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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而該校的老師和系主任不分青紅皂白僅以八卦雜志上被人動過手腳的一張模糊的照片為證據(jù)就對我的委托人的干兒子林寶少爺進行了單向的惡劣的語言暴力,對他的心靈造成了不可彌補的傷害�,F(xiàn)在林寶少爺只能躲在家里,學業(yè)也收到了極大的影響。后果嚴重,根據(jù)我國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條,兩位老師詆毀他人人格破壞他人名譽已構(gòu)成侮辱誹謗罪,可判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剝奪政治權(quán)利。所以我的委托人會在起訴雜志社的同時起訴該校的這兩位失德的老師。務必要在最短時間里將該雜志社夷為平地,將害群之馬清理出教師隊伍,以期為社會為教育事業(yè)進一點綿薄之力�!�

    夷為平地,害群之馬這兩個成語,大律師說得那叫一個擲地有聲,兩位“失德”的老師都聽心里發(fā)慌,此時更是心里一抖。如果眼前這位坐在旁邊年輕冷俊的男人就是雜志上說的那位富豪的話,那么以他的身家背景做到上述兩點應該不是難事。兩位老師齊齊求救地望向老校長,其實他們也沒有對林寶說什么,只是質(zhì)問了一下,訓斥了一下,教導了兩句。召喚了家長“交流”了一下,最多就是嚴厲了些,誰讓林寶老是一言不發(fā)呢。詆毀誹謗那都是同學之間在傳播。

    “溫先生,凡事好商量……”老校長見他人都親自來了,料想這位溫邢遠一定是另有目的。如果真的鬧到法庭上,對學校的聲譽絕對是大大不利。到時候不管輸贏,工大附中的聲譽都要掃地。輿論就是這樣的,很多時候很多人都是隨自己心意胡亂向外傳播,只要有卦可八即可,根本沒人關心事情的真實性。這不是他樂見的。

    “可以商量。”溫邢遠立即打斷了他,終于抬起了眼睛,射出了兩束沉靜冷漠的眼光:“全校公開道歉。”溫邢遠抿了抿線條分明的嘴角,緩緩吐出兩個字:“立刻�!�

    雖然林寶當時沒有在場,但是高一維在電話里將事情的經(jīng)過一五一十地都向他做了匯報:

    “特別正式我告訴你。系主任平時那么兇的一個人站在大禮堂的臺上對著空氣鞠躬道歉,你干爹真的太牛了�?上悴辉凇M瑢W們現(xiàn)在都知道誤會你了,還有上次那個學妹想跟你道歉。手機打不通就跟我要你家地址,我才懶得理她�!�

    林寶窩在沙發(fā)上,靜靜地聽完,很想對高一維說聲謝謝。但是又覺得既然是哥們不離不棄是理所應當?shù)模允裁匆矝]有說。他兩這也算得上是患難見真情了。

    “一維?”

    “嗯?”

    “如果我真的是和干爹談戀愛你怎么想?”

    “……我管你到底喜歡誰,反正你是我好兄弟�!�

    聽了這話,林寶發(fā)自內(nèi)心地微笑,一手輕輕撫著破裂的嘴角。

    一聲不響地吃完晚飯,在父母的“密切”注視下,林寶上樓回了房間,洗完澡,就站到了窗邊,大燈關掉,從窗簾的縫隙里往外看。這樣可以將外面的情景看得更清楚。

    林寶將額頭貼在玻璃上,固執(zhí)地盯著通往遠處的大路。路燈像兩排又大又亮的珍珠一直延伸到繁忙的遠方。

    從七點站到九點。站到腳后跟發(fā)麻。

    總覺得溫邢遠晚上一定會來的。他知道自己受了委屈一定是心疼了著急了。溫邢遠一定有辦法處理所有的事情的,爸爸那兒也一樣。

    想到這些,林寶頗安心地吐出一口氣,再抬眼,發(fā)現(xiàn)大門口不知何時已停了那輛熟悉的黑色轎車。溫邢遠�。�

    林寶一陣欣喜趕緊打開窗戶,探出腦袋。

    溫邢遠穿著異常合身的黑色西裝,臉上是一副深思的表情,寬肩長腿地坐在后座上耐心地等著司機過來開門。一步邁出來,首先抬頭向上看去,毫不意外地在二樓的窗口看見了那個毛茸茸的小腦袋。溫邢遠走到門口直直向上仰望著。

    “溫邢遠你來啦�!绷謱毰吭诖皯羯�,向下凝視他,柔柔軟軟的一句話,說得溫邢遠心里泛起酸澀的大浪。他想要捧在手心里的寶貝,他沒有保護好�!八边@次真的是做得過分了。他絕不會再容忍原諒。

    “我可能是已經(jīng)被反鎖在屋里了。”林寶說著終于要委屈起來,想跟溫邢遠訴苦撒嬌。竭力墊著發(fā)麻的腳尖,想把自己更往外送。

    “別怕,乖乖等我�!睖匦线h吐出簡潔而有力的幾個字。

    “嗯�!绷謱毿湃蔚攸c點頭,長長地嗯了一聲。

    目光默默地膠著了一會,終于溫邢遠邁開大步,林寶看著他走進了廊下,接著傳來門鈴的蜂響。

    第二十六章

    六十

    溫邢遠來之前,林世杰已經(jīng)接到了林寶的教導主任和班主任的道歉電話。電話的內(nèi)容基本上是一致的:溫先生已經(jīng)來澄清了那張照片是被人處理過的,萬分抱歉“冤枉”了林寶同學,已經(jīng)在溫先生的要求下全校公開道過歉了,希望林寶能夠盡早回學校上課,千萬不要耽誤了學業(yè)。

    蔣語玫驚異于溫邢遠的動作如此迅速,仔細一想更是憂心重重,就憑著溫邢遠的這個雷厲風行的氣勢她就知道手里頭的這些照片不會是假的,況且兒子一聽到溫邢遠就眼淚花花的表情也早已經(jīng)說明了事實。

    “凌江那么大的一個企業(yè),說他是日理萬機都不為過�,F(xiàn)在他竟然為了我們家的林寶從重慶跑回來親自到工大附中去逼著老師們道歉,”林世杰坐在沙發(fā)上蹙眉看著老婆,“足見他對寶寶的疼愛�!币呀�(jīng)到了讓旁人大吃一驚的程度。

    林世杰以前不是不知道溫邢遠疼林寶,他覺得這對他的公司有利對兒子的將來有利,自是求之不得的。誰會往這方面想呢,兩個人年紀差了那么多,又都是男的。并且溫邢遠的”風流史“在汽車行業(yè)圈子里也是出了名的。女朋友換得十分勤快。很多汽配人在自己的酒桌子上都開過溫家太子爺?shù)耐嫘�,甚至每每將這男人的風流當成一樁軼事來講。純?yōu)椴┲T君一樂。

    “那現(xiàn)在怎么辦?”蔣語玫垮著雙肩,陷進沙發(fā)里,“姓溫的能跑到學校逼迫老師,自然也有手段……”蔣語玫說到這擔憂地嘆了一口氣。只要他發(fā)一句話,光明的兩個廠立馬就要陷入艱難的境地。老光明長還好,如今出口的保險絲盒已經(jīng)占了很大一部分的業(yè)務比例。但是重慶的廠就說不準了,最大的客戶就是凌江,雖然有劉存明的股份在里面,但是劉存明和溫邢遠是發(fā)小,心思又從來不在公司上面,說不定林寶的這事他是早就知道的。短短幾年錢也已經(jīng)是賺了一些了,誰知道他會不會說撤股就撤股呢?

    “你想多了,有林寶在,他應該不會對公司怎么樣的�!绷质澜苈曇魳O低,抄手靠在沙發(fā)里,盯著茶幾上的照片,如此并不十分確定地安慰老婆。

    既受制于溫邢遠,又要用最嚴厲的態(tài)度拒絕對方。要怎么辦?

    蔣語玫:“是什么人郵寄的這些照片呢?”

    林世杰:“目的很顯然是姓溫的。這人對溫邢遠的事情非常了解�!�

    姓溫的態(tài)度明擺著的,那樣的男人豈會是好相與的?就算現(xiàn)在礙著林寶不會有什么事,得罪了他以后又豈能善了。光明廠那可是他十幾年的心血。

    夫妻兩相對而坐,傍晚的斜陽從別墅的落地窗里照進來。樓上也沒有一點動靜,不知道林寶正在房間里做什么。一切籠罩在一片寧靜里。

    過了許久,蔣語玫忽然開口,語氣透漏出無比的心疼:“寶寶自尊心那么強,現(xiàn)在照片傳成了這樣即使道過了歉學校他肯定也是不愿意再去了。就算換了學校,也難保不會有一些風言風語。要不然……”

    “什么?”林世杰出聲問。

    “讓林寶去大姐那吧。”也能斷了和姓溫的的聯(lián)系。

    阿姨開門將溫邢遠讓進屋的時候,夫妻兩個站在客廳里看著他一時都沒有說話。溫邢遠穿一身剪裁非常合身的黑色三件套西裝,長身玉立在玄關那兒,今天給人的感覺格外的修長挺拔。目光也是一如既往的冷俊,線條分明的嘴角緊抿。

    “溫先生你請坐吧�!笔Y語玫一臉嚴肅先開了口。

    溫邢遠快步走進來。沙發(fā)上面對面坐著,二對一。

    第一眼溫邢遠就看見了茶幾上的一疊照片,他伸手將照片拿起來,逐一翻看。

    “學校打電話來說照片都是經(jīng)過處理的。溫先生請你給我們一個解釋�!绷质澜芏⒅鴾匦线h看不錯過他任何一個表情。

    林世杰這是明知故問。如果溫邢遠順坡下,那么就什么事都沒有,直接送林寶出國,也不存在得罪了溫邢遠。這當然是最好的結(jié)果。

    如果……

    “拍得很清晰�!睖匦线h放下照片,有點兒面無表情,話卻說得擲地有聲:“我很喜歡寶寶�!�

    順坡下不符合溫邢遠的做事風格,而且在他看來那是對他和寶寶的感情的一種變相否定。

    夫妻兩個立時蹙起了眉頭。

    “寶寶今年才十七歲,溫先生難道不覺得自己過分嗎?”林世杰黑著臉,話說得完全不客氣。

    “寶寶今年已經(jīng)十七歲了,當然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更知道自己喜歡誰。我不覺得喜歡一個心儀的男孩是件過分的事情。人與人之間,互相喜歡互相吸引然后在一起是最正常不過的了。如果你們歧視同性相愛,那只能說明你們對于愛的觀念太狹隘�!睖匦线h的語速不快不慢,帶著一點成功者的桀驁和自信,世俗的東西在他眼里從來都不是障礙,甚至懶得考慮太多。

    當你站到了別人無法企及的高度的時候,別人注意到的永遠都是你的強大和成功,而不是你的性取向。

    習慣性地交疊起兩條大長腿,溫邢遠直視對面兩人,請求的話說得十分誠懇,態(tài)度是不卑不亢的:“你們阻止只會讓他難過。寶寶是喜歡我的。愛情不存在年齡和性別的界限。愛寶寶,就請你們一定不要阻止�!�

    “喜歡有很多種,喜歡不喜歡也不是你說了算的,溫先生�!笔Y語玫適時地進行反駁,“有些事情你不在意并不能代表所有人都不去在意。事實已經(jīng)擺在眼前了,因為跟你的這種不正當關系,我們家寶寶在學校里已經(jīng)受到了別人的另眼相看了,現(xiàn)在連學校也去不了了。”

    “這種事以后不會再發(fā)生。寶寶和我在一起,我的全部都是他的,他不需要在乎任何人的眼光�!�

    “我們不想要您的全部,只想寶寶能健康快樂地生活下去……”蔣語玫話是這樣說,卻敏銳地發(fā)現(xiàn)了丈夫林世杰因為溫邢遠剛才那句話明顯是打個個怔愣。

    溫邢遠的全部,整個凌江集團,這是多么巨大的一筆財富。他單純是為溫邢遠的這種說法感到了吃驚。

    “我會讓寶寶一輩子都會快樂幸福�!睖匦线h簡單的一句一輩子讓夫妻兩個瞬間都有些愣住了。

    就在這時,溫邢遠的手機接二連三地響了,先是吳特助溫邢遠沒有接,緊著就是郭正東,必定是有緊急的事情。

    “前些日子的一個運輸隊買了十臺五系的牽引,十四噸,前四后八,420馬力,高壓共軌發(fā)動機。八點鐘的時候忽然開過來四輛將前門,一號門三號門五號門都堵上了,負責人說有三輛車目前全啟動不了,發(fā)動機缸體磨壞了,里面檢查出來有很小顆粒的鐵砂。本來想請對方不要聲張,我們完全可以一次性賠付以后再來徹底檢查,但是不知道是什么人通知了媒體,現(xiàn)在正有大量記者往工廠這里趕過來。”郭正東在那頭簡單地將事情陳述了一遍,聲音聽得出來有點著急。想讓溫邢遠立即回去主持大局的意思非常明顯。

    溫邢遠的臉色沉得像水。任誰一看就知道是出了事情了。

    郭正東的電話剛掛,爺爺?shù)碾娫捑沽⒓创蛄诉^來,事情的始末溫長慶都已經(jīng)知道了。張學易正巧人就在重慶和供應商商談事情,凌風也曾經(jīng)出過類似的狀況,目前將事情壓下去是最緊急的,他已經(jīng)指派張學易臨時代理總經(jīng)理的位置前去處理了。

    “你現(xiàn)在人在哪兒呢?”溫長慶頗為不滿意地念叨,“重卡剛上軌道就出了這樣的事影響是非常惡劣的。學易要是能處理的好那絕對是他大功一件。”

    “……”溫邢遠激烈地躊躇了。姜是老的辣,“他”這一招棋真的是走的巧妙。

    “溫先生您有事就請先回吧�!笔Y語玫嘆了一口氣稍稍緩了緩,“關于寶寶的事情我們改日再談,您看行嗎?”

    溫邢遠還舉著電話,見蔣語玫態(tài)度有所緩和,立即有了決定,跟那頭的爺爺表態(tài):“我現(xiàn)在立即飛回去�!�

    寶寶學校里的事情已經(jīng)處理完了,也算是給寶寶出了一口氣。

    只是看今天這情形,馬上就十點了,是見不著寶寶了。就算見著也勢必要在他父母的監(jiān)視之下。

    等處理完這件緊急的事情,他一定回寧一直陪著寶寶。這次他絕不會再手軟。

    “當然可以�!边@話是對林世杰和蔣語玫說的,“重慶有些事情需要我親自回去處理。我處理完會立即趕回來�!�

    蔣語玫見他站起來忙急道:“我有一個問題�!�

    林世杰頗有些奇怪,不動聲色地看向老婆。

    “請說?”溫邢遠答道。

    “你對高中生出國有什么看法?”

    “……你們要送寶寶出國?”

    “以前一直有這個想法。”

    “出國當然能鍛煉孩子的能力……如果寶寶真的想到國外看看我沒有意見。我可以陪他游歷各國。如果他并不是真心喜歡,請二位也不要勉強�!�

    溫邢遠出了門,站在車門前仰著脖子向著二樓看了十分鐘,二樓的房間依然是沒有燈,沒有見到心愛的小寶貝。溫邢遠喊了兩句寶寶,也沒有回應。直到郭正東,吳特助紛紛打電話來報告情況,溫邢遠毅然抬腳邁進了車里。

    林寶此時坐在房門前的毯子上,靠著門板,已經(jīng)等得睡著了。他這幾天都沒有睡好,今天溫邢遠來了,他安心地不得了,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林世杰不明真相地跟著蔣語玫進了書房。原來老婆蔣語玫用手機錄了之前幾個人的對話。

    經(jīng)過了半個小時的重新錄音剪輯,一段被重新組合的音頻產(chǎn)生了。

    用鑰匙打開門的時候,林寶被門推得倒到地上去了。他猛得站了起來,快速眨了眨眼睛,沒有見到溫邢遠,面前的是憐愛地看著他的媽媽。

    蔣語玫將一枚小小的錄音筆遞給了兒子。

    沒有等到溫邢遠,林寶無比失望。蔣語玫退了出去,關上了門。

    看著手里的錄音筆,林寶又生出了一些期待,莫非是溫邢遠給他的?不知道溫邢遠要跟他說什么?有沒有被爸爸媽媽聽了去。林寶快速怕進被窩里,將錄音筆擱在耳邊,用拇指輕輕一推開關,有一點細小的電流聲傳出來,接著出現(xiàn)了熟悉的聲音。

    蔣語玫:寶寶現(xiàn)在年紀還小,我們想把他送到國外去讀書。等他讀完了大學,成年了懂事了以后,能自己決定到底要干什么的時候,如果他還是選擇要和你在一起,我們也不會再阻止了。

    聽到這里,林寶心立即緊緊縮到了一起,連呼氣都急促起來。他不要離開,不要和溫邢遠分開。即使以后父母因此可以不再大發(fā)雷霆,不再阻止。

    蔣語玫:溫先生您覺得如何?同意嗎?

    不,溫邢遠才不會同意,溫邢遠才舍不得我離開,舍不得我一個人跑那么遠。林寶屏息聽著,溫邢遠沒有立即回答,彷佛是在思考。隔了一個世紀那么久,黑暗里終于想起了溫邢遠那特有的清冷的聲音。

    溫邢遠:當然可以,我沒有意見。出國能鍛煉孩子的能力。

    當然可以?沒有意見?怎么可能?林寶頓時就懵了,彷佛被人當頭狠狠猛拍了一棍子。腦袋里頓時一片火光亂蹦。

    接著是電話鈴聲接二連三,溫邢遠開始和人打電話。然后溫邢遠說要回去了,重慶有事情要處理。

    蔣語玫又問了一些什么,溫邢遠用那清冷的聲音一遍遍在說當然可以。

    錄音被林寶聽了一遍又一遍,無論如何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這一次真的是鐵證如山了。

    溫邢遠你不是讓我乖乖等你的嗎?

    林寶把自己卷在被子里氣得嚶嚶地哭得幾聲。

    凌晨的時候,林寶輕手輕腳地下了樓,小貓一樣將自己窩進沙發(fā)里,用客廳的座機給溫邢遠打電話。

    接電話的竟然是個女人。不是趙若萱的聲音,也不是宋筠。是一個活潑的年輕的聲音。

    “哪位?怎么不出聲?”

    “我找溫邢遠�!绷謱毐亲硬煌笟�,因為哭過,聲音有點啞啞的,乍一聽,軟軟的有點像女生。

    “溫邢遠正在洗澡,沒有空哦。待會也不用打來了,因為我們還有事要忙。呵呵。你還是明天早上打過來吧。不要太早了,等八點以后我們起床了再打來吧�!�

    這就是溫邢遠要趕回去處理的事情嗎?

    為什么會是這樣?溫邢遠你不是讓我乖乖地等你的嗎?

    林寶怔怔地窩在沙發(fā)里,靜靜地流了兩串眼淚。腦袋里什么都在想,又什么都沒想明白。就這么著在沙發(fā)上呆呆地坐了一夜。

    第二十七章

    六十一

    林寶穿著單薄的睡衣木偶人一樣在沙發(fā)上坐了一宿,坐到后半夜冷到牙齒打顫全身起滿雞皮疙瘩也渾然不覺。

    早上,蔣語玫上樓喊兒子吃飯,發(fā)現(xiàn)門被反鎖了。中飯就沒有喊林寶,她知道兒子從小就嬌慣,料想他堅持不到晚上必然是要下樓的。這個時候,她的態(tài)度是需要強硬一點的。

    林世杰給姐姐打了越洋電話,簡單說了說情況,說想讓寶寶過去讀書。人這兩天先過去,住一段再說,語言學校后面再聯(lián)系。

    到了下午四點多,蔣語玫實在等得心焦心疼,拿了鑰匙上樓開門。

    屋子里窗簾拉得嚴實,林寶裹著被子躺在床上,面色潮紅渾身打寒戰(zhàn),早已經(jīng)是燒得人事不省了。蔣語玫大驚失色,抱著林寶連著聲地喊寶貝,手摸上林寶的腦袋,滾滾的燙。

    “阿姨!”林世杰下午去了公司還沒回來,蔣語玫奔到房門口急急地大喊家里的阿姨。

    送到醫(yī)院,一檢查是急性大葉性肺炎。

    林寶連著兩天高燒,嘴角邊上沖起來一片小水泡,斷斷續(xù)續(xù)地咳嗽,睡著了就開始不停地小聲說胡話。蔣語玫此時早已是后悔不迭,恨自己為什么不早點上樓去看兒子。可憐他的寶貝從小到大沒受過這么大的苦。她用濕毛巾去擦林寶干的起皮的嘴唇的時候,將耳朵一并貼了上去,聽到寶寶睡夢里蹙緊眉頭翕動著嘴唇在喊溫邢遠,一直反復在說:“不公平,不公平……”不知道是夢到了什么,有時候還會急得從眼角流出兩串清淚,一哭起來就是好長時間。

    蔣語玫心疼地眼眶發(fā)紅,撫著兒子燒紅的小臉給他擦眼淚。林世杰公司也不去了,夫妻兩寸步不離地守著兒子。

    這是一個混亂而炎熱的夢,夢里到處都是火焰,林寶被烤的渾身發(fā)燙,胸口咳得他一陣陣的疼,四肢發(fā)軟,頭暈目眩。后來溫邢遠出現(xiàn)了,只得他的一個模糊的背影,在遙遠的地方永遠也追趕不上。他拼了命得喊他,讓他等一等,他也不理。他急得大哭,為什么有那么多女朋友?為什么要那么忙?為什么要比他大那么多?為什么同意他出國?不公平……嗚……不公平……

    林寶在第三天的下午醒了。蔣語玫從護士站取了新的體溫計剛進門就看見林寶從床上坐了起來。她還沒來及高興,林寶已經(jīng)一把將手背上的輸液管拔掉了,白色的被單上霎時被甩上了一串紅色的血珠。

    “寶寶?!”蔣語玫頓時嚇得大叫一聲,將伏在床尾還在打瞌睡的林世杰立即就吵醒了。

    林寶搖搖晃晃地剛掀開被子,就被父母親聯(lián)合按回了床上。

    蔣語玫當場就氣哭了。寶寶從小就乖乖的,什么時候有過這種過激的行為?姓溫的已經(jīng)把他的寶貝兒子帶壞了。

    林寶吭哧吭哧咳了幾聲,用已經(jīng)啞得不像話的嗓子就說了一句“我不出國”以后再也不開口了。蒙了被子一動不動地躺著,點滴也不打,飯也不吃,不管林世杰是發(fā)脾氣還是蔣語玫軟語相求,林寶都不再搭理,除了咳嗽不出一聲。林世杰被氣得幾次要揍人,都被蔣語玫攔住了,威脅他:“林世杰你再敢動手試試�!�

    主治醫(yī)生是四十來歲的瘦高個,聽說了病人的情況,趕到病房,跟林世杰說明了林寶目前燒還沒退盡,病情極容易反復,必須連續(xù)進行藥物治療。說完強行掀了被子,按住了林寶的手親自給他扎針。林寶傻了一樣眼都不眨,一動不動。

    醫(yī)生前腳走,蔣語玫還沒來及松一口氣。林寶已經(jīng)面無表情地一甩手將針管又給拔掉了,血珠灑了一手面,把護士都嚇得大叫了一聲。

    林寶扯起被子將自己從頭到腳地又裹了起來。

    “你們家這熊孩子到底怎么回事��?知不知道病情如果反復很容易引發(fā)心肌炎肺栓塞的啊?身體不是自己的�。俊弊o士小姐的話講得林世杰都急地心里慌起來。真的沒想到林寶平日里那么聽話,一旦跟父母犯起倔來竟這么犟。他也不吵不鬧的,就是一聲不吭地非暴力不合作。

    “發(fā)著燒呢,能蓋那么嚴實嗎?”護士丟下這句話氣哼哼地走了,醫(yī)生沒有再來,換年長的護士長過來看情況,護士長溫聲軟語地開導了林寶一陣子。

    林寶覺得不能對這么溫柔的護士長沒有禮貌,只好掀開被子靜靜地聽她說話。被問到為什么不愿意打點滴的時候,林寶用沙啞的嗓子說治好了就會被送到國外去,“我不想出國。想和喜歡的人在一起�!�

    終于肯說話了,雖然說的是讓蔣語玫聽了特別傷心的一句話。

    護士長轉(zhuǎn)臉看了看瞬間就紅了眼睛的蔣語玫,了然地點了點頭,語重心長道:“出國事小,孩子的身體要緊。你們可不要這么固執(zhí)啊。他這個病還沒有脫離危險,萬一引起了并發(fā)癥真的是能要他小命的�!�

    護士長慈愛地摸了摸林寶的腦袋,將他的被子往下拉了拉,笑著走了。

    過了五分鐘,護士站鈴響。之前被林寶嚇了一跳的小護士笑著跟護士長說:“是那個熊孩子打的鈴。我去看看。”

    不一時,小護士回來了,有些興奮地叫:“熊孩子同意輸液了,老師您是怎么搞定他的��?”

    護士長頭也沒抬,笑著說:“那還不容易,嚇唬他父母�!�

    不用出國,于是點滴同意打了,但是不代表愿意吃飯。林世杰已經(jīng)氣到?jīng)]脾氣了。他跑很遠在一家連鎖粥店里買的小米粥擱在床頭的柜子上還有些燙手呢,林寶已經(jīng)閉上眼睛睡著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了。兒子已經(jīng)三天沒吃東西了,小臉都折騰得瘦了一圈了。蔣語玫站在陽臺上不知道是不是在抹眼淚。這兩天林寶發(fā)高燒說胡話流眼淚,蔣語玫就一直握著兒子的手守著床邊跟著哭。

    這可是他們兩的小寶貝啊,是他們兩愛情的結(jié)晶。從他生下來,第一聲哭第一聲喊爸爸媽媽開始一直疼到如今的心頭寶。他們?yōu)樗~出的第一步興高采烈,為他第一天上幼稚園心情緊張,為他被人欺負大發(fā)雷霆。眼看著就長大了,前兩天他扇了兒子一個響亮的大耳刮子,有生以來第一次。她用一段假錄音騙得兒子凍了一夜發(fā)了急性肺炎。

    “如果當初不認溫邢遠做干爹不就好了。都是你,貪心不足。如果我早點上樓就好了,如今害了寶寶病成這樣�!笔Y語玫靠在林世杰懷里。眼淚流了滿臉。

    林世杰怔怔地,唯有嘆氣。

    后半夜的時候,林寶醒了,蔣語玫竟還守在他床前沒有睡。

    “寶貝,餓不餓?我把粥拿去給你熱熱好不好?”蔣語玫傾身用自己腦門去探兒子的,聲音極輕。

    林寶無言地看了看母親,眼神里流露出一點悲傷。

    “……寶貝吃點東西吧……那段錄音是假的……媽媽用電腦剪輯的……這次沒有騙你……”

    蔣語玫自以為道出了這個秘密以后,兒子就會愿意吃東西了,沒想到林寶怔怔地看了她一眼,轉(zhuǎn)過身又接著睡了。

    寶寶在怪她。

    林世杰和蔣語玫這下真的急得沒注意了。

    林世杰給溫邢遠打電話的時候是第四天晚上,林寶已經(jīng)開始吊蛋白。

    第二十八章

    六十二

    溫邢遠那天晚上趕回重慶只有郭正東和吳明知道,落地就直接殺到了臨時召開的記者招待會現(xiàn)場,打了正準備上臺躊躇滿志的張學易一個措手不及。

    第二天早上各大報紙相關板塊皆是關于凌江重卡總負責人溫邢遠親自出席記者招待會的報道。溫邢遠鄭重承諾幾天之內(nèi)一定將檢驗結(jié)果公布于眾,他大膽斷言,此次事件是有人惡意為之,公安已經(jīng)介入,請大家不要胡亂猜測。

    一方面派人去查凌風幾年前相同的堵門事件的具體細節(jié),一面親自約見運輸隊的負責人談判。工程部的技術工程師全面檢查幾輛發(fā)動機出了故障的卡車。務必要在二十四小時內(nèi)出書面報告。

    溫邢遠只在當天晚上開完記者招待會的時候,回過一次小別墅。其余時間都睡在總裁辦公室的休息室。原本回去是想好好休息一下的,沒想到母親溫書賢帶著十七歲的養(yǎng)女Ange竟一聲不響地又來了重慶。

    進門的時候,紅姨報告說溫書賢已經(jīng)睡下了。溫邢遠猜測母親這次回來必定是聽什么人說了什么事,比如他的愛人是個不滿十八歲的男孩之類。目的應該就是讓母親回來把他看起來已經(jīng)有點亂的狀況攪得更糟糕。

    溫邢遠是溫書賢的獨子,她的想法和溫長慶是一致的,娶妻生子孕育下一代算是她對兒子的基本要求。

    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看到Ange正坐在他的床上玩手機。三年前見的時候她還是個瘦不拉幾的黃毛丫頭,此時已經(jīng)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小美人了。只有那雙眼睛鬼靈精怪一如既往。

    “沒有經(jīng)過允許就進別人的房間,母親就是這樣教導你的嗎?嗯?出去,我要睡覺了�!睖匦线h神色嚴肅,疲憊不已,直接打開門請她出去。Ange憤憤地,走到門邊瞪他一眼,丟下一句“媽媽說了亂交女朋友不忠心的男人才是真正的沒品沒教養(yǎng)。哼!”然后心情愉快趾高氣昂地走了。

    第二天早餐桌上,幾年不見的母子一邊吃早餐一邊做了簡短的問候和交談�?粗茈S意,其實彼此都極認真。

    溫邢遠說最近幾天恐怕都會非常忙,沒辦法陪伴左右了。并非常爽快地承認了母親的疑問:喜歡的人叫林寶,是個極漂亮的男孩。

    “我以前是有點亂,女朋友一堆。我知道您最討厭始亂終棄的男人。媽,他就是我的始亂終棄終結(jié)者。寶寶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我的人了。我必須要和他在一起。盡我最大的能力讓他能快樂,能隨心所欲地去做任何一件想做的事情。您的標準難道因為他的性別就要有所改變嗎?”溫邢遠說完用叉子將盤子里切好的蛋送進嘴里。

    溫書賢既有大家閨秀的傳統(tǒng)思想,在國外生活了這么多年,又侵染了很多開放的觀念。聽了兒子的話,僅是淡淡一笑,拋出一句:“你能對一個人專一不二媽當然高興,可是孩子要怎么辦��?兩個男人怎么生?你爺爺必然也是不會同意的�!�

    “生一個還是領養(yǎng)一個又有什么區(qū)別,難道Ange是您領養(yǎng)的您就不當她是寶貝了嗎,還不是整天捧在手心上。我沒拿她當妹妹看嗎?爺爺那里根本不成問題,這一點您比我更清楚。只要您過節(jié)的時候能回一趟老宅,天大的問題到了您這也就是一句話的事,爺爺還會不同意嗎?”

    Ange

    這時候一頭亂發(fā)走進了餐廳,用英文嚷道:“媽媽,哥哥才沒拿我當妹妹看,昨天晚上還讓我滾呢。”

    “閉嘴!”溫邢遠臉也不轉(zhuǎn)地嚴肅地訓他,小姑娘立即氣哼哼地撅起了嘴。直到溫邢遠吃完離開別墅,小姑娘全程都在試圖從哥哥的嘴里打探一點他的男朋友的情況。結(jié)果只得到了幾聲閉嘴。

    到了晚上,工程部的發(fā)動機分拆書面報告已經(jīng)出來了,缸體,機油泵,連桿瓦,活塞等多處部件受損嚴重。每臺發(fā)動機上流水線之前還會經(jīng)過一次仔細檢查,出廠以后也會經(jīng)過一段距離的試車檢測。一般來說發(fā)動機有小鐵砂這種事,不管是檢驗還是試車的師傅只要有些經(jīng)驗都應該能發(fā)現(xiàn)有輕微的異響才對。溫邢遠直接和負責的辦案人員說一定是人為。有人蓄意對凌江搞破壞。如今只是缺少證據(jù)。當日的檢驗員有三個,試車員也有好幾個。全都很配合調(diào)查。

    公安部門調(diào)取了當批卡車當日車間流水線上的視頻,工程師在一邊全程陪同逐一檢看,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操作上的問題。

    溫邢遠接到林世杰的電話的時候是晚上七點多,他躺在休息室的床上剛瞇著。中午溫書賢到公司來看兒子,母子兩一起吃了一頓午餐。溫邢遠挑明了跟母親說以前那么多次都算了,這次不會再輕易饒了“他”。

    “他已經(jīng)不配做我父親了�!�

    溫書賢垂著眼睛,臉上淡淡的,不置可否。

    溫邢遠剛瞇著的一會也做了夢。一個很不好的夢。夢到林寶十三歲那年,小京巴死了。他哭得昏天黑地的。閉著眼,就覺得四面八方到處都是寶寶的抽泣聲。那哭聲聽得他的心酸了又酸,疼了又疼,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了,簡直要喘不過氣來了。直到睜開了眼,溫邢遠的眉還緊緊地蹙著,夢里那種無力的沉重感依然揮之不去。

    電話里林世杰的聲音是無奈的焦急的:“寶寶得了急性肺炎,現(xiàn)在在醫(yī)院里,不愿意打針不愿意吃飯,也不說話,已經(jīng)有三四天了,希望你能幫我們勸勸他。”

    六十三

    溫邢遠的電話一直打到進安檢。可是不管他說什么,林寶一路竟都不愿開口應他。溫邢遠先是有些震驚,后面便是潮涌一般的心疼了。重卡出了這么大的問題,他當天的承諾沒有兌現(xiàn)就走了,小寶貝這是失望了,心里怪他也不要跟他撒嬌了。

    兩人握著手機無聲地沉默了一路。溫邢遠那邊是重慶熱鬧的夜晚,馬路上行人,車聲,風聲。林寶這邊是安靜的病房,什么都聽不到。

    林寶側(cè)躺在被子里,手機就擱在臉上,像以前很多次半夜被溫邢遠吵醒的時候一樣。溫邢遠那邊應該開了車窗,他想,眨巴著眼睛傻了一樣盯著窗外的路燈,聽到溫邢遠著急地喊他寶貝的時候,鼻尖立即涌出一股酸澀,一滴眼淚從眼眶里滾了出來,滾到臉頰上變成了涼涼的一條線。

    溫邢遠表面看著很鎮(zhèn)定,其實心里已經(jīng)十分焦躁了,他都不知道寶寶有沒有在聽他講話:

    “寶寶,我馬上進安檢了,要關機了,和我說句話好嗎……”林寶還是不說話,有其他電話進來,溫邢遠接了。郭正東請示晚上的工程部會議工作,溫邢遠簡單做了指示,又把電話切回來,沒想到林寶這時候倒是出聲了,聲音又啞又低,虛弱地像小貓咪,聽著就是哭鼻子了。不過讓溫邢遠又心疼又欣喜的是,他從中聽出了一點若有若無的賭氣的味道:

    “溫邢遠,你有事就去忙你的好了。等你忙完的那一天再來找我。”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溫邢遠晚上十一點半落地,司機和一名年輕的高個子王特助是早就在外面等著的了。特助手里還提著一個銀灰色的保溫瓶,里面是溫邢遠交代要買的米粥,“溫總,高級病房也已經(jīng)和醫(yī)院聯(lián)系好了�!�

    六十四

    林寶實在是太累了,盡管心里頭是有些亂的,到底還是撐不住睡著了。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jīng)被溫邢遠抱進懷里了。午夜的病房走廊里安安靜靜的,出病房的門的時候他看到伏在椅子上的爸爸抬起了頭,而累壞了的媽媽側(cè)身躺在陪護床上還沒有醒。

    小護士和一個高個子男人在前面帶路,他被溫邢遠包在西裝外套里托著屁股,抱小孩一樣抱在懷里,溫邢遠的大手輕輕掌著他的后腦勺,讓他的小腦袋能安穩(wěn)地靠在他的肩膀上。鼻尖是溫邢遠那讓人安心的味道,臉頰下是舒服的西裝面料,雖然磨著他還沒好透的破嘴角有輕微的刺痛感。

    “溫總,要不要我來抱著。”殷勤的王特助轉(zhuǎn)身小聲建議,高級病房在十七樓,他想可不能累著老板。

    “不用。”溫邢遠秒回,王特助從那語氣里立即覺出了自己這個建議的不妥,非常識趣地轉(zhuǎn)身大步向前不再說話。

    轉(zhuǎn)彎的時候溫邢遠忽然站住了,低了頭去看懷里的人,貼近了小聲地問:“醒了?”

    林寶閉上眼一動不動不愿理他。

    溫邢遠在他耳邊小聲討?zhàn)垼骸翱丛诟傻胍冠s過來的份上原諒我了好不好?別不理我�!�

    林寶感覺有柔軟的兩片親了他的臉蛋。是溫邢遠的嘴唇。

    林世杰跟在后面看到這一幕,雙腿頓時沉得邁不動步子了。兒子歪著腦袋伏在高高大大的男人的肩膀上,從后面看只留出了一個頭尖和兩只小腿。

    林寶雖然沒有開口理人,但是他懸在溫邢遠身側(cè)的腳丫子輕輕在他的西褲上蹭了兩下。

    人是他打電話招來的,林世杰此時不知道是該憤怒還是該震驚。唯有愣在了原地。

    高級病房里外兩間,病床很大,溫邢遠將懷里的寶貝擱到床上,也不起身,對上林寶的眼睛,雙手撐在他頸側(cè),柔聲命令:“現(xiàn)在要給我乖乖吃東西。”

    林寶早閉上了眼睛,一扭身子鉆進了被子里從頭到腳裹了個嚴實。

    溫邢遠一邊小聲哄他一邊用手去扯,林寶就隔著被子恨恨地蹬他,縮在里面死死攥住被角。

    王特助將熱乎乎的米粥盛到了碗里。并貼心地將房門關上了。他再看不出門道就可以卷鋪蓋回家吃自己了。

    溫邢遠無奈連被子加人整個抱到懷里來,把林寶的小腦袋從被子里剝出來,小東西臉都憋紅了,立即將鼻尖頂了上去,輕聲威脅:“再不聽話干爹又要用大寶貝罰你了。哭壞了也不饒你�!�

    林寶聽了這話臊得立即就撇了嘴地要將臉轉(zhuǎn)到一邊去,被溫邢遠捏住下巴又轉(zhuǎn)了回來,貼上去就一口含住了單薄的小嘴唇,用勁咬了一下,舌尖才撬開牙齒鉆進去,勾住滑膩的小舌頭從底到上地舔吻。林寶裹在被子里掙來掙去不給他親,被溫邢遠用手臂牢牢地箍在懷里,鉗住了下巴貼緊了用力吸允,嘴里含糊不清地喚他“寶貝,想你!”

    林寶本來身體就虛,此時哪還有力氣,唯有脆弱地仰了小腦袋,任憑干爹親吻了。溫邢遠的鼻尖觸在他的臉頰上,溫熱的呼吸噴得他直發(fā)癢。嘴唇被溫邢遠輾轉(zhuǎn)用力地吸舔,腦袋早已是暈暈乎乎的了,終于嘴角也被撐得疼得受不了了。

    “嗯……疼……”林寶掙了一下腦袋,哭唧唧地哼出一個單音,然后眼淚像開了閘的水一樣立即全淌了出來,嘴里細細地哭傷心地嚷:“我再也不要和你好了。你害我心里好難過。我要死了。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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