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笑了，一字一句地開口回應(yīng)。
“沈云柔，可我們一家人都不想再和你沾染讓半點(diǎn)，看見你的臉，聽見的懺悔，我們都覺得惡心�！�
“死的遠(yuǎn)點(diǎn)，我嫌臟�！�
說完，我?guī)е芗胰穗x開，任憑身后之人從絕望哭喊到?jīng)]了聲息，都沒再看一眼。
短短半年時(shí)間，沈家的江山倒了。
大梁易主，國號改為禮。
明君登基，百廢待興，最先便是賑濟(jì)災(zāi)民，平定災(zāi)患。
江南安穩(wěn)下來，眼見五年之限將至，我?guī)е芗抑嘶亓司┏恰?br />
最后的日子里，我想陪在爹娘身邊。
我拔去她們墳前的野草，用袖子一點(diǎn)點(diǎn)擦干凈墓碑上的痕跡。
“爹娘，弟弟，是我害了你們�！�
“如今我們?nèi)业某鹑硕家衙鼏庶S泉，希望你們在天之靈能夠安息。”
“兒子欠你們的，恐怕只能來世再報(bào)答了�！�
我跪在地上重重磕頭，眼淚流了滿臉，風(fēng)一吹臉上冰涼，視線模糊。
我回了一趟曾經(jīng)的公主府，把曾經(jīng)父母給我的遺物找出帶走。
月光透過殘破的窗欞，照在墻上竟?jié)M是血字。
大大小小，全是用血書寫的悔，觸目驚心。
我不想臟了自己的眼，只當(dāng)作沒看見，默默整理著自己的舊物。
“宿主�！�
許久未出現(xiàn)的系統(tǒng)聲音在腦海響起。
我苦笑一聲，沒想到五年不過彈指一揮間，抹殺之日到來的竟然這么快。
不過大仇得報(bào)，我已經(jīng)全無遺憾了。
“系統(tǒng)，我接受抹殺�！�
我平靜地開口，攥著母親留給我的鐲子，面帶微笑，準(zhǔn)備靜靜地迎接抹殺。
“不，宿主�！�
“我要說的是，宿主可以選擇留下�！�
系統(tǒng)聲音竟然有幾分驚奇意味。
瞬間，我愣住了，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
“你說什么？”
“江南十萬百姓在烏衣巷為您立了生祠�！�
虛空中浮現(xiàn)香火繚繞的祠堂，供桌上除了瓜果，竟堆滿了孩童的撥浪鼓、老婦的桃木梳、書生題詩的折扇。
我伸手觸碰那些帶著體溫的貢品，突然聽見此起彼伏的祈愿聲：
“求神仙哥哥保佑今冬無災(zāi)�！�
“愿周公子早日覓得良人。”
“希望周公子能長命百歲。”
“謝謝神仙救了我一家！”
這是......
“什么意思？”
我仍不解至極，迷茫地瞪大雙眼，等著系統(tǒng)的解釋。
“宿主，你可看到她們頭上匯聚的金色絲線了嗎？那是十萬百姓對你的信仰�！�
“有了這些虔誠的信仰，你的靈魂將堅(jiān)不可摧，無法被抹殺。”
“這也就是你們?nèi)祟愃f的，得道成仙。”
系統(tǒng)前所未有的溫和耐心。
“這比攻略一個攻略對象要難很多，這么多芥子世界里，宿主是第一次以這種方式延續(xù)生命的�！�
“這大概便是善有善報(bào)吧。”
我看著祠堂里的百姓們，眼眶漸漸紅了。
......
三年后，我漫步走過田埂，頑童們追逐著紙鳶跑來。
“你們看，是神仙哥哥！”
孩子們嬉笑著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