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賀沉瞧著那副畫,最后蹭了蹭她的鼻尖:“如果以后跟我,我會給你想要的全世界。”
這是色-誘不成改利-誘了嗎?溫晚脹-紅了臉想從他腿-間起來,卻被他抱得更緊了,甚至低頭含住了耳垂,含糊地說:“還沒見過你撒嬌,做一個瞧瞧。”
溫晚半晌才憋出兩個字:“不會。”
賀沉略一沉吟,居然贊同地點點頭:“也對,都二十八了——”
溫晚直接朝他下巴咬了一口,賀沉居然還嗤嗤地笑起來:“生氣了?其實我就喜歡你這樣年紀老一點的。”
他用兩人才能聽到的低啞聲音說:“年紀大的,有經驗。”
溫晚被他氣壞了,用力戳他胸口:“你比我還老呢,老流氓。”
賀沉握住她亂點的小手,將那只蔥白一樣的食指就含進了嘴里,探出舌尖細細地卷住舔-弄。
溫晚全身就跟過電似的,急忙抽-回手,一張臉紅的比中午那個小西紅柿還要艷麗。
賀沉心情大好地盯著她,笑的一雙好看的眼眸地微微瞇了起來:“我會給你時間繼續(xù)了解我,但是溫晚,別讓我等太久,我耐心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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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溫晚回家變得異常風光,因為多了賀沉,賀沉無論外貌還是氣質,在人群里都異常搶眼。去了舅舅家,琳琳見賀沉之后目光就沒從他身上挪開過,還悄悄把溫晚扯到一邊:“姐,姐夫原來這么帥啊!”
溫晚瞧了眼賀沉,雖然不想承認,但的確是事實。
賀沉和舅舅舅媽聊天,然后把手里的東西遞了過去:“我聽說舅舅腿不好,聽說這個效果還不錯,您先試試�!�
溫晚注意到這是早上阿爵拿進屋的東西,沒想到賀沉是提前準備給舅舅的,而且他居然連舅舅腿有舊疾都知道?
溫晚心情有些復雜,這個男人明明被外界傳成那樣,可是做出的事卻總讓她震驚和感動。
琳琳在一邊直感嘆:“好細心啊,姐,你也給我找個這樣的唄。”
舅舅和舅媽沒什么文化,可賀沉一直非常耐心地陪他們說話,期間還說起了爸爸那場意外。即使過去了這么多年,舅舅提起來依舊疼不住唉聲嘆氣:“我姐夫這個人我了解,別說殺人,就是殺只雞他都下不去手。他這人心太善,不然怎么會當初自己家里都緊巴巴地,還敢把那點積蓄都拿出來借給你爸做生意呢,就是太實誠了。”
賀沉這時候還被當做顧銘琛,聽他說起這些也滴水不漏地微微點頭表示贊同。
舅舅抽了口煙,又說:“而且這事太奇怪了,怎么人才被抓進看守所就出事了,還被說成是自殺,看守所不是應該戒備森嚴嗎?”
“是不是發(fā)生什么靈異事件了?”
琳琳多嘴地插了句嘴,舅舅狠狠瞪過去:“就說讓你多讀點書,這世界有鬼神之說嗎?”
溫晚注意到賀沉聽得非常認真,好像對父親這件事很感興趣一樣,這時候見舅舅被琳琳的話給拉偏了,還一臉嚴肅地追問:“后來呢?”
“后來啊,”舅舅把煙蒂捻滅,雙手搓了搓面頰,“看守所也給不出個確切的說法,而且有醫(yī)檢證明說是自殺,我們平頭百姓還能怎么著。”
賀沉若有所思地垂下眼,黑沉的眸底似乎有什么緩緩流動。
“好好的一個家,也就這樣散了,我姐這些年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小晚的命也苦,沒爹沒娘的,不過她媽估計回來過吧……”
舅舅說著抬了抬下巴,朝溫晚的方向點點頭:“就她手上那只表,八成就是她媽留下的,當時是在墓地上發(fā)現(xiàn)的,還有一個裝錢的信封。除了她媽還會有誰給她錢啊,而且那會看到有個女人的背影——”
賀沉看了眼溫晚,視線很快就挪開了,可溫晚總覺得賀沉那一眼挺嚴肅的,甚至有點陌生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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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溫晚是被賀沉給扶回去的,她被灌了大半杯白酒,開始還不覺得,過后腦子便有些昏昏沉沉的,雙腿也不聽使喚。
后來走了一段路賀沉干脆蹲下-身:“上來�!�
溫晚看著他寬厚的脊背,心中生出幾分恍惚,好像顧銘琛傷害她的,在賀沉這里全都得到了彌補。就像她曾經那么羨慕顧銘琛背紀顏的感覺——
賀沉見她發(fā)呆,不耐煩地低斥一聲:“還是要抱的?你自己選。”
溫晚趴在他背上的時候,鼻端全是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臉頰貼在他頸間還能嗅到他頭發(fā)上的洗發(fā)水味道,很好聞,清爽又干凈。她閉著眼,借酒勁喃喃道:“其實,你看背影還挺像他�!�
賀沉腳步微微一滯,沒有發(fā)火,反而不屑地笑出聲:“謝謝,自認人格魅力長相都比那位高上許多�!�
溫晚低聲笑了笑,臉頰輕輕蹭著他脖頸:“不要臉�!�
賀沉被她嗤嗤的笑聲逗得心癢難耐,偏偏冰涼的頸間也全是她溫溫熱熱的小臉留下的余香和溫度,他咬牙忍耐著,等到了溫晚家老宅門口,就一把將人丟在門口:“開門!”
溫晚見月色下他臉色有些不好看,晃晃悠悠地站起身,瞇著眼找鑰匙,一邊嘴里還委屈地罵了句:“脾氣真壞�!�
賀沉見她半天都沒把鑰匙插-進鎖眼里,伸手圈住她的腰,另一手握住她的,輕輕一轉門就開了。
溫晚想回頭說謝謝,接著身子一軟就被人推進了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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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門有些生銹了,即使隔著衣物可是貼上去還是不舒服,溫晚盯著面前的男人,緊張地咽了口口水:“干、干嘛?”
賀沉捏著她的下巴輕輕搖了搖,帶著幾分不懷好意的調笑:“除了干-你該能干什么?”
“溫晚。”賀沉認真地看著她,收起玩笑的口吻,一手倏地箍住她發(fā)軟的腰肢,接著在她粉嘟嘟的下唇上咬了一口,“用你這里,好好看看我�!�
他的手輕輕按住她心跳加速的部位,然后低下頭加深了這個吻。
溫晚沒有再拒絕,或許是酒精能讓人變得誠實大膽,或者是……賀沉真的給了她邁出一步的勇氣。她此刻腦子有些暈眩,就更加想做些讓自己徹底瘋狂的事情。
兩人瘋狂糾纏著,賀沉吻過她無數次,這次的感覺卻完全不一樣。溫晚依舊是稚嫩青澀的反應,可是她學著他的樣子,伸出軟軟的小舌頭和他廝磨在一起,甚至吸住他的,笨拙地吮著。
賀沉松開她時都有些意猶未盡,一手摩挲著她發(fā)燙的小臉,矮身把人抱了起來。
溫晚趴在床上,衣服已經被他溫柔地褪了一大半,雪白的脊背被男人一點點欣賞著,昏黃的光線營造出不一樣的氣氛。
她緊張的閉著眼,感覺到他略帶薄繭的手指慢慢撫摸上來,輕柔地、深情地一寸寸摩挲著。所有神經末梢都變得異常敏感,溫晚呼吸越來越重,牙齒將唇肉咬的快要滲出血來。
他的唇落在上面,仔細地親吻著,然后在她蝴蝶骨上長久流連。
溫晚都快喘不上氣了,接著感覺他濡濕的舌尖這才慢慢離開自己的身體,然后是布料細微的摩擦聲,接著,他滾燙的身軀壓了上來。
“小晚——”他低聲喚她,攪得她一顆心全都亂了。
結實的身軀堅硬而熱烈,這是男人的身體,她以前從來沒有感受過。兩人幾乎赤-城相貼,下一秒,她被他用力翻過身……
☆、第三十章
男人的眼漆黑如墨,溫晚在他幽深的瞳仁里看到了小小的自己。他安靜地俯視著她,視線漸漸下滑,最后停在了她此起彼伏的兩團嫩-白之上。
那里早就被他解開了束縛自由呼吸著,可是起起伏伏的頻率,足以看出她此刻有多緊張。
賀沉低頭安撫地親她,眼底凈是笑:“真的這么害羞?”
在他看來,這或許是女人在床上的一些小伎倆和小情-趣,譬如溫晚骨子里就是傳統(tǒng)刻板的女人,所以才每次都是木訥笨拙地不懂討好。
不過這些都沒關系,以后可以慢慢教——
賀沉從沒這么耐心過,從她修長的頸線一路吻下來,尖瘦的下巴、漂亮的鎖骨,每處都極其耐心地逗-弄著。
溫晚的呼吸越來越亂,看他的眼神也好像蒙了一層霧靄,那樣子倒是讓他受用極了。
賀沉一手與她十指相扣,帶著她圈住自己的脖頸,另一手緩慢地搓-揉著她白的晃眼的胸-房。她這里非常漂亮,上次在車廂里看不分明,這時候瞧著色澤都誘-人的很。
都結婚了,居然還像只小蜜桃似的。
賀沉輕輕撥弄著曾經被自己含住蹂躪過的那兩粒小櫻桃,這女人很敏感,隨便摸幾下就不住發(fā)著抖。
他好像撿到寶一樣,情不自禁地又低頭吻她。
溫晚耳邊幾乎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聲,兩人之前雖然也親-熱過,可那時只想著逃避和掙扎,這會兒被他專注地耐心地挑-逗,很快就覺得嗓子發(fā)干,那種干渴好像是從身體最深處蔓延出來的。
賀沉舔-著她的嘴唇,手指慢慢在她底-褲外按壓著,指腹很快就沾了一小片濕意。他微微瞧她一眼,眼底像是積了一灣春水,小模樣也更加勾-人。
他也喝了不少,這會腦子里只剩這件事再沒別的了,心心念念的人兒就躺在自己身下眼巴巴地渴望著他,不好好表現(xiàn)實在說不過去。
賀沉哄著她將她完全褪干凈,天冷的厲害,他拉過被子將兩人牢牢裹在一起。
兩人身下貼的很緊,那種粗糲的質感讓溫晚膽戰(zhàn)心驚,他眼底含笑地俯視著她,手已經不安分地試探著她未被挖掘的神秘入口。
她緊張的心都快跳出來了,喉間也渴的厲害,干脆主動勾著他的脖子貼上自己的唇。賀沉配合地低頭,還啞聲教她:“舌頭伸出來。”
溫晚有種眩暈的感覺,像是缺氧,又像是浮在云端。
正在她茫然地微微合著眼時,身下忽然傳來一陣撕裂的疼痛感,那種疼尚在她可以接受的范圍之內,只是異物入侵的感覺太難受了。
有種要被撐爆的錯覺,她不自覺地想弓起身子,本能地推他胸口,嘴唇卻哆嗦著說不出一句話。
他居然就這么莽撞地進來了!
溫晚想罵人,額角的青筋都一抽一抽地跳動著,那感覺太難受了,到底誰說做-愛的感覺很棒來著。
賀沉也隱約覺得不對勁,她明明分泌良好,可這反映……
他撐起胳膊打量她,還在不容置喙地往前挺-進著,可是里邊兒的觸感太奇妙了,好像一張熱乎乎地小嘴在咬著他,越來越緊。
溫晚飛快地將臉扭到一側,可一張小臉陡然間蒼白如紙,眉心也深深打成結。
賀沉這個年紀了,總歸是有些經驗的,這女人內里深絞,吸的他差點就射-了。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將她轉過頭來直直對上自己的雙眼:“你——”
溫晚眼角有透明的淚珠,臉頰處還沾了幾縷碎發(fā),看起來忍耐的很辛苦。他的心臟驀地一緊,艱澀地擠出一句:“你是,第一次?”
這種事情任誰都覺得不可思議,誰會想到一個結婚兩年的女人,并且曾經與她的丈夫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十二年,此刻居然還是處?
賀沉覺得自己此刻,無論心情還是表情都復雜到難以形容。
他緊緊攫住她一雙閃躲的雙眼,心里隱約有些期待。其實在這種事兒上他沒有所謂的“初-夜情結”,可是此刻,居然無比期待她肯定的答案。
溫晚難堪地和他對視著,幾秒后才非常小聲地說:“很難相信嗎?”
賀沉看著她尷尬的神情和游移的眼神,胸腔處忽然有股滿滿脹脹又熱切的情緒奔涌著。他憐惜地吻她眉心,手指尋到她花心凸起的小嫩-芽,技巧地捻-動著。
“這是我唯一一次對顧銘琛心懷感激�!彼p聲在她唇間呢喃,像是深情的愛人,眼神滿是疼愛之意,“謝謝他將你完整地交給我。”
就沖這點,以后也會手下留情讓他輸的不那么難看一點,當然這話他肯定不會對溫晚說的。
溫晚本來還酸痛的部位,很快被他攪弄得泥濘不堪,然后更深地容納住他……
(此處見博客。)
溫晚全身都濕透了,感覺有大滴的汗珠從下巴上低落,最后滲透進身下的床單上。身后的男人一陣狂風暴雨之后終于停了下來,他還在她身體里,沉重的身軀將她壓在床上動彈不得。
兩人身上都黏膩膩的很不舒服,溫晚從來不知道一個男人的體力能有這么驚人,可是她實在太累了完全不想動,而且某處疼的厲害。
賀沉抱著她翻了個身,讓她趴在自己胸口。
溫晚發(fā)現(xiàn)他那里依舊還很精神,斗志昂揚地,剛才翻身的動作帶起一陣摩擦,她渾身止不住地又是一陣輕顫,忍不住伸手推了推他:“放我下來�!�
“你喜歡在下面?”賀沉睜開眼,黝黑的眸子情-欲未退,看起來性感極了。
溫晚還有些耳熱,被他一說急忙移開眼:“滾蛋,熱死了,先松開我。”
“哪里熱?”賀沉的笑像是從胸腔深處傳過來的,發(fā)燙的大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接住摟住她肩膀又將人壓近自己一些,“你里面更熱,要不要自己摸摸?”
溫晚剛才整個過程中已經快要被他說的流氓話給羞死了,干脆低頭趴在他厚實的胸膛上裝死,又氣不過,直接張嘴咬了他一口。
那力道還是和從前一樣,一點都不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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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沉箍著她的腰就直接把人給提了下來,他狠狠瞪著她,故作兇狠道:“信不信我再收拾你�!�
溫晚這會腿都還酸呢,紅著臉搖頭,又點頭:“信。”
賀沉挑了挑眉,雖然這女人二十八了,比起以前他認識的很多女人都算不得年輕,可是看她做出這副受驚的表情居然也不覺得別扭,還挺享受。
他故意冷著臉,對她揚了揚下巴:“叫聲好聽的�!�
“……”以為她是狗嗎?溫晚堅決不配合。
賀沉皺著眉頭,好看的臉龐離她又近了些,細細地打量起她來:“溫晚,你現(xiàn)在心里怎么想的?”
溫晚眨了眨眼,賀沉就拿食指指她鼻子:“再矯情試試,做到你腿軟。”
溫晚心說她現(xiàn)在雙腿就直打顫了好嗎,但還是抿了抿唇,認真思忖片刻才答道:“我都和你這樣了,還能怎么想?”
賀沉看了她一會,眼底才漸漸蘊了笑。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手機正好響了,拿過來看了一眼,似乎又在猶豫要不要接。
溫晚很識趣地起身套了件衣服:“我去洗澡�!�
老宅子的洗浴間自然條件不會有多好,只是簡單的淋浴而已,溫晚進去之后心情依舊難以平復。
雖然她一遍遍提醒自己要慎重,還是跌進了賀沉營造的溫柔陷阱,前路是荊棘還是玫瑰,誰也沒法保證,她和賀沉都只能博一次。
賀沉這次的電話接的有些久,她洗完澡出來,在院子晾東西時還能透過窗戶瞧見他仰靠在床頭的身影。
他側身彈煙灰的時候,目光與溫晚相撞,眉間的褶皺更深,似乎遇上了心煩的事情。
溫晚雖然想和賀沉試試,但是并不想參與太多他的私事,即使是愛情里的兩個人,也該是相互獨立的個體。
溫晚把東西曬在架子上,轉身時賀沉已經出來了,他身上只穿了單薄的白襯衫,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地望著她:“明天回青州�!�
他不是詢問,而是通知。
溫晚猜想大概是他生意上出了問題,其實她現(xiàn)在還不想回去,回去也不過面對無聊的記者和大把空閑的時間罷了。
但是現(xiàn)在兩人的關系不一樣了,她略一沉吟還是點頭答應了。
賀沉走過來將她摟緊:“以后做霆衍的私人醫(yī)生吧,他現(xiàn)在只聽你的話,平時在家要么鬧絕食要么不睡覺,脾氣越來越怪。”
溫晚想起之前和賀霆衍發(fā)生的尷尬一幕,有些遲疑。
賀沉又怎么會猜不到,低笑著安慰她:“我都信得過你,你信不過你自己?”
溫晚想了想,以現(xiàn)在緋聞滿天飛的情況,她想找個合適的工作太難了,但是一直沒有收入顯然不可能,做賀霆衍的私人醫(yī)生似乎還不錯。
溫晚抬頭看身旁的男人,正好瞧見他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知為何心臟忽然狠狠跳了一下。但是賀沉臉上馬上帶了笑,溫和地“嗯”了一聲算作詢問。
溫晚點點頭:“等風波過去,我還是得找別的工作�!�
賀沉不在意地摟著她往屋子里走:“到時候再說�!�
溫晚奇怪地看了眼賀沉,此刻的賀沉給她的感覺很奇怪,但是又說不上來哪里奇怪,而且這話,好像也是話里有話的意思。
兩人剛走了幾步,身后的大門就被輕輕叩響了,溫晚疑惑地看了眼時間,已經夜里十一點多了——
☆、第三十一章
賀沉顯然也覺得疑惑,微微瞇著眼角看門口。
溫晚已經走了過去,她以為是舅舅還有什么事沒叮囑,可是大門打開,站在外面的卻是風塵仆仆的顧銘琛。
這個時候見到誰都好,可是見到顧銘琛,溫晚承認自己的心臟被狠狠蟄了一下,又疼又迅速,讓她忍不住想要忽略這感覺。
兩人沉默對視著,竟然誰都沒有率先開口。
顧銘琛穿著灰色呢子大衣,雙手插兜,領子高高豎起,寒風將他的頭發(fā)吹得有些亂糟糟地,面色看起來越發(fā)冷峻逼人。
他薄唇緊抿,復雜地看了她一眼:“為什么不回電話?”
溫晚靜靜回視他,眼神越來越坦然,不答反問:“有事嗎?”
顧銘琛承認自己被她這副語氣給激到了,他皺眉睨著她,視線漸漸落在了她敞開的衣領下。這么冷的天,她此刻身上卻只穿了一件寬松的套頭線衫,領口處白皙的頸子上,那刺眼的一點點紅痕……
那是什么,他再熟悉不過。
顧銘琛的黑眸劇烈緊縮著,臉上瞬間覆了一層寒冰,他跨步上前,伸手就拽住了她毛衣的領口:“溫晚,你!”
溫晚被他忽然兇狠的眼神給嚇了一跳,卻沒有退縮,站在門口直視他赤紅的雙眼。
離得太近了,她幾乎可以看到顧銘琛額頭上突突直跳的青筋,還有他緊繃的下顎。他在生氣,可是氣她什么呢?氣她離婚了,卻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溫晚忍不住就笑了,眼底好像蒙了一層水霧:“你大晚上趕過來,到底想做什么?”
顧銘琛依舊是寒著一張臉,這些年他笑得極少,大都時候其實都是冷若冰霜的,可是這時候的眼神異常冰冷,像是要殺人一樣。
“顧總,你這樣對我女朋友是不是不太禮貌。”賀沉一手橫亙住溫晚的肩膀將人帶進自己懷里,一手已經利落地扯開了顧銘琛鉗制她的手指。
顧銘琛見到賀沉之后眼神就更恐怖了,忽然空下來的手僵在半空,指尖一點點用力蜷起來,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的三個字:“女朋友?”
他陰郁地看了眼賀沉,最后目光又落在溫晚臉上,詢問地看著她。
溫晚緊了緊手指,點頭承認了。
顧銘琛就那么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一雙眼長久地盯著她看,那樣子,倒好像溫晚真成了負心人一樣。
賀沉將溫晚緊緊抱在懷里,又沒什么耐心地看了眼一言不發(fā)地顧銘琛:“顧總找小晚,有事?如果沒有,我們要回去休息了�!�
顧銘琛自然是沒有賀沉的道行的,被他挑釁得眼里帶著怒火,強忍著才沒發(fā)作,看溫晚時依舊帶著幾分狠勁:“我有話跟你說�!�
他說著就直接進了大門,肩膀狠狠撞了賀沉一記。
賀沉漸漸勾起唇角,無所謂地低笑一聲。
溫晚卻有些不勝其擾,她想開始新的生活,可是顧銘琛顯然不打算放過她。還有賀沉,和顧銘琛每次見面都一副越戰(zhàn)越烈的樣子。
溫晚悄悄扯了扯賀沉的袖子:“事情我來處理,好嗎?”
賀沉眉峰一凜,低頭仔細看她眼底的情緒:“這是為他求情,不怕我吃醋?”
溫晚將他推開一些:“你才不會�!�
賀沉看著她往里走的纖細背影,忍不住搖頭:“真是一點也不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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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晚進屋就見顧銘琛愣愣地盯著那時和紀顏住過的房間門口看,眼神沉重而悲傷,見她進來,這才慢慢地轉過頭,低頭看地板。
“這里,變了很多�!鳖欍戣÷曊f了一句,伸手去摸口袋里的煙。
“當然會變,已經快十年了�!睖赝硗麑γ嬉蛔瑑扇搜凵窠粎R,又是一陣尷尬地沉默。他們都不約而同地想起紀顏,想起了那個暑假。
正好賀沉走了進來,他站在門口對溫晚示意:“我去洗澡,你給我調水�!�
溫晚無語地看著他:“很簡單,你自己——”
“我不會�!辟R沉一點兒也不覺得窘迫,一雙眼在她和顧銘琛之間意味深長地打量著。
溫晚只好先去給他調水溫,剛進浴室就被人堵在了門板上,賀沉低頭俯視著她:“要是我出來還看你倆在那眉來眼去,晚上弄死你�!�
溫晚笑著點點頭:“原來真是醋壇子�!�
賀沉“嘖”了一聲,伸手圈著她的腰,臉上開始不懷好意地調笑:“既然進來了,不如做一次?”
他低頭舔了舔她的嘴唇,另一手已經從她腰際滑了上去,沿著凹陷的腰窩細細摩挲著:“你全身濕透的樣子,肯定很美�!�
溫晚被他的大手一路撫摸,全身的體溫都開始急劇上升,但她還記得顧銘琛在外面,理智地伸手就把人給推開了。
“房子不隔音�!睖赝頉_他甜甜地笑,瞄了眼他胯-間的小帳篷,瞇著眼說,“這里濕透的樣子,肯定也好看�!�
她抓了一把就飛快地跑了,賀沉在原地氣的直咬牙,一腳把門給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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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銘琛一直看著溫晚走進來,她臉上還有未消散的淺淺笑意,那是愉悅地發(fā)直內心地笑。似乎記憶里很少見她這么笑過,唯一一次,好像是那年她被人欺負了,他替她出頭。具體因為什么事兒他早就忘光了,只是他這人護短,見不得自己家的人受委屈了還一副窩囊樣。
那會他一個揍四個,臉上免不了要掛彩,事后兩人怕周爾嵐知道,坐在公園里上藥。
溫晚動作非常小心,可是酒精抹上去燒得慌,顧銘琛一疼就忍不住想發(fā)火,最后將她罵了一頓,什么難聽話都說了。
結果那丫頭居然還沒心沒肺地笑,笑的一雙眼月牙似得彎起來。
她當時為什么那么高興呢?顧銘琛想了很久,現(xiàn)在才隱約想明白,大概那是他唯一為她做的……最純粹的一件事。
無關紀顏。
顧銘琛的心臟又開始悶悶地疼,像是被電鉆狠狠地鉆。
溫晚坐下之后就發(fā)現(xiàn)顧銘琛看自己的眼神不對,他眼底有明顯的紅絲,看起來氣色也不太好。她還是沒忍住,多嘴說了一句:“少抽點煙,對身體沒好處。”
顧銘琛雙手搭在膝蓋上,過了好一會才說:“你和他,真在一起了?”
溫晚唇角動了動,顧銘琛臉上的表情讓她覺得喉嚨好像被扼住了,發(fā)音困難:“你都看到了。”
顧銘琛的情緒又激動起來,他深深看了眼溫晚,胸膛劇烈起伏著,嗓門倏地拔高好幾度:“我以前告訴過你,賀沉不是好人!你了解過他嗎?你也說過你不會——”
“什么都會變的�!睖赝砥届o地打斷他,和他暴跳如雷的樣子相比,鎮(zhèn)定的不可思議,“就像我曾經也以為,可以那樣和你過一輩子�!�
顧銘琛的唇角微微顫栗著,然后一點點抿緊,緘口不言。
溫晚汲了口氣,又淡笑著看向他:“新聞的事,其實我已經知道了。雖然我不清楚你這么做到底是為什么,可是銘琛,我們最后一點情分也已經沒有了�?�,不管因為為什么,你選擇犧牲的永遠都是我�!�
顧銘琛張口想解釋,溫晚抬手攔住他,依舊是笑瞇瞇的樣子:“賀沉或許也不適合,可是我想努力嘗試一次,至少他讓我感受到了愛情的滋味。原來愛情,也不全是苦的�!�
顧銘琛的心底又是天翻地覆地涌起一陣酸澀感,他直直地瞧著溫晚,緩緩地垂下眼:“我這么做,是有原因的。我并不想傷你——”
溫晚覺得很想笑,不想傷她,最后還是傷了不是嗎?
她并不想知道其中的緣由,不管是因為什么,那個原因顯然都比她重要多了,那還有什么知道的必要。
她在顧銘琛面前,又輸的一敗涂地。
“沒關系�!睖赝磔p輕點頭,將頸間那條項鏈取了下來。那條很舊的鏈子在燈光也也泛不起半點光澤了,攤在她白凈的掌心里,有點泛黃,格外地刺眼。
她把手攤開在他眼前,很輕地說:“我已經不在意了�!�
顧銘琛胸口一痛,幾乎要喘不上氣。
他看著那條鏈子,溫晚此時要拋棄、要結束的,并不只是這條鏈子,而是那段屬于他們的過去。
從此以后這個女人和他就再沒有關系了,顧銘琛盯著她的手,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最后用盡了力氣才說:“賀沉什么都知道,那些照片被他替換過,可是他為什么沒有阻止新聞發(fā)布?他在算計你,或者說,計劃一些事情�!�
溫晚一愣,這點她真的沒想到,而且丑聞爆出之后,賀沉不是也惹了不少麻煩,單單公司的損失就非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