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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林晃大腦一瞬間空白,只能呆呆地看著那個剛剛手術(shù)后的老人。

    邵松柏握著孫子的手,眼眶還紅著,手也不受控地哆嗦著,可他神色鄭重又平靜,胸口綁著胸帶,卻依舊站得很直。

    “兒子做錯事,老子掰不過,是老子無能,但不能就這么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算了�?傄嫠旎匾恍��!�

    “明曜,家產(chǎn)有你四分之一,你要去爭。我邵松柏的長孫不是什么私生子,該是你的,一點(diǎn)都不會少�!�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72】

    呆蛋來到鍵盤旁,勾了一下敲鍵盤的手指。

    敲鍵盤的問:何事。

    呆蛋說:我出門遇到一個奇怪的蛋。

    敲鍵盤的繼續(xù)敲:怎么奇怪了?

    呆蛋說:湊近我蛋殼使勁聞,問我是不是偷了它的蛋糕。

    敲鍵盤的手指一頓:你怎么說?

    呆蛋說:我說和它不熟,讓它做蛋有點(diǎn)邊界感。

    敲鍵盤的無聲地松了口氣:你做得對,離它遠(yuǎn)點(diǎn)。

    它叫什么?呆蛋問:你昨天送我的蛋糕和它有關(guān)嗎?

    敲鍵盤的盯著屏幕搖頭:不認(rèn)識,無關(guān)。

    她頓了頓,小聲叮囑:這幾天少出門,把味散干凈。

    ****

    于是林晃也吃到了趙文瑛女士的私人烘焙。

    竇晟對胡秀杰的打劫行為表示憤怒,嘗試申訴,被從教務(wù)處踹出來了。

    踹的真好啊。

    第73章

    |“想要我脫離軌道,絕無可能�!�

    邵松柏出院第一周,林晃完全被學(xué)校綁架了。

    在一個稀松平常的早自習(xí)上,羅莉踩著高跟鞋步入教室,在黑板右下角留下了一串優(yōu)美的花體英文。

    21

    days

    left

    until

    the

    FINAL

    EXAM.

    林晃內(nèi)心毫無波瀾,只是感慨了一下英語班主任的儀式感。

    但他很快就意識到不對勁。

    這學(xué)校它不裝了。

    ——在宣告進(jìn)入期末階段后,英華痛快地撕掉了身上那層純潔無害的皮,暴露出殘忍的本質(zhì)來:六科作業(yè)同時翻倍,晚自習(xí)卻被占用考日測;上課鈴調(diào)成能穿破耳膜的分貝;午休晚休縮減成半小時,大課間還要強(qiáng)制跑操,原因竟然是怕學(xué)生在高強(qiáng)度學(xué)習(xí)中身體撐不住,要加強(qiáng)鍛煉。

    林晃仔細(xì)咂摸了一陣,驚悚地發(fā)現(xiàn),這和陳亦司“我怕把你店吃垮,所以趁著還沒垮,要往死里吃”的邏輯不謀而合。

    英華宿舍有公共自習(xí)室,供卷王們在宿舍熄燈后繼續(xù)發(fā)憤圖強(qiáng)。住校生一放學(xué)就玩命往回沖,力爭在通宵自習(xí)室占一個座位。

    某天林晃放學(xué)前兩分鐘去了趟廁所,出來時剛好打鈴,差點(diǎn)被烏泱而出的人群撞飛。

    更恐怖的,班里嘻嘻哈哈的家伙一夜間消失了,換成照著他們模樣制造的AI來上學(xué),臉上像罩了一層鐵,只會埋頭苦學(xué),對話憋不出十個字,一提考試就朝你陰森森地一笑。

    林晃實(shí)在受不了,要求邵明曜每節(jié)課間都來找他。

    “你以前沒這么親人啊�!鄙勖麝卓吭诹嘧呃鹊拇芭_上和他閑聊,“不嫌我煩?”

    林晃瞥一眼屋里,“可能以前沒混進(jìn)鬼堆里吧�!�

    邵明曜笑得嗆了兩下,把喝了兩口的奶茶塞進(jìn)他懷里,他專心致志地吸,幾口吸到底,又聽邵明曜俯近耳邊低聲問:“下節(jié)課間吃什么?”

    林晃下意識偏頭看向班里,還好,一屋子AI都在伏案,無人在意他和高三學(xué)長過分親密的舉動。

    他抬手,巴掌貼著邵明曜的側(cè)臉把人推開,“隨便�!�

    邵明曜笑得明朗,陽光又落進(jìn)了那雙黑眸,低聲感慨道:“真好養(yǎng)啊。”

    打鈴后,手機(jī)震了一下,林晃偷偷瞥一眼,發(fā)現(xiàn)邵明曜給他轉(zhuǎn)了520塊。

    【smy:還你上次的�!�

    林晃把屏幕往上劃,看到之前發(fā)的250塊紅包,若有所思,片刻,又轉(zhuǎn)了一筆250過去。

    邵明曜把錢收了,很快,再次轉(zhuǎn)回一筆520。

    林晃再試。

    邵明曜再回。

    林晃點(diǎn)開計(jì)算器,得出一分鐘內(nèi)凈賺八百一。不假思索,立刻發(fā)了2500。

    這回邵明曜秒接收。

    然后杳無音信。

    【lh:?】

    【smy:你是一只貪心的小蝴蝶�!�

    【lh:……還我�!�

    【smy:還是一只天真的小蝴蝶�!�

    【lh:還我啊�!�

    【smy:晚上去你家還你�!�

    “……”

    【lh:還是分手吧�!�

    邵明曜過了幾秒,發(fā)了一條語音過來。

    林晃瞥一眼講臺上的老師,偷偷從兜里摸出一只耳機(jī),用校服袖子遮著塞進(jìn)耳朵。

    邵明曜語聲低沉,仿佛能叫人想象到他挑眉的樣子。

    “林晃,你就勾著我收拾你呢是吧�!�

    又一條。

    “你等考完期末的�!�

    林晃摘了耳機(jī),把邵明曜免打擾,手機(jī)塞進(jìn)書桌堂最深處,仿若無事發(fā)生地拔開筆帽寫卷子。

    胡秀杰說了,上課不能搞對象。

    大課間跑操時他才把邵明曜放出來,發(fā)現(xiàn)后來邵明曜給他轉(zhuǎn)了一筆5200,還附贈一張兇神惡煞的狼狗證件照。

    【smy:提前發(fā)一筆封口費(fèi),以后不許說這兩個字�!�

    林晃立刻接收。

    【lh:不白拿,會給你買優(yōu)質(zhì)國產(chǎn)狗糧�!�

    發(fā)完立刻退出,再次把邵明曜免打擾,長吁一口氣。

    跑操前整隊(duì),各班都要站成方塊隊(duì)列,六班后頭是數(shù)理A。林晃下樓慢,站在最后排,一回頭就看見胡秀杰在訓(xùn)他們班學(xué)生。

    主席臺在清點(diǎn)方陣,還要好一會兒才開跑。馬老師從全科A過來和胡秀杰嘮嗑,據(jù)說他倆是多年的搭子,只要站一起就有嘮不完的學(xué)生和教務(wù),馬老師一來,數(shù)理A開始群魔亂舞,胡秀杰冷不丁一回頭,他們又一秒回歸人形。

    林晃回頭觀看歲月靜好的老師和他們身后的奇行種大賞,不小心看多了一會兒,和馬老師撞了個對視。

    于是馬老師笑瞇瞇地捧著保溫杯過來了。

    “……”林晃僵硬地轉(zhuǎn)過頭。

    馬老師站在他身邊,吸溜著喝了一口枸杞水,說道:“聽說你連著四天日測都考砸了�!�

    “……”A班老師為什么天天聽說平行班學(xué)生的成績啊。

    見林晃不吭聲,馬老師接著問:“有壓力了?”

    林晃搖頭,“沒。”

    馬老師又問:“分心了?沒好好學(xué)?”

    林晃說:“還和以前一樣學(xué)的�!�

    “那是考到薄弱點(diǎn)了?”

    “嗯�!�

    馬老師笑著在他肩上拍一把,“別往心里去,別破罐子破摔,也別為了這個就玩命。”

    林晃“嗯嗯”地點(diǎn)頭。

    他壓根沒往心里去,更沒因此玩命。這兩天日測突然暴露出他力學(xué)模塊大短板,他就多做了兩張力學(xué)專項(xiàng),減了兩張數(shù)學(xué),每天的學(xué)習(xí)時長反倒少了點(diǎn),能陪北灰上坡下坡多溜達(dá)幾圈。

    馬老師看了他一會兒,忽然一瞇眼,“你壓根沒上火吧?”

    林晃真誠提問:“連著考砸四次而已,到底有什么好上火的?”

    馬老師被他問一愣,半晌笑了幾聲,摸出手機(jī)戳了兩下,“你再說一遍�!�

    林晃費(fèi)解,但還是聽話又說了一遍。

    老馬神秘一笑,捧著他的保溫杯踱回全科A去了。

    放學(xué)前,一窩A班的人涌到六班后門,林晃問同桌AI這是在干什么,同桌AI解析了一會兒,呆板地回答:“據(jù)說有個紋身、逃課,一邊在月考大榜上飆升,一邊在日測四連跪,挨了胡秀杰本月全部的踹,吃了全A班被她沒收的零食,還放話無論考成什么樣都權(quán)當(dāng)玩的囂張借讀生。重要的是,A班老馬放完他囂張宣言的錄音,讓學(xué)生學(xué)習(xí)他沉穩(wěn)的心態(tài)后,又隨口提了一句,說他長得眉清目秀的�!�

    林晃點(diǎn)了點(diǎn)頭,低頭繼續(xù)寫題。

    他寫了一會兒又抬頭,猶豫道:“你說的不會是我吧?”

    同桌AI看了他片刻,“林晃,你真的是個人機(jī)吧?”

    林晃:“?”

    *

    周六,邵松柏躺在臥室聽廣播,邵明曜煮了一壺濃香的豆?jié){,準(zhǔn)備給老的和小的當(dāng)下午茶。

    他拔了豆?jié){機(jī)電源,從櫥柜里掏出兩只玻璃杯,在清水下洗凈擦干,放在臺子上。

    林晃坐上臺子,戳著玻璃杯玩。邵明曜正要去捉那只不安分的手,一旁的手機(jī)忽然亮起來電界面。

    李刺槿的電話來得很突然。

    他卻仿佛并不意外,按下免提,調(diào)低音量。

    這一回李刺槿在電話接通的瞬間就卸下了虛假的面具。

    她的聲音像玫瑰上的冷刺,“你敢騙我�!�

    過了一會兒,邵明曜才應(yīng)了一聲:“還是沒忍住親自查了?”

    李刺槿沉默,頻道里充斥著女人壓抑憤怒的呼吸聲。

    邵明曜提起剛磨好的豆?jié){,順次倒入兩只杯子,平靜地問:“幾十個女人,一周就查完了,這么快?”

    他頓了頓,又接著自言自語地說:“也對,無中生有的事,排除起來確實(shí)不費(fèi)事�!�

    李刺槿怒不可遏,“壓根沒有任何人跟你爸有關(guān)系!我還查了你爸大學(xué)以來的所有消費(fèi)記錄,除了葉韻綺,他在外面沒結(jié)識過任何可疑的異性!”

    “這樣么。”邵明曜聞言只是笑了笑,低聲道:“看來爺是對的,邵澤遠(yuǎn)只有在我面前不做人�!�

    李刺槿質(zhì)問道:“誰教你走的這一步險(xiǎn)棋?小小年紀(jì),不至于深沉陰毒至此,是不是葉韻綺在你背后支招?”

    “她?”邵明曜拿著豆?jié){壺的手頓了下,又繼續(xù)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往杯子里倒,注視著兩邊的液面,說:“我倒希望她能幫幫我,在我需要時�!�

    葉韻綺沒有給他打錢。

    那通借錢電話里,她猶豫、答應(yīng)、勸他不要過多投入,整個過程絲滑自然,可在那之后,她的號碼變成空號,郵箱開了自動退信,徹底失聯(lián)了。

    很多時候,邵明曜都不知葉韻綺究竟是蠢還是精,說她蠢,但她在親兒子面前的連招一套接一套,說她精,她卻糊涂到連邵明曜故意錯報(bào)她篡改了幾歲都不反駁,還被錄音當(dāng)了槍使。

    邵明曜終于把兩杯豆?jié){倒平了,放下壺又想了想,應(yīng)該還是精吧。蠢的時候不是真蠢,只是不在意罷了。

    也挺神奇,母親完全不在意他,而父親太介意他。

    李刺槿的聲音把他的注意力拉回來,“我會去調(diào)查葉韻綺,她別想躲在國外逍遙!”

    邵明曜無聲而笑,“隨便�!�

    邵松柏拖著病弱的身體,行事卻鐵腕果斷,出院后一天也不歇,立即找律師談判�,F(xiàn)在遺產(chǎn)已經(jīng)重新分割,邵澤遠(yuǎn)家產(chǎn)一分為二,李刺槿和邵明宸拿一半,老頭和邵明曜拿另一半。

    邵明曜本意是要現(xiàn)金和房產(chǎn),可老頭硬把他按下,讓他繼承了邵氏一大筆股權(quán)。

    如今萬事已成定局,再糾結(jié)之前的過招博弈已經(jīng)沒有意義,李刺槿這通電話,大概純?yōu)樾箲崱?br />
    李刺槿氣急而笑,“不要以為分到家產(chǎn)就可以高枕無憂,我會把葉韻綺篡改年齡的事捅給董事會,你不僅是私生子,還是幼女產(chǎn)下的棄嬰!你的出生就是你生父骯臟戀童的罪證,在董事面前,你永遠(yuǎn)別想挺直腰桿做人!”

    邵明曜平靜道:“原來你只查了別人�!�

    一句話讓電話另一頭的李刺槿噤了聲,坐在臺子上晃著腿聽熱鬧的林晃也反應(yīng)了一會兒。

    那晚邵明曜回家后,對他說明了這番搏心態(tài)的謀劃,但他只說搜羅幾十個女人的資料當(dāng)障眼法,虛構(gòu)一套出軌多位未成年少女的說辭,騙李刺槿破防。

    林晃伸手勾了一下邵明曜的衣角,用眼神詢問他,還有什么事?

    邵明曜隨意拎起他的一只手,放在手里捏來捏去,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很遺憾,故事不如你預(yù)期的刺激。我媽生我時并不是什么幼女,她確實(shí)改過年齡,但不是改大了四歲,是改大了兩歲,為了一些移民手續(xù)上的問題而已。她17歲遇見我爸,生下我時剛過18歲,我只是一個貴圈到處可見的豪門私生子,想必董事會聽了都會打哈欠�!�

    “李刺槿�!鄙勖麝椎恼Z氣就像此刻周末傍晚的老街一樣平靜,“你有沒有想過,這么拙劣的一套謊言,為什么能騙到你?”

    電話里鴉雀無聲,不知道李刺槿是被氣昏了頭,還是已經(jīng)憤而離去。

    邵明曜自顧自地說道:“雖然我們見面很少,但每一次見面,你都在向我展示你有多么痛恨我和我媽,痛恨自己當(dāng)年一個高高在上的富家千金,邵澤遠(yuǎn)卻背著你在外面找不入流的野女人這件事�!�

    “我看透了你,你卻看不透我。在我規(guī)劃好的未來里,怎么可能允許自己有這樣的污點(diǎn)——倘若這一切是真,我更不會以自己的羽毛為代價(jià),只為撬動你手里那么幾枚硬幣�!�

    “無妨,以前勝負(fù)已分,以后同為邵氏的股東,還希望你能記住——”

    邵明曜語氣微頓,拿起手機(jī)在耳邊,說道:“我要做的事就一定會去做。無論任何人,任何手段,任何威脅,想要我偏離軌道,絕無可能�!�

    少年的語氣很輕,一字一句卻擲地有聲。他平和地說完,隨手把手機(jī)往旁邊一扔,垂眸落下帶著些嫌惡和蔑視的一瞥。

    林晃下意識看向他的手指,那枚被用來提醒“控制”的戒指被傍晚鍍了一層柔和的金邊,堅(jiān)定又柔和。

    就像眼前這個人一樣。

    邵明曜沉默了一會兒,抬頭,視線越過林晃看向他身后——他身后是廚房另一扇高而窄的百葉窗,外面朝著院子另一頭,老杏樹影投在圍墻上,輕輕搖曳著。

    林晃拿起一杯豆?jié){,輕輕晃著腿,一口一口地喝,等他把豆?jié){喝完,邵明曜剛好回過神。

    林晃垂眸看著杯壁上那道豆?jié){印子,說:“你心眼多得嚇人�!�

    邵明曜笑了笑,“這還不夠呢。之前沒想過會搭上我爸公司,但既然搭上了我就不會擺爛,以后斗法更少不了。”

    林晃點(diǎn)頭不語,擺弄了一會兒手機(jī),說道:“陳亦司說,這叫刀光劍影剛剛拉開序幕�!�

    “你跟他說了?”邵明曜挑眉。

    林晃點(diǎn)點(diǎn)頭,“畢竟從打出生就四處觸霉頭,結(jié)果這兩年突然行大運(yùn),交了男朋友,還是豪門繼承人,我總得找人傾訴一下�!�

    邵明曜認(rèn)真地看著他,直到看得他不太自在,又忽然抬起手,朝他臉緩緩伸來。

    林晃以為他又要摸摸那些蝴蝶了,便由著他靠近,不料他忽然屈起手指,在林晃腦門上重重一敲。

    痛。

    熟悉的暴躁感涌上來,林晃怒道:“干什么�!�

    “說沒說過,不許這么說自己?”邵明曜神色嚴(yán)厲了一瞬,轉(zhuǎn)而卻又柔和下來,低聲哄他道:“林晃是世界上最有福氣的小孩�!�

    林晃捂著腦袋看他,“你在放什么屁�!�

    邵明曜朝院里對空氣發(fā)癲的北灰一抬下巴:“所有失去的都回到了身邊�!�

    他頓了頓,“離開許久的人也能再次遇見�!�

    看向爺臥室的方向,又垂眸看著兩人投在窗臺上交疊的影子,“愛著你的,因?yàn)槟愣^處逢生�!�

    林晃愣住,心跳忽然很快,像第一次偷吻——不如那時兇猛,卻更連綿。

    他別過頭看向百葉窗外,也看著那一墻搖曳的樹影,陽光從另一側(cè)的窗打進(jìn)來,把他半邊臉鍍成金色,那一串幽藍(lán)的蝴蝶也帶了金閃,熠熠生輝。

    邵明曜又抬手,他來不及躲,可這次那只手卻十分輕柔,食指點(diǎn)在最上面那只蝴蝶,沿著蝴蝶的動線向下描摹,描到唇畔,一下一下地輕按他的唇。

    邵明曜很喜歡捏他,臉、唇、腰、臀,輕的、重的,就像他對待小狗玩偶那樣,在身邊就要上手,撒不開似的。

    林晃耳朵紅了,被落日金暉照了個剔透,但他扭著頭不做反應(yīng),也不遮蓋,只是又輕輕晃了兩下腿。

    邵明曜環(huán)著他的腰,把他往下抱了一下,他腳尖在地面若即若離,終于轉(zhuǎn)回頭來看著邵明曜。

    “邵明曜。”他凝視著那雙漆黑的眼眸,“你是不是想要我親你�!�

    邵明曜眉毛輕輕抬了下,仰頭看著他,“看你意愿,我悉聽尊便�!�

    林晃雙手攥住他的肩,緩緩朝他俯身下來,兩人鼻尖觸碰,邵明曜垂下眸,待要吻住時,林晃忽然用力把他一推,從臺子上輕巧地跳下來,端起另一杯豆?jié){說:“我給爺送去。”

    玻璃窗映著林晃嘴角那抹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笑,少年眸中蓄滿明朗,和他身后人笑起來時全無分別。

    他走到門口,直接被摟著腰一把提起,兩腳在空中虛蹬兩下,邵明曜一把把他捉回臺子上放下,他手里的玻璃杯一歪,豆?jié){全部撒進(jìn)洗手臺,連著杯子也咣當(dāng)一聲掉了進(jìn)去。

    邵明曜仰頭看著他,“林晃,我是不是該收拾你了。”

    林晃向后仰了一下,順勢抬腿踹他,“爺在臥室�!�

    “爺在聽廣播,而且還殘廢�!鄙勖麝鬃阶∷哪_,把他的腿放老實(shí),左手握住他的腰,右手托住他后腦,扣著他低下頭。

    邵明曜手寬指長,每次握腰時,中指和無名指都能觸碰到臀邊,他故意捏得緊,手指深陷進(jìn)肉里,一下就能卸了林晃渾身的力,什么搏斗拳擊都白學(xué),只能顫栗著由他擺布。

    悉聽尊便,從來都只是為所欲為者的文字游戲。

    說什么土狗惡犬,骨子里還是個大少爺,接吻最多抬一抬頭,舌頭撬開牙關(guān),吻得深時,就要扯著林晃胸前的衣襟把他一直向下拉,林晃往后掙一下,腰側(cè)登時被扇了一巴掌。

    等那只手終于松開時,林晃已經(jīng)一片眩暈,兩人額頭相抵,一條銀絲牽連在唇邊,又染了傍晚的暉光,看得林晃臊。他喘著粗氣,半個身子都麻。

    陳亦司曾經(jīng)勸他剛談戀愛悠著點(diǎn),別上來就太猛,往后沒有熱情。

    可他和邵明曜談到現(xiàn)在,總覺得邵明曜還是在收斂,每回都比之前更暴露出一些本性,這個人的蠻橫和掌控欲讓他驚恐,卻又躍躍地想要不斷試探。

    待兩人喘定,邵明曜清了下嗓子,站直腰板,好整以暇地抻了抻襯衫下擺,把褶皺扯平。

    林晃抹去唇邊濕潤,居高臨下看著他,緩緩抬起腿,腳尖踩住他左肩。

    白襯衫上立刻碾出一抹灰。

    邵明曜挑眉,林晃卻揚(yáng)起下巴,和他無聲對峙。

    許久,邵明曜含著笑輕哼一聲,“就會事后逞英雄�!�

    林晃踩著他肩往后踹了一下,看著他半邊身子往后微閃,說道:“在爺這,你收斂點(diǎn)。”

    “要是真被發(fā)現(xiàn)了——”邵明曜聲音低下來。

    林晃問:“怎么?”

    “你回你家,把耳朵堵起來。”邵明曜語氣平靜,就像在討論晚飯吃什么,“等爺抽完我,我給你發(fā)個微信,你再來吃晚飯�!�

    林晃沒忍住一下子笑出聲,抿唇別開頭看向窗外,許久才又小聲說:“又不是沒聽過你挨抽�!�

    “我人生中最沒面子的一晚�!鄙勖麝滋治孀∷淖�,“不許提�!�

    林晃在他手心里低笑,笑了一會兒垂下眸,看著捂他嘴的那只手。

    “邵明曜。”他斂了笑意,把那只手拉下來,取下食指的戒指戴回自己手上,說道:“我想給你弄個新戒指�!�

    邵明曜手指屈了屈,“什么戒指?”

    “摘不下來的那種。”

    林晃捏著他的指根,輕輕摩挲著指縫那側(cè)的嫩肉,許久,抬眸輕聲道:“紋上我的名字�!�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73】

    敲鍵盤的路遇呆蛋。

    呆蛋拖著一只比它還長的釘子艱難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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