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千雪,你聽娘跟你說,我聽說當(dāng)日所有跟程姑娘找你鬧的姑娘都鬧了病,也不知道這事跟高大爺有沒有干系,我只聽你爹提起過,高存則此人心思縝密,深不可測,覺沒那么簡單,如今你要嫁給他了,娘這幾日夜夜難眠,總覺得不大安心�!�
我急忙扯出一絲笑。
「娘,怎么會,存則他,他不會是那樣的人�!�
三年前的噩夢不自覺浮現(xiàn)在眼前,當(dāng)日經(jīng)歷的一切歷歷在目,猶如眼前剛剛發(fā)生的樣子。
我忍不住把當(dāng)日事情之原委告知母親。
母親一聽,登時大叫。
「原來那日的歹人就是高存則!千雪,你真是個傻孩子,你怎么不早對娘說�!�
眼淚一滴滴落下來。
「娘,我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我不知道程姑娘的事,我真不知道……」
母親看我哭得傷心,拿絹子替我拭淚。
小青在一旁默默流淚。
「夫人,姑娘果真是不知情的,當(dāng)日奴婢被高夫人賣到滄州,還是大爺派人把我找回來的呢,原本奴婢還以為,大爺他是個好人……」
母親搖搖頭,凄凄然一笑。
「世上之男人,熱戀之時最會偽裝,往往藏起薄情寡義那一面,你們覺得他好,不過是因為他把溫情脈脈的那面露給你們看了,倘若日后你與他過起日子來,他把真實的底色透給你看,到時候只怕是來不及了!」
我腦海里很不自覺地想起了高存笙。
他何嘗不是那樣的人呢。
人前與我恩愛,人后卻要我受罪。
「姑娘的命怎么那么苦啊,夫人您快想想辦法幫幫姑娘吧,眼下大爺張羅著要娶姑娘,倘若大爺果真是那種壞人,姑娘的后半輩子可怎么過�。 �
小青哭著求母親。
母親擺擺手,肅然道。
「千雪是我的女兒,我如何會不管她,只不過眼下……還沒什么好法子可以應(yīng)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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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走后,我每日惴惴不安。
高存則一如往常般與我恩愛,只是在我得知程安頤之事后,再沒有原先熱忱的心思待他。
我看不透他。
他笑時有彎彎的眉眼,他吻我時會講柔情蜜語的情話,他還與我一起在紙上寫下「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的美好諾言。
而我,經(jīng)歷千番曲折,我如何還敢再相信他。
面上卻不敢忤逆他。
因為我怕。
我曾看到過他挑斷麻臉婆子手筋和腳筋之時臉上曾露出過的陰戾而可怕的神情。
日日與他虛與委蛇。
一日,我正坐在院子里繡花。
高存則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我身后,把手搭到我肩膀上看我繡花。
「繡得這樣好,趕明兒個給我繡副扇套,說起來,你還欠我一副呢�!�
我抬眸淡淡看了他一眼。
「好,大爺喜歡什么花樣的,我讓小青先描個花樣子�!�
他莞爾一笑,露出好看的弧度。
「隨你心思,只要是你繡的我都喜歡�!�
隨即把手搭到我肩頭。
「千雪,先放下,我?guī)闳地方。」
我不明所以,隨意把針別到繡搭子上任由他牽出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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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存則帶我出城而去,一直往積云庵方向而去。
「大爺這是要帶我去哪里?」
我問他,他卻不作應(yīng)答,笑而不語。
良久,他才捏捏我的臉蛋笑著對我說。
「等你去了便知道了。」
我一頭霧水。
直到馬車駛到一處停下。
我跟他下了馬車,才發(fā)覺他故作神秘帶我來的地方竟是三年前那個破敗的土地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