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收到了朝廷的報告�！鄙n俊答，“但后來北塞失聯(lián)便仿佛沒消息了。他也一直沒聯(lián)系過我們�！�
破碎的信息系統(tǒng)，孤立無援的蒼家，失蹤或者已死的段淬瑛，整個北塞唯一一個活人葉留香，四散嚎叫的百姓，和那句“別救人”。
千思萬緒，理不出一根線。
“蒼將軍如何打算？”段淬珩問，“鮮星境況如何？”
“太子殿下既未收到我們的急報，又為何來到鮮星，可是接到什么陛下的密令，前來增援？”
“我已不是太子�！倍未沌襁@樣答，“只是潛逃來的北塞一帶看看狀況。”
蒼俊沒料到這個答案，呆楞了片刻。他這些天全憑一口氣在撐。百姓受苦，他離不開，好不容易見到皇家人，卻被告知，眼前人已不是東宮人。
周子淵接上他的話：“主星此刻也是一團亂麻，自顧不暇。世家小姐公子屢出不窮的精神力失效，平民和上層階級亦受影響。四皇子失蹤，我夫君因辦事不利請辭太子，陛下罰他回廣陵。但他放心不下，我們一道來了北塞一帶看情況�！�
他們迅速地交換消息。
鮮星的暴亂已經(jīng)持續(xù)了一段時間。蒼家?guī)泶说氐谋Σ⒉蛔銐蚱綇�。就算暴力�?zhèn)壓，也無法阻擋這顆星球上所有人巨大的不安和惶恐。鮮星的人幾乎沒什么可以失去，四處有想要起義的百姓。而蒼家人他們能夠做的，也只是發(fā)放糧食，阻止火拼，救能救的人。
“但最近已經(jīng)越來越亂，早就有心無力了。”蒼俊深深嘆息，“其余星球的狀況比鮮星好些，但是也沒好到哪去，已經(jīng)聽到了民間反叛軍的消息�！�
段淬珩反倒笑了一聲：“陛下也真是活該�！�
譏諷人，倒好聲好氣稱陛下了。
蒼俊到底還是問出他最關心的問題：“我看你們的方向，是從北塞來的�！�
他要問是否見到蒼家的軍隊，急切得很，雖然這二位問起破軍星的陌生與驚愕，已經(jīng)讓他的心緩緩沉下去。
但萬一呢，萬一只是沒打上照面？又或者，是他看錯了，方向并非北塞，而是其他的邊境星？
可惜他沒來得及問，外面爆發(fā)出了劇烈的嘶吼和尖叫聲。
有人刷了權限卡進門：“將軍，不好了！”
“發(fā)生什么了？”蒼俊微微皺眉，“是那兩個組織又打起來了嗎？”
來報告的小兵明顯有些驚魂未定：“獸潮……是獸潮�！�
又是獸潮。
蒼俊已經(jīng)躍上機甲，段淬珩緊隨其后。
外面的量子獸不知從何而來，遠遠望去，無窮無盡。
段周對視，不約而同地想到北塞那場轟轟烈烈的毀滅秀。
段淬瑛的信里寫過，它們是蟲群的爪牙，宛如共用一個大腦。北塞就因此成了人間煉獄。
蒼俊雖對這一切不知情，但也同段淬珩一起在那場襲擊里戰(zhàn)斗過。
“我們的兵力絕對不夠�！鄙n俊在通訊里這么說，“就算其他星球的人都趕來，也不夠。”
何況現(xiàn)在，只有那么一部分人。
“來不及了�！倍未沌駬u搖頭，“先拖，剩下的，帶上能帶上的百姓，撤退到別的星球�！�
蒼俊猛地回頭。
“趁現(xiàn)在和外界的通訊還未消失，告訴蒼家其他人我們會帶著百姓來找他們�！倍未沌裣肓讼�，“一會兒我在前面開路。”
還好他們帶了一艘星艦來，已經(jīng)趕來的宋澄絮載著附近的老弱病殘和余生先出發(fā)。
三分鐘之后，她的聲音出現(xiàn)：“大氣層好像出現(xiàn)問題，從對流層處就開始感到壓力，很難飛行，越往上飛越難，像附了一層逐漸加固的膜，不讓任何飛行器飛出鮮星�！�
周子淵心下一緊。
還好五分鐘后宋澄絮已經(jīng)出現(xiàn)電流干擾的聲音傳來：“已正常到達航道，目的地疆星�？靵聿患傲�，讓還在地表的人能撤趕緊撤。再晚點就走不掉了�！彼穆曇糁饾u微弱，但仍可勉強聽清。
段淬珩正在地表飛行，量子獸一茬接一茬，但晶核內(nèi)部的力量確實暴漲，他仍應付得來。
周子淵向蒼俊要求了蒼氏機甲們的集體通訊權限，告知這個消息。
一時間，機甲和飛船的行動更快。
他們在地表飛行，有人的身軀硬生生被撕裂，鮮血飛濺。
亦有仿生義肢哐當一聲，比擁有者生命更貴的機器落在地上，頃刻被踐踏成碎片。
有年輕力壯的人爭搶飛行器的最后一個位置。有人手拉著云梯在小飛船起飛的時刻仍不松手，在大氣層高處爆炸。
一艘艘飛船報告成功進入航道，但每一個間隔越來越長。
“得走了�！鄙n俊這樣說，“二皇子，跟我一起升空�！�
他指揮自己的親屬部隊殿后。
“我們最后走�！敝苁雷舆@么答。
他對上段淬珩的眼神：“我知道�！�
仍有人在恐懼地躍起，企圖拍打機甲門，段淬珩已來不及看，在機械性地選取最好的角度最合適的時機攻擊時，他幾乎有種錯覺，仿佛有人在他耳邊喃喃：“救我”“救救我女兒”“救救他�！薄盀槭裁捶艞壩�？”
他眨了眨眼，耳邊只剩下周子淵的聲音：“我知道�！�
大概是錯覺。他的速率催到最高，機甲以一敵萬千，爆發(fā)出過載的精神力，全數(shù)擊打到源源不絕的量子獸身上。
它們身軀上仍有飛濺的血，來自不知哪位人類。
這幅機甲雖精良，但不間斷的攻擊下已過載，不間斷地發(fā)出警告。
周子淵確實狡猾，他非要來，所以段淬珩在這幅機甲徹底散架前，到底還是向上飛行。
他已經(jīng)累得眼前泛起白光，因而某個時刻，仿佛看見晶核四面飄來絲絲縷縷的光芒，再眨眨眼，它們又盡數(shù)收縮。
然后在巨大的壓力下，他們撞出了鮮星的大氣層。
仍救不了所有人，也不能以死收尾。
第85章
80
麻醉效應
【現(xiàn)在他們兄弟鬩墻，正在為還沒拿到的破皇位大打出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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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淵選擇自動巡航，把機甲收束成飛行器，讓段淬珩睡了一覺。
眼前人這一覺睡得極不安寧。余生正忙著給其余人看病。
在他能喘口氣仔細看一眼這位并不讓他省心的病人前，段淬珩已經(jīng)睜開了眼睛。
他當然不應該自我責怪。他盡了全力，救了能救的人，到此為止即可。
過多的悲憫和不切實際的同情，只會是軟弱。
只是，他扭頭看那顆晶核，不能不想到那些話。有人在他的耳邊吶喊，說是吶喊，聲音如此微弱，他仍然懷疑那只是些什么糟糕的錯覺。
周子淵的路徑設置在疆星，他們平安降落。疆星首都正是黑夜，他睜開眼，外面是一片璀璨的燈光。
又活下來了，真是不好意思。
有人坐在離他不遠處。他覺得很安全。
段淬珩問：“在看什么？”
“主星來消息了�！敝茏訙Y說，“真是不太平�！�
段淬珩想說活該。他本來就不是很想過�，F(xiàn)在所有一切都顯得非常地茫然，以至于他覺得不過了也沒有什么問題。
“怎么了？”段淬珩思考了一圈，“政變了？”
周子淵低下頭看他，笑了。
他問段淬珩：“怎么猜到的？”
“真政變了？”段淬珩躺著，眼睫毛卷曲，光線濾過去，像蝴蝶的翅膀隨著光線掙動。
周子淵說：“秘密。”
他指指自己的頭：“還暈嗎？”
“只是脫力�！倍未沌裰v，“沒有力氣去想任何東西。感覺一片空白，空白又飛起來了�！�
“機甲都快被你飛壞了。”周子淵笑，“你只是脫力睡過去，真是萬幸�！�
麻醉劑吸入過多一樣的效果，大腦會出現(xiàn)短暫的恍惚。
用余生的話講：“這個時候你讓段淬珩乖乖吃藥，他可能會答應。也可能會問你什么叫吃藥�！�
“所以，你為什么會在這？”段淬珩繼續(xù)問他。
“你在這里啊�！敝茏訙Y終于來了興趣。
“政變了。”段淬珩看著他，“我們要死了嗎？”他仍然眨巴著自己的眼睛，過分漂亮的容貌缺了那點銳利的氣質(zhì)，便盛開得像脆弱的鮮花。
“不知道，可能快了�！�
“你怎么不跑？”
“不是說過了嗎？”周子淵笑瞇瞇，“因為你在這里呀�！�
段淬珩想了想，揮了揮手。他在想晶核，里面有很多人企圖跟他說話。他也沒覺得虧欠，就是覺得很煩。為什么？或者說，到底是為什么會腦子痛。
話說回來，如果他和周子淵死在一起的話，若干年后的歷史會怎么記載他們？
*羲和敲日玻璃聲，他們的骨骼或許會在敲擊中發(fā)出銅聲。一聲一聲，他就不會再聽到有什么人在呼喚他。
等等，所以，他既然開廢了一臺機甲，主星又政變了，他們是一路逃亡到這個鬼地方的嗎？
這又是哪里？
段淬珩于是問周子淵：“我們要死在哪里？”
他問得很茫然，眼神卻很清澈。他確實不害怕死亡，周子淵如此確定，真不知是好是壞。
“不知道。”周子淵想了想，“至少可以肯定不是北塞吧。我也不是很想死在余生邊上，不然，他可能死前都還在辱罵病人家屬我和病人你。”
段淬珩前二十多年的人生由起碼有死亡這種選擇的留存而高高吊住一口氣，此時此刻又想了一下：“那或許我們可以再多活幾天�！�
“蠻好�！敝茏訙Y點頭，“*死亡反正不是急于求成的事。
“你死了的話，我會繼承你的遺產(chǎn)嗎？”段淬珩模模糊糊地問，“還是你想繼承一下一些垃圾代碼垃圾商業(yè)版圖？”
“給韓凝吧。”
“韓凝？”段淬珩搖了搖頭，“不要。”
“為什么？”
“她游戲?qū)懙锰珷�了。而且，她不愿意夸我聰明�！�
“我愿意夸你聰明�！�
“你最會騙人�！倍未沌翊�，“我不信�！�
周子淵低下頭，和他的愛人臉對著臉，他們的鼻梁幾乎快要撞上。
他學著段淬珩的頻率，一下一下地眨著眼：“真不信嗎？”
段淬珩不說話了，眼睛也瞪大。
“我就當你信了。”周子淵親了他一下，“你信的話，就眨眨眼，好不好？”
前太子殿下像是眼睛酸澀，極快地伸手揉了揉睫毛。
周子淵被逗笑了。
下一刻，床上的人打了一個巨大的哈欠：“我先睡了�！�
“這里也被波及的話，記得叫醒我�！�
“好。”周子淵說，“會叫醒你，我們一起走。”
段淬珩再次昏睡過去。
周子淵低頭看消息。
太陽底下無新事，原本幾乎只限于世家的精神力失效，終于開始席卷商賈和中產(chǎn)。
主星熱鬧太多了，鄒沵的消息里講，段淬玨倒是大刀闊斧，前太子一走，就開始有組織有計劃地把臟水往段淬珩身上潑。還好前太子妃有預料，輿論做得不錯。
不僅如此，段淬玨還發(fā)現(xiàn)了段淬珩本就沒去廣陵，到了邲星就消失無蹤了，懷疑他在密謀什么大事。
“怎么不猜是我夫君一個人把北塞包圍了，還用個人魅力征服了他自愿先假裝失蹤的四弟。現(xiàn)在他們兄弟鬩墻，正在為還沒拿到的破皇位大打出手，所以暫時兩個人都沒消息呢？”
“周世子……”鄒沵慣常不睡，也不愛通訊，此時難得給他打通訊，“你有點嚇人。”
周子淵心平氣和地回：“和如月聯(lián)系上了嗎？”
“顧佑衡在管那些事。”
“如月比我嚇人多了�！敝茏訙Y答，“你問問她有什么看法�！�
“我以為弓家都是縮頭烏龜。”
“按你說的，段淬玨這么氣勢恢弘地上位，上頭人也推波助瀾，這種勢頭，你能想到誰？”
“你不會要說年羹堯吧？”鄒沵快要翻白眼，“那段淬玨得去西北打一仗�！�
“我以為你會說李世民�！�
“*玄武門之變？”鄒沵也笑，“那不該是二皇子的戲碼嗎？”
“盯著點吧�！敝茏訙Y答，“其余的晚點聊，我先陪人睡一覺�！�
“你們自己幸福就好，可以不讓我知道�！编u沵伸了個懶腰，“我也去睡覺了�！�
因而余生同樣打著哈欠，一邊給自己不慎被應激的病人的手做處理，一邊敲他們的門時，沒有得到回應。
他一邊的宋澄絮正在看自己的光腦，此刻指指自己的右手：“可以先給我處理傷口�！�
作者有話說：
*都是李賀。
“羲和敲日玻璃聲，劫灰飛盡古今平�！�
“向前敲瘦骨，猶自帶銅聲。”
*史鐵生，應該是《我與地壇》。
*李世民也是次子。
第86章
81
別無選擇
【他吞咽動作很慢，像一塑被緩慢雕刻出形狀的雕像�！�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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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澄絮傷得不重，她只是想讓余生松口氣。
她仍在看顧佑衡發(fā)來的消息，鄉(xiāng)星一事與六皇子有關，六皇子背后的線索再查，就已經(jīng)到了皇宮里。臨安顧氏的事，也在此有了苗頭。
某種意義上，她和余生不可謂不像。他們都有不得不用盡全力去做的事。
她需要復仇。臨安顧氏忽受迫害，案如何判，事如何解，其實自然有解釋。大理寺人，刑部人，臨安府，說到底，都是因著上頭人的情緒，才敢如此肆無忌憚。
承武帝忌憚顧氏忌憚到了骨子里，于是默許一場無妄之災。宋澄絮不服氣，所以走的是入宮的路子，賭的是一個真相。如果她殺不了最上面的人，她要把那位熬死。如果她無法殺死罪魁禍首，她要弄死直接責任人。她要劍上濺滿仇敵血。
余生則從出生起就是個孤兒。他因某個醫(yī)生的善良而活到現(xiàn)在，因而也不懼死亡地救旁人。
“別操心了。”宋澄絮說，“你盡力了。”
“怎么會是你勸我啊�！庇嗌鷩@了口氣。他一不小心，處理傷口的力度過大，眼前的女人表情都沒動一下。
“我知道�！庇嗌f，“我第一個沒救成功的人是我?guī)煾�，我跟你說過吧�！�
宋澄絮點點頭。
“還要死多少人啊，宋澄絮，你知道嗎？”
她搖搖頭。
“你會死嗎？”
“誰都會死吧�！彼纬涡踹@樣笨拙地安慰他。
余生難得配合地被她逗笑：“你說得對�！�
他幫她毫無必要地在傷口處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傷得不重，明天再治療一下就沒大礙了�！�
他還是補了一句：“宋澄絮，活久一點，好不好？”
她點點頭。
他們看著彼此的眼睛。余生和宋澄絮不談愛，也沒談過喜歡。醫(yī)生總講，人也有陰晴圓缺，勸不動人，也總救不了人，往往起到的是一個勸慰的效果。而錦衣衛(wèi)則時刻準備為自己的目標毫不猶豫地付出生命。
疆星首都夜里風大，余生站在窗邊，企圖把身上的血腥味吹散。宋澄絮沉默地凝望著大片的燈光。
這一夜到底要過去。明日天氣晴，天空廣闊。
段淬珩清醒后，下意識裝作自己不記得自己說過的所有話。
偏生對上周子淵的笑意，只好嘆了一口氣。
“你答應我了�！毖矍叭诉@樣說，“要多活幾天�！�
“會的�！倍未沌癯聊�，終究這樣回答，“我命很硬�！�
但昨日當然是個不眠夜，周子淵推開門，正好撞上了已經(jīng)等在門前的蒼俊將軍。
他眼下青黑，見到周世子出來，只問：“可有時間商談？”
“蒼將軍可要喝茶？”周子淵問，“順帶吃些點心？”
蒼俊勉強點了個頭。
段淬珩洗手泡茶。此地只有一些碎茶葉，他干脆也做得隨意，遞給對面人，讓他好歹喝了口熱水。
“二皇子殿下�！�
“叫我名字就好�！倍未沌翊�，“我私自潛逃到邊境一帶，已是戴罪之身�！�
他這樣講：“蒼兄，有話直言�！�
蒼俊面無表情地吃糕點。他吞咽動作很慢，像一塑被緩慢雕刻出形狀的雕像，許久，才開口問：“你們是從北塞來的嗎？”
“是的�！倍未沌翊�。
“你們遇見任何蒼家人了嗎？”
“北塞，已經(jīng)沒有幾個活人了�！倍未沌襁@樣說，“整個星球，成了巨大的墳場�！�
他話說得直接了當，蒼俊手上的茶搖搖欲墜，下一刻，直接被他捏碎了。
“像……”
“像鮮星一樣�！倍未沌翊�，“逃不了的，就都死了�！�
蒼俊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說話。滾燙的茶水落到手上，和血跡混在一起。
段淬珩看得出來他的口型，他想問的是“為什么”。
為什么，沒有為什么。
段淬珩只又給眼前人遞了一杯茶，說：“松手吧�！�
周子淵遞上邊上的手帕，蒼俊松了手，茶杯便落在地上，余下的碎渣仍附在表皮，動一下，就痛。
“我是來跟你談合作�！睆U太子說，“蒼將軍，在鮮星時獸潮突發(fā)，沒來得及詳細講述北塞和主星的事�！�
蒼俊有知情權，也同樣認識葉留香。段周二人詳細講了段淬瑛的絕命信，葉留香的警告，和主星段淬珩的莫名其妙此刻卻已經(jīng)不再更新的“死亡筆記”。
“北塞失聯(lián)，就沒再有人帶兵來邊境看一看？”蒼俊問，“都是人命啊�！�
兩個主星人給不出答案。
“二皇子，”蒼俊這樣喊，“你想和我合作，便要知道，蒼家不在乎政治，而我是當中最不在乎的�！�
“所以我才來和你談合作�！倍未沌翊�，“我們本就只是來聊人命�！�
“如何救人？”蒼俊冷笑一聲，“憑我們這些殘兵嗎？既然蟲群滅得了北塞，又滅了鮮星，恐怕只有聚集所有人類力量，才有可能一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