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你知道上一個?對我這么說的?人是誰嗎？”
“……誰？”
“我的?父母�！�
她笑著?回復，饒有興致地打量起他錯愕的?表情。天色不早，她要趕緊回家，以免許杏查崗。
抬腿之際，她的?手臂倏然被握緊，被他拉了過去。
他將頭埋在她的?頸窩，擁抱的?力度要將她嵌進懷里，兩?顆心隔著?胸腔跳動，她神情恍惚一瞬，唇線漸漸拉直，“我允許你抱我了？”
“你還是直接捅我一刀吧，反正我也不會放開�！�
“你真以為我不敢？”她冷笑著?，手準備伸向口袋里。
他按著?她腦袋，話音落下的?同時，握住她的?手按他的?心臟處，那里迅速又重重地跳動著?。
“往這里。你最?擅長的?地方�！�
第57章
春光
“各位來賓，
大家下午好！歡迎各位蒞臨鶴泉名下海邇迪酒店開業(yè)慶典的活動現(xiàn)場！”
“很開心也無比榮幸能?夠和大家一起?見證這個時刻，接下來，有請中國分區(qū)的首席執(zhí)行官賀總致辭！”
男人穿著挺括的西裝，
步態(tài)從容地朝臺上走去，笑?起?來臉肉將眼?睛擠成條縫。
慶典活動露天舉辦，
噴泉的水花在陽光下閃爍，現(xiàn)場有不少綠植和鮮花點綴。她坐在觀眾席的前?排，
神?色異常地平靜，
卻用力地攥緊手里的小刀。
“沒想到你會答應(yīng)陪我來這里，”坐在身旁的賀銘遲靠著椅背，漆黑的雙眼?直直盯向她，“我還擔心你會不會覺得無聊�！�
有服務(wù)員經(jīng)過，她取了杯果汁，笑?，
“待在家太悶，不如出來走走�！�
“也是�！�
許嘉低頭抿了一口，視線落在前?排靠右，正目不轉(zhuǎn)睛盯著臺上的混血女人，“那就是你的后媽？”
賀銘遲僵了片刻，
“是�！�
“突然很好奇賀叔是怎么和她相戀的，
跨國相愛，
聽?起?來多感人�！�
“這我也不太清楚。”他似乎不太想提起?這個話題，將話鋒一轉(zhuǎn)，
“我覺得叔叔阿姨的愛情才感人，我還記得，
叔叔喜歡天文?星云，阿姨還畫了一個系列，
當時在你們?家畫室看見，真的給我留了很深刻的印象�！�
許嘉笑?了笑?，“有次我母親生氣，我父親還特意到國外的拍賣會拍下她喜歡已久的畫�！�
“那場拍賣會就在法國德魯奧�！庇纤哪抗�，她唇角微揚，“我記得是零六年?那會，對了，當時你們?是不是也住在那里？不知道我父親有沒有去見你們?�！�
賀銘遲低下眼?，思忖了會，搖頭，“印象中，我沒見過，可?能?是叔叔的行程安排和我上學的時間撞了�！�
“早知道我當初跟他一起?去了，沒準我們?還能?見一次面�！�
他眉頭略略上挑，眼?含笑?意，“如果是你，我肯定會為你空出時間。”
幾秒后，全場響起?如雷般掌聲。賀林發(fā)言完，走向后臺。賀銘遲見狀，起?身，拉起?她的手，“去和我爸打?個招呼，打?完招呼我們?去別的地方�！�
賀銘遲帶著她往后臺去，“爸，你看我?guī)дl來了�！�
男人正和幾位下屬交談著，聞言，轉(zhuǎn)過頭來，見到她時滯了下，很快如常，溫聲，“嘉嘉，你怎么會在這？”
賀林用英文?和他們?說了什么，走過來，“來之前?怎么不和我說一聲，你看叔叔這忙著……”
“沒事的賀叔，我很快就離開了�！�
他看上去像松了口氣，“讓銘遲陪你到處轉(zhuǎn)轉(zhuǎn)，想吃什么，想玩什么，盡管開口�！�
“賀叔你忙吧。”她勾唇。
站在慶典活動的門口，賀銘遲環(huán)顧四周，“接下來都是無趣的環(huán)節(jié)，我們?去五樓？五樓有個游樂區(qū)，挺有意思的�！�
許嘉按捺住心中煩躁，提起?唇角，“昨晚沒睡好，今晚要失陪了�！�
賀銘遲見她神?色不似作假，這時，有服務(wù)員走來，湊到他耳邊說了句話。他頓了頓，對她說，“你在這里等我一會，我去去就回�！�
許嘉嗯了聲，他一轉(zhuǎn)身，眸底漸浮上層薄霜。有時候真想放一把火將這里燒的一干二凈，和他們?同歸于盡——這個念頭格外強烈，她已經(jīng)很多次都在思考可?行性。
她點開手機屏幕，給周斯禮發(fā)了條消息。
-
某個房間里，他站在桌邊，手里拿著文?件正翻看，“你不應(yīng)該帶她來這里�！�
賀銘遲倚著門邊，淡淡道，“不是你讓我和她結(jié)交？”
“但我沒讓你三天兩頭往她那里跑。”
賀林朝他丟來份文?件，有風吹過，地上的文?件迅速翻過頁，他垂眸，半蹲在地上，大致瀏覽一遍文?件，隨后聽?見父親沉冷的聲音，“她進過這所醫(yī)院，你以為這是什么普通醫(yī)院？她不是以前?那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也不是你想象中的樣子。”
賀林轉(zhuǎn)身，似乎想看看他的反應(yīng)，沒想他把文?件隨手往旁邊一扔：“那又如何？”
“爸，你找我就是為了這件事？”賀銘遲攤了攤手，“毫無影響�！�
賀林見他轉(zhuǎn)身離開，“你要去哪？”
“
銥驊
送她回家�！�
賀銘遲小時候性子怯弱，常常被其他人欺負，在別人朝他丟石頭，往文?具盒里塞蟲子的時候，只有她朝他伸出手，愿意和他成為朋友。
大雨滂沱之夜，他穿著雨衣，抱著一個書包——那是他擁有的全部，當時賀林破產(chǎn)，所有的親戚對他們避之如蛇蝎，最后走投無路，來到她家。
當她推開大門，亮堂溫暖的燈光迎面而來，他站在臺階之上，雨水淋濕漆黑額發(fā)，沿著臉頰流下。她笑?著將他們?邀進家里，送來溫水和毛巾，請他吃趙楹瀲和許雋新做的小蛋糕。
盡管這么多年?一直在國外生活，他還是忘不了她。無論她變成什么樣，只要她是許嘉，就夠了。
窗外閃過的路燈在他身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眸色如夜色濃稠，他朝身旁的她望去。
他想將她占為己有。
車子緩緩在院門前?停下。
許嘉推開車門，剛走沒多久就被人叫住，賀銘遲走了上來，笑?道，“周末，有個不錯的電影要上映，我想請你去看，我還打?聽?到附近有口碑很好的餐廳，要不要一起?……”
許嘉看了他一眼?，“我想你忘了，我六月份高考，學業(yè)緊張，還是算了吧�！�
“好吧，可?惜了。”
兩人在門口隨便聊了幾句。不遠處的榕樹下，少年?單肩挎著個書包，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斑駁錯落投下的陰影剛好將他籠罩。
終于將賀銘遲應(yīng)付完，許嘉冷眼?看著那輛車開走，兩分鐘后，她邊走進院子，邊問，“來多久了？”
“沒多久，在你下車之后�！�
他心情有些低落，許嘉不愛外出，卻愿意和賀銘遲去咖啡廳，去吃飯，還要去看電影。
而許嘉只會把他叫來家里。
他輕車熟路地找到自己的拖鞋換上，走進客廳，將書包往地上一放，拉開鏈子，取出兩本題目放在桌上。桌下鋪著柔軟的方形地毯，他屈腿坐下來，悶不作聲地翻頁，嘴角微微下垂。
隨后，一只手撫上他的臉側(cè)，按著他轉(zhuǎn)過頭來。她攬著他的脖頸，頗有閑情地開始捋他的劉海。他低眸，忍不住問，“你不是把我叫來寫題嗎？”
“你還真帶題目來寫�！�
掃了一眼?桌上沒寫完的題，她收回眼?，聲音淡淡的，“我只是想看看你�！�
他眨了下眼?，“你怎么不去看賀銘遲。”
“就是看他看厭了，才將你叫過來�！�
“……看厭了？”周斯禮神?情有點苦澀，“你和他一整天待在一起?啊�！�
，盡在晉江文學城
許嘉淡淡嗯了聲，提起?這個心情就不太愉悅，“昨天也是�！�
“這么好。”
他轉(zhuǎn)過身，拿起?筆，像是真要開始寫題了，“那你們?應(yīng)該去過很多有趣的地方吧�！�
許嘉抽出他的筆，往地上狠狠一丟。
“給我甩臉色？”
手里變空了，他握緊而后又松開，“我哪有？”
她打?量起?他的神?情，“你在不開心些什么？”
“我沒有不開心。”
她曾經(jīng)在許雋房間里和他說過，讓他別在意賀銘遲，如果現(xiàn)在他還在計較有關(guān)?賀銘遲的事，顯得他很小氣。更?何況，她說過，他只是她的同學。
同學。同學。同學。
“我的確有件事想不通�！彼痛怪X袋，凝視著地面。許嘉將頭靠在沙發(fā)邊上，面無表情地聽?他的下文?，隨后，他掀起?眼?皮朝她看來，微不可?聞的委屈：“他叫你嘉嘉，那我叫你什么？”
還以為他要說什么，結(jié)果是這么無聊的話題，她閉上眼?，“隨便你�！�
“不要隨便我，不要敷衍我�！�
他緩緩靠過來，在距離她半臂的位置停下，臉抵著皮質(zhì)沙發(fā)的邊緣，“……認真聽?我說一次�！�
周斯禮郁郁寡歡，還要說什么時，低頭對上一雙睜著的漆黑微冷的眼?眸，時間靜止了一瞬。
“……你怎么睜開眼?了？”他趕緊垂下眸，轉(zhuǎn)回頭，避開她的視線，又感覺天花板的燈光令他有點頭暈?zāi)垦！?br />
他仰著頭，松軟的黑發(fā)微微垂落，耳尖有些泛紅。又不是第?一次靠的這么近，他為什么總是這副樣子？
許嘉盯著他，“怎么不敢看我�！�
他撓了撓耳朵，“你不要把話題扯開。”
“一個稱呼而已�！�
“一個稱呼能?體現(xiàn)兩個人的感情程度，你不要這么輕描淡寫�！敝芩苟Y坐直，看上去很在意這件事。她一手撐著毛毯，獨屬于她的氣息纏了上來，微微偏頭，“那你希望我叫你什么？”
“起?碼不是同學。”見她欲要張唇，周斯禮又連忙補充，“也不要叫我班長?。”
“斯禮？周周？還是小禮？”許嘉唇角一抹嘲弄，“我更?喜歡‘小禮’，你覺得呢？”
他心跳不受控加快，看著她的眼?神?逐漸失焦，“……我，我都可?以的。”
“我不可?以�！痹S嘉一說完，就見他低頭，靜靜地待了會，說了句“好吧我就知道”，然后就去撿回自己的筆，開始翻頁要寫題。
“你還說要對我好，這就是你的‘好’？”
，盡在晉江文學城
“你愿意考和我同一所大學了？”他欣喜地扭過頭。
許嘉彎起?手肘，支在桌上，嘴角緩緩拉出一個弧度，“只要能?把我說動，我考慮考慮。”
這突如其來的驚喜，他唇角不可?抑制上揚，思考了一會，他目光灼灼地盯著她，將心里話道出：
“我在網(wǎng)上看過很多有關(guān)?華大的帖子，華大門口有夜市，北門還有兩條小吃街，據(jù)說西門有家板栗燒雞很好吃。華大的圖書館也很漂亮，是全國面積最大，書籍最豐富的圖書館，我們?閑著沒事就可?以去看書。”
“校園周邊都是著名的旅游勝地，南山寺，清波湖，丞星塔，交通很發(fā)達，坐地鐵就能?抵達。我們?還可?以去瀏海西浪漫線散步，看日落，如果你走累了……我可?以騎電動車載你吹風。”
他看上去能?說個沒完沒了，發(fā)自內(nèi)心的興奮，“你有看過宮崎駿的漫畫嗎？”
她回憶了下，“沒有�！�
“華大夏天的天空，就很像宮崎駿漫畫里那樣。”周斯禮雙眼?炯炯有神?，心跳極速加快，“你覺得怎么樣？”
許嘉面無表情：“聽?起?來好有趣呢�！�
周斯禮啞然幾秒，“聽?著……不像在夸我�！�
他說的任何一件事，都沒有令她提起?興趣，許嘉沒有代入自己的習慣，下意識想象了下周斯禮要和別的女生一一將他口中的話實現(xiàn)的畫面。
周斯禮還在這滔滔不絕，幾秒后，對上她陰寒幽沉的視線，一瞬噤了聲。
，盡在晉江文學城
她神?色漠然，“寫你的題�！�
“好吧，我不講了�！�
周斯禮默默轉(zhuǎn)了過去，拿起?筆，注意力卻不在眼?前?的題目上，像開了個口，他忍不住順著方才的話發(fā)散思緒。
幾分鐘，沒察覺到動靜，他扭過頭去，她就這么靠著沙發(fā)邊，手垂落在地毯上，閉眼?睡了�？瓷先ナ钦娴睦哿�。
他彎腰，將她打?了個橫抱，輕踢開房間的門，替她掖好被角。
周斯禮關(guān)?上院門，轉(zhuǎn)過身，賀銘遲正站在不遠處，斜靠著車門。像是等候已久。
第58章
春光
他走上前，
伸出手，率先自報家門?，“賀銘遲�！�
周斯禮禮貌回握了下，
話還未出口，就聽?見他說，
“我記得你，之前有聽?她提起過你，
我們上次還見過面，
當時趕時間，沒有正式認識你�！�，盡在晉江文學城
“這么晚了，不知道你來找嘉嘉是……”
賀銘遲眼睛微微瞇起，輕微地疑惑。周斯禮握了握書?包肩帶，沒想到?這在今晚猶如裝飾的書?包還能?派上用場，“寫題�！�
“我剛回國，
在這里沒什么認識的人，你看我們這是第二次見面，興許將來會有第三次，第四次也說不準。不如交個
弋?
朋友？”
“行�！敝芩苟Y想不出拒絕的理由，掃了下他給的二維碼，
視線停留在他的名片。
賀銘遲默默勾了下唇，
“她狀態(tài)不穩(wěn)定，
在學校，勞煩你照顧了�！�
他手一頓，
抬起眼，笑，
“不勞煩，我挺樂意的�！�
賀銘遲眉梢微抬，
“行�！�
夜色茫茫，月影婆娑。周斯禮是搭著公?交車來的，現(xiàn)在這個點，還能?趕上末班。公?交卡碰了碰機器，發(fā)出“滴滴”聲。公?交車上全是空位，他走到?最?后一排坐著。
點開?賀銘遲的朋友圈。
周斯禮劃動著手機屏幕，一路看下來，他的動態(tài)多是不同地方?的國外?IP，配圖有歐式風格，富麗堂皇的高大建筑，高端派對和私人俱樂部，島嶼度假和各種?藝術(shù)品。
最?新的兩條分別在今晚和前天。
原來他們今天下午去參加了酒店開?業(yè)活動。
原來那天從學校離開?后，他們?nèi)タ戳艘魳窌?br />
窗外?光怪陸離的霓虹迅速掠過，如潺潺流水靜靜流連于他的眉宇。他靠著窗，往外?看，有一輛豪車恰好飛馳而過。
這會有點痛恨自己?的好記性，幾分鐘后，沒忍住，他拿出手機搜索了下賀銘遲車的價格。
-
新一輪的成績條發(fā)下來，許均昌站在走廊里，發(fā)愁，“你敢信，這個學期我都?還沒碰過游戲機，一模成績考了歷史新低。”
雖說三人都?約定要去華應(yīng)讀大學，但華應(yīng)大學只有一所，他和程野的成績，都?夠不到?，只能?考慮考慮華應(yīng)別的學校。
“我看華應(yīng)科技大學不錯，學校環(huán)境好，華大去不了，就去這所吧�！背桃澳碇煽儣l，感覺沒眼看，就折起來收進外?套里。
許均昌想起在昨晚在網(wǎng)上查的分數(shù)，“分數(shù)也不低啊，但還有幾個月，試試吧�！�
忽然想通什么，他捅了捅他手臂，“該不會，初檸也去這里吧。”
程野輕描淡寫：“嗯。”
“……”
“你們在聊什么？”
他們應(yīng)聲回頭，周斯禮剛從辦公?室回來，漆黑如墨的雙眸深邃明亮。他穿了件黑色的薄衛(wèi)衣，袖子卷起來到?手肘的位置。，盡在晉江文學城
程野問，“老師叫你去干嘛？”
“讓我?guī)兔Π狳c東西，”他低頭，將袖子緩慢扯下來，“還說了下周百日誓師的事，讓我準備稿子，還有舉旗。”
最?近的日子過得枯燥無味，活得毫無盼頭，許均昌一聽?就來了精神，“百日誓師？！有什么環(huán)節(jié)說來聽?聽?，我現(xiàn)在開?始期待。”
“你還是降低期待吧。”周斯禮唇角弧度漸深，不慌不忙道，“就幾個環(huán)節(jié)，校長開?幕致詞，跨越成人門?，宣誓，其他的忘了。老師上課會說，你們記得聽?。”
“不用待在教室就行，我不挑�！�
上課鈴響起，李欣講課前，就提這件事，“想個口號，到?時候跨越成人門?的時候喊，到?時候都?喊大聲點，振奮人心�！�
兩人現(xiàn)在的交集都?在學校里，她忙著學習，他也不會主動打擾，一整天下來，兩人的交流其實很有限。這倒無所謂，周斯禮學累了，就會看看她。
平日，她最?喜歡靠著椅背，屈著腿，腳踩著椅子底下那條橫杠，膝蓋上放本?厚厚的書?用來墊試卷，微低著頭，一寫就是一天。
就這李欣講活動的空隙，他也轉(zhuǎn)過頭來。
身旁的人正趴在桌上小?睡，胳膊底下還墊著題，晨風輕拂，發(fā)梢垂在頸側(cè)晃動，那只手正搭在自己?眼前。幾秒后，他輕輕將她的手腕轉(zhuǎn)過來，對準自己?。
許嘉應(yīng)該是不易留疤體質(zhì)，腕間的傷口已經(jīng)徹底痊愈，連丁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而他恰好相反，鎖骨上還留有略凹陷，細條白色的線痕。
他并著兩根手指，點在她的手腕上，這里按按，那里按按，似是要找她的脈搏。
等他找到?了，終于能?感受到?她脈搏的跳動，嘴角緩緩上揚，視線一掠，她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你在干什么？”
他訕訕收回手，許嘉坐直，發(fā)絲垂落在肩上。周斯禮發(fā)現(xiàn)，她不喜歡過長的頭發(fā)，每次長度過了肩膀，就會剪掉，“你剪頭發(fā)了？”
“嗯�！�
他哦了一聲，沒話找話，“我也打算今晚去剪個頭發(fā)�！�
他的頭發(fā)長度剛剛好，無論是拽起來，還是插進去撫摸，都?是恰到?好處，許嘉撩起眼，“你不用剪�！�
“為什么？”
“丑�！�
“那好吧，我不剪了�！�
近一個月，他對她校外?生活的了解，全是來自于賀銘遲更新的朋友圈。
更?新的頻率幾乎是一周三條，有時候，有她照片的朋友圈占一到?兩條。
就上個周末，賀銘遲發(fā)了條配文為“晴雨天，你和我”的朋友圈，圖片里，她坐在疑似賀銘遲家里的后院里，低頭翻越著書?，身后各種?顏色的花燦爛地開?著，鏤空雕花的潔白桌子上，擺著兩個精致茶杯。
她去他家會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