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今天本是顧延之姐姐的歸寧日,我急急的想過來見禮,卻沒想到讓我聽到這種真相。
我聽完如墜冰窟,冷的我忍不住渾身發(fā)顫。
心臟像被撕裂般一樣鉆心的疼。
里面的對話還在繼續(xù)。
“既然你想補償陸霓裳,就不要再去想陳若水了,聽說她剛生了孩子,你就讓人送去了重禮,不僅有金器玉器,還有數(shù)不盡的田產(chǎn)鋪子,連陸霓裳家那個護身玉玨都送去了,那可是陸霓裳當年送你的定情信物�!�
“你也不怕陸霓裳知道,趕緊把東西要回來,不要再節(jié)外生枝了�!�
顧延之瞬間冷了語氣,“我的事情不要你管,我自己會處理好的�!�
“若水生產(chǎn)完身子弱,那玉玨有養(yǎng)身的功效,給她滋養(yǎng)身子正好,我怎么能再拿回來,那玉玨能為若水養(yǎng)身子,那也是陸家的榮幸�!�
淚水不知不覺滑落臉龐,我沒有勇氣再聽下去,強撐著顫抖的身子離開。
回到小院,腦子中不斷浮現(xiàn)父母家人離世的慘狀,他們哀嚎聲不斷沖擊我,那些血淋淋被折磨致死的慘狀讓我猛然嘔出一口鮮血。
顧延之進來時就是看到我這幅模樣,他急忙過來扶住我,面色焦急,“霓裳,你怎么了,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了�!�
隨后目光冷冽的看向下人�!澳銈兪窃趺凑疹櫡蛉说模恢婪蛉松碜尤�,需要時時小心伺候的嗎?再不用心伺候,我就扒了你們的皮�!�
下人嚇的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說,“夫人聽說大小姐今日歸寧,急匆匆說去給大小姐見禮,誰知回來臉色就不對,然后就吐血了,奴才也不知夫人是怎么了......”
顧延之扶著我的手僵了僵,眼神流露出一抹心虛,他試探著問我,“霓裳你剛才去前廳了�!�
我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恨意,抬頭虛弱一笑,“是啊,大姐難得回來一次,誰知我的身子折磨不爭氣,還沒到前院就開始不舒服,就回來了,怕沖撞了大姐�!�
顧延之這才松了一口氣,細細的給我擦掉嘴角的鮮血,將我攬在懷中,“你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以后沒事就不要出院子了,你知道的,如果你出了事,我可要傷心死了�!�
他給我掖好披風,柔聲說,“我去給你煎一副藥,吃了藥好好休息一晚。”
他的目光透露著濃濃的關(guān)心和愛意,如果不是剛剛聽到那一番話,我真的會覺得這是一位頂好的夫君。
可是我知道了真相,再看他這番作為,一個將我家人殘忍害死,轉(zhuǎn)身又能將我娶回家的人,真是太可怕了。
讓我內(nèi)心忍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
在他去煎藥時,我跟了過去。
以前我從未懷疑過他,如今很多事情都讓我充滿懷疑。
我站在小廚房側(cè)邊的窗戶邊,這里可以看到廚房內(nèi)的一切事情。
“少爺,這熟地黃沒有,還要給夫人加嗎?”
“不如就算了吧,我看夫人這身子骨就算不加大熟地黃的藥量,她也好不了,更不可能有孩子�!�
顧延之蹙眉,眼神冰冷,“我必須保證陸霓裳不能隨意出府,這就算繼續(xù)加大藥量,也只會讓她身子虛弱,又不會要她的命�!�
“你明日就去買藥,我答應(yīng)過若水,這輩子都以她為重,如果讓她知道我讓陸霓裳有了孩子,她會不高興的。”
下人不解,“可是少爺,那陳姑娘都有自己的孩子了,你還不能放下嗎?”
顧延之手中攪動著藥罐,眼神卻飄忽,他嘴角擒著一抹笑,“若水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這永遠不會變�!�
我用盡力氣扶著墻壁才沒讓自己摔倒。
熟地黃是補氣血的好藥,但是加大藥量長期服用就會讓我氣虛血滯,身子越發(fā)虛弱。
他居然為了陳若水算計的如此之深,就怕我出去亂說話破壞了陳若水的幸福嗎?
不禁苦笑,難為他算計了這么多,每日還給我上演深情的戲碼。
不動聲色的回到臥房,心緒飄回改變我一生的那日。
我宮宴上多飲了幾杯,想找個地方醒醒酒,就被一個宮人引去了涼亭那邊,卻發(fā)現(xiàn)貴妃掉入了湖中,發(fā)出虛弱的呼救聲。
我剛轉(zhuǎn)身要找人來救,就遇到迎面而來的洛玉書,他見我行色匆匆就以為是我推的他姐姐入冰湖,當場就甩了我一巴掌。
等貴妃被救上來時已經(jīng)到了彌留之際了。
皇上悲痛之下大怒,不給我辯解的機會就將我們一家打入大牢,我們一家的噩夢才正式開始,每個人都受盡折磨才去世。
猶記得父母臨死前怨毒的眼神。
“陸霓裳,你就是個害人精,我只愿從未生過你�!�
后來禮佛的太后回宮,覺得已經(jīng)死了這么多人,念我年紀小,不是故意的,就特赦放了我。
我登上城樓,準備以死明志,訴說冤屈.......
這時我一個冷顫,這才明白顧延之為什么救下我,他根本就不是在救我,是怕我以死明志,讓皇上懷疑貴妃之死另有真相。
“霓裳,藥煎好了,趁熱喝了吧�!�
顧延之端著冒著熱氣的藥碗走來,從前看他這樣我內(nèi)心充滿感動,如今再看他端的藥碗怎么都像是催命符。
我扯出一抹笑,想要拒絕,“藥太苦了,今天不吃了吧�!�
顧延之的態(tài)度卻異常堅定,他將碗端到我嘴邊,說,“良藥苦口,這是我親自煎的,夫人要辜負我的一番心意嗎?”
我不死心的將碗拂開,眼神祈求,“夫君,這藥我真的不想吃了,今天不能不吃嗎?”
他僵了一下,隨后笑了笑,安慰我,“娘子,藥必須吃,我給你準備了蜜餞,吃了就不苦了�!�
那眼神雖然露著笑,卻透著不可置疑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