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為這些厲鬼奉上人類的靈魂作為供奉,讓它們像【昌盛大廈】之中循環(huán)過四層的厲鬼一樣,徹底離開這里。
獄卒消失,平衡就會被徹底打破。
但他們沒想到的是,被關(guān)押在這個監(jiān)牢之中的邪神太過恐怖而強大,他的碎片不僅為數(shù)量眾多的副本供能,而且還和夢魘的深層秘密息息相關(guān),密不可分。
所以,儀式完成,獄卒消失之后,監(jiān)獄被打破了。
邪神的力量復(fù)蘇,壯大,在夢魘系統(tǒng)之中因此而產(chǎn)生無法被修復(fù)的bug,第一塊多米諾骨牌被推倒。
連鎖效應(yīng)開始發(fā)生。
于是,夢魘強行關(guān)閉了數(shù)量眾多的副本,甚至將副本之中正在通關(guān)的主播們性命置之不顧,無情舍棄,只為了控制住這病毒般瘋狂蔓延的bug。
在付出極大代價之后,它成功了。
雖然雨果的祭祀開始了,但顯然并沒有完成,由于副本的及時關(guān)閉,邪神并未徹底脫離監(jiān)牢,而是隨著【興旺酒店】副本一起,在最后關(guān)頭被強行封存。
但是,某個父神的崇拜者卻逃過一劫,攜帶著封印著巫燭沉睡著的,極小一片碎片的鏡子,偽裝成“鏡子先生”的道具,溜到了【德才中學(xué)】副本之中。
為了補充因關(guān)閉副本而損耗掉的主播,大量新人主播被拽入夢魘直播間。
一位名叫溫簡言的主播,在【德才中學(xué)】副本之中,開啟了自己的第一場直播。
而那個給出雨果“破解方法”的白衣女人……很可能和【德才中學(xué)】副本之中蠱惑人心的鏡子先生一樣,同樣是邪神崇拜者中的一員。
和【德才中學(xué)】副本中的鏡子先生一樣,她最先出現(xiàn)的房間,同樣也是408。
更重要的是……她不僅僅給出了雨果方法,而且還告訴了他,所謂的“祭品”究竟在哪里。
根據(jù)她的職業(yè),祭品究竟是什么已經(jīng)毋庸置疑了。
要知道,在整個小鎮(zhèn)之中,只有學(xué)校里的孩童是沒有相應(yīng)的畫像,而只有凌亂涂鴉的。
因為他們的靈魂早已在興旺酒店原始的副本之中,作為祭品獻出,成為了打開監(jiān)牢的最后一把鎖。
“……”
溫簡言腦海之中閃過井下橫陳著的無數(shù)孩童尸骨,眉頭微微蹙起。
整個副本看似已經(jīng)基本明了了。
在興旺酒店副本被強行關(guān)閉之后,雖然邪神的力量也同樣被一起關(guān)在了其中,但是,永久地關(guān)下去卻也并不是辦法,于是,夢魘重新開放了【興旺酒店】副本,但卻并沒有將他們直接投放入那已經(jīng)進行到一半的副本之中,而是重新制造了一個鏡像副本,將他們丟到了其中,通過副本機制,引導(dǎo)他們完成上一次雨果開啟,但并沒有完全結(jié)束的事——徹底將巫燭的碎片從中放出。
這樣的話,它就能借溫簡言之手,將bug徹底鏟除修復(fù)。
溫簡言不由有些怔忪。
啊……在他親手“殺死”巫燭之后,夢魘現(xiàn)在已經(jīng)這么信任他了嗎?
這給他的權(quán)限未免也太大了。
還是說,即使他修復(fù)bug失敗了,夢魘也仍然有后備方案,能夠防止再一次被祭祀放出的巫燭離開【興旺酒店】副本,從內(nèi)部將夢魘破壞?
當然,除此之外,似乎還有一些細枝末節(jié)無法說通。
為了得到答案,溫簡言決定在進入興旺酒店之中,找到208房間,和那個在原始和鏡像兩個興旺酒店副本之中白衣女人見上一面……
他低下頭,掃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
根據(jù)之前雨果隊友口中泄露的信息,這個副本已經(jīng)進行到了最后的階段,也就是說,他現(xiàn)在只剩下最后不到三十分鐘時間了。
必須抓緊了。
溫簡言加快了步伐。
*
屋外是淅淅瀝瀝的雨聲,而屋內(nèi)則是紙頁被緩慢翻動的摩擦聲。
“……”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終于,紙頁摩擦聲消失了。
陳默等人凝重地注視著筆記本發(fā)黃的最后一頁,氣氛空前的壓抑。
“我想,云碧藍剛剛的猜測是正確的�!�
陳默深吸一口氣,說:
“筆記本的主人殺死了所有的孩子�!�
筆記本上的內(nèi)容邪得讓人脊背發(fā)涼。
這是一個用無數(shù)人命鑄成的龐大一局棋,一切的目的,就是為了完成最后的儀式。
她曾經(jīng)失敗了。
但并沒有完全失敗。
至少她還留下了這本筆記,等待著被其他人發(fā)現(xiàn)。
雖然內(nèi)容是以人命獻祭的邪惡手段,但是,對他們這些經(jīng)歷過無數(shù)副本的主播而言,已經(jīng)并不陌生了。
畢竟,夢魘之中的副本,沒一個不邪的。
凡是和“儀式”有關(guān)的,又沒一個不是用人命堆的。
所以,在產(chǎn)生任何觀感之前,他們就已經(jīng)敏銳地嗅到了一絲完成任務(wù)的曙光,讀懂了這個筆記本中透露出來的真實信息。
——只要最后的儀式完成,整個副本就會徹底封閉。
也就是說,【興旺酒店】,是一個必定會打出白金成就的副本。
誰能打出白金成就,誰就能奪得勝利的桂冠。
“我們不能繼續(xù)在這里等下去了,”陳默站起身來,十分嚴肅地說道,“如果筆記本上記載的內(nèi)容是真的話,那么,在今天晚上的宴會,這個副本就會打出白金成就,到時候,即使我們的營業(yè)額占優(yōu),黑方仍然能夠靠最后的宴會逆風(fēng)翻盤�!�
“無論隊長還能不能回來,我們都不能待在這里繼續(xù)等下去了。”
陳默總結(jié)道。
“……”
云碧藍臉色沉了沉。
她扭頭看了眼背后不遠處,那口一動不動的破井,似乎想要說些什么。
陳默看透了她的想法。
“如果隊長在,肯定也會更希望我們加緊完成任務(wù),而不是留在原地等待他的出現(xiàn)�!�
他補充道:
“而且,如果這個副本輸?shù)袅�,隊長也會死,不是嗎。”
所以,無論是為了什么,他們這個副本都必須要贏。
云碧藍深吸一口氣,點點頭。
“接下來,我們現(xiàn)在需要回到那條商業(yè)街上,”陳默向著眾人掃去一眼,“必須要拿到新的面具,我們才有進入宴會的資格�!�
“走吧,要行動起來了�!�
*
很快,商業(yè)街的出口已經(jīng)近在咫尺。
溫簡言抬眼看去。
遠處,那間成衣店的輪廓在黑暗中若隱若現(xiàn)。
【誠信至上】直播間:
“說起來,雨果他們小隊應(yīng)該還在街道門口等著吧?”
“哦哦,我想起來了,好像是這樣?”
“三個人進去,只有一個人出來……你猜他們會不會對主播動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猜會誒!主播這次也沒跟雨果要個暗號什么的,讓外面等著的隊友別動手,怕不是把這件事忘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主播這波估計要翻車了,好不容易把雨果和他的小隊分開,結(jié)果沒想到這次又要一次性和這么多人對上!”
正當彈幕幸災(zāi)樂禍,準備看溫簡言因為自己的疏忽而自討苦吃的時候,忽然,鏡頭內(nèi)的主播稍稍放慢了腳步。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猜他也意識到這一點了�!�
“現(xiàn)在用個隱身道具還來得及……等一下,主播現(xiàn)在的系統(tǒng)商店開放著嗎?”
“不知道啊!”
“哈哈哈哈哈要是沒開放就慘了!雖然主播的等級比對面的任何一個人都高,但他的天賦又不是攻擊類的,即使是,雙拳也難敵四手啊,打起來絕對吃虧�!�
只見溫簡言抬起手,整了整自己的衣領(lǐng),然后邁開步伐,向著商店街外走去。
不僅沒有準備激活任何道具,而且還大大方方地走在街道的正中央,完全沒有避諱的意思。
空空蕩蕩的街道上,他獨自一人走在中央,看上去格外地突兀顯眼。
【誠信至上】直播間:
“?”
“?”
“主播這么勇啊……”
“這是放棄掙扎了?”
“等一下!你們看他走路的姿勢……好像哪里不太對?”
黑暗之中,青年一下一下地邁開腿,步伐僵硬緩慢,每一步的距離都像是被精心測量過一樣,看上去格外的滲人。
那張五官模糊的臉孔陰森慘白,在黑暗之中像是一點模糊的白。
遠處,成衣店外,等候著雨果的一行人看到了一步步從街道內(nèi)向外走來的溫簡言。
身材修長的青年身上穿著一件老舊的西裝,酒紅色的內(nèi)襯在黑暗之中顯得十分刺眼,一張慘白的臉孔上沒有任何表情,模糊的五官幾乎融化在了陰影之中,步伐僵硬,緩慢,散發(fā)著森森的鬼氣。
他們齊齊倒吸一口涼氣,猛地后退一步,生怕被厲鬼盯上,更是不敢阻攔。
就這樣,“厲鬼”一步步向著遠處走去,逐漸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之中。
哪成想,剛剛轉(zhuǎn)過一個彎,“厲鬼”的步伐立刻就松懈了下來。
他松了口氣,抬手拽了拽領(lǐng)子,然后嫻熟地拐過狹窄的彎道,按照記憶走上來時的道路,向著興旺酒店的方向一路小跑,那步子怎么看怎么輕快。
【誠信至上】直播間:
“……”
“……”
“草啊,我算是知道他為什么一和雨果分開就取消了外觀,還把身上的人皮衣反過來穿上了……原來這小子打的是這個主意�。�!”
很快,熟悉的酒店大門出現(xiàn)在了溫簡言的眼前。
他深吸一口氣,推開門,走到了酒店之中。
大廳內(nèi)的一切和記憶中仍舊毫無變化,唯一有區(qū)別的是,那個臉上帶著慘白面具的酒店經(jīng)理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柜臺后,正一動不動地定在原地,微笑著注視著門口:
溫簡言心口一跳。
看樣子,這個npc不僅僅存在于鏡像副本,也同樣存在于原始副本。
他謹慎地向著旁邊走去。
酒店經(jīng)理沒有阻攔,而是仍舊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臉上帶著詭異上揚的微笑。
溫簡言轉(zhuǎn)過身,向著右邊的走廊走去。
背后響起酒店經(jīng)理僵硬呆板的聲音:
“參加宴會請往左手邊走�!�
溫簡言一驚,扭頭看去。
酒店經(jīng)理仍舊一動不動站在柜臺后,但是腦袋不知何時已經(jīng)扭了過來,那張慘白模糊的臉正對著溫簡言,用同樣的聲音語調(diào)重復(fù)道:
“參加宴會請往左手邊走�!�
“……”
溫簡言低下頭,再次掃了一眼手機。
快要沒有時間了。
倘若再在這里停留太久,他恐怕就很難得到想要的答案了。
既然如此……
那就只能硬闖了。
溫簡言一咬牙,一狠心,忽視了背后酒店經(jīng)理的“提醒”,快速地轉(zhuǎn)過身,向著自己記憶中的方向走去。
在這個過程中,他的心始終高懸。
在快步走了一陣,溫簡言才謹慎地扭頭向著身后掃去一眼。
背后空無一人。
酒店經(jīng)理并沒有跟上來。
溫簡言松了口氣。
還好。
如果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和npc發(fā)生了沖突,他還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及時趕到。
忽然,死寂的走廊之中,傳來了“嘎吱”一聲。
溫簡言心底一驚。
不遠處,一扇門緩緩敞開了,黑暗之中,定定站在一個模糊的影子,雖然隔著一段距離,但溫簡言仍然能夠看到對方那慘白的,像是被紙漿糊住一般的僵硬面孔,在黑漆漆一片的房間內(nèi)懸著,看著陰氣森森,令人渾身發(fā)涼。
糟糕,是住客!
“嘎吱——”
“嘎吱——”
門軸轉(zhuǎn)動的聲音此起彼伏地響起。
前方,后方,左邊,右邊……
走廊之中剛剛還關(guān)閉著的每一扇門,全部都開啟了。
溫簡言背后寒毛直豎,冷汗瞬間出了一層。
他猛地倒退一步,立刻意識到了現(xiàn)在的情況。
看樣子,“宴會”馬上開始,而這些鬼,全部都是被邀請的賓客,所以它們才會一齊離開房間——!
一條走廊之上,一扇扇房門開啟,每一扇門口都站著一個恐怖的影子,邁著緩慢的步伐,一步步來到了走廊內(nèi)。
昏暗的燈光下,一張張慘白的面孔緩慢扭動,那一雙雙黑洞洞的,無聲的窟窿,同時向著溫簡言的方向“看”了過來。
只不過短短幾息間,之前還一片死寂的酒店走廊,瞬間變成了陰氣森森的鬼蜮。
而站在走廊之中的溫簡言……
則成為了這里唯一的活人。
第
362
章
興旺酒店
剛剛還空空蕩蕩的走廊內(nèi),一下子被擠得滿滿當當,水泄不通。
暗紅色的燈光鋪散而下,壁紙是暗紅色的,地毯是暗紅色的,狹窄的走廊像是一條封閉的喉管�?諝夂芾洹�
并非是單純的低溫,而是那種陰惻惻,寒森森,仿佛能夠滲透到骨頭縫里的涼氣。
一張張慘白的面孔“望”了過來。
溫簡言僵硬地站在原地,額頭上滲出冷汗,手腳冰涼,頭皮發(fā)麻,強烈的胃部痙攣感開始出現(xiàn),令他反射性地想要嘔吐,但又被硬生生忍住
沙沙,沙沙。衣服摩擦聲響起。
住客們開始走動了。
面前的走廊之中,它們頂著那張模糊恐怖的臉孔,像是一個個提線木偶,邁著僵硬的步子,向著溫簡言的方向走來。
逃快逃!
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瘋狂叫囂。
溫簡言下意識地向后退了一步,但是剛剛一動――
無數(shù)空洞的,黑漆漆的眼眶齊刷刷向他看了過來。
溫簡言頓時汗毛倒豎。
但在那瞬間,他似乎陡然意識到了什么,耳邊像是再度回響起了那到干巴巴的,程式化的聲音∶&t;參加宴會請往左手邊走。&t;
參加宴會!
溫簡言一個激靈,有如醍醐灌頂。
在那瞬間,臉上覆蓋著的面具,出現(xiàn)了前所未有的存在感。
那個酒店經(jīng)理覺得他會參加宴會,是因為面具時效還在,他仍舊會被副本判定為是“鬼”,而非“人”。壓倒性的恐懼逐漸褪去,思考的能力一點點重新復(fù)蘇過來。
所以,在它們的眼中,只要他不做出什么怪異舉動,那么,他就會是同類。
&t;&t;
溫簡言咬緊牙,克制住自己想要逃跑的生理反應(yīng),直挺挺地站在原地,維持著后退半步的姿勢。
一動不再動。
無數(shù)張慘白的面孔朝著他,眼睛部位的空洞漆黑一片。實在是過于考驗一個正常人類的心理素質(zhì)了。
溫簡言喉嚨發(fā)緊,感到自己的脊背上全是冷汗,肌肉因為過度緊繃而微微發(fā)起抖來,但是,他仍然強撐著,不露出分毫破綻。
沙沙,沙沙。衣服摩擦聲再次響起。
一道道視線從溫簡言的身上移開,“住客”們再次開始向前走去。
在整個過程中,他始終維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任憑那些&t;住客&t;從自己的身邊擦身而過,一步步向著他身后走去。
整個過程十分煎熬,簡直可以算得上度日如年。
不知道過去多久或許是一個世紀。
沙沙的衣服摩擦聲終于遠去。
溫簡言僵硬地扭過頭,小心翼翼地向著自己的身后看去一眼――
走廊里空空蕩蕩。所有的住客都離開了。
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后,溫簡言身上的力氣像是瞬間被抽空了,他腿一軟,如果不是急忙扶住了墻壁,幾乎險些跌倒再地。
“嘔――”
溫簡言半掀起面具,弓起腰,劇烈地干嘔起來。
他什么也沒吐出來。
面具之下,青年的臉色慘白,額發(fā)都被汗水浸濕,嘴唇微微顫抖著,眼眶也發(fā)著紅。他單手撐著墻壁,指尖因為用力而發(fā)白,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像是綿延起伏的山巒。
溫簡言用力地深吸一口氣,壓抑住從胃里泛起的惡心感,揩了下嘴角,強迫自己直起身來,
不行了,必須繼續(xù)走了。
“宴會”即將開始。
也就是說,興旺酒店內(nèi)的所有住客現(xiàn)在都會逐漸離開自己所在的房間,如果他不抓緊時間的話,那就很有可能無法在白衣女人離開房間前趕上,直接撲個空。那他至進入這個地方以來,做出的所有努力就白費了。
溫簡言壓了壓自己過于劇烈的心跳,將臉上的面具重新戴好,然后加快腳步,順著走廊一路狂奔。
整個興旺酒店的內(nèi)部構(gòu)造已經(jīng)被他深深刻在了腦海之中,他嫻熟地轉(zhuǎn)過一個又一個的拐角,向著208的方向快步?jīng)_去.但是,即使溫簡言已經(jīng)刻意避開了多個房間密集的區(qū)域,但卻仍然會時不時撞到打開的房間門,以及僵硬邁出房間的房客。
每次遇到這種情況,溫簡言都會心口一抽,反射性地躲到一旁。一動不動,放輕呼吸,等待房客緩緩走過再做行動。
如果實在無法躲藏,他也就只能咬緊牙關(guān),硬著頭皮參與到它們的行動中去,然后再不著痕跡地脫離隊伍,重新開始他的行程。
雖然初始的興旺酒店只有兩層,但是,由于這些不可控的意外,在溫簡言沖到目的地花費的時間,卻仍比想象中的要長。
208的房門緊閉,門縫下方漆黑一片。
溫簡言站在門口,平復(fù)了一下自己因為疾跑和緊張而導(dǎo)致不穩(wěn)的呼吸,低頭掃了一眼手機。
距離這個副本關(guān)閉,還剩下最后不到二十分鐘。
他深吸一口氣,抬起手,將房門緩緩?fù)崎_。
門內(nèi)漆黑一片。
僅僅只是站在門口,都令人不由得心跳加速,心生恐懼。
溫簡言定了定神,打開了手電筒,緩步向著屋內(nèi)走去。
所有的家具都被浸沒在陰影之中,其中浮動著一股十分熟悉的腐臭潮氣,死寂的房間內(nèi),回蕩著他刻意放輕的腳步聲。
很快,溫簡言停下了腳步。
他站在房間中央,緩緩地移動著自己手中的手電筒,向著房間的其他角落照去,仔仔細細地尋找著,不放過一絲一毫的痕跡。溫簡言很快意識到了。
房間里除他自己以外再無第二道身影,空空蕩蕩,冷冷清清。
他扭過頭,向著墻壁上的油畫看去。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墻壁上掛著的巨大油畫現(xiàn)在卻只剩下了畫框,而畫框內(nèi),本該是油畫的地方則空了下來,變得漆黑一片。也就是說他來晚了。208已經(jīng)空了。
在他進入這個房間之前,208內(nèi)的住客已經(jīng)離開了這里,參加了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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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簡言站在原地,眨眨眼,忽然有些愣神。
錯過了。
難道他現(xiàn)在要前往“晚宴”,在“晚宴”之中找人嗎?
但是,一想到剛剛在走廊之中遭遇的,那密密麻麻的慘白臉孔,溫簡言就感到頭皮發(fā)麻。
面具和從皮花的經(jīng)合碘實能夠肺子他“厲害”的身份,之前在鏡像世界內(nèi),由于隔著一層潢面,鬼和兒無法接觸,所以,這樣的妙裝很難知道他在走廊之中經(jīng)歷的情況來看,在他和鬼身處同一個空間的時候,很顯然這樣的偽裝并不是完美的,一旦出現(xiàn)漏洞,就很容易被識破。
更何況文件有那到現(xiàn)在其實還并不確定,自己現(xiàn)在所在的“空間”,究竟是怎樣的一種存在。
倘若在這里死掉,就能在鏡像世界蘇醒的話,那溫簡言倒是不介意去嘗試一下。
可是,倘若死亡就是真實的死亡呢?
那他作為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去參加這場鬼宴,豈不就相當于羊入虎口?
溫簡言深吸一口氣,掀起面具,有些挫敗地抹了把臉。
他低下頭,點開自己的直播界面,想看看信號有沒有恢復(fù)。
在打開直播間的瞬間,一條條彈幕劃過眼前∶
“啊啊”主播看我!”
“啊啊啊啊啊開彈幕了�。�!”
直播信號進入恢復(fù)了?
溫簡言微微瞇起雙眼,露出有些一點若有所思的神情。
“啊啊好可惜,沒有遇到208房間的鬼,本來以為這次就能確定無疑了呢。”“太慘了,正好錯過�!�
“不過也沒事啦,主播你的隊友那邊也找到了關(guān)鍵性線索,基本上和你先前在這里找到的信息差不了太多,他們也已經(jīng)開始行動起來了,不用擔(dān)心,等以后會合就沒問題了!”!“
國際博弈直播寫才是有時期望,只要是同一小姐之中已經(jīng)能集團的信息,在此財?shù)挠泻r才就會提到此可以共享,所以,如果這個時候觀眾在其中一個主播的有限為財?shù)挠邢抻谙嚓P(guān)的時尚,也不會因為話不到我國際我國際我國際我其他主播信息而被屏蔽。
溫簡言低下眼,微微蹙起眉頭,注視著自己直播間的彈幕。
盈盈藍光照亮了他的側(cè)臉,一線流暢的光從他的臉頰消至頸側(cè)。
也找到了類似的線索
也就是說,陳默他們也意識到了最后宴會的作用,以及208內(nèi)女鬼在整個過程之中所扮演的角色?
忽然,一片死寂之中,突然響起很輕的,像是有什么東西碎裂的聲音∶。
&t;咔。&t;
&t;?&t;
溫簡言一驚,急忙抬起頭,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在手電筒微微的燈光之下,墻壁上陡然出現(xiàn)了一條細細的縫隙,像是正在飛快地開始從中裂開。密密麻麻的,蜘蛛網(wǎng)般的龜裂紋開始從墻壁上浮現(xiàn),似乎正在被從深處撐開。
糟糕!
溫簡言的瞳孔一縮,瞬間意識到了現(xiàn)在的情況�?船F(xiàn)在的情況
恐怕這個曾經(jīng)的原始副本已經(jīng)進行到最后階段了。
&t;咔咔!&t;
整個酒店都像是被什么無形的力量搖撼起來,腳下的地面開始晃動,粉末從墻壁天花板上的縫隙撲簌簌落下。
宴會開始,監(jiān)牢開放,副本崩塌。
而在副本真正崩塌之前,夢魘會強行切入,接管并封閉整個副本。
晃動的幅度更大了。
墻壁,天花板,地面,都發(fā)出了呻-吟般的吱嘎聲,一切都在崩塌,粉碎。
溫簡言已經(jīng)幾乎無法直立,在搖晃中跌跌撞撞地走著,試圖尋找平衡。
“啪嗒!”
掛在墻壁上的油畫在晃動中,整個落在地上,露出了背后的墻壁。半張墻壁已經(jīng)崩塌,露出一個黑洞洞的大洞。
溫簡言一愣,向著那個洞看去。
墻壁上的窟窿深不見底,仿佛一條通向未知的通道,黑洞洞地,像是能夠?qū)⑷宋氲嚼锩嫠频摹:陀洃浿�,銜尾蛇�?nèi)所呈現(xiàn)出來的情形幾乎一模一樣。
溫簡言跌跌撞撞地向著那個洞口走去。
但是,在他來得及走到洞口之前,腳下卻被歪倒在一旁的畫框一絆。
&t;!&t;
溫簡言一驚,急忙扶住一旁的墻壁,試圖穩(wěn)住自己的身形,但是下一秒,一股強烈的灼燒感從小腹處升騰而起。腳下,空空蕩蕩的油畫之中傳來無形的吸引力。
無數(shù)漆黑的陰影從畫中涌來,像是一只只冰冷的手,死死地捉住溫簡言的手臂,小腿,手腕,腳腕。
在無法抗衡的強力拉拽下,溫簡言扶在墻壁上的手松開了。他的喉嚨間溢出一聲驚叫,然后整個人跌入了油畫之中。
黑暗覆蓋了視野。
溫簡言感到自己在下墜,一刻不斷地下墜著。
冰冷的陰影像是鉸鏈般鎖住喉嚨,令他幾乎喘不上氣,只能在無處著力的空中奮力掙扎著,撕扯著箍著自己身體的無形力量。
&t;砰!&t;
終于,溫簡言整個人重重地摔倒在了地面上。
“唔!”
他悶哼一聲,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似乎都因此移了位。
雖然被摔得頭暈眼花,但是,剛剛還禁錮在脖頸上的力量卻因此消失了,四肢也總算是恢復(fù)了自由。
媽的
這個副本第二次了。
溫簡言躺在地上,劇烈地喘著氣。
隨著時間推移,他的視線混淆晃動,逐漸地一點點恢復(fù)了正常。
溫簡言單手撐著地面,直起了身子。
出現(xiàn)在眼前的,是一個完全出乎意料的地點。
高大的,幾乎看不到頂端的寬大走廊,走廊中一片黑暗,他的手機開著手電筒,跌在他的身邊,驅(qū)散了些許黑暗。借著微弱的燈光,隱約能夠看到,走廊兩側(cè)的墻壁上掛著大大小小的畫框,沒一張畫都在向著遠處延伸。
髖骨處的灼熱感不知為何,再一次加深了。
那被刻入血肉間的紋路,在皮膚下一刻不停地發(fā)著燙,像是在向著溫簡言傳遞著一個信息――為他身上烙下印記的存在就在附近。
溫簡言下意識地抬起手,按在了自己的髖骨之處。
隔著薄薄的布料,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下方隱隱釋放熱量的一小塊皮膚。
如果按照之前的推斷來看的話,作為監(jiān)牢的興旺酒店現(xiàn)在正在被摧毀,bug開始擴散,也就是說巫燭的碎片應(yīng)該很快就要出現(xiàn)了。
這塊巫燭的碎片,究竟是曾經(jīng)的過去影像,還是
無數(shù)個疑問在腦海之中交織,攪得溫簡言不得安寧。
但是,在現(xiàn)在的情況下,就算他想破腦袋,恐怕都沒有辦法得出答案。他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然后撿起手電筒,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溫簡言謹慎地,小心翼翼地向著旁邊掃去一眼,仔細觀察之后確認了一點∶沒錯,這里的的確確就是裱畫店內(nèi)的那條走廊。
無論是墻壁,還是墻壁上掛著的畫,和記憶中的幾乎完全一致。
溫簡言抬起頭,向著頭頂看去。
頭頂漆黑一片,完全找不到他現(xiàn)在究竟是從哪里落下的。
但他清楚地自己,自己是被拽到了208房間內(nèi)的油畫之中,然后才進入到這里的。
他收回視線,微微皺起眉頭。搜毣趣
興旺酒店外是小鎮(zhèn),小鎮(zhèn)內(nèi)是街道,街道深處是裱畫店,而裱畫店內(nèi)走廊中的畫像,又和興旺酒店內(nèi)的油畫相互溝通。有趣的環(huán)形設(shè)計。
溫簡言低下頭,掃了一眼時間。
距離副本結(jié)束,只剩下了不到十分鐘。
但詭異的是,時間的流逝以乎不再遵循正常的規(guī)律,每一秒變動-次的數(shù)字,有的時候卻好像三四秒才會變動-次,像是進入到了另外一個詭弄的空間內(nèi),一切都變得不可控了起來直播間似乎再一次斷線了。
看來,按照現(xiàn)在的情況,他只能繼續(xù)往前走了。
溫簡言深吸一口氣,下意識地轉(zhuǎn)了轉(zhuǎn)自己指根處冰冷沉重的銜尾蛇戒指。
雖然不確定夢通現(xiàn)在是不是真的下線了,但是,一旦這里出現(xiàn)了無法應(yīng)對的情況,讓再不濟也能利用自己手中的銜聞蛇,已經(jīng)銜國護之中的巫燭碎片,讓他去處理他自己的自己的欄軸子無論如何,這也算是他在走投無路下的后備方案了。
溫簡言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再次向前走去。
雖然這條走廊,這個裱畫店,全部都是興旺酒店內(nèi)的一部分,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它卻好像并沒有受到副本崩潰的影響。
之前直銷售新疆歷的一切,無論是崔玨的提取,增強的鋪裂,回像的坐落理經(jīng)斷級湖北朝,而是仔細組排著一開始終端一開始的平靜,像是永遠都會發(fā)達到城市場花,也就有慶,即使時間變遷,也不會出現(xiàn)任何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