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說話呀寧寧。”徐嶺友好地推他，“有新的小朋友嗎，送來我看看，我?guī)黄鹜�。�?br />
“誰要和你一起玩！”寧笙氣憤地說。
徐嶺：“……”
“我學(xué)習(xí)能力很強的�！毙鞄X說，“真的不喊我一起上課嗎？”
怕地上涼，徐嶺沒壓著寧笙太久。
寧笙忽視了遞到面前的手，自己爬起來。
徐嶺又輕輕一絆，把他放倒了，再把手遞給他：“寧寧！”
寧笙：“……”
他抓著徐嶺的手站起來。
徐嶺高興了，默認(rèn)他不生氣了。
“睡覺嗎？”徐嶺去抱被子。
寧笙翻窗戶跑了。
徐嶺：“？？？”
青安鎮(zhèn)，陸鵬家。
陸鵬寫完一張英語試卷，抱出游戲機，打開電風(fēng)扇，搬出西瓜，打算來個不眠之夜。
此時，陸鵬想再來點可樂薯片。
陸鵬離開房間，去樓下翻找。
陸鵬翻找結(jié)束，推開房間門，剛好撞上翻窗進(jìn)來的寧笙。
陸鵬：“咦？”
“那我再去拌個豬耳朵�！标戼i說。
徐嶺跟著翻了進(jìn)來，去抓寧笙的手腕，寧笙躲開了，再去碰，手背被寧笙拍了一巴掌。
陸鵬：“怎么了，公主？”
“他打我。”寧笙躲陸鵬身后。
“徐狗。”陸鵬攔著，“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徐嶺：“……”
徐嶺：“寧寧我錯了。”
“那我把數(shù)呆也叫來吧。”陸鵬說，“我再拌個豬尾巴，這個公主也喜歡�！�
陸鵬給數(shù)呆打了20個電話，數(shù)呆接了。
“太好了，你也沒睡。”陸鵬說，“數(shù)呆亦未寢！”
李皓月：“……”
“公主在？”李皓月問，“那我拎點龍眼過去。”
十分鐘后，李皓月敲了陸鵬家的門。
“你好死板。”陸鵬下樓開鎖，“你竟然走門哎�！�
李皓月：“我死板，我考全校第一�！�
“他倆怎么了？”李皓月問。
陸鵬：“公主說徐狗打他�！�
李皓月：“……”
陸鵬不到10平米的小房間里，這會兒擠著四個人。
“這個好甜的。”李皓月給寧笙遞水果，“我家下午才收的�！�
數(shù)學(xué)呆子轉(zhuǎn)向徐嶺：“你打他？”
徐嶺指了指自己臉上的巴掌印。
“他……用他的臉，打了我的手�！睂庴险f。
徐嶺：“……”
“那你真挺活該的�！崩铕┰抡f徐嶺。
徐嶺：“……”
“寧寧我錯了�！毙鞄X說。
“這個單詞寫錯了。”寧笙檢查陸鵬的英語試卷，“抄20遍�！�
“我真的錯了。”徐嶺說。
“這個也錯了�！睂庴现钢碜樱俺�200遍。”
徐嶺：“下次不敢了�！�
寧笙看陸鵬：“這個也錯，抄2000遍。”
陸鵬怒吼一聲，站起來，給了徐嶺一拳。
“不要打他�！睂庴蠜]抬頭。
“寧寧！”徐嶺又貼過來了。
“我們好久沒大半夜一起玩了。”陸鵬藏起試卷，“今晚不如好好爽爽�！�
“玩什么？”寧笙問，“打游戲？”
徐嶺菜得要命，每次都要他帶飛。
說到帶飛……寧笙又想到剛剛在家里的小狀況。
他是想著什么都不要徐嶺學(xué)了，反正憑他的聰明才智，帶飛沒有問題。
結(jié)果徐嶺就生氣了。
徐嶺竟然還敢跟他生氣。
“不想玩。”寧笙說，“你們自己玩�！�
“那輔導(dǎo)陸鵬做題吧�！崩铕┰绿嶙h。
陸鵬：“？？？”
陸鵬掏出了自己壓箱底的游戲機保命。
這種雙人對戰(zhàn)的街機游戲?qū)庴舷矚g，他給自己選了個高個子角色，再給徐嶺選了個矮個子，在游戲里暴打徐嶺。
月亮從天頂漸漸下沉，徐嶺灌了杯水：“要不要再換個姿勢給你揍？”
寧笙沒回答。
一旁在翻數(shù)學(xué)書的李皓月抬頭，沖徐嶺比了個噓聲手勢。
寧笙靠著徐嶺的肩膀睡著了。
陸鵬的床小，只能睡一個人，徐嶺把寧笙抱到床上，給蓋了一張薄毯。
陸鵬脫出一卷涼席鋪在地上，三個人橫七豎八地躺下了。
窗戶開著，隔著防蚊的紗窗，深藍(lán)的天頂綴滿了繁星。
“做題要動腦子，要冷靜。”李皓月壓低了聲音說陸鵬，“做什么之前，多考慮一下，不要沖動急躁，反而丟失做題思路�！�
躺地上的徐嶺被拍了拍。
陸鵬：“你拍他干什么，我才是陸鵬。”
“啪嗒”，微小的聲音。
老舊的風(fēng)扇扇葉吱呀兩聲，風(fēng)扇停了。
“壞了？”徐嶺小聲問。
“好像是停電了�！标戼i超小聲。
小鎮(zhèn)上，原本零星的幾盞燈光也落了，夜空深藍(lán)，星光更甚。
夏日燥熱，風(fēng)扇一停，寧笙就睡不安穩(wěn)了。
借著手機屏幕亮起的微光，徐嶺隱約看見少年微蹙著眉，攥著被子的一角，抿著唇，不太高興地哼了聲。
“這得明早才有電了�！崩铕┰抡f。
這邊小鎮(zhèn)上的維修總是要慢一些。
“公主好像會熱哎�！标戼i說，“他超級怕熱的�！�
“有扇子嗎？”徐嶺問，“沒有就躲遠(yuǎn)點，等下熱醒了會就近打一個人�！�
陸鵬：“有�！�
陸鵬躡手躡腳地下樓，翻出了三個蒲扇，一人一個。
徐嶺：“好東西�！�
三個人坐在涼席上，扒拉在床邊，一手托腮，一手拿著扇子狂扇。
“你們家佩琪真的不吃嗎？”陸鵬小聲問。
“不吃�！毙鞄X說，“都要生小豬了�！�
陸鵬：“哇，你媽媽好會養(yǎng)畜生。”
徐嶺：“？”
徐嶺：“不會講話可以不要講。”
“我這破成績。”陸鵬說，“要是考不上s市的大學(xué)怎么辦啊？”
“你必須考上�！崩铕┰抡f。
“你考不上，寧寧會難過的�！毙鞄X說，“所以你必須考上�！�
三個人的說話聲也漸漸小了。
夏夜燥熱，但有涼風(fēng)。
寧笙夢見了自己上輩子的小時候，他坐了好幾年的輪椅，才慢慢康復(fù)，學(xué)會走路。
在s市的學(xué)校，他冷淡倨傲，從不搭理人，再活潑的同學(xué)，搭話碰壁幾次，也不敢再來找他。
他一個人康復(fù)，一個人讀書，習(xí)慣了把話藏在心里，自說自話，從不對外表露。
因為沒有意義也沒有用。
寧笙被蒲扇給扇醒了。
真“扇”醒了。
寧笙：“？”
徐嶺扒拉在他的床邊，拖著腦袋睡，右手還在搖蒲扇，就是搖得越來越低，都拍到寧笙的腦袋了。
寧笙：“……”
他抬起手，掰開徐嶺的手指，拿走了那只蒲扇，往床下一扔。
陸鵬：“哎呦�！�
陸鵬：“呼嚕�！�
輕微的動靜讓徐嶺睜開了眼睛。
“寧寧？”徐嶺低聲問。
“你……”寧笙要說“滾開”。
話到了嘴邊，寧笙咽了回去。
“你快點……睡。”寧笙說，“你這樣……可能會累�！�
他說完，總覺得這話陌生又矯情，不像小寧平時的風(fēng)格。
寧笙臉頰微熱，還好夜色遮擋，沒人看見他的窘迫。
“寧寧�！毙鞄X根本不在意，撿了把扇子接著搖。
寧笙奪過扇子，又丟了出去。
陸鵬：“？”
陸鵬：“呼嚕。”
“快睡覺�！睂庴险f，“少爺我……沒有那么矜貴。”
徐嶺戳著他的臉頰玩。
徐嶺：“哎……”
徐嶺的指尖被寧笙咬了一小口。
“你很煩�！睂庴险f。
說完，他忽然記起，他在外婆面前說的“他不配”。
寧笙：“……”
是因為這個啊。
“你也……沒有很煩�！睂庴险f。
不行了，只能說到這個地步了，他已經(jīng)讓步很多了。
徐嶺能聽明白嗎？
算了，夜色正好，當(dāng)他是夢囈吧。
“我只說一次�！睂庴险f，“那些課，你不要學(xué)了，少爺不需要你學(xué)�！�
“徐嶺只要當(dāng)徐嶺就好了，不用……完美�！睂庴险f，“少爺負(fù)責(zé)喂養(yǎng)你�！�
他可以養(yǎng)徐嶺，也可以順便養(yǎng)養(yǎng)別的太陽。
“少爺想打你就打你，想罵你就罵你……”寧笙說，“你不準(zhǔn)生氣�！�
徐嶺的眼睛一點點睜大了，他揉了揉寧笙的頭發(fā)。
寧笙說了場夢話，又有了困意，漸漸又睡著了。
徐嶺咧嘴笑了笑，趴床邊繼續(xù)睡。
早晨四五點，三個人被樓下的公雞叫醒了，拿著扇子，對著寧笙又是一陣狂扇。
“公主肯定涼快�！睗M身汗的陸鵬說。
徐嶺：“這比風(fēng)扇好使。”
寧笙過了午后就發(fā)燒了，還咳嗽，去了趟鎮(zhèn)上的醫(yī)院。
“這么熱的天，你還竟然著涼了�！贬t(yī)生同情地說。
寧笙：“……”
第59章
徐哥
三十多度的酷暑天氣里，寧笙竟然被一場感冒干蔫了。
他吃了感冒藥，又被徐嶺騎車載回家，暈乎乎地躺在徐嶺的床上。
“我要被你弄死了�！睂庴蠠媚橆a緋紅。
他的目光有些失焦，眼睛微紅，看上去有點可憐。
徐嶺：“也不能全怪我……”
“如果不是你跟我吵架，我就不會半夜離家出走，不會去陸鵬家，然后被你們?nèi)斯ぶ圃斓男∨_風(fēng)吹出著涼！”寧笙說。
徐嶺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
寧笙消停了。
他生病的時候，有種脆弱的好看，瞪人時的那種傲慢氣淡了，一眼掃過來，竟然有些勾人。
徐嶺可恥地感覺自己有了點反應(yīng)。
徐嶺把頭咚地一聲撞在了床板上。
寧笙：“？？？”
“好了好了�！睂庴蠂樢惶�，“倒也不用這么謝罪。”
寧笙有氣無力地伸手，拍了拍徐嶺的頭。
寧笙睡了一覺，醒來再量，就已經(jīng)退燒了。
退燒讓他出了些汗，他不舒服。
“徐哥�！彼腥�，“我想洗澡�！�
“現(xiàn)在？”徐嶺問。
寧笙：“對�！�
他坐起來，要下床的，結(jié)果頭還有些暈，搖搖晃晃地差點摔，被徐嶺一把接住。
“別了。”徐嶺說，“我端盆熱水過來，給你擦擦？”
寧笙：“水溫不可以太高，毛巾不可以太糙�！�
徐嶺：“……”
徐嶺去樓下端了水，又找了塊舒適好用的新毛巾，這才回二樓，推開自己臥室的門。
寧笙坐在床單上，雙手交疊抓著襯衣的下擺，正要脫掉襯衫。
見他進(jìn)來，寧笙動作沒停，只是目光停在他身上，慢慢地脫掉了上衣。
少年坐在柔軟的被褥中，皮膚雪白，臉頰和眼尾都還帶著病氣的紅，嘴巴緊抿著，有些懨懨的。
徐嶺手一抖，腳下一絆，不小心把溫水灑了小半盆，地上積了一灘水。
樓下，徐嶺后爸剛拖完地，向徐嶺媽媽炫耀成果，被罵一頓。
“那么一大灘水你看不到嗎？”徐嶺媽媽說。
徐嶺后爸又拖一遍，再次炫耀成果。
“你出息了，我說的話你都不聽了�！毙鞄X媽媽問。
徐嶺后爸急了：“這地它拖不干凈啊！”
幾秒后，兩人同時看向漏水的天花板。
寧笙陷在被褥深處，懶懨地伸著胳膊，讓徐嶺幫忙擦。
徐嶺趴在床邊，抓著他的手指，用溫?zé)岬拿�，慢慢地蹭過去。
毛巾擦過少年纖瘦的手臂，擦過雪白的頸間，又從胸口擦過。
“疼……”寧笙蹙眉，把徐嶺的手腕推開。
“我沒使勁啊�！毙鞄X給毛巾重新浸水。
被毛巾輕擦過的皮膚浮著一層薄紅，沒有了汗意，身體微涼，寧笙覺得舒適多了。
“少爺?shù)认戮酮剟钅泔灨伞！睂庴险f。
干得真不錯。
“趴著吧，公主�！毙鞄X把人掀過去，“等你感冒好了再說。”
“我很快就會好的�！睂庴匣仡^看徐嶺，“我已經(jīng)沒有以前那么菜了。”
徐嶺：“了不起�！�
“所以你等會兒能出去給我買一杯冰的甜瓜牛奶嗎？”寧笙問，“我想喝了�！�
寧笙：“��！”
腿后被浸過水的毛巾輕抽了一下。
“徐大山！”寧笙坐起來，“是誰把我弄感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