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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乙醚從哪兒來的?”

    “上周…胡子在醫(yī)務(wù)室,從一個醫(yī)生那順的�!�

    薛凜瞇了下眼,重復(fù)道,“順的?”

    “對,就在那個Beta口袋里……”

    世上哪兒有這么巧的事。乙醚輕易就能順到,獄警隨便就能打點好,連那么多人聚在遺棄的活動器材室都無人問津。薛凜瞧阿超不像說假話,估計連胡子也不知道,一切都是那個人在背后推波助瀾——

    一記借刀殺人。林骸想在不違背薛澤約定的情況下,除掉自己。

    “行了,最后一個問題�!�

    想通之后薛凜不再浪費時間,嘴角散漫淺笑的弧度卻愈盛。指側(cè)在阿超脖頸意味不明地蹭了下,是想到謝鈺的下意識動作,

    “剛射的,爽嗎?”

    …

    薛凜的動作具有迷惑性,可沸騰的信息素做不了假。一瞬間,阿超像是垂死應(yīng)激的動物般猛得一掙,近乎嘶吼道,

    “你說過不殺……唔!!”

    根本不及阿超反應(yīng)。薛凜話落那刻攥住他的脖子就往門口帶,開門的瞬間扯著他頭發(fā)變換位置,正正好卡在門框的閉合處!

    一切都發(fā)生得太快了,薛凜面無表情地暴力關(guān)門,門邊緣分毫不差地撞擊在阿超下體,帶起一聲滲人的悶響!與此同時薛凜死死捂住了阿超的嘴,讓慘叫聲徹底消匿在活動時間的喧囂中,隱秘門檐的陰影后……一下,兩下,三下。

    “嘶,關(guān)門的時候沒注意�!�

    薛凜手上一松,看著痛到失聲的阿超跪倒在地,褲襠的血跡迅速彌漫,繼續(xù)道,

    “不小心把你的蛋夾碎了。怎么樣,能自己走到醫(yī)務(wù)室嗎?”

    “唔…”

    薛凜的耐心消耗殆盡,語氣陡然一冷道,

    “不想死就滾。再晚點,可就不是蛋的問題了�!�

    …

    直到“活動日”結(jié)束,囚犯們在獄警的喝令下回到牢籠,方熗一群人才從警衛(wèi)室放出來。同時間,監(jiān)獄頂樓的一名獄警被甩棍抽打在地,林骸的聲音自上沉沉響起,

    “不是讓你們盯著嗎?”

    “監(jiān)獄長!當(dāng)時胡子的人從里面出來,說身上的傷是謝鈺反抗時弄的,血也大都是薛凜的。然后他們叫我們離遠(yuǎn)點別過去,說胡子在里面干……”

    “都他媽沒用!”

    林骸鮮少用粗口斷了獄警的解釋,指尖一揉眉心,平復(fù)稍許后方道,

    “行了,該怎么辦就怎么辦。人還是送去醫(yī)務(wù)室,其他的等明天再說�!�

    鬧成這樣,薛澤估計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不好再動手。薛凜沒死成,薛老頭那邊肯定也不滿得很……這個胡子真他媽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下屬們見林骸閉眼不再說話,領(lǐng)命后將地上被打得抽搐的獄警一并抬了出去。辦公室其余人對此早已見怪不怪,輕車熟路地在寂靜中打掃同伴留下的血漬。

    林骸轉(zhuǎn)身坐回沙發(fā)再不言語,只面色陰郁地從小柜中拿出雪茄和點火器。

    嚓——

    猩紅的火光在銀灰月光下一閃即逝,變作搖曳煙頭的幾縷青煙,飄散在活動器材室。

    時間回到一小時前。

    薛凜關(guān)上門轉(zhuǎn)過身,滿房臟亂中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和一具尸體。

    謝鈺已經(jīng)放開胡子了,疲憊下雙腿張開放松地踩著地,在聽見腳步聲時抬了頭。

    鐵鏈響動,細(xì)微地喘息間謝鈺臉上的血色蓋住了些淫白,種種顏色在濕潤中交匯,但都不及那雙刀鋒樣的眼睛“艷”。

    薛凜只掃一眼便垂了眸,仍在滴血的指尖往褲兜里一摸,如愿找到火柴和幾根有些彎折扭曲的香煙,一邊走一邊點著。剛好,腳步停在謝鈺面前時,煙點著了。

    薛凜深吸了一口,左手便將煙一抽,放下手時方向一轉(zhuǎn),將煙嘴徑直遞到了謝鈺唇邊。

    唇瓣蹭著指尖咬上煙,盡管指尖仍滴著血,薛凜還是覺得謝鈺的唇很濕。

    沉默中無人言語,唯有謝鈺嘴邊的那點橙光“慶祝”著他們又逃過一劫。

    薛凜沒再給自己點一根,也沒看謝鈺。他只是腳下一動,像對待一塊垃圾般將胡子的尸體踹到一旁。同時手上一掀,將身上的獄服利落脫下,蹲身捏住謝鈺的下頜拽向自己——

    其實薛凜的獄服也不干凈,刀傷滲出的血染紅了一大片,可至少上面都是自己的氣息,多少能蓋住那些腥騷。

    薛凜動作算不上溫柔,甚至堪稱粗暴地在謝鈺臉上一遍遍擦著。

    香煙在謝鈺指尖燃燒,他幾乎是任由薛凜蠻橫地擦拭,麻木中依舊不給一點反應(yīng),連煙蒂都忘了彈……直到,一抹小小的白在眼前一晃。

    謝鈺不知道自己是何時開始聚焦的。

    薛凜的獄服仍不厭其煩地擦過自己每一處污穢,等他反應(yīng)過來時,眼前只剩那顆在薛凜胸膛前晃動不止的“吊墜”——

    什么傻逼,會把自己的牙用繩兒串成掛墜戴身上?

    念頭不過一閃。目光順著那顆晃動的牙向下看,闖入眼簾的刀口和鮮血好像燙傷了什么東西,徹底喚醒了謝鈺的神識。

    “嘶…”

    疼痛牽起薛凜細(xì)微的吸氣聲。鐵鏈清脆一響的瞬間,薛凜擦拭的動作盡數(shù)靜止!

    謝鈺的舌很軟,沿著傷口邊緣滑入血肉,卻激起一陣陣深入骨髓的陣痛。

    薛凜想推開他,奈何隨著謝鈺俯身側(cè)頭的姿勢,他割裂的掌心輕輕掐在了自己脖頸以做支撐,便“壓”得自己再做不出任何動作,連呼吸都困難……

    身體被謝鈺輕易控制,薛凜張嘴想要說什么,可下一秒,一切盡被謝鈺淡漠的聲線“壓制”——

    “他死的時候在喊媽媽。”

    “是我親手殺了他,可他看著我喊了兩遍,求救。”

    “沒有人會救他,媽媽從來都是不存在的。我以后不會有,其實以前也沒有過。她從來沒救過我,沒有人救過我�!�

    “她死后我做過很多噩夢,我看見無數(shù)次她的死相。我分不清了薛凜,我好像殺的不是胡子,是我自己�!�

    “你聽見了嗎薛凜?這件事其實你不欠我,你爸只是殺了一個于我不存在的人。跟你沒關(guān)系,甚至跟我也沒關(guān)系。”

    “薛凜,你聽見了嗎?”吃.肉群﹒⑦ˇˇ零

    ⑤⑧﹑⑧⑤﹔⑨零

    …

    聽見了啊�;蛟S因為唇舌離傷口太近,連血肉骨頭都聽見了你吐出的每個字,每一聲氣息。

    我聽見了。

    只可惜心臟在劇烈的震顫下好像融成了血水堵在喉間,成為薛凜緘默的封條。

    他說不出話,他只想把謝鈺擦干凈。不止是附著的淫液,還有每一道傷口……包括自己給他留下的,那一次次暴力,強(qiáng)奸。

    可是薛凜又做錯了。他的沉默讓謝鈺誤會,Alpha最獸性的信息素讓謝鈺難堪。

    薛凜忘了收斂隱藏,忘了先前自己不敢看謝鈺是因為什么——陰莖早在鐵鏈聲中抬頭,在關(guān)門回頭的那刻徹底勃起。薛凜控制不住,Alpha最原始的天性他控制不住!

    奈何,當(dāng)謝鈺所有平靜的瘋語化作一聲冷笑時,薛凜最不愿看到的事還是發(fā)生了。

    謝鈺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自己早該感知到的。

    他只看見薛凜牙齒的吊墜下是血淋淋的傷口,結(jié)果恍惚間就向他說了這許多,甚至還在等他回應(yīng)!可傷口再往下呢?他早該看見薛凜支起的帳篷,早該察覺情熱暴動的琥珀!

    也對,說到底他們之間只是一場“交易”。Alpha的“喜歡”是何他們都清楚,不過是性沖動,何況自己就跟條剛被輪完的狗一樣拴在這兒!其實也沒錯,就像他們之前說好的,只要薛凜幫自己,那自己就可以給他操不是嗎?!

    頃刻間像一場爆破,謝鈺分不清“炸碎”自己的到底是憤怒還是悲哀�!跋鯚煛睆浡錾眢w,只化作一聲冷透的笑:

    “要上我是嗎?”

    話落那刻,謝鈺將那根薛凜為自己點的煙摁滅在腿側(cè)。唇舌自暴自棄般順著薛凜小腹向下移動,割裂的掌心放開了薛凜的脖頸,在鐵鏈聲中勾向薛凜褲腰——

    既然唯一肯救自己,答應(yīng)“愛”自己的同伴是要用身體和性留住的,那來啊,上�。�

    …

    “謝鈺�!�

    滑落一半的褲腰生生止在胯上,沾滿血污的手腕被滴血的指尖生生嵌住。

    “我聽見了�!�

    不等謝鈺從“爆破的廢墟”中反應(yīng)拼湊,薛凜左手強(qiáng)硬地嵌住他下顎,將他的唇舌又帶回至自己的傷口。同時右手嵌住他手腕強(qiáng)制地拽向自己唇邊,沿著琴弦割開的可怖裂縫用力一吮,試圖用疼痛將謝鈺喚回——

    別管那根雞巴。舔我,舔我的傷口就好。我的血肉骸骨會聆聽你所有的聲音,我不要性,我們不止有性。

    “嗯…”

    掌心的劇痛讓謝鈺手指失控地蜷縮,擦著肋骨的刀傷激起薛凜脊背一層層戰(zhàn)栗。

    疼痛,顫抖,喘息,信息素……愈演愈烈。

    停留在“廢墟”中的謝鈺有一瞬茫然,他們好像是在做愛,又不是。

    薛凜的舌像他每一次侵略自己時一樣富有攻擊性,沿著皮肉舔舐頂弄,向掌心的最深處試探?jīng)_撞。就連琥珀信息素都和做愛時一樣,占有欲瘋狂地膨脹至暴虐的地步。

    好疼,太疼了,疼得謝鈺幾乎要呻吟……可他的手自始至終沒有抽回。謝鈺明白疼痛在讓自己一點點清醒,從胡子的死亡中,從那場自我的爆破中,像上藥一樣逐漸療愈。

    不過謝鈺忘了,侵略和報復(fù)同樣是自己的天性。他不記得自己是何時加入的,無意間舌尖戳弄著薛凜肋下的傷口,在他小腹一顫時再近乎本能地一舐——

    連頻率都趨于一致!

    他們到底在干什么?療傷還是做愛,安慰還是施虐?謝鈺不知道,今晚他分不清的東西太多了,包括目睹那把匕首沒入薛凜身體的時候……他分不清。

    “謝鈺…”

    喑啞的低吟打斷了舔舐,薛凜滾燙的喘息灑在謝鈺掌心,灼熱得像律動后的耳鬢廝磨。

    謝鈺后頸的阻隔劑還未擦去,薛凜感知不到他的信息素,只能憑心感受逐漸從瘋狂中冷卻的百合。盡管下體硬得刺痛,欲望訴諸于唇舌的舔舐吸吮只是讓火越燒越旺。

    “我全都聽見了�!�

    像餓極的野獸甘愿回到牢籠。薛凜身形悄然后移,不再讓謝鈺的氣息觸碰自己傷口。

    攥住他的手腕又往自己唇邊一拽,薛凜克制又放肆地在他掌心的裂口一吻。此時自己應(yīng)該說的話有太多,比如“對不起”,比如“沒事的”,比如“我想救你”……

    可心臟融成的血水還未咽下,那些話薛凜不會說也說不出口。于是他只能任由“血水”傾瀉而出,將心臟吐出來剖給謝鈺看——

    “沒人救過我們。但假如,我說假如能一起活下去,你愿意跟我走嗎?”

    【作家想說的話:】

    emm預(yù)警如標(biāo)題嘿嘿

    我還是高估我的碼字速度了,我tmd……反正我一直碼,碼出來就更新,就不給自己規(guī)定具體時間了嗚嗚,反正也做不到可惡!

    看看下章能不能寫到重頭戲吧嘿嘿~

    (沒彩蛋的一天,困orz)

    “想玩奸尸啊,有本事奸我的。”(有H)

    月色映在血泊漾出漣漪樣的波紋,彼此的沉默中只剩壓抑的喘息聲。

    唇貼在謝鈺的掌心感受脈搏的跳動,鮮血淋淋的指尖不厭其煩地摩挲他手腕上凸起的青筋——

    可一如薛凜意料的,他得不到謝鈺的回答。卻也想不到等來的是句不帶感情的:

    “琴弦。我們帶琴弦進(jìn)去。”

    …

    嗯,琴弦用好了不止能勒死人,而且還極易隱藏躲過林骸的搜身,確實是他們這些天能想到的最好武器。

    薛凜不知為何,呼出一口氣的同時輕輕笑了。

    謝鈺的“裝聾”表演得很拙劣,但他偏偏又能迅速從崩潰中重塑冷靜理智,用一句“正事兒”將不想回答的話掩過……一如既往的厲害。

    不過也無所謂了。還是那個道理,將比告白更重的“承諾”說出來是自己的事兒,謝鈺答不答愿不愿是他的事兒,怎樣薛凜都能接受。只要謝鈺“回來了”就好。

    “松手。”

    謝鈺的手腕在掌心輕輕一掙,薛凜放開時逼著自己往后一退坐落在地。拉開距離的同時,緩解性器幾盡燃燒的痛感。

    要是薛凜肯看一眼他的話,會發(fā)現(xiàn)謝鈺的目光也一直凝在搖曳的血泊上。只可惜他們此刻都不“敢”看——一個用粗重的呼吸壓抑,一個用冷漠的語氣轉(zhuǎn)移,

    “把柜子推倒,偽造胡子是斗毆中被誤傷砸死的?”

    “可以,”薛凜聲線低啞,聽見鐵鏈叮鈴一響時又道,

    “等我緩下,我來弄。現(xiàn)場做好之后我會去叫獄警,你的鐵鏈那時候再解開�?傊惺聝憾纪廊松砩贤啤!�

    “嗯�!�

    聽見謝鈺應(yīng)了聲,一道思緒在薛凜腦海中一閃而過,索性也趁現(xiàn)在說了,

    “另外,明天和我去找下水仙�!�

    無需薛凜多解釋,謝鈺沉默的一瞬便想明白些關(guān)竅,只問了句,

    “為什么我也要去?”

    “因為單獨找的話,我怕他上來就給我戴雞巴套子�!�

    謝鈺似乎想到什么,輕輕嗤了聲不再多言。兩人的目光自始至終落在月光下的血泊,在蕩漾的漣漪中緩緩平復(fù)。

    …

    鐵柜重重砸落的聲響像是為這場鬧劇劃上了荒誕又潦草的句號。棱角嚴(yán)絲合縫地落在胡子斷折的脖頸,血肉模糊掩蓋了琴弦的痕跡——

    盡管拙劣,但任憑之后涌入的獄警如何盤問也毫無證據(jù)。沒人料到兇器是那根琴弦,更沒人想到兇手會將兇器綁在自己腿上帶離現(xiàn)場……

    胡子就這樣死了。死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人盡皆知,死得忌諱莫深無人問津。

    不過都不重要了。于活著的動物來說,明天又會是全新的一天。

    “在這件事發(fā)生之前,你就應(yīng)該清楚會有什么下場�!�

    “這只是監(jiān)獄里最正常的斗毆。薛凜就蹭了些傷,今天已經(jīng)回牢房了�!�

    “不要再發(fā)生第二次,”薛澤不聽解釋,幾乎蠻橫地道,“包括謝鈺。不然我會讓你死得比謝光威還難看�!�

    “這可不在我們約定的范疇……”

    林骸最后一句還未說完,電話只剩被掛斷的忙音。其強(qiáng)勢的做派和習(xí)慣性的施壓,兄弟倆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林骸不禁嗤了聲,將電話隨意扔在一邊——

    薛家的內(nèi)斗他清楚。先前薛父又是挖墳又是殺了那女人,到底根基深厚搶占先機(jī)。不過薛澤掌權(quán)也有些年月了,如今看來形式是向薛澤回轉(zhuǎn)了。

    事到如今,自己只能加快速度。

    做掉薛凜不過是錦上添花,但無論如何謝鈺都必須死。趕在薛家內(nèi)斗結(jié)束前,趕在薛父還能提供幫助的時候。

    自己一定會為謝鈺設(shè)計一場最“盛大”的落幕,就如伯牙絕弦的最后一曲。如此,也算對得起自己和謝光威的情誼了。

    電話另一頭。

    薛澤扶額閉目難得顯現(xiàn)出疲態(tài),可又很快被人聲打斷,

    “先生,這份資料要給少爺傳過去嗎?”

    薛澤聞聲睜開眼,又一次看向屏幕上謝夫人的尸檢報告——

    酒店的現(xiàn)場女人赤身裸體,身上遍布人體雕花,下體撕裂性損傷。死因在失血過多和毒品過量中,選擇填上了‘失血’。

    薛澤腦海中卻又一次閃過三年多前,自己看見她家人死訊的瞬間……那種愧疚和崩潰會刻在骨頭里伴隨一生,何況是這種血淋淋的圖片。

    “別傳了。等這件事過去,等他們出獄,我當(dāng)面說。”

    “是。”

    薛澤習(xí)慣性摩挲了下婚戒,又恢復(fù)往常的強(qiáng)勢。他關(guān)閉了那份尸檢報告,強(qiáng)迫自己一頭扎回薛家產(chǎn)業(yè)冗雜的文件。

    …

    謝鈺逐漸習(xí)慣了和薛凜走在一起,盡管深春中的他們看起來是那么不搭——

    一個脫了上衣,因為刀傷從腹部到后背都打上了繃帶;一個規(guī)整穿著獄服,將身上種種傷口遮得嚴(yán)實。兩人倒無所察覺,但落入旁人眼中就是…和諧卻不搭。

    尤其是在澡堂門口。

    “凜哥你咋來了?”兩人一走進(jìn)更衣區(qū)域方熗就迎了上來,目光掠過謝鈺一哽道,

    “你們…能洗澡?”

    “沖一下,你洗你的�!毖C說著便找了個位置開始解褲腰,湊近方熗時又問了句,

    “昨天沒啥事兒吧�!�

    “啊,就是胡子故意支開我們。對不住啊凜哥,昨天我沒……”

    “別放屁,不關(guān)你事�!�

    薛凜徑直打斷方熗毫無理由的道歉,同時將脫下的褲子往柜里一扔。回過頭,正好撞見謝鈺纏著繃帶的手略顯吃力地脫了上衣——

    那次“斗獸場”遺留的傷口依舊觸目驚心。從鎖骨到腰腹,傷痕像春天的柳絮般多,落在薛凜眼中撓得又酸又癢。

    只是薛凜不知道,自從有了謝鈺手刃胡子的傳聞,那些傷落入旁人眼中,都變成了做實謝鈺兇虐成性的證據(jù)……包括方熗。

    “不是凜哥,你們確定能洗澡?”

    薛凜收回目光淡淡應(yīng)了聲。謝鈺也聽見了,偏頭掠過方熗躲閃的眼神,視線不經(jīng)意落在薛凜赤裸筆直的雙腿——好像他們上次赤膊相見,還是都想把鐵釘插進(jìn)對方眼球的時候。

    思緒不過一閃,謝鈺收回目光除盡衣物,抬手敲了下鐵柜門,

    “不走嗎?”

    薛凜聞聲轉(zhuǎn)身,這回他沒再被那些“柳絮”撓癢。他只覺得謝鈺瘦了。

    比含著鐵釘要弄死自己的時候瘦了。

    薛凜說過要找水仙聊聊,而澡堂這個地點是謝鈺選的。除了人多好打掩護(hù)外,謝鈺也有私心——

    他有種預(yù)感林骸快行動了。所以他要洗個澡,洗干凈好上路,管他上的是黃泉路還是陽關(guān)道。

    兩人走過一間間淋浴房,嘩啦啦的水聲混著鬧哄哄的人聲,而水仙在的房間總是最好找的。

    “操你媽的,嘴張大點�!�

    “被操松了嗎?用力吸啊騷貨…”

    污言穢語穿透水聲。

    謝鈺瞥見三人交疊的身影沒什么反應(yīng),倒是薛凜煩躁地蹙了眉。現(xiàn)在找水仙,倒像自己也要分一杯羹似的。奈何不及薛凜改變主意,身旁的謝鈺當(dāng)先上前,朝水仙直直走了去。

    “…謝鈺?你要干嘛�!�

    正忙活的兩人詫異得連動作都停了,目光愣愣中還帶著懼意。

    謝鈺站定在隔間外,垂眸間正好對上水仙口交中享樂又懨懨的眼睛。難得謝鈺像是挺有興趣地挑了下眉,聲線卻依舊冰冷,

    “給你們?nèi)霛L開這兒。我要用他。”

    …

    冰冷的水流澆灌著破敗的身體。也許是季節(jié)到了,恍惚間謝鈺也覺得自己像棵剛過冬的作物,等待著春天的抽芽或死亡。

    “你光洗澡啊,我還以為你真要用我呢。”

    偌大的淋浴間只剩了他們?nèi)�,水仙的聲兒透過水簾傳來。

    謝鈺沒搭理他,只將水流開到最大。他選的位置離監(jiān)控器近,水聲多少能蓋住些交談聲。同時抬眼一睨水仙隔壁的薛凜,

    “快用啊凜哥,他等不及了�!�

    對上謝鈺嘲弄的目光,薛凜還不及開口,本能作用下猛得拍開了水仙探向自己下體的手——謝鈺的冷笑和水仙吃痛的吸氣聲同時傳來。

    “嘶…凜哥不要嗎?”

    “收好你的爛屁眼�!�

    薛凜掃了眼水仙疑惑又獻(xiàn)媚的眼睛,耐心進(jìn)一步消磨,索性長槍直入道,

    “是不是想跟我?”

    “不明顯嗎?”水仙好似沒感受到薛凜的排斥,身形又往他身邊靠了靠,

    “昨天我忽悠他們離開的時候你就感覺到了吧?我一直想跟你的凜哥,從第一次見到你就……”

    “跟我可以�!毖C懶得聽他見風(fēng)使舵地“表忠心”,徑直打斷道,“但你要幫我做成一件事。”

    “什么?”

    這回不止是水仙,謝鈺也收了所有嘲諷,透過水流認(rèn)真望向薛凜刀鋒般的側(cè)顏。

    水仙不僅給囚犯們睡,也給獄警們睡。而薛凜竟要在他們計劃的核心部分再加一環(huán)——

    等到柳丁在電氣室調(diào)控監(jiān)獄溫度的時候,讓水仙睡進(jìn)警衛(wèi)室云雨,瞅準(zhǔn)機(jī)會拉下控制牢門的開關(guān)。不難想象,屆時的監(jiān)獄跟沸騰的熱鍋沒有區(qū)別,而放出來的囚犯們就是陷入狂歡的失控螞蟻。

    薛凜自然沒講明其中因果,僅僅說了在什么時機(jī)需要水仙做什么。言畢也不給他多考慮的時間,扔下句,

    “能做以后就跟我,不能做你就在監(jiān)獄自生自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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