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蕭猊可不希望靈稚養(yǎng)它們養(yǎng)出感情,再為它們神傷。
而留在院子那只林曳,作為一只衷心守衛(wèi)的兇獸尚可,對靈稚卻不似圈養(yǎng)的寵物親近。
靈稚一聽養(yǎng)貓,安靜片刻。
他目光落在兩只小雞上,說道:“還是先把它們養(yǎng)好吧。”
蕭猊做飯,靈稚蹲在后院的菜地一旁搭養(yǎng)雞的圍欄。
林曳起初對它們好奇,靈稚趕了幾次后才順從地趴好。這只野獸吃飽了,對兩只填牙縫都不夠的小雞崽不感興趣。
屋內起燈,蕭猊將羹湯端進飯桌。
前院不見靈稚,蕭猊洗了手,悠閑地轉到后院,拎起蹲在圍欄旁看小雞崽的少年,清涼的指尖捏捏靈稚面頰的軟肉,在他下頜撓了撓。
“回屋吃飯�!�
靈稚笑呵呵的,指著小雞想讓蕭猊給它們起名字。
他腆著聲開口:“你文化高,起個名字嘛�!�
蕭猊搖頭,把人拎回屋去了。
幾道家常小菜,桂魚蒸豆腐,涼拌蘿卜絲兒,蛋炒玉蔥,蕭猊用一手雕工切了塊好看的西瓜拼盤,西瓜冰鎮(zhèn)過,汁甜爽口。
靈稚用木簽戳著一朵西瓜花,有點舍不得下嘴。
飯后他捂著撐起的肚子在院子里散步消食,夜星閃爍,走幾圈就喊累,坐在秋千上要蕭猊幫他推一推。
秋千淺搖擺蕩,靈稚抬頭啾一口蕭猊。
本來他想親這人嘴巴,位置沒夠到,牙齒磕中蕭猊的下巴。
他抿唇正要偷笑,蕭猊拉住秋千繩,松松抬起靈稚的臉,俯下唇和他親吻。
靈稚嘴里都是喝過西瓜汁的清甜,蕭猊吮著他柔軟甜甜的舌根,捋松了頸子一邊的衣襟。
風一吹,秋千吱呀搖晃。靈稚手腳并用的盤上蕭猊,被蕭猊托起來親。
他呼哧呼哧用鼻子吸氣,頸子紅得驚人。
靈稚照蕭猊的動作去親他的面龐,笨拙地滑到耳邊,再往脖子去。
靈稚小小啃了一口蕭猊滑滾的喉結,嘴里嗚一聲,蕭猊掐他掐得有點疼。
他頭腦昏漲,唇齒不清地問:“白、白天沒……沒做完的還作數(shù)嗎……”
靈稚被蕭猊既溫柔又不太溫柔的摔在枕頭上,陰影一罩,纖細的身子頓時被壓制。
靈稚鼓噪別扭地動了動:“碰、碰到我了�!�
火熱的唇舌落在他嘴邊,吞沒他的話語。
靈稚渾身猶如火燒,露出的胳膊繞到蕭猊頸后,觸手皆是潮熱的汗。
汗珠落在他眼睫,蕭猊俯身,伸唇弄干凈。
他垂在床下的腿一蹬,恰好蹬掉懸在床榻將要掉落的薄衣。
靈稚雖然只是一株比較脆弱的小靈芝,但他軟啊,軟得輕而易舉就讓他抬胳膊抬腿的。
靈稚張合著腫疼的嘴唇吸氣,嫌腿酸想躺平休息。
剛要躺平,就被蕭猊禁止了。
蕭猊頸邊滾落的汗落在他肌膚上,燙得靈稚抖了抖。
他顫聲道:“酸……松松手……”
靈稚蹬不開腿。
他準備放棄時,蕭猊掌心施力,靈稚像只瀕死在岸邊的魚,腿腳像岔開的魚鰭尾巴垂在床邊止不住地顫抖。
靈稚心想,蕭猊渾身最燙的應該就是舌頭了吧,他覺得自己就要被燙得灰飛煙滅。
他想抬起手推開這人,蕭猊舌熱且長。
似魚鰭尾巴的腿重重一抽,靈稚渾身緊繃,而后化成軟綿綿的水。
汗水的味道帶著濃郁的氣息散開,半晌,靈稚掀開濡濕模糊的眼睫,看著蕭猊曲起一側腿用水洗臉漱口。
他撐起虛浮的身子走去,蕭猊把他撈進懷里坐下。
靈稚臉一紅,指尖軟軟搭著然后勉強攏了攏。
蕭猊臉上滾落的水珠掉在靈稚胳膊,蕭猊環(huán)緊手臂,啞聲道:“繼續(xù)�!�
靈稚不敢低頭,臉埋在蕭猊頸側,他手不如蕭猊的長且寬大。
蕭猊啞笑:“那你再加一只手。”
又哄道:“總不能只讓我辛苦�!�
靈稚耳朵通紅,但他確實聽取了蕭猊的意見。
后來靈稚實在太累了,他腦袋一歪漸漸沉睡,不知道蕭猊有沒有好。
深夜,蕭猊看著睡得香甜的靈稚,抓起他的手用掌心包裹,隔著這只細嫩的手自己出力。
作者有話說:
終于寫好了一章,全章待修。
最近屬實是吊著最后一口氣收尾,晚上沒更新就是半夜更,半夜沒更新就是早上更……基本寫完就發(fā)。
第92章
再異地
靈稚睡了黑沉沉的一覺,
起來時手心發(fā)酸,腿腳亦然,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連他都回憶不了等他睡后發(fā)生了何事。
灰白的晨曦從窗子透進房內,光線悠悠,靈稚的思緒猶如潮水蕩蕩浮浮。
他并起膝蓋規(guī)規(guī)矩矩的攏好雙腿,指尖撫在唇珠上,
臉色飛快地浮起一抹潮紅。
他已經(jīng)有一點想起來了,
昨天夜里蕭猊居然用這里替他……
靈稚本就虛軟腿腳更加軟乏,
腰脊一陣酥麻之意。
他從前在畫冊上看到過,曾經(jīng)他和蕭猊無論再怎么親密,都沒有用過這里呢。
回憶至此,
靈稚臉更熱了,
因為昨日夜里都是蕭猊單方面的用力。
他……他本來也想……
可蕭猊反手一撈將他撈回放在懷里,沒讓他那樣做。
院子外有些隱約的水聲,村落四周隱約響起雞鳴,靈稚合衣下床,推門朝外望見一抹煙灰色的背影。
他腳心一墊,胳膊展開。
靈稚將微微發(fā)燙的臉蛋貼在蕭離肩膀后,
開口時嗓子不自覺的啞了。
只是一聲依賴,包含幾分繾綣意味的“蕭猊”。
頓了頓,他又問:“你在做什么?”
罷了,唏噓道:“總是醒那么早�!�
靈稚總是想到什么就對蕭猊說什么,
琴棋書畫,
高山流水那般的交談他做不來。
靈稚沒有高雅大志,
他就是一株磨磨蹭蹭,
每日都會因為日常瑣碎小事,
而皺眉喜悅的平平無奇的小靈芝。
蕭猊晾了一點粥,放入搗碎的菜葉子,動作就跟仙人撫靈藥似的,靈稚看得目不轉睛。
蕭猊一走,背上纖細輕巧的人就將腿盤了上來,跟只貓似的,他有些享受被靈稚貼近依賴的感覺。
靈稚看著碗中一點點的粥和搗碎的菜葉子,迷糊問:“你要幫我喂雞嗎?”
他抿起的唇翹得高高的,頗為羞赧,反復蹭蕭猊的后頸。
靈稚迷迷糊糊的自說自話,說著他開始臉熱起來。
因為小雞是他養(yǎng)的,這下蕭猊不光要喂他,還要幫他喂雞。
靈稚越想臉色就越掛不住,他磨磨蹭蹭地從蕭猊寬闊的脊背爬下,臉頰睡醒的紅潮未退,扭捏地站在蕭猊面前接過他掌心里捧的碗。
“小雞讓我來喂吧。”
少年蹲在圍欄面前,著了一身輕薄的夏衣,色澤清嫩,如一根青色的小筍。
他將碗中的白粥與菜葉分給小雞,看著它們吃了一會兒后,方才揚起臉,眼尾微紅,有些興奮地望著身后的男人。
日光照在靈稚臉上,雙耳如白玉。
蕭猊望著他面含微笑。
喂了小雞,靈稚起身走在蕭猊身側,牽緊他的手回屋。
靈稚站在門外,忽然停下抬頭望著對方,像是心里有了感悟,小聲問:“你是不是要走了?”
蕭猊挑眉:“何出此言?”
少年漂亮的眉眼漸漸變得安靜,他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總不如別人敏感。
可偏偏兩人呆久了,這時候多少能揣摩出彼此的心事來。
少有的沉默,兩人昨天夜里,明明還在耳鬢廝磨,唇齒交纏,不料今日一早卻面臨別離的話來。
靈稚無措地撓了撓頭發(fā),他低頭緊盯地面:“我沒有別的意思。”
蕭猊抬起靈稚的下巴,迫使他望向自己,說道:“你可以有別的意思,若你不想讓我走,那就告訴我。”
他展開雙臂將靈稚擁進懷中:“我又何嘗不想帶你離開,你再等等我�!�
蕭猊早前便吩咐過一次靈稚,但他此時再次說了一遍。
“這段時日切莫亂走,我會吩咐人在你身邊暗中保護,若你有需求就叫他們出來�!�
蕭猊幽深的目光鎖著靈稚的臉:“昨夜我很想要你,但我不能在要了你之后就一走了之�!�
靈稚眸光閃爍,慢吞吞地“哦”了一聲。
兩人享用完一頓早飯,馬車候在院子門外。
靈稚送蕭猊出門,聲音輕輕的,模樣乖順,眸光流露不舍。
“你小心回去,我會好好在這里等你的�!�
蕭猊手一伸,將靈稚抱上車。
他吻了懷里的少年。本來就很順從的人,此刻和蕭猊親吻,無端地有些亢奮。
靈稚睜開潤紅的眼,以被迫承受的姿勢和蕭猊親了一陣,片刻之后他稍微使勁推開對方,在蕭猊有些迷離的目光下,收緊摟在蕭猊脖子后的胳膊,嘴唇用了勁的重新堵在蕭猊嘴邊。
靈稚露出潔白的貝齒對準蕭猊的唇角咬,嘗到淺淡的血腥味時方才退開。
靈稚渾身脫力一般趴在蕭猊肩膀呼吸,第一次干出這樣的事情,整張臉連帶脖子,甚至指尖都在泛紅。
蕭猊低聲呵笑,偏過臉去吮靈稚紅紅的耳朵尖。
“方才不是咬得狠,怎么又在害羞?”
靈稚用鼻子喘著氣不說話,察覺蕭猊抱他的力道漸漸輕了,才悶聲道:“我…我會想你的�!�
他從蕭猊懷里起來,垂下濡濕泛紅的眼睛,沒等蕭猊再碰他,掀開車簾從馬車上跳下去。
靈稚穩(wěn)了穩(wěn)身形,仰頭望著眼前的男人,啞聲道:“不要再受傷了�!�
說完,他背身跑進大門,砰地一下將門關好,不想再聽蕭猊說話。
靈稚悶悶不樂地坐在院子吹了會兒清晨的涼風,他繞到后院的菜地澆了些水,確定林曳不會咬傷兩只小雞后,方才拎起小布包跨在肩膀,出了門去藥舍。
藥舍照常接診,靈稚干活專注,比往時還要鉚足一股勁,什么活兒都搶在手里干。
藍文宣剛抓到手上藥又一次被面前橫空出現(xiàn)的手拿走,他面露無奈,看著埋頭搗藥的少年,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耐心說道:“今日沒什么活兒,晌午時你且與我去見一見幾個學徒如何?”
靈稚行為有異,思來想去,或許跟那位人物有關,但藍文宣不方便多問。
靈稚放下被他握得發(fā)燙的藥杵,輕輕點頭。
晴空碧藍,日光照得石板發(fā)燙。
靈稚坐在藥舍后院,樹影成蔭,夏風干爽。
在他面前不遠的距離,并排站著兩名少年一名青年。
藍文宣與三位學徒簡單說了會兒話,他招呼靈稚一起,那幾人看見樹影下的少年,齊齊失神一瞬。
靈稚當著陌生人的面素來少言,他轉到藍文宣身側,小聲道:“還是你說吧�!�
藍文宣便與三名學徒道:“靈稚性格和善溫吞,有時不善言辭,你們切莫見怪�!�
那三名學徒恭恭敬敬地朝藍文宣和靈稚鞠躬作禮,藥舍不重禮數(shù),簡單互相認識后,藍文宣就帶三人熟悉四周環(huán)境,靈稚留在院里收拾,傍晚前藍文宣讓他按時回去。
靈稚站在藥舍大門翹首張望,晚霞將周圍色彩染得迷離夢幻,他乖乖站了一會兒,習慣性地想等那人。
藍文宣收拾好東西出來,問他:“還不走么?”
靈稚垂下眼眸,點頭說道:“這就回去了�!�
與藍文宣的背影漸行漸遠,靈稚方才塌下直挺的細腰,有些不可置信地扭頭朝四處觀望。
那人都已經(jīng)回燕都了。
靈稚心不在焉地踩著腳下的石子,踢飛幾塊,心想不知何時蕭猊才會過來。
他回到院子里摘一些菜葉切碎了拿去喂小雞,炒幾碟素色小菜搭配白粥下肚,又去冰窖室掏幾塊冰做冰鎮(zhèn)果水。
靈稚抱著一碗冰涼清甜的韻梅水喝,赤裸的光足貼在林曳毛絨絨的腹部旁蹭了蹭,做什么都缺失了一點兒神氣。
時辰尚早,靈稚浴身之后回到房間躺下。他縮在里側,反應過來時慢吞吞挪到蕭猊平時睡的位置。
鼻尖依稀還能嗅到對方身上那股淺淡的冷香,他拉起絲質微涼的被褥遮在臉前,雙腿慢慢卷到被上,閉眼等待睡意。
過幾日,靈稚開始忙碌起來,不容他再分許多精力去想那人。
靈稚帶三位學徒去他時常采集藥草的幾座山嶺,藥舍常用的普通藥草大多都能在這幾處山邊找到,且環(huán)境安全,上下山的路程方便,猛獸從不踏足這些地方。
他背上藥筐帶他們認幾種常摘的藥材,效用都叫他們私下看書學習過,靈稚當著他們的面考一考藥性如何即可。
三位學徒是少有的識字多的后生,在鄉(xiāng)下愿意識字的后生百有八九,有的是家中不肯花錢送去,有的則沒有那份勤懇好學的心。
人人都知曉念書考取功名的好處,但能不能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靈稚教幾位學徒識藥材的過程還算順利,他性子本就溫吞,藥學講得慢,講完還問每人一句“聽得明白嗎”。
他做事慢,在學徒眼中倒成為耐性和善的教學,因此更無人敢懈怠,聽得專注,很快記在心里。
靈稚口說干了,學徒還貼心地給他遞水囊。
如此度過半月之余,靈稚沒有收到過蕭猊的信札。
小禮物倒還能收到,只是沒有信件。
靈稚親自去了一趟驛站,問驛吏有沒有他的信。
驛吏道:“沒有吧�!�
靈稚有些懷疑:“不能再找一找么?”
驛吏找了,對他保證沒有遺漏信札,真的沒有他的來信。
靈稚悶悶不樂地離開。
暑夏炎熱,村里的老頭兒們都不愛聚在一起說話,熱了就躺在屋內睡覺。
靈稚聽不到茶后閑話,在休沐時特意租了馬車進城。
馬車直奔城里最大的茶樓,靈稚端了一壺涼茶和茶糕,坐在最角落的位置,聽中間那伙茶客漫無邊際地閑談。
這些茶客喜好談燕朝人物的事跡,從富家一方的商賈到朝堂權臣,說起近日頗得名望的舊派名門官家,扯來扯去,靈稚把茶壺的水都喝干了,也沒聽見他們議論起蕭猊的事。
過去這些人沒少提起那人,靈稚等得有些急,出聲打了個岔:“你們是不是還少說了一個人呢?”
底下人問:“何人?”
靈稚硬著頭皮:“太師呀……”
茶客紛紛搖頭:“誰知道呢。”
眾人簡提幾句,大抵都說沒有消息的蕭太師韜光養(yǎng)晦去了。
茶客們說得都跟真的似的,靈稚沒聽出個所以然,結了茶水和茶糕的賬,坐馬車回到八云村夜色已至。
靈稚推開院門,他望著昏暗的空地,忽然扭頭朝身后喊了一聲。
“你們……能不能出來一下……”
風一吹,幾道黑影落在靈稚面前。
他往后退走幾步,揚聲問:“蕭猊怎么沒有消息了呢,你們可以不可以跟我說說�!�
與他離得最近的暗衛(wèi)為難:“主子有過吩咐�!�
靈稚道:“他不讓你們說?”
暗衛(wèi)低頭:“公子還請相信主子�!�
靈稚“哦”一聲,又不出聲了。
他心道跟蕭猊在一起真不省心,既然蕭猊不給他寫信,那他也不要想這人就好了。
作者有話說:
異地戀難嗷。
第93章
小蕈菇
暑夏苦長,
天不亮,村里的農戶就早早趁著還涼快,出門割草砍柴,
巡田放牛,等熱起來了,就都各回各家避暑度夏。
靈稚一早經(jīng)過他的菜田,就跟多數(shù)農戶一般會駐足片刻,
目光巡視幾圈,
哪塊雜草茂盛了,
哪塊旱了,他都逐一記在心里,待傍晚之后從藥舍回來時再慢慢梳理一番。
遇到好心的農戶,
會順手替他除理雜草,
當然這些活兒靈稚不會讓農戶幫他白白做,誰幫過靈稚,他會找時間給人家送些東西上門,或者在對方做農活兒時,他去搭把手。
靈稚細胳膊細腿的,力氣不大,
村民不需要他怎么幫忙,多數(shù)樂呵呵一笑就過去了。
靈稚會記住大伙兒的好,人家不要他幫忙,他就給對方多送點這個時季熱寒之癥用到的藥草,
或者去暑的涼茶。
靈稚送的藥草多了,
村民就不去藥舍花錢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