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然而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韁繩已經(jīng)被扯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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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存則一下把我扯下船。
小青也被拉下來癱坐到地上。
我被他如同小雞般拎在懷里。
船駛開了。
母親和父親站在船頭,大聲呼喚我的名字,遠(yuǎn)遠(yuǎn)地,我看到母親連連低頭,似乎是拿手絹在擦拭眼淚。
「千雪!千雪!
「爹娘幫不了你了,你自己一個人要多保重……」
我滿眼都是淚水,無助地看著那艘載滿了家人的船揚(yáng)帆遠(yuǎn)航,離我越來越遠(yuǎn),直到化作一個小小的黑點(diǎn)兒。
高存則把我拎在懷里,身上沾滿了令人害怕的氣息。
而他臉上卻是興奮的表情。
他一手拎著我的脖頸,另外一手高高舉在頭頂,似乎是在同船板上的父親母親招手。
「岳父大人!岳母大人!你們就安心去漳州養(yǎng)老吧,千雪交給我,你們盡管放心好了!」
「好了」二字音落之后,他用力掰過我的臉蛋,強(qiáng)迫我的臉落到他掌心中央。
一手又從腰帶上解下隆盛齋的白皮酥,高高舉到我眼前。
「千雪,這白皮酥你還未吃,怎么就這樣急著離開?你今天早上不是親口對我講了,大爺親手買的白皮酥最甜了嗎!」
邊說話邊拆開包裹白皮酥的草紙,捏起一塊白皮酥往我口中塞。
我嘴里發(fā)干,猛然塞進(jìn)東西進(jìn)來,我忍不住想吐,而他塞進(jìn)一塊接著又是一塊,甜膩干澀的白皮酥活像癩蛤蟆的肉,無滋無味,最終我實(shí)在忍不住了,掙脫他的禁錮跑到江邊對著滔滔江水大口大口干嘔起來。
47
他帶我重新回了高家。
重重把我摔到床上,一步一步向我逼近,像頭兇猛的野獸。
我害怕地想逃,卻一遍遍被他捉住,又撲倒。
我哆哆嗦嗦退到床帷最深處,他一面一面逼近,直到退無可退。
「我對你那么好,你為什么還要逃!快說,為什么?」
他的眸冰冷而無一絲溫度,像寒光凜凜射出去的利箭,一下刺中心臟。
我全身發(fā)抖。
可心里也明白。
被他捉住,大不了就是一死罷了。
散亂的發(fā)髻中,我摸到一根銀簪子。
高高舉到面前護(hù)在自己胸口,連聲音都帶著顫。
「你別過來,你再敢過來我就不客氣了!」
他嘴角卻若有似無向上勾勾,發(fā)出冷哼似的笑。
「就憑這個,你還想殺了我?」
他的手很大,力氣也很大,大拇指抵到銀簪利刃那頭,拇指被刺傷,流出兩滴鮮血滴到我胸口。
我知道,我現(xiàn)在已如困獸,再多掙扎也改變不了既定的結(jié)局。
我凄然一笑,轉(zhuǎn)而把銀簪抵到我脖頸處。
「你要敢刺,我叫小青替你陪葬!」
他眼睛里全是血紅色,使勁瞪大的雙目讓他原本姣好如云間月一般的容顏顯得格外狠戾。
「你敢刺,我這就叫人把你父母丟進(jìn)江里喂魚!」
他戳中了我的軟肋。
銀簪子「咣當(dāng)」一下掉到地上,我木然地看著他,跪在地上求他。
「高存則,算我求你,我們放過彼此吧……」
他卻一下把我抱進(jìn)懷里,很用力很用力地禁錮住我,大口大口親吻我的眉,我的眼,我的唇……
48
臨近婚禮的前兩日,真是難熬。
高存則怕我尋短見,日日派人盯著我,又嫌我日哭夜哭,婚禮時若是弄壞了妝容會不好看。
于是叫高存非的媳婦來陪我。
存非媳婦是個實(shí)心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