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然后Marcus就被黎亞岷拉黑了所有聯(lián)系方式。
這確實是他干得出來的事，很幼稚。
萬俟祖走到他面前，掛了電話。
“沈惟笛說你家里今年要一起過�！�
黎亞岷仰著頭看他，聳聳肩：“他能跑，我當然也可以�！�
萬俟祖伸手把他從地上拽起來，黎亞岷拍拍大衣上的雪：“陪我去趟超市�！�
他像是忘了兩人之間沒解決的不愉快，把下巴口罩往上拉了拉，雙手插兜里，渾身上下寫滿了自然。
超市今天只營業(yè)幾小時，提前關(guān)門，收銀員基本下班，自助收銀臺前也沒幾個人，倒是省去了很多麻煩。
黎亞岷要買的東西也就幾樣，吃的，喝的，他試圖在超市尋找火雞，未遂，只能退而求其次買了預制燒雞。
進門后，黎亞岷穿的許奇棲的拖鞋。
他抱怨鞋太小，轉(zhuǎn)眼就把這事拋之腦后，跟在自己家一樣，跑去廚房噼里啪啦大干一場，將燒雞裝盤，放茶幾上。
小黑貓當監(jiān)工，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保持一米的距離。
春晚開始的時候，主持人在節(jié)目里喜氣洋洋說著新年賀詞，萬俟祖突然問：“你是怎么想的？”
屋里暖氣開得足，黎亞岷脫了大衣，只穿了件灰色套頭毛衣，滿手都是燒雞的油星。
“你說自購股票的事？”
黎亞岷說，“媒體不是都說了，因為對公司前景很看好，而且?guī)恿耸兄�。�?br />
他說，“放心，我不賣，虧死了我也不賣�！�
萬俟祖沒說話。
黎亞岷：“我說我其實是經(jīng)商奇才，足以和你并駕齊驅(qū)，你信嗎？”
萬俟祖還是沒說話。
“行吧，你問我在想什么……你走之后我想了很多�！�
黎亞岷說，“我還是沒想明白�！�
他抿了口買來的啤酒，買的時候沒看牌子，苦味在舌尖慢慢溢散開。
“我知道關(guān)系會淡，比方說我和李狗蛋。”
“之前留學的時候我和他關(guān)系也不錯吧，我還記得他陰陽怪氣，說英國留子入鄉(xiāng)隨俗，動輒原地變基佬，讓t你小心點——但我現(xiàn)在看他跟陌生人似的。”
“可我總覺得我倆關(guān)系會一直很好�！�
他說，“李狗蛋說我拖你后腿，麻煩全給你解決，你遇到事我熟視無睹……我覺得那些事對你都不算事，我是你人生最大的麻煩，你連我都能處理好，干其他事自然也會很輕松�！�
黎亞岷看著電視，默默說：“你住院，我來找你沒目的，沒想炫耀，也沒想探望，我有點著急�！�
“你覺得我配不上你……我一直這么覺得。你步子跨太大了，兄弟，腿長就是很了不起，你干的很多事我都得琢磨半天——你覺得我的夢想是演戲，我哥也這么覺得，有段時間我都快信了�！�
但其實不是那樣。
黎亞岷沒夢想，然后有個大學室友對他咬牙切齒夸獎，說你他媽是個天才。
如果黎亞岷不當天才，不難想象他的未來。
他很有可能是個不學無術(shù)的富二代，喜歡花錢，喝著家里撈來的啤酒，偶爾衣冠楚楚跟他哥參加酒宴，瀟灑倜儻，人見人愛。
等到年齡到了，開始著手安排結(jié)婚，他哥對他妻子的要求應該不會太高，最好不要門當戶對，避免造成沒必要的風險，但對方一定是個能生育的健康女性。
然后有了孩子，孩子的教育不用他操心，唯一需要考慮的就是沈惟笛會不會被逼急了下黑手。
不過他哥肯定會安排好一切。
他不確定自己會不會遇上中年危機，但家里的情況能支持他應付所有危機。
最差最差的情況也就那樣，他總不會變成一個年過半百了，還傷感自己年輕喂了狗的油膩老男人吧？
簡單一想，黎亞岷覺得不行。
另一個選擇也很簡單，他還能當個天才。
當天才很難推測未來，萬俟祖把他往另一條路帶，很難說那條路好不好走，但他很期待。
因為天才是有資格和天才當朋友的。
“我沒夢想啊，硬要說的話，我的夢想就是你�！�
黎亞岷說，“我看到你表情了，想吐是吧？先忍忍，我還沒說完，說完你再去廁所吐個大的。”
萬俟祖搖頭：“我覺得惡心的時候不會吐。”
黎亞岷笑了，頗有大學時候的弱智本色：“你會揍我�！�
“對�！�
“行吧，那我長話短說�！�
黎亞岷說，“你會發(fā)現(xiàn)我不只是個表演天才，我在各行各業(yè)都是天才�！�
萬俟祖：“所以你掏空家底砸進股票里？”
黎亞岷有點得意：“沒想到吧，我這些年賺成了個富一代�！�
“你甩不開我的，要甩的話，最好的時間是在我提出要和傻逼前公司分手的時候，但你追上來了。”
“我現(xiàn)在覺得，你不等我也行，我會追上來�！�
黎亞岷問，“你總不會拒絕一個能干還體貼的合伙人？”
他們之間少有心平氣和的談話，黎亞岷簡直不像是黎亞岷，他的口吻是熟悉的，腦子不太好使的樣子，但說的話又很陌生。
電視還開著。
春晚的小品一年比一年枯燥，臺下觀眾配合無比，邊笑邊拍手，把變味的節(jié)目塑造成世界上最偉大的文藝作品。
但人們其實知道以前的小品有多好笑，笑完之后還能體會出更多的東西。
生活中所有東西都在變，改弦易轍，只有固定下的形式被保留下來。
就算人們厭倦了春晚，還是會在這天，這個時間段，一家人守在電視機前面，好像失去了春晚就失去了這個年。
萬俟祖輕輕嘆了口氣，似笑非笑回答：“你真的變得很惡心�！�
黎亞岷：“還行吧我覺得�！�
兩個人總要有人先退步，然后才是和解，這并不難，他們也不是你死我活的關(guān)系。
剩下的事就只能交給明天。
就像他們當初決定要干一番大事業(yè)一樣，未來就是未來。
要好的時候不會覺得他們會在新西蘭撕破臉皮，撕破臉皮的時候也不會想到，他們又聚到一起過起了年。
第二天，大年初一，窗外的雪開始融化，風吹著也顯得溫暖。
視野向下是斑駁的白，向上，盡頭是一片蔚藍。
娛樂圈的假期滿打滿算也就這么一天。
悠長假期結(jié)束后，黎亞岷又要飛去國外，他承諾要擔責，那就要面對萬俟祖一直面對的數(shù)不清的工作。
在離開前，他給了朋友一個暖和的擁抱。
“悠長假期結(jié)束了，我會好好干，我在你身上學到很多，阿祖——你別吐，也別揍我啊——你想干什么，放手去干就行，我不添麻煩，這次是真的�！�
萬俟祖說：“新年好�！�
第142章
第
142
章（20.4w營養(yǎng)液加更二合……
脫離《娛樂至死》后，
系統(tǒng)認真想了想。
它對楚祖說：“大芒果老師真的太努力了，寧可不當龍傲天OOC，也要和您來個分別的溫馨擁抱�！�
楚祖和他一起復盤：“你覺得他不是龍傲天還OOC了嗎？”
系統(tǒng)小雞爪點在面板顯示的后續(xù)上。
“他成了您的左膀右臂——龍傲天小雞說，
龍傲天就是要傲視群雄，
只有小弟，從不和人同臺競技�！�
事實上，《娛樂至死》的正文劇情高｜潮點從年后才算完全切入。
三個主角在《雙人同行》匯聚，正式在三條事業(yè)線上并行。
不過他們關(guān)系倒是比之前正文要好點。
節(jié)目播出的時候，喬恬入組，
開始了跨度三年的紀錄片拍攝，許奇棲制定了粗糙的三年規(guī)劃，
保證她能持續(xù)有曝光。
實在沒活了就給沈惟笛打電話，把他約出來吃飯，
求爹爹告奶奶拍點照片，塞記者手里，小作文的主題很溫和：《這次冤家干架，誰贏了？》
萬俟祖回到了之前狀態(tài)，
基本淡出眾人視線。這也符合正文走向，他已經(jīng)逐漸走上了另一個牌桌。
用不算非常恰當?shù)男稳荩笮徒ㄖ瘓F的老總不會成天在工地轉(zhuǎn)悠，
除非要在觀點節(jié)點露面做做秀。
黎亞岷也淡出了正文，和萬俟祖一樣當起了原本的背景板。
但他存在感要高點，畢竟本職工作還是面向大眾的演員，
偶爾和主角有業(yè)務上的交叉。
有記者在新片發(fā)布會上問他，
你和萬俟先生最近見過面嗎？
他回：你怎么知道他昨晚請我吃飯了？
記者：有關(guān)黎首娛樂近期的股份架構(gòu)變動，您有什么想說的嗎？
黎亞岷：你幫我問問阿祖，我想入股Immoral
Star，
他讓我先管好我自己，死活不干，為什么？
主打一個已讀亂回。
楚祖：“在黎首娛樂，他在董事會的股份已經(jīng)比我高，只是因為占了獨立董事的位置，沒拿到話語權(quán)�！�
“你為什么會覺得他是我的左膀右臂？如果我倆真的對上，按極端情況看，他完全能把我趕出董事會�！�
小黃雞：“……什么是極端情況呀？”
楚祖：“李狗蛋暴斃，我被好友突然離世的噩耗擊潰，喪失理智，潰不成軍�！�
小黃雞：“……那不就等同于不可能嘛�。�！”
楚祖認真說：“還是有可能，這趟假期讓我沐浴了家庭和友誼的溫暖，我覺得我現(xiàn)在是個極度感性的人了——你覺得呢？”
看著宿主平淡無波的表情，小黃雞也很想說：對，您現(xiàn)在是一個非常感性的人。
就算您分析了一下“股份占比”、“如果拆伙”、“如果狗蛋暴斃”，那也一定是感性的分析，沒有技巧，全是感情。
但小黃雞說不出口。
小雞也有自己的底線，和尊嚴。
它火速把加載了正文的面板一腳踹到邊上，轉(zhuǎn)身掏出新的面板，攤平。
“要不咱們還是先看看評論吧�！�
楚祖放過了小黃雞的底線和尊嚴，視線挪到評論上。
【啊啊啊啊啊啊小沈好乖好可愛��！】
【路人，不懂就問，我記得之前沈惟笛不是以臭臉暴脾氣聞名嗎？這個耷拉腦袋讓干嘛干嘛的是誰？沈惟笛還有親兄弟？】
【經(jīng)紀人雙標實錘了，記得以前看黎亞岷路透，呵，萬俟祖對影帝可不這樣�！�
【可不怎樣，說清楚。】
【這就挑起來了？有病吧，萬俟祖以前也是喬恬經(jīng)紀人，怎么不去挑喬恬？黎亞岷被逮著薅了幾年，吃的是草，擠的是奶，現(xiàn)在人都有獨立工作室了，你們粉絲還扒拉著舍不得放呢？】
【搞笑嗎？沈惟笛哪個資源不是靠自己拿來的，我看這綜藝也沒黎亞岷啊，這么缺話題自己開樓去，別在別人綜藝禍禍，OK？】
【沒搞懂，這是在酸萬俟祖對黎亞岷更好，還是羨慕黎亞岷能有獨立工作室？你t們能不能先統(tǒng)一下，想連吃帶拿，既要又要還要？】
【STOP！怎么忍住不笑還能吵起來的？我邊看邊笑，其他幾個嘉賓和經(jīng)紀人處得都像朋友，就沈惟笛這邊是貓和老鼠。我的意思是，沈惟笛同時演貓和老鼠，萬俟祖是那個貓狗雙全的女主人�！�
【你再嬤一下試試呢？晚上睡覺別閉眼！】
【觀察室精準點評：節(jié)目組傾家蕩產(chǎn)請萬俟祖來度假�！�
【萬俟祖那件大衣外套好好看，想買給男朋友，姐妹們，花一萬多值嗎？】
……
“你拿錯了。”
楚祖翻了兩頁，“這是《雙人同行》的水軍。”
他略顯嫌棄說，“谷安找的什么水軍團隊，話術(shù)水平好差。”
小黃雞眨眨眼，驚覺自己好像確實掏錯了。
“不過您怎么覺得是谷安找的水軍……？這不是吵得很真摯嗎？”
“黎亞岷的粉絲最煩被帶大名，要開罵也是截好圖，上她們的主陣地。沈惟笛粉絲一直陰陽怪氣叫黎亞岷黎叔叔，言辭很火辣，吵起來不是這個畫風�！�
楚祖說，“最后還帶貨了，我記得服裝都是節(jié)目組提供的，沈惟笛有代言。”
小黃雞悻悻：“媽耶，娛樂圈還有什么是真的嗎？”
楚祖：“節(jié)目組傾家蕩產(chǎn)請我去度假是真的�！�
系統(tǒng)：“……”
系統(tǒng)：“所以貓和老鼠也是水軍帶的話題嗎？還有，宿主宿主，什么是‘嬤’？”
“我也不知道。但你別問，也別查。”
楚祖語重心長，已然見慣了大風大浪，耐心勸阻小黃雞，“一般情況下，看不懂的東西還是看不懂為好，尤其是論壇的發(fā)言。”
小黃雞懵懵懂懂點頭，聽宿主的，不查，轉(zhuǎn)而重新打開正確的讀者論壇。
剛把面板整理出來，系統(tǒng)突然說：“上司找我，您先看著，我馬上回來！”
楚祖：“好。”
小黃雞撲騰著消失在了楚祖的意識海。
其實楚祖沒太想看讀者論壇，他在這次度假沒出力，設定也是看情況補充。
萬俟祖占正文的比重比之前所有角色都要低，看也看不出什么。
任務的最大收獲來自「龍傲天修正」專員。
龍傲天專員多少有些真情實感。
之前在論壇，他就直接表明過對楚祖的推崇。能看出來，他應該也是從事文字工作相關(guān)，能干龍傲天，也能在發(fā)現(xiàn)對面是他之后馬上調(diào)整思路。
黎亞岷說，我的夢想就是你。
像是【一拳打爆地球】能說得出來的話，畢竟是個跟著刷屏大芒果的人，說得再肉麻都情有可原。
他還說，悠長假期結(jié)束了，想干什么，放手去干就行。
和聰明人打交道很輕松，他們能根據(jù)自己了解的信息整理出邏輯。
不好之處在于沒辦法直接溝通，或許存在認知上的誤差……
之前在《第三經(jīng)濟法》，也是他躥上論壇發(fā)言，才讓楚祖肯定存在智障專員搞事。
專員是沒辦法在論壇登陸發(fā)言的，一拳打爆地球以內(nèi)部人員的身份留言，只有一種可能。
——他離職了，回到了現(xiàn)實世界，持續(xù)關(guān)注進行修正的，并找到了自己。
專員違規(guī)被通報，哪怕一拳打爆地球不知道具體，也能從通報內(nèi)容和正文內(nèi)容推斷出事實。
楚祖不確定一拳打爆地球知道多少，但目前看來他確實幫到很多。
他的協(xié)助不按時間順序，畢竟系統(tǒng)獨立于時間線外，不管他是在過去、現(xiàn)在、未來……任何一個時間點的幫助，都可能傳遞到楚祖這邊。
這或許就是文字的神奇之處吧。
人由經(jīng)驗構(gòu)筑自己的底色，又拿自己的經(jīng)驗去判斷世界，識別他人。
不同的經(jīng)驗碰撞到了不同的文字，相互接觸，發(fā)出陌生的共鳴之聲。
就像一場安靜的大雨，雨滴隨機落到了兩個人的肩頭，一些人被捕捉，決心做一些對自己而言微不足道的小事。
這場不分時間、沒有理由的雨，迢迢而來。
而對身處雨中的另一個人而言，這無疑是天降甘霖。
所以楚祖才覺得萬俟祖在最后會選擇和解，放在以前，他絕對會干脆劃清關(guān)系——為了安全。
細細想，壓根不是那么回事。
黎亞岷做了一些對萬俟祖不那么夠意思的事，反之亦然。
執(zhí)意不原諒的話就會失去出發(fā)的起點，他們在一塊兒十幾年了，人生中能有多少個十幾年呢？
假期確實會讓人松緩，至少楚祖覺得自己沒對系統(tǒng)夸大其詞，他比之前要感性多了。
在等小黃雞回來的間隙，楚祖簡單看起了讀者論壇。
跟著劇情發(fā)展，論壇充斥了大量關(guān)于主角的討論。
小黃雞篩選了關(guān)鍵詞，將和萬俟祖相關(guān)的內(nèi)容挑了出來，這次沒找錯了。
……
【經(jīng)紀人的畫風和沈狗畫風真的差好大。
沈狗：哥有錢，哥任性，哥五百萬一拳，哥我重拳出擊。
經(jīng)紀人：等死吧，你女兒還會拿你當墊腳石（微笑）（微笑）。】
【我總感覺……喬妹傻逼爹的意外真不像意外。
經(jīng)紀人十八歲之前接受的教育都是made
in
America，主打一個自由每一天。
如果不是他鄰居三代學法，父母又管得嚴，按照他的脾氣，會變成什么樣還真難說。】
【而且后續(xù)處理得很干凈，我們狗蛋哥是不是又偷偷干活了？但是萬俟祖好像確實沒怎么參與后續(xù)，咋回事�！�
【李狗蛋堂堂李par，熱衷公益事業(yè)，過年也不忘法律援助，我覺得他干得出來�！�
【而且之前萬俟祖是不是給過沈狗律師名片？都連起來了，沈狗是能直接聯(lián)系李狗蛋的。】
【有這種爹真的好惡心，之前喬恬出事他一聲不吭，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喬恬疑似有出息了，馬上找上門�！�
【雖然全文還沒結(jié)束，目前表現(xiàn)出來的部分也和娛樂圈文差別很大，我好像隱約聞到某種態(tài)度了。
沒太大劇情爽點，沒打臉虐渣，節(jié)奏不快。
拍戲上綜藝突然爆紅的奇跡是沒有的，也沒有粉絲從貶低到推崇的轉(zhuǎn)換。
情緒化的謾罵和擁簇背后是大量的水軍，工業(yè)化流水線藝人沒有愛和夢想，只有成名的“老師”有資格談論這些概念，給自己鍍金。
前幾天在寫digital
marketing
report（數(shù)字營銷報告），我剛好寫到這個話題。
我是一個對現(xiàn)有媒介持有批判態(tài)度的人，并且相當認可尼爾·波茲曼的《娛樂至死》里的那句話：
「有兩種方法可以讓文化精神枯萎，一種是奧威爾式的——文化成為一個監(jiān)獄。
另一種是赫胥黎式的——文化成為一場滑稽戲�！�
現(xiàn)在的媒介就是將二者合二為一，繼而影響到社會。
“娛樂至死”的可怕性在于，人們好像日漸失去多維思辨的能力，在輕挑的語言環(huán)境下，變成無知無畏且極具攻擊性的個體。
拒絕復雜，拒絕邏輯，把交流變成辯駁，試圖用自己的人生經(jīng)歷覆蓋他者人生經(jīng)歷。
——以上，是我原本寫在報告里的內(nèi)容。
現(xiàn)在看看，好爹味。
忍不了一點。
我寫的其實就是我自己。
人的天性是懶惰——正是懶惰促使了科技的發(fā)展——人理所當然會拒絕復雜性，在自己的舒適圈里尋找間簡短、快捷、容易理解，且能給自己快速帶來情緒價值的東西。
需要正視的或許不是整個娛樂化時代，而是身處時代下，面對空虛和蜻蜓點水式低難度學習的反應。
所以我和導師聊了很久，說了新思路，最后改了報告。
「如何走進真實�！�
娛樂就是娛樂。
莎士比亞認為，娛樂反被娛樂害的那種娛樂是不存在的。
夏爾多納也說，最有趣的娛樂一定是無意義的。
現(xiàn)今，娛樂其實也是一份再簡單不過的工作。
表演者不用必須熱愛，觀賞者也不需要有人來指點他們要怎么“正確”參與。
只是在表演中途，或是舞臺落幕時，總有些人會嘗試回歸真實。
想起叔本華在《人生的智慧》里寫的：
「他們聚集在一起娛樂消遣，這種娛樂始于放縱感官，沉溺于聲色享樂，而終結(jié)于荒唐無度。
這種做法的根源正在于無聊——而它的來源正是上文中提到的精神貧乏和內(nèi)心空虛。」
然后我看到了黎二狗和經(jīng)紀人的和解。
李狗蛋當律師是為了死了的小貓，還有鄉(xiāng)下沖他微笑的小女孩。
沈狗發(fā)現(xiàn)自己的那點破事并不是特例，喬妹含蓄原諒沈狗過去對自己的冒犯。
許奇棲把自己磨練成t萬俟祖的樣子，但依舊仗義又真性情。
他們在最浮躁的圈子，抵抗需要抵抗的東西。
這或許是我看過的最不《娛樂至死》的娛樂圈，但也確實讓我懂了什么是「娛樂至死」�！�
……
看了評論，楚祖本來想問小黃雞，《娛樂至死》現(xiàn)在的成績怎么樣。
甭管有多少看著就很專業(yè)的點評，如果本身訂閱上不去，作者的處境就會尷尬。
也可能作者是一個超脫世俗的創(chuàng)作者，不在乎收益，有其他途徑養(yǎng)活自己——楚祖很俗，再感性都比不過更現(xiàn)實的東西。
小黃雞回來時連滾帶爬，哆哆嗦嗦。
它琢磨要怎么給宿主解釋現(xiàn)在的麻煩……事實上，它覺得上司的那些問題都和宿主沒關(guān)系，但又有點關(guān)系，可深究的話確實沒關(guān)系……
好煩�。�
楚祖看它雞腦過載，小嘴巴一開一合，半天順不下來。
他拍拍小黃雞腦袋，先轉(zhuǎn)移話題，問了自己想知道的事。
“成績？”這個小黃雞倒是能很快給出回答，“已經(jīng)跌出排名了�！�
“但是不是咱們的問題�！�
它說，“因為作者不怎么管理，《娛樂至死》的盜文實在是太多了�！�
“之前成績稍微好起來了，結(jié)果被盜文網(wǎng)站同步偷走正文，更新到哪里偷到哪里。”
“網(wǎng)上還有看似宣傳的賬號，評論區(qū)直接賣資源，一點也看不出他們有多喜歡這本�！�
一向購入正版的小黃雞鏗鏘有力道：“惡心死了！惡心！無恥！道德敗壞！還犯法！警察就該把它們都抓起來！”
楚祖看它恢復了點，干脆切入正題：“所以上司找你說了什么？”
小黃雞：“……”
小黃雞：“我們被「龍傲天修正」的上司投訴了。”
楚祖：“？”
“大芒果老師在脫離后馬上提了離職，他……他很猛�！�
小黃雞心情復雜。
“您記得我之前給您說過，曾經(jīng)有宿主買了「正經(jīng)人誰寫日記」，還在里面罵了上司五百條，在離職前主動公開了日志，把上司氣得讓日記本的價格飆升嗎？”
楚祖點頭：“記得。”
小黃雞：“這個宿主就是大芒果老師�！�
它閉上眼，“大芒果老師嚴厲痛斥了「龍傲天修正」上司，說它的指導方針讓很多同質(zhì)化嚴重�！�
“龍傲天也有龍傲天的尊嚴，不是每個龍傲天都要搞「三十年河東河西」、「退婚后后宮成群」、「沒有朋友全是小弟」。”
“市場導致內(nèi)容固定化，他們都干修正了，怎么還能助長這種風氣，這不和OO文學城新出的榜單規(guī)則一樣，逼著作者往無腦短平快的節(jié)奏創(chuàng)作嗎�！�
楚祖：“……OO文學城新出榜單又是什么東西�！�
“哎呀，不重要，時間線都是亂的，我也不知道大芒果老師說的OO文學城是哪個，可能是綠色小軟件吧。”
小黃雞嘆了口氣，又說，“那您還記得我之前說過，有個「龍傲天修正」的宿主，在最后一單的時候今朝有酒今朝醉，把信用點全部兌換了，過了把有錢人的癮嗎？”
楚祖：“……不會也是地球老師吧�！�
小黃雞顫抖點頭：“對，也是大芒果老師……黎亞岷狂購黎首娛樂股票的錢就是這么來的……”
楚祖：“……他還真是一位……轟轟烈烈的專員老師。”
“他的上司勸了很久，沒勸動，大芒果老師說什么都不干了，說要回家干正事�！�
小黃雞說，“上司問他什么正事，他說，他要回去當雷鋒�！�
楚祖沒忍住，笑出聲。
系統(tǒng)沒懂宿主在笑什么，繼續(xù)說：“然后上司查看了系統(tǒng)日志，說是咱們害的�！�
“上司小雞還引經(jīng)據(jù)典，說「意難平修正」專員也是接觸了咱們，才變得瘋瘋癲癲的——它說的應該是關(guān)服老師�！�
“它說關(guān)服老師每次都嚷嚷著什么幸福美滿HE啊，就沖上去了，呆毛小雞坐他腦門都不好使，駕駛不了這只發(fā)狂的邪惡銀漸層�！�
楚祖在沙發(fā)上捂著臉，笑聲悶悶的，從指縫里溢出。
等他笑夠了，問系統(tǒng)：“所以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小黃雞茫然說：“現(xiàn)在是一片混戰(zhàn)�！�
“怎么說？”
“「龍傲天修正」上司表示他們喪失了一員悍將，想讓您去它那邊贖罪，給我上司的投訴信里還附上了待遇，好像還挺好的……具體我不清楚，上司沒給我看�！�
“「意難平修正」上司知道后不干了，說它是詭計多端的死小雞，要投訴的話也是它先投訴，所以也給上司寫了一份投訴信�！�
“我上司它現(xiàn)在……在力戰(zhàn)兩雞。”
小黃雞咽了咽口水，掏出一份電子文檔，說，“戰(zhàn)斗一時半會兒結(jié)束不了，我……我看它桌上有這個，偷偷摸回來了�！�
文檔的標題是：《第五扇門》。
“我聽過這本，出了名的渡劫�！�
“很多專員都試過，不管是「龍傲天修正」、「意難平修正」、「無限流修正」、「規(guī)則怪談修正」……只要是沾邊的專員全部鎩羽而歸，改不了一點�！�
“這本連載快六年了，很長很長，幾千萬字吧。”
“現(xiàn)在還在看的讀者基本都是罵出感情的，已經(jīng)進化了，把它當鍛煉自己情緒的媒介，說就想看后面還能把他們氣成什么樣。”
“這本我們還聯(lián)系不上作者，搞不清楚什么時候會被判定違規(guī)�！�
小黃雞憂心忡忡：“我懷疑這就是上司給您的升職審核，太刁鉆了……我先偷來給您看看�！�
它咬咬牙，說：“您要是覺得不行，咱們馬上跳槽，有兩只上司小雞都出高薪讓咱們?nèi)ペH罪呢！”
楚祖翻開《第五扇門》。
首先是序：
【你們要進窄門，因為引到滅亡，那門是寬的，路是大的，進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那門是窄的，路是小的，找著的人也少�！�
——引用的《圣經(jīng)》。
下一句則是：
【三千多次的嘗試，我衷心祝愿你能推開第五扇門，是窄門，也是你唯一的生門�！�
第143章
第
143
章
“楚祖已經(jīng)完成導入了……
《第五扇門》的故事發(fā)生在一棟無法離開的詭異大樓。
這棟樓的地理位置很神奇。
在某個時空，
它是發(fā)生過放射性化學物質(zhì)泄露事件的大學實驗室。
在某個時空，它是有人不幸失足墜樓的老舊居民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