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唯有永州那邊十分順利,陸同和前兩日就到了永州,永州王接連給他來了好幾封信,言語間已經(jīng)迫不及待要來渝城見他一面。
今天就是永州王又送了一封信來,這里面的內(nèi)容叫李淮修擰了擰眉。
他得去一趟永州了。
周元將信放在燭火上燃了,輕聲道:“若是快馬加鞭,不過五日就能回來�!�
李淮修很少有這般情緒外漏的時候,周元察覺到了都有些心驚,暗自猜測估計是為了屋里頭那個。
李淮修看了眼輿圖,過了會才點點頭,語氣倒是很平靜,“今天就出發(fā)吧�!�
早去早回。
周元點頭,接著講起了京城里的情況。
“沈世子許久未露面,前幾日才有些消息,倒是鎮(zhèn)南王,自從沈世子有了消息,這鎮(zhèn)南王就再也沒有現(xiàn)過身了�!�
李淮修對鎮(zhèn)南王此人沒什么看法,他看著燭火,示意周元繼續(xù)說下去。
周元拱拱手道:“京城里都傳說鎮(zhèn)南王病重,怕是命不久矣�!�
京城是天子腳下,多的是愛嚼舌根的富貴閑人,雖不敢當面直言,但是背地里一言一語傳得有鼻子有眼,都跟親眼見了似的。
什么帶血的帕子,上了年紀的老大夫,就差說自個站在鎮(zhèn)南王府的門前當守衛(wèi)了。
周元命人多方探查,發(fā)現(xiàn)這流言也并非完全的空穴來風,鎮(zhèn)南王府上確實請了大夫,一進去就沒出來了,鎮(zhèn)南王估計是真出了問題。
叫周元看來,這鎮(zhèn)南王怕不是生了病,而是受了傷,估計還傷的不輕,不然有何急癥叫他面都不能露。
只是他堂堂鎮(zhèn)南王,如今又有誰能在京城里將他傷成這樣呢?
李淮修沉吟一會,面容在燭火下顯得有些郁氣,男人低聲說了句什么,周元點點頭,便退下了。
待這些雜事處理完以后,屋子里的下人都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李淮修并不急著回房間,他拿著阿瑤白日里看的賬本,隨意翻了翻,見她有些還做了筆跡,不知道是因為喜歡還是其他的原因,總之是看得很認真。
李淮修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笑了笑,把賬本放下就回了內(nèi)室。
此時已是臨近子時,阿瑤已經(jīng)有些昏昏欲睡了。
李淮修輕輕掀開床帳,女孩耷拉著眼皮,就著燭光解九連環(huán)。
男人推了推她的肩頭,她就往里面一滾,清醒了許多,聲音里已經(jīng)有些倦了,聽著軟軟的,“大當家的。”
阿瑤半坐起來,就著燭火看他一會。
女孩將李淮修牽到了榻上,聲音很歡喜,“我好怕我睡著了�!�
她答應了要等著李淮修的,可是今日實在是太困了,許是白日里沒有小憩,難免撐不住。
李淮修坐在這春宵暖帳里,覺得疲憊減輕了許多。
阿瑤貼上來,用溫熱的臉頰枕在他肩上,說話時仿佛貼著李淮修的耳朵。
“你知道我發(fā)現(xiàn)了什么嗎?”
李淮修側(cè)頭看看她,她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好像偷偷藏了什么寶貝。
男人嗯了一聲,稍微往旁邊讓了些,叫女孩別湊他這么近。
阿瑤毫無所覺,跟著湊近了些,神神秘秘道:“這九連環(huán)上有你的名字。”
說罷,阿瑤捉了李淮修的手指,在小環(huán)上摩挲。
確實是刻了小字的,仔細辨認便知道是李淮修的名字。
李淮修把九連環(huán)拿在手里,垂著眼睛看了會,語氣里沒什么情緒,“哄小孩的,你也想要一個?”
阿瑤嗔怪地戳了一下他的肩膀,軟軟地貼著他。
“我明天想去見見徐娘子的公婆�!崩罨葱抟呀�(jīng)在查了,阿瑤還是覺得心里放不下。
李淮修自然是說好,阿瑤就放心了,垂著眼皮已經(jīng)要睡著了。
帳子里的燈火很暗,叫人分辨不清彼此的神色。
李淮修猶豫一會,道:“我要出一趟遠門�!�
阿瑤掙扎著從他懷里出來了。
“去永州�!崩罨葱尴肓讼耄J氐溃骸邦A計六天�!�
阿瑤覺得難過,還覺得很突然,她一點也不想離李淮修這樣久。
“帶我一起去吧。”
女孩仰頭望著他,臉上還泛著紅暈,眼神變得濕潤。
李淮修沉默了一會,如實道:“我們騎馬,你一起去也不能和我一起�!�
阿瑤聽懂了,過了半晌才道:“很著急的事情嗎?”
李淮修嗯了一聲,勾了一下她的下巴,“我保證很快回來�!�
阿瑤點點頭,覺得心情一下就低落了,肩膀塌了下來,垂著頭叫人看不清神色。
李淮修看她一會,認真地想了想該怎么哄她。
阿瑤突然抬起頭來,一把抱住了李淮修,把臉頰貼在他胸前。
李淮修沒有防備,下意識也把她抱得緊緊的。
“你要快一些,我等著你�!�
李淮修被一股暖香圍住了,他用下巴抵了抵阿瑤的額頭,覺得自己的心安定在了這里,叫一根繩子扯住他的軀體。
還未離開便已經(jīng)生出一種歸心似箭的感覺。
·
第二日一大早阿瑤就醒了,用過早膳以后就在窗邊看賬本。
李淮修不在,她做什么都提不起興趣。
下午未時,院門就被人敲了敲,一對看著十分慈祥的老夫婦提著籃子來拜訪。
阿瑤就在院子里頭招待他們。
這院子很是寬敞,擺些桌椅也勉強入得了眼,且這也不是什么正式的場合。
這對夫婦便是徐娘子的公婆,帶著自己做的面餅來拜訪。
阿瑤剛一見他們便覺得十分驚訝,他們二人生得都是慈眉善目,看著還很是年輕,阿瑤聽卷碧說兩人都已經(jīng)是五六十的年紀了,看起來與四十歲差不多,身上有一股濃濃的香火味,叫阿瑤想起馮老夫人。
但是人不可貌相,她看徐娘子也想不到她會悄悄想著制毒殺人。
“聽說姑娘想嘗嘗這兒的特色菜,我們夫妻二人也沒什么好東西,將此地有名的之功餅做了兩個贈與姑娘。”那老婦人態(tài)度不冷不熱,將籃子遞給了一旁的卷碧。
這叫阿瑤聽得有些臉紅,這必定是李淮修說的。
“婆婆客氣了�!卑幱滞瑑扇苏f了會話,二人就告辭了。
那個老伯看著有些唯唯諾諾,一舉一動都跟著妻子的腳步,倒是并不多見。
送走兩人以后,阿瑤若有所思地蕩著秋千,沒一會又叫人去請徐娘子。
“你只說我肚子難受,請徐娘子來給我瞧瞧�!�
下人領命而去,徐娘子每一會就匆匆趕來了,她正在院子里曬藥材,她公婆為了省些銀錢也不準她請幫手,叫她累的額上都是汗,仔細地給阿瑤診脈。
阿瑤摸了摸小腹,有些苦惱道:“一陣一陣的,徐娘子一來我就好了許多。”
徐娘子聞言笑了笑,眉眼間很是溫婉,也并未生氣,“女子來小日子,確實會如此,小娘子注意些不要碰了涼性的東西便是�!�
阿瑤點點頭,叫卷碧給徐娘子倒了杯溫茶,徐娘子推辭不過,喝了就走了。
阿瑤一垂眉眼,心里已經(jīng)有些猜測了。
李淮修走的那天下午,阿瑤收到了一封從徐州寄來的信件,是王氏寫的。
阿瑤看完信就皺了皺眉,心里有些煩悶。
她突然很想李淮修,想給他講講今天有一件叫她十分不高興的事情,可是提筆以后,就不受控制地給他寫了封很叫人害羞的信件。
·
李淮修在驛站收到阿瑤的信件時是半夜,他的親信連夜送來的,不然等李淮修回了渝城這封信都寄不到他手里。
男人認真地看完了信,覺得想念與急切。
等他歸了家,該是會很珍惜地親親她。
47.
來信
男人留了些很冷靜的情話
李淮修離開的第二天,
阿瑤拿著徐州來的信件有些愁眉不展。
這信是王氏寫的,在信里七七八八講了許多,問了阿瑤許多問題,
似乎很是關心她,
最后問她怎么還不去徐州同他們一家人團聚。
最關鍵的是,
王氏好像以為她已經(jīng)回了京城。
這信應該是寄到京城去的,
也不知怎么地,就寄到這里來了。
阿瑤把信看了好幾遍,
發(fā)現(xiàn)要不是這信里和信封上都寫了她的名字,她都不敢相信這是王氏寫給她的。
她的語氣格外的親近,
像是十分地關愛阿瑤一般。
阿瑤想了想,可能王氏寫信就是這般吧,
或許對誰都是很親近的。就像以往京城里有個小娘子,
對著誰都是一個態(tài)度,
不管好惡都笑臉相迎,
叫人挑不出錯來。
和這信一起來的,是一個黑色的帶著鎖的小盒子。
王氏也沒說這是送給阿瑤還是馮清雅的,
倒是叫阿瑤不好打開看看,
好在這是王氏送的物件,她并不好奇。
正好周元送了些新鮮的水果上門,阿瑤就將他叫來問了問。
周元看了看信封,想了一會就拱手道:“這信是在京城里截到的,
上頭寫著姑娘的名諱,
底下的人就自作主張送到這來了。”
阿瑤這才恍然大悟,果真是寄到京城去的,只是王氏為何像是不知道她還在渝州這邊呢。
“只寄給我的嗎?”阿瑤問他。
周元道:“還有一封寫著其他的名字,就送到該去的地方去了。”
應該是王氏寫了好幾封信一塊寄出來了,
周元的人就將寫著阿瑤名諱的信帶到這里來了。
那這小匣子連鑰匙都一塊寄過來了,應該就是給阿瑤的。
周元走后,阿瑤猶豫一會,還是將匣子打開了。
只見里頭用紅綢布包裹著一個像是老虎又像是豹子的鐵塊,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這應該是個裝飾品吧,阿瑤拿在手里看了一圈,這物件做的極為粗糙,上邊還有些深色的污漬,仿佛是洗不掉的。
阿瑤覺得這個觀賞性也不大呀,這野獸生得兇相畢露,看它的眼睛仿佛冒著煞氣一般,阿瑤看了一會就打了個寒顫,將這鐵塊裝在匣子里鎖起來了。
王氏也該是不會給什么好物件她的,鎖起來放著就是。
阿瑤只是有些猶豫該不該回信,畢竟王氏終究是她母親,現(xiàn)在不知怎么的,仿佛都不知道她還在渝州,且馮清雅他們也沒有去徐州。
正想著呢,徐娘子就上門了。
女人大熱的天氣,面上還帶著面紗,提著個小籃子就來給阿瑤診脈。
阿瑤只好先將信收了起來。
“姑娘今日面色不錯�!毙炷镒诱Z氣很溫柔,她看著是個沒什么脾氣的人,將素白的手指搭在阿瑤的腕上,。
阿瑤笑了笑,今天自己確實是沒那么疼了,“小日子該是要過去了,這幾日就會舒坦一些�!�
女人面上帶著面紗,阿瑤下意識就往她臉上看,直到徐娘子微微側(cè)了側(cè)臉頰她才收回視線。
阿瑤心情有些沉重,很怕徐娘子是挨了打才會這般帶著面紗。
徐娘子給阿瑤診完了脈,并沒有像往日一樣直接離開,阿瑤見狀知道她怕是有些話想說,于是叫卷碧給她到了杯溫茶,并不趕她走。
徐娘子躊躇一會,從小籃子里拿出一個小藥包。
“姑娘看看這個,放在房間里對身子很有好處。”徐娘子是個十分靦腆的女人,今天突然拿出這樣一個物件,也只會干巴巴地講,說著說著面上都出了些細汗,顯然是極為窘迫的。
阿瑤隱隱意識到了什么,將這藥包拿在了手里,放在鼻端聞了聞,味道很清香,聞了就叫人覺得很舒服。
“娘子給我多做兩個吧,我很喜歡,付些銀錢給娘子做辛苦費�!卑幟鏌o異色,將藥包給了卷碧,叫卷碧給她掛到床帳里頭。
徐娘子聞言頓了頓,瘦弱的身子都直起來了一些,隔著面罩都能感覺她像是心里放下了個大石頭一般,語調(diào)感激,“謝謝姑娘�!�
徐娘子朝阿瑤福了福身。
她知道阿瑤肯定是察覺到了什么,但是依舊叫她體面地收了銀錢。
阿瑤莫名其妙心里有些不好受,連忙叫她起來。
女孩今日穿了件白色的襦裙,氣質(zhì)清新,漂亮得生機勃勃,阿瑤不失粉黛,面容在這明堂里如明月生輝,美得有些過了頭。
徐娘子從未見過她這樣漂亮的小娘子,又十分毓秀,只覺得自己是遇到了觀音菩薩。
徐娘子收了阿瑤的銀錢,也未急著走,她見阿瑤容光攝人,想了想道:“姑娘這幾日還是不要出院子的好�!�
阿瑤有些疑惑,“怎么了?”
徐娘子道:“我公婆又請了個權貴住到家里來,那個貴人要在這療養(yǎng)身子,就住在姑娘隔壁的院子�!�
那個姓李的公子出了門,徐娘子就擔憂阿瑤會受欺負。
說起貴人來療養(yǎng)時,徐娘子語氣很冷,與她一貫溫和的氣場很是不相符合。
阿瑤把她這幅異狀記在心里,只當沒看出來,反而轉(zhuǎn)移了話題。
女孩仿佛只是好奇,她生得白凈美麗,這樣問起來也不會叫人起疑心,“你們家倒是奇怪,不住在城里,反而在這鄉(xiāng)下地方建了這么多院子�!�
這地方偏僻,幾乎不在大路上,開醫(yī)館應該選個人多的地方才是,這也不是個熱乎地方,要不是徐娘子能治一些疑難雜癥,怕是常年都不會有人光顧,他們一家子的生計又是從哪里來的呢。
而且為何要建這么多和這個鄉(xiāng)下氣質(zhì)十分不符合的院子呢,倒像是時刻準備著要迎接貴客一般。
徐娘子聽了一時沒說話,她秀氣的眉眼垂下去,將籃子緊緊地提在了手里,像是有些防備的模樣。
“姑娘,這個我不知道�!毙炷镒舆@樣說。
阿瑤見狀也不為難她,只道:“我只是隨意問問,娘子不必介懷�!�
這院子必然有些問題了。
徐娘子走前還給阿瑤福了福身,眼神定定地看著她,“姑娘心善,以后必回有好報。”
阿瑤連忙往旁邊避了避,“娘子客氣了�!�
徐娘子走后,阿瑤拿著她留下的香袋想了許久,這徐娘子怕是著急攢錢,連她這都找上門了,頗有些病急亂投醫(yī)的感覺。
阿瑤對她的事情心里有了些猜想,其他的不敢保證,但是徐娘子經(jīng)常挨打該是真的。
李淮修不在,阿瑤很有自知之明,不會輕舉妄動,只觀察著院子里的異狀,待他回來再說。
且阿瑤不想同隔壁的人撞上,因此這幾日都準備窩在院子里。
李淮修走時在院子里留了許多人,這些人很守規(guī)矩,平日里在院子里都靜悄悄的,做事也輕手輕腳的,十分有教養(yǎng)。
下人這樣守規(guī)矩,阿瑤也沒什么要管束的。只是叫他們都警醒些,盡量不要同隔壁的人有什么接觸。
下午的時候隔壁果然起了搬東西的動靜,阿瑤靠在窗邊,隱隱約約能聽見些響動,過了小半個時辰便沒有了。
阿瑤就沒在意,繼續(xù)算著賬本打發(fā)時間了。
·
京城里,馮清雅把一群丫鬟婆子都發(fā)作了一番。
“母親寄給我的東西,你們也敢弄丟?真是一個個膽子肥了!見母親不在就敢糊弄于我!”
院子里跪了一地瑟瑟發(fā)抖的下人,除了馮清雅的吼叫聲幾乎聽不見其他的聲音。
馮璟喻趕到的時候,馮清雅幾乎要叫人將一個小廝打死。
眼見院子里的下人們都嚇得面白如紙,還有不少其他院子的下人悄悄躲在角落里看熱鬧,這事指不定就要傳出去了。
“住手!”馮璟喻黑著臉叫停,連忙將馮清雅扯進了內(nèi)室。
“你瘋了嗎!”馮璟喻難得有些守不住脾氣,“你看看你這幅樣子,哪里還有個閨秀的模樣?”
馮清雅今個這回事要是沒有捂住,傳出去落得個暴戾的名聲,怕是這輩子都別想嫁出去了。
就沒聽說過哪家的女孩會在院子里活生生打死個人的,哪怕這是個犯了錯的下人,也該交由主母處置。
馮清雅面色發(fā)青,她一雙原本還算秀氣的面孔,此刻顯得有些兇戾,“你為了一個下人兇我!”
馮璟喻要氣個仰倒,“你這是什么意思!”
真是不識好歹!
“你可知今日這事傳出去了,你要遭多大的難!”
馮清雅聞言不說話了,她垂著眼睛,看著表情就知道她毫無悔改之心。
眼看那個小廝已經(jīng)氣若游絲,血流了一地,馮清雅見了卻絲毫不覺得觸動。
馮璟喻頓時覺得十分疲憊,叫人趕緊將他送去醫(yī)治。
馮清雅這次歸家以后,就十分的異常,馮璟喻有時看著,都覺得自己都不太管得住她。
好在那小廝還算命大,叫人用參湯掉著,勉強保住了性命。
馮璟喻覺得自己以往都小瞧了這個妹妹,往日里看著還算機靈可愛,怎么一下就變成這樣了,把人命不當回事,都見了血也不見她害怕。
馮璟喻越想越氣,要把她關起來。
馮清雅不以為然,她心里直冒火,想著自己那塊兵符不見了,也不知道要如何向許宣交代,若是許宣不再喜愛她了,她又要嫁給誰呢?
馮璟喻對馮清雅是打不得罵不得,想起那個小小的女孩便覺得心軟,最后也只能口頭教育了馮清雅一番便回了自己院子。
許氏正躺在走廊下,她月份已經(jīng)越來越大了,肚子像個皮球似的鼓起來,倒是比本來的同月份的肚子要顯得大一些。
許氏見他氣得滿頭大汗,半撐起身子,連忙叫丫鬟給他擰了涼帕子擦擦汗。
“雅姐兒那是怎么了?將你氣成這樣?”
馮璟喻狠狠地嘆了口氣,讓她坐下,“她險些將個小廝打死。”
許氏擰眉驚呼了一聲,“那小廝可是冒犯她了?”
現(xiàn)時上下尊卑差異明顯,但是也不會有主家隨意就打殺奴仆的,畢竟難免會落得個殘暴的名聲,馮清雅自個倒是沒什么,可是到底是還沒出嫁,可別連累了她們這房。
“她說是下人弄丟了她一個物件,可是問是什么也不肯說�!瘪T璟喻說起來還有些恍惚,“雅姐兒以前不是這樣的,在江南的時候,她是最是貼心不過了,聰明又懂事,小小的人都知道父親辛苦,要給他捶背,現(xiàn)在怎么弄得像變了個人。”
許氏在一旁揮了揮團扇,悄悄翻了個白眼,心里很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