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等到咽喉里最后的一絲氧氣耗盡，他才浮出水面。

    嘩啦啦的水聲，玉白色的肌膚滾燙，肌理細膩，水珠滑落，濕淋淋地墜落。

    氤氳的朦朧的光。

    霧氣中漂亮的男人的眼尾長長的嫣紅，顫抖的氣息，水光瀲滟，是欲色。

    靜靜地站了一會兒。

    注意到一旁仍亮著的光腦，他眼睫微斂，手指摸上屏幕，想要摁滅亮光。

    正要摁下，余光之中，他一瞥，卻停住了。

    垂眼看著，他喉結(jié)不由自主地，上下攢動了一下。

    是剛保存下來的那張截屏。

    畫面中，黑色長卷發(fā)的女人濕發(fā)披肩，眉梢微挑，笑得肆意又惑人。

    那個時候的她，正戲謔地慢慢喚他“阿忱”。

    昨夜的回憶又混亂紛雜地勾上來。

    胸膛微微起伏著，感受到自己身體又在升溫，沈忱長睫顫抖。

    咬了咬濕潤卻又有些發(fā)干的唇。

    真是糟糕......

    糟糕極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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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一章

    ◇

    ◎智能社交小助手◎

    無邊星際間的黑暗。

    最新款的UV3700號小型飛船船體呈流線型，

    航行在無數(shù)遙遠星球之間時，折射出遠處的星星點點光芒，映得流光溢彩，

    優(yōu)美的弧線沿著船身閃著千萬個細碎的金光亮點。

    一看就是造價不菲，

    極盡奢華。

    只是品味......這一看，就很有點家族特色。

    若是此時有其他飛船從不遠處觀察，就能發(fā)現(xiàn)這架奢華的小型飛船船身腰部，

    用著金色的特殊涂料繪著一個約有半個船身高的大型圖案。

    這圖案，

    畫的是一只龍頭，

    馬身，

    麟角的獸。

    懂得古地球文化的專家學者一看必定明白了，

    這獸其實是一只古中國文化中的招財神獸，名為貔貅。

    同時，

    這也被帝星富豪家族陸家拿來，

    做了家族家徽。

    招財嘛，

    陸家最喜歡的事，

    沒有之一。

    ......

    豪華飛船內(nèi)。

    甲板上，身材高挑的女人坐在酒廊吧臺前的圓凳上，一只手握著她的威士忌可樂的玻璃杯，

    另一只手停在嶄新的光腦屏幕前。

    女人黑色長卷發(fā)隨意扎起，

    面上沒什么表情，

    但漆黑眉眼不經(jīng)意間仍有著淡淡的凌厲。

    隨著手指點開屏幕，

    盯了會兒屏幕的她，

    表情逐漸變得有點怪異了起來。

    甲板上方的艙頂用的是半透明的材料做頂，人工點綴著無數(shù)星點，

    仿佛置身于宇宙之中，

    柔和的光芒隱隱約約，

    伴隨著輕柔的爵士音樂，別有一番情致。

    但很明顯，星光下的人并沒有被這種情致打動。

    “......”

    吧臺前，江郁眉頭緊鎖，眼睛盯著屏幕上的聊天記錄，久久一言不發(fā)。

    她錯了。

    她就不該相信陸家投資的東西。

    看著屏幕上“自己”發(fā)出去的聊天記錄，江郁表情五味雜陳。

    她后悔。

    太后悔了。

    ......

    這一切的起點，都要源自于上船了后的她打開房門，看見了陸祁諂笑的臉。

    陸祁一邊殷勤萬分地往她手里塞新光腦，一邊拍著胸脯得意洋洋地說，這是陸家投資的最新款智能光腦的樣機，號稱“新時代社交效率助手”。

    見她一臉冷漠，他還絮絮叨叨地介紹展示：“江郁，你別不信，這款最新的光腦，據(jù)說搭載了智能聊天助手，可以幫你解決一切不想解決的人際交往煩惱，極大地保證了用戶的高效社交。”

    “你平常不是最懶得回消息嗎，你試用看看，幫我們增加一些用戶體驗，這社交助手簡直是為你量身定做的——”

    “別說了，拿來�！�

    上船前熬了大夜看機甲修理書的江郁，那時腳步虛浮，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就等著準備洗個澡睡一覺。

    聽他婆婆媽媽說了一大堆，她頭都要裂開了。

    隨意地接了過來，當著他面在新機器上更新了自己的個人賬號，點了確認。

    “好了，換新的了，看見了？我睡了�！闭f完“啪”地一聲關上了船艙臥室的房門。

    成功堵住了陸祁的嘴，她清凈了。

    好不容易幾乎是閉著眼沖完澡躺上床，剛準備閉眼的她，想起還沒見到沈忱，又掙扎著睜開眼，拿過光腦打開了對話框，給他發(fā)了條消息。

    江郁：【熬了大夜，阿忱，醒來見你�！�

    做完待辦事項，她瞇著眼，按照習慣，又在光腦上點了“有事勿擾”模式。

    光腦屏幕一閃，提示出現(xiàn)：【好的，已為您開啟勿擾模式，為你拒絕所有陌生人的消息和通信�！�

    江郁：“哦嗬�！�

    不錯，正好是她需要的。

    拒絕陌生人消息，不錯，這樣她也不會錯過一些熟人發(fā)來的重要的通訊。

    看來陸家投資的，也不全是暴雷產(chǎn)品嘛。

    滿意地將光腦扔在一邊，她關了燈。

    幾乎剛閉上眼，就悶頭陷入了黑暗，睡了過去。

    沒有注意到，手邊，光腦屏幕下一秒又亮了一下，蹦出了條提醒。

    一行字悄然浮現(xiàn)。

    【已為您開啟：通訊好友AI自動回復模式】

    這條消息跳了跳，隨即屏幕熄滅，也沉寂在了靜謐的室內(nèi)的黑暗里。

    一片安靜。

    ......

    于是七個小時后，起床后的江郁正沉默地盯著光腦屏幕，在為自己過于輕信他人的毛病懺悔。

    陸祁坐在她旁邊，已經(jīng)“噸噸噸”地喝完了他的特制巧克力兌酒。

    他順手在吧臺桌面上點了兩下，不一會兒，新的一杯巧克力酒就自動地又從托盤上緩緩升起。

    拿過玻璃杯，陸祁又喝了一口，他已經(jīng)有點上臉了，說話結(jié)結(jié)巴巴，“江，江郁，怎么了？看你神情好嚴肅的樣子，出——出什么事了？”

    冷笑了一下，江郁沉默了。

    “......倒也沒什么�！�

    江郁默默調(diào)轉(zhuǎn)了一下光腦屏幕，懟到陸祁眼前，是一個通訊記錄歷史。

    她微微一笑，“就是你能不能跟我解釋一下，這智能社交小助手——

    “到底他媽的高效在哪里？”

    陸祁：？？

    他湊近了定睛一看，畫面上，是江郁跟沈忱的聊天對話記錄。

    動作仿佛靜止了。

    “......這，這不是挺正常的嗎？”

    訥訥坐回身子，陸祁瞥了一眼發(fā)的消息內(nèi)容，莫名其妙地開始有點心虛，剛下肚的幾倍酒都有點醒了，“多，多友好，多真誠��！你看人工智能替你編輯發(fā)送的這簡簡單單幾句話，深刻表現(xiàn)了你的誠意，你的性格優(yōu)點，你的人格魅力......”

    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江郁把屏幕對著自己。

    深吸一口氣。

    她開始一字一句念出消息歷史上，接著自己睡前發(fā)的“醒來見你”之后“AI自己”發(fā)出的消息。

    “沈忱，你知道星星和你有什么區(qū)別嗎？”

    “別人都在星星上建家，而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沉默了一下，江郁面無表情地繼續(xù)念。

    “沈忱，你知道為什么你這么好看嗎？”

    “因為，我看好你。”

    “......愛心�！标懫顪愡^來，指了指句末的表情，“你還漏了句尾的它發(fā)的，那個愛心。是不是很可愛？”

    江郁看弱智一樣看著他。

    神他媽的愛心。

    ——這是什么鬼人工智障�。。�

    視線回到屏幕那個句尾閃爍著的隨時間還會變換紅色深淺程度的愛心，江郁裂開了。

    “在這個AI眼里，我平常就是這樣說話的？”她有些不敢相信。

    “不是，這不是，還是試驗品嗎......”眼見著江郁臉都要青了，撓了撓頭，陸祁臉色萎靡了一下，但很快他又坐直了身，振振有詞，

    “但是！這個人工智能的參考資料可是包括了星網(wǎng)上最流行的頂流大名鼎鼎的文學著作，咱們完全照著他們的方式來設計的，絕對不可能出錯！”

    江郁有種不好的預感：“......它參考了什么？”

    “《Alpha最喜歡的高情商回復》和《三句話讓Alpha給我花十八萬》�！�

    話音落下，場面安靜了。

    “......”

    江郁看著面前兩頰酡紅激動異常理直氣壯的陸祁，一時心情震驚，說不出話。

    .......好了，她算是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了。

    努力順了順自己喉嚨間的氣息。

    她沒理他，緩緩看向屏幕中的聊天記錄。

    面對她發(fā)來的超強“愛心波浪線”土味合集，沈忱大概過了十分鐘，回了一個字符。

    沈忱：【？】

    明明只是一個充滿了茫然的消息。

    沒想到，看到這個回復，“AI江郁”興奮了！

    江郁握著自己光腦的屏幕都在發(fā)抖，她瞳孔地震地看著這個人工智障頂著她的名號瘋狂又向?qū)Ψ竭B發(fā)了三十多條土味情話。

    ......還全部帶上了愛心結(jié)尾。

    江郁捂臉。

    她的一世英名。

    猛地灌了一口手中的酒，酒精苦澀混著甜蘇打可樂的味道直沖頭頂，她這才感覺眼前這滿滿的幾十行字讓人好接受一點。

    她一邊解自己的光腦，一邊痛苦面具，

    “我說，陸祁你——”

    沒等她話說完，就見眼前已經(jīng)半醉的陸祁突然從圓凳上邁了下來，他站直身子沖她身后努力揮手，動作姿勢大得頗有些夸張，

    “哎，忱哥，你來了��！這里這里！！”

    江郁：“......”

    謝謝，她定住了。

    不一會兒，感受到身后腳步的靠近，她有些僵硬地放下酒杯在吧臺上，在圓凳上扭過身去，長腿還不自在地換了個姿勢。

    真是，這個人工智障，搞得氣氛奇怪透了......

    正頭疼呢，眼前忽地一只白皙修長的手從她眼前伸過。

    那手指瘦長且直，攏住桌臺上的玻璃杯弧度彎曲，銳利的同時還莫名地有幾分悄然不易發(fā)覺的柔和感。

    抬起眼，她順著手的曲線看過去，就見好看的手的主人那張漂亮的臉。

    沈忱眼睫低垂，正漫不經(jīng)心地望著手中玻璃杯中深色的酒。他身后那些裝飾墻上的柔和光芒仿佛都成了陪襯，只襯得他臉精致，弧線優(yōu)美。

    他穿著以往風格的制服外套，制服扣子依舊一絲不茍地系到脖頸，版型硬挺，更顯得整個人個高腿長，寬肩窄腰。

    舉手投足間，他意外地全部恢復了以往在外人前的冷冽與淡漠。

    生人勿近。

    這是“沈忱”，不是“阿忱”。

    他拿起酒杯，像是感受到了她的注視，他視線微微一抬，側(cè)眼向她看來。

    她的眼望進他的。

    那冷淡的淺琥珀色眼，靜靜，沒有一絲波瀾。

    就這樣對視了一會兒。

    忽地，像是堅持不住了，那雙漂亮纖長的眼瞳孔放大，沈忱眼神躲閃，飛快地移開了視線。

    目光中，他的眼尾又悄悄地紅了。

    江郁有點無奈。

    真是。

    怎么一跟她對視就害羞？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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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二章

    ◇

    ◎酒◎

    一旁又是半杯巧克力酒下肚的陸祁，

    才不管他們倆之間有沒有什么貓膩互動，他大喇喇地又回到吧臺旁邊，雙臂趴在臺面上，

    隔著江郁跟那邊的沈忱打招呼。

    “哎忱哥，

    我給你做點喝的吧，你喝什么��？”

    眼睫微微一抖，沈忱回過神來。

    他嗓音依舊淡淡，

    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握著的江郁的酒杯，

    頓了一下，

    “一杯......跟她一樣的�！�

    “好嘞！等我一會兒�！�

    陸祁很興奮地雙手一撐臺面，

    很是夸張地翻過了吧臺徑直跳去了里邊。他順手抱過了一堆酒瓶，

    對著另一堆瓶瓶罐罐開始搗鼓起來。

    “馬上就好！”

    叮鈴哐啷，玻璃與罐子碰撞，

    一會兒這邊灑一點，

    一會兒那邊漏一點，

    嘩啦啦的水聲和瓶罐翻倒的聲音響成一片。只有勤勞的清掃小機器人跟在陸祁身后辛勤地拖地，

    抹地，掃地。

    場面很是具有戲劇性。

    一時之間，不知道誰才是人工智障。

    看到一旁的沈忱看陸祁夸張動作，

    露出了略微有些茫然的表情，

    江郁挑了下眉。

    她單手胳膊支在臺面上，

    聳了聳肩，

    表示見怪不怪了。

    “別理他，

    他就這樣......稍微喝多一點就開始喜歡給人搞東西。”她解釋道，

    “不過現(xiàn)在你看到的差不多就是個極限了。就算再喝多，

    陸祁他的酒瘋最多也就只能發(fā)成這樣，

    說實話，

    勉勉強強，他算得上是酒品不錯的一個人了�！�

    喝了口杯里的酒，看著陸祁在那兒興奮地忙碌，她又補充了一句，“對了......酒還行，別吃他做的東西�！�

    “知道為什么陸叔給他換了個新飛船嗎？”她微笑著，“因為舊飛船的廚房被他炸飛了。”

    想起當年爆炸后要不是有身后跟了有伴飛飛船，他們得在緊急逃生艙里呆上幾天幾夜的日子，江郁沉默了。

    往事悲傷，不愿再想。

    追憶完往昔，正要再喝一口酒壓壓驚，視線不經(jīng)意地回到手中的正要解開的光腦。

    江郁像是突然想起了還有這一回事。

    她有點尷尬，“對了，那個光腦的消息，是人工智能，還有那個愛心......”

    口干舌燥地解釋了一通。

    倒是沈忱靜靜地聽了，臉上一直沒什么反應。

    他依舊低垂著眼，看著吧臺上被她放下的酒杯。

    玻璃杯內(nèi)晶瑩的冰塊在深色酒液內(nèi)互相碰撞著，發(fā)出叮啷的清脆聲音。

    柔軟黑發(fā)中隱約露出的耳尖燒得緋紅，還是不敢看她。

    江郁嘆了口氣。

    她懷疑她剛剛說了什么，他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剛想開口，就聽“啪”一聲。

    一個玻璃酒杯被放在臺上，推過來到兩人面前。

    抬起眼，就見吧臺后陸祁笑得一臉快樂，期待道，“做好了！忱哥，你要的，和江郁一樣的�！�

    眼睛亮亮的，就差搖尾巴了。

    “多謝�！�

    沈忱頓了頓，他面對外人的時候嗓音仍然是冷冷淡淡的。

    他拿起了酒杯，慢慢喝了一口。

    見喝完之后，沈忱臉上沒出現(xiàn)什么嫌棄的反應，陸祁快樂了。

    ——靠，忱哥愿意喝他做的酒誒！

    快樂的陸祁決定再接再厲，將自己的調(diào)酒技術再提升到一個新的高度。他非常自然地又轉(zhuǎn)過身抱了一大堆酒瓶，又轉(zhuǎn)去冰柜那兒開始叮鈴哐啷挑水果。

    身后腳下的清掃機器人又“嗡嗡”地轉(zhuǎn)了兩圈，滑動著幾乎是全線跟蹤他去了。

    半醉不醉的陸祁倒是的確很愛自娛自樂。

    看著陸祁走到另一頭去了。

    江郁回過眼，望回沈忱。

    他還在抿酒。

    “還不看我？”

    見他仍然低頭拿著玻璃杯喝著酒，不說話，也不看她。江郁有點無奈，她伸出手，直接摸到沈忱身側(cè)的另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沈忱身形一僵。

    肉眼可見的，耳尖更紅了。

    “你......”

    江郁略略驚訝地睜大了眼。

    他怎么，反應這么大？

    只是碰了一下而已......

    緩慢地眨了眨眼，她唇角上揚，反而勾起一個輕柔的笑。

    她的手指慢慢順著他的手腕往下滑去。

    溫熱的指尖輕輕柔柔，似摸似撫，劃勾到了他的掌心。

    指尖一點一點摩挲著，他濕熱的手心。

    果不其然，沈忱身形僵得更厲害了。

    抿緊了唇，他不得不抬眼飛快地掃了另一邊還在埋頭干自己事的陸祁，然后斜睨了一眼看向她這兒望過來，眼神又羞又怒。

    “阿郁......”

    紅唇微張，吐出她的名字。似警告，似呢喃，說不清究竟是哪種。

    江郁心情很好地欣賞面前沈忱的模樣。

    美人羞惱，咬著下唇，的確是再美好不過的畫面了。

    尤其是現(xiàn)在沈忱仍然是一副禁欲制服的表面高冷的模樣，但那雙漂亮的眼輕飄飄地瞪著她，眼尾發(fā)紅。

    ......真是可愛。

    眼底的顏色濃郁得深了深。

    目光仍保持著和他相接，看著他，江郁拿起手中的玻璃酒杯，抿了一口。

    她沒說話，微微揚了揚杯子，沖沈忱示意。

    唇角笑意又帶著點小小的惡劣。

    “現(xiàn)在愿意看我了？”

    她的手指仍捏著他的掌心。

    下意識緊張地眼睫顫了顫，沈忱慢慢地，也拿起了自己的杯子喝了酒。

    動作僵硬，看他吞咽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也不知道是喝了多大一口。

    見他身子僵直反應實在是好玩，江郁干脆手指松開，莫名地心思一起，手指張開，順著他的手心下滑，徑直扣上了他的手。

    手指貼著他的手指，交叉。

    十指相扣。

    這下沈忱簡直臉上騰得一下紅透了。

    牽......牽手......

    他長睫顫抖著，都能聽到自己飛快重重心跳的聲音。

    熱氣蒸騰地從自己的手傳來，他整個人都快熟了。

    這是第一次......她牽他的手。

    第一次牽手。

    雖然......之前那晚，也有兩人十指緊扣交疊......但這是第一次，在兩人都清醒的時候。

    怎么，怎么辦。

    他該做什么好。

    他無意識地緊緊咬著唇，一時手足無措極了。

    他該回握嗎？

    怎么回握比較好？

    松一點，緊一點，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