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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反正這幫人都?xì)⑦^人,逃不過吃花生米的節(jié)奏,何必臟了自己的手?

    趙振國慢慢悠悠下了山,快走到山腳下的時候,小老虎嗷嗚著出現(xiàn)了,還咬著一只野兔子,一副求夸獎的樣子。

    趙振國一巴掌拍在它腦門上,靠,還想著這東西能看家護院,結(jié)果完全無組織無紀(jì)律,上山就跑路了。

    小老虎挨了一巴掌,有點懵,不知道自己怎么惹趙振國不高興了。

    慢慢悠悠走到民兵隊長王大海家的時候,天已經(jīng)擦黑了。

    王大海那可是趙振國的忠實小弟,又是遞煙又是泡茶的。

    聽趙振國說完,王大海一拍大腿,“哥,天都黑了,山上有狼還有老虎,要不明天吧�!�

    這話說的,深合趙振國心意。

    所以...那幫人還是在山上待一宿吧?

    【115、結(jié)交】

    第二天,王大海起來先下地干了會兒活,琢磨著時間差不多了,才帶著幾個民兵上了山,那九個人都沒人樣了,只剩一口氣吊著。

    看見民兵跟看見救星一樣,全是兩眼淚汪汪,那親熱勁兒跟見老鄉(xiāng)了一樣,說實話,哪怕是吃花生米,他們也認(rèn)了,這山里,太可怕了。

    偏偏罪魁禍?zhǔn)宗w振國還無辜地攤了攤手,“我可沒打他們,只是怕他們餓著,給他們一人一塊糖...”

    一晚上,螞蟻、蜈蚣、山老鼠,都沒消停過...

    鷹鉤鼻也沒鷹鉤了,他鼻子被老鼠給啃掉了,他也不算最慘的,這幫人里,有腳指頭、手指頭被啃沒了。最慘的那個小兄弟,褲襠里那玩意兒被山老鼠啃了。

    民兵趕著牛車把這幫人還有同伙李甜甜一起送到了鎮(zhèn)上。

    村里跟捅了馬蜂窩一樣,議論紛紛。

    趙振國深藏功與名,把功勞讓給了小弟王大海。

    但村里也是有明白人的,明白王大海可沒這本事,這事是王大海背后的大哥趙振國干的。

    本以為這小子學(xué)好了,不瞎胡混了,沒想到,更狠了。

    得罪過趙振國的人更是噤若寒蟬,這小子下手這么狠,以后要夾著尾巴做人,要不然指不定被怎么報復(fù)呢。

    當(dāng)然也有人完全不以為然。

    趙振國是想瞞著宋婉清的,但媳婦兒也沒有他想象中那么胸大無腦。

    從王大海的態(tài)度就猜出,這事情是趙振國干的。

    宋婉清一陣后怕,把趙振國埋怨到不行,1對9,他怎么想的?萬幸是沒有出什么事情,真出了事,她跟女兒怎么辦?

    再三保證以后不會莽撞,宋婉清才消了氣。

    王大海把人送到鎮(zhèn)上,所長劉有全樂壞了,他在這位置上干幾年了,想動動,但是差點意思。

    王大海這真心是雪中送炭。

    這九個人,都是慣犯,跨省作案十幾起,殺人越貨,回回都是在交通不便的山區(qū),等到有人報了公安,人早跑沒了,這次全被抓了,都是要吃花生米的。

    這功勞,可小不了。

    劉有全是偵察兵轉(zhuǎn)業(yè)回來的,眼力非常好,跟王大海打交道也不是一兩天了。

    王大海雖然能干,但還真沒膽子干這么大的事。

    老謀深算的劉有全跟王大海一頓扯,就套出幕后人是趙振國。

    他是公安體系內(nèi)的人,不光知道趙振國打狼的事情,還知道他抓扒手的事,對他敬佩不已,覺得這是個真漢子。

    跟領(lǐng)導(dǎo)匯報了這件事,領(lǐng)導(dǎo)當(dāng)即就想坐著四輪小轎車去給趙振國開表彰大會,被他給攔住了,說他先去調(diào)查調(diào)查。

    他對趙振國這個人很好奇,也動了結(jié)交的意思。

    劉有全是軍轉(zhuǎn)干部,干事情也沒那么講究,當(dāng)天下午就坐著王大海的牛車,來到了趙振國家。

    寒暄過后,劉有全表達(dá)了領(lǐng)導(dǎo)想把趙振國樹為典型的意思。

    然后,就被趙振國拒絕了。

    趙振國問:“三只手抓住了么?”

    一句話把劉有全整啞火了,聽說縣局局長,原偵察連連長帶了十幾個人,把三只手幾個窩全抄了,愣是沒抓到人。他倒不懷疑老連長的手段,他懷疑是不是內(nèi)部出問題了,那么多人抓不住一個。

    當(dāng)然,還有另外一種說法,說三只手不是簡單的江洋大盜,還是敵特...

    明白趙振國的顧慮,劉有全也不再強求,更覺得趙振國非池中之物,看事情比較長遠(yuǎn)。

    趙振國也不是真的二十多歲,嘛球不懂的小伙子。江湖么,不就是人情往來么?

    人所長都放下身段主動結(jié)交了,哪有不應(yīng)的道理?

    “劉所長,咱們今天得好好聚聚,我這有幾道拿手好菜,保證讓你回味無窮!”趙振國熱情地挽留劉有全。

    劉有全不太想在趙家吃飯。

    那三間搖搖欲墜的土坯房,讓他覺得趙家條件確實不咋地,沒啥好吃的。

    后面的房子在正在蓋,沒有小別墅的雛形,讓劉有全低估了趙振國的財力。

    再看看趙振國自己,雖然穿著整潔,但是還有補丁,實在不忍心讓他們?yōu)榱俗约浩瀑M。

    “振國同志啊,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但、我還是不打擾了�!眲⒂腥珨[擺手,試圖婉拒這份好意。

    趙振國是何等人物,早已洞察了劉有全的心思,明白這兄弟是怕自己破費。

    他也不說透,只是嘿嘿一笑,不由分說地拉起了劉有全的手,徑直走向了廚房。

    一踏入廚房,劉有全就被鎮(zhèn)住了。

    房梁上懸掛著一塊碩大的臘肉,油光閃閃,估摸著得有二十來斤重。一個豬頭靜靜地躺在案板上。油缸里,金黃的油液滿得幾乎要溢出來,半米高的面缸里,居然全是白面。

    趙振國也不多說,從櫥柜里摸出一條他從未見過的動物后腿,那腿肉肥碩而誘人。

    “劉所長,這是我打的鹿,今天咱們就好好吃一頓,別跟我客氣!”

    搞半天,人家家底厚著呢,是自己白擔(dān)心了。

    今天這一桌,趙振國格外用心,不到倆小時,整了八個菜,各個色香味俱全。

    野豬紅燒肉,色澤紅亮,肥而不膩;清蒸鹿肉,肉質(zhì)細(xì)嫩,香氣撲鼻;蛇羹則是湯汁濃稠,味道鮮美異常;至于那野鴨,更是被他巧手烹制成了一道令人垂涎三尺的美味。

    最后一道菜完成,趙振國轉(zhuǎn)身從櫥柜深處(空間)摸出了一瓶鹿血酒。

    那瓶酒色澤鮮紅如琥珀,更帶著一股獨特的溫?zé)崤c甜腥,與滿室的菜香相互交融,更添了幾分野性的魅力。

    今天家里有客人,還要喝酒,堂屋里被幾個男人抽得烏煙瘴氣的,宋婉清不想上桌,跟趙振國說自己在廚房吃。

    男人請客,女人不上桌這件事情,在村里其實挺普遍的。

    但趙振國可不會跟其他家一樣,讓媳婦餓著肚子,等客人走了再吃幾口剩飯。

    見她不想在這里吃,趙振國也不勉強,撿了幾個菜,讓她帶著女兒去廚房吃。

    “振國,你少喝點酒,別喝醉了�!彼瓮袂遢p聲叮囑道。

    趙振國回頭,看著媳婦兒溫柔的眼神,心中一暖。

    他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數(shù)。委屈媳婦兒了。”

    他指的是女人不上桌這件事。宋婉清是自己不想上桌的,吃得也跟客人一樣,不覺得委屈。

    劉有全注意到了趙振國和媳婦兒的互動,更覺得此人不簡單。

    至于王大海,經(jīng)過打狼事件后,對趙振國已經(jīng)到了盲目崇拜的地步,別說是寵媳婦,哪怕是說月亮是方的,他也會毫不猶豫地點頭。

    這頓飯,對于劉有全來說,簡直是饕餮盛宴。

    桌上的野味精心烹制,色香味俱全,讓他大呼過癮。尤其是那瓶鹿血酒,更是讓他贊不絕口。味道淳厚而獨特,帶著一絲絲甜腥,卻又不失酒香。

    劉有全岳父是市里的高官,但就是這樣,家里的酒都沒這么好,他感覺這酒比茅臺還好。

    【116、黃羊】

    聽劉有全說鹿血酒比茅臺還好,趙振國動了心思,這就是普通的地瓜燒加鹿血而已,看來空間還有這種妙用。

    看客人喝得高興,趙振國又偷偷從空間里取了兩瓶鹿血酒。

    酒意漸濃,三人之間的氛圍也變得更加融洽。

    酒過三巡之后,稱呼也從“趙同志”、“劉所長”自然而然地?fù)Q成了更加親切的大哥、老弟。

    趙振國盡顯地主之誼,不斷給劉有全和王大海夾菜、斟酒,談笑風(fēng)生間,三人仿佛成了多年未見的老友。

    那鹿血酒的滋味,淳厚而獨特,有種特殊的魔力,讓人一喝便難以停下,三個人談笑間喝了三斤白酒。

    宋婉清見三人喝得盡興,明白這場酒宴短時間內(nèi)不會結(jié)束,便默默地收拾了廚房,然后抱著孩子去了大嫂家,說今晚上不回來了。

    喝到二半夜,劉有全雖然意猶未盡,但他媳婦兒規(guī)定的有門禁,不得不結(jié)束這場狂歡。

    他一個人能喝二斤,今天還沒喝透,不太盡興,要是沒有門禁,他真想跟趙振國喝個通宵,暢談人生。

    劉有全堅持要走,趙振國要送,喝得最少的王大海提出是自己把劉所長接回來了,自然還由他送回去。

    他喝了酒,趙振國也不放心,最后是趙振國給鄰居張德山塞了一塊錢,麻煩他送劉有全回鎮(zhèn)上的。

    張德山架著牛車,劉有全坐在后面,車上滿滿當(dāng)當(dāng),是趙振國準(zhǔn)備的土特產(chǎn):一條鹿腿、兩只野鴨,半框鴨蛋,一條臘肉,還有兩瓶劉有全贊不絕口的鹿血酒。

    最后也沒開表彰大會,趙振國只是收了證書、獎金還有一件特別的獎品。

    一晃眼幾個月過去,趙振國的新房也已經(jīng)建成,二層的小洋樓別致,帶著院子,與貧瘠的小山村,形成了鮮明對比。

    此刻他們一家三口,也搬入新房住進(jìn)去一個多月了,現(xiàn)在正是寒冬時期。

    新房里設(shè)計的壁爐正好派上了用場。

    外面飄著鵝毛大雪,寬敞亮堂堂的屋內(nèi),因著有壁爐燒著,分外暖和,與外面的冰天雪地形成了鮮明對比。

    看到院子里的雪,只有半揸厚。

    趙振國松了口氣,不顧宋婉清的勸阻,一大早出門了,這天挖草藥不行,但是打獵還是可以的。

    俗話說,下雪不冷,化雪冷。

    若是等雪化了,天氣真的冷下來,搞不好會有野獸來到村子找東西吃。

    那時候,出門打獵才是真的危險!

    下雪了,出門的人很少。

    窮人們都知道,下雪少活動,因為天冷容易餓,容易被凍傷。

    加上雪把地皮一蓋,啥東西也別想找到,出門純粹瞎耽誤功夫。

    趙振國孤零零走出大門,快步走入樹林深處,今天他準(zhǔn)備晚點回家,盡量多弄點獵物。

    水潭邊,一片凌亂的動物腳印,他彎下腰觀察著。

    地面上有著幾行還算清晰兩瓣半月形狀的蹄印。

    沒有猶豫,沿著腳印一路追尋,直到一處凹地。

    這里是個避風(fēng)的好地方,趙振國推測,目標(biāo)就躲在這兒。

    他爬上樹,拿出望遠(yuǎn)鏡往下看�?h里本來也想獎勵他一輛二八大杠,但他給拒了,提出想要鷹鉤鼻的那個千里鏡。

    其實公安局長并不想給,這東西稀罕著呢,奈何領(lǐng)導(dǎo)發(fā)話了,說振國同志這次很不錯,就給他了。

    凹地一片雪白,啥也沒有。

    “沒有?這不科學(xué)!”

    調(diào)轉(zhuǎn)方向,他沿著腳印的痕跡,一路向下看去。

    嗯?

    腳印的盡頭,雪地上的顏色,有一點點黃啊。

    雙手拉開望遠(yuǎn)鏡,視野更加清晰。

    一對彎彎的角,若隱若現(xiàn)。

    “這是?羊、黃從空間里拿出準(zhǔn)備好的白布披在身上,趙振國貓著腰靠近黃羊。

    五十米、三十米......

    “咩!”

    一頭公羊忽然叫出聲,趙振國掀開白布,暴起發(fā)難,飛刀直插公羊咽喉。

    “咩!”

    慘叫過后,公羊鮮血狂噴,軟倒在地。

    趙振國看也不看,直接撲向另外幾頭羊。

    手上石子如雨爆發(fā),精準(zhǔn)地?fù)舸蛟谘蛲汝P(guān)節(jié)上。

    另一個方向上的半大公羊,躲過一劫,朝著趙振國沖過來,眼看就要撞在他的身上。

    趙振國腳下一滑,側(cè)身躲開,伸手一撈死死勒住它的脖子!

    “給我倒下!”噗通一聲,公羊被撂翻在地。

    兩頭公羊一個死,一個被抓。

    其余五頭,母羊、半大羊羔,羊腿被趙振國用石頭打傷,跑也跑不快。

    一番忙活,七頭黃羊,一頭也沒跑掉。

    但是,這么多黃羊肯定不能一次性帶回家。

    那也太惹眼了!

    大雪沙沙而下,趙振國站在寂靜的樹林中,皺眉思索。

    空間是不能裝活物的,所以他留下了一只母羊和一公一母兩只小羊羔,宰了一只母羊和一只小羊羔。

    活著的母羊拴住脖子,綁起嘴,連打帶趕著,向著家的方向走去。

    那只母羊可以給女兒喝羊奶。

    一路上,趙振國始終保持著警惕,一直走到天黑,他才看到自家的房子。

    天空中,飄起鵝毛大雪。

    身上出汗,渾身濕冷的趙振國,很想立刻回到家里,躺在暖和的炕上。

    家門口,宋婉清扶著門口的墻,小心往外看……

    當(dāng)然,她此時也不打算出去,外面白茫茫一片,她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人。

    她知道,趙振國很厲害,一定能回來的……

    她站在門口等就好。

    忽然,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中。

    “振國!”

    宋婉清跳起來舉起手揮舞著,然后她看到了對面人舉手回應(yīng)。

    再三確認(rèn)沒認(rèn)錯之后。

    她一下子沖出門去。

    “怎么出來了?在門口就好�!�

    “嘿嘿......籮筐給我�!�

    趙振國兩個籮筐里各有一只小羊羔。

    “很沉的,還是我來�!�

    幾分鐘后,夫妻倆一起進(jìn)到屋內(nèi)。

    趙振國放下籮筐,解開白布。

    “羊?它們的毛怎么是黃的?”

    宋婉清又驚喜又新奇。

    趙振國沒有回答,指指外面:“外面樹林里還有一只,你在這兒看看,我去牽回來�!�

    “嗯、嗯,好,小心點�!�

    雪下得越來越大,回到家沒一會,他的腳印,全被大雪蓋住。

    “呼!”

    躺在炕上,趙振國徹底放松下來。頭發(fā)上的汗水結(jié)了冰茬,被屋里熱氣一暖,化成水滴答滴答往下流。

    “快洗洗!”

    宋婉清端來一盆熱水,遞給他一條毛巾。

    見趙振國沒動彈,她連聲催著:“快洗!千萬不敢生�。 �

    聽到這話,趙振國一愣,連忙炕上爬起來。

    對啊,這年代缺醫(yī)少藥,病了要跑幾十里路才能到鎮(zhèn)醫(yī)院,可不像后世樓下就有診所和藥店,還能送貨上門。

    很多人生了病怕花錢,只能硬抗�?高^去就扛過去了,抗不過去,村里的人就會說:這是命。

    “媳婦兒,我去做飯,你待會也洗洗�!�

    “不用了,我做好了�!�

    黑夜,伸手不見五指。

    趙振國簡單剝掉羊皮,分割好羊肉,拿到院子里凍著。

    一通忙活,直到夜深,兩人吃上了一鍋香噴噴的羊肉燉蘿卜,女兒喝上了香噴噴的熱羊奶。

    飯后,宋婉清滿足地摸著肚子不想動彈。

    趙振國也摸摸肚子,嗯,有腹肌了。

    屋外,北風(fēng)呼嘯,大雪紛飛。

    這種天氣,還有什么比吃完羊肉,睡在暖烘烘的炕上更舒服的事了?

    宋婉清看看趙振國,覺得日子好得不真實。

    本來,她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反正缺衣少食,活不過這個冬天,與其和女兒凍死在這個冬天,不如早早去死。

    “振國。”

    “嗯?”

    宋婉清露出個笑臉:“快睡覺�!�

    趙振國:“干點開心的事情再睡覺...”

    宋婉清沒說話,卻把腦袋扎進(jìn)了趙振國的懷里。

    【117、木耳花】

    把粥煮上,趙振國打開院門,準(zhǔn)備掃雪。

    沒掃十分鐘,身上就冒汗了,大棉襖穿著太礙事,不方便干活,他解開扣子,準(zhǔn)備脫大棉襖。

    正解扣子呢,突然發(fā)覺腳下有個什么東西正扒拉他,低頭一看,只見消失很多天的小老虎回來了,直接扒著他的腿,在啃他的褲子。

    虎眼泛著幽幽的光,牙磨得咯吱咯吱作響,嘴巴上還掛著一點涎水,一副餓極了的模樣。

    趙振國都被氣笑了,這虎妞,是自己在山上沒吃的,又賴上自己了?這是老虎么?明明是土匪。他上輩子看過一個新聞,那家人救了一只狼,這只狼傷好之后,就時不時給那家人送咬死的野兔野雞當(dāng)謝禮。

    他也曾幻想過小老虎會這么報恩,結(jié)果這虎妞好沒良心,動不動就消失了,在山上混不下去,居然還敢回來找自己。

    一腳把小老虎踹開,“滾蛋,自己找吃的去...老子不欠你的...”

    小老虎可憐兮兮地嗚嗚了幾聲。

    宋婉清也起來了,聽到動靜走了出來,“呦,小老虎回來了?”

    “小白眼狼一個,當(dāng)咱家是糧倉呢,餓了就回來裝可憐。”趙振國解釋道。

    “它好可憐的,虎媽媽也沒了,你別兇它了�!�

    可憐?裝可憐才是,明明是把他當(dāng)冤大頭。

    小老虎也不鬧著吃肉了,直接竄到后院豬棚里,啃起豬槽里結(jié)了冰的剩豬食。

    宋婉清舍不得這只大貓這么落魄,把自己的早飯倒給它吃,饑腸轆轆的小老虎沒兩口就把粥泡熱饅頭吞了進(jìn)去,也不嫌燙嘴。

    看著落魄至此的小老虎,趙振國也不提趕它走這件事了。

    吃完熱騰騰的早飯,趙振國滿足地抹了抹嘴角,站起身走到了后院。

    那里有一座非常簡陋的茅草溫室。

    厚厚的積雪如同棉被一般覆蓋其上,若不及時清理,恐怕會把竹子搭建的大棚壓垮。

    掃完雪,趙振國走進(jìn)溫室內(nèi),查看樹樁上木耳的生長情況。

    種木耳這件事情,純屬無心插柳柳成蔭。

    大概是兩個月前,一場秋雨之后,趙振國想上山撿點野蘑菇吃,沒想到居然下了雨,雨越下越大,很快就從牛毛細(xì)雨變成了傾盆大雨。不過好在這種雨下不長,很快就會結(jié)束。

    他從空間里拿出蓑衣,找了個山洞貓著,準(zhǔn)備雨停了再下山。

    細(xì)雨退去,一人一虎走在山上,路上驚起許多飛鳥離巢。

    他走了一段距離,在一個有許多老樹和枯桿的地方停下來。

    稍作打量,趙振國就在一顆倒地的老樹樹干上看到了一片黑壓壓的東西泛著光,看上去讓人很有食欲。

    木耳本應(yīng)該生長在6到8月的雨季,可趙振國沒想到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秋天了還有。

    不過細(xì)細(xì)想想又釋然了,莫非是“秋耳”?

    木耳分采摘季節(jié)分為春耳、伏耳和秋耳,其中以秋耳的品質(zhì)最好。

    黑木耳脆嫩可口,味道鮮美,是生長在朽木上的一種食用菌,因其顏色淡褐、形似人耳,而得名,是一種營養(yǎng)豐富、滋味鮮美的食物,而且除此之外還有很好的醫(yī)療和藥物作用,具有滋潤強壯、潤肺補腦、輕身強志、鎮(zhèn)靜止痛等功效,是天然的滋補劑……

    在藥用上,也是一種珍貴的藥材。

    明代著名醫(yī)藥家李時珍在《本草綱目》中記載,木耳‘性甘平,主治益氣不饑’等,它還能把殘留在人們消化系統(tǒng)中的灰塵、雜質(zhì)集中起來,然后排出體外。

    趙振國知道的這么清楚,是因為黑木耳具有抗癌物質(zhì),他上輩子睪丸癌,這東西吃到他想吐。

    不多時,他帶來的籮筐就滿了大半。采集時趙振國特意放過那些還未長大的木耳,光選些大朵的采摘。

    很快,一個籮筐滿了,一朵朵肥碩黑木耳如同黑色的寶石,錯落有致地堆疊著。

    看看天色,再不下山就要趕夜路了,但那一大片才摘了一小半。

    望著那些依舊密布在朽木上的木耳,趙振國有些不舍,隨即又覺得自己鉆牛角尖了。

    何必在這里摘呢?直接把朽木砍成斷扔進(jìn)空間里,帶回家慢慢摘多好。

    想到這里,他不禁自嘲地笑了笑,暗嘆自己早些時候怎么沒想到這個“聰明”的辦法。

    放下筐子,趙振國從抽出那把磨得鋒利的刀,開始小心翼翼地砍伐起朽木來。

    他還專門把一塊帶著木耳的朽木砍成了“心形”,準(zhǔn)備把木耳花送給媳婦兒。

    其他的木耳帶回家都曬干變成了這塊干木耳,就這一塊,宋婉清稀罕的不得了,不讓吃。

    不僅不讓吃,宋婉清還準(zhǔn)備種木耳,說她從書上看過,木耳屬于菌類,繁衍多是靠著菌絲。所以只要找到長著木耳的木頭,就有幾率繁殖出木耳來。

    而且他們后院那塊潮濕的淤泥地,很適合種木耳。

    栽種木耳的時候首先要將木耳菌種種在一段木頭上,然后再用塑料薄膜將木頭包好,豎立在田里,慢慢地木耳就能長出來了。

    趙振國寵媳婦兒,那可不是說說而已,聽媳婦兒這么說,就準(zhǔn)備給媳婦兒整個溫室大棚,木耳長不出來也無所謂,冬天種點小青菜,除了蘿卜白菜有點其他蔬菜吃也挺好。

    說干就干,趙振國在媳婦兒決定種木耳的第二天,就上山砍竹子去了。

    沒有污染沒有溫室效應(yīng),這里的環(huán)境很美,走在山里,隱隱間還能嗅到青草的味道。

    每次看到這一片大山,趙振國的心情就好變得輕松起來。

    竹節(jié)短的不要,太老的不要,枝葉太多的也不能要,趙振國選了幾根適中的做好記號之后才開始動手。

    把砍斷的竹子從那一堆竹子拖下來的時候又花了好長一段時間,而且還完全沒來得及修理枝葉。

    身后樹林中突然傳來一陣沙沙聲打斷了趙振國的思緒,趙振國才從奮斗中清醒過來。

    扔下手中的砍刀,趙振國掏出獵槍把子彈上了膛,這次轉(zhuǎn)身回頭看了過去,這里還算是山腳下,難道又有野豬下山了?

    還好趙振國沒有轉(zhuǎn)身的時候直接扣動扳機,因為站在趙振國身后的不是野獸,居然是個人。

    “是你?”

    【118、麥秸稈破房】

    狗剩依舊還是那身破衣服,只是今天他的衣袖挽得高高,露出了兩只手臂在外面,在他身后有兩捆綁好的柴火,站在趙振國身后不遠(yuǎn)處,隔著好幾棵樹戒備地看著趙振國。

    “狗剩,你來山里砍柴?”趙振國停下手中的動作,把獵槍背在背上,這個距離,外加他剛才是背對著狗剩的,他應(yīng)該看不見自己摸槍的動作。

    “嗯,四哥你呢?”狗剩低頭的瞬間收起了眼中的防備。

    趙振國沒有開口回答,而是用手中的砍刀指了指一旁的竹子。

    “四哥,之前的事情,謝謝你。”

    “嗯。”

    趙振國沒時間跟他寒暄,轉(zhuǎn)身繼續(xù)砍之前預(yù)選好了的那幾顆竹子。

    “啪啪……”

    才兩刀下去,身后看著他努力的狗剩就有些忍不住了,他道;“四哥,你怎么砍那里的竹子?”

    趙振國不解他的意思,抬頭看了看面前的竹子,很符合鄭叔說的條件呀!

    狗剩指著竹子上端說到;“那竹子上面的枝丫藏到其他竹子里了,你就算是把它砍下來了也拖不下了�!�

    聞言,趙振國抬頭。果然就像狗剩說的那樣,他正砍的這根竹子上端的竹葉和旁邊幾根老竹子纏在一起,密密麻麻的都看不清楚那些葉子是哪根竹子上長的。

    竹子和竹子之間本就生得近,這么一來,他想要把竹子從其他那些竹葉中分開來就很難了。

    再加上竹子本身的重量,光憑他自己一個人估計是沒有辦法的。

    “那我換一根砍�!睙o奈的放棄已經(jīng)被他砍出了幾條印子的竹子,趙振國視線掃在了其他竹子上。

    “你要找那種竹節(jié)長些,而且枝葉別太多,也不能太嫩的竹子。”狗剩道。

    不過他的話卻讓趙振國有些為難,竹節(jié)長些、枝葉不多、也不能太嫩的竹子,說得輕松,這片竹林每根竹子都長得差不多,讓趙振國一根根地看過去,還不知道要什么時候才能砍滿他所需要的。

    趙振國的為難毫不掩飾地寫在臉上,看得狗剩有些皺眉,四哥這么厲害的人物,居然不會砍竹子……

    環(huán)視身邊的竹子一圈之后狗剩上前一步,然后指著趙振國身后的一群竹子說道,“四哥,那里的可以砍,還有旁邊的也行�!�

    “我來!”說著,狗剩就挽起衣袖奪過了趙振國手中的砍刀站到了竹子面前,舉刀,落下,‘啪、啪……’

    趙振國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狗剩奪了手中的砍刀,等他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狗剩已經(jīng)‘啪啪’地砍了起來。

    此時眼前狗剩彎著腰,刀刀都砍在竹子上的同一位置,和他以往見到的不中用的狗剩完全不同,手起刀落不見絲毫猶豫。

    “你最近有空嗎?”趙振國站在狗剩身后兩步的地方問道。

    狗剩聞聲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疑惑地看著趙振國。

    “我家最近需要個人來幫忙,你要是有空可以過來,管吃�!�

    “哦,好,我去,四哥。”狗剩呆愣愣的點了點頭,跟著四哥有肉吃,這是他的經(jīng)驗,完全不需要思考。

    趙振國走上前去拿過了狗剩手中的砍刀,“還是我來砍吧,你到一旁去幫我找些可以的竹子做好記號,我最近要砍很多竹子�!�

    “好�!闭f著,狗剩就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

    “說起來,你怎么看這些竹子的?我怎么看著都一個樣……”趙振國抬頭看著面前的竹子,可怎么看都是一個樣子的沒有區(qū)別。

    “其實竹子不一定要看上面�!北悔w振國直白地請教,狗剩面色有些發(fā)紅,“竹子因為生長環(huán)境和時間的關(guān)系表面會逐漸變色,初生的竹子多是翠綠色的,老竹子則是那種很深的綠色,其中也有很老的灰色。所以選竹子之前只要先看顏色就會比較簡單……”

    趙振國按照他的說法看了看身邊的竹子,一對比果然看出了差距,他正在砍的那竹子就介于翠綠色和深綠色之間。而且趙振國還發(fā)現(xiàn)顏色越是偏中間的竹子竹節(jié)就越加的直,也就越加符合鄭叔說的條件。

    學(xué)著狗剩之前的模樣,趙振國試著砍了兩刀,沒想到真的順手了很多,而且力道也準(zhǔn)了很多。

    趙振國本就比狗剩有力氣,他多試了幾次之后砍竹子的速度倒是比狗剩還快了些。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就變成了趙振國砍竹子狗剩便在一旁幫忙把趙振國砍好的竹子修去枝葉的情況。

    直到天色暗了下來,兩人才停下了動作。

    趙振國看著堆在一起的竹子,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過接下來就開始犯難了,這么多竹子,到底要怎么弄回去?別說狗剩在,狗剩不在,他空間也裝不下這么長的東西。

    “我看我還是去借一輛車來吧�!惫肥?粗w振國為難的模樣之后說道,“這山里沒辦法進(jìn)來,但是到了山腳就可以用車?yán)�。�?br />
    “那好,我在這里等你�!毕氩坏狡渌k法,趙振國只能應(yīng)下來。

    狗剩受過表彰后,口碑好了很多,很快就借了輛牛車回來。

    兩人把竹子捆成捆,抬了下去。

    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去才總算是把今天砍的竹子弄回了家。

    看著灰暗的天色趙振國也不留狗剩,給他割了一小塊臘肉讓他帶回家吃。

    狗剩也不跟趙振國客氣,拎著東西走了。

    晚飯是宋婉清做的,怎么說呢,不難吃,但是也不太好吃,主要是宋婉清窮慣了,做飯舍不得放油放鹽,趙振國吃起來覺得不夠重口。

    第二天一大早趙振國起床把弄回去的竹子劃開,劈成竹條。竹子的韌性很好,在這個時代用來編制東西無疑是最好的。

    宋婉清并不知道趙振國這是在忙活什么,她問了,但趙振國賣了個關(guān)子,說到時候就知道了。

    至于到時候是什么時候,那就是到時候...

    正劈竹條的時候,趙大哥給趙振國送來了一車麥秸稈。

    1958年我國已能自行生產(chǎn)農(nóng)用聚乙烯薄膜,七十年代已經(jīng)在推廣大棚。

    但這里實在太偏了,趙振國從鎮(zhèn)上跑到縣里,都買不到塑料大棚膜。

    沒辦法,他只能交代趙大哥,幫他找點麥秸稈,用這個當(dāng)薄膜的低配版。

    趙振國把麥秸稈編成麻花辮,然后再編織成草墻,宋婉清看他笨手笨腳的樣子,撲哧一下笑了,說她來。

    果然,宋婉清編得比他好多了。

    更讓他意外的是,來幫忙的狗剩也比他自己編得好。

    沒一個小時,一塊一人多高的草墻就編好了。

    麥秸稈墻是在五天之后大致完工的,接下去的事情就比較麻煩了。

    趙振國需要去山上去砍些可以做木樁的樹,用來定樁。不然就算是有草墻也不會穩(wěn)定,說不定風(fēng)一吹雨一淋就垮了。

    砍樹可就和竹子不同了,樹是實心的,而且還要比竹子重很多,要砍一棵樹花的時間遠(yuǎn)遠(yuǎn)比砍竹子花得多。雖然狗剩偶爾有幫忙,但是作用不大。

    依舊是牛車,趙振國速度緩慢地把砍好的樹運到了后院那塊洼地。

    刨坑,埋樁,然后再填土,一下午的時間趙振國也只埋好了一兩根樁。

    這樣一來一回竟然花了趙振國將近半個多月的時間才弄好這些零零碎碎的雜事!

    半月之后,看著面前的粗糙的茅草溫室,趙振國總算是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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