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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30章

    她完全上套,語調(diào)軟綿綿的:“不疼了。”

    賀司嶼輕輕一笑,或許他還在港區(qū)的辦公室,百忙中接到她電話,靠著辦公椅,疲憊的聲線在夜里染出幾分溫情:“十點了,你是想要早些睡覺,還是我再陪你聊一會兒?”

    他簡單的話語,她心情大起大落,瞬間就有戀愛的感覺。

    蘇稚杳抿住上揚的唇角,在被窩里翻了個身,腦袋陷在柔軟的枕頭里,心一跳一跳地靜不下來。

    她沒談過戀愛,不知道怎么小情侶之間怎么相處,所有反應(yīng)都是憑本能。

    忍不住地,故意和他撒嬌,帶著一點小小的狡黠,聲音輕到能聽見,卻又聽不太清:“沒有哥哥的覺睡不明白�!�

    那邊有幾秒鐘的安靜。

    他再開口,嗓音明顯啞下一些:“想好了再說�!�

    蘇稚杳沒懂男人這時是在暗指什么,纖長的眼睫毛眨了又眨,拖著女孩子微嗲的腔調(diào),很單純地問他:“怎么啦?”

    “寶貝。”

    電話里,賀司嶼輕輕喚她一聲,令人著迷的聲音含混著一絲慵懶氣音,不經(jīng)她撩地又啞了幾分。

    蘇稚杳心一顫,手指頭都麻了下。

    每回他這么叫她,用他那的自帶迷離感的聲線,她都能毫無例外地臉紅心跳。

    他的喉嚨能把嗓音附上磁感,一出聲,仿佛他本人真就在她耳邊廝磨:“從港區(qū)到京市,只要三個小時�!�

    第41章

    奶鹽

    面前二窈的尾巴慵懶掃動著,

    蘇稚杳盯著它毛茸茸的尾巴,心被掃到一般,癢癢的。

    從未有過的奇異。

    仿佛體驗到了自由意識沉淪的感覺。

    她因羞澀而口是心非,

    語調(diào)也不由變得溫溫糯糯:“你還是不要過來了。”

    “剛剛是誰說,沒有哥哥睡不明白?”他嗓音壓得很輕。

    蘇稚杳故意拖出無辜的語氣:“誰呀?”

    賀司嶼陪著她演,

    語調(diào)斯理地回答:“過了一個禮拜才給男朋友打電話,

    還是打錯的這個。”

    蘇稚杳在手機這頭無聲偷笑。

    她掐著輕軟的腔調(diào),矜持地小聲說:“我也很忙的。”

    他似乎是笑了下:“有多忙?”

    蘇稚杳愉快地同他分享:“李成閔老師最近在京市錄制個人鋼琴專輯,

    有一首雙人聯(lián)彈,

    他邀請我合奏,

    我已經(jīng)練好多天了,明天要去錄音,

    那首曲子叫《人魚擱淺》,可好聽了,

    有點浪漫,

    又有點憂傷,說的是王子離開后的夜晚,小美人魚獨自在美麗的星空懷念他……”

    港區(qū)賀氏總部頂層辦公室,落地窗外夜色寂寂,窗內(nèi)通亮,卻是一片沉靜。

    當時,賀司嶼正靠在辦公椅里,金絲眼鏡摘在桌上,

    他闔著疲勞了一天的酸澀雙目,

    頭頸托在椅枕,

    微微后仰著。

    雙手交疊在腹,

    戴了一只藍牙耳機,

    耳機里,女孩子柔腔柔調(diào)地碎碎念著,從鋼琴曲聊到人魚故事,又擴散到別的,說小美人魚最后思念成疾,安然地在礁石上睡著,在星空下慢慢變得透明,怨念王子不是好東西。

    又問他,你說小美人魚是想開了,還是想不開?

    都是雞毛蒜皮的閑話,不過這么點閑話到了她嘴里,好像也都有趣了起來。

    賀司嶼唇邊始終深著笑意,聽她有一搭沒一搭地念叨。

    她的話題也格外跳躍,前一句還在為能參與合奏的機會愉悅,后一句突然想到別的,又開始哼哼嗚嗚地嗔怨:“賀司嶼,我聽說半決賽的第一名,已經(jīng)和DM簽約了……”

    越想越氣,她咕噥:“都賴你�!�

    還是那只蠻不講理的小狐貍。

    賀司嶼笑得更深:“想簽DM?”

    “當然想,這可是世界上最頂尖的演出經(jīng)紀公司�!碧K稚杳說。

    賀司嶼似乎不以為意,語氣稀松平常:“明天,我讓負責人過去京市和你簽約�!�

    對面的女孩子愣了好幾秒,含著怨念,譴責他:“你不可以這樣總是威脅人家,我憑實力不好嗎?”

    賀司嶼想說自家公司,不用那么費勁,話被她一句“憑實力”堵得瞬間不好開口了。

    他失笑,說:“資源和人脈,也是實力的一種�!�

    但這年紀的女孩子,還沒有深刻領(lǐng)教過社會,未被世故染透,只有對未來有著循夢而行的樂觀和一腔熱忱。

    蘇稚杳說,那不一樣,至于哪里不一樣,她也說不明白,總之她就是想要自己試一試,就像跌倒過才可能學會走路。

    說實話,賀司嶼自小的生活環(huán)境,導致他周圍的人都過于勢利,他過去不曾見過她這樣的女孩子,有�?上�,卻不安于享樂。

    “女孩子有志向,是好事�!彼p笑,順著她的意。

    有那么一個剎那,他真感覺自己在養(yǎng)女兒,縱著她撒潑打滾,嬉笑玩鬧,他甚至有一種對養(yǎng)成的期待,想看到她自信從容,活出自己想要的模樣后,那張臉上鮮活的笑。

    電話里,蘇稚杳狡黠地問:“你就不怕我和你分手,讓你人財兩空?”

    賀司嶼眉心蹙了下,聲音漸肅:“我沒聽過誰,都還沒正經(jīng)拍拖上,就開始操心分手的�!�

    他忽然正經(jīng),蘇稚杳支支吾吾,說話聲弱下去:“我是開玩笑……”

    “開始我提的,結(jié)束也只能我說�!�

    她啞聲頃刻:“你講不講道理?”

    賀司嶼在她看不見的這一邊,肅著臉,別有幾分管教的態(tài)度:“沒得商量�!�

    “哼……”蘇稚杳低嗔,他每回一嚴厲,就要跟老父親一樣,她在電話里嘀嘀咕咕:“這要管那要管,這不行那不行,你干脆當我daddy好了�!�

    “我是不介意。”

    賀司嶼很平靜地回應(yīng)她:“你愿意,下回見面就這么叫。”

    “誰、誰要叫……我睡了!”蘇稚杳匆匆甩下句,結(jié)束了通話。

    聽語氣,她應(yīng)該是害羞了。

    不經(jīng)逗。

    賀司嶼彎著唇,摘下那只藍牙耳機,這一通電話像黑白影片里第一朵花開,見過色彩,再看面前這一堆數(shù)據(jù)報告,實在寡淡無味。

    眼前正處理中的文件被他往旁邊一推,難得想要偷個清閑,徐界在這時候敲門進來。

    徐界將按輕重緩急分類整齊的兩摞文件放到他辦公桌上,還有一紙箱檔案他不知如何處理,因此問他的意思:“先生,這部分都是過去三個月您尚未處理的一些事項,我檢查過,基本都是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是我替您清理了,還是您再看看?”

    賀司嶼金絲眼鏡慢悠悠架回到鼻梁,話未出口,余光先瞥見最上面的信封袋。

    他心中微微一動,思量片刻,伸出手,信封袋捏到修長的指間,在面前審視兩眼后,他言簡意賅交代:“其他的清理�!�

    “好的�!毙旖绫е埾潆x去。

    這份郵件是小程總寄到公司的,請您簽收。

    信封袋拆開,里面是一只優(yōu)盤。

    賀司嶼想起當時徐界將信封袋遞給他,他直接不為所動扔在了一邊。

    他不喜歡也不可能被外人左右想法,無論信封袋里是什么,于他而言看與不看都無甚區(qū)別,盡管他的例外在蘇稚杳面前早已一破再破。

    但如今冥冥中有一股力量推著他。

    在提醒他說,你應(yīng)該聽一聽。

    賀司嶼垂著眼眸,銀色優(yōu)盤在指尖把玩了會兒,直覺告訴他,這是玫瑰,不是罌.粟花。

    而且就算是罌.粟花,他似乎也已經(jīng)說服了自己,沉淪上癮。

    他不慌不忙,將優(yōu)盤插到電腦接口,戴上單只耳機,再往后靠回椅背,脖頸后仰,合上雙眼靜靜去聽耳朵里的聲音。

    “你和我說句實話……你是為了解約,故意接近賀司嶼,從始至終都在利用他,對不對?”

    “對,我從一開始接近他,就是想要有一天,能靠他出面解約,這都是真的�!�

    這一刻,賀司嶼竟意外地放松,眉眼舒展著,一下都沒有皺。

    真是一只小壞貓。

    他在心里想,下回見面,得讓她知道壞孩子會得到懲罰。

    “杳杳……”

    “但我現(xiàn)在。”

    錄音還在繼續(xù),女孩子的聲音有一段時間的停頓,接著,她溫柔又堅定的音色,漫進賀司嶼的耳底。

    “也是真的有點喜歡他�!�

    賀司嶼唇角不由自主地向上一翹。

    他有些后悔了。

    后悔兩個多月前,沒有去聽這段錄音。

    翌日下午,蘇稚杳都在錄音室,配合李成閔個人鋼琴專輯里最后一首曲子的錄制。

    蘇稚杳在業(yè)內(nèi)還只是個初出茅廬的新人,沒有業(yè)界名氣,沒有代表作品,也沒有真正拿得出手的世界性榮譽,能與李成閔這種分量的大師合作錄制,得到李成閔的賞識,都是驚喜。

    鋼琴曲錄制的過程很順利,結(jié)束時,剛到晚餐時間,為慶祝李成閔新專輯所有曲子圓滿完成,制作方和全體工作人員聚在國貿(mào)舉辦慶功宴。

    蘇稚杳當然也在受邀行列。

    李成閔的團隊里都是很有趣的人,性格不一,但都十分好相處,可愛漂亮又有才華的女孩子也沒人不喜歡,因此哪怕蘇稚杳和他們接觸時日不長,但短短幾天,她幾乎是成為了團隊里的小寵兒。

    負責點菜的姐姐特意拉著她過去,問她喜歡這個還是喜歡那個,專挑她的口味,落座時各個又都要拉她坐旁邊,上菜后一桌人談笑風生,也都時刻顧著她。

    氣氛熱烈歡快,包廂里笑聲陣陣。

    聚餐免不了喝酒,人一上頭就愛鬧騰,有人問蘇稚杳酒量如何,要不要喝兩杯。

    蘇稚杳見大家都這么開心,不愿掃興,想著這屋子都是靠譜的人,而且小茸也在場,不用擔心,于是笑著答應(yīng),遞上空杯子:“一點點�!�

    這一點點,喝著喝著,一點又一點,蘇稚杳不知不覺就上勁了。

    有人來敬她:“祝閔哥新專輯大燥!祝杳妹一曲成名!”

    蘇稚杳剛實誠得想喝,被李成閔按回去酒杯,對那人笑說:“沒有一酒兩敬的道理,你這不分開兩杯,我們倆不喝�!�

    那人苦兮兮怪他狡猾,帶壞小姑娘,又說不過他,不得不多喝一杯。

    蘇稚杳微醺著,雙頰紅紅,笑得特別格外鮮艷。

    酒過三巡,全場都醉得七七八八,話也聊得越來越開。

    有位編曲姐姐摟著蘇稚杳的胳膊,醉醺醺地鼓勵她說:“杳杳,姐姐跟你說個秘密,薩爾茲堡半決賽第一那個,公司本來想讓阿森哥帶,但阿森哥拒絕了,就等你決賽大放光彩,給你留著位呢,加油哦!”

    蘇稚杳雙手托在腮邊,暈乎中捕捉到這句話,如醉如絲的眼睛盈盈亮起來,天真燦爛地點頭。

    都醉得差不多了,還有幾分清醒的三兩個張羅著叫車送大家回住處。

    車子隨后就到,小茸扶著搖搖晃晃的蘇稚杳走到國貿(mào)大堂門口。

    夏夜的風吹來,溫溫熱熱的。

    蘇稚杳一張臉仰得高高的,暖風拂著滿臉,吹得她越發(fā)困頓。

    小茸一只手扶住她,一只手聽著手機和楊叔交流位置,蘇稚杳迷迷糊糊地也從身前的小包里摸出手機。

    她還沒想好要做什么,一通電話恰如其分打了進來。

    “在哪里?”

    手機剛舉到耳旁,就聽見男人低沉的問話。

    蘇稚杳思緒被酒浸潤得遲鈍,答非所問的,自顧自嗲聲嗲氣撒嬌:“是誰想男朋友了我不說”

    男人語氣一瞬嚴肅:“你喝酒了?”

    蘇稚杳聲息酥酥軟軟,鼻音濃重地拖出一聲長長的“嗯”。

    “發(fā)我位置�!彼曇舾痢�

    蘇稚杳腦子都被酒融得麻木了,要醒不醒,含著嬌軟的笑音:“你要接我呀?”

    她的酒量賀司嶼不是沒有見識過,料定她醉得深,在電話里鄭重給她指令:“乖乖在原地不要亂跑,現(xiàn)在,把手機給你的助理�!�

    他說要乖,蘇稚杳就真的很乖,點著頭說好,嗯嗯,我都聽你的。

    那臺車速拉滿的銀灰色帕加尼如蓄力的猛獸,在一道咆哮的聲浪中匍匐夜色,不過幾分鐘,急剎至國貿(mào)門口。

    車燈暖燙,好似蘇醒的猛獸凝視,直射向國貿(mào)門前,照得那片瓷磚臺階锃亮。

    駕駛座的門從里面打開,賀司嶼邁下車,一眼就望見了那姑娘。

    她真的聽話留在原地,蹲坐在最高的那一級臺階,身上一條吊帶碎花裙,兩條細白的胳膊撐在腿上捧著臉,穿著米白色瑪麗珍鞋,露出的小腿纖直又漂亮。

    長發(fā)扎成了松松的丸子頭,兩綹短短的鬢發(fā)彎在耳邊,那雙桃花眼像朦朧著一層霧,鼻尖潮紅,顯得她當時那模樣尤其嬌憨。

    同樣望見他,蘇稚杳雙眸頓時迷離中發(fā)了光,笑得眼睛都彎成月牙,朝他張開雙臂,倏地起身:“賀司嶼”

    本來就暈得厲害,站猛了,車燈光炫目,她眼前天旋地轉(zhuǎn),小茸想扶來不及,蘇稚杳已經(jīng)不受控地往前一撲。

    正在走近的賀司嶼加快步子,及時在她摔下臺階前伸出手臂,把跌過來的人一把護住。

    蘇稚杳就這么一頭栽進了他懷里。

    那天他身上只有一件黑色絲質(zhì)襯衫,夏季的款式,面料單薄,蘇稚杳一撞進去,臉頰貼著他胸膛,肌膚熱度滲透,他的身體燙,她的臉也發(fā)燙,里里外外都是燙燙的。

    蘇稚杳雙手抱上他勁瘦的腰,臉在他襯衫上依戀地蹭著:“你真的來接我啦!”

    賀司嶼來時是有脾氣要發(fā)的,他飛機剛落就回梵璽,家里沒人不說,她還一聲不吭把自己喝得爛醉,可一下又被她黏黏糊糊的樣子磨得心軟。

    他嘆口氣,彎腰勾住她雙腿,將人橫抱起來。

    小茸見狀,立刻識趣地主動退居二線。

    車子駛回梵璽的路上。

    蘇稚杳在副駕駛座不是很安分,人歪扭向他的方向,拽拽他的襯衫,又去扯扯他的西褲,糯著調(diào)子賀司嶼賀司嶼地叫。

    賀司嶼無奈捉住她亂摸的手,按她回去坐好:“開車,不要鬧�!�

    稀里糊涂的,滿腦子都是他不理自己,蘇稚杳委屈得要命,嗚哼著頹喪在座位,嘴巴嘀里咕嚕,不曉得在講哪個地方的不地道方言:“有一只小白兔來到一家面包店,它問,老板老板,有沒有一百只小面包呀,老板說,么的,第二天,小白兔又來到這家面包店……”

    她碎碎念叨半天,聲音聽著委委屈屈。

    賀司嶼倏地勾唇笑了,車子彎了個道開進一條無人的黑巷子里,停下。

    他上身越過中控,解開她的安全帶,一只胳膊摟住她后背,一直胳膊撈起她的腿,一個巧勁,直接抱她放到自己腿上。

    駕駛座空間逼仄,她裙下的雙.腿分開,和他面對面,坐在他的西裝褲。

    坐下男人硬實的肌理,讓她瞬間安靜下來。

    方向盤抵得疼,蘇稚杳下意識往他身上伏著,在他懷里小小的一只。

    她仰起臉,雙頰到鼻尖都是潮紅,那雙醉眼有些茫然地看著他。

    賀司嶼指腹撫上她溫燙的唇:“怎么不叫了?”

    她眼巴巴:“賀司嶼……”

    “還有呢?”他氣息壓近些:“寶貝昨晚說,見到了要叫我什么?”

    蘇稚杳眼睫簌簌地眨。

    呆滯了會兒,在他的引導下,她想起來,溫順得不行:“daddy……”

    賀司嶼瞧著她,薄唇微微翹起弧度,手指在她柔軟的下唇一點點壓著摩挲,繼續(xù)誘著她問:“喜不喜歡daddy?”

    “喜歡……”蘇稚杳迷蒙地看著他。

    他目光漸漸幽深,嗓音壓得很低:“喜歡要說什么?”

    醉酒的腦袋不好使,蘇稚杳歪著頭思考,半晌她好似想通了,忽地笑起來:“鐘意”

    她笑眼晶瑩,勾上他的頸,熱息呼到他鼻梁:“鐘意你�!�

    第42章

    奶鹽

    蘇稚杳笑瞇瞇地摟住他頭頸,

    一醉上頭,她就黏人得很,上半身壓向他,

    用自己的鼻尖去碰他的鼻尖,呼吸都是燙的,

    混著淡淡酒香,

    如同一只奶貓在跟主人示好,渴望得到輕撫。

    她一聲鐘意你。

    嗓子在甜酒里浸過般,

    把聲音都泡軟了,

    釀出些不自知的柔媚,

    聽者都跟著迷醉三分。

    賀司嶼氣息在她的纏.繞下放慢放長,手掌扶在她后腰,

    逐漸下?lián)幔骸皩氊愮娨庹l?”

    “你……”蘇稚杳小腿曲著,膝蓋跪在座椅兩邊,

    漂亮的倒心形臀因坐姿微微后翹。

    賀司嶼兩只手在碎花裙里罩上去,

    看著她的眼睛,哄騙她繼續(xù)說:“是誰?”

    他抓起再松開,又變成極緩極慢地揉和捏,蘇稚杳骨頭漸漸散了勁,人也漸漸靜下來。

    “賀司嶼……”

    “要怎么說?”

    蘇稚杳陷入了他的催眠,夢境里從身到心都由著他操控,她臉低下去,埋到他頸窩,

    他說什么她都溫順應(yīng)話:“鐘意賀司嶼……”

    賀司嶼在她耳旁輕輕地笑了,

    獎勵一般,

    用唇碰了下她燙紅的耳垂。

    他感覺自己正抱著一塊豆腐,

    還是在水里煮過的豆腐,

    燙乎乎,軟綿綿,還滑溜溜,惹人喜愛惹人成癮,又怕一用力捏碎了。

    漸漸不知足于布料。

    比起冬天的時候她總愛裹得嚴嚴實實,夏天的好處就是,一條吊帶小碎花裙,沒有多余的遮擋,很方便作亂。

    他一徑往別的地方,故意很慢,像是引著她一起下墜,小姑娘徹底不鬧騰了,縮在他懷里安分得很,只時而哼出點輕輕的聲。

    巷子里悄靜極了,副駕駛的座椅放平下去,回到梵璽時,蘇稚杳還靠躺著沉沉睡夢。

    賀司嶼抱著她上樓,有過一回,他倒是有經(jīng)驗了,直接把人放到主臥自己的床上。

    省得她再和上回那樣,夢游著自己摸進來。

    和好之后,賀司嶼沒來得及在梵璽住過,蘇稚杳還睡在次頂層,因此家里沒有她的衣物。

    賀司嶼從衣帽間拿了件自己的襯衫,放到她枕邊,又進浴室擰了塊熱毛巾。

    她應(yīng)該沒有化妝,臉蛋白白凈凈,吹彈可破,就是被酒染得紅撲撲的。

    賀司嶼坐在床邊,熱毛巾覆上去,動作輕緩地給她擦臉。

    不知道夢里是有什么,她突然探出粉紅色的舌尖,把嘴唇舔得微微濕.潤,吧唧兩下,又睡過去。

    賀司嶼彎了下唇,起身回到浴室,淋浴過后換上睡袍,剛走出浴室,就聽見床的方向隱隱約約傳來低喚他名字的聲音。

    她不知何時醒了。

    腦袋陷在枕頭里,醉眼惺忪瞇著條縫,雙唇翕動,虛飄飄地不停喚著他。

    “賀司嶼……賀司嶼……”

    太久沒得到他的回應(yīng),她又開始絮叨:“小兔子又來到這家面包店,它問,老板老板,有沒有一百只小面包啊,老板說,今天有的,小兔子說,那么給我一只小面包�!�

    賀司嶼在她的叨叨里走過去。

    “第四天,小兔子又來到這家面包店,它問,老板老板,有沒有一百只小面包啊,老板說,有的,你再要一只小面包,我就用老虎鉗把你的牙齒拔掉�!�

    “小兔子問,老板老板,你有沒有老虎鉗啊,老板說,么的,小兔子問,老板老板,那你有沒有一百只小面包啊,老板說,有的,小兔子說,那么給我一只小面包……”

    賀司嶼頭一低,不禁笑了,坐到床邊,捏捏她臉頰,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咿咿呀呀的小嘮叨婆:“不睡了?”

    “要洗澡�!碧K稚杳嬌嗔。

    賀司嶼并非任何事都縱容著她,當時他就嚴苛地繃起臉:“誰教你酒后洗澡的,不許洗�!�

    蘇稚杳酩酊著,只感覺到他的兇,嗚一聲就把被子拽到臉前,悶聲反對:“我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賀司嶼扯下被子,讓她的臉露回出來。

    “熱得不舒服。”蘇稚杳嗔怨著,無意識發(fā)嗲:“內(nèi).褲也不舒服……”

    她一雙濕漉的桃花眼瞅過來,顯得很委屈,眸色迷離又旖旎,引得人心底的興致如火焰止不住上竄。

    賀司嶼凝視著她,嗓音偏低:“內(nèi).褲怎么不舒服了?”

    她可憐巴巴地說有點兒濕。

    這模樣只會惹得男人口干舌燥,賀司嶼沒想在醉酒時欺負她,車里也只是隔布料收了點利息,但這姑娘卻在挑戰(zhàn)他的極限。

    賀司嶼身子欺近些,喉嚨里的聲不經(jīng)意啞了:“想不想要我看看?”

    他指腹暗示性地撫在她的頸側(cè),蘇稚杳一頭霧水,迷茫地望著他,酒的后勁似乎更沖了,她腦袋發(fā)昏得厲害,沒有辦法思考。

    “想要……”

    他親了下她的唇:“寶貝自己脫下來。”

    蘇稚杳在他一聲寶貝里失陷,輕弱地“嗯”聲,言聽計從,躲在被窩里左扭右扭,吊帶碎花裙脫了,成套的蕾絲也脫下。

    團成一團,一并塞進他懷里。

    她在半醉半醒的狀態(tài)實在可愛得要命,溫順又大膽,但還知道要害羞,衣物一丟出來,就包粽子似的,急急把自己裹住,露出一顆漂亮的腦袋。

    然后咬著下唇,巴巴瞧著他。

    賀司嶼還坐在床邊,喉結(jié)一動,去掀她被子,她卻用力捏住不放,滿眼的羞窘。

    他聲更低了:“給我看看�!�

    蘇稚杳面上的赧紅重了幾分,搖搖頭。

    賀司嶼很有調(diào).教的耐心:“那寶貝讓我躺進去,我們睡覺了,好不好?”

    她憨憨地眨眼:“你要和我一起睡?”

    “不想和我睡?”賀司嶼手指摸到她臉,又摸到她光潔的額頭,輕輕撥開碎發(fā):“我是你的誰?”

    “男朋友。”

    “男朋友可不可以一起睡?”

    蘇稚杳被他牽引地,糊里糊涂地想了想,低低出聲:“可以……”

    賀司嶼笑了一下,蘇稚杳還朦朧著,賀司嶼已經(jīng)掀被躺了進去。

    男人火爐般的身軀欺近,蘇稚杳下意識扭著身子想躲,被他一只胳膊撈回去,牢牢囚在臂彎里。

    她羞恥得不行,與他貼實了,才忽然察覺到自己已經(jīng)把自己剝了個干凈,臉臊得埋他身前,掙著踢著,軟綿綿的沒力道,倒像是在助長情.趣。

    賀司嶼胸腔深長地起伏了下,有了反應(yīng),這么抱著一個光溜的女孩子,溫香軟玉,骨肉停勻,她又在亂動,十分考驗?zāi)腥说哪托浴?br />
    “就抱一會兒,不做什么�!彼终茐鹤∷竽X。

    蘇稚杳靠在他心口,聽著他心跳聲逐漸加重,明顯感覺到底下有什么僵挺著,她手指緊緊捏著他睡袍,動也不敢再動,安靜住。

    臥室里的燈沒關(guān),串串水晶纓子拖垂下來,光亮在每個角落,室內(nèi)如白晝。

    太亮了。

    亮得他克制不住,亮得她窘迫不止。

    賀司嶼呼吸著,漸漸明白過來,自己的定力并沒想象中的好。

    他向來游刃有余的克制力,在她面前似乎都不攻自破。

    那天還說自己克己復(fù)禮,歲數(shù)大她許多,做什么都先經(jīng)過她同意也是應(yīng)該的。

    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后悔答應(yīng)她了。

    賀司嶼低下頭,呵出的氣裹著她的耳朵:“接吻么?”

    蘇稚杳被他的熱息燙到似的,身子在他臂彎里抖了下,細若游絲地發(fā)出一聲似啊似嗯的疑惑。

    賀司嶼輕輕捏住她下巴,抬起懷中她的臉,讓她面朝自己,濕熱的氣息壓近她的唇。

    “接吻�!�

    他聲音壓低了,啞著,突然張開唇,音節(jié)吞沒在唇齒間,完全含.住她的唇。

    蘇稚杳神經(jīng)一瞬繃直,他壓著吮著,她本能屏住呼吸,把他身前的睡袍攥出厚厚一褶。

    感覺到她的緊張,賀司嶼慢慢停止和她親.吻,去親她下唇,再親到上唇,人中,最后是鼻尖,捧她的臉地手指撫著:“怕什么?”

    “你、你之前……”蘇稚杳本就不清醒,眼下思緒更迷亂了,腦子里全是他在拉斯維加斯的強勢和野蠻,眼睫簌簌顫動,聲息不穩(wěn):“咬得我好疼……”

    賀司嶼靜靜抱著她,在她的話里沉默好半晌,想讓她放松,他緩緩摩.挲她耳垂,良久指尖才陷進她長發(fā),捧住她后腦勺,讓她的頭仰起來。

    他的唇慢慢再低下去,這回極其溫柔,不著急深.入,若即若離地在她唇上親著,修長手指在她發(fā)間輕輕梳動,帶著安撫,引導她換氣。

    蘇稚杳閉著眼睛,難以自控地呼吸。

    她手指頭都在發(fā)麻,身體里有暖流,似乎因為他的緩慢,她有了回味的空隙,人變得格外敏.感,和他不是初吻,卻是初次有這種感覺。

    心跳,臉紅耳赤,但因他的溫柔意外松弛。

    賀司嶼在她下唇淺淺一吻,溫濕的間隙中低聲問:“還怕么?”

    她朦朦朧朧睜開眼看他,眼神有些迷茫。

    蘇稚杳怔怔的,雙頰飛得很紅,賀司嶼笑了下,抬高她的臉,讓接下來的吻逐漸深刻。

    酒勁且缺氧,蘇稚杳頭昏昏沉沉。

    水晶吊燈垂下有千絲萬縷的燈穗,每一串都開到最亮的程度,這種時候應(yīng)該要暗一點。

    賀司嶼覺得,她真就是只小狐貍,迷人到送到他掌心的一捧雪,他都不能完全握住,整間臥室像一個狐貍洞,周圍有九條狐貍尾巴纏過來。

    他唇移到她耳邊,嗓音沉喘伴著�。骸皩氊��!�

    蘇稚杳恍惚聽見他這么叫自己,手也被他拉下去,那語氣不知是在哄騙小姑娘,還是按照約定,在經(jīng)過她同意:“握住他好不好?”

    梵璽大廈高聳入云,夜晚更顯得十分寧靜。

    聽不見夏夜蟬鳴,也聽不見偶爾飛馳過的趕路車聲,只有空調(diào)運作的聲音,卻又像是失靈,恒溫完全不起作用,四周溫度仍舊高。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后半夜薄被猛地被掀開,賀司嶼散著睡袍,道道深刻的肌理線泛著水光,他去往浴室,眼底有濃郁的情緒驅(qū)之不散。

    ……

    蘇稚杳再睡醒,是在翌日中午。

    她拖著懶洋洋的尾音,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在窗外照進的驕陽中,不適地只睜開一只眼睛。

    右手莫名酸軟。

    蘇稚杳皺著眉頭揉捏了下手指,醉酒的原因,頭腦還有些麻木,她慢吞吞起身,隨手扯過床頭男人的襯衫,一邊往身上套,一邊走向浴室。

    大面透亮的鏡子前。

    蘇稚杳見鏡中的自己,雙頰紅潤,嘴唇是鮮紅的顏色,眼角有水痕,寬大的白襯衫松垮著,肩頭肌膚要露不露,一派春.色。

    她看著自己,思緒逐步回溫,不用再回想情況,隨即記憶便聽話地主動復(fù)蘇。

    昨夜的情景忽地一下全都清晰出現(xiàn)在腦海。

    一秒不落。

    蘇稚杳耳邊轟地一聲,當場訥住,臉驟然紅到極致。

    過片刻,蘇稚杳還沒能從那程度的親密中緩過神,先在鏡子里看見到那人的身影。

    他走進浴室,短發(fā)打理過,西服筆挺,領(lǐng)帶束得規(guī)整,衣冠楚楚地站在她身后。

    兩人在鏡中對上彼此的視線。

    他不知為何忽然勾唇笑了下。

    蘇稚杳被他這個不明意味的笑引得臉更熱,忸怩地瞟開眼,羞憤嗔罵他:“賀司嶼你流.氓!”

    賀司嶼抬了下眉骨。

    走過去,仿佛是要證明她這句話,他捉住她雙腕,一把反扣在她后腰,蘇稚杳驚呼著剛想掙扎,都沒能回身,就被他擠進的一條腿架住。

    “用手算什么流氓?”賀司嶼的熱息壓到她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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