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嘲諷一笑。
等她把藥全都咽下,我淡淡道:「我們蘇家人,從來就沒有不敢做的事情�!�
自我孩童時起,我過得向來是無拘無束的日子,三歲上樹五歲摸魚一向是常態(tài)。
雖不是男兒身,但我從來都做著上戰(zhàn)場的準(zhǔn)備。
若不是長輩們陡然離世,家中只剩哥哥與我,若不是為了延續(xù)蘇家血脈,我如何也不會跟傅硯辭成親。
入了這深宮,被一些繁文縟節(jié)拘束,我已經(jīng)許久沒有這般暢意地做自己了。
徐軍醫(yī)走進(jìn),稟告道:「娘娘,全都搬空了�!�
「屬下還找到這些�!�
我左右瞧了瞧這個一刻鐘前還金碧輝煌的殿宇,現(xiàn)在空蕩蕩的,和冷宮一樣破敗。
滿意地點點頭。
這些從百姓中搜刮來的,自然全都要物歸原主。
接過他搜到的信件,沉聲道。
「你們按照之前的路線出宮,盡快將這些東西賣了,然后按我說的去辦。」
徐軍醫(yī)帶著眾人安靜又迅速地離開。
清歡擔(dān)憂道:「娘娘,您不走嗎?」
我展開信件,這竟然是皇帝與王治私下溝通的信件。
上面一字一句都寫著王治下手是傅硯辭默認(rèn)的。
王治甚至因此向皇帝邀功,自以為皇帝除去一個心腹大患,口口聲聲要皇帝將軍權(quán)交給他掌控,還要為淑貴妃求一個皇后的位份。
我的心已經(jīng)痛到麻木,再見到這樣殘酷的事實,反而冒出些果然如此的釋然。
我將信件交給清歡,要她務(wù)必收好這些信,便叫她回到宮中,護好自己。
清歡擦干眼角的淚水,將信藏在衣襟里,疾步從后門跑了出去。
她離開沒多久,緊閉的宮門便被一腳踹開。
皇帝色厲內(nèi)荏的聲音傳來。
「蘇漾!你好大的膽子!」
11
我捏緊拳頭,死死盯著他。
他本要呵斥我的動作,在瞧見我嘴角留下的鮮血驟然停住了。
最后只能用力踢開地上被翻得亂七八糟的物件,臉上的神色卻放緩了不少。
「你又在鬧什么?」
不等我回答,他又立刻朝跟來的宮人厲呵道:「都是怎么做事的!皇后正需靜養(yǎng),還不快請娘娘回宮!」
他想湊近拉我。
我退開一步,抹掉嘴角的血跡。
隨即用力扇了他一巴掌,再將手里留下的一封信件拍在他胸口。
「啪!」
氣氛陡然僵住。
溫德瞪大了眼睛,迅速反應(yīng)過來,將跟來的下人全都趕了出去。
生怕皇上在皇后娘娘面前丟了顏面的事被下人們傳出去,惹來殺頭的死罪。
傅硯辭看清信的內(nèi)容后神色變換一瞬,眼底卻露出些微不可查的欣喜。
這封信上的內(nèi)容只寫明了哥哥死后軍權(quán)旁落,王治想求皇帝要一個恩典,另外也想讓自己的女兒在后宮中一家獨大。
皇帝對刺殺哥哥知情的信件已經(jīng)被清歡帶走。
只要我沒有撕破最后一層窗戶紙,他對于我會因為王治所為發(fā)怒,甚至因他謀取一個皇后之位而對淑貴妃下手,自然是暗喜的。
在他看來,我會嫉妒,便是對他還有舊情。
這些年,傅硯辭冷落我不過是不想我被淑貴妃針對,成為眾矢之的。
他的保護我不是看不懂,只覺得可笑,所以就算他私下找我傾訴衷腸,我也將他拒之門外。
在他寵幸淑貴妃的那一刻,權(quán)勢與情愛,他已經(jīng)做了選擇。
皇帝慢慢靠近,攥緊我的袖子。
還想再抱住我,被我在另一側(cè)臉扇了一巴掌才作罷。
「阿漾,既然你看了這信,自然能明白我的苦衷�!�
「王氏世族盤根錯節(jié),手中權(quán)勢滔天,這些年來我想盡辦法削弱,如今已經(jīng)是最后一步,只要我御駕親征,民心所向,軍權(quán)重新回到我的手里,我便再也不用受到他人的牽制�!�
我笑了,笑著笑著眼角便慢慢濕潤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