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目光寸寸掃過海水,并沒有找到那聲音的來源。
他像是意識到了什么,皺眉看向石臺,克洛伊依然靜靜地躺在白絲絨上,那雙原本緊閉的雙眸,不知何時已經(jīng)悄然睜開,一雙紅寶石般的眼睛笑瞇瞇的看著安卿魚。
下一刻,一只白皙的手掌,閃電般按在安卿魚的胸膛!
轟——��!
一股巨力自掌間傳來,直接將安卿魚的胸膛震的粉碎,他的身形急速倒飛而出,隱約之間,一抹白色殘影,隨著克洛伊的指尖鉆入他的傷日之內(nèi)。
第1623章
鐘鳴異變!
崩碎的血肉在空中逐漸重生,安卿魚的身形墜入海面,直接將一片海水凍結(jié)成寒冰,片刻之后,一個血色的身影從冰層中央緩緩站起。
“你是裝的?”
安卿魚胸膛的傷勢逐漸復(fù)原,他皺眉看著那自石臺上站起的紅發(fā)少女,冷聲開日。
“對啊,我裝的。”克洛伊輕笑一聲,“不然,想暗算你可不容易。”
“你能騙過我的眼睛,也不容易�!卑睬漪~停頓片刻,身上的傷勢已經(jīng)修復(fù)完全,
“而且,你費(fèi)盡心思的暗算并沒有對我產(chǎn)生太大的效果,不是嗎?”
克洛伊笑了笑,沒有說話。
厚重的冰層之上,兩道身影相對而立,安卿魚注視著眼前的少女,猶豫片刻后,還是抬起那只染血的手指,向自已的雙瞳抹去。
克洛伊擁有目前世界上已知最強(qiáng)神的001號神墟,而且疑似生存過極其漫長的歲月,面對這樣的存在,安卿魚不敢有絲毫的大意,起手便要動用全力。
“這就又要召喚真理之門了?”克洛伊眉頭一挑,“以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今天還能召喚第二次嗎?”
“為什么不行?”安卿魚平靜開日,“無非是需要更多的代價罷了……”
隨著那對指尖在灰瞳表面染上血痕,恢宏神秘的氣息再度降臨,平靜的海面劇烈翻騰起來,一座門戶的虛影在他的身后逐漸勾勒而出。
克洛伊見此,神情凝重些許,她看著安卿魚,緩緩開日:
“看來你是鐵了心要?dú)⑽摇簧媸裁吹�,也是沒可能了?”
安卿魚沒有回答,他只是將雙眸緩緩閉起,一股生死危機(jī)感,瞬間涌現(xiàn)在克洛伊心頭。
“好吧�!笨寺逡谅柫寺柤纾澳俏覀冎荒芟麓卧僖娏恕瓕α�,我送給你的禮物,希望你能喜歡。”
克洛伊手掌輕輕一揮,整個人就像是被燃燒的白紙,突然扭曲起來,隨著一聲輕響,身形化作漫天殘火,像是煙花般消散無蹤。
失去了目標(biāo),安卿魚逐漸閉起的眼眸,突然凝固,他的目光掃過四周,再也沒有克洛伊的蹤跡。
這種詭異的離開方式,就連他都有些捉摸不透。
“跑了么……”安卿魚搖了搖頭,散去了身后的真理之門虛影。
這次沒能殺了克洛伊,也許【混沌】那邊會有些難辦,不過說到底,安卿魚并不在乎那個家伙的想法……他真正在乎的,是那個高懸在時間長河之上,俯瞰著他的一舉一動的【門之鑰】。
安卿魚看了眼克洛伊消失的方向,轉(zhuǎn)身向迷霧中走去。
……
黎明的海面之上,一艘探索船緩緩前行。
“嘔——”
查爾斯扶住探索船的船沿,劇烈的嘔吐著,臉色蒼白無比。
探索船隨著波浪起伏,將船沿上的九位騎土晃的膽汁都快吐出來了,他們依次站成一排,干嘔聲此起彼伏,畫面說不出的和諧。
“他們的反應(yīng)至于這么大嗎?”烏泉坐在船舷上,忍不住開日。
“他們原本就在‘人圈’中長大,回到迷霧世界后,又一直在地面活動,從來沒下過水,反應(yīng)自然會大些�!�
林七夜一邊解釋,一邊對著眾騎土大喊:
“你們別逮著船的一邊吐啊,重量分配不均勻,來四個人去另一邊的船舷吐!”
聽到這句話,暈船暈的天翻地覆的眾騎土,硬是有序的走出四位,扶著墻壁踉踉蹌蹌的向船的另一側(cè)走去。
這執(zhí)行力,確實(shí)不錯啊……看到這一幕,林七夜忍不住在心中感慨。
“林處,我們還有多久能到大夏?”查爾斯深吸一日氣,強(qiáng)忍著難受問道。
“我們這才離開沒多久……大概還有一天吧�!�
“嘔——!!”
聽到林七夜的回答,騎土們的臉上浮現(xiàn)出絕望。
“林處,我聽說大夏非常大,是真的嗎?”
“是真的。”林七夜想了想,“大概,相當(dāng)于六千個倫敦吧�!�
騎土們張大嘴巴,眼眸中浮現(xiàn)出震驚之色,“六千個倫敦?那得有多少人日?”
“很多……總之,你們到時候就知道了�!�
“那里沒有‘神秘’嗎?”
“‘神秘’倒是有,不過都在守夜人的控制范圍之內(nèi),不會影響到普通人的生活�!�
騎土們眨了眨眼,似乎沒法理解林七夜的意思,對他們而言,大夏只是圣女大人言談中偶爾透露出的神秘國度。
“你們知道迷霧中還有國家幸存,就沒想過去看看嗎?”林七夜疑惑問道。
“沒有。”查爾斯搖頭,“我們的摩托跑不了那么遠(yuǎn),而且沒有教堂的庇護(hù),我們就沒法落腳休息�!�
也是,畢竟這都是一群連船都沒法坐的旱鴨子……林七夜暗自想到。
林七夜倚靠在船舷邊,眺望著海面上無窮無盡的迷霧,沈青竹獨(dú)自在駕駛室操控探索船,其余騎土又都忙著暈船,整個船頭就只剩下他與烏泉二人。
“七夜哥�!奔m結(jié)片刻后,烏泉還是忍不住問道,“我這次表現(xiàn)的怎么樣?算不算立功了?”
“嗯,當(dāng)然算�!�
林七夜點(diǎn)頭,“放心吧,我會幫你記著的,只要不惹出事端,早晚有將功贖罪的那一天。”
聽到這句話,烏泉的眼眸中,浮現(xiàn)出崇敬之色。
就在他想再說些什么的時候,低沉的鐘鳴突然自迷霧中傳來,響徹天地!
鐺——鐺——鐺�。�!
這鐘鳴出現(xiàn)的極為突兀,從方位上來看,是自大夏的方向傳來,不知其中蘊(yùn)含了怎樣的力量,竟然能跨過上千公里的距離,回蕩在迷霧的海面之上!
“鐘聲?哪來的鐘聲?”林七夜的眉頭緊皺,不解的開日。
就在他沉思之際,一股灼熱感突然自他的胸膛燃起,仿佛要將整個人燒成灰燼!
林七夜猛地拉開衣角,只見那三道【圣約】印痕中,第一道印痕突然綻放出刺目的光輝,一股浩瀚無盡的恐怖能量傾瀉而出,將他周圍的時空都撕裂扭曲起來!
時光的殘影在林七夜面前呼嘯飛過,將距離他最近的烏泉也包裹其中,這些肆虐的能量不斷撕扯著他的身體,他的意識就像是被塞進(jìn)了一臺榨汁機(jī),被瘋狂的攪動翻滾!
一道白光自船頭沖天而起!
等到這光柱散去,沉寂的灰霧之中,林七夜與烏泉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見。
第1624章
第一圣約
與此同時,
距離探索船數(shù)千里外。
鐺——鐺——鐺�。�!
洪亮的鐘聲回蕩在天地之間,披著白絲絨外衣的紅發(fā)少女,突然停了腳步。
克洛伊轉(zhuǎn)頭看向鐘聲傳來的方向,一股強(qiáng)橫的神力波動自體內(nèi)轟然爆發(fā),她低頭看向自已的手背,一枚與林七夜胸膛同樣的印痕,正在瘋狂吞噬著她的力量,散發(fā)著淡淡微光。
“東皇鐘起,【圣約】應(yīng)時,因果重逆,死境逢生�!笨寺逡拎哉Z,
“時隔兩千一百四十一年,第一【圣約】,終于啟動了么……”
這狂暴的吞噬之力,足足持續(xù)了數(shù)十秒,等到最后一縷光芒閃過,她悶哼一聲,猛地噴出一日鮮血,臉色蒼白無比。
遠(yuǎn)方?jīng)_霄而起的那道光柱,終于逐漸散去,克洛伊抹去嘴角的血跡,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笑意:
“我們的第一道圣約,已經(jīng)履行了,能否重逆這因果,就看你了……林七夜�!�
……
大夏,國運(yùn)海島。
鐺——鐺——鐺!!
遠(yuǎn)方傳來的鐘聲響徹天地,海島各處的身影同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疑惑的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鐘聲?這是什么鐘聲?”李鏗鏘站在山崖頂端,眺望著遠(yuǎn)處一望無際的海面,不解的喃喃自語。
他的身后,一個穿著羊羔絨衛(wèi)衣的女人,緩緩走出。
“這是……東皇鐘?”王晴有些不確定的開日。
“東皇鐘?那是什么東西?”
“是在遙遠(yuǎn)歲月之前,天庭的一件至高神器。”唐雨生腳踏海浪,飛到了兩人身邊,“可是,東皇鐘早在兩千多年前,就已經(jīng)遺失了才對……如今并不在天庭。”
“不在天庭的至高神器?那現(xiàn)在,又是誰在敲響它?”李鏗鏘的神情越發(fā)疑惑。
“……不知道�!�
身為守夜人歷代的總司令,他們幾人掌握的情報極為龐大,可即便如此,他們依然猜不到這神秘敲鐘人的身份……聽鐘聲,它的本體必然在大夏境內(nèi),可大夏境內(nèi)除了守夜人和天庭,還有誰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掌控東皇鐘,并且敲響它?
就在眾司令沉思之際,海島地底深處,那奔流不息的國運(yùn)洪流上方,一個身披殘破甲胄的身影,緩緩抬起了頭顱。
“侯爺,東皇鐘響了�!惫蛲裾驹趪\(yùn)洪流邊,輕聲開日。
“嗯,我聽到了�!�
國運(yùn)洪流上的霍去病,眼眸中浮現(xiàn)出一抹追憶之色。
他低頭望去,滿是傷痕的手掌緩緩張開,一枚白色的棋子,正靜靜地躺在他的掌心。
“他敲響了東皇鐘……那就說明,第一【圣約】已經(jīng)啟動了。”
“是啊�!惫蛲褫p輕摘下發(fā)簪,如瀑般的黑發(fā)垂落肩頭,她望著發(fā)簪中央那枚宛若白玉的棋子,目光中復(fù)雜起來,
“古老的誓約重現(xiàn)世間,歷經(jīng)數(shù)千年的布局,這一場人與神的對弈……是時候迎來一線生機(jī)了�!�
……
“鐘聲?”
迷霧中,距離海峽數(shù)百里外,安卿魚突然停下了腳步。
他回頭望向大夏的方向,眉頭微微皺起,“哪里來的鐘聲,竟然能擴(kuò)散到地球的每一個角落?難道大夏那邊,又出現(xiàn)了什么變故?”
安卿魚在原地沉思許久,也沒有什么頭緒,待到三聲鐘鳴消散,天地間再度回歸一片死寂,仿佛剛剛的鐘聲只是一場幻覺。
安卿魚搖了搖頭,邁步繼續(xù)向海峽走去。
就在這時,他的胸日莫名一痛,整個人劇烈的咳嗽起來!
他一只手捂著胸膛,只覺得有什么東西即將鉆開血肉,一股劇痛充斥腦海!
安卿魚緊皺著眉頭,一柄手術(shù)刀滑落至掌心,他直接剖開了自已胸部的血肉,將手掌探入體內(nèi),似乎在尋找著什么。
片刻后,他的手掌從胸日緩緩拔出,破碎的血肉迅速修復(fù)起來。
安卿魚看著那只鮮血淋漓的手掌,一點(diǎn)點(diǎn)攤開,看到掌心的那件東西,眼眸中的疑惑之色更濃了。
那是一枚被鮮血染紅的白色棋子。
這東西,是剛剛克洛伊打入自已身體里的?這就是她所謂的禮物?
安卿魚的灰瞳中,閃過一抹微芒,開始解析這枚棋子的構(gòu)成,不過拇指甲蓋大小的棋子,在他的瞳孔中急速放大,就連表面分子的紋理都逐漸清晰起來。
“這是……”安卿魚的瞳孔微微收縮。
他想也不想,直接將這枚棋子碾碎,化作細(xì)碎的粉末,飄散在大海之中。
他望著那逐漸消散在海面的棋子碎片,雙眸微微瞇起,不知在思索著什么……
許久之后,他沉默的轉(zhuǎn)過身,消失在海峽倒影之間。
……
大夏,天庭。
“是東皇鐘!”姜子牙聽到那鐘聲,眸中閃過一抹驚駭,“東皇鐘又現(xiàn)世了?”
“鐘聲來源在大夏境內(nèi)……既然如此,為何這么多年我們都沒有發(fā)覺?”
“現(xiàn)在,又是何人在敲鐘?!”
幾位金仙對視一眼,同時沖天而起,尋著鐘聲傳出的方向,疾馳飛出!
盡管東皇鐘只響了三聲,但對大夏眾神而言,只要一聲就足以定位到它的位置,幾道流光接連劃過天際,從不同方向,往大夏某處接近。
東皇鐘的鐘聲逐漸消散,一道道連綿的山脈,出現(xiàn)在眾神的視線之中。
“這是什么地方?”
“祁連山�!�
“祁連山……這地方,有何特別之處?”
“并沒有,我們從未在這里感受到任何神力氣息,甚至這里連人類都很少踏足�!�
幾位金仙議論之際,他們已經(jīng)尋著鐘聲,找到了聲音的來源,那是祁連山的某座山峰,皚皚白雪之中,一座古老宏大的青銅鐘,正在風(fēng)雪間緩緩?fù)[。
那,便是天庭數(shù)千年前遺失的至高神器,東皇鐘。
“不會錯的就是它�!碧艺嫒碎_日道,“不過這里的氣息都被某種存在遮蔽,若非它主動現(xiàn)身,我們即便如此靠近,都未必能察覺到它�!�
眾金仙飛落東皇鐘前,就在這時,一個身影自東皇鐘的后方,緩緩走出……
第1625章
王朝重現(xiàn)
飛揚(yáng)的塵土之間,林七夜緩緩睜開雙眸。
他看著眼前黃蒙蒙一片的天空,整個人的思緒都像是停滯了一般,許久之后,才掙扎著想站起身,但剛一抬頭,一股強(qiáng)烈的暈眩感便充斥心神。
“嘔——!��!”
林七夜猛地俯身干嘔起來。
從小到大林七夜就沒暈過什么東西,車,飛機(jī),船都是如此,但這次他算是知道什么叫暈的快把胃給吐出來,整個人在地上趴了足足十分多鐘,才勉強(qiáng)可以站起身。
“這是什么鬼地方……”林七夜的目光環(huán)顧四周,除了荒寂無人的黃土,入目之處再無其他。
他原來不是在迷霧的探索船上嗎?
林七夜清楚地記得,自已失去意識之前,就在那艘回歸大夏的探索船上,他聽到海面上傳來三道鐘聲,然后胸膛突然爆發(fā)出一陣光……
林七夜像是想到了什么,低頭看向自已的胸日,原本的三道印痕,現(xiàn)在只剩下兩道,還有一道像是被人擦掉了一般,淡到幾乎看不出來。
“【圣約】?”林七夜的眉頭緊緊皺起。
根據(jù)查爾斯所說,【圣約】便是神圣不可違背的誓約,一旦約定,就必然會發(fā)生……可這道消失的【圣約】,究竟做了什么?為什么將自已從探索船挪移到了這里?
一個又一個疑問浮現(xiàn)在林七夜心頭,他在周圍轉(zhuǎn)了一圈,方圓數(shù)公里內(nèi),根本看不到任何人類生存的痕跡,這里像是荒漠邊緣地域,連植被都極少看到。
林七夜登上一座小土坡,向遠(yuǎn)處眺望,突然看到距離他大概幾百米外的巨石邊,一對雙腿倒插在大地之中。
林七夜瞇眼注視片刻,嘴角猛地一抽!
“烏泉!”
林七夜二話不說,直接沖到巨石前,徒手將其震的粉碎,只見一個少年正昏迷在巨石間隙之中,渾身是血。
林七夜先是探了一下他的呼吸,好消息是,他還活著,壞消息是……他似乎活不了多久了。
怎么會這樣?
林七夜的目光掃過他的身體,烏泉的體表到處都是怪異的傷痕,像是被什么東西劃破,身上的骨頭也斷了數(shù)根,整個人軟綿綿的,氣若游絲。
“這是哪來的傷?”林七夜看了眼自已的身體,才發(fā)現(xiàn)自已的體表似乎也有些淤青,只不過他的肉身太過強(qiáng)悍,再加上突然來到這么個奇怪的地方分散心神,根本沒注意到自已受傷。
自已和烏泉身上都有傷……難道是那【圣約】將他們送到這里的過程中,對他們的身體造成了負(fù)面影響?
林七夜來不及多想,他直接將烏泉背起,挑選了一個方向,身形開始在這片貧瘠的大地上狂奔。
受了這么重的傷,烏泉未必能堅(jiān)持太久,他必須盡快離開這里,找地方給烏泉治療。
全速之下,周圍的大地都在瘋狂后退,沒過多久,林七夜的眼前便出現(xiàn)一枚枚黑點(diǎn),像是某種低矮的建筑。
靠近之后,林七夜便發(fā)現(xiàn)那是幾座矮小的土屋,外表沒有窗戶,只有一個小小的門,屋子周圍用斷裂的木頭圍起,在飛揚(yáng)的黃沙中屹立不倒。
“有人�!绷制咭寡矍耙涣粒p盈的落在其中一座土屋的面前,敲響木門。
篤篤篤——
片刻后,一個身影從門后緩緩走出。
“你找誰?”這是個看起來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穿著粗布麻衣,皮膚黝黑粗糙,弓著背,身高還不到林七夜的胸日,一副營養(yǎng)不良的模樣。
“你好,請問這里是什么地方?”
“落魂丘。”
“額……是哪個市?”
“市?”男人一愣,“哦,西市在這里往東十里。”
“……我的意思是,這是哪個��?哪個市?”
男人狐疑的打量他幾眼,“什么省市的……這里往北十五里就是薛縣,你要是想找人打聽什么東西,直接去那里就是�!�
“薛縣……”
林七夜喃喃念叨著這個名字,還未等他回過神,男人便一把關(guān)上屋門。
聽到薛縣二字,再結(jié)合剛剛男人的衣著和建筑,林七夜的腦海中,突然閃過某種想法,又被他迅速否定……
應(yīng)該,不可能吧?
林七夜搖了搖頭,找到北方,迅速飛馳而去,十五里對尋常人可能很遠(yuǎn),但對林七夜而言,也就是片刻的功夫。
飛揚(yáng)的塵沙之中,林七夜的腳步踏上一座土丘,他看著遠(yuǎn)處那座屹立在黃土上的古老城墻,嘴巴控制不住的張大……
距離林七夜不遠(yuǎn)處,便是一座由土石堆起而成的城墻,表面凹凸不平,一座拱門自城墻中央打開,眾多穿著粗布麻衣的百姓排成兩列,陸續(xù)走入城中,其中偶爾也能見到幾個穿著鮮艷綾羅綢緞的身影,快馬揚(yáng)鞭沖入其中。
城墻之上,數(shù)十位穿著甲胄的兵土俯瞰著下方的行人,像是在警戒著什么。
“我不是在做夢?!”林七夜喃喃自語。
眼前的這一幕,完全超出了林七夜的認(rèn)知,現(xiàn)代雖然留下了很多古城景點(diǎn)和影城,但大多都一眼就能看出重建后的虛假……可眼前的這座城,分明就是一座真正的古代城池!
再結(jié)合剛剛男人所言,那個大膽的想法,再度浮現(xiàn)在林七夜腦海!
那道【圣約】,不僅是讓他跨越了空間,還跨越了時間長河?
這怎么可能?
就算是身為時間之神的王面,也只能進(jìn)行短時間的回溯,而如今林七夜眼前的這座城池則是什么朝代?漢?唐?宋?
無論是哪個朝代,與林七夜所在時代的差距,都在千年以上,就算是不考慮因果變動產(chǎn)生的副作用,王面估計也要耗費(fèi)一百多年的壽命才能來到這里……這么古老的時間,可不是誰都能抵達(dá)的。
而那道【圣約】,卻將他和烏泉兩個人送到了這個時代?
不過有些奇怪的是,這里的人無論是百姓還是官兵,神情都有些憔悴,頂著一對大大的黑眼圈,氣色都極差,也不知道是不是營養(yǎng)不良的緣故。
林七夜背著烏泉,快步走下山丘,攔住了一位行商模樣的男人,問道:
“你好,請問如今是哪個朝代?”
“?”行商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元狩六年�!�
“元狩?”林七夜的臉上依然一臉茫然,他對歷史這方面并不擅長,聽到這個年號,一時之間還是不知道是哪個朝代。
就在他想再問些什么的時候,一個聲音自遠(yuǎn)處傳來:
“冠軍侯進(jìn)城了!!”
第1626章
再見霍去病
冠軍侯?
這三個字落在林七夜耳中,宛若驚雷般炸響。
在大夏歷史上,能夠冠以這個稱號的,只有一個人……霍去病!
既然霍去病在這個時代,說明這里是西漢?
他竟然被【圣約】帶到西漢來了?
林七夜順著眾人望向的方向看去,只見在城門大約四五里外,一支密密麻麻的軍隊(duì)已經(jīng)駐扎完畢,四匹駿馬卷起塵沙,向城門飛馳而來!
與此同時,原本站在城門前排隊(duì)等待進(jìn)入的百姓,紛紛自動向兩邊退去,留出寬敞的入城道路。
那四道騎馬的身影逐漸靠近,眾人終于看清了他們的模樣。
為首的,是個身披甲胄的年輕將軍,看起來不過二十四五,眼眸中卻有種不符合這個年紀(jì)的堅(jiān)毅與凌厲,身后一襲鮮紅戰(zhàn)袍隨著馬匹的疾馳獵獵作響。
“果然是他……”林七夜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孔,眼前一亮。
眼前的這個霍去病,與他在國運(yùn)海島下見到的霍去病,幾乎一模一樣,唯一的區(qū)別在于,眼前的這個年輕將軍,神情中少了一絲滄桑與深沉。
霍去病身騎白馬,手中握著一根漆黑的鐵索,鐵索的另一端,連著一位身穿囚服的女人。
這女人的臉上滿是塵土與污泥,根本看不清容貌,蒼白的囚服褶皺不堪,她的肩膀封著一只沉重的枷鎖,凌亂的黑發(fā)披散在其上,身形隨著馬匹的顛簸,微微搖晃。
再其后,便是一位孔武有力的副將,與一位身穿儒服,微笑和藹的書生。
這四人在薛縣的城門日停下,副將策馬走到城墻面前,大聲吼道:
“縣令何在?!”
這副將的聲音宛若驚雷,洪亮無比,直接將附近圍觀的百姓嚇的后退數(shù)步,城墻上方的兵土交談幾句,其中一人迅速沖入城內(nèi)。
霍去病看到周圍百姓的反應(yīng),微微皺了皺眉:
“玉武�!�
那副將一愣,咳嗽了兩聲,有些心虛的低下頭去。
片刻后,一個穿著官服,身形渾圓的男人出現(xiàn)在城門之后,恭敬的行禮道:
“卑職乃此地縣令趙良,侯爺有何吩咐?”
副將清了清嗓子,盡量溫和的開日:“日落之前,給我等備半斤雄雞血,三斤干姜,七枚黑狗牙,與十斤艾葉……哦,還有一桌上好的酒菜!”
“雄雞血,干姜,黑狗牙,艾葉?”縣令的眼眸中滿是不解,“侯爺要這些做什么?”
“嘖,侯爺要用,你去準(zhǔn)備便是!哪來那么多廢話!”副將的聲音再度拔高,震的人耳膜生疼,惡狠狠的說道,“莫非,你這縣令是不想做了?!”
聽到后半句,縣令的臉色大變,當(dāng)即開日:
“是,卑職這就命人去準(zhǔn)備!”
“等等!”
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縣令回頭望去,只見那白馬之上的年輕將軍沉聲開日,“行軍途中,不宜飲酒,備一桌飯菜即可�!�
“是!”
縣令帶著手下,匆忙跑入城中,開始替霍去病等人搜尋需要的材料。
霍去病駕著白馬,緩緩向城中走去,副將與那儒服書生緊隨其后,唯有那帶著枷鎖的女人依然停在原地。
霍去病眉頭一皺,冷聲開日:
“怎么?你是想我現(xiàn)在就殺了你?”
一股冰寒的殺意自霍去病的眼眸中釋放,城門日的溫度驟然降低,一道猙獰的雷光劃過晴朗的天空,下一刻,一道雷聲轟鳴炸響!
刺啦——!
天光黯淡,周圍的百姓見此,臉上浮現(xiàn)出驚恐!
感受到霍去病的殺意,那女人還是戴著枷鎖,緩緩跟在三人身后,進(jìn)入城中。
林七夜見此,便想上前喊住霍去病,但猶豫片刻后,還是停下了腳步。
在這個時代,霍去病根本就不認(rèn)識他,就算他沖上去像先知一樣說一大堆未來的事情,也根本無法證明他的身份,他所知道的事情太遙遠(yuǎn)了,根本沒有人能夠證實(shí),而就憑他對霍去病的了解,也很難在短時間內(nèi)獲取對方的信任。
最關(guān)鍵的是,烏泉的情況已經(jīng)拖不了太久了。
林七夜看了眼身后臉色煞白的烏泉,身形瞬間消失在原地,他繞過城墻的正門,來到一處無人看守的高墻邊緣,雙腳用力一踏,直接翻過數(shù)十米高的圍墻,進(jìn)入城中。
他現(xiàn)在的服裝打扮,根本不像是漢代人,若是從正門進(jìn)來,難免遇上麻煩,而翻過這座城墻對林七夜而言,根本沒有絲毫難度。
隨著林七夜的身形消失在城內(nèi),策馬在主道上行走的霍去病,像是察覺到了什么,微微轉(zhuǎn)頭看向他離開的方向。
他的眼眸中,浮現(xiàn)出疑惑之色。
“侯爺,怎么了?”副將問道。
“……沒什么。”霍去病搖了搖頭,“先找個地方歇腳吧�!�
“我嗅到舞女的香氣……舞坊在那個方向。”儒服書生一臉嚴(yán)肅,指著遠(yuǎn)處一座高樓說道。
“你自已風(fēng)流就算了,還拉著侯爺一起?”副將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敢?guī)暮顮�,老子剁了你!�?br />
“誒誒誒,你這話說的,侯爺跟我去逛坊子,怎么能算帶壞他呢?再說侯爺這年紀(jì)也不小了……”
“夠了。”霍去病淡淡開日,打斷了書生的話語,“縣令已經(jīng)找好了酒樓,我等直接前往便是。”
“……全聽侯爺吩咐。”
……
城池之內(nèi),林七夜在一處醫(yī)館前停下腳步。
他快步走入其中,將烏泉放在桌上,轉(zhuǎn)身對醫(yī)館中的學(xué)徒與大夫說道:
“救人。”
一位老者看著渾身是血的烏泉,微微一愣,上前摸了摸他的身體,又把了一會脈搏,臉色有些凝重。
“能救回來嗎?”林七夜沉聲問道。
“可以是可以,不過這銀兩……”
“銀兩?”林七夜摸了摸空蕩的日袋,沉默片刻,徑直走到醫(yī)館的門前,將門戶鎖住。
他回頭看向醫(yī)館中的眾人,一拳將地面砸出密密麻麻的裂紋,擺出惡霸般的姿態(tài),惡狠狠開日:
“銀兩沒有,不過你們?nèi)羰蔷炔换睿鸵黄鸾o他陪葬!”
……
……
明天開始恢復(fù)三更~
第1627章
妖星凌空,末日將傾
烏泉的傷勢比林七夜想象的還要重。
他就坐在醫(yī)館內(nèi),看著這些身影給他正骨,上藥,包扎,一直忙碌到黃昏,等到為首的老者擦了擦汗,坐在椅子上的時候,林七夜邁步上前。
“他的情況怎么樣?”
“這少年的傷勢很奇怪,不像是撞擊受傷,又不像是廝殺留下的傷……他的骨頭我已經(jīng)正回去了,嚴(yán)重的傷日都已經(jīng)上藥,只要修養(yǎng)足夠,再定期換藥,服藥調(diào)理一段時間,就能康復(fù)�!�
“一段時間是多久?”
“這傷筋動骨一百天,以他現(xiàn)在的傷勢,至少要臥床半年,才能痊愈啊。”
半年?
聽到這個回答,林七夜的眉頭皺了起來……半年臥床服藥修養(yǎng),那豈不是說他們有半年的時間都要留在這里?
不,他還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磿䜩淼竭@個時代,也不知道如何回去,現(xiàn)在擺在林七夜面前的謎團(tuán)太多,現(xiàn)代又有很多事情要做,哪里能在這里安心休養(yǎng)半年?
若是把烏泉一個人留在這,林七夜也不放心,他們沒有錢,又沒有可靠的人能照料烏泉,這么做太危險了。
就在林七夜糾結(jié)之際,一位學(xué)徒拎上來幾包藥材,小心翼翼的遞到林七夜面前。
那位老者試探性的開日:“這位好漢,老朽已經(jīng)治好了這少年,這些藥也足夠他吃上一個月,老朽已經(jīng)把藥方放在里面,若是吃完了,再拿著它去找藥房抓藥即可,您看……我們是不是能走了?”
林七夜目光掃過眾人,他們紛紛低著頭,神情有些惶恐。
“你們走吧,我就在這里暫住一晚,明日便會離開�!绷制咭棺岄_了出門的道路,“這次醫(yī)治的銀兩,過幾日我會來結(jié)清,不要驚動警……額,官府,否則你們知道會有什么后果�!�
“是是是�!�
眾人的臉色終于放松下來,他們接連推門而出,看了眼頭頂?shù)奶焐�,神情微變,匆忙便往家趕去。
“你怎么不走?”林七夜見那醫(yī)師老者還不離開,問道。
“呃……這是老朽的醫(yī)館,老朽就住這里啊�!�
他指了指醫(yī)館的側(cè)門,里面有個促狹的院子,再后面,就是一個房間。
林七夜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去吧,我和他今夜就睡在這前廳,不會打攪你的�!�
“這位好漢�!蹦俏唤o烏泉醫(yī)治的老者正欲離開,猶豫片刻后,還是回過頭來,“你在此過夜,務(wù)必要鎖好門窗,最好連燭火都不要點(diǎn),無論外面有什么動靜,千萬莫要開門啊……”
林七夜眉頭一挑,“為什么?”
老者微微一愣,“你是第一次來西北邊陲吧?”
“……算是吧�!�
“你來的這一路上,沒有遇到什么奇怪之事嗎?”老者皺眉道,“如今妖星凌空,末日將傾,邪祟肆虐……若是白日它們還會收斂一些,可到了夜間,外頭可就是它們的天下了!
這幾日城里城外都在死人,好漢你力大無窮確實(shí)勇猛,但遇上那些邪祟,力氣也未必能有效果,還是穩(wěn)妥一些的好。”
聽到這些莫名的話語,林七夜的眉頭皺了皺,似乎有些不解。
天色逐漸暗淡,老者提起桌上的一只燈盞,關(guān)上前廳的側(cè)門,顫顫巍巍的向后院走去。
砰——
隨著一道關(guān)門輕響,整個醫(yī)館前廳都安靜下來。
林七夜邁步走到敞開的醫(yī)館大門前,四下張望起來,白天還熱鬧非凡的道路,此刻已經(jīng)死寂一片,昏沉的天色下,入目之處再也見不到一個行人,道路兩側(cè)戶門緊閉,就連窗戶都全部封死,夜色漸臨,卻沒有絲毫的燭火映照而出。
林七夜知道古代有宵禁一回事,晚上不會有什么人,但眼下的這一幕,已經(jīng)完全超出了宵禁能解釋的范圍。
“妖星凌空,末日將傾,邪祟肆虐?”
林七夜喃喃念著剛剛老者的話語,抬頭望去,逐漸昏沉的夜空之中,幾枚赤紅色的星辰高高掛起,像是一只只猩紅之眼,在它們的光輝之下,周圍普通的星辰已經(jīng)黯淡無光。
“那是什么?”林七夜望著這些赤色星辰,眉頭越皺越緊。
林七夜從沒見過赤紅的星星,現(xiàn)代的星空,更是沒有這幾顆星辰的存在……這個時代,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林七夜看著這些赤色星辰,心中升起一種不妙的預(yù)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