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陸祁沉默了。
他的童年陰影哪來的,總有一個源頭。
......
“砰!”
江郁走進訓(xùn)練室,聽到聲音便先熟練地往右后方邁了一步,閃到了房間一側(cè)。
訓(xùn)練的時候道具無眼,怕捂上,先貼邊站著最安全。
一把將失神落魄的陸祁也拉到身邊來,江郁抬眼,環(huán)視了一下,便在訓(xùn)練室另一端的一堆器械后面找到了熟悉的身影。
“砰!”“砰!”,聲音仍在繼續(xù)。
她走過去。
隨著她的靠近,那邊的人影仿佛也感知到了她的到來,動作停滯了一下,
沈忱站定了。
他對著靶子舉槍的手收了回來,慢慢地調(diào)整了下彈匣。骨節(jié)分明的修長的手配著黑色,散發(fā)著冰冷氣息的□□,倒顯得有幾分帶感。
他戴著護目鏡。透明鏡片后面能看到那雙漂亮的,纖長的前琥珀色眼睛,此時正神色淡淡地看著江郁和陸祁從房間另一端走過來。
視線落在她身上,他下意識,微不可查地抿了抿唇。
就見江郁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走到他面前,收了腳,站住了。
她轉(zhuǎn)臉瞄了一眼一旁的槍靶子。
“不錯啊�!彼潛P道,表情很是衷心,“幾乎全是正中紅心,十環(huán)。只有一發(fā)稍微擦了一些出去,壓了個線......”
話還沒說完,江郁瞇了瞇眼仔細看了下槍靶子上的痕跡,轉(zhuǎn)而瞬間明白過來了什么。她有幾分無奈地看向沈忱,
“最后一發(fā)失了誤......是因為察覺到了我來了么?”
這是個不需要回答的,顯而易見的問題。
但沈忱還是看著她,沒說話,靜靜地點了下頭。
“是啊是�。。 边沒等江郁開口回應(yīng),她身后跟著的陸祁先嚷了起來。
就看陸祁三兩步繞到兩人一側(cè),“嘖”了一聲,義正言辭道,“就是啊,江郁,都跟你說了,你動作聲音太大了,你這動靜,一進來能不影響我們忱哥發(fā)揮么?”
“要我說,一定就是因為剛剛推那個房門推得太用力——”
江郁:“......”
她露出了一個善良懇切的微笑:“那下次你推�!�
陸祁閉嘴了。
見陸祁自閉地乖乖坐到靶場一側(cè)的長椅上去擺爛和懷疑人生了,江郁收回視線,看向沈忱。
“這是什么?”
沈忱注意到了她手里拎著的小黑箱子,準備將手中的槍放到一邊,“要我看看么?”
“不急�!苯粜Φ�,“先等你打完�!�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注視,沈忱頓了頓。
他手一拋,輕巧地將手中的槍扔了一下翻了個方向,直接遞到江郁面前。
“玩么?”他問。
他眼睫低垂,目光在手中的槍上,仍然沒有直視她。
江郁眼神在他手中的槍和他那張漂亮的臉上掃了一下,忽地唇角上揚,露出了一絲笑意。
“好啊,多謝�!�
她說道,順手輕松地拿起槍。
手指一撥槍便卡在了虎口處,她淡然自若地一抬手,瞄準了遠處的靶子。
“砰!”
正中紅心中的紅心!
“我靠,江郁,牛逼��!”一旁擺爛著的陸祁被槍聲嚇了一跳,抬頭一看便驚呼出聲,“臥槽槍中著正中間!你是神槍手啊!太強了!”
“這得什么樣的幾率才能打成這樣�。⊥�,江郁,你可太厲害了——”
聽著陸祁連綿不斷的贊美吹捧,江郁淡定地要命,心如止水。
這種程度的夸贊,這屬于陸祁日常騷話的基本操作了。
從小到大,她不知道聽了多少,甚至聽多了還聽出了幾分陰陽怪氣。但她每次面色古怪地看著陸祁,陸祁的表情都能寫在臉上:他只是單純地喜歡說騷話。
江郁:......
雖然她聽了起雞皮疙瘩,但偏偏有的長輩就喜歡這一套,這可能也是為什么陸祁永遠特別受各家老祖宗們喜歡的原因。
嘖,虛偽的生意人。
“直接來一局吧�!�
一旁,沈忱淡淡的聲音入耳。
江郁側(cè)過臉看了眼他,見他已經(jīng)從一旁的槍柜里裝好了另外一把一模一樣的□□。
“好。”她點頭應(yīng)下,“來個十發(fā)?”
“嗯�!鄙虺绬问帜弥鴺專暰仍然直直地望向前方。
......只要有別人,沈忱永遠就不敢跟她對視。
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步了。
本來不管有沒有人外人在,只要一對視,他就會臉騰得一下紅起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她磨練得好了許多�,F(xiàn)在在公眾場合只要不離她太近,他還是能冷著一張臉面無表情。
但,只要她一靠近——
江郁瞥了瞥他發(fā)梢里已經(jīng)開始有點燙紅了的耳尖,低低發(fā)笑。
想有外人在還不臉紅,估計......還是得多練練他。
“開始吧�!�
兩人都是做事干脆的類型,話音一落,便是各抬起了手,直接瞄準遠處的槍靶。
“砰!”“砰!”“砰!”
一時之間,槍聲不絕于耳。
一旁目瞪口呆的陸祁:“......”
不是,這兩人不需要呼吸的嗎?
遠處,各是一身勁裝黑衣的兩人站在那兒,都是個高腿長,身材修長。
他們各自冷著一張臉,單手開槍,肩膀挺拔得后坐力跟不存在一樣,都是手法極穩(wěn),氣勢凌厲逼人。
“砰!”“砰!”
槍聲連續(xù)不斷。
不一會兒,十發(fā)就打完了。
陸祁:“這,這就沒了??”
“......不然呢?”聽到他說話,遠處江郁微微放下槍,眼皮也沒抬。
“我還以為,”他咽了下口水,“你們至少能打一會兒�!�
小聲,“我還想著多躺會兒——”
江郁:“......”果然。
根本沒理他,江郁盯了會兒正前方自己和沈忱的槍靶。
轉(zhuǎn)頭,她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頓了下,看向沈忱,提議道,“再來兩局?”
“......嗯�!鄙虺来怪郏⑽Ⅻc了點頭。
說罷,兩人又是單手舉起了槍。
又是兩陣極其迅速且高效的槍聲,中間摻雜著兩人行云流水地換彈匣,沒過多久,兩邊都飛快地打完了子彈,槍聲停歇下去。
槍聲消失,訓(xùn)練室里忽然對比之下,安靜了。
江郁盯著前方的兩個槍靶,她手握著槍,緩慢地放下了。
沈忱一言不發(fā),眼睫微斂,他明顯也看到了結(jié)果。
兩人之間沒人開口說話。
倒是陸祁在一旁先叫了起來,“我的天�。≡趺从执蛲炅�???”
本來已經(jīng)歪倒在長椅上的陸祁干脆一咕嚕爬起來,放棄了哀嚎,又開始他的彩虹屁吹捧大法。
他認真嚴肅地做出點評:“你們倆別說,就你們這槍技水平,真的很強。如果能配合得好的話,說不定真能打破我跟江郁之前在購物中心游戲廳打得那個射擊游戲的記錄。”他裝模作樣嘆了口氣,
“唉,不是我吹,要知道,在那個游戲上我們倆的排名可是常年霸榜第一——”
“......”
聽了他的話,江郁沒什么反應(yīng)。
她仍然盯著面前兩人的槍靶子。
她的槍靶很正常,她發(fā)揮一向穩(wěn)定,照樣是十發(fā)十中,三十發(fā)三十中,槍槍都在紅心上。
而另外一邊......就完全是另一回事。
沈忱的槍靶,一開始十發(fā)還好,雖然有些偏移但也在紅心范圍內(nèi)。
但,從第二局開始,擦著紅心邊命中的槍數(shù)開始變多,明顯能感覺他的壓槍不穩(wěn)。
到了最后十發(fā),那一圈飄忽的彈痕幾乎是圍著紅心又凌亂地畫了個圈,只有一發(fā)打在紅心中央,其余的都偏移在外。
這種對于普通選手來說可能是超常發(fā)揮的成績,對沈忱這種,拿過聯(lián)盟賽第一的人來說,完完全全是重大失誤。
他的心很亂。
“阿忱。”
她側(cè)過臉,看向沈忱。
一旁的陸祁仍然在喋喋不休自言自語,夸耀他倆以前在游戲中心的豐功偉績,從觀眾歡呼到老板非要他們倆留下合影,夸得不亦樂乎。
身側(cè),沈忱被她的目光注視著,長睫微顫。
他抿著唇,垂著眼,沉默地取走了她手里的槍,走到一旁的槍柜旁邊,將它和自己手中的槍一起鎖起來放好。
槍柜的蓋子自動關(guān)閉,滑入墻內(nèi),光線一閃,又是一片光滑看不出來異常的墻壁。
沈忱走回到她身邊,仍然不說話。
“阿忱,”她蹙眉,“是因為......”
“跟二次分化......沒關(guān)系�!睕]等她說完,他就輕輕開口,長睫顫著,“跟我的體質(zhì)沒關(guān)系�!�
見江郁沒回應(yīng),他有些怕她誤會自己在掩飾,又有些慌亂地補充了一句,“是因為,你在我身邊......”
聽了這個回答,江郁松了口氣,隨即又有些無奈浮上心頭。
果然,阿忱還是緊張。
她還是湊近了他,輕聲勸道,“阿忱,我知道你看到我就會緊張,但是如果之后真的在賽場上,總不能我一靠近你就手抖吧?總不能損了你的名聲�!�
“要我說,我們還是得想個辦法,好好克服一下這件事情——”
卻沒想,沈忱聽著,慢慢地搖了搖頭。
他有些遲疑,聲音都輕飄飄的:“阿郁,一看到你,我就有點......腿軟�!�
江郁愣了一下,話音戛然而止。
后面要說什么,她都忘得一干二凈。
她抬眼望向他,就見美麗的人臉龐飄上了淡淡的紅暈,他的柔軟蓬松的烏黑的發(fā)都遮不住羞得緋紅的耳朵尖。
水光瀲滟的眼望著她,他咬著唇,說道:“這......怎么克服?”
作者有話說:
-
說會補就會補�。ù蜚^
久等了!
-感謝在2022-05-09
09:48:17~2022-05-11
12:58:0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嗯。本
20瓶;一只快樂的減肥精
10瓶;無題戲
5瓶;槐序十三
4瓶;小驢、A
四季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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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
◎黑箱子◎
江郁怔神著,
完全沒有預(yù)料到,會是這樣的回答。
面前的沈忱,說完這句話馬上就別開了視線。
但那張臉上的緋紅正在愈發(fā)濃烈起來,
襯得他是眉眼如畫,
他垂下眼,長睫濃密,稍稍地遮掩眼里的水色。
江郁緩慢地,
眨了一下眼。
這兩周,
他們自從搬進基地后,
就沒有太多兩人能夠獨處的空間。
平日里,
需要去勘探環(huán)境,
做研究,對練,
基本上這些日程走完,
一天差不多也就到了尾聲。
荒星上的一日長度與帝星差不太多,
故而他們的生物鐘也沒受太大的影響。照樣是平常的作息——雖然對經(jīng)常喜歡熬大夜的江郁來說,
這已經(jīng)算是難得的作息正常了。
而勘探,基本上是單人行程,偶有兩人一齊出去,
沙行車內(nèi)部也自帶錄像,
也只能安安分分地守規(guī)矩。
研究更別說了,
不大的實驗室里不光有他們二人,
還有其他幾名輪班工作的研究員,
照樣是老老實實專注于手頭的工作。
難得有兩人在一起埋頭工作,偶然手碰到一起,
沈忱臉便唰地一下紅起來,
甚至有幾次還招來了其他研究員關(guān)心的的詢問。
最后,
沈忱每每緊張得那張慣常面無表情的臉都快繃不住,只好裝作不經(jīng)意地繞到江郁桌子對面去,跟她保持點距離。
而江郁每次看到他這樣,都會低低笑起來。被沈忱聽到,又會羞惱別過眼,耳尖更紅了。
但現(xiàn)在......
江郁愣愣的看著面前耳尖紅紅的漂亮的沈忱,過了半晌,她突然笑了出來。
“好了,我知道了�!苯粜χc頭,唇角上揚。
“知道什么......”沈忱話還沒說完,忽地一只手握上了他的手腕。
江郁非常淡定地拉著沈忱的胳膊,大步流星往外走。
“陸祁,走了�!甭愤^陸祁時,她歪了歪頭,示意了一下出口。
“噢噢噢噢好!”見狀,陸祁不得已被迫停下了自己的自吹自擂,他扒著長椅椅背轉(zhuǎn)過身來望向他們道,“我們?nèi)ツ�?直接去實驗室?�?br />
被陸祁看著自己的胳膊被江郁握住,沈忱明顯是有幾分不好意思,那張沒什么表情的精致的臉默默地轉(zhuǎn)向一邊,避開了對視。
“嗯�!苯酎c頭。
她一手拎著那進來時就帶著的小黑箱子,一手依舊牢牢地握著沈忱的手腕。
三人一齊走進電梯,按了實驗室的樓層。
電梯飛速運動著。
“對了,”
看著電梯門打開,江郁很淡定地補充了一句,
“——現(xiàn)在那個射擊游戲,第一名已經(jīng)不是我們倆了�!�
說完這句話,她拉著沈忱胳膊,走了出去。
留下陸祁一人,目瞪口呆,如遭雷劈。
陸祁:“——???”
陸祁:“??不是,江郁,什么意思,你說清楚??”
......
穿過實驗室的長廊,江郁和沈忱微點著頭和兩側(cè)的幾個研究員打招呼,很是客氣禮貌。
經(jīng)過這兩周的相處,大家也都是稍稍熟悉了很多。
研究員們看著這兩人走進實驗室盡頭的材料室,都是不由得內(nèi)心感嘆了下。
“你瞧瞧,這兩人還真的挺般配。”
“是啊,兩人身材也好,長得也好看。”一名研究員嘆了口氣,“我本來還以為江小姐跟我們少爺會有點發(fā)展呢。畢竟他倆不是說來是青梅竹馬么�!�
“但我現(xiàn)在爬墻了——果然還是沈少爺和江小姐站一起太配了�!�
“而且那兩人還都有機甲師天賦,你看看,這兩人在一起工作的樣子,哎——”
“不行不行��!我還是站我們少爺和江小姐。”
“嘖,”另一人白了一眼說話的人,“你看看我們少爺!他那看起來像開竅了嗎??”
幾人一齊往走廊那頭望去。
他們的少爺陸祁,正腳步虛浮,兩眼無神地拖著腳步往這兒慢吞吞地走,一副行尸走肉的樣子。
離難民,就差嘴里再哀嚎一句“我餓”了。
“......”
幾人都沉默了。
陸祁拖著雙腿,正蝸牛一般挪動自己的身軀,跟在眼前的兩人身后。
他的心碎了。
碎得很厲害。
他們常年掛在那個名單最上方的冠軍名號,怎么會就這樣——沒了??
感受著內(nèi)心的痛苦,陸祁暗自握拳。
要是讓他知道是哪兩個小兔崽子破了他跟江郁的記錄,他非好好地揍他們一頓不可!
當(dāng)然......得叫上江郁,她打人比較厲害。
完全沒有吃軟飯意識的陸祁在心底重重“哼”了一聲。
要讓這些人知道,士可殺,不可辱!
陸祁的內(nèi)心波濤起伏,他的視線正前方,身形修長的兩人已經(jīng)走進了有著透明玻璃的材料室,透過玻璃,陸祁能遠遠地看見江郁走到操作臺前,將那個一直拎著的小黑箱子抬起來,放到了臺上。
他們兩人好像說了些什么。
忱哥站在操作臺后,從剛剛在訓(xùn)練時開始,臉色就微微紅著。不過陸祁也不奇怪,打槍這種需要高度注意力的事情,精神集中,紅個臉很正常。
而他一側(cè),江郁轉(zhuǎn)過臉,向陸祁這里望來。
玻璃后面,她揚了揚下巴,示意了下桌上的黑箱子,讓他快點跟過來。
陸祁撓了撓頭,這才如夢初醒一般,從剛剛的巨大打擊中回過神來,加快了步伐,也邁進了走廊盡頭的材料室。
現(xiàn)在大事當(dāng)前,他先放過在內(nèi)心咒罵這兩個搶他冠軍的小兔崽子。
不過,改日,他一定要好好跟江郁說說他的宏偉射擊游戲復(fù)仇計劃......
......
江郁看著陸祁走進來,眉梢微微一挑。
被她在桌子下方握著手腕的沈忱,身體一僵,明顯感覺到手腕上她的手指一緊,禁錮又加重了。
他努力維持著面上的冷淡,半斂著眼,面無表情。
“江郁,你到底帶回了什么好東西?”剛一進門,陸祁已經(jīng)有點迫不及待了,他關(guān)上門,徑直就走到了操作臺前,兩手撐在臺上,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你這箱子——”他低頭仔細看,目光掃過箱子外壁,好像突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你用的是液體保護箱?”
“對。”江郁點頭,“今天一早去了7區(qū),在那邊的地下洞穴意外發(fā)現(xiàn)的。”
“一個深埋地下的湖,誰能想到呢�!彼柭柤�,想起當(dāng)時誤入洞穴看到的那巨大的,幾乎看不到邊際的泛著奇異色彩的湖,讓人不由得驚訝。
她一抬手,在操作面板上劃出幾個操作口令,原本平整的桌面上忽地鼓起,緩緩升起一個四四方方的密封透明玻璃罩子,一個約內(nèi)通過一個手掌的小口,開在罩子正頂部。
她伸手在那小黑箱子的鎖扣上輕輕一摁,檢測到符合的指紋,只聽“啪嗒”一聲,箱蓋便緩緩地自動抬了起來。
黑色的保護內(nèi)膽里,精密機械中間,卡著一個約手指粗的銀色金屬的圓柱體。
是一個迷你密封液罐。
“我不知道它會不會有什么特殊毒性,所以先只帶了一點回來�!�
一邊漫不經(jīng)心解釋著,江郁給自己右手戴上了防護手套,捻起那迷你液罐打開了防護栓,輕輕一抖,從上方的開口投進了玻璃罩子內(nèi)。
玻璃罩的開口迅速合攏,迷你液罐落下觸及桌底的一瞬,“咔嚓”一聲,液罐自動開啟。
一股粘稠的,冰藍色的液體流了出來。
帶著煙白色的氣霧,隱約間,還能看到那氣霧之間騰起的細閃,在燈光下流光溢彩,竟是格外詭異地好看。
“這是什么——?”陸祁一見,怔住了,喃喃道,“我從來沒見過這種。”
“忱哥呢?”他轉(zhuǎn)頭望向立在一旁的沈忱。
淡漠著表情的男人臉上沒有任何反應(yīng),他淡淡道,“我也沒有。”
“這有什么用?”陸祁看向江郁,又問。
“我有一個想法�!�
江郁戴著手套的手扶在玻璃罩的外側(cè),她眼神盯著里面那詭異的藍色液體,漆黑眉眼隱隱流淌著幾分光亮。
“如果這個想法是正確的話,我們采出來的礦石,就能真的用于量產(chǎn)。”
靜靜地扔下這一句重磅的信息,她抬起身來,在陸祁和沈忱驚訝的眼神中,她緩緩一笑。
“如果要初步驗證,我需要先用一些我們之前采出來的那種礦石�!�
“沈忱,”
說完這句話,她非常自然而然地看向一旁冷冰冰表情的沈忱,話鋒一轉(zhuǎn),
“不如,我們倆去隔壁拿一下?我不知道在哪兒�!�
她的另一只手仍握著他的手腕。
感受到她的手指向下伸,在他手掌心慢慢地一劃而過,沈忱眼睫一顫。
那股酥麻感,幾乎一瞬間傳遍了全身。
“......嗯�!鳖D了頓,表面上他微微點了下頭,克制著聲線的顫抖,很是公事公辦。
“行,那我等你們�!�
聽了兩人對話,陸祁也毫不在意,他大喇喇往旁邊的高腳凳上一坐,扒在玻璃罩子外面對著那藍色液體到處看,嘴里還在叮囑,“記得多拿點,萬一用沒了,不然還得再去拿�!�
“好�!苯綦S意地應(yīng)道。
她放開沈忱的手腕,徑直走向材料室一旁的小門,推開了門。
沈忱被她放了手,剛剛那一瞬間的貓膩勾引,他只覺得心跳聲快得讓他整個人都有些暈眩。
手撐了下桌子,他下意識地跟著她的步伐往儲藏室走。
剛一關(guān)上門,門在身后吱呀合上。
就聽江郁清清冷冷的女聲道,“阿忱,你知道實驗用的礦石放在那個柜子嗎?”
礦......礦石?
正緊張著,突然被這么正經(jīng)地一問,沈忱有些茫然地抬起眼,看向她。
高挑又身形頎長的女人站在面積不大的內(nèi)間中央,正雙臂抱在胸前,歪著頭與他對視。
“我對材料的放置順序不太熟,”她笑著問道,“替我找找?”
作者有話說:
-
雖遲但到!
感謝在2022-05-11
12:58:08~2022-05-12
22:52:1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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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瓶;moyusw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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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
◎逗他◎
“——替我找找?”
她的話音落下,
在這狹窄的空間里,甚至還有一些微弱的回聲。
這儲藏內(nèi)室,其實只是一個小隔間,
不算是正兒八經(jīng)的材料儲藏室。
他們這次來本身的主要任務(wù)就是做勘探研究的,
所以這地下基地,專門有一層被用來做各類物質(zhì)儲藏,可以說是設(shè)備精良,
應(yīng)有盡有;
而這個材料室隔壁的小隔間,
僅僅只是放了一些平常做實驗會用到的一些常用材料,
免得做個普通實驗也老是上下跑。
大約只有十平米的空間內(nèi),
林林總總立了好幾個柜子,
有點像是平常家里的書房,柜子貼著墻立,
高度從地頂?shù)教旎ò濉?br />
因為柜子太高,
如果要想取東西,
得靠著移動梯子去拿各個小格子里的材料。
兩人站在這狹小的室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