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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白煙樓摔門而去。

    還有一個星期就是王妍子孩子的生日了,作為一歲的生日禮物,他們會給孩子注入陳立果發(fā)明的藥劑。

    陳立果心情平靜的好似一汪湖水,他對系統(tǒng)說:“我已經(jīng)看遍了世間百態(tài)�!�

    系統(tǒng)說:“世間百態(tài)?”

    陳立果說:“人們的屁股�!�

    系統(tǒng):“……”

    陳立果:“還有胸�!�

    系統(tǒng):“……”

    陳立果:“還有大雞……”

    系統(tǒng)說:“好了下一個話題�!�

    陳立果說:“我很累了�!闭娴暮芾哿耍慈怏w看多了就好像天天吃肉,搞得他做愛都沒興致了。

    系統(tǒng)說:“所以?”

    陳立果說:“所以我什么時候死?”

    系統(tǒng):“……快了�!�

    陳立果說:“快死的時候,我要給白煙樓一個大驚喜�!�

    系統(tǒng)知道陳立果說的大驚喜絕對不是什么好東西,于是在內(nèi)心深處隱隱生出幾分對白煙樓的同情之情。

    白煙樓還不知道自己要遭受人生中最慘痛的一次打擊。

    他對陳立果要離開他這件事,感到了難以抑制的暴躁。

    他們兩人之間沒有愛情這件事,他是早就知道的,可他卻依舊期盼著那人能軟化一點……

    可是卻沒有。

    說到要離開的時候,那人的眸子里全是星光,就好像看到了生命的希望。

    白煙樓把煙滅了,有些冷淡的想,反正自己也不是什么大度的人,如果何辰憂到最后還沒有改變主意,那自己就幫他變一變吧。

    王妍子孩子一歲生日當天。

    基地里熱鬧非凡,大家都在為這個孩子慶祝。

    作為母親的王妍子抱著孩子,站在一個大蛋糕面前,蛋糕的前面還放了一個紅色的小盒子,盒子里面插了一支紫色的藥劑。

    陳立果沒有去,他并不想看見這一片辣眼睛的肉體,所以他選擇在家里和系統(tǒng)一起看泡沫劇。

    系統(tǒng)說:“要結(jié)束了哦�!�

    陳立果說:“嗯,我知道。”

    系統(tǒng)說:“沒有什么想對白煙樓說的?”

    陳立果從抽屜里掏出一個本子,說:“這就是我想對白煙樓說的�!�

    系統(tǒng):“……”他終于明白了陳立果的險惡用心。

    第134章潘多拉魔盒(十五)

    紫色的藥劑緩慢的注入了王妍子孩子的身體里。

    被注入藥劑之后,被王妍子抱著的孩子發(fā)出崩潰般的大哭聲,眾人的目光停留在了這一個小小生命上。而貼在孩子肌膚上的異能金屬探測儀器,也隨著孩子的哭聲逐漸變了顏色。

    王妍子和眾人都松了口氣。

    孩子哭了約莫半個小時,隨后便沉沉睡去。而此時,那金屬探測儀上的顏色已經(jīng)明確的告訴了眾人答案,這個孩子已經(jīng)有了異能,雖然暫時不知道異能的種類。

    與此同時陳立果聽到了系統(tǒng)的提示音。

    系統(tǒng)說:“滿了,走吧。”

    陳立果說:“走你!下個世界!”

    系統(tǒng):“你真的要把那個本子留給白煙樓?”

    陳立果說:“當然了,這是我對他的愛�!�

    系統(tǒng):“……”你放屁。

    系統(tǒng)沒有說話,陳立果還是迎來了眼前的黑暗。

    參加完王妍子孩子周歲禮的白煙樓回到了住所。他推門而入,看見何辰憂躺在沙發(fā)上,看模樣似乎正在熟睡,一個硬皮的黑色筆記本整齊的放在他的胸口上。

    “何辰憂?”白煙樓的聲音有些疑惑,何辰憂的睡眠向來淺,一般聽到他回來開門的聲音,都會自己醒來。

    但這次沒有,他永遠也不會醒來了。

    何辰憂閉著眼睛,神態(tài)猶如安眠,但他的靈魂卻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當白煙樓注意到何辰憂沒有呼吸和溫度的時候,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他緩了好久才緩了過來,緩步靠近何辰憂,慢慢伸出的手竟是有些顫抖。

    “何辰憂。”白煙樓的聲音也啞了,他說,“你……怎么了?”

    看到何辰憂已經(jīng)冰涼的身體,見過無數(shù)死人的白煙樓,怎么會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但他卻寧愿自己的判斷是錯誤的。

    白煙樓的表情仿佛凝固一般,許久后,顫抖著將何辰憂摟入懷中。

    “你怎么了?”白煙樓說,“怎么自己偷偷先跑了�!�

    沒有回答,死人哪里會說話呢。

    黑色的筆記本從何辰憂的胸口滑落,砸在地上發(fā)出沉悶的重響。白煙樓這才將注意力放到這個本子上面。

    筆記本里面會是什么呢,是對他的控訴么,是悲傷的遺憾么,還是什么其他的內(nèi)容?白煙樓胸口哽著東西,抖著手翻開了黑色的本子。

    本子的第一頁就寫著藥劑的配方,非常詳細,每種注意事項都一一標明。

    何辰憂的字和他這個人一樣,清秀工整,又帶著點點淡漠。

    白煙樓手已經(jīng)抖到了自己無法控制的地步,他低頭,把自己的額頭抵在何辰憂的頭上,發(fā)出猶如野獸一般凄厲的嗚咽。

    白煙樓想,何辰憂,你贏了,你終于離開了這里,離開了禁錮著你的肉體。

    他狼狽的掏出了一根煙,許久才點燃,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這才有了力氣翻開了第二頁。然而他看清楚紙上畫了什么時,他整個人都變成了僵硬的雕塑。

    直到一滴水漬在紙面上暈染開來,白煙樓仿佛才從僵硬中醒來。

    他慌亂的拿了紙擦干凈了水漬,嘴里嘟囔了一句:“怎么有水�!�

    當然是有水了,這個淚流滿面的人,臉頰之上不全是透明的液體么。

    黑色的筆記本上畫著一張張圖畫,圖畫里的人白煙樓很熟悉——不會有人比他更熟悉了,因為那就是他。

    微笑的他,生氣的他,憤怒的他,冷漠的他。

    一張張,一幕幕,如此的生動,任誰都能看出畫畫的人,到底抱了怎么深切又隱忍的愛意。

    最后一張圖,畫了兩個人。

    兩人都站著,手牽在一起,一人微微偏頭,想要親吻另一人的臉頰,被親吻的那人臉上露出甜蜜的笑意,臉上還帶著細細的紅暈。

    白煙樓痛苦的彎了腰。

    明明沒有受傷,五臟六腑卻痛的好像被硫酸煎熬,他覺得自己甚至無法喘息,幾乎下一秒,就要窒息而死。

    然而他終于是緩了過來。

    白煙樓將最后一頁往后翻,看到最后一頁的背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體。

    他眼睛有些花,一時間也看不清楚到底寫了些什么,但前面的圖畫,卻已經(jīng)摧毀了他的靈魂。

    白煙樓從不知道失去何辰憂會讓他這么痛苦,且這種的來源是靈魂深處,讓他根本無從紓解。

    此時白煙樓的臉色,和他懷里抱著的何辰憂,也相差無幾了。

    然而他還得打起精神,去尋找一個答案——何辰憂為什么會死。

    白煙樓抽了一包煙,屋子里全是繚繞的煙霧,他麻痹了神經(jīng),終于勉強有了力氣撥通了通訊器。

    “派個人來�!彼@么說,“出事了�!�

    接聽通訊器的人從未聽過白煙樓的這種語氣,一時間也感到了不妙,于是其他人很快就來了�?吹搅松裆n白麻木的白煙樓,和已經(jīng)沒了生息的何辰憂。

    “查。”看著眾人,白煙樓說,“查何辰憂怎么死的�!�

    直到此時,白煙樓還抱著一絲絲的僥幸,他想會不會是有人殺了何辰憂,偽造了筆記本。如果是有兇手的,那么他的一腔絕望或許就有發(fā)泄的對象,他要把那人抓過來,讓他后悔為什么活著。

    但事實向來都很殘酷,有時候,還比想象中的更加殘酷。

    白煙樓以為何辰憂是自殺的,但是不是,檢查結(jié)果第二天早上就出來了。

    給白煙樓遞檢查報告的人表情有點瑟縮,小心翼翼的把薄薄幾張紙遞了過去。

    白煙樓卻沒有看,而是點起一根煙道,問道:“什么原因�!�

    那人咽了咽口水,說:“何、何教授,患了基因型溶血癥。”

    基因型溶血癥,這個世界的絕癥,就算用了一切醫(yī)療手段和藥物,也不過是延遲幾年生命罷了。

    白煙樓說:“不可能。”怎么可能,何辰憂如果真的患了這病,為什么不告訴他?!

    那人被白煙樓的表情都快嚇哭了,他顫聲道:“我、我們再去檢查一遍。”

    然而白煙樓卻說:“不用了。”他知道結(jié)果不會出錯,但他卻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何辰憂不是自殺,只是時間到了。

    患了基因型溶血癥的人,會嗜睡,長期流鼻血,身體狀況也變得糟糕。白煙樓現(xiàn)在回憶,這些癥狀在何辰憂的身上都是如此的明顯,但他卻好似從未注意到。

    白煙樓說:“你們出去吧,我想和他單獨待一會兒�!�

    那人點點頭,轉(zhuǎn)身出去了。

    白煙樓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走進了放著何辰憂尸體的屋子里。

    被放置在水晶棺材里的何辰憂仿佛只是在睡覺,他閉著眼睛,神態(tài)安詳,除了臉色稍微白了些,幾乎沒有任何變化。

    白煙樓的手隔著特殊的玻璃,摩挲著何辰憂的臉。

    “為什么不告訴我呢�!卑谉煒菃査笆怯X得不值得么?”

    何辰憂永遠也回答不了白煙樓的這個問題。

    “你從什么時候開始畫的?”白煙樓說,“是你知道自己要死了,所以特意畫來報復我么?”

    一陣沉默。

    白煙樓絕望的笑著,他說:“如果你真的這么想的,那何辰憂我告訴你,你成功了。”

    真的成功了。

    那黑色的筆記本猶如一把匕首,不斷的捅入白煙樓最脆弱的部位翻攪,將白煙樓的靈魂攪的血肉模糊。

    白煙樓說:“要不要,我來陪你?”

    或許是他太過用力,那玻璃出現(xiàn)了幾條明顯的裂縫。

    白煙樓見狀這才松了些力道,他說:“不,我不會讓你得逞的,何辰憂,你這個大騙子�!�

    何辰憂的死亡在基地里猶如一顆重磅炸彈,炸的所有人都腦袋發(fā)暈。

    王妍子也是其中之一,她不敢置信的同其他人確認:“何辰憂真的死了么?你們看見尸體了么?”

    有人點點頭,說:“看見了,尸檢我還去了�!�

    王妍子說:“死因呢?”她問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有點顫抖。

    那人說:“病死的,基因型溶血癥�!�

    “為什么沒人發(fā)現(xiàn)?”王妍子滿目不可思議,這種溶血癥的癥狀其實非常明顯,就是不停的流鼻血。然而說完這話,王妍子才察覺自己的天真,會有誰發(fā)現(xiàn)呢,在這個基地里,何辰憂就是一個異類,不會有人關心他的生死,只會有人關心他的價值。

    王妍子突然覺得自己也不過是個卑鄙小人罷了,她在有了自己的生活后,就幾乎沒有怎么去看何辰憂。只有在需要她的時候,才又把目光投向了何辰憂,希望他能制造出改變自己孩子命運的藥劑。

    “怎么會這樣。”王妍子呆呆道,“白老大呢,他說什么了?”

    “白老大……什么都沒說�!蹦侨苏f,“但是感覺,不太妙。”

    王妍子說:“不太妙?”

    那人說:“對啊,說不出那種感覺……”

    每個人都感覺到了白煙樓的變化,卻又無從描述。若說之前的白煙樓雖然無情,但好歹還帶了點感情,那么現(xiàn)在的白煙樓,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冰冷怪物了。

    王妍子神色恍惚,她覺得這一切都太不真實了,自己好像只是在做一個夢,等夢醒了,何辰憂就能回來。

    然而如果這是個噩夢,那卻是注定醒不過來了。

    按理說,死去的人應該下葬,但白煙樓卻把何辰憂的尸體保存了起來。這個世界的科技手段先進,想要保存尸體已經(jīng)是非常容易的事。

    其他人知道了白煙樓的這個想法,也沒人敢勸他。

    白煙樓則是冷笑著對何辰憂說:“你不就是想離開我么?我不會讓你如愿的�!�

    于是他把保存尸體的設備搬進了自己的屋子,日日夜夜和尸體做伴。

    何辰憂雖然死了,但留下的配方掌握在白煙樓的手里,他在基地里的地位更加穩(wěn)固。

    新的配方可以將普通人百分之百的改造成異能者,政府對待白鹽的態(tài)度也更加寬容——誰不想成為異能者呢。

    白煙樓深知其中關節(jié),并沒有將這種藥劑量產(chǎn),他不需要那么多異能者,只需要將他們牢牢的控制在手里。

    白鹽開始侵入這個世界最上層的勢力,藥劑就是硬通貨。

    在原世界成神的白煙樓,在這個世界也一步步的踏上神壇,只是使用的方法,要溫和許多。

    如果說,白煙樓沒有看黑皮筆記本的最后一頁上面寫了些什么,那么他對何辰憂的記憶,恐怕全是美好的。

    然而當白煙樓終于從巨大的悲痛中冷靜下來,重新翻看筆記本時,他差一點就把筆記本撕了。

    筆記本的最后一頁,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名字。

    乍一看去,這些名字全是基地里的人,而且全是男人。

    每個名字后面都有一個數(shù)字,白煙樓一開始還沒有明白這些數(shù)字意味著什么,直到某一天,他和其中一個人一起上了廁所。

    兩人解開褲子拉鏈,白煙樓朝那人的方向望了一眼。

    只是這一眼,就讓白煙樓恍然大悟,然后差點沒把整個基地轟了——何辰憂的筆記本最后,居然記錄著基地里大部分男性的尺寸,白煙樓氣的發(fā)瘋,要不是最后一絲理智,他可能會把基地里的人全部殺光。

    何辰憂,騙了自己,他的異能根本不是什么千里眼,而是讓白煙樓最無法接受的透視。

    對和白煙樓一起上廁所的那個哥們兒來說,那一天簡直就是噩夢。

    他看到他的老大扭頭看了眼他的小弟弟,然后突然發(fā)飆,把廁所炸了,若不是他跑得快恐怕一條命都要交代在那里。

    白煙樓站在廢墟之上,陰沉著臉把自己褲子拉鏈拉上了,然后回到了屋子里,盯著何辰憂的尸體破口大罵。

    何辰憂的面容依舊安詳,白煙樓甚至仿佛看到他嘴角掛上了一抹微笑。

    那一天,白鹽里雞飛狗跳。

    沒人知道他們的老大白煙樓今天到底是怎么了,為什么會看見一個人就發(fā)火。

    白煙樓真的是要氣炸了,他的記憶力過人,所以能清楚的記得本子上何辰憂寫的所有內(nèi)容。

    有人和白煙樓打招呼,白煙樓一扭頭,看見他的臉腦子里就冒出一個:十六。

    白煙樓:“……”

    那人被白煙樓兇狠的眼神嚇到,道:“白、白老大,你怎么了?”

    白煙樓微笑:“沒事啊�!�

    那人:“……”

    白煙樓:一想到這人被何辰憂看過,就好像把他的那個部位切下來怎么辦。

    那人褲襠一涼——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褲襠一涼,他趕緊顫聲道:“白、白老大,我還有點事,先、先走了�!彼f完就溜,趕緊跑了。

    白煙樓看著他的背影,瞇起了眼睛,他想,何辰憂肯定把這人的屁股也看了……

    總而言之,何辰憂留下的那些數(shù)據(jù),差點沒把白鹽毀了。

    好在這個世界的白煙樓不是原世界線那個偏激的異能者,他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沒有用異能把整個基地全部清洗一遍。

    但是雖然沒有這么做,白煙樓卻也在心中將這件事演練了無數(shù)遍,搞了那段時間他看誰都是殺氣騰騰,眾人均都安靜如雞,深怕刺激了他。

    白煙樓對著何辰憂說:“你可以啊,連死了都這么折磨我�!�

    何辰憂面容安詳。

    白煙樓說:“我氣的要死�!�

    何辰憂依舊沉默。

    白煙樓說:“又難過的要死�!�

    他吸了口氣,低低的說:“你回來吧,你回來了,想干什么都隨你。”就算你的異能是透視,我也不怪你,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然而何辰憂卻已經(jīng)去了他最想去的地方,白煙樓到底是沒辦法扭轉(zhuǎn)生死。

    有的人走了,日子卻依舊要過下去。

    眾人都察覺了白煙樓的變化,但也都無力改變。

    白煙樓依舊理智,他理智的發(fā)展著白鹽,理智的操控著一切。

    王妍子的孩子六歲了,正是活潑的年齡,近年來基地里有了不少的新生兒,他們有的有異能,有的卻沒有,但全是白鹽里最珍貴的資源。

    王妍子一支活在內(nèi)疚之中。她總覺得,如果當時自己對何辰憂關注多一點,那他就不會孤獨的死去了。

    王妍子的丈夫勸她,說就算發(fā)現(xiàn)了又怎么樣呢,基因型溶血癥是絕癥,早晚要走的。

    王妍子說:“但是可以晚一些……”

    她丈夫說:“可是你確定他想晚一點走么?”溶血癥后期使用的治療方式極為痛苦,有不少人都想放棄。

    可若是白煙樓知道了何辰憂的病癥,他怎么會同意讓何辰憂放棄生命。就算過度治療,白煙樓也不會讓何辰憂輕易的離開。

    王妍子垂了頭,她說:“我放不下�!�

    于是丈夫也不勸了,只是低低嘆氣,摸了摸她的頭。

    放不下的,也不止王妍子一個人。

    隨著白煙樓的位置越坐越高,給他身邊塞人的也越來越多。

    有幾次還塞到他房里了,但一般這種人,在發(fā)現(xiàn)白煙樓的房里有一具尸體時,整個人都會有點不自在。

    白煙樓也不趕這些人走,就點根煙坐在沙發(fā)上跟人嘮嗑。

    他說:“他走了之后我還是經(jīng)常夢見他。”

    被送來的小男孩臉色有點難看,他強笑著,說:“白先生真是長情。”

    白煙樓說:“對啊,他也這么說的,他昨天晚上還來了,我一睜眼就看見他站在床頭�!�

    小男孩有點笑不出來了。

    白煙樓說:“模樣有點變化,就是臉變白了,也沒有瞳孔,不過還是我喜歡的他�!�

    小男孩的笑容徹底僵住了,他感覺屋子里有點涼颼颼的,連帶著眼前本該順眼的白煙樓,也變得有些鬼氣森森。

    白煙樓說:“手腳也有點浮腫,指甲掉了……但是沒什么影響�!彼恼Z氣是那般纏綿,就好像已經(jīng)親眼看到了自己死去的愛人。

    小男孩腿有點軟,甚至不敢往白煙樓的方向看一眼。

    白煙樓說:“所以你今天晚上要留下來陪我么?”

    “我就不打擾白先生了。”那小男孩趕緊告辭,說,“再見!”

    白煙樓含著煙,看著他匆匆離去,隨后嘲諷一笑。

    “何辰憂,你看看,他們都怕你�!卑谉煒钦f,“但我不怕,就算你變成了鬼,也肯定很好欺負�!�

    “但是我累了�!卑谉煒前巡AТ蜷_,在何辰憂的唇上印上一個吻,他說,“我好累啊。”

    何辰憂還是他離開時的模樣,面容安詳,神情淡然,好似再過幾日,就會突然醒來。

    但白煙樓卻已經(jīng)清楚,醒來這件事不過是他對何辰憂的錯覺,他的愛人,不會再睜開眼了。

    白鹽成立的第十年,成為了全球合法的異能組織。組織里異能者上萬,但因為有詳細的條約束縛,且數(shù)量一直被限制在可控范圍內(nèi),不但沒有造成恐慌,反而和民眾相處和諧。

    白煙樓開始逐漸移交自己身上的事務,淡出白鹽。

    兩年后,白煙樓失蹤了。

    當白鹽發(fā)現(xiàn)白煙樓失蹤的時候,還掀起了一股恐慌,有人懷疑白鹽會不會因此內(nèi)亂,但過了一段時間才發(fā)現(xiàn),白煙樓在臨走時,已經(jīng)將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他給眾人留了封信,信里只有一句話:我走了,別找我。

    至此,再也沒有人見過白煙樓,他成為了白鹽這個組織里的一個傳說。

    王妍子知道白煙樓走了,她有兩個孩子,今年小的那個剛好四歲。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她的表情很平淡,說他或許早就想走了,只是沒有放下。

    有人問他說沒有放下什么。

    王妍子說:“沒有放下,和何辰憂一起生活過的一切。”

    最后從長夢中醒來的不是何辰憂,而是白煙樓。

    他終于發(fā)現(xiàn),沒有何辰憂的生活,就是噩夢,現(xiàn)在,他也要從這個夢里醒來了。

    第135章虛幻的現(xiàn)實(一)

    “陳立果,陳立果!”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陳立果,你再不起來我揍你了啊�!甭曇衾^續(xù)在陳立果耳邊響著……

    “陳立果,你還給我裝睡,眼睛剛才睜開了這會兒居然又給我閉上!”叫他的人似乎有點惱了,接著,陳立果感到全身一涼,撲面而來的寒氣迫使他不得不睜開了眼睛,一睜眼,便看到了一張陌生女人的臉。

    “你還睡,看看幾點了,再睡你今天又要遲到!”女人的模樣看起來三十多歲的模樣,畫著精致的淡妝,此時正皺著眉頭看著陳立果。

    陳立果整個人都有點懵,條件反射的按照女人的指示穿衣服,洗漱吃早飯。

    吃早飯的時候,餐桌上還坐了個看報紙的男人,這男人的模樣竟是和陳立果有七分相似,看見陳立果來了,道了一句:“果果,你還睡,又被你媽罵了吧�!�

    陳立果腦子還是亂的,含糊的應了聲。

    直到吃完早飯,坐上了車,陳立果腦子才轉(zhuǎn)過彎來問系統(tǒng)這是怎么回事。

    “就是這么回事�!毕到y(tǒng)說,“我把資料輸給你,你就知道了�!�

    陳立果看著窗外景色,說了聲好。

    然后系統(tǒng)就像之前的世界一樣,把資料輸給了陳立果。

    陳立果一收到資料,整個人都傻了。

    這個世界的陳立果,是他,卻又不是他。他們活在同一個世界,遇到了同樣的人,只是命運卻是完全相反的。

    和原世界的陳立果不同,這個世界的陳立果不是孤兒。

    不但不是,還有愛他的父母,他的家境優(yōu)越,不用為生活費學費發(fā)愁,幾乎可以用一路通涂這四個字來形容他的人生。

    長得好看,成績好,家境優(yōu)越,這樣的他,喜歡上了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當看到那個男人的面容時,陳立果的心臟好像被大錘錘了一下,半晌都沒有緩過氣來。

    陳立果說:“為什么會是他,為什么會有這樣的世界?!”

    系統(tǒng)倒是一貫的冷靜,他說:“陳立果,這是最后一個世界,你要改變的不是其他人的命運,而是你自己的命運�!�

    陳立果說不出話來。

    這個世界的陳立果,并沒能和他喜歡的人在一起。因為大學剛剛畢業(yè),他正欲表白,就遭遇了一場車禍,死于非命。

    根據(jù)系統(tǒng)提供的一些線索,這場車禍恐怕不是意外而是人禍。

    陳立果說:“萬萬沒想到啊,你居然是這種系統(tǒng),還能這么玩兒的�!彼媸潜幌到y(tǒng)傳輸過來的關于這個世界的資料震驚了。

    系統(tǒng):“有啥想說的�!�

    陳立果說:“看來無論哪個世界,我的審美都蠻一致的哦�!�

    系統(tǒng)說:“對啊,死法也挺一致的�!�

    陳立果:“……”

    兩人正說著話,陳立果在這個世界的爸爸就道:“果果,到了,下車�!�

    陳立果背著他的書包往下走。

    他爸在駕駛室里問他說:“要不要我放學來接你?”

    陳立果說:“不用了,今天我和他們約了打球。”

    他爸說:“行,那你回家的時候注意安全�!�

    這個世界的陳立果還是學�;@球隊的主力隊員,一般一周需要訓練個兩三次。

    陳立果一邊往學校里面走一邊對系統(tǒng)說:“我在我的世界和他相遇的時候,也是在籃球場�!�

    系統(tǒng)說:“打球的時候認識的?”

    陳立果說:“對啊,他坐在場邊喝水休息,滿臉都是汗,我就過去找他說話……”

    系統(tǒng)說:“你還會搭訕?”

    陳立果說:“那可不,我過去之后就對著他說,‘同學,你這個塑料瓶喝完了可以給我嗎?’”

    系統(tǒng):“……”這說話的風格很適合陳立果。

    兩人說著便進了教室。

    從進學校的時候,就有人和陳立果打招呼,看出他在這個世界的人緣很好。

    但事實上若不是系統(tǒng)幫陳立果復習了一遍,陳立果壓根就不記得自己高中同學長啥樣了。

    陳立果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定,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仿佛自己又回到了甜蜜的青蔥歲月——這種美好的感覺止于課代表來找他收作業(yè)。

    “陳立果,你該不會又沒做吧?”那課代表是個可愛的小姑娘,短發(fā),穿著校服,戴著眼鏡,但已經(jīng)能看出美人坯子的味道,她說,“這次我可幫不了你了�!�

    陳立果:“……”

    她說:“你怎么不說話�。俊�

    陳立果說:“我不知道說什么�!�

    她說:“看你那傻樣!到時候老師問起來,我看你咋辦�!�

    陳立果立刻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他說:“貝貝,幫幫我唄�!�

    譚貝貝哼了聲,她道:“你就知道做這幅表情,你以為你撒嬌我就會幫你了么?!”

    陳立果更加可憐兮兮的眨眨眼睛。

    然后譚貝貝一臉受不了的說:“最后一次啊——你和我保證,這是最后一次你不最作業(yè)�!�

    陳立果說:“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譚貝貝這才走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應付老師的。

    這真是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人生。陳立果在收取系統(tǒng)記憶的時候,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和這個世界的陳立果的差別。如果說他是一朵陰暗的在角落里努力活著的小蘑菇,那這個世界的陳立果就是一朵漂亮的橘色向日葵。

    他陽光,正面,開朗,受人歡迎,是班上的開心果,幾乎擁有完美的一切。

    陳立果一開始還對他生出了些許嫉妒之情,但這種嫉妒很快就消散了,因為他和這個陳立果差的實在是太多,多到他甚至都感覺不到他們兩個除了這張臉這個名字之外有什么相同之處。

    這個世界的陳立果學習成績并不好,事實上他高二下學期才突然醒悟過來要好好學習,但那時候已經(jīng)為時已晚,他還是復讀了一年。

    上課鈴聲響起,老師走了進來。

    眼前的這一切熟悉又陌生,太陽從窗口招照進來,讓人覺得暖洋洋的,陳立果聽了會兒課,又昏昏欲睡起來——這人昨晚打電玩打的太晚,凌晨三點才昏昏沉沉的睡過去,然后陳立果才接手了這具身體。

    “陳立果!”被同桌推醒的時候,陳立果才猛地站起來,他一臉茫然,聽到了周圍同學們的笑聲。

    “A,選A。”他同桌低低道。

    陳立果用手一擦口水,說:“這題我做過,選A!”

    全班哄堂大笑,英語老師沒好氣道:“我叫你讀課文你選什么A!”

    陳立果:“……”

    英語老師:“站著上課�!�

    陳立果深深的感受到了人性中的惡意,他委屈的對系統(tǒng)說:“以前我同學都不這么對我的�!�

    系統(tǒng)說:“你以前上課也睡覺?”

    陳立果愣了兩秒,然后想起了什么。

    系統(tǒng)說:“嗯?”

    陳立果說:“不睡,不敢睡�!�

    那時候他晚上還要去打工,但白天還是不敢睡,就用筆扎自己的大腿,強迫自己醒著聽課。作為一個孤兒,讀書是唯一的出路,他只有努力一點,更努力一點,才能追上那人的腳步。

    站了一節(jié)課,陳立果一下課整個人都軟在了座位上。

    他同桌還在笑,說:“哈哈哈哈叫你上課睡覺�!�

    陳立果瞪他一眼:“你的游戲碟還想不想要了?”

    他同桌說:“別別別,果兒,我錯了!”

    陳立果站起來往外走,他同桌問他去哪兒,他說自己上廁所去。

    但一出門陳立果就右拐去了樓上,然后盯著教室的班級號按照記憶找了過去。

    高二5班,陳立果站在了門口。

    “陳立果,你來干什么?找周佚?”有個女生看到陳立果,熱情的招呼著,她道:“周佚上廁所去了。”

    “哦,是么?”陳立果有點魂不守舍,事實上他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腦子里就跟有人拿了一根木棍在不斷攪動,他說,“那我先走了�!�

    他剛說要走,一轉(zhuǎn)身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陳立果�!边@時候還不是男人的少年在溫柔的笑著,他說,“來找我做什么呢?”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面容,熟悉的眼神。

    眼前的人,就是陳立果連夢都不敢夢到的那一個。

    陳立果想要和他若無其事的打招呼,但是話到了嘴邊,卻怎么都說不出口。

    “你怎么了?”周佚長了一副好相貌,他是典型的南方人,語氣溫軟,眉目精致,個子雖然高,但并不顯得笨重,反而讓人覺得格外安心。

    他這時候已經(jīng)比陳立果高了不少,見陳立果呆立在教室門口的模樣,伸手探了探他額頭上的溫度,他說:“蠢果,你發(fā)燒了?臉這么紅?”

    最后陳立果一句話沒說,轉(zhuǎn)身跑了。

    周佚看著陳立果的背影,眼神中全是疑惑。

    陳立果一邊跑一邊在心中狂吼,他說:“啊啊啊啊周佚好帥啊啊啊啊啊�!�

    系統(tǒng):“……”

    陳立果說:“和當年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一模一樣!”

    系統(tǒng):“……所以你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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