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婆婆見我忙忙碌碌，只拉著我的手，她似乎能感知到什么，眼睛紅紅：「小希，你是不是和阿倦回不到從前了？媽還是想讓你們重歸于好，好不好？這段時間看你們的相處總是怪異了一些。」

    我將手抽了出來：「媽，你別多想，無論我和沈倦以后會怎么發(fā)展，我都還是會和從前那樣對你的�！�

    婆婆咬著下唇：「媽不是老糊涂，有時候裝聾作啞也是想讓這個家好，但是同為女人，我知道你心里的苦，那個程諾的事情，連我都能看出來，只有阿倦覺得自己天衣無縫，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如果阿希你還想和他過日子，媽出面，讓程諾把那個孽障打了。從此退出你們的生活�！�

    我搖搖頭：「媽，他是你的兒子，你自然事事替他考慮，仿佛犧牲掉所有女性的感官，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就能將這原本已經(jīng)狼藉的婚姻經(jīng)營好嗎？沈倦如果心目中有半分還在乎這個家庭，他不會把程諾和程諾的母親帶進來，更不會反對我為孩子放一個小小的神龕�！�

    我離開家，松了一口氣。

    看到我媽的來電，我本以為她會是相同的說辭。

    卻不料是我爸媽一起說話：「希兒，無論你做什么，爸爸媽媽都支持你，比起不快樂的一生，爸媽更希望你能過自己想要的人生�！�

    有了父母的支持，我似乎心里的底氣更多一些，我從來沒想過我和沈倦年少戀人能鬧到如今地步，沈倦的黑暗面躲在深不見底的深潭之中，也許在不停地嘲笑我的愚鈍，我突然有了前所未有的勇氣，只為了親自撕下沈倦虛偽的面孔。

    我親自潤筆的關于沈倦的舉報信，就這樣被貼在了網(wǎng)絡上。

    一石激起千層浪，五個女孩相繼貼出了證據(jù)，甚至鼓起勇氣實名舉報，警方的介入讓這件事情的討論度上升。

    遠在南城的沈倦，自然也看到了消息。

    沈倦幾乎要將我的手機打爆。

    他似乎還不知道我是這一切的操盤者，言語里盡是慌亂。

    直到我接起電話，他的聲音帶著慌亂：「小希，不，那些都不是真的，你不要相信，我是愛你的，這么多年，我們十五年的情感，你別信他們好不好？」

    我沉著聲音：「沈倦，你不覺得你現(xiàn)在解釋的人不應該是我嗎？你的程諾呢？我記得也就是幾周前，你還哄著孕吐的她說要給她找個公寓呢？現(xiàn)在還找嗎？」

    沈倦的聲音有些歇斯底里：「我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但是葉希，葉希你信我，我自始至終心里都是你，我現(xiàn)在在飛機上，立馬要飛了，等我回去好不好？」

    掛掉電話。

    我看著擺在我面前的三腳架和攝像機，我摁下了錄制鍵。

    在沈倦在萬米高空內心糾葛的時候，我正坐在攝像機面前錄下關于他婚內出軌的控訴，以及和一些女學生的糾葛。

    11

    沈倦落地的那一刻，他就迫不及待地再次給我打電話。

    而我恰好點擊了上傳鍵。

    山雨欲來，如果風雨還不夠，那就更猛烈些吧。

    從機場回來，他還沒來來得及看手機，只是緊緊地拽著我的手：「葉希，你別信，你別信�！�

    我看著他身后瑟瑟發(fā)抖的程諾。

    眼神瞥著她的已經(jīng)微微隆起的小腹，我猛地將他的手推開：「沈倦，你讓我別信什么，別信那些女學生的舉報，還是那些評論里同校師生對你的爆料，還是程諾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

    沈倦哭得鼻涕橫飛，死死地拽著我的衣角：「別離婚，別離婚�！�

    婆婆此時也打圓場：「阿希，你就給他一個機會吧�！�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扇了他一巴掌：「沈倦，要不要我親自來讓你看看你到底是什么面目？」客廳的電視機里，播放的是他和程諾在草原的視頻，里面的沈倦和程諾儼然一對熱戀中的情侶，鐵花的絢爛下，他在和程諾接吻。

    沈倦想要搶奪遙控器，遙控器被我重重地砸在地上。

    我指著電視機上的錄制時間：「還記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嗎？你親媽摔倒，我因為夜夜看護著她，所以流產(chǎn)的那天，你在干什么？那天你在干什么呢？」

    沈倦跪在地上哭起來。

    此時電視上開始寺廟里他和程諾的對話。

    那句：「你的太太人老珠黃」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程諾此時走進來，她怯生生地再沒有往日的那股傲氣：「師母，你......」

    我冷笑：「我當不起這句師母，你鳩占巢穴的夢想就要實現(xiàn)了，不過你未婚懷孕，沈倦給你花的每一分錢都是我們的婚內財產(chǎn)，我是有資格向你要回來的，但我念在也許你也是被誘哄的人，我不會對你做什么。」

    此時程諾媽媽的手機響起。

    她皺著眉頭看著推送，對我破口大罵：「你這個蛇蝎心腸的毒婦啊，那是你同床共枕多年的丈夫啊！你怎么能自己發(fā)視頻來爆料他婚內出軌，還提到了我女兒，你讓我女兒怎么做人？」

    我頓了頓：「你女兒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怎么沒想過以后怎么做人呢，還是就有必勝的把握，一定能成為沈倦的新太太？」

    沈倦愣了愣拿過手機，他看著手機里的視頻，突然自嘲地笑：「葉希，我們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了？」

    「你說呢？」

    程諾也有些歇斯底里，她拉扯著我：「難道你非要把我們都毀掉嗎？」

    我松開她的手：「程諾，你知道最可怕的事情是什么嗎？最可怕的事情不在于，你愛上了一個有婦之夫，而是身為受害者卻不自知，這會蠶食你的意志，摧毀你的三觀，讓你的人生永遠被一個侵害你的人所圍繞�！�

    程諾愣在原地。

    我開車回了父母家。

    爸媽什么都沒問，只是讓我好好休息，他們會看顧好我。

    做完這一切事情，我如釋重負，躺在床上，終于能好好地睡下。

    夢里是

    20

    歲那年，我和沈倦因為大學的社團相識，還是那片學校里的梧桐林，溫暖的秋陽，泛黃的樹葉，是我和他的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