

    只要由一個沒有受到懲罰的人,進入小黑屋,并打開標(biāo)著出口的那扇門。所有被關(guān)在小黑屋中的人,就都能自由。

    蘇穗兒現(xiàn)在自己都被困住,先前的保密規(guī)則自動解除。在她的指揮下,上官校長帶著一種微妙的神情,打開出口大門——在門扉開啟的瞬間,一直束縛在三人身上的力量瞬間消失。

    雖然身體還是沒有回來,但好歹可以控制著自己孤零零的腦袋到處飄了。

    這感覺其實很微妙。因為實際上他們驅(qū)動的,還是自己的身體。只是身體的感官和相應(yīng)的操控感都被削弱到極致,連帶著行動都顯得艱難起來。

    蘇穗兒覺得自己像是一只水母,或是翻車魚。廢了好大的勁,才總算頂著強大的阻力,游到了小黑屋的出口。就在她踏出房間的第一時間,那許久不見的軀干和四肢,終于以驚人的速度開始長回。

    “可算出來了……”她低頭舒展了一下的手指,很慶幸自己終于找回了對身體的掌控感,“還好,這關(guān)卡離譜歸離譜,傷害性倒是不大。感覺身體上好像也沒什么后遺癥。你們覺得……呢?”

    蘇穗兒邊說著,邊轉(zhuǎn)過頭去,在看到仍待在房間里的兩人后,不由一愣。頓了一會兒才道:

    “你們嘴怎么了?”

    不知何時已經(jīng)靠在一處的徐徒然&楊不棄:……

    不,嚴(yán)格來說,不該問他們“嘴怎么了”。

    因為他們這會兒,根本就沒有嘴。

    只見仍飄在房間里的兩顆腦袋,這會兒都已只剩下了一半——人中以下,嘴唇連著下巴的部分,都已經(jīng)干脆利落地消失了。

    蘇穗兒:……

    不是,我就視線移開了一小會兒,你們這是都干了什么?

    第一百四十八章

    在蘇穗兒頗為微妙的目光中,徐徒然率先從房間里飄了出來,待手腳恢復(fù)后,又返回去找回了自己的隨身物品,動作那叫一個利落,表情那叫一個坦然,仿佛那個莫名沒掉下半個腦袋的人,不是她一樣。

    她甚至還有心情在腦海里和系統(tǒng)抱怨:“怎么這次給的作死值那么少?才一百點……”

    系統(tǒng):“……”

    “人家只是一個爟級的可憎物,還正處在核心陷阱被破解的狀態(tài)下。能給到一百點你還有什么不滿足?”系統(tǒng)幽幽說著,“如果實在想刷的話,你干脆在這里多重復(fù)幾遍剛才的動作好了�!�

    徐徒然停下腳步,居然還真的思考了一會兒。然而她看看身后剛從小黑屋中走出的楊不棄,想想還是搖了搖頭。

    “算了。他看著快燒起來了�!毙焱饺粚嵤虑笫牵霸賮韼妆槲遗滤惺�。”

    要知道,那家伙可還穿著羽絨褲呢。

    “再說,來日方長�!毙焱饺蛔詈蟮�。

    “……”系統(tǒng)又是片刻沉默,最終只艱難地說了句“你開心就好”。而另一頭,緩步跟在徐徒然身后的楊不棄無意識地摸了下自己重又長回的嘴唇,不知想起了什么,臉上頓時又燒起一片。

    *

    釣魚執(zhí)法的□□,以及作為懲罰的“小黑屋”,基本就是這個防御圈內(nèi)唯一的攻擊手段。破解掉這一點后,沒再花什么工夫,徐徒然就在走廊的盡頭,找到了真正的“至純之愛”。

    那東西造型就像一顆鮮活的、仍在跳動的動物心臟,被關(guān)在一個五平小方的小房間內(nèi),周身光柱環(huán)繞,下方則繪著相當(dāng)負責(zé)的符文陣。

    它顯然還是能感知到外界情況的,因為就在徐徒然她們推開房門的那一瞬,它明顯震顫了一下,在徐徒然從后方探出頭后,又氣呼呼地朝空中噴出一道細細的血泉。

    “再強調(diào)一次,不能進去啊。”蘇穗兒好心提醒道,“碰觸到符文的話,同樣會觸發(fā)警報的�!�

    徐徒然本來也沒打算進去——經(jīng)過之前的小黑屋,“陷入至純之愛帶來的生死危機”這一條已經(jīng)被判定完成了。她也就過來最后打個卡而已。

    不過她對蘇穗兒的說法是,淘寶店那邊有主顧需要相關(guān)的資料,因此還是一本正經(jīng)地拿出手機,在符文的輔助下,對著被關(guān)押的可憎物連拍了幾張。拍好后習(xí)慣性地點開相冊,卻不小心往前一滑,直接劃到了某張在手機里存了很久的動圖——

    畫面內(nèi),腳上踩著小花盆的楊不棄正踢里踏啦地往墻邊趕,看上去凄慘又笨拙。徐徒然手指一頓,不由自主地盯著這張動圖看了一會兒,視線緩緩飄向旁邊的楊不棄,對上對方問詢的目光,輕輕笑了一下。

    “沒什么�!彼龘u了搖頭,將手機收了起來,“感覺還是你這樣順眼一些。”

    猶自耳朵發(fā)紅的楊不棄:“……?”

    *

    解決了“至純之愛”的問題,徐徒然沒再多逗留,很快便與眾人,一起從辦公樓中撤了出去。

    想要再從門衛(wèi)的眼皮子底下溜走,這有些困難。畢竟他們?nèi)藬?shù)眾多,其中還有一個完全沒有潛入手段,全靠空降進入副本的楊不棄。

    最終還是靠上官校長制定了一條“學(xué)生在放學(xué)鈴響后必須離開教室”,徐徒然又用唱歌筆播放了鈴聲,他們這才得以離開——就是楊不棄比較凄涼,不僅要赤腳走在夏天的水泥地上,還要跟著一起翻窗。

    因此,在離開那個荒涼的郊區(qū)后,徐徒然第一件事,就是先給楊不棄添了雙鞋,順便把他那條羽絨褲給換了。

    料理好了楊不棄,還要思考該如何對另外兩個當(dāng)事人解釋他的存在,以及腿的事。上官校長還好,壓根兒不知道“身殘志堅”說的存在,而且她更在意的是時空漂流的部分。至于蘇穗兒……

    她倒也接受良好。只是看她的表情,徐徒然總覺得她似乎又腦補了什么奇奇怪怪的部分。

    不過算了,這也不是什么重點。

    比起這個,徐徒然更在意蘇穗兒在離開前透露的一個情報。

    “哦對了,小徐,你還記不記得梅花公寓?”她對徐徒然道,“那次事件背后的可憎物,我們終于找到它了�!�

    她這話一出,不光是徐徒然,連楊不棄都跟著抬起頭來。

    “找到了?”他低聲道,“是說還沒抓到?”

    “不用去抓�!碧K穗兒嘆了口氣,“我們看到它時,它已經(jīng)‘死’了。”

    死……?

    徐徒然微微蹙眉,目光掃過旁邊抓著石矛的琴盒,奇怪道:“怎么死的?”

    “還在研究�?瓷先ハ袷潜缓母闪艘粯印U麄軀體都變成薄薄的一片�!碧K穗兒壓低聲音,“而且,還有一點,非常奇怪�!�

    “發(fā)現(xiàn)它的‘尸體’后,仁心院立刻派出專人,試圖測定并提取它身上殘留的能力�?蓽y定后,卻發(fā)現(xiàn)它比我們之前以為的,要少了一個傾向。”

    “……”似是意識到什么,徐徒然眸色微微一變,“野獸?”

    蘇穗兒一臉凝重地望著她,輕輕點了點頭。

    上官祈的神情亦因此嚴(yán)肅起來,唯有楊不棄不解皺眉,一時跟不上進度。

    看出他的困惑,徐徒然隨意拍了拍他的手,說了句“回去和你說”,跟著再次將目光轉(zhuǎn)向蘇穗兒,“現(xiàn)在仁心院那邊怎么說?”

    “他們懷疑是測定的方法出了問題,還在設(shè)法矯正�!碧K穗兒聳肩,“畢竟以前基本沒遇到過‘死掉’的可憎物。那種尸體測定方式,也只是針對能力者而已。他們認為是方法不適配�!�

    “除此之外,還有一部分,正在研究那個可憎物的死因。他們覺得這對人類會有很大的助益。”

    ……我看未必。

    徐徒然微微垂眸,抿了抿唇。

    死掉的可憎物,她見過。而且只見過兩種。

    一種就是因為石矛直接斃命的。另一種,則是拜匠臨所賜——他曾附身在一個輝級的混亂傾向可憎物身上,來找自己麻煩。留下的尸塊伴隨著自己一路從香樟林走到姜家域,比狐貍擺件還好使。

    至于那個混亂可憎物死去的原因,徐徒然也說不上。只隱隱感覺,那更像是一種內(nèi)部的瓦解。一種由內(nèi)向外的崩潰。

    現(xiàn)在,又一個可憎物的尸體出現(xiàn)。徐徒然還特意多問了句,沒有外傷。

    而且還缺少了一個野獸能力,這很難不讓人多想。

    尤其全知鐵線蟲,是可以通過寄生控制他人的。假設(shè)鐵線蟲真的可以通過附身解決可憎物,那么它只需要另外控制一人在旁邊負責(zé)提取,這種事理論上來說也并非不行。

    腦海中的系統(tǒng)也給出了相似的結(jié)論。不久前才剛因楊不棄回歸以及儀式推進而放松的心情,瞬間又緊繃起來。這種情緒一直持續(xù)到徐徒然回到住處——幾乎就在她踏進屋里的瞬間,門外大雨瓢潑而下。

    楊不棄被門外的動靜嚇了一跳,很快又將注意力放在了徐徒然身上:“你還好嗎?從蘇穗兒提到那個可憎物的尸體起,你的表情好像就不太對�!�

    “你猜對了,我不好�!毙焱饺缓敛谎陲椀卣f著,徑自往樓上走去,“先過來吧,上樓再說�!�

    “……”楊不棄不明所以,跟著向上走去,靠近徐徒然的房門時,注意到上面繪了一組沒見過的符文。

    “這個克制全知的�!弊⒁獾剿囊暰,徐徒然主動道,“我等等給你補一下課。這個很重要,是必須掌握的�!�

    ……補課?

    楊不棄還挺驚訝從徐徒然口中聽到這話。隨著她走進屋去,在看清面前陳設(shè)的一瞬,不由又是一怔。

    “這里是……域?”他望著腳下光滑的冰面,眼中閃過幾抹驚異,又頗感興趣地打量起四周。徐徒然應(yīng)了一聲,將手中東西隨意放在地上,小粉花立刻自己打開拉鏈鉆了出來,頗為自在地伸了個懶腰后,徑自揮著小葉子,直直朝著房間角落沖了過去。

    楊不棄順著它的軌跡看過去,只見那角落里正擺著一個高逾兩米的巨大爬架。爬架的不少格子上,還擺放著漂亮的小花瓶,或是柔軟的墊子。

    “……”楊不棄表情變得微妙起來,“那又是什么?植物爬架嗎?”

    “嗯。給小花玩的。反正域里的東西都可以自己捏�!毙焱饺徽f著,打了個呵欠,又取下了頭上戴了一天的假發(fā),嫌棄地扔在地上。

    楊不棄正在擺放地上的背包和琴盒,見她又亂丟,頗為好笑地搖了搖頭,轉(zhuǎn)頭正要說些什么,視線落在徐徒然立起的一對細耳上,表情不由一變。

    “干嘛啊,這副表情。看著也沒有很奇怪吧�!毙焱饺活^上耳朵微微一動,“你別想多啊,這只是磕多了你那個急救藥的副作用而已。我自己沒法將它取下來,只能這么留著……”

    “也就是說。”楊不棄難得打斷了她的話,緩緩道,“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里,你至少經(jīng)歷過一次需要大量服藥,才能撐過去的危機。”

    徐徒然:“……”

    “差不多�!彼α松δ橆a,“不過那次我也沒虧……哦對了,提到這個。我正好有很多事想要告訴你�!�

    “……我也有�!睏畈粭壞似�,嘆了口氣,“不過在此之前,得先將你頭上的耳朵處理好。大夏天的,總不能一直戴假發(fā)�!�

    他深深看了徐徒然一眼,轉(zhuǎn)身往門邊:“這樣,我先去配藥水。你也趁這個時間,好好休息一下�!�

    他一手握住門把,轉(zhuǎn)頭看向徐徒然,再次嘆了口氣:“你看上去好像很累。先歇一會兒吧,我好了再叫你�!�

    徐徒然沒忍住又打了一個呵欠,聞言點了點頭。楊不棄似是笑了下,旋身開門出去,在帶上房門的瞬間,笑意卻忽然斂了下去。

    他背靠在門口,再次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又轉(zhuǎn)頭隔著門板朝屋里望去,定定看了幾秒,終是壓下心頭翻涌的情緒,快步走下了樓。

    ——而等他再次回到房間時,徐徒然已經(jīng)睡下了。

    冰面中間的座椅不知所蹤,取而代之的是一張有著鏤空花紋的大床。床具白得像堆雪,靜靜置于平靜的冰面上,看上去有些古怪,卻又莫名和諧。

    楊不棄不自覺地抬了下唇角,找了個位置將手中的藥水放下,卻沒急著叫醒徐徒然——甚至在注意到徐徒然一條胳膊垂到床外時,他還輕輕靠了過去,打算將它給塞回去。

    然而在接觸到徐徒然手腕的瞬間,楊不棄卻忽然皺起了眉。

    ……奇怪。

    他默默想著,試探地將她遮住半邊面龐的長發(fā)往旁邊撥了一撥,露出光潔的面容。

    是他看錯了嗎?還是這個域的自帶機制……

    在方才接觸的剎那,他分明注意到,徐徒然的整個人,忽然帶上了幾分透明。

    *

    同一時間,另一頭。

    臉上忽然傳來一種若有似無的觸感,身處信仰盒子的徐徒然下意識摸了摸臉,朝空中看了看,很快又收回目光。

    “怎么了?”旁人有人出聲詢問,徐徒然輕輕搖了搖頭:“沒事。比起這個,我們還是抓緊時間討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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